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不留余力
但是这一路过来，听着杨教授给交流团的人夸着牛罗村的服装和彩布，英语还说的顺溜，牛罗村的人对他也就没那么大的成见了。
也许是闹了误会，没见前两天报纸上也说了嘛，杨教授说他身体不好是天气太热，中暑的，还夸了牛罗村的牛罗服装来着。
这么一想，陈大柳等人对杨教授也就没那么不待见了。
“最重要的是，吃了一路，说了一路，天这么热，就算咱们不渴，人交流团的同志也渴了啊。咱们不能光顾着行程目的，不体谅交流团同志的需求不是。”
“呃……”这是实话，杨教授自己也渴，不过他随身带着水壶，刚才喝了半壶，所以还真没注意这个事情。
周大虎也在一旁说道：“杨教授，您放宽心，时间来得及，不会耽误的，怎么说也得让代表团喝点凉茶什么的不是，集市里头有凉茶。”
黄乡长也跟着劝说道：“杨教授，您别着急，天这么热呢，走这么久了，喝点凉茶解渴，看几眼就走，我们这集市也不大，转一圈也就十来分钟的事情。”
杨教授听着，只得点头，总不能他一个人去看不是，重点是交流团的人，现在牛罗村这么安排行程，他也只能跟着。
很快，一行人走进集市，第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集市空出来的一块空地上，弄了一个七八宽的展台。
刚才交流团的人品尝过的一包包的吃食，这会就整齐的码放在展台上，按东西包装的颜色和类别摆放。
这还不算，台子上还竖着一根杆子，上面则是用一包包吃食灵活的扎出了白记商标的图案来。
没错，一头大老虎。
昨天弄好的时候，小黑还特地来看过，对这个形象很是满意。
这点子是白曦出的，她相信，能这样设计的人，现在肯定还没有，她得给交流团的人一个惊艳，让他们对牛罗村产生好奇，从而促进合作的成功率。
昨天台子搭建好，到今天，集市就一直有人看守着台子，光看守的人就有十来个，是食品厂保卫科的人。
今天集市虽然不限流，但是在交流团的人快到的时候，也有人早早就过来通知，让出了一条合适的道路来。
要问为什么不把其他的乡民拦住，陈小聪的解释很合情合理：“集市本来就是人来人往，要是不让人进出，看起来就显得突兀了，总不能因为交流团的人来看看转转，就影响了乡亲们的正常生活不是。”
“想必，交流团的代表们也不希望自己影响别人的正常生活的。”
开玩笑，生意还是要做的呀，交流团的人大老远来，可这些来集市的人，哪个不是大老远过来的，再说了，就得有人做买卖，让交流团的人看着，看到这些东西都卖的不错，才会促进他们消费的想法不是。
张秋田等人压根就不知道牛罗村这边还安排了到集市这里的路线，毕竟，之前就敲定好了的，欢迎后，就去服装厂参观，然后开会交流服装设计的理念和想法。
但打从陈小聪等人掏出吃食让大家吃的时候，流程就悄悄的改了，你说不去，可你说都走一半了，去哪里有水喝，反正离集市不远，就当去集市喝水了呗。
于是，看到台子的搭建，重点是那白记的放大商标，交流团的人橙橙称赞，而邓师傅呢，快门也在交流团的人靠近台子，仰头看着‘大老虎’的时候，猛按快门。
看到展台，张秋田这会总算想明白了，感情牛罗村是想要推销他们食品厂的吃食啊。
难怪身上揣那么多包东西。
张秋田哭笑不得，牛罗村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谁能想到，他们居然对服装没有过多的介绍，就算有人问起来，说两句也会很快的转移到吃食上面。
五句话呢，少不得三句说吃的。
美曰其名，民以食为天，这话不假。
他抬眼看了看牛罗村国际商超店的招牌，这下，可不止是名字和国际接轨了。
陈大柳早早就吩咐了，所以，小桃也就早早的准备好了凉茶，这会，十来张椅子摆开，凉茶和冰镇的绿豆汤端上来，代表团们纷纷落座，一边喝着茶，一边听陈小聪热情的介绍着。
交流团的人吃了牛罗村的东西，味道还不错，自然也是有兴趣听的。
主要也是这么热的天，一路走过来，喝点冰镇的凉茶和绿豆汤，坐着休息一会，也挺好的。
还有人刚才没吃够，毕竟这东西本来就容易吃上瘾，就那么三五包哪里够，这会一边喝茶，一边拿起桌上的东西撕开吃，再惬意不过了。
张秋田：“……”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好在，交流团的人不反感，反而看起来挺有兴趣的，于是，他也就微笑的拿过一包一包无骨鸡爪吃了起来，还别说，这东西啃着怪有胃口的，酸辣酸辣的。
而本来想要提醒张秋田的工作人员见状，默默的咽下了话，看了一眼手表，也悄悄的从桌上拿了一包吃食，站在后面默默的吃。
这种机会可不多，能吃就吃呗。
在代表团这边听着介绍的时候，白曦在树屋翘着二郎腿，一边吃着西瓜，一边叮嘱陈蕊，她把陈蕊喊了回来，就是要安排她介绍服装设计的概念和想法。
设计这种东西，谁都会藏着掖着，而且也是需要灵感的，所以，不需要说的太透彻，让陈蕊简单的介绍一下也就行了。
重点是要让陈蕊参与到这样的事情当中，增加她的见识和遇事处事的能力。
“姑奶奶，您不去吗？”
陈蕊不解，这事情是个露脸的机会，而且，这设计是姑奶奶的，由她去解说，是不是不合适？
白曦放下西瓜，擦了擦小胖手，摇头：“不去，我可没那耐心应付。”
“姑奶奶，我怕我说不好。”陈蕊有些迟疑的说着，她听姑奶奶说的头头是道，可一想到要面对那么多人，还是从国外来的代表，她就忍不住忐忑。
她可没姑奶奶这么厉害呢，哪里会不怕。
第781章 你怎么还在呢
“说不好也没事，你年纪轻，说错也不怕。”
虽然白曦没有去，可也不是不知道，这样的交流团活动，除了学术上痴迷的人，其他人都是有目的的，正好让张先生应对，省的他老打陈小聪的主意，还打她的主意。
“你只管去，不是还有那张先生和杨教授在吗，你把牛罗服装的设计理念说一说，其他的他们会处理的。”
“小蕊，自信一点，没什么好担心的，这就是一次锻炼的机会。”陈蕊比白曦大五岁，这会也不过十八岁而已。
白曦小手往胸脯上一拍，骄傲道：“别怕！有姑奶奶我在呢。”
陈蕊闻言，心里一甜，乖乖的点头，眼中满是孺慕：“嗯，姑奶奶，我听您的。”
是啊，有姑奶奶在呢，姑奶奶既然让她去，必定有姑奶奶的道理，姑奶奶又不会害她。
陈蕊看着懒洋洋的白曦，见她嘴角还沾着一点西瓜汁，不由宠溺的笑了笑，拿过白曦刚才丢桌上的手绢，上前给她擦拭。
“行，姑奶奶不愿意去，那就不去。”
“姑奶奶，您最近是不是吃的少？我瞧着您比上个月瘦了不少呢。”
本来还懒洋洋的白曦一下子就坐起来，那灵活的身姿，一点也没有受身上的肉的影响。
“我瘦啦？”
陈蕊点头：“嗯呢，看着瘦了一圈。姑奶奶，您有什么想吃的吗，你说，我回去就给您买了，到时候让咱们村的车给捎回来。”
白曦摆手：“不用，不用，我在村里吃喝都好，你们不用担心。”
小黑在一旁默默的把脑袋枕回爪子上，心说，主子哪里瘦了，我怎么看着好像还长了二两呢？
陈蕊准备去了，而白曦呢，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本书来，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
小黑则是双耳竖着，听着动静，时不时的给白曦汇报。
主子，这会说起卤蛋的故事啦。
主子，正说豆干呢。
……
代表团的人走了。
参观了服装厂，又交流了一下服装上的经验和设计的想法，然后吃了晚饭走的。
晚饭前，张秋田还特地拉陈小聪问了一下菜色，就怕牛罗村散漫的失了礼数。
虽说招待的饭菜里少不得加入牛罗村食品厂的吃食，但是那八菜两汤的确很丰盛，张秋田也就放下心来了。
“就这么走了？”陈大柳看着巴士车慢慢驶离，一边挥手，一边惊愕。
陈小聪：“爹，放心，明天不是还要去县里开会嘛，交流团会在县城待两天呢，足够啦。”
毕竟牛罗村地处偏僻，交流团不可能在这里住下，所以，只能是参观完了回白州县城，明后天的会议也就是大家交流学习。
陈大柳：“行，那你明天过去可不要掉链子，把陈蕊照顾好，反正也回来了，多去看看也好。”姑奶奶不止培养陈蕊，村里不少人也是，出国的那几个，在大学里搞技术的，还有村里的人。
哪一些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现在，牛罗村各家各户的田地，农忙的时候雇人过来帮忙，剩余的时间就是上班或者看摊子。
陈小聪点头：“爹，我知道。”
陈蕊也乖乖的点头：“村长大爷，我知道，姑奶奶都说啦。”
黄乡长在一旁开口：“放心，我也会去参加的，到时候，我会提点你们大队长的。”
陈大柳扭头一看，惊讶：“咦，乡长，你怎么还在啊，你没跟车走啊？”
黄乡长：“……”感情他杵在这里半天，陈大柳刚才都没瞧见？
就在黄乡长气的要瞪眼的时候，陈大柳转而笑道：“乡长，你也辛苦一天啦，赶紧回去吧，要不要我找人送送你？”
“哼！当然用啊。”
陈大柳还在和黄乡长拌嘴呢，陈小聪已经拿着本子，一边看着，一边和陈蕊说着话，往树屋去了。
今天的参观落幕了，得和姑奶奶汇报一下成果才行。
知道陈小聪明天要带人去县城里开会，白曦想了想，又给陈小聪等人支招。
“虽说是来交流学习的，不过今天参观了，也分享交流过，明后天的会议，说咱们村服装厂的事情不会很多，你们呢，听着就好。”
“有机会，当然还是推销咱们的农副产品，至于服装，交流团再打听，也可以说说，订货的话，一律按照出厂价来……”
“是，姑奶奶，我们明白了。”
白曦想了想，又开口：“你们也无需忐忑，有张先生在呢，本来交流团过来就是交流分享学习经验的，明面目的就摆在眼前，如果有其他的，也不是我们能搀和的，自然会有张先生他们接话的。”
陈小聪闻言点头，可不是，今天参观下来，交流团里要是有人问了什么不方便的话题，张先生那边就会有人迅速的接过话茬。
要不是交流团来了牛罗村，走的也是那轻松的交流参观的路线，陈蕊又是负责讲述牛罗服装的设计理念的，估计她都不能进会议室。
牛罗村生产的吃食的确容易引人上瘾，回去路上，巴士车上的代表又的讨论对牛罗村服装生产的一些看法，有些则是在议论着牛罗村的吃食。
一包量不大，饭后吃上一包，也挺有意思的。
张秋田听着，心里好笑，牛罗村这些人，算不算是推销成功了？
两天的会议下来，陈小聪忍不住在心里骂道，交流团的人不少人还真不是省油的灯，不过好在现在交流团的人也离开了。
这两天，陈小聪也不是没有收获。
陈大柳本来舍不得把那些东西送交流团的人的，可白曦开口了，他再舍不得也得安排。
