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有毛病
四人聊了一会，确切的说，是三个人聊天，另外一个人听着。
毕竟王蕾能和陈氏老陈氏聊庄稼，聊菜地，聊村里的收成，可赵护士哪里懂啊，自然接不上话。
而她要说的，老陈氏不懂，陈氏半懂不懂的，也就王蕾能接上，不过王蕾可没有陪赵护士聊天的想法，她得和未来婆婆家打好关系啊。
当然，王蕾也没忘了自己的任务，她看差不多了，便不好意思的开口：“婶子，我过来是取东西的。”
“什么东西？”陈氏不解。
要是工作上的东西，那就得等当家的回来了，她们可不知道轻重。
王蕾笑道：“就是大队长的衣服，他之前不是干活的时候扯破了件衣服吗，我正好下午有点空闲时间，拿到我那给他补一补。”
这话一出，老陈氏和陈氏都齐齐愣住。
老陈氏：“啥？取衣服啊？”是王蕾让从城里捎带的衣服吗？
陈氏也纳闷，要说儿子衣服破了，那还有她这个当娘的，还有婆婆这个当奶奶的呢，怎么也用不着外人……嘶，明白了，不是外人！
王蕾点头，表示了两人没听错。
老陈氏和陈氏对视一眼，两人当即明白过来，老陈氏一把抓住了王蕾的手，笑的那叫一个开心：“你看你们两个孩子，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自己藏着不和我们说呢，还好你今天过来了，要不然啊，我们还蒙在鼓里呢。”
而陈氏已经起身进陈小聪的房间，管有没有破的衣服，她随便翻出一件来，包好，拿出来。
王蕾接过衣服，只觉得手心有些热，但当着赵护士的面，她也不能害羞露怯，便大大方方的笑道：“是我不让小聪他说的，怕影响工作。我今天过来也是取个衣服，顺便想请教一下婶子好给他做一身衣裳。”
前一句还是大队长呢，这就喊上小聪了，这就叫关系进步了。
“做衣裳啊？那容易，我手艺虽然不好，不过家里人的衣服就是我做的，我娘年轻的时候手艺可好了，我现在还没有学到三分呢，正好你空了多过来，学一学……”
老陈氏被儿媳妇夸着，脸上的藏不住的笑容：“别听你婶子的，村里头做衣裳手艺好的可有好几个呢。”
赵护士就这么听着三人从地里的庄稼说到做衣裳上面去，这会，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劲了。
“王同志，你是陈小聪什么人啊？”
王蕾笑了笑：“哦，也不是什么人，就是我们两个现在在谈对象。”
“你们在谈对象？”赵护士听到这话，脸色都不好看了。
“对啊！”王蕾还是在微笑。
老陈氏和陈氏高兴不已，老陈氏：“正好，赵护士来了，晚上还得麻烦你，你晚上记得过来吃饭，对了，赵护士估计也得跟你住一晚，明天一早再把赵护士送去火车站。”
王蕾一听，高兴的点头：“行，赵同志就和我住一晚。”
陈小聪家里不是没有空余的房间，但没留赵护士住，这一点就在告诉大家，赵护士和陈小聪没一点关系，也是在和王蕾证明，王蕾哪里能不开心。
赵护士明显有些不相信：“王同志，你说，陈小聪是你对象？”
“是啊。”王蕾佯装不解：“赵同志，怎么了吗？”
她高兴，可也有些轻叹，这赵梦挺喜欢陈小聪的吧？不过喜欢也不行，陈小聪可是我对象来着。
“可是，可是，他之前不是一直单身吗？”
陈氏听到这话，不禁有些不高兴了：“赵护士，我们聪子之前单身，不代表要永远单身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两人男未婚女未嫁的，谈个对象不是很正常吗？！”
什么话啊，难不成，你觉得我儿子除了你喜欢，就没有人能喜欢了？
这不是要咒我儿子打光棍么！
“那你们姑奶奶当初不是说了，陈小聪他不着急吗！”赵护士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才大半年呢，怎么说有对象就有对象了，陈小聪有对象了，那自己怎么办？
老陈氏点头：“是不着急，不过年纪到了，再说了，遇到小蕾这么好的姑娘，可不是得抓紧么。”
王蕾害羞的笑了笑，没说话。
这个时候，陈小聪回来了。
进门看到王蕾在，陈小聪心里咯噔一下，不过当他看到王蕾膝盖上他的衣服时，立马就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半天才回来，亏得小蕾陪着赵护士，要不然，我们两个啥话也不会的，多怠慢啊。”
陈小聪身上灰色的衣服有好几个补丁，衣服还沾着机器的机油，给安装的师傅打下手递东西什么的，手也黑兮兮的，头发有些乱，脸上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抹上的灰……
赵护士一看就愣住了，她见裹陈小聪穿（军）装英姿勃勃的时候，也见过陈小聪受伤包成木乃伊的时候，不过他这副乡下农村人的打扮，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之前被退了两封信，还觉得是陈小聪自卑，她觉得自己要过来见一见他，告诉他，就算腿瘸了也没事，好歹有食品厂的工作呢，那工作也不错，待遇也好，能过日子。
可赵梦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陈小聪不要了食品厂的工作，回村当农民来了。
有毛病吧？
有谁会愿意回乡下当农民啊，多少人遇到一个能进城当工人的名额，为了能把户口转进城里，都挤破头了，陈小聪居然就这么放弃了，这是脑子伤的不轻？！
陈小聪笑：“奶奶，我这不是忙吗。赵护士，你好啊，好久不见。”
打过招呼后，他看向王蕾，眼中划过一抹温柔。
“小蕾，给我倒杯水，我一路小跑回来的，渴死了。”
对赵护士，那是客气的打招呼，而对王蕾，态度是自然又亲热，让人一听就能听出亲疏来。
这是陈小聪第一次当着家人，或者说，在两人以外的人面前这么叫王蕾，也是在告诉自己家里人，告诉赵护士，王蕾和他关系不一般。
王蕾既不由的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应了一声，起身进厨房洗了个茶碗，给陈小聪倒了一碗茶水。
（你们睡，我继续。）
第572章 索然无味
而老陈氏和陈氏看着这一幕，心里那是一阵高兴。
陈氏：“娘，您看着两孩子……”
“不错，不错，挺好的，挺好的。”
“小蕾啊，你看，你们两个准备什么时候领证结婚呢？”老陈氏好像已经看到自己有曾孙子了，笑的那叫一个开心，忍不住问起来：“你和你家里说了没有，看看是你家里过来看看你，还是我们过去你家里，得有个章程啊。”
王蕾轰的一下，脸就红了。
“这个，老大娘，我，我……”
和陈小聪一块处对象也不过才两三天的功夫，哪里就和家里说了，就是寄信也没那么快啊。
陈小聪一看，笑道：“奶奶，哪里有这么着急，您这样问，小蕾该不好意思了。”
陈氏笑着打趣：“您看，您看，娘，您啊，这就护上了。”
话落，她和老陈氏哄笑起来，倒是让陈小聪和王蕾双双红了脸。
赵梦：“……”
看到陈小聪这样，赵梦可以说，心情特别的复杂，似乎就一下子变得索然无味了。
她是不可能嫁农村来的，她连韭菜和麦苗都分不清，更接受不了进城一趟要走上大半天。
在食品厂打听到陈小聪辞了那里的工作回村，说实在的，赵梦犹豫了一晚上，这才过来的。
她也是想看看陈小聪的情况，似乎是想让自己死心，或者是什么，反正，她就是来了，现在看来，还不如不来这一趟呢。
知道王蕾和陈小聪两人没有闹别扭，白曦晚上胃口显得很好，还多吃了小半碗。
当然，是小半碗的带汤的鸡肉。
赵梦虽然跟着王蕾去她那过夜，不过两人并没有特别多的交流。
全程赵梦都在时不时的打量这王蕾，渐渐的，赵梦脸上划过一抹了然，眼中闪过了一丝轻蔑，这王蕾是下乡插队，看着回城遥遥无期，就打算和陈小聪好上，好换个轻松的活计吧？
还真是有头脑呢，不过这样的便宜占着，可不见的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赵敏对王蕾隐约有些看不起。
她留意过，陈小聪的腿虽然没有出院前预计的那么瘸，但走路还是一拐一拐的。
一个好好的工作不要，偏偏要当农民，一个呢，城里姑娘要当农妇，啧啧啧，绝配？！
其实赵梦哪里知道，陈小聪之所以一拐一拐的，是回来路上抄近道，不小心摔了一跤，腿磕石头上了，要不然，他现在走路其实也和平常没差别了。
而王蕾等人却是以为陈小聪故意这样，好让赵梦不要多想，所以也没没当着赵梦的面问上一问。
