第1304章 交作业
“还有服装也一样，服装一开始就是遮羞蔽体之用，后来渐渐的进化，渐渐的拥有其他的作用，装饰也是其中一种功能，但是它最初的根本的作用还是给人穿戴的,
然后才是表示一些身份和场合，当然，也是礼仪礼节的体现……”
“说简单一些的，你去走亲戚，你总不能穿着在家里穿的背心就去吧？你下地干活，你总不能穿着长裙就奔地头去吧？”
“小柳,
你去城里开会，你是不是就穿是整整齐齐,
干干净净的？即便穿的衣裳上有补丁，但也绝对是洗的干干净净的，不可能穿个裤衩就出门。”
陈大柳连忙点头，那是的呀，谁出门不得换一身干净的衣裳，现在牛罗村的人出去代表的就是牛罗村的服装厂的形象，哪里能不注意，更不用说还是去城里开会的场合了。
别说现在了，就是以前日子过的穷苦的时候，也没谁家出门穿裤衩的道理。
大家只下意识的觉得不应该，会害臊，丢人，但是都没有往深处想，现在听姑奶奶这么一说,
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陈大柳一边在本子上记着，一边在心里不住的点头。
很多道理啊，其实大家都是一代传一代人的习惯,
很少会想着为什么不可以这么做，只有自己知道,
还能给人解释，这才是姑奶奶常说的彻底明白了。
白曦见陈大柳和李平安捧着本子若有所思的，便道：“这就是场合的区分了，不过真正把场合看的极重的，是在封建王朝以前了，那都是很远了，就不说了。”
这个真要说起来，白曦估计她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海外呢，因为眼下社会发展的趋势和一些历史性的问题，总想标识自己高人一等，这方面更加的注意一些，当然，这些都是建立在社会经济发展到了一定基础的前提，谁也不会饿的快死的时候还想花钱买身好看的衣服吧。”
白曦说到这里，笑眼弯弯：“管他们怎么呢，只要有需求，咱们就要了解这個需求，然后让他们为了他们的需求来买单。以后，我们还可以为他们制造需求,
不过这都是后面的事情了。”
陈大柳点点头,
认真的记录着，他在心里嘀咕，那些海外的人，再精致还能有以前封建王朝的那些大家族有礼仪要求？
据说，那以前的以前，穿衣裳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一步走多宽，手抬多高，怎么样坐，吃饭怎么吃的，去哪里走什么地方，坐哪个位置，什么朝向等等，都可讲究啦。
真要比，海外那些人可比不过，难怪姑奶奶不愿意多说，那些人啊，也就是叫什么来着，拾人牙慧？
陈大柳再一次得意洋洋，看吧，新学的成语又用上了，晚上他还得再多学习两篇课文正加知识储备量。
“现在，我们还是继续说鞋子吧。”白曦扫了李平安一眼，他当即就明白了，更加聚精会神的听起来。
“伱们看，鞋子的出现，一开始就是为了脚踩在路上不会割伤，到后面鞋子开始要求好穿，好穿可以走很长的路啊。可是好穿不代表耐穿啊，总不能走一段路换几双鞋子吧，于是，就有了另外一个需求出现，好穿还得耐穿。”
“鞋子一直踩脚下，是不是容易脏？”
白曦问罢，李平安立马举手：“姑奶奶，我知道，所以，新的需求就出现了，要好穿耐穿还得耐脏。”
“对。”白曦点头，接着鼓励的问道：“接下来呢？”
李平安怔了一下，想了两秒钟后便欣喜的开口：“接下来的需求，姑奶奶，是不是就开始追求好看美观了？”
“没错！”白曦一脸的欣慰。
李平安则是好像喝了一罐蜂蜜一样，开心的咧嘴挠着脑袋，隐约还有些不好意思。
白曦继续讲：“鞋子呢，一开始就是保护脚的，但是慢慢的，也就带上了一些装饰脚的功能，同时，鞋子也可以有修饰的功能。”
“比如说，脚偏大的人，有些人希望脚看起来小一些，这怎么办呢，总不能把脚板削掉一半吧，这个时候，鞋子的修饰的作用就出来了。”
“再比如，有的人个头不高，那么，高跟鞋是不是就弥补了一点身高上的遗憾了？”
“有的人，没有脚脖子，那么……”
陈大柳连忙举手：“姑奶奶，这个我知道，您当初在服装厂的生产车间有给我们讲过，遇到这种的，就要用裤子给拉长视觉效果，使其看上去有脚脖子。”
一开始，大家哪里会想那么多，衣裳嘛，有的穿就行了，新衣裳，在布料购买那么难的情况下，能买上一身合身能穿的就谢天谢地了。
但是，姑奶奶的普及让服装厂的人知道，原来衣服啊，也可以做的讲究，可以遮掩掉一些身体上的缺点，又能显露人们喜欢突显的优点，让买的人喜欢，这叫增加回购率。
白曦笑：“对，鞋子也有这个功能，而且鞋子和裤子搭配的好的话，这效果更好。”
李平安这下明白了，姑奶奶让他制鞋搭配着服装一块销售，也是有这个原因在内吧？
有了搭配的效果，试穿的人一看，一加一大于二，想不掏钱也难了。
李平安一下子觉得身上的担子变重了，他得努力啊，要不然村里办不了制鞋厂，村里不就没了这部分的收益了么。
见李平安明白，白曦站起身来，鼓励道：“你好好琢磨，以后一周给我交一次作业。”
作业？
见李平安一脸茫然，白曦便解释道：“这作业就是让我知道你这一周的想法和打算，不管是服装也好，鞋子也好，在设计方面，都是讲究的设计的人的灵感和想法。”
“把你的想法抓住，让它成为你的线条，就像你从高跷上得到的启发一样。”
白曦说完，又对陈大柳吩咐道：“小柳，你陪着他再琢磨琢磨。”
“哎，姑奶奶，我知道。”
李平安一看，连忙站起来：“姑奶奶，您慢走啊。”
等李平安瞥到自己手里一直捧着的本子，这才猛的想要追出去。
第1305章 姑奶奶要打铁啦
这？
“姑奶奶~”
陈大柳手快的把人拽回来：“你去哪里，你得好好琢磨鞋子，不能辜负了姑奶奶对你的期盼。”
“不是。”李平安连忙举着本子，道：“村长，姑奶奶忘了这个在我家了，这里头可都是好多东厉害的东西呢。”
陈大柳一看,
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这里头是一些鞋子的材料的说明，透气或者不透气，什么部位用什么材质，也有鞋子的设计数据和讲解……”
李平安也没看多少，只能大概的说了一些。
陈大柳听了就明白了：“那我知道了，这个是姑奶奶特地拿出来给你的。”
“给我的？”
李平安惊讶了一下。
“那不然呢,
这里除了你就是我，我可不懂这玩意,
只有你懂了。”
从厨房出来才李老婆子嘴角抽了抽：“……还有我呢。”
陈大柳转头看去：“伱懂？”
李老婆子哪里懂,
当然连忙摇头。
那你还吱声，陈大柳一脸的无语，转头又叮嘱李平安：“你呢，就好好研究，不要辜负了姑奶奶对你的栽培。”
捧着本子，李平安觉得烫手不已。
别说以前了，就是现在，谁家里有点绝学，不是藏着掖着，生怕被外人学了去，哪怕收了徒弟，没有个十年八载，没有個二十年的,
那点绝活都不会轻易教人。
都说教了徒弟饿死师傅，不是那当半个儿子看的，哪个会愿意把绝学教出去。
就单凭刚才看的,
李平安就能知道这本资料有多难得,
但姑奶奶就这么随便的给了他。
“村长,
我……”李平安瞬间眼睛就红了，声音也哽咽起来。
“村长，这太贵重了，我，我怕我受之有愧。”
陈大柳哪里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拍了拍李平安的肩膀，语重心长：“姑奶奶给咱们做的呀，多了去了，咱们吃的喝的用的穿的，那一样不是姑奶奶给的。”
“你要是真觉得贵重，就更要好好努力了，你努力了，姑奶奶才会开心不是。”
李老婆子也接话道：“村长说的没错，姑奶奶护着咱们，疼着咱们，村里谁都知道，咱们啊,
得争气，少让姑奶奶操心。”
陈大柳：“姑奶奶既然给了你这个，那就是看好你,
你努力做出成就来，这才是回报姑奶奶。”
李平安也明白，当下吸了吸鼻子，压下了眼睛的酸涩，连连点头：“村长，我知道，我一定会努力的，我不会让姑奶奶失望的。”
“好！”
陈大柳拍了拍李平安的肩膀，下一秒就从李平安的手里把本子抽走：“这个，我先拿走了。”
“呃？”
李平安傻眼了，刚才说的好好的，这怎么就拿走了呢。
陈大柳理所当然的说道：“这可是姑奶奶亲笔书写的。”
“我知道啊。”李平安更不解了。
“姑奶奶书写的，向来只有一本，你就打算这么看着？我不得拿去复印上几份，再让人抄写几份，把原本留存起来么，万一你使用的时候弄坏了弄破了，那不是麻烦么。”
“只要姑奶奶的原稿，村里都是要存起来的。这制鞋的资料虽然是给你的，但也是给村里的一份知识的财富，以后要流传给后辈们看的，不能不小心。”
知道原因后，李平安倒是不纠结了，他还叮嘱陈大柳要多复印几份，他制鞋的时候，有时候手上难免会有污迹什么的，的确要用复印本，要不然弄坏了姑奶奶的原稿，那真是大不敬了。
既然白曦让陈大柳陪李平安琢磨鞋子的款式和服装的搭配问题，两人自然是一阵探索。
李平安想起了之前陈大柳说的话，一脸的佩服：“村长，难怪大家伙越来越佩服您，刚才您回答姑奶奶的那些话啊，真有文化。”
谁不喜欢被夸有文化啊，陈大柳连忙问：“哪些？”
“就是追求精神层面的需求和需求是逐渐进化这类的。”
陈大柳立马得意洋洋道：“那是，我可是时常跟在姑奶奶身边办事的，没少听姑奶奶说这些，哪怕脑子再不好，听多了也知道一二的。”
白曦可不管陈大柳和李平安怎么嘚瑟。
她骑着小黑就往新厂子去。
“姑奶奶~”
“姑奶奶。”
“姑奶奶~”
新建的厂子，这几天电线和电灯已经安装好，机床也被擦拭干净搬了进来。
陈小聪正在厂子这里安排人干活，看到白曦过来，连忙迎了上去。
“姑奶奶，您来啦。”
“嗯。”白曦点了下头，又扫了扫空旷的厂区，问道：“都准备好了？”
“姑奶奶，已经准备好了。”
陈小聪有些不确定的问：“姑奶奶，您让我们安排这些，可咱们没人会这个技术啊。”
“是没人会，但是我会。”白曦语气里满是得意，小意思。
白曦这话，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陈小聪吃惊：“姑奶奶，您要打铁？”
其他人更是惊愕的下巴都要掉了。
白曦嘴角抽了抽，她看了看准备好的炉子和大小不一的锤子以及其他的一些东西，眉头皱了一下，真要说的话，这模样看起来的确和打铁差不多。
“嗯……是的吧。”白曦想了想，不大确定的应了一声。
“姑奶奶，这可不行啊，您怎么能打铁呢。”
“是啊，姑奶奶，这活太累了。”
“姑奶奶，您身体可受不住。”让姑奶奶打铁，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了，别说外头的人怎么看了，村里人一口一个唾沫，能把他们这些人淹死。
“姑奶奶这样的粗活，怎么能让您来呢，可不行！”
大家纷纷劝阻，开玩笑，让姑奶奶打铁，万一累着了怎么办，万一打到手，伤着了怎么办。
姑奶奶操心操力的好不容易让大家伙过上好日子，他们一行人却让姑奶奶动手打铁，这不是白眼狼烂心肝么。