他在心里嘀咕，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要是那些交流团的人回去后一毛不拔，那就当喂了狗了吧。
陈小聪去开会的时候，提前和张秋田商议过，得到同意后，最后一天拉上几箱过去。
其实有礼盒箱，带着两条绳子，里面混合的装着食品厂是泡菜、凤爪等物。
但是国内这年月不能私下随便送外国东西，就算要送也要检查一下，避免夹带什么东西，这是民众不了解的硬性规矩。
第782章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别人不知道，白曦哪里会不知道，她是要让牛罗村过好日子的，可不喜欢让牛罗村沾上什么麻烦。
便吩咐了陈小聪和张秋田说的时候，一定要说明白，牛罗村就是想给交流团的代表赠送一些吃食，让他们多了解牛罗村白记的食品。
张秋田参观的时候就知道牛罗村打的主意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自然不会不允许，有牛罗村的吃食送，也算多种多样了不是。
陈小聪拉上几箱过去，然后开会结束后给交流团的人一人塞十包八包的，美曰其名带回去让他们家里亲戚朋友也尝尝鲜。
就几包东西，也没有什么夹带的纸袋字条什么的，一目了然，张秋田在心里满意的点头，别看牛罗村的人是乡下农民，办事还是有条理的，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他以为是陈小聪在部队里学到的，哪里知道，是白曦提点的。
白给的东西，交流团的人又吃过，这两天还惦记呢，只是不好意思提起，现在一看有的拿，自然不会拒绝，当然，也象征性的客气了几句。
“感谢牛罗村可爱的同志的赠送，我们深怀感激。”
陈小聪：“嗨，不用客气，我们就是前两天见大家喜欢吃，就想着给大家准备，路上解解馋，带回去也能让家里人尝尝鲜，毕竟，这东西我们这才有。”
言下之意，你们回去就吃不到啦。
有喜欢的代表一听，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陈同志，既然这样的话，能多给我拿几包吗？”
“啊？哦哦，可以的，可以的。”陈小聪很快又给开口的人拿了几包。
于是，也有其他人提出要多带几包了。
“陈同志，我想带回去给我家里人尝尝。”
“可以，可以，可以的。”
“陈同志，如果还有剩余的，也请再给我几包，我想给亲戚朋友们试一试，你们这些零食真的很不错。”
“哈哈哈，谢谢，谢谢您的夸奖，来，您拿好……”
亏得陈大柳不在，要不然一定会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这些人也不说要买，不会是想吃白食吧？
在这里吃就算了，还想带走那么多。
高（县）长看着陈小聪这番操作，只觉得莫名的熟悉，想了好一会终于想起来，这不是也陈大柳当初来分享学习经验的时候，还宣传他们村集市活动一样吗。
果然，牛罗村的人老老少少脑子都比其他人要灵活，大胆，有想法。
高（县）长心说，要早知道这样，那我之前就把陈小聪喊来，让他也帮着多推一推县里其他乡的农产品了。
其实高（县）长哪里知道，前两天，牛罗村集市那里，其他村子的农产品也被陈小聪推了一把，不过运输不便，估计也没出口的可能。
但是现在没可能，不代表以后没可能啊。
张秋田最后见陈小聪就忙着送了交流团的人，不禁有些无语，我杵在这里，我没有拦着，你也不说给我一包半包解馋？
难不成，真要我花钱去买来吃？
许是张秋田的视线太过炙热，陈小聪有感的看过去，当即明白过来，从箱子里扒拉了一下，拿出三包来，快步上前：“来来来，张先生，您也拿着，不够还有。”
张秋田看着手里的三包东西，再看看代表团里那十包八包的，再一听陈小聪这话，额角抽了抽，好话倒是说的漂亮，那你倒是多拿两包啊。
光说不练假把式！
黄乡长也许是看出张秋田眼中的幽怨，在一旁低声道：“张先生，您是自己人，什么时候想吃，到牛罗村就行了，这些是牛罗村准备送交流团的。”
张秋田闻言在心里哼了一声，心说，话是这么说，可我也得有时间来不是。
再说了，当我不知道，在牛罗村，除了白曦吃东西不需要给钱，只需要记账外，其他人，不管是谁，都是要掏钱买的么。
陈蕊也给其他的工作人员一人发了两三包，正好听到黄乡长这话，眼睛一转，低声对张秋田说道：“张爷爷，其他的吃食多少有些辣，您这身体您得少吃，要不然，吃多了受不了，聪子哥也是为了您身体着想呢。”
“您要是喜欢，以后等我们食品厂弄出合适您的新品，到时候，多送您一些。”
果然，女孩就是心细，张秋田听到这话，当下就满意了：“我知道，我知道，我呀也不馋这东西，就是偶尔吃一下，解解闷。”
他这几天为了招待交流团的事情，的确有些上火，不宜多吃。
这两天，个大报纸都在铺天盖地的宣传着这次交流学习的事情，如果说，之前孙志军的报道是给牛罗村抹黑，那么之前获奖的报道，还有这两天个大报纸报道转载的新闻，就是让牛罗村狠狠的露了一把脸。
官方发表的照片上，和交流团站在一块拍的牛罗村里，就有陈小聪和陈蕊。
这间接的澄清了孙志军之前的报道，表示了他的污蔑。
孙志军看着，心里一阵惊慌，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他不敢给报社打电话，在还没有得到翻盘的可能的时候，联系报社只会挨骂和召回，孙志军哪里知道，他已经被报社给开除了。
就凭他之前的不实报道，就凭他后续的稿子，当然，最重要的是，国家大报纸的报道已经给牛罗村正名了，那么孙志军污蔑了牛罗村，报社哪里还敢留着他。
弃车保帅是正常操作，何况，他连车都不是。
黄乡长自然也一起拍照了，但是他也就只有那么一张照片里露了脸，就这，都能把他高兴坏了。
高（县）长都对黄乡长羡慕起来：“老黄，你这，不错呀，拍的挺精神的。”
黄乡长不好意思却又忍不住哈哈的笑：“哪里哪里，我这腰杆还是有些不够笔挺的，以后得多练练，离开了部队啊，我这一下子就松懈了。”
看着黄乡长暗暗神气的样子，高（县）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
孙志军没想到，他潜进牛罗村会被抓住。
牛罗村的人更是没想到，孙志军居然还敢来。
第783章 还想挨劈吗
“你个贼孙……”
“打死他！”
“把他的腿打断了，让他还敢来！”
“打断他的手，让他胡乱写！”
“……”
面对牛罗村的人的愤怒，孙志军差点吓尿了。
被比上次还多的人围着，愤怒的表情，瞪圆的眼睛，无一不是一副要吃了他的样子。
孙志军利索的嘴在这个时候，居然说不出话来了。
“我，我，我我……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可别乱来啊，打人可是犯法的，你们，你们要是敢……”他明明是往市集那方向走，瞅了瞅没人注意，这才往牛罗村去的，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怎么就被揪住了。
孙志军哪里知道，是小黑先发现的他，然后领着人过来揪人。
而牛罗村什么时候都有人在，何况这交流团才走，牛罗村的人正忙的时候，只要有人扯一嗓子，自然会有不少人赶来了。
“听他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揍他丫的！”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孙志军又被围着跑不出去，就这么挨揍了。
挨了几下，孙志军奋力大喊：“你们要不是心虚，为啥打我！我告诉你们，我不会认认输的，除非你们打死我，要不然，我还是会继续报道的。”
“啊！告诉你们，就算把我打死，你们牛罗村的真面目也不会瞒多久的，死了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还嘴硬！想死还不容易，我打死你我……”
这边这么热闹，白曦和陈大柳从服装厂回来，正好听到动静，和两人一起的还是黄乡长。
一小两大拐过一间房子过去一看，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黄乡长急忙上前拦，再不拦，牛罗村的人都要把孙志军往死里打了。
陈大柳虽然也不明白，但还是跟着黄乡长上前拦人了。
不过两人的声音哪里能顶的过其他的村民啊，一时半会还真没把人劝住，白曦一看，不由的朝村道对面看去，只见小黑了然的从露出一个脑袋直接走了出来。
“吼吼！！！”
小黑这两声虎啸，一下子让狠揍孙志军的村民们都冷静了下来。
“姑奶奶！”
“姑奶奶~”
“姑奶奶。”
“姑奶奶安！”
大家纷纷让出一条路来，白曦也就看到了被揍趴的孙志军。
他此刻很是怪异，不是因为鼻青脸肿的关系，而是之前被雷劈，头发和眉毛、睫毛都没有了，虽说戴着一顶帽子，可挨揍的时候帽子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眼下看起来，是一个鼻青脸肿的光头卤蛋的形象，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孙志军从地上爬起来，抓着帽子，狠狠的盯着白曦看，他这怨恨的眼神，要不是白曦在，牛罗村的人不能在白曦面前放肆，牛罗村的人早就不客气的给他一脚了。
敢这么瞪我们姑奶奶，嫌活的太长了？
白曦的视线在孙志军的脑袋上看了看，又看了看他烧光了的眉毛，不由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心说，幸亏我当初被劈的时候没有劈成了没毛的狐狸，要不然，多丑啊。
许是白曦的眼神太过直白，孙志军又怒又羞又恼的把帽子慌忙的戴上，也顾不得拍掉上面的灰土和被踩的脚印。
不过即便戴了帽子，他光溜溜的眉毛看着，还是奇怪。
白曦还没有开口呢，那视线就让孙志军悲愤不已，白曦开口，更是让孙志军气的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几天，孙志军躲躲藏藏的，出门都要遮着眉毛，就怕人看到他这样还以为他得了什么重病。
他出门的时候躲躲藏藏的，有两次别人差点以为他是什么破坏分子，要不是他跑得快，估计都要被扭送公（安）局去了。
这些，都是牛罗村的人害的！
“你怎么又来我们村了？还想被雷劈啊？”