王蕾不是没感觉到赵梦的眼神变化，不过她没理会，看就看呗，反正看着也不会掉一块肉。
今天晚上在饭桌上，老大娘和婶子拿对她是真没话说，就好像她是新嫁进门的新媳妇一样，弄的王蕾都不好意思了。
陈大柳回来，知道这事情，也是高兴的直乐。
能不高兴吗，之前他说给王蕾好好备一备结婚的礼物，没想到，这是将来要进自己家的门，也就是左手换右手的事情。
当然，陈大柳也不是那小气的人，王蕾给村里做了那么多工作，给他省了不少事情，于情于理，她结婚的时候也应该送写礼表示一下祝贺。
只是，没想到王蕾会和他家聪子谈了对象。
陈大柳更没有想到，自己儿子看起来在这个事情上木讷，却不动声色的就谈上了对象了。
这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不对，不对，这是开窍了！
第二天一早，赵梦吃了王蕾简单做的早饭，小米粥配两个煎鸡蛋，便坐了进城送货的拖拉机顺路去了火车站。
而王蕾和陈小聪谈对象这事情，不用一个上午，村里就传遍了。
陈小聪是走到哪里，都会被问，被打趣，而王蕾到底是个姑娘，大家还顾着点，可也是玩笑了几句，恭喜的也不少。
白曦中午饭吃的比较早，正准备去厂房看看情况，遇到准备回去吃饭的王蕾，也笑着揶揄：“恭喜啊。”
“姑奶奶~”王蕾羞的脸都红了。
又不是结婚，说什么恭喜啊。
今天被不乡亲打趣，脸知青小楼听说的知青都好奇的问了，弄的她很是不好意思。
“害羞什么啊，小聪子可是我们村的有为青年之一，看上她的姑娘可不少，今天早上走的那个就是其中一个。”
这是实话。
王蕾也不是不知道，有其他村子的人都想把自家女儿（妹子）或者亲戚介绍给陈小聪，不过陈小聪没理会而已。
白曦指了指跟在她身后不远的小黑，忽悠道：“小黑说了，等你们两个结婚的时候，给你们弄一扇猪肉，保准不让你们席面难看。”
王蕾闻言，脸轰的一下更红了。
她压下脸上的羞涩，笑道：“好啊，姑奶奶，您和小黑说，我可是当真了呢，到时候没一扇猪肉，我可不依啊。”一扇猪肉值钱，可更值钱的是姑奶奶的看好。
小黑：“吼吼~~”不就一扇猪肉吗，有什么啊。
虽然小黑被白曦推出来背黑锅，但也不介意，本来事情就是它和主子说的。
两天后，照片取回来了。
陈大柳亲自把照片送到树屋给白曦挑选。
“小黑，你还别说，你真挺上相的。”白曦一边看，一边夸赞，心说，就是是黑白的，还是彩色的，按才更有意思。
小黑在一旁也跟着探头瞅着照片，听到这话，开心的咧嘴露出锋利的虎牙来。
陈大柳笑：“可不是，姑奶奶，我去取照片的时候，邓师傅也说了，咱们这次照片拍的极好，我去取照片的时候，正好有人去拍照，扫到咱们的照片，也想拍咱们这样自然的照片呢。”
“姑奶奶，还是您有想法。”
白曦看了一遍后，很快就挑出一张合适的照片来。
“我觉得这张不错。”
小黑看了看，呜呜的附和着点头，而陈大柳看过后，更是拍手大赞：“姑奶奶挑的好。”
这真不是吹，白曦挑的照片，正好是拍的小黑的全身照，它蹲坐着，扭头看着镜头，脑袋微微的歪着，看起来既好奇又带着一丝疑惑，极为可爱。
（睡了一天了，还是困……）
第573章 重中之重
这照片要是弄成商标图案印在泡菜的包装上，那真是想要让人记不住都不行。
既然照片挑好，就要刻印成商标图案，这事情，白曦让陈大柳找人办去了。
一开始，白曦也没想弄的太复杂，照着小黑本来的模样，白底黑纹，简简单单，到时候刻印在包装的正面，反面是泡菜的简单的一点使用说明和产地介绍。
这事情，可没人弄过，牛罗村的人那是听的一阵稀奇又惊叹，姑奶奶果然是姑奶奶，这都能想得到。
样子还没有出来呢，牛罗村的人就觉得一定很好看。
建了厂房，盖了仓库，又定了包装袋，虽说机器的费用已经省了，但其他的费用还是要的啊。
这一笔笔的支出可不少，虽然村里还有养殖场，菜地和泡菜都有进项，但也经不起这么大笔的支出，现在厂房一系列的花销还都是光支出，没有任何的收入。
王蕾看着账面的余额慢慢变少，不由的开始皱眉叹气起来。
看到陈有福进来，王蕾下意识就觉得口袋一紧，就好像被掏的是她的口袋一样。
而不用她开口，财务室其他人就开口了。
李甜果：“有福哥，您过来，是有事吧？”
陈有福闻言好笑：“来你们财务室，那肯定就是有事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过来不是。”
“有福哥，是支钱啊？”陈波了然的问。
“嗯。”陈有福一看财务室里的人那心疼的模样，不禁也有些尴尬了，他笑笑：“是要支钱，之前预定的东西送到了，要给人结尾款的。呐，这是票据。”
王蕾接过去，仔细看过后，点了点头。
然后财务室的人开始登记的登记，看单子拨算盘，然后付钱。
眼看陈有福接了钱准备要走，王蕾忙把人喊住，问道：“姑奶奶那边，现在有什么计划没有？”
言下之意，最近有没有什么有进项的活计。
陈有福摇了摇头：“姑奶奶，最近都在专心弄泡菜这个事情。姑奶奶说了，咱们要扩大生产，扩大市场，这是重中之重。”
姑奶奶还说了其他来着，不过陈有福觉得，还不到那个时候，就别往外多说了。
其实陈有福等人一边办事，一边心里也有些打鼓，可转念一想，越是这样，后面有进项的时候才会越多，姑奶奶干哪件事情都是这样的。
“没有啊？”王蕾面露失望，很快就笑笑：“那最近辛苦你们外头跑了。”
陈有福：“嗨，说这话干什么，大家都是为了大家伙的好日子嘛。”
只要日子过的好，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以前天天下地种田就不辛苦？
光辛苦不说，还经常饿肚子，穷的一家人连一件像样的穿出门的衣裳都没有……
过年前，机器安装好，检修没什么问题，一切操作和要领学习的村民也都熟练了，机械厂的人也就撤了。
白曦知道机器组装好，便让搬泡菜过去进行装袋封袋试验。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试验失败的都被牛罗村的人收集起来，全村一起吃泡菜。
经过两天的试验，牛罗村的人吃泡菜都要吃酸倒牙了，总算一天下来，没什么失败的泡菜包出现。
机械厂的技术工师傅人走的时候，一人带了五十包泡菜，这都是封袋包装好的一包一包的泡菜。
上面印着小黑的模样，在这个包装色彩匮乏的年代，看着又新鲜好看。
一下子送出去近五百包的泡菜，也就只有白曦发话，村民们才没什么意见。
毕竟人劳碌了这么久，何况，这些人带回去，自己吃也好，送人也罢，也算是对牛罗村泡菜的一种宣传。
对于牛罗村的人的大方，机械厂的技术工师傅自然的开心的，走的时候还有些依依不舍，于是回到家里，要是有人问起他们这么长时间出差是去了哪里，看了什么，也会说上一二。
即便是再小气的人，也会送左邻右舍或者亲戚好友一两包的泡菜，不为别的，反正自己也没掏钱买，送了人，自己得人道一声好，多有面子啊，何乐不为。
这泡菜一包是手掌大小。白萝卜的泡菜和黄瓜泡菜是一毛钱一包，大白菜的泡菜是一毛五一包，一包一个人的话，省着能吃上一天半两天。
当然，是这个时候的人的节省，毕竟有了主食，配菜随便吃点什么都行，何况这泡菜酸甜爽快，吃起来下饭又开胃。
机械厂那边宣传什么先不说，毕竟离的远，一时间也顾不上，但是白州县城和合安市下面的县城就是重中之重了。
“既然接下来没什么活计，那就组织人开始泡泡菜吧，现在已经泡好的泡菜送厂房那边去包装封袋，有多少做多少。”
陈小聪来给白曦汇报工作，白曦知道年关将近，村里也没什么农活了，便吩咐着。
“姑奶奶，都做吗？”陈小聪有些诧异，现在泡好的泡菜可不少呢。
白曦：“不然呢？留着过年？”
“呃……”陈小聪一时语塞。
目前已经生产出来的泡菜也不少了，都还没有卖出去呢，最近几天和小蕾见面，总被追问什么时候才有进项，陈小聪都无奈了。
陈大柳在一旁白了陈小聪一眼，惊讶个什么，年轻人，没一点魄力，泡都泡了，不包装起来，难道等着泡菜更酸吗？
陈小聪被被了一眼，也反应过来，讪讪笑了笑。
“只是，姑奶奶，我算过了，我们村里的白菜和黄瓜、萝卜都不多了，估计也腌制不出多少来。”
白曦：“之前不是和各村收了不少的菜吗，用那些菜来泡上……”
陈小聪听到这里，又忍住开口：“姑奶奶，那些菜不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大柳打断了：“行，姑奶奶，那我明天就组织人去搬菜收拾泡上？”
“嗯，要抓紧。”
“对了！”白曦：“小柳，你把陈有福和李有才几人给我叫过来，咱们的泡菜，得要运出去卖了。”