谁都看得出来。白曦这是要弄厉害的东西，可打铁火炉子温度多高啊，那火炉子飞溅火焰要是溅着姑奶奶怎么办。
但是又不能不搞，怎么办，真要活人被尿憋死？
有人看了看周围，见大家都着急的皱眉，很快就想出主意来。
姑奶奶不可以受累，那他们代劳就可以了呀。
（屏蔽章节还没有出来啊？那我继续改。）
第1306章 居然这么厉害
什么都要姑奶奶亲自来，那他们不成了干吃白饭了么。
堂堂七尺男儿，一顿两大碗米饭，鸡鸭鱼肉也没少吃，这个时候不上，什么时候上。
“姑奶奶,
要不然，您就在一旁说，咱们按照您说的操作吧。”
“是啊，姑奶奶，我们虽然笨了一些，但是勤能补拙,
我们这么多人呢，努努力,
一定给您弄出您想要的东西来。”
“对，姑奶奶，您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我们一次不成就一百次，姑奶奶，您就相信我们吧。”
视线扫过厂房里这二十个人，白曦原本想要摇头的，但转念一想，本来就是要锻炼培养人，要不然的话，她何必让陈小聪挑了一些人来。
这些人里，最小的也比白曦大上两三岁，再大也一些的，也才刚三十出头，正是年纪最好的时候,
只要培养出来,
白记未来二三十年甚至四十年都不会缺人。
以后白记发展成什么样不说，至少现在，这二十个人从现在开始就是白记制造组的班底了。
白记往后要用什么机器,
核心一些的技术只能是从他们手里出来，安全性不说，麻烦也会少不少。
“也行。但是我估计你们得好好准备一下，这样，明天，明天一早，咱们再开始。”
白曦说完，又吩咐了陈小聪一些事情，这才离开厂房。
第二天。
当一行二十人，站在厂房里，面前摆放着一些工具，炉子锤子更是人手一副，俨然一副要开始打铁的样子。
白曦过来一看，不由的无语，她什么时候说了要打铁了。
“姑奶奶~”
看到白曦，众人齐齐响亮的唤了一声。
白曦点了点头，便背着手一边走，一边打量起来，她越看越无奈。
她前后要来的三架机床就摆在那，但是这些人面前却是放着原始的工具,
而陈小聪抱着一堆厚厚的材料，正在一旁满脸的期待。
“姑奶奶，您说说，要怎么开始。”
开始？
白曦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又气又好笑。
“我要机床，就是为了制造零件和配件用的，不是摆来看的。”
把机床放在一旁，却备上了炉子和锤子，白曦不无语也不行。
白曦：“按照你们想的，不说耗时耗力，这么打出来的东西，能合格？”
出品效率不高就算了，还有可能螺丝和螺丝帽都不是一個号的，这样能用上？
陈小聪顿时尴尬了，他看了看那二十人，蹭蹭蹭的来到白曦跟前，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姑奶奶，咱们虽然有机床，可不会用啊。”
“姑奶奶，咱们村里的人，之前连机床见都没见过，更不用说会用了。”
会用机床的都是核心的技术员，哪个厂子都不会轻易借的。
白曦：“没人会，我会啊！”
“姑奶奶，您，您会使？”
“废话，我不会，你们会啊？”
“但是，姑奶奶，您，您可没弄过这个呀。”有人开口，怕会打击白曦，说的有些断断续续的。
白曦翻了个大白眼：“我可是姑奶奶。”
她在心里嘀咕，人不会，但我是九尾仙狐啊，我个是半个神人，游历那么多，没看过也看过好不好，不就是操作机床吗，还能有我不会的？！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了，我昨天就说过我会的，你们这是睡了一觉就忘小黑肚子里去了吧。”
在厂门口无聊蹲着顺便当守卫的小黑耳朵动了动，虎脸上划过一抹无奈，主子这是什么比喻啊，好像它什么都吃一样。
“来，先把电给我通上，一张机床就先配七个人吧，缺的陈小聪顶上，我先用一台机床教你们。”
白曦一说，大家伙相互看了看，下一秒就立马和听话的小学生一样，排队站位起来。
姑奶奶既然说她会，那肯定就是会的，姑奶奶啊，从来不会诓大家的。
“机床，一切机器的配件零件部件的出处，它小到可以生产螺丝钉，大到可以生产炮火的零件，飞机的也可以。”
白曦这一句话，把听讲的村民下巴都惊的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大家用难以置信的目光齐齐盯着面前的机床，这玩意这么厉害啊？
机床居然这么厉害呢？
接着，大家不约而同的用更加崇拜的眼神望着白曦，姑奶奶居然懂这些，不，机床既然这么重要，姑奶奶却能要到，姑奶奶也太厉害了吧！
任白曦脸皮厚也被村民们炙热又崇拜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清了清嗓子：“咳咳，别光盯着我看，看着机床，我教你们怎么操作。”
“这一次，我打算是生产一些制鞋厂的制鞋机器的主要零部件，是核心的部位，国营机械厂虽然有这个能力，但是人多口杂的，想了想，还是咱们自己来的好，反正有机床。”
陈小聪一行纷纷点头，他们也明白，这技术要是给了机械厂，虽然白记要机器能不掏钱，可也少不了机械厂要各种询问姑奶奶，想学习什么的，姑奶奶是最不喜欢麻烦的，自然是能自己来就自己来了。
“……现在，我们先来试着生产一个零部件。”
白曦：“就从最简单的来。”
“这程序不要弄错了，操作机器，机器不会出错，因为是人操作的，只要步骤没有问题，机器没有出现故障，就不会出错。”
说着，白曦撸起袖子，拿起原钢放入已经调制好数据和模板的机床里，再经过一遍调试。
她每一步的调试都会细心的讲解原因和需求达到的标准，让众人都看一遍，还会提出问题，确定他们都明白了，这才开始下一步。
要是教授的是别人，可能一行二十个人会显得吵吵嚷嚷的，但因为教课的是白曦，牛罗村都敬重崇拜的人，除非白曦开口表示可以提问，要么大家伙就是紧紧的闭着嘴，聚精会神的听着。
一切的操作都很顺利，白曦一看，先生产配件出来看看情况，于是就让陈小聪按下电闸，机床瞬间隆隆隆的震动的运转起来。
制造组的人看到动起来的机器，瞬间就激动的热泪盈眶，有些人用力的抓着身边人的肩膀，目不转睛的盯着运转的机器。
第1307章 白曦打脸了
牛罗村要能自己生产配件了，这可是天大的进步啊，谁会不激动。
机器轰隆隆的响了半个小时，等白曦示意可以关掉机器，查看成品的时候，制造组的人呼吸就不由的放轻了一些,
就好像怕呼吸大了一些会把生产出来的零部件给弄坏了一样。
白曦见状，有些好笑，但是也知道大家伙在激动和紧张，笑了笑，便示意陈小聪上前开始。
配件是陈小聪带着人捡出来的，放在大托盘上端到白曦跟前。
在机床运转的时候,
白曦扫了一样,
见运转正常就坐在椅子上喝茶了，这会她随手捡起托盘里的零部件，嘴角的含笑却一下子卡住了。
“这是机床生产出来的零部件？”
陈小聪点头：“对，姑奶奶，这十几个都是从传输带里捡出来的。”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姑奶奶，传输带上有一些碎铁块，好像是生产的零部件被巨力碾碎了一样。”
白曦：“……”
她这是打脸了？
只见托盘里的零部件并不是白曦画出来的模样，要么大头小脚，要么两头粗中间细，要么歪歪扭扭的和豆芽一样……
白曦瞥了一眼桌上的图纸，脸颊抽搐了一下，又看了不远处的机床，所以，她这是被机床下了面子了？
制造组的人一看，当即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
“这不是耍人嘛,
这机器肯定有问题。”
“对,
姑奶奶，这机器肯定坏了。”
“就是，肯定是机器故障了。”
姑奶奶怎么可能操作错，姑奶奶连大彩电，连农耕机都捣鼓出来了，用机床搞个零部件算什么。
反正，在牛罗村的人心里，姑奶奶不会有错，要是出错，那肯定也是机器的错。
我们姑奶奶能有什么错，错的肯定是机器，是机器出现故障了。
众人下意识的维护让白曦不那么尴尬了，她心里一暖，也拨开了人，又来到机床跟前，一一查看了传输带传输出来的零部件，眉心不由的皱了一下。
“姑奶奶，您别着急，肯定是哪一個环节出现问题了，估计是我们搬机床的时候，哪里弄坏了吧。”
“对啊,
姑奶奶,
肯定是我们不注意。”
“姑奶奶,
您别着急，我们先检查一下。”
白曦嗯了一声，然后又再次吩咐，把机床检查了一遍，又重复了生产零部件的步骤。
这一次，白曦比上一次更加的认真，一些拉闸呀，调试呀，甚至连按钮，都是她来的。
要是再有问题，大家伙也不会怪怨，可要是动手的是别人，多少会被说的，甚至动手的人还会自我责怪，这是白曦不愿看到的。
她是姑奶奶，有错了村民们也不会真的怪，但要是其他人就说不准了。
又是半个多小时过去。
等机器停下来，这一次，白曦不用等陈小聪把零部件送来，她亲自过去看。
只是，传输带上传输的零件还是和之前一样，这都不是说瑕疵了，是生产出废品了。
“姑奶奶，绝对是这机床有问题。”
有人气愤的开口，他响亮又理直气壮的一句话得到其他人认同。
可不是么，就是机床故障了，要不然，哪里会一次两次的，都出现这个情况。
白曦皱眉没出声，她想了想，抬眸，再次吩咐：“再来一次。”
陈小聪当即撸起袖子：“我来，姑奶奶，我都看了两遍了，我知道怎么操作。”
“是啊，姑奶奶，不管机床故障生产出来的是废品还是什么，我们至少是知道流程的，我们制造组操作一遍的话，也能印象深刻。”
白曦想说，生产废品有什么好要印象深刻的，可一看众人都一脸渴望的模样，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她哪里知道，一行人之所以争先恐后的，就是想要证明是机床的问题，和白曦的操作没关系。
其实白曦刚才垂头思考的时候，已经特地的‘看’过了机床几遍，机床是没任何问题的，步骤和流程也没问题，所以她一时间还真不明白哪里出错了。
多生产几遍也好，她也好找出问题来。
于是，当制造组三人一组的进行操作，一共七组进行，一组两次。
当第七组很快试完，眼看第二轮试验就要开始的时候，白曦抬手叫停了。
虽说试验就是会有失败废品出现，但是钢铁这类在华国的产量本来就有限，国营厂还能有采购量，白记只是一个村集体厂子，钢铁的采购数量并不大，可不能这么浪费了。
“停下吧，不用试了。”
白曦一脸的不高兴：“我大概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了。”
“的确是机床出现了一点故障，缺了撞针，合板弯曲，压板受力不均，燃点也有问题。”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激动的嚷嚷。
“就说是机床出现了故障。”
“就是啊，要不然怎么操作和步骤都对，就是生产出废品来。”