孙志军身体一紧，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天气，反应过来白曦这是在吓唬他，又羞又怒，愤恨道：“我怎么不能来，牛罗村又不是私人国土，这是国家的地方，是全国人民的，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陈大柳瞪眼：“你小子最好好好说话，别找不自在啊！”
我们姑奶奶问你话，你老实回答就行，再这么不识抬举，可就别怪我们手脚不知轻重了。
他们捧着宠着敬着的姑奶奶，凭啥要被外人吼着，这简直是他们牛罗村的耻辱。
“我怎么了？我有说错？”
孙志军不客气的回嘴，看了站在一旁的黄乡长，语气不善的质问：“黄乡长，你看着牛罗村的人对我暴力，还威胁我，你就这么置之不理？”
“我……”黄乡长环臂抱胸：“我也纳闷，你怎么会来牛罗村。”
他还没有找孙志军麻烦呢，这货倒是自己撞牛罗村的枪口上来了，好意思嚷嚷，要不是他，这货这会还挨揍呢，也不想想上次去医院是谁送去的。
“你败坏我们乡的名声，我们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居然自动送上门来。”
黄乡长皱眉生气道：“你是当我们大山乡好欺负？”
不用想，黄乡长都知道，这孙志军过来，准没有好事。
高（县）长不是说这孙志军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吗，怎么他还来牛罗村闹事？
“我？我当然是要来披露牛罗村的真面目的！”
孙志军一副站在正义那一边的神情，眼神里满是数落：“我打听过了，你们牛罗村给交流团的人送了不少东西，之前你们的服装拿奖，也是给人送了东西，勾结了才拿奖的吧？”
除了这个，孙志军想不明白，牛罗村一个小破山村，衣服又破又烂的，怎么能拿奖。
“你胡说！”
“你瞎说什么呢！”
“我看你是找死！”
“你是不是想死？”
这话可不是什么好话，特别是这个年月。
孙志军这话一出，牛罗村的人再不懂这方面的严重性，也都知道他包藏恶心，一个个急红白脸的，眼里仿佛能喷出火来。
“姑奶奶，您别和这狗贼废话了，我们这就弄死他！”
“对！姑奶奶，您先回去，我们这就把他处理了！”弄死了往山上一丢，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有黄乡长在，是个问题。
第784章 你全家都有病
这会，牛罗村不少人都后悔，为什么上次不直接把孙志军打个半死不残的，也省的他疯狗一样的乱咬人。
果然，做人不能太善良的，他们被欺负了没事，却让姑奶奶跟着有麻烦。
“来啊，你们最好弄死我！”孙志军一看有白曦在，反而不惧了。
他就不信，牛罗村的人敢当着白曦的面打死他，而且有黄乡长在，他怎么说也会拦下的，要不然，当初就不会送自己去医院了。
他叫嚣的威胁道：“你们最好弄死我，让全国人民好好看一看，看看你们的真面目！”
孙志军呸了一声，不屑道：“一群人打我一个，你们还觉得脸上有光彩是不是？！”
和牛罗村的村民们愤恨不同，白曦笑盈盈的，眼睛都笑的眯了起来，看起来格外可爱，仿佛面对的是什么可爱好玩的事情一样。
只是，她开口，话语却差点气死人。
“我们牛罗村一向这样啊，不管是打一个人，还是打一群人，我们都是一起上的，不存在什么以多欺少！”
“你要不服气，你也找一村的人来啊。”
言下之意，一群人打你怎么了，打你也是你活该！
一旁黄乡长额角抽了抽，心说，这话可不对啊，我还在呢，你这是要打群架吗，能不能顾忌我一点，我好歹是乡长呀。
陈大柳拧着眉头狠声道：“让你还喘气已经是我们手下留情了。”
这不是恐吓，而是实话。
他们这几年已经温和很多了，怕伤了姑奶奶的福祉，才会谦和不少。
城里人和乡下农村人的区别，特别是地处偏僻山村的农村人的区别就是遇事处理的方式。
农村人靠种地过日子，他们信奉的是强大团结才不会受欺负，别人抢你田地的时候，你讲道理有用？别人抢水的时候，讲道理人能听？
乡下人其实大多不会去讲什么大道理，毕竟识字的人没几个，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说句难听的，在村里，（县）长的话都没村长的有用，大家信奉的是自己村里的利益至上。
只有维护了村里的共同利益，他们日子才会好过。
都要活不下去的时候，还管什么道理不道理的，肚子饿的时候，可不是知道几句大道理就能填饱一家老小的肚子的。
有废话的功夫，还不如喊上大家，带上武器和对方干起来，把人干怕了，才能保住自己的利益。
如果不是白曦让牛罗村的人过上了好日子，牛罗村的人也不可能像现在的谦和，他们也照样会因为田地和水源灌溉问题和人打架。
人之所以会变得文明起来，是条件变得好了，无需为了生机去过度的奔波愁苦，不需要再像之前那么蛮横。
现在牛罗村的比以前谦和了，但这不代表牛罗村的人就是温顺的，要不然，就之前八十六户，在大山乡是最小一个村子的情况下，牛罗村的人又怎么会没饿死人。
白曦是牛罗村的长辈不假，她是有白家世代对牛罗村其他人祖祖辈辈的庇荫不假，但她也是小小年纪就护着牛罗村的人，绞尽脑汁护着牛罗村的人，让他们一步步的过上了好日子。
与其说牛罗村的人听白曦的，还不如说，白曦小小年纪就养了牛罗村上上下下的人。
你说，这样的姑奶奶，牛罗村的人能不拿着性命护着？
别说是为了辱骂白曦的人打杀人了，只要白曦一句话，他们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就是这么极端的孝顺着白曦。
白曦可是九尾仙狐，论心眼和心智，没人能比的过她，也没人能瞒得过她。能让喜怒由己，脾性不定的白曦放在心里头在意的，自然是牛罗村老老小小满是真诚的维护和心疼。
白曦如今这样，要是被那人看到，一定会觉得欣慰，这一遭到底没白受，体会到了慈善之心，对她日后历劫有好处。
牛罗村的人都在叫嚣，甚至一步步的把包围圈缩小，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
白曦没有被孙志军的话气道，她只是小手挥了挥，拦住了暴怒的村民们，然后打量着孙志军，眼中划过一抹不解。
“我还挺奇怪的，就你这智商，你怎么当的记者？难道，当记者的，都和你一样，喜欢胡编乱造，喜欢按照自己的臆想来？”
白曦一点也不客气的说道：“明明报纸都刊登了两三天了，估计全国人民都知道了吧，你居然还在这里嚷着喊着，难道是脑子有病？”
“还是说，你就是你们这个行业的一颗老鼠屎？”
趴在墙角的小黑闻言抬起脑袋，心说，主子，这和老虎屎有什么关系，我们老虎才不会拉出这么个恶心的家伙来。
“姑奶奶，肯定是他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有村民很快就喊起来，毕竟大家也见过其他的记者的，前几天随着交流团来的就有两个记者，那两人就挺好的，礼貌又谦和，一点也不仗势欺人。
小黑虎脸一红，怕，是老鼠屎啊，我以为是老虎屎来着。
黄乡长也厌嫌的看着孙志军，生气道：“白小同志，你不用往心里去，这人约莫真是脑子有病吧。”除了这个，谁知道还能为什么。
国家大报纸都刊登两三天了，都重点表扬了牛罗村，报纸上还介绍了牛罗村的牛罗村服装和彩布，这两天白记服装厂可是接到不少的牛罗服装的订单，只是眼下生产量跟不上而已。
在加坡新获奖啊，还是一等奖，全国人民都与荣有焉的时候，这孙志军偏偏要拿着放大镜想要找牛罗村的错，没错还要硬给牛罗村栽赃，简直就是脑子有问题。
想到这里，黄乡长惊呼：“他这脑子，该不会是那天被雷劈坏了吧？”
“呃……”牛罗村的人一听，齐齐愣了一下。
倒是孙志军听到这话，愤怒的扯脖子喊：“你脑子才有病，你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本来被雷劈就是他的耻辱，现在又被黄乡长拿出来说，当着这么多牛罗村的人的面，孙志军不激动才怪！
（这几天心情不大好，一直跑上跑下的忙，累的失眠又严重了，时间不够，更新也有些少，过两天我回补回来的哈，抱歉抱歉，让大家等急了。）
第785章 金主是谁
“姑奶奶，他肯定是脑子被牛踢了！”
“我也这么觉得。”白曦认同的点头。
对于孙志军刚才那带着恶意的话语，白曦垂眸，眼中飞快闪过一抹精光，再抬眸的时候，眼中带上好奇，语气也满是不解：“真是奇怪，好端端的，我们牛罗村也没有招你惹你，你和我们牛罗村过不去做什么？”
“照理来说，我们牛罗村的服装在国外参加展览比赛，拿了奖，这是好事，全国人民都会高兴的事情，为什么唯独你不高兴呢？”
“我记得我们牛罗村祖上和你家也没仇怨吧？你发表污蔑我们牛罗村之前，我们牛罗村的人也没招你惹你，更是没刨你家祖坟，也没往你家里丢屎尿。”
白曦语气里的疑惑更深了：“你怎么就和我们牛罗村过不去呢？难道是看我们好欺负？”
“你说我们牛罗村和大赛组的人有勾结，收买了他们，不说我们牛罗村地方小还穷，就算有点钱，你觉得我们那点钱，能比得过其他送展服装的服装厂有钱？”
黄乡长等人不由的点头，可不是，谁都不是傻子。
“就我们这小服装厂，经营不善，差点合营了，你说，我们有什么钱去收买人，又能收买谁？”
“要能收买，别人不会收买，人就傻傻的看着我们胜出？”
白曦慢条斯理的继续说：“你难道不知道，这个服装展览大赛，其实是看参观的人喜爱度评选出来的吗？”大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商家的眼光更是不用说，毕竟做服装生意的，没有那眼光也搞不起来不是。
“你口口声声说我们牛罗村哪样哪样，我怎么感觉，你好像非常的痛恨我们牛罗村拿奖，怎么，国外那些落选的服装里有你的金主？”
“是我们挡了你身后的金主的路，所以你才会这么痛恨我们牛罗村，恨不得把我们牛罗村弄死才肯罢休？”
别看白曦话语轻飘飘的，嗓音也绵甜软萌，但是这几句话极具杀伤力。
是啊，牛罗村获奖，全国人民都高兴，牛罗村不知道被点名表扬了多少次了，可你一个市级报社的记者，却一直质疑牛罗村，一直和牛罗村过不去。
这么说来，的确是你本身更有问题。
如果不是你有问题，那你怎么不和大家伙一条心呢。
孙志军当即，脸色一下子惨白起来。
“不，不是，你，你胡说，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和我们牛罗村过不去。”
话落，白曦也不看孙志军惶恐的模样，一脸严肃的看向黄乡长，一字一顿：“乡长，我们牛罗村拿了奖，不说给国家争脸吧，至少是给咱们乡，给咱们县长了点脸的，我们牛罗服装的出口也是贡献了出口税的对不对？”