要卖泡菜了？
终于要卖泡菜了！
虽然知道泡菜值钱，可都在仓库堆着呢，不换成钱，那还是泡菜，不能干别的。
第575章 受阻
“你既然知道百货大楼那么大，那你还痴心妄想。”
白曦没好气道：“里头卖的都是什么东西，你不说都吃过用过，那也见过吧？泡菜这样的小东西，你想放里头去卖？亏你好意思想。”
白曦可没有想让牛罗村一口吃成个大胖子。
要是随便什么东西都进百货大楼，那百货大楼怎么会人人一听是里头买到的东西都纷纷羡慕，高看一眼？！
没点说头和背书，百货大楼都不搭理你。
“呃……”陈大柳一听，也就明白过来了。
说的也是，泡菜的确小，何况，现在是他们村开始售卖，连半点名声都没有呢，百货大楼那可是大的国营百货，进货售卖都是有要求的，肯定不会要他们的泡菜的。
不止陈大柳明白，陈有福等人稍微思索了一下，也明白过来。
“那挺可惜的呢。”李有才不由感叹着：“要是能放百货大楼里头卖，可就不用愁了。”
白曦：“别想了，至少最近几年甚是十年，都别想了。”
“要是放百货大楼里卖，五分钱一包，你们愿意？”她想的可是要带着牛罗村的人悄悄的过富足的日子。
大家一听，齐齐摇头：“不愿意。”
什么啊，我们的泡菜可是定价一毛钱到一毛五分钱一包的，一下子少了一半，那哪里能行，买白糖也要不少钱呢。
白曦小胖手在讲台上轻巧两下，下面立马安静下来。
“那不就是了。”百货大楼里，售卖东西那都是统购统销的，工厂直接出货，国家贴补，除了一些高价商品，其他的东西在白曦看来，都没什么利益收入，她要养的是牛罗村，现在顺带的带下新村过一过好日子，可不是要干白工。
言归正传。
白曦又接着把自己的想法和怎么销售，铺货的技巧都给在场的人教了一通。
什么要热情啊，要让人品尝啊，什么可以适当的让利，给人代销店和供销社的工作人员一点提点好让人帮忙推销啊什么的。
这些销售技巧在这个时候是不好的行为，有走（资）派的嫌疑，但白曦知道，牛罗村的人都不傻，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心里有数。
何况，陈有福等这十来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跑动，已经算是立起来了，这事情交给他们办，是再好不过了。
陈有福和李有才等人听着白曦教的这么技巧，两眼泛着光亮，又惊讶又恍然，不住的点头。
对啊，我们怎么没想到呢。
是啊，这样的话，人肯定愿意多给来代销店和供销社的人推，推销？对，就是推销。
姑奶奶就是姑奶奶，会的这么这么的多！
这个培训，白曦说了半个小时也就走了，只剩下陈有福和李有才等人在陈大柳的主持下，进行抽签分配代销店和供销社。
很快，抽签结束，拿着白曦让小黑按过爪子印的条子在陈大柳的带领下，去仓库领泡菜。
小黑看了一下自己按完爪子印，然后就被撇下没有清理的爪子，又看了看陈大柳远去的背影，虎目微微眯了眯，小柳这是用它朝前，不用它就朝后？
但转念一想，小黑也就不生气了，小柳刚才说啦，要抓紧把泡菜装好，明天一早陈有福一行人就要铺货去，到时候就有更多的人看到它小黑大爷的身姿啦。
白曦瞥了一眼，自顾生气又自己好起来的小黑，心里一阵好笑。
因为才一开始，所以一行人两人一组，每个人都挑着两麻袋，一个麻袋一百包泡菜，然后铺货的队伍就自信满满的出村去。
合安市可不小。
白州县城的供销社陈大柳拿去了，大家都这么忙，他也能帮忙，正好让这些后生们看看，他还是有能耐的，姑奶奶教的那些他也听着呢，不会不行的。
在这个年月，要干这样的事情可不容易，即便是牛罗村的泡菜是正经的食品厂生产，该有的介绍信和证明材料都没少，该盖的红章都盖了，也碰壁不少。
白州县城还好，毕竟这两年来，牛罗村卖了不少东西出来，听说也听说了不少，但是其他市县下面的供销社就不行了，照样卖着那简单的几样，缺什么也不管，有货补充了卖，没有也就算了。
反正是铁饭碗，每个月到时间领钱，卖多卖少都无所谓，除了日常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其他东西，极少看到。
铺货小队半个月过去，才勉强铺出了五处，还都是白州县城的。
不过陈有福等人也不气馁，继续勤快的跑着各处的供销社游说铺货。
不过这个时候交通不便，一天下来，离的近的也就能去那么一到两处，离的远的，一天下来勉强一处。
每一次，他们出去三五天，回来的时候，村里人都会期待满满。
知道铺出一个地方来，便会高兴不少，而要是知道没有成功，虽然大家会有些失望，却也会安慰他们。
出门铺货可比不上和白曦出差那么轻松舒服，谁都不愿意占村里乡亲们的便宜，啃着干馍馍，和发硬的干面饼，喝着已经凉透的冷水，吃完又继续一家一家的供销社和代销店去敲门。
白曦本来还想说罢把人喊过去鼓励一番的，不过见他们都没有被打击到，也就作罢了。
不过，白曦还是拿出了十来枚金币来，奖励给了他们。
得了金币和白曦的勉励，陈有福一行人那是和打鸡血一样，满血复活，又嗷嗷叫的挑着泡菜出门去。
一个多月下来，眼看离过年已经没几天了，铺货也铺出去不少，前后有三十个供销社和二十处代销店都铺了货，多是有六七十包，小的也有三四十包，不过货铺了，可两三天过去，一包都没有卖出去。
不说财务室了，就是村里的村民们都开始嘀咕起来。
当然，没人觉得是白曦安排的不对，他们是觉得，是不是陈有福等人没有好好按照姑奶奶的吩咐做事？
是不是不够尽心呢？
陈有福等人有苦说不出，好在大家嘀咕归嘀咕，却也没说他们什么泄气的话。
第574章 姑奶奶也是小孩子
陈小聪立马就觉得松了一口气，总算这两天可以不用躲着小蕾了。
说起来，小蕾也太上心工作的事情了，两人好不容易一天下来能一起饭后散个步，说几句话，她问的都是村里工作的事情。
要是陈小聪回答目前还不知道，她就会用你是大队长，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是不是诓我，是不是都没有认真工作的眼神。
想到这里，陈小聪游神的在心里笑了一笑。
见白曦没有其他吩咐了，陈大柳就准备去喊陈有福和李有才，而陈小聪也忙活别的事情去。
父子两人并肩下的树屋的楼梯，陈小聪好奇：“爹，之前的菜不是已经没有了吗？”
姑奶奶忘了？还是爹也跟着忘了这回事？
陈大柳：“姑奶奶既然说让用那些菜，那就是有的菜可以用，只管用就好。”
他也没解释，白了陈小聪一眼：“行了，你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你快忙你的去，明天我会领着人去搬菜的。”这个事情没办法说，能明白就明白，不能明白就自己想去。
说实在的，陈大柳这会觉得，怎么自己儿子从部（队）回来后，就变得那么平凡了，一点也不机灵，姑奶奶是谁啊，这还用问？
“爹，现在不是还早吗，要不然我去找人这会就搬……”
“滚蛋！你没事，我还有事呢，这个事情，不用你操心。”
陈大柳差点忍不住开骂，姑奶奶让你当大队长，你也不能没脑子啊。
陈大柳之所以和询问了白曦第二天再领人去搬，就是给白曦做准备的时间，现在陈小聪要带人去，万一撞破了什么，那不是麻烦？
白曦听到陈大柳和陈小聪的对话，失笑，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看人小柳多会做事啊。
当天晚上，白曦就领着小黑，光明正大的去把乾坤袋里的菜放出来。
有小黑在，村里的狗没事都不会叫，更不用说白曦领着小黑经过了。
第二天，陈大柳中午吃过饭，还特地去树屋给白曦问了安，提出带人去搬菜。
白曦：“记得抓紧，那些菜冻坏就不好了。”
“哎，姑奶奶，您放心！”
陈大柳高兴的咧着嘴。
之前收菜的时候，他还在担心呢，现在一看，就算不泡成泡菜，光这么卖给购销科，那牛罗村也挣了好大一笔，翻倍是肯定的。
搬菜的还是上次的人，大家看到菜还和之前收来的一样，新鲜水灵，要不是现在冷风呼呼的，他们都要以为还是大夏天了。
新泡菜还在泡制，白曦那边已经开始培训陈有福和李有才等人了。
培训的地方就是之前村里弄出来的那一间大教室里，现在这里成了村里偶尔开几十人会议，或者是谈什么事情的地方。
讲台还在，上头有特地给白曦准备的一张太师椅，不过白曦坐上后，只露出半个脑袋，看不到下面的人，于是只得站起身来，白了陈大柳一眼，让他拿开。
陈大柳讪笑：“姑奶奶，是我没考虑好。”
很快，讲台下面被垫了半米高的木墩子，再把太师椅摆上去，白曦坐着才合适。