“机床都有问题了，当然生产不好。”
“姑奶奶，这不是耍人么，三台机床，没一台是好的，他们这是骗您呢。”
“太过分了，不想给就算了，居然骗我们姑奶奶。”
“太欺负人了！”
制造组的人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三台机床生产零部件都出现了问题，有一台甚至严重的出来的是被压裂成一段一段的铁块。
这哪里是零部件啊，这是要生产废品卖呀。
大家都是按照使用手册操作的，甚至小组成员还特地的对过五六遍，就这样还有问题，他们想不生气都难。
就在这个时候，陈大柳找了过来。
“姑奶奶，姑奶奶~”
“怎么了？着急忙慌的。”白曦。
陈大柳：“姑奶奶，张先生来了。车子就停在咱们村的会议室，新厂这边还没有安装电话，我便连忙过来寻您了。”
张先生？
陈大柳一说，大家很快就知道是谁了。
有人气愤：“他还好意思来，欺负我们姑奶奶年轻，拿坏东西糊弄我们姑奶奶。”
“就是！不给就不给嘛，弄三台破机器来这里摆着，当我们这是收废品的啊！”
白曦原本想动手把机床坏的部位修好的，但见众人这么气愤，又听说张秋田过来了，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第1308章 姑奶奶要搞事情啦
“老陈，你过来。”
白曦对他招了招手，把人喊道一边，然后对着陈大柳低声嘀咕了几句。
陈大柳一边听着一边点头，最后认真的保证，道：“姑奶奶,
您放心，我一定办好。”
“行，那你去吧。”
陈大柳一走，白曦环顾了一下制造组的人，见他们还气呼呼的，便笑道。
“既然大家这么生气,
那么，咱们就来演一出戏。”
演戏？
众人不解，可并不影响他们的兴奋，姑奶奶这样一看就是要搞事情呀。
不对，不是搞事情，是要带着他们一起玩。
姑奶奶可好久没带着大家伙一起玩了，不管是什么，在场的人没人迟疑，纷纷兴高采烈的应声点头。
“来，一会啊，你们就这样……”
为了逼真，白曦还特地要了一套工具，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特定的观众进场了。
这会，制造组没了刚才的愤怒，倒是满是期待起来。
大家伙都很激动,
能不激动吗,
姑奶奶这是要带着大家伙把被诓骗的场子给找回来呢。
他们相互看了看，眼神谨慎的打气，大家都争气些哈，端着点，演好一点，可别露怯给姑奶奶拖后腿了。
窗明几净的会议室里，张秋田正在翻看文件，桌上除了冒着热气的茶水，还配着四样小点心。
一旁常秘书正在记录着什么，时不时的两人还低声言语几句。
突然，张秋田猛地打了个喷嚏，常秘书连忙把半开的窗户关上一些，又把屋里的沼气炉烧的火开大了一点。
“领导，虽说开春了，但这几天还隐约有些倒春寒，还是要多注意，要不然受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门口吉普车里的司机见陈大柳着急忙慌的走，又急匆匆的赶回来，只和善的笑着点了点头，陈大柳也只来得及和门口的司机点头打招呼。。
听到脚步声，张秋田下意识的抬头，却没见白曦的影子，不由纳闷。
“老陈同志，你们姑奶奶呢？”
陈大柳一脸的纠结,
想了想，道：“我们姑奶奶在新厂那边忙着呢。”
“在新厂忙？”
张秋田一听就来了兴趣了：“忙什么呢？”
“这个…”陈大柳尴尬的笑了笑，道：“张先生，我们姑奶奶也没有忙什么，就是吧，这会的确走不开，您要不有事先去忙，晚些时候，我们姑奶奶出来了，我转告她给您回电话？”
本来张秋田就一直对白曦捣鼓的事情很感兴趣，现在又听到白曦在忙，当下眼中就闪过兴趣，新厂能忙活什么，肯定是忙活新的项目了。
真是来的好不如来的巧啊，张秋笑呵呵的看了常秘书一眼，才道：“哦？这样啊，我来都来了，总要和你们姑奶奶聊一会再走不是。”
常秘书跟了张秋田多年，哪里会不知道领导的心思，笑着附和：“领导，您车上还和我说了白顾问之前的举措很不错，但是我还有几个问题不明白，正好啊，想和白顾问请教请教。”
“呃…这，那，那我再去和我们姑奶奶说一说。”
陈大柳说着，就要走。
不过他还没有转身，就被喊住了。
只见张秋田笑呵呵的站起身，状是体贴道：“别一趟一趟的跑了，估摸着她正在研究什么，不好中断，左右我们这会也没事，还是我们过去的好。”
常秘书连连点头：“可不是么，搞研究的时候，可不能被打断，要不然啊，那個，叫什么来着，哦，思路和灵感被打断，可就不好了。”
“不是，不是，我们姑奶奶啊，不是在搞什么研究。”陈大柳一看，连忙阻止，脸上满是慌乱：“还是我去请我们姑奶奶吧，张先生，您坐着休息休息，我这就去。”
可是，张秋田能听？
陈大柳越是想阻止，张秋田就越想要去。
“没事，坐了一路车过来了，也想活动活动，要不然手脚都僵硬了。”
张秋田：“我啊，也好久没在你们村里走走了，正好趁这个机会看一看。”
当他不知道啊，这陈大柳看似老实，则是也是一肚子的心眼，白曦捣鼓出什么来，牛罗村都是藏着掖着。
不过张秋田也能理解，谁家弄点好的，不想给家里留着。
何况，牛罗村也的的确确的发展的很好，还带动了其他的村子过上好日子，发展了大山乡，这就够了。
“不是，张先生，您听我说，我们姑奶奶是……”
陈大柳还在想办法极力的拦着，但张秋田已经率先出了会议室，而常秘书则是安慰似的和陈大柳道：“老陈同志，伱放心，领导啊，就是过去看看，又不会打扰白顾问。”
“咱们都是老熟人了，白顾问不会怪罪你的。”
常秘书话落，张秋田在前边扭头回来笑眯眯的望着陈大柳：“走吧，你前边带路。”
一看这架势，陈大柳也知道拒绝没用，只得一脸无奈的坐上了张秋田的吉普车。
他路上还几次想要劝说张秋田放弃过去的想法，但张秋田要么笑呵呵的，要么就干脆和常秘书点评起牛罗村的风景起来。
“唉，张先生，其实您大可不必的。我们姑奶奶那里真的不方便，您还是在会议室等等吧。”
张秋田一脸的不赞同：“老陈同志，你要格局大一些，我就是过去探望探望白顾问，看看她的工作环境和氛围怎么样，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但是……”
“哪来这么多可是但是的，你怎么婆婆妈妈的。”张秋田：“你们姑奶奶可没你这么扭扭捏捏的。”
陈大柳一听，当即扭回了头，哼哼两声，也不再说了，心说，这可是你们坚持要去的，一会下不来台可不要怪我啊。
陈大柳一点也不担心张秋田会被劝服，打交道那么久了，他还能摸不透张秋田的心思？
不在跟前的时候都想打听，更何况现在正好遇上，张秋田不亲自看一看，从姑奶奶那要点什么，都等于丢钱。
远远的，看到那高大的厂房，张秋田就一脸欣赏的称赞：“不错，不错，你们这厂房不小啊。”看起来是要大施拳脚。
牛罗村新建大厂房这消息张秋田是早就知道的，不过他现在一看，对白曦捣鼓的东西就更加期待了。
第1309章 我都没脸说
陈大柳望着眼前的大厂房，笑着应声：“可不是，我们一共新建了三个大厂房，配备着一系列的库房和车间和办公室……”
姑奶奶说了，不管以后用来干什么，都要每个厂子之间是独立的,
这样利于管理。
他叨叨的介绍着，无比骄傲：“还好我们村有个砖窑哦，成本上能减轻一些，要不然啊，也搞不起来。”
话落，陈大柳瞥到张秋田意味深长的笑容，又连忙补充道：“就算是这样,
也够呛的,
要不然,
我们姑奶奶也不能自己辛苦动手不是。”
陈大柳这话，让张秋田更觉得自己来的对了。
“不错不错，你们姑奶奶是挺辛苦的。”张秋田点头。
常秘书则是笑盈盈的接话：“所以说，老陈同志，领导这才没让打断白顾问的工作呀。”
“呃…呵呵，是啊，是啊。”陈大柳笑的一脸尴尬。
刚进厂大门，才看到小黑在门口蹲坐，就听到里头传来叮叮当当哐哐当当的声音，那混合的声音听起来吵杂，可张秋田却是开心的笑着。
他和常秘书相互看了一眼，两人都激动，这么大的动静，又有小黑在门口守着，白曦这次看来是搞大项目呀。
只是，等两人随着陈大柳进去后，里面的场景却是让张秋田和常秘书傻眼了。
“这是在干什么？”
张秋田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来,
他试图从陈大柳那里得到其他的说法。
可不要告诉他，白曦新捣鼓的东西就是打铁，还是带着牛罗村的人打铁。
“打铁啊。”陈大柳理所当然的回答：“这不是明摆着吗！”
“不是，怎么就打铁了？好端端的，怎么就打铁了。”张秋田急了。
只见厂房里，三台机床摆在那，然后白曦正在一個点燃的炉子前，举着一个锤子，咣当咣当的敲击着一个铁块。
不仅白曦这样，厂房里的其他人也是两三人一对的在打着铁。
没错，白曦带领着人在打铁。
一行人是忙的吭哧吭哧的，白曦似乎热的，连原本穿着的藕青色的外套都脱了，只穿着白色的上衣，米白色的裤子，也不知道打了多久，上衣隐约沾着一些炉灰。
牛罗山大队的大队长陈小聪就在那给白曦打下手，时不时的给铁块翻面。
一行人是忙的热火朝天的，连抬头的功夫都没有，忙的陈大柳带着张秋田和常秘书进来都没有察觉到。
白曦是干什么的，那是动脑筋出主意的人啊,
这样的人，用人才来形容都委屈了她。
可此刻，原本应该在搞研究的，或者是为经济发展提供思路和点子的白曦居然轮着锤子在打铁，这就好比白弱鸡的当朝文科状元拎着大刀冲锋陷阵一样令人瞠目结舌。
不仅一点也不会觉得振奋，反而让人觉得痛心疾首。
“你们牛罗村这是要改成打铁铺了吗？”张秋田这话可不是玩笑打趣，而是愤然，这不是闹吗，白曦是干这个的吗？
哪怕她去教课，哪怕她琢磨点什么，都比打铁来的值当啊。
陈大柳瞥了张秋田，视线又落在白曦身上，一脸的心疼：“还不是怪你！”
“什么？怪我？”张秋田被陈大柳这话弄的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什么时候让你们姑奶奶打铁了？”
常秘书也奇怪：“老陈同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领导让白顾问打铁？
怎么可能！
陈大柳没好气的扫了一眼那三台机床，脸上满是不高兴：“你是没让我们姑奶奶打铁，可是你送那三张破玩意过来，可不就是让我们姑奶奶打铁么！”
“什么，什么？”张秋田还是不明白。
什么叫三张破玩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陈大柳撇嘴一脸的不高兴，没吱声。
常秘书一看，这个时候怎么还闹脾气呢，他连忙追问：“陈大柳同志，伱好好说，你说的不明不白的，我们哪里知道啊。”
“领导可没让白顾问打铁啊，白顾问这样的顶级人才，她这不只是浪费时间，更浪费生命啊。”
“呵呵，你们好意思问，我都没脸说。”陈大柳冷呵一声，脸上的自嘲的表情。