“孙志军这事情，是不是应该好好调查一下，给我们牛罗村上下一个交代啊？”
“他这次能偷偷潜进村里被发现，下次要是潜进来没人发现呢？要是他怀恨在心，为了什么而放火点了我们服装厂……”
白曦顿了一下，轻叹：“我们最近可是在为第二版的衣服打板呢，这要是被窃取了什么，可不是个小问题。”
言下之意，就算之前孙志军没什么心思，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真要没个什么动机，还真说不准。
黄乡长一听，脸色当即变得严肃起来。
“你放心，不会出现你担心的这个问题的。”
“陈大柳，你安排几个人，跟我一块把这孙志军扭送县里去，正好，县里之前还想就这个事情问一问孙记者呢！”
“哦，对了。”白曦眨巴眼睛，又缓缓的看向孙志军，说道：“好像，你最近在县里吃住都不差，对吧？当记者工资这么好吗？能让你这么吃住啊？”
黄乡长脸色更加肃穆了：“这个问题问的好，放心，我一定把这番话，好好和县里汇报的，一定会调查清楚孙记者的经济问题。”
孙记者这三个字，黄乡长念的格外重。
就算现在还是孙记者，晚点还是不是就不一定啦。
黄乡长还不知道，孙志军这会都已经被他们报社给开除了。
孙志军比谁都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这事情要真套到他头上，那他就真的完了。
可不等他张口喊什么，陈大柳一挥手，就有早就等候的不耐烦的几个村民冲上去，不客气的扭住了孙志军，那手劲之大，差点没把孙志军的手给扭断。
“啊啊啊……我没有，我不是，你们休想害我，我没有，我是冤枉的，我不是……”
“聒噪！”
白曦话落，有手疾眼快的村民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黑兮兮的抹布来，往孙志军的嘴巴里塞，他便嚷喊不出话来了。
这抹布还是这村民刚才在打扫家里，然后听到村里招呼，来不及丢下抹布就跑了出来，没想到这会便用上了。
面对孙志军挣扎却被拖走的一幕，黄乡长一边跟上去，一边状是安慰的说道：“放心，孙记者，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一切破坏祖国人民大团结的人，都不会轻饶的。”
孙志军一听，害怕的身体抖成了筛子，他后悔了，他早知道就不鬼迷心窍了。
可现在，落到牛罗村的人的手里，谁也不会听他辩解的，想必，白州县也不会听的。
等黄乡长等人走远了，白曦这才收回视线，看了看在场的村民，没好气道：“解决事情，不要总是武力解决，能动脑子的时候，就别动手，要是真把人打死了，去农场改造大半辈子，你们愿意？”
“是！”
“姑奶奶，我们知道错了！”
一群人不论年纪大小，一改刚才喊打喊杀的模样，乖顺的低头认错，温顺的和鹌鹑一般。
在别处这一幕会让人大跌眼镜，可在牛罗村是再正常不过了。
白曦还想说呢，可一看村民们都乖乖认错了，她想再训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但白曦还是哼哼的数落道：“不能什么事情都动手，要不然就落下乘了，最好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787章 不断傲娇
“小柳，给他卖一身。”白曦在树屋上听的有些不耐烦了，一把推开窗户，朝下喊道：“就一身衣服，你们两个扯皮快半个小时了。”
“你们不嫌累，我听的都累。”
这两人都在她树屋底下纠缠半天了，要是一男一女，白曦还能当看戏的看，两个一大把年纪的人为衣服挣个脸红，她都听不下去了。
“啊？姑奶奶，不，不行呀。”他家里衣服，都是有数的，他自己的衣服是要穿的，老娘和老伴的是女装，总不能卖儿子的不是。
黄乡长：“行，怎么不行，没看白小同志都发话了吗。怎么，陈大柳，你胆子肥了？你敢不听你们姑奶奶的？”
“呃，我……”
“你还没听出来吗，白小同志是让你从库房那里卖一身给我。”黄乡长乐滋滋的，他一改刚才要和陈大柳急眼的模样，眉开眼笑的。
对于陈大柳一下子没转过弯来，黄乡长抛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你还是牛罗村的村长呢，连你们姑奶奶的意思都没听出来。
陈大柳：“呃……是，姑奶奶，我知道了。”
“白小同志，谢谢啊，谢谢啊！”黄乡长抬头对着树屋上面挥了挥手，然后拉着陈大柳就往服装厂去。
白曦摇摇头把窗户撇开，心里一阵好笑，别看陈大柳时常一副嫌弃黄乡长事多的样子，其实啊，两人碰面斗嘴是斗嘴，但关系还是很好的。
陈大柳偶尔去县里的时候路过乡社，还会给黄乡长送一些山货过去，什么山上采的凉茶叶，一些红薯干，要么几斤红薯粉，一两斤的腊肉。
毕竟，黄乡长条件并不怎么好，陈大柳也就会偶尔给他带一点，改善一下生活。
走出去一会了，陈大柳这会这反应过来了。
他指了指黄乡长，没好气道：“感情你一早就打的这个主意啊，我说怎么不在我家里说，非要出来走动，好嘛，原来是想从我们姑奶奶这里入手。”
黄乡长：“那你要是早答应，我还用得着那么多戏吗！”
“呃，我，你，乡长，你这样可就不对了，你也好意思……”
“哎呀，好啦好啦，别说那么多话了，你快给我说说，什么款式卖的好。”战友家那孩子，非要卖的好的那一款，他哪里懂啊，只能问陈大柳了。
“哼！”一说起这个，陈大柳就不得不骄傲了，他轻哼一声，神色变得倨傲不已。
“什么叫哪一款卖的好，我告诉你乡长，我们牛罗服装哪一套都卖的好，都是热销款！”
“我们姑奶奶弄出来的，能有不热销的？我告诉你啊，现在国外想买，不提前和铺子订货都不行，到货了还得提前去排队，就和咱们这边城里过年前买年货，四五点钟粮站副食店排队一样……”
“是是是，这我知道，要不是买不着，我能来找你？”黄乡长半是恭维，半是认同。
这会，两人正走着呢，就有两辆大卡车拉着货物往外走，看车轮负重的程度，大卡车上一定是满满的服装。
黄乡长一看，忙催着陈大柳：“快一点，磨磨蹭蹭的，一会可别没货了。”
“哎呀，不会，你就要一套，怎么都会有的。”
陈大柳话落，见黄乡长扭头盯着他看，不由反应过来，立马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服装厂一直都在不间断的生产呢，不管怎么样，总有你要的一套。”
“要是库房里没有了，我去车间给你拿新鲜的，这总成了吧？”
“还，还新鲜的，你当是鱼啊……”黄乡长一边说着，却又忍不住的满意的点头。
陈大柳：“放心，我们姑奶奶都发话了，就算缺了加坡新那边的，也会给你腾出一套来的。”
“少给我扣高帽啊，当我不管理厂子就不知道啊，我就要一套，又不是一百套，一千一万套，压根不会影响。”
“你不懂，还是有影响的……”
不过，黄乡长已经不听陈大柳的嘀咕，脚步越来越快。
陈大柳果然是从生产线那边给黄乡长新鲜的拿了一套，黄乡长检查了一番，确定了尺码，便忙不迭的卷起来，用绳子扎好，别在腰间，就好像怕陈大柳会反悔一样。
没办法，刚才陈大柳交给黄乡长的时候还舍不得放手来着。
陈大柳能舍得才奇怪，加坡新那边是一百二八块钱一套呢，这一下子少了一半还多，当然舍不得放手了。
“拿来吧你！”黄乡长可以说是半抢的从陈大柳手里抢过来的。
五十块钱一套，国内的出厂价，找了关系，还是这个价钱。
陈大柳数了好钱，收起来，准备晚点回去送财务室去做账，还不忘叮嘱黄乡长：“乡长，就这么一次啊，下不为例。”
“对了，告诉你战友的家的孩子，这衣服，只能自己穿着，可不能转手卖了，卖了也别想再找你托关系买了。”
言下之意，就这么一套，再来也没有了。
黄乡长点头：“这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开玩笑，他为了这一套，都快和陈大柳磨破嘴皮子了，要是这衣服到手，战友家的孩子转手就卖了，那也和他没关系了，人情可不是这么用的。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黄乡长又见到有三辆大卡车拉着货物往外面去。
“你们村现在有多少大卡车了？”
陈大柳想也不想的说道：“二十辆！”
这数字，让牛罗村的人无一不得意。
黄乡长闻言，吃惊：“那不少啊。”
“当然啦，没办法，两个厂子呢，食品厂现在也不光卖冰激凌和泡菜了，还有豆干凤爪什么的，不能把车都给服装厂耽误了食品厂的货运。”
“也是。”黄乡长一边点头，视线一边随着车子移动，直到车都看不到了，这才收回视线。
“我现在算是明白，当初你们村为什么要用水泥混着沙子铺路了，还铺的那么厚实，比县里的路都好。”
“一天跑这么多趟大卡车，要是路不好，可太遭罪了。”
“那是！”陈大柳又骄傲上了：“要么怎么说我们姑奶奶有先见之明呢。”
第788章 只会多不会少
之前他也不懂，可姑奶奶说修，那就修了。
所以，牛罗村不仅村里大家住的地方是水泥路，集市，食品厂和服装厂，乃至到村口出到乡道的路，都是水泥路来着。
那会，谁会想到，姑奶奶让花那么多钱修了这么些路是因为如今大卡车的运货呀。
陈大柳骄傲后，又一脸鄙视的看着黄乡长：“我们村都修路了，你什么时候也把乡道修一修，破破烂烂的，进出都不方便。”
平常就算了，下雨的时候，那叫一个泥泞啊。
太耽误事了，关键，路不好，颠颠簸簸的，姑奶奶也就不爱进城了。
虽说村里也有集市，可姑奶奶到底是小孩子，肯定也是想出门进城看看的，就算什么都不缺，大街上看看人来人往的也是好的呀。
黄乡长闻言，脸颊抽搐了一下，没好气道：“没钱！”
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牛罗村能修路，那是牛罗村有钱，大山乡现在还是穷的叮当响的状态呢，哪里来的钱修路啊。
就算牛罗村的厂子缴税，那钱大部分也都进了县财政那边，乡里能有个一成就算不错了，十来个村子呢，修路也不能就修一段，这没钱怎么修。
“你们啊。”陈大柳哼哼：“就是没用。”
“我，奶奶个腿的。”黄乡长一听就不乐意了：“陈大柳，你别和我嘚瑟啊，你也就仗着你们姑奶奶，要是没你们姑奶奶，哼，你和我嘚瑟一个看看？”
陈大柳耸了耸肩：“那没办法，我们就是仗着我们姑奶奶，我们就是有我们姑奶奶呀，这是我们的福气！”
黄乡长被陈大柳这厚脸皮噎到，不客气的翻了一个大白眼，然后二话不说，撇下陈大柳走了。
反正他目的达到了，不走还等着被陈大柳噎不成？！
白曦给陈大柳几人开会的时候，黄乡长才刚把战友托关系买的牛罗套装寄了出去。
“现在库房有多少？”