“我也知道，最近大家都挺辛苦的。”白曦脆生生的开口道。
坐在下面的李有才和陈有福等十来个人，忙道：“姑奶奶，我们不辛苦。”
这点算什么啊，不用长时间风吹日晒的，他们这工作，不知道村里有多少人羡慕呢，一个月多的出去十天半个月，少的也有三五天，能给家里买东西，还能给乡亲们捎东西，多好啊。
陈大柳大声：“姑奶奶才辛苦！”
白曦本来要说话的，就这么被陈大柳这一句话给打断了，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于是白了他一眼：“小柳，你这么多话，要不然，你来说？”
陈大柳哪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忙不迭的摆手，讪笑：“不不不，姑奶奶，您说，您说……”
其他人一看，差点笑出声来。
“你再多话，我让小黑盯着你。”
言下之意，罚你罚款，罚到你怀疑人生。
不用小看小黑的能力，它也不乱来，但盯着你，那你想不犯错挨罚也不可能。
陈大柳自然是连连求饶了。
白曦看了看台下，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看起来肃穆威严。
虽然她圆乎乎的脸颊和圆溜溜的眼睛看起来还是一副雪玉可爱的样子，可谁都没有笑，即便他们心里对白曦还是既敬重又崇拜，对白曦疼惜爱护，也只是在心里，眼下这么严肃的时候，可不能玩笑。
“再有不到两个月就过年了，现在天气也冷，我知道让你们往外头奔波很辛苦，不过，你们不辛苦也不行。”
稍微宽慰两句，白曦就进入主题。
“泡菜已经做出来了，现在就是要卖了，你们几个给我到外头去，铺货！”
白曦：“铺货就是把我们村生产出来的泡菜铺到各个供销社和代销店去售卖。”
陈大柳听到这里，忙举起手来。
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小学生似的高高举着手，脸上满是渴求和跃跃欲试，而讲台上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过九岁的小姑娘，这反差的一幕让人看着又好笑又好玩。
但是，这在牛罗村极其正常，教室里的人，谁都不会觉得好笑。
白曦看了看陈大柳，心说，你最好能给我说出个正事来，要不然，我让小黑盯你一个月。
陈大柳不知道白曦心里的嘀咕，举手后，见白曦思索了一下，颔首，便问道：“姑奶奶，那百货大楼呢？”
百货大楼人可不少，没道理放过呀。
白曦：“……小柳，百货大楼大不大？”
“大啊！”陈大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姑奶奶要这么问，不过总是有理由的。
再说了，小孩子都喜欢玩当老师的游戏，没见大队上的孩子放学后，都喜欢跑讲台上乐呵呵的当老师么，姑奶奶再厉害也是小孩子，肯定也会喜欢这种你问我答的游戏的。
亏得白曦不知道陈大柳心里的想法，要不然，一定会抓起手边的粉笔丢他了，真把她当三五岁的孩子了！？
（电脑终于修好了，我来啦~~）
第576章 掏老底
还是上次白曦给他们培训的教室。
这一次，是陈大柳组织的，他们围坐成一圈，陈大柳开口：“来，都说说，最近出去铺货遇到了什么问题，大家都是怎么解决的。”
谁也没想到，他们临时决定开会研究一下，总结问题，学习经验，让铺货更加顺利这样的想法会在以后变成了牛罗村销售人员特有的习惯。
李有才看了看大家，见没人吱声，便抬手表示自己先讲。
“既然大家都没人先说，我就先抛砖引玉吧。”
“这个时候就别撰文咬字了。”陈大柳没好气。
都火烧眉头了，财务室都不止一次说村里的食品厂光支出，没有半点收入，压力太大了，你还叽叽歪歪的。
李有才本来还想表示一下自己文化程度又进步了一些，但没想到得了村长一记白眼，尴尬笑了笑，便也忙说道。
“我一开始呢，只是到供销社找了那的负责人，推了我们村食品厂的白记泡菜。人尝是尝了，但对于让泡菜在他们供销社里寄卖，并不愿意……”
“最难是一个供销社的主任，我整整跑了四趟，好话都说了不知道有多少了，最后送了他十五包我们食品厂的泡菜，这才同意我们在那铺货。”
说起这个来，李有才心疼的一阵龇牙。
陈大柳瞪大眼睛：“感情你之前没铺货成功，是因为你抠抠搜搜啊？”
李有才尴尬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村长，这真不是我想抠搜，你想啊，十五包泡菜可就一块五了。”这还是他送的一毛钱一包的。
“铺货本来就是一个月要拆上三五包给来买东西的人尝一口半口的，就已经不少钱了，我这不也是想能省则省嘛。”李有才：“最后也是实在没办法，我只能用了姑奶奶教的了。”
陈大柳：“……”
他也明白大家的不舍，毕竟以前面朝黄土背朝天，赚两分钱都不容易，何况这一下子就要送出去一块多两块钱的泡菜，肯定舍不得。
陈大柳张了张嘴，想要骂李有才，但见其他人似乎也一脸认同的模样，差不多也明白其他人估计也没少这样抠搜。
看向陈有福，陈大柳问道：“你呢，你铺货的数量是最多的，你给我们讲一讲？”
陈有福也没害羞，他应下后，便说道：“其实我，我一开始也不愿意给，但姑奶奶说的对啊，你不给人点甜头，人怎么愿意让你铺货，人货架上的位置有限啊，权当付钱租货架位置的租金了。”
“我呢，也是吃了几次闭门羹，这才明白了这个道理的。”其实，大家未尝不知道，只是舍不得白给泡菜而已。
陈有福继续说道：“我后面铺货之所以又多又快，是因为我按着姑奶奶教的来。我找着负责人二话不说就先开了三包泡菜让他尝尝，每一种都试过了，让他知道我们泡菜的好吃，然后再每一种给他送上十包。”
“……接下来再说铺货的事情，就没有不成的，就算有犹豫的人，也会看在三十包泡菜的面子上试一试……”
陈大柳听着，不住的点头：“不错不错，做的很好。”
他扫了一圈在场的人，特别是李有才，没好气道：“瞧瞧，听见没有，办事就应该有个章法，别小气吧啦，抠抠搜搜的，姑奶奶怎么教，怎么做就好，别自己瞎舍不得，浪费时间。”
这会，陈大柳好像忘了，刚才陈有福说送出去三十包泡菜的时候，他的心揪疼了一下，倒抽了一口气来着。
大家各抒己见，大部分的问题其实就是一开始不舍得送人泡菜，而只要送了泡菜，大部分都不会被拒绝。
说的差不多了，陈大柳又问：“姑奶奶说给售货员提点的事情，你们没忘吧？”
李有才连忙举手：“这个我没忘，只要能铺出货的地方，我都和售货员悄悄说好了，不过我前两天过去，也没人卖出去一包。”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这个事情，他们还真没忘，就算一开始没说，去回访了解情况的时候知道没卖出去，也提了这个的，但第二次，第三次去，都没有卖出去。
售货员估计也是跟着试吃了几次，都不好意思了，有人说了一定会帮忙推，就算不给提点也推，但到目前为之，还是一包都没有卖出去。
毕竟泡菜一包一毛钱，也不算便宜，大家普遍不舍得买也正常。
陈大柳：“……”他铺货的三处供销社倒是卖了，可卖出去那么三五包的，也不顶事。
“这样可不行，大家还是要想想办法才行。”
铺货也不是光铺出去就完事的，还得能卖出去才行，要不然，堆在供销社里头还不如留给乡亲们吃呢。
于是，大家就着这个问题，一阵商量出主意。
不过也没商量出个结果来，毕竟归根结底，还是大家伙没舍得掏钱买。
总结了经验后，铺货的速度的确快了不少。
陈有福一行人几乎是用泡菜砸开了供销社的门，爬上了供销社和代销店的货架。
年二十八的时候，铺货小队就停下了铺货，毕竟离的远的去了赶不及，离的近的该铺上货的也铺了，没卖出去的话，他们也不能守在供销社和代销店那里盯着啊。
村民们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该买的也买齐了。
大家杀猪准备过年。
虽然村里食品厂光支出没收入，但白曦还是小手一挥，支了钱给大家发下去，不多，按人头来，一人十块钱。
白曦发完了才突然想起来，她这样是不是会让村民们打起多生孩子的主意呢？！
也不知道是今年天气冷还是泡菜没卖出去的原因，乡亲们过年的兴致并不高。
但是给白曦拜年的时候，大家还是乐呵呵的，兴高采烈。
白曦照样给大家一人一枚金币当压岁钱。
这东西，她可不少，能给到猴年马月去。
拿着金币，大家又是一阵磕头。
姑奶奶不会是要把她自己的老底掏空了给大家贴补吧？