张秋田本来就疑惑又着急，一看他还在那哼哼唧唧的，当即就大声喊了一声：“陈大柳！”
“喊什么喊，有理不在声高。”
这个时候，白曦等人似乎才发现了人，只见白曦脸上划过一抹惊讶，但是她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敲着铁块，那架势，颇有带头苦干肯干的意思。
陈大柳看到这里，下意识的脚步上前，但是一想之前白曦的叮嘱，又缩了回去，他这心疼可不是装的。
姑奶奶什么时候干过这些活啊，别说拎锤子了，姑奶奶去上课，连水杯茶缸都有人给准备。
越是心疼，陈大柳的语气就越发埋怨起来：“这事情本来就是你们做的不地道，还好意思来我们这里和我们大小声。”
“我们都劝过姑奶奶放弃了，可我们姑奶奶不听啊，我们姑奶奶说了，既然你们不愿意，那只能我们自己来……”
张秋田深吸一口气，他知道陈大柳啰嗦，毕竟打了那么久的交道，也好几次听到白曦笑骂陈大柳叽叽歪歪的，可在这么冒火的时候还叽叽歪歪的，半天说不到正事，张秋田那火气就猛地拔高。
他一把拨开要叨叨的陈大柳，快步上前，来到白曦跟前。
张秋田都过来了，白曦也就停下了活，但是她把锤子交给陈小聪，吩咐他继续，然后接过陈大柳递来的毛巾，随手擦了擦热出来的汗，又接过茶缸，一口气喝了一半。
“姑奶奶，您慢点，您慢点~~”陈大柳一脸的心疼。
“白顾问，您这是干什么呢？这是制什么仪器吗？”常秘书在白曦喝完了水后，忍不住问出来。
张秋田也看着白曦，他也想知道，这哐当哐当的，白曦还亲自上手是要弄什么特地厉害的东西。
“哦，是要搞点东西。”
白曦话落，张秋田立马白了一旁的陈大柳一眼。
我就说嘛，肯定是弄什么厉害的东西，还想忽悠我说是打铁，就算是打铁，肯定也是想打制什么厉害的东西。
第1310章 肯定是故意的
二十多三十年前，那会国内连一架像样的机床都没有，更没有什么技术性的生产线，不少枪械和炮筒的维修就是靠类似打铁铺打铁的方式修补好的。
当然，这样的修补肯定有瑕疵。
使用的时候，哑火的,
炸膛等情况经常出现，可那个时候也没办法，条件艰苦啊。
这些感慨在张秋田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又看看白曦和其他还在继续打铁的人。
白曦可不是那干无用功的人，她有那闲工夫不看书睡觉，打铁玩？
张秋田能相信？
所以,
张秋田肯定陈大柳之前的话就是为了保密而忽悠他的。
只是，不等张秋田笑问白曦捣鼓什么的时候,
白曦接下来的话就让他傻愣在原地。
“之前不是问你要了三架机床么,
这两天我一看才发现，都是报废品。”
白曦说着，脸上没了笑意：“一开始发现了这个问题，我挺生气的，我打了申请，要是不愿意明说就可以了，何必要拿坏的来诓骗我。”
“我这兴高采烈的，准备弄点东西，一看这机床没一架能用的。”说着，白曦摇了摇头，一脸便秘的表情。
“不能当废铁卖了，放这里又碍路。”
张秋田闻言皱眉：“报废品？”
他立马扭头看向常秘书，怎么可能是报废品呢。
常秘书愣了一下，连忙保证的说道：“领导,
这不可能啊,
当初我安排下去的时候可是说的好好的。”
就算不说，谁也知道,
要机床肯定是要好的，谁会要不好的东西啊，除非……是有人故意的。
陈大柳：“但我们试过了，就是坏的，压根就不能用！”
白曦更是长叹一声：“你们今天来的正好，要不然，你们找车子给运走吧？省的我看到它们就想起自己被骗的事情。”
陈大柳在白曦说的时候就配合的一脸愤愤不平：“机床运来后就一直放着，期间一直有人日常上机油擦拭维护，这两天我们开始用了才知道，这三架玩意就没一个能用的。”
当然，他也不是演的，是真的生气。
什么人嘛，我们姑奶奶研究出什么好东西，你们说要，也就要去了，我们姑奶奶要两张机床，你们还给报废品来，又是运又是搬的，这些难道不花费功夫吗。
这不是欺负我们姑奶奶年纪小么！
“要是能用，我们姑奶奶也不用动手打铁啊。”陈大柳一边说着，一边不高兴的撇嘴。
张秋田倒是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
顾不得尴尬和生气，惊异的看向白曦，问道：“这么说，你会造机床？”
现在机床是不缺了，可白曦万一捣鼓的是改良的呢。
白曦笑了笑：“这不就是在琢磨么。”
“依葫芦画瓢，我也是在尝试。”
“既然机床都不能用了，想做的事情没办法着手，那我只能让村里人尝试着打点东西看看了。”
一旁常秘书刚从沉思中回神，闻言便问道：“白顾问，那伱原先想用机床做什么？”
对对对，张秋田也想起来，差点忘了这個了。
白曦：“我想试着生产点零部件来着。”
常秘书更惊讶：“白顾问，牛罗村这是要走配件制造业了吗？”
这可是一个很大的事情，张秋田心里咯噔一声，立马盯着白曦，如果是别人，肯定不行，但如果是白曦的话……嘶，行还是不行呢，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和不妥？
张秋田还在纠结呢，他甚至都想立马回去和小组成员开会，然后再往上面打报告了。
“没有。”至少现在肯定没有。
这一句话白曦是在心里补充的，她继续说道：“就是有一些研究的想法，有机床在，想要试一试弄点小配件，总不能弄点什么都要找机械厂去吧，机械厂的车间也挺忙的。”
“一些零碎的小配件的话，能自己搞也好，更换也方便。”白曦笑眼弯弯：“我们也算是响应政策，学习各方知识，努力赶上科技进步的道路。”
张秋田想说，机械厂再忙，你研究出的东西只要是好的，都能给空出车间来研究生产，但是转念一想，白曦愿意捣腾是好事啊，不能打击她的积极性。
哐当哐当的声音还在继续，张秋田环顾着还在努力打铁的人，脸上划过一抹尴尬。
“机床是坏的这个事情，我还真不知道。”牛罗村没道理自己弄坏机床，所以张秋田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有人搞鬼。
要不然，不可能送来的三架机床都有问题的。
“这个问题，我给你解决，立刻就解决。”话落，张秋田就看了看常秘书一眼，常秘书了然的拉着陈大柳到一旁嘀咕去了。
白曦不用特意听都知道，常秘书要和陈大柳说的肯定是机床的问题，虽说只需要更换一些零部件，但如果有新的送来也是好的。
这边，白曦领着张秋田这里看看，那里瞅瞅，最后站在机床跟前聊事情。
那边，陈大柳和常秘书你来我往的开始讨价还价。
“老陈同志，这个事情，你应该打个报告来汇报……”
陈大柳：“打什么报告啊，东西是之前就申请的，你们送来的时候就没人检查过吗？我们村都是乡下泥腿子，谁知道这玩意怎么使。”
“我们也是相信你们，这才二话不说的接收了，谁知道居然是报废品！”
一说起这个，陈大柳就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我们姑奶奶的时间多宝贵啊，你当我们姑奶奶抡锤子打铁，我们不心疼吗？”
“我们还不是没办法了。我们一个两个的，都没人知道这东西怎么弄，只能我们姑奶奶来了，为了琢磨机床，我们都挑人来跟着我们姑奶奶打铁了。”
常秘书听着陈大柳一口怪怨的说打铁，又是尴尬，又是无奈。
这个事情，不管是哪方搞鬼的，归根结底就是他工作的疏漏。
“老陈，你放心，这个事情，我回去了就立马调查解决。”
陈大柳闻言撇嘴没吱声，都知道了，要是不调查，还说的过去？
常秘书接着说道：“这样，我这几天会摸清楚情况，派维修人员过来检查一下机床的问题，看看是有哪些零件去要更换……”
第1311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哦。”陈大柳兴致不高的应了一声。
一看他这样，常秘书就知道，这是不满意啊。
“老陈，咱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
要是别人看到常秘书和一个小村庄的村长这么和蔼的说话，一点（干）部架子都没有,
一定会惊掉下巴，但是常秘书却没觉得怎么样。
特殊的人才总是有些傲气的嘛，陈大柳虽然不是什么人才，可白曦是啊，谁让人牛罗村运气好，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姑奶奶。
这就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宰相门前七品官,
何况陈大柳还是牛罗村的村长,
跟在白曦跟前处理不少事情,
就和白曦的助手差不多。
以白曦护短的性子，要是常秘书给陈大柳不自在，陈大柳委委屈屈那么一哼唧，白曦会干看着？
当然，白曦也不是那小气之人，但常秘书又不傻，放着交好的机会不用，偏偏去交恶。
来回打了那么多交道，牛罗村的人都不是那得寸进尺不知道规矩的人，而是有什么就说什么，所以常秘书就更不可能摆脸色摆架子了。
陈大柳闷闷不乐：“我就是心疼我们姑奶奶，我们在这里姑奶奶打了一上午呢，怎么劝都不听，说是不能耽误了时间。”
“要不是你们……”后面的话没说完,
他之上掀起眼皮看了常秘书一样，又继续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
“呃……”常秘书尴尬：“这个我知道,
是我的疏忽,
我没安排好。”
“你看看,
这個错误，我要怎么补偿。”
话落，常秘书又连忙道：“钱的话就没可能了，你也知道，财政上压力大，没多余的钱。”
陈大柳一听这话，撇嘴：“这话说的，别说这几年了，我们村一开始发展经济的时候，也是我们姑奶奶想的办法，可没申请过半毛钱。”
常秘书：“这个我知道，我知道。”
每每想起来，他都忍不住惊叹，白曦那会多大啊，在别人看来可能是瞎胡闹的事情，牛罗村上下居然没一个人反对，全心全意的信任。
见陈大柳沉思着，似乎也拿不定主意，常秘书便道：“你要是不确定的话，那我一会问问白顾问也行。”
白曦这会就带着张秋田站在机床跟前,
时不时的摇头叹气，小脸上满是被欺骗被辜负的表情。
张秋田：“……”虽然他知道白曦这表情大概率是装的，但机床是坏的，这是事实，所以张秋田也倍感尴尬。
“那什么，白顾问，你也别太着急，机床这个事情，常秘书会安排好的。”
“这一次，保证不会有什么问题！”
张秋田说着，老脸不禁有些红，他又是气恼又是愤慨，没想到，就这么一个疏忽还被人抓着机会了。
亏得他来了，要不然，白曦要是不说，就记着小账本上，那以后还能好好打交道吗？
白曦又是一声长叹：“这一耽误啊，思路被打断，想要重新捡起来就难了。”
张秋田：“……”这会他想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它奶奶的，最好别让他查到，要不然，一定让动手的人吃不着兜着走。