“姑奶奶，我来的时候看过库房的货量单了，上衣四个款型共有二十三万六千八百件，裤子五个款型一共五十五万三千五百条，外套六个款式目前一共是六十六万七千二百件。”
黄乡长要是听到这话，一定气的骂起陈大柳，这么多衣服呢，还让他磨半天的嘴皮子，果然是陈大柳就是抠搜。
话落，陈大柳疑惑：“姑奶奶，现在生产上衣和裤子，我都能理解，但是这外套，咱们生产这么多做什么呀？”
陈小聪也开口：“姑奶奶，这外套现在也不大能用上，外套的生产是不是先暂停一下？”
“不用，继续生产就是。”
白曦也知道，她这么安排似乎有些没道理，于是便解释道：“服装厂都是夏天生产冬装，冬天生产夏装的，要是都当季才生产，哪里能来得及。”
大家一听，也是，白记的服装现在卖的火热，真要等天气冷的时候再生产外套，国内卖的话勉强来得及，可卖国外去，路上运输什么的，可就来不及了。
再说了，这外套就是春秋的时间穿一穿，错过了可就不合适了，买衣服，是得提前准备才行。
见他们明白，白曦又问：“加坡新信的订单有多少？”
“姑奶奶，加坡新新增的订单数量比之前的还多两倍，估计各地的商家也是想要在换季之前卖上一波，但是目前咱们的库存还远远不够呢。”
“现在一天能生产多少？”
“服装厂现在一天的产量能有三万件。”这已经是在保质保量的基础上，最快的速度了。
厂里的职工都愿意加班，一人加班三个小时，一个月下来工资不少，关键是，每个月都能拿奖金，谁能不愿意。
可一天三万也是极限了，再多就得招人了。
招人不是不行，培训上五天七天的，也就上手了，关键是，等冬天了，牛罗服装肯定销量就少了，现在招工，似乎没这个必要。
招工可不光要发工资，还有其他的福利安排呢，不能招人来干个三四个月的活，然后年前把人裁了不是。
白曦闻言，稍微思量了一下，说道：“也够了，暂时就先维持这样的生产量吧。”
“加坡新的订单下一次发货还有半个月，到时候留下二十万件，其他的都发过去，剩下的一边生产，一边发货，不会耽误的。要不然，加坡新等地卖不动对牛罗服装后续就有影响了。”
“是！”
应声后，陈小聪试探的询问：“姑奶奶，您说留二十万件牛罗服装，是打算国内也开始卖吗？”
“对。”黄乡长前两天和陈大柳磨这一事情让白曦觉得，国内也该开始卖了。
要不然，长时间买不到牛罗服装，估计人们会自己动手仿制，虽说不多，可终究也不好，她可是很注重版权问题的人，牛罗村的便宜，她不许被人占了去。
“国内就开始少量的卖吧，之前不是登记下了各大百货大楼的订货量吗，按照他们订货量的百分之十配送。”
百分之十就是，订货一万的话就配送一千，订货一千的就配送一百……
白曦说到这里，笑眼弯弯：“这点货，估计一上架就被抢空了，想转手卖国外去都没辙。”她可不能让国内有什么二道贩子，影响了白记服装厂在外面的销量。
其实，白曦这点是有些多虑了，普通百姓哪里有卖国外的渠道，就算有个什么亲戚在外头的，也都不大敢联系，更不用说偷偷卖东西出去了。
牛罗村之所以可以，还是当初国内引进了华侨的投资，然后李簸箕爷孙也是牛罗村出去的，加上张秋田帮忙运作，还有陆晨背后出力推了一把，这才得以可行。
要不然，白曦估计又要让陆晨头疼了。
当然，就算不能卖国外去，白曦也有办法在国内卖的好，就是挣的不如卖出去赚外汇来的多罢了。
陈大柳一听，笑呵呵道：“姑奶奶，那您可能不知道，估计啊，衣服配送到，都不用上架，百货大楼的人估计自己就瓜分的差不多了。”
黄乡长都能跑他这里来托关系买了，百货大楼那里肯定只会多不会少。
第786章 我不管
大家伙听到这话，有些懵懵懂懂的，都望着白曦，眼中满是好奇，就和一群小学生带着满满的求知欲。
白曦见状便缓缓教起来。
都说人前教子，人后教妻，那她这是……呸呸呸，她这是教牛罗村的人自保呢，对，不是坑人，就是自保。
就算是坑人又怎么样，她牛罗村的人，坑人就坑人吧！这念头从白曦的脑海中闪过，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样不对，反正她就是护犊子偏心眼。
“像孙志军说我们牛罗村的人收买加坡新服装展览大赛获奖，我们可以说，他是被人收买来污蔑我们牛罗村的呀。是吧，毕竟是他先和我们过不去的，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我们能收买大赛评委……”
“姑奶奶，那，没脑子的人呢？”
有村民举手发问。
白曦闻言，额角抽了抽，没好气道：“能问出这个问题，难怪你……没脑子的人你管他做什么，他都没脑子了，你管他怎么想呢。”
“大部分还是有脑子的人的，只要有脑子的人不信就好。”
本来白曦想说，难怪你上次还算错数呢，但转念一想，这话似乎有些伤人，上次这村民算错数就已经被村里人笑话了小半个月了，她要再提起，大家估计还要笑，有人戳人伤口的嫌疑。
以前，白曦哪里会顾忌这个啊，戳人伤口，接人伤疤，那是由着自己心情来的，现在都会稍稍顾及了，可见改变多大。
“呃……是。”虽然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姑奶奶说的挺有道理的。
白曦继续说道：“俗话说，不要和傻子论长短。傻子一般呢，会把你的智商拉到和他同一个水平上，然后用他多年在傻子界积攒下来的丰富的经验，轻而易举地打败你。”
听到白曦这话，牛罗村的人纷纷哄堂大笑起来，姑奶奶每次讲起大道理来是一套接着一套的，骂人都能骂的这么好玩，可逗了。
大家都爱听。
陈大柳回来后听说这一幕，一直喊着错过听姑奶奶讲道理了。
很快，第三批牛罗服装发往加坡新，和牛罗服装一起的，还有牛罗村的彩布。
于此同时加坡新那边也增加了牛罗服装的订单，销量好，卖的火热，只要不傻都愿意多卖。
现在，不止是加坡新，其他地区，只要牛罗服装能卖的地方，那大街上，十个有七八个是穿着牛罗服装的。
时尚的姑娘们已经把搭配牛罗服装搭配出新意来了，墨镜挂衣领上，带着大耳环，头发烫着波浪，那叫一个时尚前卫。
李甜果等人看罢，一阵惊呼，给国内打电话的时候，不忘和白曦汇报这情况。
“姑奶奶，我和您说啊，我今天上街，我看到了……”
“姑奶奶，姑奶奶，您知道吗，我昨儿看到了一个造型，特别的奇怪，我给您描述一下啊……”
“姑奶奶……”
现在，牛罗村的人不用车队辛辛苦苦下乡卖布了，现在服装厂生产的彩布除去国内售卖的，便是供应往加坡新，没有一点积压。
如果不是白曦那段时间让加班加点的生产，估计还不够呢。
牛罗服装更是不用说了，一直是生产出来，仓库封存，然后到了一定数量，发往加坡新。
交流团都离开一个多月了，国内还是一套都没售卖，即便有人托关系到黄乡长这边来，想买个一套半件的，也买不到。
“就匀一套，一套也不行？”黄乡长看着陈大柳铁面无私的模样，真想抓起转头拍他一板砖。
陈大柳：“真不行！别说一套了，哪怕是一条上衣，一条裤子，一个裤腿，都没办法。”
开玩笑，服装厂和加坡新那边可是有合同的，那边卖的火，一直加订单呢，有钱不挣，那不是王八蛋吗。
“乡长，你和你那战友说说，这衣服啊，贵，没必要，真没必要！让他家孩子扯布做两身别料子的衣裳，节省一点是好事。”陈大柳一副我为了你们好的样子。
黄乡长一听就不乐意了：“老陈，我和你的关系，你一点面子都不给？”
战友都找到他头上来了，他来的时候还拍着胸脯保证的，毕竟他是大山乡的乡长，要是拖个关系卖套牛罗服装的能力都没有，以后还怎么有脸啊，牛皮都吹出去了。
陈大柳一看黄乡长要急眼了，不由无语，他耐心道：“乡长，你可是个大男人啊，不兴和女同志一样撒泼的啊。”
“你是不知道，现在到处都在托关系想买牛罗服装，你说，生产出来一批多少都是有数的，大家都盯着看呢，我要是同意你这边的，其他人可怎么想？这口子，不能开。”
黄乡长一看，当即就喊道：“陈大柳，你是真不给我一点面子？”
他喊了一声，然后不等陈大柳开口呢，就皱眉撇嘴，语气又郁闷又委屈的说道：“我都把牛皮吹出去了，你说，我这一大把年纪了，我还是大山乡的乡长，我从自己乡里帮着买一套衣服，都买不到，我还有脸吗？”
“呃……”陈大柳听罢，嘟囔：“谁让你硬要吹牛皮了，反正，你揽的活，我可没办法。”
“你！”黄乡长双手叉腰，瞪眼看着陈大柳：“我不管，反正，你给我想办法解决了，要不然，你就从你家里给我腾一套卖给我。”
“那不行！”陈大柳想也不想的摇头：“不可能！你可是乡长啊，不兴耍赖的。”
这些天，也没少人打这个主意，可村里谁都没肯，还有人出到六十五块钱一套呢，大家伙还是没答应。
开玩笑，他们的衣服是姑奶奶那会发下来给大家的，是头一批的牛罗服装。
不说姑奶奶发的意义不一样，现在牛罗服装多火热啊，国外不少地方都要排队买呢，国内现在哪里都买不到。
他们要是悄悄的把自己的衣服转手卖了，这不是扰乱市场吗，村里人知道，可是要戳他们脊梁骨的呀，卖了就是对姑奶奶不孝顺。
“我说你！”
就在黄乡长想和陈大柳喊的时候，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第789章 机密
“姑奶奶，到现在，还是会有不少百货大楼给咱们白记服装厂来电话，定彩布的同时，不忘询问牛罗服装，他们都极想能有牛罗服装售卖呢。”
不少人还打起了关系牌来，但都被陈大柳打哈哈的搪塞了过去。
到时候要是知道能售卖了，一定会高兴坏的。
“行！”白曦软糯的声音减弱了她的干脆利落，但陈大柳等人都没有笑，严肃的听着她的吩咐。
白曦继续说道：“那就好好安排。”
“估计得忙活十天七天的了，记得，让开车的人不要疲劳驾驶，注意安全。”
“哎，姑奶奶，您放心，大家都明白的。”牛罗村的大卡车的驾驶位上可是贴着提醒标语的。
这标语还是村里人想出来的，简单直接。
规范操作，好好开车，姑奶奶可看着呢。
白曦那会知道的时候，可谓是无语极了，她怎么看，她又不跟着。
但是，村民们又极其喜欢这样的话，似乎更加有今生白曦也就没阻止。
还别说，到目前为止，牛罗村的大卡车都没遇到过什么意外，当然，这也和白曦勒令开大卡车的司机必须要学习大卡车驾驶一个月才允许上车有关系。
其实白曦哪里知道，牛罗村的人有多爱惜大卡车，或者说，这个年月，不管哪个厂子的职工司机都会爱惜工作的机器。
毕竟一台机器，一辆大卡车可不便宜，甚至可以说比普通人一条人命都值钱，司机估计对自家孩子都没有对大卡车上心。
别的厂子司机的待遇多少白曦不了解，也不在意，但牛罗村二十辆大卡车就有四十八个司机，一人一个月工资五十块钱，一个月出车超过二百个小时，就会多发二十块钱的奖金，而且，强制休息三天。
但是，在牛罗村最忙的时候，可以说每个司机至少都出车了超过三百个小时，但是他们都不约而同的不肯记录，哪怕是不领那二十块钱的奖金都行。