于是，大家虽然收了金币，却也从发下来的钱里，上交了一半，孝敬了白曦。
白曦：“……”
第577章 顶不住啊
不收？村民们一脸失望难过。
收？白曦似乎也没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
说句不好听的，只要牛罗村的账上有钱，白曦去支钱，不说用来干什么，想支多少就多少，所以，村民们的孝敬，白曦真心不想拿。
“姑奶奶，这是咱们的孝心，您不能就许您疼我们，给我们买东西，不许我们给您孝敬吧？”
“姑奶奶，您要是不收下，我们以后可不敢接您给的东西了。”
又是头绳，又是鞋子，又是布料，又是牙膏牙刷洗衣服肥皂，又是糕点，又是蜂蜜……
“姑奶奶，您再拒绝，我们可就要吃不好睡不好了。”
姑奶奶时不时就给村里人分东西，村里这么多人呢，姑奶奶就算再有钱，也经不起这么造啊，姑奶奶还小，也没办法丢下村里人不管出去挣钱，他们这些当小辈的再不孝敬，那岂不是白眼狼？！
先不说这些是他们当小辈的应该孝敬的，就说姑奶奶领着大家弄的这些，哪一样不是给大家赚了钱，光这些就应该给姑奶奶更多钱的。
白曦一看，也就没再拒绝，村民们这才眉开眼笑的。
初五。
各大工厂单位都开始上班了。
中午的时候，各大工厂的食堂人挤着人，刚过完年，家里该吃的也吃了，正好上班，又开始在食堂吃饭。
张国强好不容易挤到窗户买了两份饭和两样小菜，抱着饭盒就往家里去。
媳妇都二胎了，这胎看样子是个男娃，就没有大闺女来的安静，一天到晚在肚子里折腾，媳妇是吃什么吐什么，眼看人都瘦了一圈了。
今天看着光景不错，张国强也舍得给怀孕的爱人买东西补营养，但爱人吃不下啊，连闻着味道都不行。
前几天过年，家家户户不是包饺子，就是吃炸酱面，要么也是蒸米饭配点鱼，可自己家里，因为爱人闻不得味道，这个年过的那是清汤寡水的，除了炒白菜就是水煮豆腐。
亏得闺女还能送到姥姥姥爷家里吃点，要不然，大人受得了，小孩子可受不了。
这会，张国强打的两个小菜，也是素菜，没办法，打了荤的回去，爱人一准吐的稀里哗啦的，最后还是吃的白水泡饭。
路过厂里的供销社，张国强多看了两眼。
倒不是因为供销社有好几个年轻未婚的女工在那，而是她们手里拿着的一包一包的东西。
这会，女工们正眉开眼笑的撕开包装，一边议论，一边捻起一根往嘴里放。
这是泡菜吧？
去供销社买了几次东西了，售货员都说好吃，张国强也想着买一包试一试，可一问价钱，一毛五一包，贵的还两毛钱，这可不便宜啊。
透明的包装，看起来就是一些黄瓜条，一些大白萝卜条和一些大白菜，怎么就卖这么贵呢。
所以，张国强看了几次，面对售货员的强力推荐，都没买上一包。
不是他没钱，是有钱也不能这么用，眼看爱人肚子里的孩子再过几个月就出来了，用钱的地方可不少。
这会路过供销社，张国强又闻到了那新鲜酸甜的味道，他心想，味道闻着不错，应该是挺好吃的。
今天初五，也是五号，但上月底就发了粮票和工资好过年了，过年回来，这些单身的女工兜里多少还有些钱，难怪会舍得买泡菜吃。
听着供销社那几道称赞的声音，张国强走远了。
不到半个小时，张国强就跑来了。
只见他气喘吁吁的对着售货员，说道：“同志，麻烦给我来两包泡菜。”
原本有些懒洋洋的售货员一听，当即就来了精神，她一边从身后货架醒目的位置上拿了三包泡菜出来，一边道：“这泡菜的味道是真的好，你是不知道，刚才，好几个女工都过来买了呢。”
卖一包泡菜，能有二厘钱，刚才她一下子就卖出去十包了，也就是有两分钱。
别看两分钱不多，可这是顺便卖的事情，她工资是照样领的，多了份额外收入，何乐不为。
一天要有几分一毛钱的，那三十天不得有个两三块钱？
售货员也很精明，她没有直接拿出两包泡菜来，而是拿出了三种口味的，摆在张国强跟前：“这是黄瓜泡菜，这是白菜泡菜，这是萝卜条泡菜，每一样都很好吃，酸甜可口，酸爽甜辣，味道好，又能当零嘴，也能送饭吃……”
“我一包能吃两天呢，吃了这个，都不想吃别的菜配饭了。”
张国强本来是回去要和爱人吃饭的，哪知道，爱人刚端起饭碗就又被冲的吐去了，张国强一看，这样可怎么了得，这样光吐不吃，别说小孩子了，大人都顶不住。
就在这个时候，正好有人路过，举着一包萝卜条泡菜吃的正香，张国强二话不说，转身就往供销社跑了过来。
这会，张国强好像冷静下来了，他想说不买，可一想到家里爱人都吐成那样了，要不然，就试一试？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人来买泡菜了，这次是个男同志，一来就要了三包，说是泡菜味道好，正好家里来客人，晚上带回去也算一道菜了。
也省的家里老说他上班挣钱了光自己吃，也不往家里带东西。
这东西家里人也没吃过，来的客人肯定也没吃过，正好一起尝鲜，也能在家里亲戚跟前有个面，毕竟买别的宴客外加家里人吃，没个一两块钱都不行。
张国强一看，思索了一下，说道：“那，那我就每一种口味都要一包吧。”
打定了主意，张国强也就不犹豫了：“多少钱？”要是媳妇再吃不了，那他吃，也不算浪费。
售货员一听，当即觉得自己太聪明了，一边说了价钱，一边把泡菜递给张国强，在心里开心的嘀咕，又卖出三包了。
这么一看，一百包也卖不出多久啊，过两天要是那陈有福过来，得让他多铺一些货才行。
张国强付了钱，拿着泡菜，拔腿就往家里去。
还没有进门呢，张国强就在门口喊：“小红，小红，你好点了没有？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第578章 没白花
小红吐的有气没力，脸都蜡黄蜡黄的，她一边喘气，一边说道：“你别买了，什么菜我都吃不下，还是给我弄点开水泡饭吧。”
其实，即便是白水泡菜，小红也只吃的下小半碗，要是吃的多几口，准要吐出来。
浪费粮食不说，也把人折腾的够呛。
张国强一听，眉头都皱起来了，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三包泡菜，想了一下，还是撕开一包泡萝卜条来，拿了个碗倒上。
“小红，你这样下去，不光孩子受不了，你也受不了。”
张国强：“你来试一试，这是我从供销社买的泡菜，白记泡菜，新货呢，现在都说这个好吃，酸甜爽口，你尝尝看。”
小红本来摇了摇头，可正好闻到了酸甜中带着一点辣味，犹豫的看了看爱人，又看了看他放在饭桌上的碗，她还是害怕的，吐的滋味可不少受。
但是，慢慢的，小红闻着味道，不住的咽了咽唾沫，她没什么胃口，可肚子实在饿，而且酸甜爽口这说法感觉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犹豫片刻，小红还是没顶住肚子里的馋意，慢慢从床上下来，走到桌边。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做好一闻着味道不对劲就立马闪开的想法，但没想到，都站在桌边一两分钟了，还没有想吐，反而闻着味道，肚子里饿的咕噜噜的叫。
张国强也害怕这泡菜会让爱人吐，如果是这样，那他就把另外两包拿去供销社退了。
但是，这会见小红没吐，似乎还有胃口想尝一尝，张国强忙转身从橱柜里抽筷子，但小红已经忍不住，伸手捻起了小小一条，咽了咽口水，把心一横，捻到嘴边，张嘴咬了一口。
真的是又酸又甜，还带着一丝辣味，小红慢慢嚼了嚼，没有反胃，于是就顺其自然的咽了下去。
当然，她吞咽的时候，心里也是打鼓的，但吞下去后好几秒，都没有要吐，于是又忍不住咬了一口。
就这样，小红小心翼翼的慢慢的吃着泡萝卜条，一根吃完，她又不自觉的伸手捻了一块。
到了第三块的时候，一旁的张国强把她拦住。
“干嘛啊！”小红不满，肚子叫嚣着要吃东西，而且还好不容易吃了不吐，怎么还不让吃了。
张国强：“不是，你拿筷子吃，还是厂委呢，这么不讲究卫生。”
小红一听，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过当着自己男人的面，她又饿的够呛，哪里管这些，接过筷子，一边坐下，一边把碗挪近，夹起了一根泡萝卜条，往嘴里送。
“哎，老张，这泡菜是真好吃，你也尝尝……”
说是让张国强尝，可小红连碗都没有推出去一些，自己一边吃着，一边含糊的说着：“好吃好吃……”
“慢点，好吃也得吃点饭。”
张国强一看，忙把之前就打好的饭推过去：“吃点饭送，光吃这个可不行。”
小红闻言，抬头笑了笑，也没拒绝，接过饭碗，一口泡菜萝卜，一口饭，一小碗饭不过两三分钟，也就吃完了。
这还是她吃的还算慢的缘故。