“老常！”张秋田生气的扭头喊了一声，让原本还和陈大柳正说话的常秘书身体猛地一震。
他连忙跑了过来：“领导。”
“这个事情，伱立即，尽快，马上给我解决了！”
“是，领导放心，我这就去打电话。”常秘书忙不迭的应声，然后拉着陈大柳就要去借电话打。
“给我派十几个会操作机床的老技工来吧，至少得用半年。”白曦这个时候开口了，她缓缓的说着话，是要求也是解释。
“要是没人，我就得带着村里人继续打铁了，更耽误功夫。”
“我的时间不算什么，就是耽误了村里办厂搞经济的计划。时间就是金钱啊，大家伙正情绪高涨的时候遇到这么个事情，太影响心情了，对后续的生产发展不利呀。”
张秋田只是愣了一下，立马就答应下来。
派机床的熟手过来教牛罗村的人，让白曦空出时间做别的，很是应该，再说了，本来这三架机床就是让牛罗村吃了闷亏了，应该补偿。
常秘书则是暗暗嘀咕，派人和打铁有什么关系吗？
这话要是问出来，陈大柳一定会好心解释，不给钱就给人啊，姑奶奶说最近缺人，这会逮着机会还不得要一行人来，还不用牛罗村给掏工资，何乐不为。
“对了，我们白记想要弄点鞋子搭配服装看看市场的反馈。”
张秋田：“这个没问题，国营鞋厂你们县上没有，市里有，问题不大。”
白曦：“是我们自己生产鞋子，不是从国营鞋厂进货，而是直接采购原材料。”
“呃，这……”张秋田有些犹豫，道：“国营鞋厂有设备，工人也有，要不然，你考察考察看看？”
如果能带动卖的话，张秋田肯定想让白曦帮一把国营鞋厂。
白曦不折腾就罢了，一折腾，收益肯定不会差的。
“不要。”白曦想也不想的说道：“我答应了村里的后生，让他努力琢磨鞋子，我给提供他发挥的平台。”
“都不是中规中矩的鞋子，还在进行创新和尝试，这些鞋子也许好一段时间内市场不会有什么好的反馈，要是亏本了，国营鞋厂能乐意？”
“白记的厂子是村集体，我们走的是创新发展的道路，一切情况都是未知数。”
陈大柳在一旁接话：“张先生，万一亏了，您能确保国营鞋厂会不会和我们白记急红眼？”
“他们能全部听我们姑奶奶的安排来行事吗？会不会又出现和机床一样的事情来？”
张秋田闻言，只得同意：“行，那就白记先自己捣鼓吧。”
“既然张先生答应了，小柳，你就带常秘书去打电话吧。”白曦叮嘱道。
“对了，小柳啊，等新的机床运来了，接收的时候一定要查验好。”
“是，姑奶奶。”
“还有，这两天你就准备好外派来我们这操作机床的老技工们的食宿问题，咱们制造组的人也安排好，食宿最好和老技工们一起，便于学习和交流，这样工作中才能磨合的好……”
第1312章 太草率了吧
白曦巴拉巴拉的当着张秋田的面一阵安排，最后视线落在那三架机床上，自言自语道：“这三架报废品，我看看能不能想点办法，捣鼓点什么来。”
“不行的话，到时候给制造组当维修的教具也行。”
拿机床当教具,
虽然是坏的，但也就只有白曦能说这样的话了。
常秘书有些咋舌，他下意识的看向张秋田，见领导也没反对，便和陈大柳打电话去了。
张秋田本来还打算把这三架机床运走的，听了白曦这话只得咽下了到嘴的话。
他怎么反对，这三架机床本来就送到牛罗村很久了，还送了有问题的来,
现在人要当教具用，也算是物尽其用了，他哪里还能说出什么反对的话来。
没等到白曦来求助好得人情，反而要再送三架机床不说，还得搭上人。
这一波买卖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现在别说想白曦欠人情了，他们不倒欠白曦的人情就不错了。
张秋田现在只期盼白曦能捣鼓出什么来，再不济，白记能创收，多赚点外汇，也可以。
陈大柳和常秘书走了，白曦也就没带张秋田在厂房里杵着，把人往办公室领去。
而厂房里，陈小聪等人一看没人了，大家相互看了看，得意的咧嘴笑了。
别看他们刚才似乎在埋头苦干,
可都竖着耳朵听着呢，反正打铁就是捶打而已,
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
制造组的人很克制，哪怕笑也是敛着声音,
加上有捶打铁块的哐当声，自然不会被张秋田和常秘书知道。
有了机床这一出，哪怕是及时的补救了，张秋田也不好和白曦提什么。
主要是，白曦表示了最近没什么头绪和思路，不知道要捣腾什么。
赚钱的法子又不是地里的韭菜，割一茬就长一茬，发展经济，宁可慢一些，也不能急功冒进。
所以，张秋田了解了牛罗村今年的发展计划后，表示了一下支持和政策上给予的便利后，便离开了。
在车上，听着常秘书的汇报，张秋田脸很快就黑了下去。
“好嘛，感情伸手的还不是一方呢，难怪三架机床都出问题。”
常秘书见他暴怒，也不好说什么。
“亏得是牛罗村,
这要是放在别的地方,
那当地只能吃哑巴亏了。”
常秘书闻言,
附和的点头，可不是么，牛罗村还有白曦撑腰，别的地方，好不容易申请到设备却出现问题，还不知道多慌呢。
张秋田怒气冲冲：“这些人的手伸的太长了，得砍掉一些了。”三波人呢，真是看得起牛罗村啊。
常秘书默默低头，心说，是得收拾收拾了，要不然再来几次，哪怕领导为了经济跑断腿，也不见什么成效。
三月。
外派来当师傅的十个老技工业务能力熟练，牛罗村的制造组又争气，加上有白曦的图纸在，原材料充足的情况下，新厂的生产线很快就安装好。
四月的时候，制鞋厂就开始进去试生产了。
李平安这段时间一直在琢磨鞋子，白曦也不要求他弄的很多，只需要有样式，先弄出样品来，再把具体的数据确定好，需要的材料和成品效果都一一标注好，交给生产车间，一切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缺熟练的工人？
没关系，那就借调呀。
白记采购原材料后和省里借调过来的二十个制鞋优秀工人，再加上白记招的，已经培训过一阵子的四十个工人，白记鞋厂就这么成立了。
借调制鞋厂的工人的时候，省里三個制鞋厂就吵了几天，谁都想派人到牛罗村来。
借调的工人由牛罗村发工资不说，还能从牛罗村那学习到一些技术和经验，到时候回了自己厂里，不就是现成的师傅了吗，到时候给厂里一分享，厂里还愁学不到白记的技术？
所以，这三家国营制鞋厂一改平时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躺平状态，为了自己厂里多一个名额，多派一个人，吵了两天。
最后，吵到白曦这里来，白曦只得让他们以比赛的方式选拔，用成绩能能力说话，谁都不会有意见了。
事后，张秋田摇摇头和常秘书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积极给别的厂子借调的。”
常秘书笑：“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白记的技术先进，经验也很充足嘛，哪怕是新成立的厂子，能学习的地方也很多。”
当大家询问白曦制鞋厂应该取个什么名字的时候，白曦随口说了一个大家都为之一愣的名字。
“姑奶奶，真要叫，牛罗制鞋厂啊？”
陈大柳犹豫：“是不是过于草率了？”直接用村名啊。
白曦：“不好听吗？”
“也不是，姑奶奶，就是吧，我看别的厂子的名字都可响亮了。”
陈大柳为了这个，可是翻了不少的杂志和报纸的。
不说国内的，就说国外的，什么安德玛，什么锐步，什么范斯，奈克，虽说不见得有多好听，可对比起牛罗村的牛罗制鞋厂，别人的听着就响亮了。
白曦挑眉：“小柳，你们是觉得咱们牛罗村的名字还不够响亮吗？”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海外不少地方都已经知道牛罗村的大名了。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姑奶奶，我们大家伙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吧……”陈大柳连忙摆手，他哪里是那个意思呢。
但是一时半会的，陈大柳也不知道怎么说的好，只得道：“姑奶奶，那就听您的，就叫牛罗制鞋厂吧。”
“姑奶奶，其实，我就是怕咱们鞋子卖的好了，这名字有些弱了名头。”
白曦好笑：“哪里就弱了。”
“小柳，你们要知道，一个牌子火不火是在于产品好不好。顾客喜欢，销量好，这名声自然就响亮了。”
“咱们白记之前不是也什么名气都没有，现在一说白记服装厂，谁不知道白记的彩布是最好看的，服装是时髦的。”
“说泡菜，谁不是第一时间就想起咱们白记的泡菜。”
白曦意味深长：“这些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口碑才是响亮的。”
“叫什么无所谓，产品的质量好，满足了购买的人的需求，这才是最重要的。”
第1313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咱们这样叫亲民，接地气！”
白曦没说，越是到后面，对于老牌子来说，名字什么的越是不重要，当产品的质量能体现一个牌子,
能给牌子背书的时候，叫什么都无所谓了。
这些，陈大柳都不懂，牛罗村的人也不明白。
但是村民们对于白曦的话那叫一个赞同，黄乡长听到这名字后，愣了一下,
自言自语道：“我觉得肯定是她懒的想,
这才随手扯了这么个名字用的。”
陈干事一听,
笑了笑：“乡长，说不定，白顾问有别的深意呢。”
“什么？”
“比如，她是想要扩大牛罗村的知名度。”
黄乡长一想，好像也是，有牛罗套装在前，现在再来個牛罗制鞋厂，好像也也不奇怪。
“但是，我还是觉得她这是懒得想。”只能说，黄乡长到底是离的近，很了解白曦的脾性。
“那只能说是一举数得。”陈干事也不是外人，所以黄乡长嘀咕这话才没有背着他。
而张秋田知道定下的厂名后也是一愣。
“叫什么？”
常秘书从容：“领导，叫牛罗制鞋厂。”
张秋田嘴角抽了抽：“你说，她取什么名字不好,
偏偏拿村子的名字来用，未免也太草率了些。”
常秘书笑笑，他也不明白,
白顾问明明很有文化的，取名字对她来说应该不难才是。
“领导,
要给白顾问去个电话，建议建议一下吗？”
面对常秘书的询问，张秋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她是那听劝的人？”
“罢了，左右是他们村子里的产业，就这么叫吧，也算是标志性的牌子了，现在全国上下，谁不对牛罗村耳熟能详啊。”
说着，他又重复了好几次名字：“牛罗村白记牛罗制鞋厂，大山乡牛罗大队牛罗村白记制鞋厂……”
张秋田无奈的摇头：“怎么这么拗口呢，又长又拗口。”
亏得张秋田的吐槽牛罗村的人不知道，要不然一定齐齐的怼回去：光名字取的漂亮有什么用，卖的好才是硬道理。