再说了，稍微远的一趟车会有两个司机一起，换着开，在他们算来，就算一个月出去个四百个小时，除去那休息吃饭时间，两人一折合，也不过一人开两百个小时不到，领那么多钱，不多出车，他们自己都觉得脸上臊的慌。
谁都知道，忙是为了村里忙，村里厂子生意好，发红利的时候，大家伙才会发的多，这相当于给自己家干活，谁还会偷懒。
“砖窑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回姑奶奶，砖窑半年前又扩建了一次，如今的出砖足够。”一般大量用砖都会提前来订货，而一般村民搞个新房什么的，砖窑的日产也足够。
砖窑之所以半年前又扩建了一次，是因为日子好起来，农民们手里有钱，也愿意盖新房。
谁看了牛罗村的房子不得称一声漂亮，就算弄的没牛罗村的好看，那也想弄个宽敞的大砖瓦房呀。
一项一项的事情下来，两个小时也就过去了。
“那今天就先这样吧。”
散会之前，白曦想起来，还提了一句：“对了，聪子，这两天你抽时间出趟远门，把我之前说的事情赶紧办好了，也快暑假放假了。”
“是！”
几人离开了树屋，陈大柳望着身边的儿子，欲言又止。
陈小聪似乎已经明白了自己老爹的好奇，说道：“爹，姑奶奶让我出差办事呢。”
“能说不？”
陈小聪摇头。
陈大柳见状，立马了然：“我知道，我知道，商业机密嘛。”
“那你别说，谁问你都别说。”
没办厂之前，哪里懂什么商业机密啊，也是办了厂子后，一面学习，一面管理，听的新词多了，也就理所当然的拿来用了。
陈大柳说着，又看向其他人，周大虎等人被他一看，当即说道：“陈村长，话可是你问的，我们可一点都不好奇。”
下新村如今有不少人在厂子里上班，虽说不是牛罗村的人，可他们对白曦的感激并不必牛罗村的人少，自然也是一心向着牛罗村的。
要不是白曦，他们也过不上如今的好日子不是。
陈大柳尴尬了，连忙说：“呃……我也不好奇，我就是随口一问，随口一问。”
七月，一转眼就到了。
四五号，各地大学就开始放假了。
而牛罗山大队的大学生也在放假第一时间就赶回牛罗村，连在加坡新的李甜果等人也都赶了回来。
白曦生日是七月十号。
八九号，牛罗村的人就忙活起来，食品厂也好，服装厂也罢，之前的订单都在八号之前发完货，然后大家就专心给白曦准备过生日了。
过了七月十号，白曦也就十三岁了。
她来到牛罗村已经七年了。
陈蕊这会在给白曦梳头，她为了能给白曦梳头，特地学了好几个发型，都是可爱软萌的发型。
姑奶奶的头发真软乎呀，和姑奶奶一样。
“软乎？”白曦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胖手，又瞥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话说，她都十三岁了，看起来也不过才十一岁的模样，个子不怎么长不说，还有肚子上那一层肉，难怪陈蕊会觉得她软乎了。
“我看起来很软乎吗？”
作为一个爱美的九尾仙狐，哪怕白曦一直安慰自己，这不是自己的错，反正也没以前的人认识她，可这么些年一直看着自己这么胖乎乎的，她也是有些心塞的。
陈蕊听到白曦的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把心里的想法给说出来了。
“姑奶奶，我不是说您胖，您这样才正好呢，这是福气。”
她听娘和招娣嫂子她们说啦，姑奶奶现在也是小姑娘了，会有小姑娘的心思。
想到自己也是从十三四岁过来的，陈蕊也忘了那会她自己有什么小心思了，大概就是想吃饱穿暖，想让姑奶奶开开心心……
陈蕊忙道：“姑奶奶，您这样真的很好，您可别多想呀。”
“唔。”白曦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姑奶奶，您看，咱们村里，谁都不如您好看呢，姑奶奶是最最好看的。”这是陈蕊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当然，这也是真心话。
（月事第一天，实在是生不如死，我这两天更新会慢一些，欠的章节，等我缓过来就给大家补更上来，对不起啊，是我没用。）
第790章 天上也是一样的
白曦虽然胖乎乎的，可她五官精致，小时候是雪玉可爱，现在少了几分雪玉可爱，但多了几分甜绵可爱。
她这样，就算不是牛罗村的姑奶奶，牛罗村上下也会疼惜爱护的。
白曦放弃了收缩肚子上肉肉的想法，松了提起的气，就和放弃了一样，长叹道：“唔，我也是我们村最胖的一个。”
“呃……”陈蕊一听，傻眼了，她立马又说道：“不是的，不是的，姑奶奶，您这不是胖，您这是有福气呢。”
白曦哼哼：“我不胖也是有福气的。”
“是呢。”
陈蕊忙不迭的点头，继续哄道：“可是姑奶奶这样，更有福气啊。”
白曦知道在这个事情上，她说不过陈蕊，于是也就没打算纠正，这也是陈蕊的孝心了。
陈蕊还想说呢，可见白曦明显没心思听，她也怕自己又说错了话，便不再吱声，乖乖的小心的梳着头，给白曦梳了一个公主发型。
这是电影里的电影明星喜欢梳的发型，半披半梳，把扎起来的那一半头发用蝴蝶结发夹夹上，又好看又漂亮。
“姑奶奶，您瞧，好不好看？”
陈蕊把镜子拿给白曦看，语气满是欢喜。
白曦左边看看，右边看看，臭屁道：“我本来就长的好看！”
“是呢。”陈蕊附和的点头，极为赞同：“姑奶奶是最最好看的，是天下第一好看，也是天上第一好看。”
“呵呵……”白曦听着她这么认真的煞有其事的说着，就好像看过天下天上一样，不由的乐出声音来：“你又没看过天上天下的，怎么就这么笃定。”
“那我不管，我就是觉得，不对，是我们就是觉得姑奶奶是最好看的，谁都比不过，再没有比姑奶奶更好看的人了！”
陈蕊眼中满是光亮，眼神肯定，语气笃定无比，是真的就这么认为，而不是哄白曦高兴。
白曦下巴微抬，倨傲道：“你还真说对了，我是那最好看的，天上也是我最好看。”
陈大柳正好上来请白曦，还没进门就听到这话，心跳不由的猛烈跳了一下，就好像有个人在他心脏猛敲了一下似的，但很快就平静下来。
本来就是，他们不是早就知道姑奶奶是那天上仙女儿转世来的牛罗村么，如今姑奶奶不小心说漏嘴，他还大惊小怪什么。
本来陈大柳还想和白曦说一说，让她以后在外面说话提防着点，但转念一想，外面的人又不知道，就算姑奶奶当着外人的面说，也不会有人当真的。
“那是！”陈蕊重重点头：“姑奶奶就是最最好看的！”
话落，陈蕊又舔着脸，讨好的笑问：“那，姑奶奶，您能不能让我抱一抱，我想抱最最好看的姑奶奶。”
白曦想也不想的点头：“行吧，让你抱一下。”
这丫头，一大早天还没有亮就赶过来树屋这里等着了，就是为了给她今天梳一个好看的头发过生日，白曦又怎么会拒绝。
“谢姑奶奶！”
于是，陈大柳就见到陈蕊欢喜的惊呼一声，然后不客气的长开手臂，咧嘴笑着的小心翼翼的把姑奶奶抱了个满怀。
陈蕊抱住了白曦，深吸了一口气，嗅着白曦身上那若有似无的奶香味，满足的露出甜笑，就是这个味道，姑奶奶从小到大身上都带着一股甜甜的奶香味。
之前考大学复习的时候她压力大，睡不好，但是抱过姑奶奶后，就可以睡的很好，哪怕每天只睡个四个小时，第二天起来也是精神奕奕的。
陈大柳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幕，脸上也不由的露出一抹笑容来，姑奶奶啊，就是宠着大家伙，连陈蕊这丫头这么不着调的要求也满足了。
陈蕊也不贪心，抱了大约半分钟，就心满意足的松开了。
脸上带着满足的笑，眼睛都笑的小了一圈了：“谢姑奶奶，姑奶奶，这是我今年最开心的了，比考试拿了奖学金还要开心呢。”
白曦闻言，伸手捏了捏陈蕊的脸颊，称赞道：“不错，没给姑奶奶我丢脸，一会我给你一个大红包。”
“不是，姑奶奶，我……”她可没想问姑奶奶要大红包的意思。
陈蕊的奖学金一发，她就存起来，回来就把存折给了白曦，说是孝敬白曦的，弄的白曦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让她交给自己爹娘，可陈蕊摇头：“姑奶奶，我和爹娘说过了的，爹娘也很赞同。”
“姑奶奶，这是我考到的，我想要让姑奶奶也跟着高兴高兴。”她当然知道姑奶奶不缺钱用，可姑奶奶有和她孝敬，是两回事。
陈大木和张绣当然赞同，要是没有姑奶奶，自己闺女哪里能考上大学，家里现在也不缺吃喝，还有两万块钱的存款，闺女这奖学金孝敬姑奶奶那是孝心，再应该不过了。
哪知道，陈蕊好不容易让白曦收下她的存折，现在白曦又要给她大红包。
陈蕊摇头还想说，但是白曦已经站起来了。
“就这么说定了！小柳，是不是下面好了？”最后这话问的门口的陈大柳。
门外，陈大柳笑着应声：“是的，姑奶奶，下头已经准备齐整了，大家伙都在候着姑奶奶呢。姑奶奶可是要现在下去？”
“走吧。”白曦说着，越过陈大柳，率先下楼。
“祝姑奶奶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白曦刚一坐下，村民们就齐齐跪下，齐齐的拜寿，声音整齐洪亮。
“乖，乖，乖乖，有心了，都起来吧！”
白曦小手轻轻一抬，示意村民们起身。
和以往的流程一样，先是村民们集体拜寿，然后是一家一家的来。
邓师傅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给牛罗村拍照了，可看到这一幕，还是会震惊不已。
我的个乖乖，牛罗村这规矩还真是让人不知道从而说了。
不过他却也不反感，因为他虽说不常来，可每一次都能看到牛罗村的日子越来越好，听着村民们纷纷称赞着白曦，邓师傅自己都恨不得自己是牛罗村的人了。
他喜欢来牛罗村拍照，经过上次交流团，他现在都评上级别啦。
（实在很抱歉，我会多码字，然后找时间尽快给大家爆更一次的，我这周更新的少了。）
第791章 不伦不类了
半个月前，县里新开了一家国营照相馆，就点名让他管理，邓师傅知道，要是没有交流团这活，不管开多少家新照相馆，都轮不到他的。
而且，他工资还多了六块钱。
这可不少呢。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邓师傅拍的格外熟练，看到小黑的时候，也没那么紧张的。
毕竟小黑就在人群里穿来穿去的，一大堆人在，大家都没人特别留意，他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巨大的奶油蛋糕比去年的大了一圈，还是早早的请人来弄的。