小半碗饭吃完，小红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把碗递给张国强：“我还想再吃一点。”
看到这里，张国强那叫一个高兴，终于能安稳的吃饭了，这五毛钱没白花。
不过之前一直吐，小红虽然还一直想吃，不过到底克制了一下，只吃了一碗半的饭，不过一包泡萝卜已经被她吃的差不多了，剩下三四根也被张国强吃了。
“这个泡菜真的很好。”小红起身的时候，还不忘说这么一句。
张国强笑：“你能吃得下就好。”早知道，之前看到就买啦，也不至于折腾了这么久。
小红笑了笑，想起来，问道：“这多少钱一包呢？”
如果不贵，可以给家里买一点，女儿送到爸妈家里去，让两人带着，也不容易。
“我买了三种，白萝卜条和黄瓜是一毛五一包，白菜的是两毛钱一包。”
小红一听，那还好。
“怎么白菜反而卖的贵呢？”
张国强摇头：“不知道啊，估计是白菜泡了需要的多一些吧。”
小红一听也不再纠结。
“小红，你放心，家里还有两包呢，一包白菜的，一包黄瓜的，等你吃完了看看你喜欢哪个，我再给你买。”
吃了饭，没有要吐的迹象，肚子也不会呃的空落落的烧得慌，小红当然心情好，听到这话，更是高兴了，连连点头：“行，我啊，趁着能吃的时候多吃一点，到时候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夫妻两人哪里知道，白菜之所以卖的贵，不过是白曦随口的定价而已。
这个时候白菜多，也便宜，可白曦偏偏反其道，当然，也是因为白菜腌制需要辣椒更多一点，而且更注意时间把控，腌制过头容易烂了。
张国强没了担心的事情，下午上班的时候，心情好的都哼起了歌儿，还和车间的工友开起了玩笑，没之前皱眉，动不动就骂人了。
而小红春节前就请了好几天假养胎，这会既然感觉好了，也就没好意思继续在家里躺着，午饭后稍微收拾一下，也就出门上班去。
和小红同一个办公室的大姐们一看过年前精神头差的只能请假的小红来上班，纷纷关切的询问身体情况，叮嘱她要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小红连连道谢，暖水壶倒往茶缸里倒了些水，便和大家说笑起来。
才刚开年，哪里有什么工作好忙的，厂委自然是看报纸喝茶聊天。
这聊着聊着，少不得聊起厂里一些八卦的事情，聊起了最近有哪些人结婚啦，哪些人也怀孕了啊，厂里那些人吵架打架，弄的全厂人都知道了……
小红一听办公室里有个大姐的儿媳妇怀孕了胃口也不好，想起自己午饭吃的泡菜，忙给推荐。
“李大姐，正好你儿媳妇胃口也不行，我给你支一招，你啊，找时间去供销社买两包泡菜，叫白记。”小红还记得自己来上班之前放橱柜看的，那泡菜上简单的透明袋子上印着一只歪头虎头虎脑的老虎，很是新鲜。
（禀报小可爱们，我手臂好多啦，不戳就不疼了，明天我就乖乖多更新，一定给大家补上。我怕你们觉得我啰嗦，我都没好意思说话了。哈哈哈……）
第579章 想饿死我们吧
刚才看的时候，小红都乐了，名字也容易记，一下子就记住了。
白记，也不知道什么人取的这名字，又简单又好记。
小红：“我之前也一直吃什么吐什么，这大家也都知道的。这不，今天中午我爱人给我买的，我吃了居然就吃下了快两碗饭，要不然我也没力气过来上班不是。”
被推荐的大姐一听，半信半疑：“真行？”
“行，怎么就不行了，我这不是都来上班了吗！”
办公室有两个人也纷纷开腔。
“这个白记泡白菜我吃过，味道是真的好，贵是贵了点，但是味道很好，我家现在早上就开一包，再从食堂里买一锅粥回来，也就不用我早起做早饭了。”
“对，我家也吃了几次，还是年前有亲戚来家里，给送了两包尝尝鲜，没想到啊，这味道一吃，就让人想念上了。”
“就是，就是，这泡菜它也不是特别的酸，酸中带甜，爽口又带着一点辣，就算不吃饭啊，我也能一下子吃半包……”
听着大家都说着，看大家都尝过了，被推荐的大姐就当即就坐不住了。
她放下手里报纸，和办公室里的人匆匆又低声道：“你们说的这么好，我得赶紧去买两包送回去，你们是不知道，今天午饭啊，我那儿媳妇就吃了几口，这样下去怎么行。”
我大金孙还在她娘肚子里呢。
这话，她在心里嘀咕的，毕竟在厂委工作，思想要先进，可不能让人觉得她重男轻女了。
“去吧，去吧~~”其他人了然的笑着。
“怀孕了是要多注意一些的。”
“是啊，孩子还在肚子里，可不能吃的少，要不然缺营养。”
在厂里上班就这点好，家就住在后面的家属区，家里有什么事情说一声也就回去了，然后弄完了再过来，大家都这样，谁也不会说谁不好。
小红和张国强都没想到，泡菜居然卖的那么火。
这东西就是这样，工厂里大多是双职工，大家按月领钱，拿着票券买东西，工资多有剩下。
泡菜卖的虽然不便宜，但价钱也不算贵，正好是卡在了大家有点心疼，但是想吃又能买的起的价位上。
都在一个工厂里上班，别人都吃了，都说好，你要不吃，好像显得你没钱一样，人说起这个，你也没话题接啊。
于是，买过的尝过的吃了又想买，而没买过的，一听也好奇，跟着买上一两包尝一尝。
这东西就是方便，一天三顿都可以吃，既能送饭，又能放一点给菜汤提味，还有人烧肉的时候放了一点进去，据说一家人吃的是连连喊香。
何况，这一包一包的泡菜，就是平时当零嘴也是很好的，不过很少人会真拿来当零嘴而已。
售货员担心的事情比她预想的还要快来到，剩下的六十来包泡菜，不过一天时间就卖完了。
要不是她不知道陈有福家在哪里，都打算下班后找上门去，催着他赶紧送货过来了。
等过两天后，小红想要去买的时候，售货员一脸郁闷的说：“没货了。”
“啊？没货了？”小红一天，急了：“怎么就没货了呢。”
售货员：“你问我，我问谁去。”
这两天可不少人来问，没三五十人，也有二三十人了，就算一天卖个三十包，那她一天也能有六分钱，那一个月可就有……她比这些人还着急呢。
小红也知道这事情和售货员着急也没用，连忙问：“那知道什么时候回货吗？”
售货员摇头：“不知道，估计要过两天吧。这个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小红一听，也知道没办法，只得转身回家，一路上，她越想越气，为什么爱人那会不多买几包呢，自己辛辛苦苦的怀孕，怎么，还不配吃几包泡菜？
又不是要大鱼大肉，吃两包泡菜就这么难？
小红更气自己，自己也不是没工资，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多买几包呢，现在可好了，没了泡菜，这饭可怎么吃啊。
于是当天中午，小红一边哭着，一边吃饭，当然，她也吃不下，吃什么都吐，连前头能就着泡菜吃的鸡蛋现在也是闻着味道都不行了。
“都怪你，我辛辛苦苦给你怀孕生孩子，你明明知道我现在就只能吃点泡菜，你也不会给我多买两包，现在好了，没货了，你是不是早就看我们娘两不顺眼，想饿死我们……”
张国强：“……不是，我也没想到这泡菜会没啊。这也不是多贵的东西，怎么就舍不得给你吃呢，我是真没想到……”
“我不管，我……呕……”
别说吃不上的小红不依不饶了，就是售货员也频频的探着脑袋看陈有福来了没有。
又三天过去了，就在张国强都想问供销社要地址找过去的时候，供销社那边终于盼来了陈有福。
供销社也是有利润的，一看泡菜卖这么好，当然会想多卖了。
要不是陈有福来了，供销社都准备沿着之前留下的地址找去过去了。
售货员远远一看陈有福两人挑着麻袋过来，高兴的对着两人招手，然后又冲着后头喊道：“主任，泡菜来啦。”
本来在里头喝茶的主任一听，撇下茶缸就出来，远远的上前就握住了两人的手。
“哎呀，陈同志，两位好同志啊，你们两个终于来了……”
陈有福和陈天明两人对视一眼，有些不解，但很快，两人也就明白过来了。
第一次过来被这么热情的招待，感情是泡菜卖的好啊。
于是，双方也不废话，先把之前卖的泡菜的钱结了，然后再按照供销社需要的数量清点供货。
售货员在一旁看着，兴奋不已，这么多泡菜，要是卖出去，那自己得有不少钱呢。
刚才一听已经卖完了，陈天明给陈有福打了个眼神，然后趁着陈有福和供销社主任点货对账的时候，悄悄的把给售货员的提点塞给了她。
售货员悄悄看了看，很快收起来，低声道：“陈同志，你们放心，这泡菜在我们厂卖的很好，这几天啊，天天有人过来问，你们下次多送一点。”
第580章 套麻袋打一顿
陈天明听罢了然，又是对着售货员一阵道谢。
售货员：“嗨，客气啦。”
有了钱，售货员恨不得多卖，看陈天明也不觉得害怕了。