白曦可不知道外头的吐槽，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的。
牛罗村的人就更不会有意见了，叫牛罗制鞋厂挺好的，姑奶奶这是想要外头的人都知道咱们牛罗村呢。
姑奶奶这是为了咱们村考虑呢！
于是，即便几十上百年后都还是热牌子的鞋厂名字就这么被定下来了。
厂名定下来，生产就要提上日程了。
李平安被认命为牛罗制鞋厂的实习设计师。
别看只是实习，可眼下制鞋厂里就他一个实习设计师，这待遇可见一斑。
上班第一天,
李平安就穿着崭新的衣裳，脚上的鞋子也是他自己特地制的，头发梳的油亮，脸上是激动又兴奋的笑容。
李老婆子就更不用说了，打从知道后就一直逮着李平安一阵教育。
“好好工作，把你脑子里的鞋样子都通通掏出来。”
“别让姑奶奶失望。”
“你现在还是实习呢，别以为我没文化，实习啊，就和学徒工差不多，你可别翘起尾巴，不知道天高地厚。”
“姑奶奶可是顶着大压力弄了一个制鞋厂了，你小子要是不争气，让村里亏钱，到时候别怪我把你赶出家门去。”
“娘，我知道，我知道，您说的这些啊，我都知道。”李平安被训的有些无奈，不过也丝毫不减少他的激动。
“奶奶，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我一定不会辜负姑奶奶的期盼！”
他原本以为就是让他做个几双而已，没想到，姑奶奶居然弄了个制鞋厂，哪怕一开始生产线不多，可也是个厂子啊。
也许一开始鞋子生产的少，但是日子久了，鞋子能不多？
到时候，他出门，可能街道上的人穿的鞋子里，十个人里有三个人穿的就是他制的鞋子。
只要想到这些，李平安就开心的直乐。
他的愿望能实现，都多亏了姑奶奶啊。
因为感激，李平安差不多吃住都在制鞋厂里，画图，去生产车间观摩找感觉，经常逮着人询问对鞋子的要求和感觉……
也因为李平安这废寝忘食的态度，为了他成为后世闻名海内外的制鞋大师打下了基础。
这都是后面的事情了。
在李平安上班去后，李老婆子立马就出门了，在村里转悠，逢人就开始乐呵呵的说起自己老儿子会努力有出息的事情。
李平安虽然是实习设计师而已，不过他的确有设计的天赋，白曦又愿意培养，也给平台发展。
制鞋厂第一批产品就用上了他的三双鞋的设计图。
但是一个制鞋厂不能只生产三双鞋子啊，要不然机器的电费和人工费都不够，所以，白曦另外又给了十双鞋子的设计图出来。
鞋子的设计和制作上要比服装更精细一些，或者说各有千秋。
毕竟衣服，尺码一般确定好了，大部分人穿上都不会有什么问题，鞋子的话，先不说外观好看的问题。
既要耐穿，那材料的使用就很有讲究，耐脏就更不用说了，更考验材料和制作工艺。
鞋子的大小尺码虽然也有统一的标准，可好穿和不好穿，累不累脚也是一个基础又很关键的一个重要因素。
白曦可不想只赚一茬钱，特别是这个时候的人，大部分的人的思想都还是勤俭持家，缝缝补补又三年的想法，要是不好穿，不耐穿，谁也不会再买第二次。
画图的时候，白曦一边手不停，一边嘟囔：“我怎么觉得我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坑呢。”
小黑在一旁哼哼的应声：“吼吼~~~”主子，不是伱说的得给牛罗村多准备点产业，以后您不在了，牛罗村才不至于穷的吃不上肉吗。
白曦闻言瞥了小黑一眼，没好气道：“就你话多。”
她虽然这么想，但还不许她犯懒啊。
白曦这般为人着想，要是神界的人知道，一定会惊掉下巴的，九尾仙狐，什么时候有这觉悟了？！
牛罗制鞋厂第一批鞋子就是十三双，本来这是随意的，但是没想到，后面三倒是成了牛罗制鞋厂的特殊。
牛罗制鞋厂逢三的标号都是经典限量款，不仅款型独特好看，数量也是极少。
第1314章 幸亏小黑不在
物以稀为贵，何况还是有特殊意义的，自然更不同。
这样的情况下，价格高，有收藏的意义就更不用说了。
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不过这都是后面的事情啦。
白记没有丝毫的宣传,
白记牛罗制鞋厂产品也还没有出世，但消息已经满天飞了，连海外都听闻了。
白记现在也不是那默默无闻的产业，又是食品产业，又是服装产业，在其他方面多少也有白记的影子。
普通百姓还好，只要做生意和白记有合作的,
或者是购买了白记东西人,
哪里会不留意这个消息。
接到陈天明几人的汇报，陈大柳眉头一皱，撂下电话就急急忙忙的往树屋去。
“姑奶奶，姑奶奶，，不好啦，不好啦~”
白曦正喝着葡萄酒呢，十八岁后，她就光明正大的喝葡萄酒了。
之前几次想喝，可村里人都觉得她年纪小伤身，白曦又不好说自己不是人，只能偷偷的喝。但是偷偷的喝哪里有修炼后躺着喝来的有意思。
她那课大葡萄树产的葡萄不是供她酿葡萄酒就是吃的，产量不低，所以小黑也能跟着沾光。
小黑刚才喝了点葡萄酒,
兴奋的冲进后山祸害大野猪去了，只剩下白曦在树屋。
听到陈大柳那火烧眉头的慌乱声，白曦只得睁开眼睛：“小柳,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遇事不要惊慌。”
“你都多大个人啦,
管着一整个村子呢，让村民们看到成什么样。”
“是！”陈大柳人刚进门，还没有站稳呢，就连忙应声认错：“姑奶奶，我知道了。”
其实，牛罗村的人都习惯了，十年前，陈大柳找姑奶奶，十有八九都是这么惊慌失措的，或者说，村里只要遇到事情找来树屋的，多半都是这样。
这几年倒是少了一些，不过这個月制鞋厂开始办，陈大柳又开始数次惊慌起来。村里人看到还稍微新鲜了一下。
这两次陈大柳这般，大家只直接望了望，然后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毕竟真有什么大事，那肯定第一时间广播或者敲锣通知的。
看，还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底吧。
“就是，姑奶奶,
出事了。”
白曦见陈大柳一脸的着急，原本是懒洋洋的半靠躺的她只能坐起来，盘腿坐在木塌上，问：“出什么事啦？”
“姑奶奶，我们制鞋厂出事了。”
白曦：“出现工伤了？”
陈大柳愣了一下，连忙摇头：“不是。”厂里培训搞的好，机器生产的操作也有安全提示，岗位更是有两三个人一组，严格规范，想出现工伤也难。
一听不是有人受伤，白曦也就不担心了，她挑眉：“设计图丢了？”
“没有，没有。”陈大柳连连摆手。
“姑奶奶，就是把我丢了，设计图也不会丢的！”
开玩笑，他又不是第一次保管设计图，制鞋厂的保卫科也是从食品厂和服装厂抽掉来的优秀保卫员，对办公室的保护那是一只苍蝇都别想溜进去，怎么可能会丢设计图呢。
“那是使用的材料有问题？”
陈大柳又是连连摇头：“也不是。”
白曦纳闷：“工人们罢工？”
“那倒没有。”陈大柳一脸那些人又不是傻子的表情。
罢工，怎么可能，制鞋厂给的待遇可不差，工资和白记另外两个厂子一样，加班一样有加班费，奖金也好。
当初一说招人，连城里都有人跑来应聘了，被乡里一些乡民知道，大家伙都害怕被城里人抢了名额，还组织了人在进乡的路口堵着呢。
好不容易才考上进了厂，就算脑子进水也不可能罢工啊。
白曦额角抽了抽：“小柳，你是不是最近闲了？”
“什么都没有，你跑我这里鬼狐狼嚎什么！”
白曦扭头找小黑，没看到它在，这才想起来，小黑进山去了：“亏得小黑不在，要不然，哼！”
“不是的，姑奶奶。”陈大柳一想到小黑要罚款的架势，打了个冷颤。
见白曦抓起茶缸，他连忙上前，一边给白曦倒水，一边道：“姑奶奶，我刚接了电话，是海外几个的确的办事处来的消息，陈天明他们几个的确都说了，外头都有人打听咱们制鞋厂的情况。”
“姑奶奶，您说咱们的鞋子还没有生产出来呢，海外那些人是怎么知道的。”陈大柳觉得啊，那些人啊，就是见不得白记好，害怕白记发展起来。
让一个憨厚的庄稼汉现在一听消息就心里打鼓，可见得遇到了多少事情。
“姑奶奶，这可怎么办啊？”
白曦听到是这个事情，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她还当是什么事情呢。
“我真是和养娃娃一样啊。”她忍不住嘀咕。
什么都要一把手一把手的教着，可牛罗村的事情白曦又不会撒手不管，可不就是养一群娃娃么。
陈大柳不解：“哈？姑奶奶，您说什么？”
“没什么。”
白曦也没给陈大柳解释自己嘀咕的话，而是道：“什么怎么办！知道就知道呗，消息的传递本来就很快的，我们筹建都快两个月了吧，海外会知道也不奇怪。”
“可是，姑奶奶，咱们是在国内呀，而且，我们村地处偏僻，一直也没往外说什么。”
言下之意，肯定是有人想搞幺蛾子。
“没事，这个你放心，知道就知道了。没事的！”白曦一点也不奇怪，更不担心。
之前机床的事情，张秋田已经大刀阔斧的收拾了一些人。
送来牛罗村的机床都会动手，牛罗村办个制鞋厂，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瞒得过去，何况白曦也没想瞒着。
陈大柳着急的解释：“我怕又要有人眼红了。”
那些人啊，眼红眼热的，就容易伸手，要么就开始弄幺蛾子，陈大柳可没忘了F市白砂糖的事情。
“眼红就眼红，牛罗村发展起来，不是早就被眼红了吗！”白曦不以为意，眼红无所谓，做点小动作也无所谓，她又不怕。
陈大柳望了望白曦，一阵纠结。
话虽这么说，可，总被人惦记，谁心里也不舒服啊。
见他还是一脸的担忧，白曦只得出声安慰道：“没事的，再眼红，咱们牛罗村也照样过的好好的。”
第1315章 插队的
“姑奶奶，我还是怕……”
陈大柳的话还没有说完，白曦小脸一摆，小手把茶缸一搁，倨傲道：“怕什么，没什么好怕的,
天塌下来有姑奶奶我顶着呢。”
笑话，她白曦还能护不住一个牛罗村不成？
不说牛罗村办厂搞经济都是正正经经的来，干制造生产换钱，就算牛罗村什么也不干，白曦把她乾坤袋里堆积的金币卖海外去，也能让牛罗村上下吃上两三辈子。
更不用说白曦还有手段来着，要不是她怕法术用的多,
她走了以后因果会影响到牛罗村后代上面,
白曦也不会那么克制了。
要是在十三四年前，有人告诉白曦她会为了牛罗村的人上心，甚至还考虑到了牛罗村子子孙孙去，她一定会觉得那人脑子有病。
“咱们按照规矩，跟着政策，正正经经的发展经济，就没什么好怕的。”
这样的话，白曦不是第一次说了，可每一次都能让牛罗村的人心里和吃了定心丸一样。
此刻，陈大柳和以往一样，听到这话，心里暖洋洋的，就和大寒冬快要冻僵的时候，突然喝了一碗热姜汤，从头到脚都暖了起来。
“姑奶奶~”陈大柳一个大男人感动的矫情的哽咽的唤了一声。
白曦搓了搓手臂,
嫌弃道：“好了，大男人的，别弄的和小姑娘一样矫情。”
虽然被白曦嫌弃了一句,