白曦吃了几口，放在一旁，站起来，双手摇晃的活动了几下，视线从村民们身上扫过一圈后，开口：“这几天，大家为了给我过生辰，也着实辛苦了。”
“不辛苦！”
白曦闻言笑：“行吧！那接下来，你们估计有的辛苦了。”
村民们听罢，都乐呵呵的笑着。
“一点也不辛苦，只要姑奶奶高兴，我们就欢喜！”
拜寿的时候，白曦照例给村民们封了红包，给了金币。
而白曦也当真给了陈蕊一个大红包，比她奖学金都高。
弄的陈蕊又不好意思，又愧疚的红了眼睛。
“傻丫头，拿着呀，难过什么，怎么，是觉得不够大？”白曦故意打趣的说道。
陈蕊连忙接过红包，忙不迭的摇头，哽咽道：“不，不是的，是我不好意思，是我让姑奶奶破费了。”
“小蕊谢姑奶奶。”说着，陈蕊给白曦磕了个响头，这才抹了抹眼角的眼泪，站了起来。
生日过后两天。
白曦就把牛罗村五十八个大学生和下新村十八个大学生都喊了过来。
“白安安。”
“到！”
“李青梅。”
“到！”
……
“李大宝。”
“到！”
“周多地。”
“到！”
一人两套衣服的发下去，弄的七十六人一阵迷茫。
“姑奶奶，这是什么？”
“衣服啊，还能是什么。”白曦一副你怎么问我这么蠢的问题。
“行了，别问这么多了，你们赶紧找地方换上，换完了过来集合。”
大家不知道白曦要做什么，不过既然姑奶奶发话了，那他们听着就是。
十几分钟后，换上衣服的人陆陆续续过来了。
白曦看着，不住的点头，看起来很是满意。
很快，七十六人都到齐了。
“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白曦话落，李青梅就举了举手：“姑奶奶，这是什么衣服啊？”
“是我们服装厂新生产的吗？”
“对。”白曦点头：“你们觉得怎么样？”
“唔，挺好的。”
“挺舒服的。”
“宽松。”
陈天香犹豫了一下，举手：“姑奶奶，这衣服，没有版型，也不显身型，呃，感觉，感觉有点点丑。”
要说牛罗套装是那时尚前卫，那么现在大家穿的这个，就感觉有些不伦不类了。
版型暂时能称呼的宽宽大大的，但就是经历过了牛罗套装那样时尚前卫的服装，现在看着这样宽大版型的衣裤，更显得有些丑。
她话音刚落，其他人都齐齐的望向她，脸上露出了你可真大胆的表情来。
更有些人皱眉满是不赞同，这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姑奶奶设计的，你才学习几天的服装设计啊，就敢说姑奶奶设计的衣服不好看了。
怎么不好看了，姑奶奶设计的衣服一定是最好看最有用的，这个也不例外！
“我，我……”陈天香话落后，也有些后悔，见大家目光不赞同，她更是后悔。
可本来也是姑奶奶说了，可以畅所欲言，有什么说什么的呀，姑奶奶当初教她们三个也是这样来着。
陈天香后悔，又有些委屈的不知所措，姑奶奶当初既然这么教，那她自然是心里有什么话就说了，现在看来，还是犯错误了。
白曦却是赞同的对着她笑了笑，说道：“不错，这衣服是没什么版型，也说不上好看，但是它好穿。”
“来，帽子这边，你们先一人领一个帽子戴上再说。”
白曦小手一挥，示意陈大柳给大家发帽子。
“这叫鸭舌帽。”陈大柳一边发，一边不忘普及这名字。
他心说，这一顶帽子可是要卖八块钱呢，是要卖加坡新那边去的，不过不是这个颜色和这个款式。
一人一顶鸭舌帽戴上，女孩子把头发还别到里面，远远看去，除了看身高能勉强的分辨出男女外，其他的都分不大出来。
白曦看着七十六人这统一的穿戴，不由的笑着点了点头：“不错，不错，齐齐整整的，好看！”
“谢姑奶奶！”
七十六人齐齐恭敬的回了她的称赞。
“好！”白曦：“我就不多废话了。”
“你们放假回来之前，市里就和我们村商量过了，想要让咱们大队的大学生去给城里的各个小学初中进行学习经验分享。”
白曦：“我一想，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正好暑假，让你们去带几天的学生，实践一下，体验体验，也挺好的。”
实践？
体验？
大家伙面面相觑，大家可不全是师范专业的呢。
白安安举了举手，发问：“姑奶奶，是我们所有人都去吗？”
“废话！不都去把你们都召集起来做什么，穿了衣服的都去。”白曦：“别以为不是师范专业的就不用带学生，这是个经验，你们去实践不会有错的。”
话落，她郑重的说道：“你们去实践的这几天，就换洗就这两套衣服，明白没有？”
白曦心说，你们不去，我这衣服可怎么普及出去。
之所以弄这个衣服，白曦也是路过学校突发奇想的，既然要弄，那就多弄一点，也算是回馈群众了，不能光挣钱，不做点好事呀，要不然，牛罗村招人眼红，容易被为难的。
“是！姑奶奶，我们明白了。”
“好，一会小柳会和你们讲解具体的事宜，就这样，散会！”
“小柳，好好给他们解释一下，别拖后腿！”说完，白曦转身上树屋去了，太阳都出来了，再磨蹭就该晒了。
“是，请姑奶奶放心。”
白曦一走，大家就立马向陈大柳围上去。
“村长，姑奶奶怎么突然想起让我们去实践呢？”
有人好奇。
第792章 弱化
“是市里提的，姑奶奶一向，也没什么坏处，就答应了。”陈大柳解释了一下，又严肃道：“你们可得给我听好了，不管抽到去哪个学校实践，都必须要认真专心，可不能给我们牛罗山大队丢脸，更不能给姑奶奶丢脸。”
“是。”
“村长，您放心，我们不会的。”
“村长，我们真要穿这个衣服去实践吗？”
“是啊，村长，穿这个衣服去实践，是不是太不合适了？我们有自己衣服呢。”不年不节的，穿新衣裳是不是太浪费了？
说话的是周多地，陈大柳当即瞪眼：“怎么了？这是刚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开始挑三拣四了？我看谁敢嫌弃这衣服的，站出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周多地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就是，这衣服新发的，我有些舍不得。”
似乎怕陈大柳不相信，周多地急忙的磕磕巴巴的想解释着：“陈大爷，您看啊，我们放假回来，啥都没干，而且不年不节的，姑奶奶就给我们发衣服，我们，我们……”
姑奶奶对他们就是好，又是教大家考大学，又是给大家出学费，现在还给发衣服，周多地心里别提多感动了，他不觉得这衣服不好看，反而觉得好看极了，就是觉得好看，所以才舍不得穿。
“我是真舍不得穿，我想留着等开学了，拿学校去穿，正好让学校的同仁们看看，看看我们白记的新品。”
陈大柳：“没事，没什么好舍不得的，姑奶奶发给你们衣服，自然有她的用意。”
“我就不觉得这衣服不好看。这衣服你们穿上都一样，虽说没了明显的男女差别，但恰恰是这样，在学校里带着学生的时候，正好给学生们统一整齐的概念，让他们不会心存差异性……”
“实话告诉你们，这些衣服，姑奶奶管它叫校服，等开学的时候，咱们大队学校里的孩子也一人发上两套……”
陈大柳继续给这些人说，而白曦在树屋上，从窗户往下看，大面积蓝色，小面积白色的校服套装，再带着一定蓝色的鸭舌帽，还别说，看起来整齐就是显得好看。
牛罗山大队的大学生们去实践体验给学生讲课，鼓励他们好好学习，考大学，做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去了。
四五个人去一个学校，白州县城有两所中学，六所小学，隔壁县也有小学初中七所，再隔壁县……
总之，七十六个大学生，差点不够分。
但是不够分也没办法，人就这么多。
他们所去的小学和初中都被要求延迟放假，当看到牛罗山大队的人过来的时候，各学校的老师和校长都傻眼了。
牛罗山大队的人，穿的这叫什么，难道是新品？
有人想说丑，可因为之前牛罗服装的前车之鉴，心里哪怕是有这个想法，也不会说出来。
对于这些人的表情各异，牛罗山大队的人却是一脸的淡然从容，甚至还隐隐有穿上这衣服很自豪的样子。
有思想稍微老旧的老师一想，也是，这到底是白曦服装厂生产出来的，先不说好看不好看，这起码衣服没破洞，也不用打补丁呀，比起那又贵又奇怪的牛罗服装，这衣服还正常一些。
有些老师听说是牛罗山大队的大学生来实践，自己有牛罗服装的，不管是上衣还是裤子，还都特地穿上，就是为了和牛罗山大队的人有个可以聊说的话题。
哪里知道，牛罗山大队的人居然不是穿着牛罗服装，而是穿了大家都没见过的新品。
不是说，牛罗山大队的人都穿着牛罗服装吗？
心里有疑惑，但也没人会问，毕竟还不熟。
简单的欢迎过后，就要开会了。
会议后，也算稍微认识了，于是有老师就忍不住开始问起来。
“李同志，你们这衣服是你们牛罗村服装厂的新品吗？”
李青梅笑：“对啊，我们身上穿的是校服。”
“校服？”这名字怎么听着，似乎有些不像是平常的时候穿的衣服呢？
“对，就是在学校里穿的衣服。”
“这是你们大学发的？”有老师疑惑，很快就摇头：“嘶，不对，刚才说是白记服装厂的新品来着。”
李青梅笑了笑，热情好心的解释：“这是我们姑奶奶啊特地让服装厂生产的校服，是要给我们大队学校的孩子们穿的。”
“我们也是看着好看又舒服，正好也来学校实践，便央求了姑奶奶，给我们一人也发了两套。”
李青梅四人默默的对视了一眼，然后笑着和大家轻松的聊天着，当然，话题就围绕着自己身上的校服来说。
“各位老师，你们看，这校服宽大，孩子正好是长个的时候，穿上一年都不会显短，而且啊，这衣服料子耐脏耐穿，不管是女同学穿还是男同学穿都合适，大家都一样，谁也没那个差异性，让学生更加把注意力集中在学习文化知识上面。”
陈天香也笑着开口：“我们乡下农村吧，大家日子其实都差不多，贫富差距也不大，但是城里的孩子可就不一样了，有些学生家里爸妈的双职工，或者是一大家子都上班，那日子当然过的不错，可有些学生家里条件就不好……”
会议室里的人听着，不由的点头，这是实话，有些孩子不说穿新衣了，脚上穿的鞋子能夏天一双，冬天一双，就算很不错的了，不少孩子夏天还干脆光着脚呢。
可他们当老师的，又能说什么呢。
要不是日子实在不行，谁也不愿意让孩子光着脚上学不是，当然，也有这个年纪的孩子费衣服费鞋子的原因。
“穿上这校服，大家在学校里就一样了，家庭条件好的孩子呢，对他们来说，这就是穿了一套衣服，可对于其他家里条件一般的孩子，这就是给他们一个保留自尊的机会，让他们更加认真的学习。”
“这衣服还好洗，搓一搓，踩几下也就干净了，省水省肥皂……”
虽然散会了，但是校长也没走，听到这话，也暗暗点头，可不是，这么一听，这校服的确很好。
第793章 十八般武艺
有老师很快就望向校长，然后在校长的示意下，开口询问起价钱，毕竟这校服是好，但如果价钱太高的话，怕是只能让学生们继续差异性了。