售货员自动在心里自我解释，大概是小时候调皮，上房揭瓦，摔下来的时候割伤了吧。
之前是大白菜泡菜四十包，白萝卜和大白菜泡菜各三十包，供销社先是付给牛罗村这边十二块钱。
然后又和牛罗村要了三百包的泡菜，每样各一百包。
本来还想多要的，不过陈天明说了，这次泡菜带过来也不多，还有下个点要去呢，于是家具厂的供销社也只能叮嘱陈有福三天过来结账了。
说是结账，其实主要还是送货。
家具厂有五百多职工呢，加上职工家属什么的，少说也有两千人，就算只有一百个人买泡菜，那也卖不了两天。
陈有福虽然有些纳闷，不过他也知道既然一起出来铺货，他们代表的就是牛罗村的食品厂，就算有什么意见分歧，也不能让外人看出来，所以不明白归不明白，他还是配合着附和陈天明的话。
两人出了家具厂，不等陈有福开口，陈天明就说了。
“刚才，供销社的售货员和我说了，咱们食品厂的泡菜在他们工厂里卖的好，我估计其他地方也差不多了，但是咱们可不能家具厂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陈有福一听，也明白过来：“是，得钓着点胃口才行，要不然，他们觉得咱们泡菜太多了，压价就不好了。”
陈天明笑了笑，小声道：“压价倒是不会，毕竟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价钱就定好了，这是出厂价，就是得少量多次，让一些人买不到，这样才会火起来，等进货的时候，买的人才会一下子买个几包……”
白曦要是听到陈天明这话，一定会满意的称赞几句，这可不就是几十年后的饥饿营销么。
果然，陈天明那几年在外面吃了苦头，却也学了不少。
陈有福连连点头：“是这样没错。等以后卖的好了，我们可就不送货了，在城里按照供销社集中的城里租个房子，专门放泡菜，到时候，让他们来取货，还得先付一部分的货款。”
说起这个来，陈有福脸上一副扬眉吐气的表情。
陈天明也笑的开心。
当初铺货的时候，家具厂的供销社的人就说了，这泡菜卖的贵，不会有什么人想买的，要不是送了泡菜，估计都不会答应。
现在，泡菜卖的好，就算他们不想给家具厂的供销社供货，人还不愿意呢。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拖拉机去。
这次，是拖拉机拉着泡菜出来的，车斗里麻袋垒着麻袋，至少有二十包呢。
开车的是李大头，一听泡菜受欢迎，立马说道：“那咱们赶紧去下一家，说不定啊，那些地方也需要补货呢。”
牛罗村现在已经有三辆拖拉机了，是白曦让买来运送货用的。
食品厂一大部分的支出也是在后来添的两辆拖拉机上面。
本来村里有一辆就够用了，不过白曦发话，村里稍微想了想，这么多泡菜送货也的确需要，就支钱派人去买了。
当然，也不是每一处都卖的好，有一些才开始卖出去个十几二十包，有一些和家具厂一样，都已经断货好几天了。
结账补货，陈有福和陈天明两人配合的越来越娴熟，不管是哪一处想要多拿货，两人都有完美借口给挡了回去。
除了一开始家具厂多给了一些，后面补货，一处不超过两百包。
即便是这样，一车的泡菜都铺完，也还有几处代销店没有去。
代销店卖的没供销社多，三人稍微商量了一下，就先回村，第二天再拉一些出来，继续往代销店去。
拉出来的货铺出去了，还是限量，最主要的是，之前铺货的钱，都收回来了。
陈有福和陈天明两人坐在拖拉机的车斗里，相互看着对方，一直咧嘴笑着。
两人粗劣口算了一下大概，一下子就收回了两百三十一块。
按照了解的，这泡菜真正卖起来，也不过是三五天而已。
照这趋势，估计很快，买拖拉机的钱就能回来了。
之前卖给矿区是零散卖的，虽然收入也不少，可这是村里成立了食品厂后第一次卖出泡菜有这样的收入，这是食品厂的第一枪啊，能不高兴么。
陈有福和李有才分别的两个铺货小队的队长，两人都在暗暗较劲呢。
谁都想自己的铺货点多一些，铺货点多卖一些泡菜，虽然村里没什么赏罚的意思，可姑奶奶知道了会高兴啊。
其实，不光陈有福的铺货点卖出了泡菜，李有才那边的铺货点，泡菜也在慢慢卖的热闹起来。
李有才的铺货地方要比陈有福远一些，没办法抽签决定的。
市（省）委大院外面不远就有个供销社。
赵刚从里头晃悠悠的出来，路过供销社，想了想，又倒回去。
“来一包烟。”
售货员明显认识赵刚，对于他态度恶劣也不在意，笑了笑：“赵同志要什么烟？”
“牡丹！”
售货员好脾气的给赵刚拿了一包牡丹，然后接了钱，又给赵刚找了钱。
赵刚就这么一边随意的扫着售货员身后的货架，一边拆了烟，抽出一根来用火柴点了烟。
“那是什么东西？”赵刚瞥到货架上露出的半个老虎头，有些奇怪：“白不白，黑不黑的。”
亏得小黑没听到，要知道，小黑一直很满意自己给村里的食品厂当商标，要是听到赵刚这话，一定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售货员扭头一看，连忙拿了过来，介绍：“哦，这是泡菜，白记泡菜，味道很好，酸甜中带着辣，酸甜爽口。”
“哦，酸菜啊？”赵刚拿起来一看，撇了撇嘴：“什么时候腌酸菜的都开起食品厂生产了，这日子是过的好了呢，还是过的不好了呢。”
见过糕点、饼干、冰棍、酱菜，这酸菜还是第一回呢。
牛罗村的人要是听到赵刚这欠扁的话，哪怕赵刚住在大院里，也一定会想办法半夜把人套麻袋揪出来打一顿的。
（晚安呀~~）
第581章 独到之处
泡菜怎么了，泡菜吃你家大米了？
这泡菜是我们姑奶奶想出来的法子，又好吃又能挣钱，怎么就不能开厂了？
何况，这是泡菜，不是酸菜，两者之间差远了。
没看包装上写着吗，泡菜！！！
售货员听着，不由尴尬的笑了笑，但还是弱弱道：“这是泡菜，不是酸菜，是不一样的，很好吃的。”
赵刚撇嘴：“换了个名字还是酸菜！”
见售货员没吱声，赵刚问道：“这酸菜多少钱啊？”
售货员在心里咆哮，说了是泡菜，是泡菜，上面写的这么清楚，白记泡菜，怎么就硬说酸菜呢。
酸菜又咸又酸，可这个泡菜是酸甜可口的，盐和甜、辣都正正好，是甜脆的，这两个压根就不一样！
虽然想对着不看字的赵刚喊一声，不过售货员也不敢，老实回答：“白菜的是两毛钱一包，白萝卜条和黄瓜的是一毛五一包。”
“哟，还不便宜。”赵刚自言自语：“不过都弄成这样了，和那大缸腌制的估计也不一样，正常。”
售货员笑了笑，没说话。
这赵刚是里头大院的，心情好的时候人很好，心情不好的时候，那阴阳怪气什么的就不用说了，反正就是个二世祖。
售货员看着年纪不大的赵刚抽着牡丹，心里一阵羡慕，谁让人投的好胎，有这么好的爹妈呢。
赵刚又拿起泡菜看了看，随即丢回柜台，哼哼道：“谁吃啊。”
这会，赵刚心情就很不好，家里来客人了，他是被气出门的。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过来，人还没有站稳呢，就对着售货员笑呵呵道：“同志，给我来两包萝卜条泡菜。”
“哎，好。”售货员手脚麻利，从货架上取了出来，收钱，一气呵成。
那人也没走，又掏了盐票买了一些盐，和售货员随口唠嗑几句。
“你说着泡菜也奇怪，看着简单，可我试着弄了三次，都没弄成。一次弄的酸不酸咸不咸的，一次还坏了一缸的菜，另外一次就更别说了，这前后浪费了我三块六毛钱……”
售货员笑：“这要好弄，人食品厂也不会费那么大力气开场生产了不是。”
“也是。不过这泡菜的确好吃，我家现在，早上就开一包当小菜，也不费劲，我家孩子也爱吃。”
“那是，就是味道好，我自己也常买。”这是实话。售货员算过了，她卖一包有两厘钱，十包的话就有两分钱，自己要是买一包，也就用一毛三分钱，省了一些，要是卖的多了，相当于白得一包泡菜。
何况，送货铺货的李有才铺货的时候还私人送了她三包来着，家里孩子吃了也喜欢。
赵刚还倚靠在门口抽着烟呢，听到这话，不禁轻嗤一声：“不就是酸菜嘛，有什么好吃的。”
他什么东西没吃过，稻花村的糕点、六必居的酱菜……只要能买到的，他都吃过了。
不过是新出来的酸菜罢了，这能叫好吃？
这些人怕是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吧！
售货员不好说赵刚，不过来买东西的人可不怕他，女同志扫了扫赵刚，撇嘴：“你是不识字吗，这上门两字念泡菜，不是酸菜。”
什么酸菜嘛，她也会腌酸菜，要是酸菜，她还不来买呢。
赵刚：“那还是酸菜！”
女同志也不知道是着急回家做饭还是懒得搭理赵刚，嘀咕两句没文化真可怕，拿着买好的东西也就走了。