可陈大柳也不在意，哪怕是有点不好意思，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有啥好害臊的，姑奶奶是长辈，他一个小辈，正常。
“那，姑奶奶，咱们就咱们干看啊？”
“不是啊。”
白曦摇头：“为什么要干看着，这么好的机会，咱们白记可不能错过了。”
好机会？
陈大柳不明白，这怎么还是好机会了。
见他不明白，白曦便解释道：“那些人这么卖力的传递消息各种打听，不管是什么目的，对白记来说就是免费的广告，我们可不能放过。”
白曦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雁过拔毛的性子有什么不好，那些人藏着什么心眼，她不管，她能扭转局面转变成对牛罗村好的就行。
广告？
这個陈大柳是知道的,
毕竟白记都办厂这么多年了,
这些新词语在牛罗村也都变成旧词了，不过现在陈大柳还是有些迷糊。
和广告有什么关系,
难道白记现在要跟着宣传制鞋厂吗？
“你回头给陈天明他们递消息，就说，不管什么人来打听，都不需要否认，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陈大柳一边听着，一边掏出本子来记录，他点点头，姑奶奶说的对，本来就是既定事实，都知道了，否认不是当人家是傻子嘛，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下来。
“趁着这个势头，让他们宣传咱们制鞋厂的鞋子。”
“是，姑奶奶。”陈大柳乖顺的认真记录着。
白曦眼睛一转，笑眼弯弯道：“记得，对打听的人，不需要说太多，就一个意思，白记鞋子限量发售。”
陈大柳到底是跟在白曦身边打了多年的下手，可以说，在处理这类工作上，陈小聪这个大队长都比不上。
他很快就明白了白曦的意思，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敬佩：“姑奶奶，咱们的鞋子还是限量的只能销售给一定等级的VIP吗？”
“聪明！”白曦夸赞：“小柳，不错啊，小脑袋瓜很灵活现在。”
“嘿嘿~”陈大柳被夸的高兴的直乐：“是姑奶奶教的好。”
“姑奶奶，要是没有您啊，我哪里能想到这些，这都是姑奶奶的功劳，是姑奶奶……”
一看陈大柳又要啰啰嗦嗦的叨叨上一大串，白曦连忙抬手打断：“好了好了，我知道我厉害，村里都知道，你就不用说了。”
谁都喜欢听好话，可要是被巴拉巴拉的说上半天，白曦耳朵也能长茧，还有正事说呢。
“嘿嘿~~”陈大柳被打断也不恼，眉开眼笑的嘿嘿笑着。
“再说说，下面应该怎么做，你还有什么想法没有。”白曦引导的询问。
不能什么都她说啊，培养出了人来，她才好想清福，才能真的吃吃喝喝修炼就好。
陈大柳当即收起了笑容，认真思考的说道：“姑奶奶，既然咱们制鞋厂的鞋子主要是为了搭配服装而生产的，那么咱们就把服装销售的会员等级用上。”
“咱们先是借着这些消息宣传一波制鞋厂，再放出一些消息去，只有钻石卡以上的会员才能购买，激发起人们的好奇心和购买欲。”
见白曦认同的点头，陈大柳心里别说多高兴了。
“不过，姑奶奶，那其他的人想买呢？”
制鞋厂肯定生产的不止一双半双的，其他人要是想买的话，难道不卖吗。
“卖啊，当然也卖，不过是看着卖。”
陈大柳又不解了，什么叫看着卖啊？
难不成，到时候还得看人长的顺不顺眼么？
长得好的就卖，长的不好的就不卖？
白曦可不知道陈大柳心里的脑补，要不然一定会给他一个大白眼的。
“既然是限量销售，那当然是优先销售给白记的会员，其他人想买，可以，提前预定。”
“小柳，还是那一句话，物以稀为贵。”
陈大柳立马就明白了，就是排队呗，会员相当于是有了关系，可以插队，至于其他人想买，只能等着。
饿的久了，吃的才香！
虽然鞋子不是吃的，不过道理差不多，什么东西，越是难拥有，越是让人心痒痒，那些个有钱又有闲心的人更是如此。
如果白记的东西不好也就罢了，但是东西好呀，加上前头打下的基础，哪怕购买过白记产品的人里有一半的人会受用，白记也是赚了。
白曦：“对了，我不是让你安排了十来个人专门管一个车间吗。”
陈大柳连连点头：“对，姑奶奶，那个车间的人，我都上心着呢，让她们一直勤加练习，还制定了每周小考，大家表现都很不错。”
要知道，这个车间实际就是优秀先进生产车间，挑选的人都是经过好几轮的手艺比拼考试的。
而制鞋厂在试生产的时候生产出来的练手的鞋子，都发给牛罗村老老小小穿了。
第1316章 骂吸血鬼
对牛罗村来说鞋子是村里给发的福利，但其实也是试手的成品。
鞋子的尺码校对好，有了生产线，其实大部分的工作都是机器完成了，但还是有一些步骤需要人工来完成。
白曦要的可不是普普通通的鞋子，一分钱一分货,
白曦比谁都懂。
有钱人也不是傻子，想要从人心甘情愿的掏钱出来，你的产品得有点东西不是，至少一开始是这样的。
所以，白曦才会让陈大柳重点的选一个车间的人来，这些人也是以后制鞋厂的大师傅级别。
当然，试验生产的鞋子多了,
也往外卖，不过目前只是卖给就近的下新村而已,
下新村的人比牛罗村多，一人两双，都不够买的。
大山乡其他村子知道了，都纷纷想和牛罗村订购，托关系想早点买到，毕竟卖的便宜啊，还不需要鞋票。
只是，现在生产的慢，还没有供应的上而已。
“姑奶奶，这个鞋子定价怎么安排？”现在试生产的鞋子就十块钱一双，比国营厂的鞋子便宜几块钱呢。
白曦想也不想，直接丢给陈大柳一个本子，道：“照着上面的来。”
陈大柳恭敬的应声，然后翻开一看,
哪怕心里已经有了估算，毕竟服装的价格就摆在那,
肯定不会很便宜。
可他看到上面标注的价钱，还是愣了一下。
鞋子的售价从两百多到一千不等。
鞋子样式简单一些的售价就便宜，稍微复杂一些的，售价就贵。
两百六十八块钱的话，陈大柳都觉得有些为难人了。
哪怕会有人买，也是勉勉强强的，可这一千零八十八的鞋子，这是认真的吗？
穿的是鞋子，又不是金子。
那些有钱的人可不是傻子呀。
“姑奶奶，这价钱是不是高了些？”陈大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白曦一看他脸红的，就好像被流氓吹了口哨的小姑娘一样，不禁好笑不已。
“觉得很高？”
白曦：“小柳，你信不信，就这個价钱，还是会有人蜂拥而至？”
“信！”陈大柳想也不想的点头。
为什么不信，对牛罗村来说，姑奶奶要说雨是红色的，他们都相信，毕竟雪都有彩色的呢。
陈大柳这样，倒是让白曦没了嘚瑟的话了，她只得认真的解释道：“咱们不单单是卖鞋子,
卖的是一个理念，卖的是白记这个牌子。”
“我这么说，你可能不懂，不过你以后会明白的，现在记下就好，多琢磨琢磨就通了。”
陈大柳连忙点头：“是，姑奶奶。”
“白记的鞋子走的是捆绑销售的线路方式，没有买过哦白记服装的人买不了。哪怕买过白记服装的人，不是会员，或者会员等级不够的，想买起来也难。”
“知道什么是潜习惯吗？当习惯了购买白记服装的人，她们潜移默化的喜欢白记这个牌子下的所有东西的时候，就不会去拒绝为了这个牌子买单。”
白曦没说，以后还有一根牛皮材料的细手绳就卖几万块的呢。
“当然，咱们也不是坑人，产品的质量都是过关的。白记提供了产品，但提供给人们的不仅仅是产品本身，还有白记的理念和服务。”
陈大柳虽然听的懵懵懂懂的，但还是认真的点头：“姑奶奶，我知道，这就是您之前提过的品牌效应！”
“对！”白曦一点也不吝啬的随口夸道：“聪明！”
陈大柳被夸的又是一阵开心，很快，他又问道：“那，姑奶奶，国内呢？”
白曦唔了一声，想了想，道：“咱们制鞋厂生产的鞋子还是主要走的出口市场，国内就少量销售吧，定价的话，就按照按照海外市场售价的四分之一来吧。”
陈大柳在心里快速的口算了一遍，下意识的想说是不是卖的贵了，但转念一想，两百多的鞋子只卖六十几已经很优惠了。
再说了，姑奶奶说，白记重点做海外市场，赚外汇，至于国内市场，还是留给国营厂吧，要不然那些国营厂肯定要叽叽歪歪的有一堆话了。
那些国营厂，一天天的，就知道盯着白记赚钱眼红，陈大柳想到这些就忍不住嫌弃的撇嘴。想赚钱就自己动脑筋想法子啊，老盯着白记想扒拉白记做什么！
况且，海外一些产品进口过来，卖的也不便宜啊。
陈大柳可没忘了，一双孩童的小皮鞋十年前就卖几十块的事情，还不是一堆人拥着买。
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当初牛罗村刚卖泡菜挣钱要办厂的时候，村里安排了人跑了两个省城的百货大楼给白曦买的。
想想，跑了两个省城，五六个大百货大楼才买到两双小皮鞋，可见多难买。
虽说买了孝敬白曦牛罗村的人不心疼，但是几十块钱一双小皮鞋也是让陈大柳等人骂了海外鞋厂好一阵的吸血鬼。
陈大柳又和白曦请教了好一阵，这才乖乖的离开。
走之前，他不忘叮嘱道：“姑奶奶，葡萄酒虽然甜，不过喝多了也伤身，您可不能多喝了。”
“我知道，我知道。”白曦挥挥手，她懒得说她可不会喝醉。
陈大柳拿着本子，给陈天明等人一一的回了电话。
“姑奶奶说了，咱们白记的鞋子限量销售，价格呢……”
比起陈大柳，陈天明等人自然是理解的更透彻一些。
他们很快就明白了白曦的意思。
于是，接下来，打听白记是不是进军鞋业的人得到了准确的消息，还是从白记的员工手口中得到的。
“张太太？是，是的，对，是会有鞋子，这鞋子是经过六十多道工序，由白记服装的顶级头号设计师亲自设计。”
“是啊，您也知道，我们白记的头号设计师轻易不设计衣服以外的东西的……”
“鞋子一共就十三款，需要提前预定。”
“样图？”
“没有样图，我们现在也不知道鞋子是什么样的款型，现在还在保密阶段，对啊，我们也不知道。”
“张太太，我和您说句掏心窝的话，我对您来说就是一个销售员，可我一直把您当成重要的人……”能不重要吗，掏钱的啊，姑奶奶说了，掏钱的就得哄高兴了。
第1317章 有钱的人都没脑子吗
好话嘛，谁都爱听。
这些高级会员是白记的消费人群，说是白记的财神爷都不为过，不过是说说好话哄一哄，没什么不可以的。
把人哄的开心了掏钱，不要太轻松了。
何况,
很多时候，还得这些人来哄白记的人呢，要不然，你想买的，不一定能买到。
“我要是知道样图，肯定会告诉您呀。”
“想知道多少人预定了？”
“您稍等,
我给您查一查,
不过您可不能往外面说啊，我们公司不让说这个的。”
“是是是，那肯定的。”
“我查了一下，目前已经排到五千号了，其中有一千多名会员同时订购了三双，还有一些订购五六双以上。”
“您想订购八双？但是订购是需要缴纳一定的定金的，如果到时候您不要了，定金也是不退的，要不然张太太您再考虑考虑？”
“不考虑啊？这样的话，您要订购哪一款的鞋子？”