只要听说白记的人都知道，白记的服装可不便宜呢。
白安安温和的说道：“这校服是一套十五块钱。”
“什么？”
除了牛罗村的人，在场的其他人都齐齐惊诧。
“一套十五块钱？”
白安安点头，又重复道：“没错，就是一套十五块钱。”
“是一套，不是单件？”连校长都忍不住问起来。
白安安还是温和的笑着，认真回答：“张校长，您和大家都没听错，这校服啊，就是十五块钱一套。”
“这，那你们，那服装厂不是要亏本？”张校长多少也是知道行情的，白记的彩布也好，成衣也罢，卖的都不便宜，据说是因为成本也高的缘故。
这校服宽松，看起来用布可不少，十五块钱一套，这价钱，去百货大楼顶多也就只能买一条裤子吧？
一双猪皮鞋都要十八块钱呢，一套校服才十五块钱，可不是要亏本吗。
要不是白安安四人神情认真，张校长都要觉得她们是开玩笑的了。
李青梅接话道：“我们姑奶奶说了，这是给学校学生的优惠，我们贴补钱也要做，也是我们牛罗村做公益了。”
陈天香附和的点头，然后又想起什么一样，连忙说道：“这个校服，一个学生最多只能订购两套，不论大小码，统一的价钱。”
从村长那里，她们得知，即便这校服原材料大量订货有一定的优惠，可也不会便宜多少。
可以说，除去各种的成本费用和消耗，一套校服，牛罗村的服装厂也就勉强赚一块钱，甚至可以说，牛罗村是倒贴钱的。
目前服装厂里的女工，除去生产帽子和牛罗服装的，剩下的生产校服，一样的耗时，生产校服相当于不挣钱，白搭，换了哪个服装厂都不会干的，但白曦发话，牛罗村服装厂便二话不说的就安排上了。
“要是太多了，白记服装厂也会吃不消的。”言下之意，这是给学校学生的福利，适量而行。
张校长一听，缓缓点头，白记服装厂还真是良心啊，赚钱赚国外的钱，然后贴补钱给县里学校的学生弄校服，这样的事情，可从来没有人弄过呢。
下学期开学就是国庆了，少不了有文艺表演和比赛，要是学校的学生统一穿着校服，整整齐齐的列队去参加比赛，那仪容仪表上就和其他学校不一样，占分不说，看着也焕然一新不是。
仔细询问了校服订购的条件和要求后，确定开学就能送到，张校长当即拍了拍手，在会议室里通知起来。
“这样，那一会各位老师到班里的时候就通知一声，把情况和各班的学生说一说，就说学校打算给各班同学都订购校服，一套打底，两套最多，让他们回去和家里说说，按照各自家里的情况，按需订购。”
要不是有白安安四人在，张校长都想下令让学生一人订购两套了。
这样的优惠估计也就这么一次，以后还有没有可不知道，反正也是要做衣裳，那不如订购校服，省钱还好看。
对，这会张校长看着白安安等人身上穿的校服，那是越看越觉得好看，十五块钱一套呢，能穿至少一年，甚至第二年都能穿，只要不太短，这样一来，更划算了。
身为校长，张校长更加明白之前李青梅等人讲述的校服的优点的好处，弱化男女同学的差异性，减少家里条件好的学生和家里条件差的学生之间的敏感自尊心问题，让学生们可以更加专心学习，的确很有必要。
果然啊，邀请牛罗村的大学生过来实践是正确的，牛罗村的补习班能考出这么多个大学生，也是针对了各项问题进行了研究的。
白安安四人去宿舍收拾休息了，而各班的老师也在学生放学之前特地通知了这个事情。
一听说要订购校服，第一次听说的学生们那是一脸的茫然，可这也不耽误学生们开心，毕竟能有新衣服，谁会不高兴呢。
十五块钱一套，一人只能买两套，校服是白记服装厂的，这次订购有优惠，最好是每个人都订购，到时候比赛会穿校服……
记着这些话，学生们放学后便叽叽喳喳的往家里跑去。
听到自家孩子说要订购什么校服，不少学生家里第一个不同意。
“不行，身上衣服不是好着呢吗，怎么好端端的，又搞衣服。”
“那不一样，我们这个是校服，老师说了，开学了要统一穿的，这衣服是白记服装厂生产的，一套才十五块钱，以后要订购可没这个价钱了。”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日子还好过几天，忘了以前饿肚子的时候了？瞎臭美什么呢！”
“妈……”
“叫爹也没用！”
“……你再废话，我揍你信不信？”
“赶紧做作业去！”
不止女同学那边是这样，有男同学回家一说，家里立马也惊呼。
“什么校服，我们怎么没听过，你不会是瞎说的吧？”
“这是真的，不信你问隔壁的小红……”
“十五块钱一套，这钱都足够做一床被子了。”
“可是，校服不用布票呀。”
“不用布票啊？还好像还好，算起来也不贵。”
“那，妈，是不是……”
“到时候再说。”
“可是老师说了，这两天就要确定了。要不然，开学的时候来不及。”
“到时候要是别人都穿，就我没有，我多没脸啊，那我宁愿不去学校！”
“嘿，你这臭小子，你说什么呢，有没有出息了，知道什么叫节俭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就不知道，我要订购校服，我要穿校服……”
这样撒泼耍赖，嚷嚷吵吵的，自然免不得挨揍。
挨揍了更是哭喊半天，家里哥哥姐姐回来一看，听说了事情经过，二话不说，立马就同意凑钱给弟弟订购校服了，一人凑五块钱，正好也能少给家里教两块钱的伙食费……
第794章 又凡尔赛了
“你们就惯着他吧，惯着他……”
“那成绩好的，不穿什么校服，照样考的好，看隔壁小红，人成绩就好……”
“还有，我单位同事的儿子，听说考试就考了八十多分，你们这弟弟可倒好，就考了个六十二，就这还好意思订购校服……”
“臭小子，我可告诉你，校服给你订了，但是你下学期考试要还没有进步，看我怎么收拾你！”
骂骂咧咧的声音随着晚饭时间的开始而从各家里飘出来，也随着各家吃饭开始而逐渐没了声息。
当然，也有学生的家长稍微思量了一下就愿意的。
“妈，我们学校要统一订购校服，开学后有比赛，到时候大家都要穿的。”
“校服？大家都订购吗？”
“是啊，每个人都要有，十五块钱一套，校服是白记服装厂生产的，要不是我们学校有牛罗村来实践的带课老师，我们想买都不行呢。”
“行，那就买。”白记的名字大家都耳熟能详了，十五块钱一套，那的确不贵，反正开学的时候也要给孩子做身衣服，毕竟长个了，以前的衣服也穿不上了。
一连两天，学校里的学生都在讨论这订购校服的事情。
在班里听着同学们的议论，谁家订购两套，谁订购了一套，一看自己还没有，便回家开始磨。
女孩呢，拿着期末的好成绩回家，回家还勤快做家务，和哥哥姐姐撒娇，和爸妈说好话等云云，反正，为了订购校服，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
男孩就简单直接一些，撒泼打滚，耍赖皮，要么威胁什么的，毕竟，这个时候，即便是城里还是有不少重男轻女的思想的。
有些男同学甚至都不用撒泼打滚，回家说了要订购，家里也就二话不说的同意了。
“订订订，别人有的，我孙子也得有，放心放心，不会让你没有校服穿的。”
“要订两套！”
“两，两套？”刚要拒绝，可一看孙子瞪红眼睛，似乎不同意就要闹腾的样子，当即便咬牙答应下来。
“就订两套！”
有牛罗村大学生去的学校都想订购校服，而没有牛罗村大学生去的学校，听说后，也联系上了牛罗村白记服装厂打听这个事情。
这么好的事情，可不能错过了呀，怎么说也得帮着学校里的学生争取一下这个福利，要不然，到时候别的学校都穿着整齐的校服，就自己学校的学生穿的杂七杂八的，也太没有统一性了。
陈大柳：“是啊，是有这么一回事。”
“对，就是十五块钱一套。”
“贵校也想订购啊？可以是可以，那你们统计后，我们派人过去给学生量身高……”
“要订购一千零十二套？可以的，你们是哪个学校，我们派人过去登记数据……”
一个个电话挂下，陈大柳就在一旁的本子上记录，然后一边记录，一边喃喃道：“又亏了一千块钱了。”
白记服装厂这么大的阵仗，想要瞒是瞒不住的。
谁也没想到，白记服装厂居然不好好的生产牛罗服装，反而去搞什么校服，这有钱不赚，反而贴钱给各个学校的学生弄什么校服，这不是傻么。
牛罗村的人就好像听不到这些话一样，只要是想订购校服的学校，通通都接下订单，然后派人去量身高记录数据。
有牛罗山大队的大学生的学校，这工作就她们来干了，没有的，只能另外派人去了。
这么一忙活，也陆陆续续的忙活了半个多月。
“姑奶奶，市县乡镇大约三十六所学校和我们服装厂订购了校服，需要订购的数量一共是十三万六千八百六十套。”
白曦闻言点头：“那就安排生产，按照订货的数量开学当天送到各学校去。”
陈大柳应声后，弱弱道：“姑奶奶，这样一来，我们可就亏了。”校服不挣钱还贴钱，又耽误了牛罗服装的生产，损失真是巨大啊。
“小柳，做人做事，不要总斤斤计较，亏一点钱不算什么的。”白曦：“我们这么大的服装厂，现在光职工都已经有小一千人了，做事要大方。”
“姑奶奶，大方也不能贴这么多钱呀。”陈大柳眉头继续皱着，心疼的说：“咱们村其实也不是很有钱。”
村里现在账面上是有不少钱，可支付原材料的时候，也是一大笔一大笔的支出，别看校服这里只是不挣钱，实则是亏了不少的。
陈大柳管着整个村子，本来就习惯了抠门，他不占别人便宜就算了，哪里会让别人占牛罗村的便宜，现在校服让服装厂亏这么多，他能不心疼才怪。
陈大柳这话要是被人听到，一顶呸他一脸，要脸不要，牛罗村现在家家户户自行车录音缝纫机不说，存款至少两三万打底，就这样还叫没钱？！
白曦好笑的安慰：“放心，总能从别处赚回来的。”
校服上，白曦本来就没想赚，知道亏的不多，其实白曦已经很满意了。
陈大柳一听，想到牛罗服装，也就不再说了。
“对了，姑奶奶，加坡新那边想知道咱们什么时候出新款。”牛罗服装的火热让白记服装厂狠狠赚了一大笔，当然，加坡新那边的商人也挣了不少。
于是，加坡新那边就想让白记服装厂多设计出时尚又好看的衣服来。
“出了啊。”白曦：“我不是让生产了帽子还有丝巾吗，那就是新款啊。”
陈大柳一听这话，当即愣了。
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姑奶奶，您是说，那渔夫帽和鸭舌帽，还有那丝巾，都是卖加坡新那边去的？”
最近服装厂就捣腾这些小东西，除了这些，也没其他的呀。
“对啊。”白曦笑眼弯弯，随手丢了一个本子给陈大柳，道：“价钱都在上面，记得，还是出厂价，程序和牛罗服装的售卖一个样。”
陈大柳接过本子打开一看，眼睛当即就瞪圆了一圈。
什么？
渔夫帽一个二十八块钱，鸭舌帽比他之前以为的还要贵，是二十二块五毛钱一顶，丝巾按照色号、长短和料子价钱是三十五到五十八块钱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