“这个是不一定的，客户们的需求和想法都不一样，订购的鞋子款号也是不同的，我们头一批鞋子的款型一共有十三款。”
“您说要订购六号到十三号的鞋子？张太太，您确定不需要考虑考虑吗？”
“不是，当然不是,
可以订购，您就是想把十三款的鞋子都预定了也可以，我不是想着鞋样也看不到，怕您会不喜欢嘛。”
“那当然，我们白记头号顶级设计师的眼光看到是不会错的。张太太,
我悄悄告诉您一个事情，这鞋子是主要目的其实就是用来搭配我们白记的服装的，就像丝巾和帽子一样……”
“您也知道，我们白记头号顶级设计师对美学的搭配上一向要求很严格，她说了，这是为了更好的体现作品，让穿戴的人能感受到她设计的产品的魅力。”
“如果不是为了搭配，为了更好的体现作品的魅力，我们头号顶级设计师也不会操这個心不是。”
“可以的，可以的，那我这就给您记录下来。”
“张太太，我再和您确定一遍，您确定要预定鞋子吗？”
“好的，既然确定，那就这边缴费……您到时候拿着您的会员卡来取鞋子就可以了。”
“当然，当然，我一定给您把货留好。”
“……”
这个头号顶级设计师不用说,
自然指的是白曦了。
要不是白曦说要谦虚低调，估计牛罗村还会给她多加几个前缀，反正什么显得厉害加哪个。
和白曦想的预想的一样,
确定的消息一传出去，预定的白记会员情绪是空前高涨。
有些人甚至一口气预定了十三款的鞋子，当然，都是女性消费者，毕竟这第一批鞋子就是女鞋。
白记如今已经不是不知名的小牌子，冲着白记的售后和服务，加上承若不到货就三倍退款，预定的人简直不要太多。
看不到鞋子什么模样无所谓，白记服装什么样大家有目共睹，衣服的款式新颖又时尚，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也要相信白记的那位头号顶级设计师啊。
要知道，曾经有人出高价钱想请这位设计师给特别定制衣服，都被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很简单，时间排不开，不接受指定预定。
其实是牛罗村的人不放心白曦出海，就怕别人会趁机对白曦怎么样。
而白曦也懒，自然就拒绝了。
张秋田知道后，恨不得自己或者手里的人有白曦一半的设计能力，高价钱啊，哪怕就只是设计一套，都够普通工人小组一辈子的工资了吧？！
不过也就是白曦的拒绝，才让一些人歇了找白曦忙活的想法，要是白曦有时间肯定会给人设计定制的服装了，那么多钱呢，就一套衣服，谁会和衣服过不去。
这些人哪里知道，白曦不答应一来是懒，二来价格也不到她心动的价位。
私人定制的衣服肯定只能生产一套，看似给了高价钱，其实还不如白记工厂量产来的划算。
现在白记的招牌已经不小呢，那么私人定制的设计肯定要有一个好的价格，要不然不利于白记进军奢侈牌子。
其实眼下，白记服装的高端线已经在奢侈品的行列了，不过身为新贵，自然没有已经在奢侈品屹立几十年的老牌子名气大。
但是白曦有信心，要不了五年，白记一定会成为人们耳熟能详的奢侈大牌。
到时候开放私人订制，才叫锦上添花。
白记这种消费理念和服务的想法，国内还没有意识到，更没有什么概念，所以对于白记连鞋子都没有生产出来，鞋样子都还没有让人看到就有人一窝蜂的想买，很多人都想不通。
“那些人莫不是傻子吧？”
“感觉傻狍子都比她们聪明。”
“果然女同志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哪里都一样，居然被轻易两三句话就骗了。”
说这类话的人要么是觉得不可思议，要么是妒忌白记。
白记不过偶是宣传了一波，鞋子什么样都还没有人见过，这些人就愿意掏钱出来买，怎么可能不让人羡慕眼红。
可是，这些人再眼红也没用，能这样的也只有白记。
负责研究白记发展经济道路和方向的张秋田得到汇报后，沉思不解。
“那些人就不怕白记没东西给吗？”
常秘书：“领导，据说是签了合同的，白记要是没货交付就会赔偿三倍的定金。”会预定的人都是不差钱的，白记又郑重承诺，自然不会有太多顾虑。
“就算白记能生产鞋子卖，谁也没见过鞋子什么样啊，就这么放心？”张秋田还是不明白，花钱买东西不得先看到东西吗，要不然怎么知道好坏，知道会不会喜欢。
常秘书想了想，又道：“大约是白顾问的招牌太好了？！”
张秋田闻言想了想，似乎也只有这么解释了，他再勤俭对穿戴没有什么要求也知道白记的服装卖的火。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华国物资缺少，生产力还没有跟上，但也不妨碍人们对于好看这心态的追求，特别是大姑娘小媳妇的。
再想到在海外，不少新款上架都出现了排长队购买，就和国内排长队抢购什么奇缺的物什和粮食一样，张秋田也就更不觉得诧异了。
第1318章 效果出奇的好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张秋田吩咐：“你和陈大柳通个气，要是预定的数量大，借调给白记制鞋厂的工人可以多留一些时候，让白记到时候打申请报告就行。”
张秋田还是觉得牛罗制鞋厂喊起来别扭，白记喊的习惯了,
自动省略了牛罗两个字。
“是。”
常秘书也不觉得意外，白记可是挣的外汇，给地方不知道缴纳了多少税，自然是要保证白记制鞋厂的生产力充足的。
要不是白记一直强调什么质量什么品牌什么市场调节等，而海外又偏偏就认准牛罗村白记出品，估计其他国营鞋厂都会被分配帮忙生产了。
而之所以有这个效果，当然是陈天明李甜果等牛罗村的人在海外的作用,
他们可不仅仅只是在海外负责销售，还要让白记的企业文化深入到当地人的心中，形成一個印象。
等陈大柳从常秘书那得到话后，立马不客气的打了申请报告，一口气又申请了一年的时间。
这么好的劳动力哪里能放过，借调的工人可是熟手，工资是白记发没错，可白记又不差这点钱。
再说了，这些借调的工人在白记牛罗制鞋厂越来越熟络对白记只有好处。
张秋田看着专递上来的报告，嘴角抽了抽：“这个陈大柳，还真是不客气。”
常秘书也认同的笑着点头。
“他怎么不直接打个三年呢。”张秋田嘀咕归嘀咕，但还是批了同意，毕竟话是他说的，现在报告都打上来了，他哪里能反悔打脸。
其实陈大柳也想打三年来着,
但是他也知道不能过分，这才删删减减的最后变成了一年。
等借调的工人的厂子得到通知后，立马傻眼了。
这，原先说的可不是这样啊。
要是还由本厂发工资,
国营厂还能用这个理由把人给要回来，现在好了，工资是白记发了，他们想找理由也不行。
他们是想把厂里人借过去，顺便学习一下技术，但是可没想把工人直接给了白记啊。
现在虽然是借调，可时间长了，真可能就要不回来了。
而之前没有竞争过的国营制鞋厂得到这个消息，一扫之前的不服气，幸灾乐祸的乐呵。
被借调的工人对此倒是没多大的感觉，甚至还挺喜欢在白记这里的。
先不说工资比在厂里高了五块钱，每个月任务量完成的好还有奖金，加班有加班费，福利方面，白记的工人有什么，她们也有什么，比原厂待遇好，谁会不喜欢。
一些人私下还讨论着被白记留下的可能，虽然可能是想太多了，但是万一呢，万一就是从借调变成了调厂呢,
为了这个可能，她们工作起来更认真更勤恳。
白记销售部很争气，在他们巧舌如簧之下，白记牛罗制鞋厂的订单不断增加，让不少的跌破眼镜。
“哥哥~”
慕一一看到那瘦弱却又熟悉的背影，下意识的喊出声来。
慕笙回头，看到慕一一的时候，眼中的冷意瞬间消了大半，他弯起了一道微笑：“一一。”
慕一一迈着小短腿跑上前，小手握上了慕笙的手。
“哥哥，你别怕！”
“一一，别怕！”
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口安抚对方。
听着慕一一软弱稚嫩的嗓音，看着她小脸上担忧的表情，慕笙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心里的寒冰似乎也化了。
“嗯，哥哥不怕。”慕笙伸手轻轻揉了一下慕一一干枯发黄的头发，把她脸颊边的碎发勾到耳后，温声道：“一一，你在椅子上坐一会，哥哥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好不好？”
慕一一顺着慕笙的手看去，那是屋檐下一张缺了腿的摇椅，往常慕一一看家的时候，就是坐在那的。
“哥哥，我…”她摇头想要拒绝，可慕笙不容拒绝的一把抱起她，快步走到屋檐下，把她放在摇椅上。
“乖！”
慕笙进屋了，房门随即关上。
在慕笙进屋的时候，屋里有一瞬间安静了一下，大约两三秒，便又接着争执起来，声音比之前更甚。
但很快的，随着慕笙大声的吼了一声，屋里便安静了下来。
慕一一就坐在摇椅上，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手，干巴巴的，没有一点肉，对她来说熟悉又陌生。
她的身上穿着她几乎已经要想不起的洗的已经发白的灰色的裤子，红色的上衣也是洗的发白，脚上穿着一双灰色的胶鞋。
到现在，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一回事。
她不是应该死了吗？
怎么现在活着，还变小了？
慕一一知道里面在吵什么，爸妈前两年就不在了，现在街道要人下乡，叔叔和伯伯都不愿意他们家的孩子下乡去，就来逼爷爷和奶奶让哥哥下乡。
想起叔叔和伯伯家的孩子，慕一一的脸上的闪过惊恐和厌恶。
哥哥不在，他们就经常上门来欺负她，总是骂她是吃白饭的赔钱货……
如果不是他们在她十二岁的时候骗她去结了冰的湖面掏鱼，还用石头砸了她站的冰面，她也不会害怕之下失足落水伤了身体。
叔叔和伯伯也就没机会联手骗她出门，把她卖到乡下给人当媳妇。
那年她才十三岁呀，他们居然也忍心。
慕一一手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膝盖，这里好像还在隐隐作痛。
她被卖到乡下的时候就伺机逃跑，她想去找哥哥，她经常给哥哥寄信，所以知道地址，但她还没有跑出村口就被逮了回去，腿还被打断了。
那家人为了教训她，让她乖乖听话，把她腿打断了不说，还把她关在柴房里。
寒冬腊月的，柴房里什么也没有，慕一一受伤发烧，没吃没喝的，不到三天就冻死了。
现在，慕一一忽然回到六岁的时候，虽然她对此很是惊诧和不安，但她决定不论怎么样，她都不能让哥哥下乡。
如果哥哥不下乡，那么她就不会被卖。
不卖就不会被打死。
“你们不用再说了，一家给我五十块钱，我就下乡去，要不然，我就去居委会告你们两家欺负我们孤寡老幼，没有大人在。”
慕一一刚进门，就听到慕笙说出这话，当即在原地。
“哥哥，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