赵刚本来就是在家里被老子嫌弃了一通，又被老妈嫌弃了一顿，这才郁闷的出门解气的，哪知道，这会更郁闷了。
他嘟囔了两句，没好气的离开供销社。
不过他才走两步，就有两个孩子打闹着冲进供销社，一进门就对着售货员喊着要买泡菜。
这两孩子赵刚也认真，是他家楼下的。
两孩子看到赵刚，礼貌的问了好，便又兴高采烈的抓着泡菜就跑。
赵刚一看，两孩子买了六包泡菜，三种口味各两包，花了一块钱，虽说今天才初五，小孩子收了压岁钱多少小兜里会有点积蓄，可也就是三五毛钱，能有钱到一下子花个一块钱的，可不多见。
看着已经跑远两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本来已经准备逛公园晚上在外头下馆子的赵刚想了一下，怎么都是来跑酸菜的，他还不如一个女同志和小孩子了？
于是，赵刚又转身进了供销社。
“给我每个口味的酸菜都来一包。”
售货员一边应声拿泡菜，一边又试图解释道：“赵同志，这是酸，不对，这是泡菜，不是酸菜。”
赵刚没搭理，不走心的催促：“随便，随便，爱叫什么就叫什么。”
很快，他付了钱，随手抓起一包白萝卜条来撕开。
洗手什么的，在这个年月，这个时候，可没这么多讲究，赵刚撕开包装袋，在售货员羡慕的眼神中，捻起一根萝卜条就随意的塞到嘴里。
本来赵刚就没抱希望多好吃，就是尝一尝味道而已。
可等泡菜入口，那甜脆的味道一下子就让他喜欢了，再嚼几口，一根萝卜条吃完后，赵刚又捻起一根来。
妈呀，这酸菜，不对，这泡菜真不错呢。
赵刚好歹是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一包泡菜他吃起来也不过三五分钟的事情。
“这味道是真的不错。”赵刚一点也没觉得打脸，这泡菜能开食品厂生产，是有独特之处的。
这么想着，赵刚又吃完了一包黄瓜，最后那一包白菜的，他也没放过。
售货员就这么看着赵刚豪气的一下子吃完三包泡菜，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指，毕竟手指上还有泡菜汁水的甜酸味呢。
赵刚打了个饱嗝，见售货员看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抓了抓脑袋，突然说道：“呃，这泡菜确实好吃。”
售货员笑：“那是的。”之前还一直喊着酸菜呢，这就改口啦？
当然，售货员也就在心里嘀咕，不会傻乎乎的说出来。
“不错，不错！”赵刚笑着又夸道：“我吃了那么多东西，这泡菜还真是新鲜，又脆又甜又酸辣，真是让人吃了还想吃。”
第582章 趁机卖好
这会赵刚心情好了，也没人来买东西，售货员就乐于和赵刚聊天打发时间。
“烧菜的时候，往里头添一点，再道一点泡菜的汁水进去，那味道香的舌头都想吞下去啦。”
“还有，还有，酸菜烧肉，别用酸菜，放这个泡菜，那肉也好好吃……”
“还有那个带鱼，特别腥，但是搁上半包白菜泡菜，吃着可好了。”
售货员哪里弄过这些，这都是来买泡菜的人说的，她觉得泡菜这么吃也好吃啊，加上肉，可不是更好吃吗，这个时候，还有嫌弃肉不好吃的？
赵刚笑：“不放我都觉得好吃了。”
售货员连连点头：“是这样没错。”
聊了一会，正好有人过来，赵刚也准备回家去。
赵刚吃了泡菜，闷气早消了，正要转身，想了想，刚才老爹和老妈都觉得他吊儿郎当的，一点也不如客人家的孩子孝顺顾家什么的，当即就决定买几包泡菜回去堵住老爹老妈的嘴。
“再，再给我一样来五包吧。”
不是说我不孝顺吗，我还不是外头吃了什么新鲜好吃的，就给你们买回来了。
“哎。”售货员脸上立马露出了花儿一样的笑容来：“白菜口味五包一块钱，白萝卜和黄瓜各五包一共一块五。”
一下子卖出去十五包，那她可就有三分钱了，今天陆续已经卖出去二十几包了，收入不少啦。
赵刚付了钱，抱着一堆的泡菜回家。
有客人在，赵爸赵妈也不可能不停的数落自己的孩子，就算他们要说，客人也会在一旁说好话的，何况，赵刚居然去买了东西回来，一进门就和他们美滋滋的献宝。
“爸妈，你们看，我给你们买了什么回来了。”
“这是泡菜，新出的，白记，新鲜吧？”赵刚：“妈不是早上起来做早饭太累了嘛，也麻烦，这泡菜啊，能做菜，还能当小菜日常配饭，光这么吃也好吃……”
“爸，你这几天不是胃口不好吗，你试试这个，这个泡菜真不错，我刚才都试过了，都好吃……”
赵爸赵妈就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但哪里就真嫌弃赵刚呢这会看自己儿子这么贴心，那心里的怒气立马就消了。
赵妈一看，看了一眼自己爱人，眼神道，看吧，你还老说儿子不如闺女贴心，不知道记挂你，这不是就记挂你呢。
赵爸虽然说不出什么夸奖的话来，不过赵刚撕了泡菜递送到跟前的时候，一边嘟囔着又不是小孩子，一边还是捻了一块尝尝。
“是吗？泡菜吗？我好像听大院里人说起来过，不过我也没试过……”赵妈一边说着，一边拿了筷子，给客人一人一双让大家尝尝，自己也跟着尝了一口。
“嘿，还真不错！”
赵刚笑：“那是，妈，这泡菜卖的可不便宜呢。”
“妈，你猜猜，这泡菜多少钱一包？”
赵妈：“五分？”
“什么呀妈，五分别说吃了，碰都不行。”赵刚乐了，还有他妈猜不着的价钱。
在场的人一听，立马也跟着猜了起来。
“六分吧？”
“不像，我估计是八分。”
“一毛吧？一毛感觉差不多了。”五分既然差那么多，那一毛就差不离了。
赵刚惊讶了一下，但笑了笑：“不是，不过也差不多了，白菜的两毛钱一包，白萝卜和黄瓜的一包一毛五呢。”
要知道大前门也才三毛七分钱一包，这两包泡菜都要顶上一包烟钱了。
赵妈：“哟，那是不便宜。”
赵刚又笑，继续卖弄从售货员听来的办法：“妈，这泡菜还能做菜的时候放里头呢，听说味道更好吃。”
赵妈：“行，正好我一会试试，往肉里头搁一点白菜进去，有这辣味调料一下，估计也好吃。”
“就是，这可不便宜。”一棵白菜才多少钱啊，这一包泡菜感觉也就是半颗白菜的量，卖两毛钱。
赵刚趁机卖好：“妈，没事，这算什么，我也上班挣钱了，你爱吃啊，我以后天天给你买。”
“就给我买，不给你爸买啊？”
赵刚连忙看了一下尝过以后说了句不错，佯装喝茶，却又继续捻着吃的老爹，说道：“那肯定也有我爸一份啊，一起吃，我买给你们吃。”
赵爸闻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来，忙捻起一根萝卜条塞嘴里当掩饰。
大院就是这样，谁家吃点什么新鲜的，特别的在街道供销社能买着的，味道要是好，那大家肯定会有愿意来。
一毛五一包，说起来也不贵，买了早上当小菜，也省力气。
平常要是不想做饭了，又不想去食堂买饭，撕开一包配点主食吃，也很方便。
当初李有才给这个供销社留了一百包的泡菜，初七一早，售货员上班的时候就眼巴巴的盼着李有才过来。
等最后一包泡菜在上午卖出去后，售货员就更显焦虑了。
怎么还不来呢。
几分周看一眼挂钟，售货员第一次觉得时间过的这么慢。
她不住在心里嘀咕，不是说了初七初八就来看情况的吗，这初五就上班啦，这都初七了，还不来，干的什么活呢，一点也不积极。
赵刚中午下班回来路过，想起泡菜的味道，笑呵呵的走进供销社：“给我来两包黄瓜的，来两包白萝卜条的，再来三包白菜的。”
老爹喜欢白菜的，不过他喜欢黄瓜的，老妈倒是喜欢白萝卜条的，正好都买了，前两天买的那些都吃的差不多啦。
一天花个八毛一块的哄老爹老妈开心，不用被念叨，赵刚还是觉得很划算的。
关键是，他买了，他老妈也会私下给他贴补个三五块钱，还有已经嫁了的姐姐，听说他懂事了，昨天回来还给了他五块钱呢。
想到这里，赵刚又改口：“一样来五包吧。”他下午上班的时候给姐姐送六包过去，一样两包，让姐姐和外甥也尝尝味道。
售货员一听，脸上一僵，心里一阵抽疼，尴尬道：“赵同志，那泡菜没货啦，今天早上最后一包就卖出去了。”能不心疼吗，她有提点啊。
（好想喝奶茶啊，巨想巨想那种，可是我才刚说戒奶茶没几天。）
第583章 赔笑脸
赵刚一听，愣了一下：“哦，没货啊？那行，我下午再来。”
售货员点了点头，却在心里嘀咕，也不知道下午有没有货呢，她也想李有才赶紧来补货。
下午，赵刚上班路过的时候，冲着站在供销社门口的售货员喊问了一句：“泡菜来了没有？”
“没呢！”
赵刚：“哦，那来了记得给我留几包啊。”
售货员：“行，赵同志，你放心，我会的。”
赵刚走了，售货员又是一阵长叹，她数过了，今天她至少损失了五分钱的提点。
初七这天，售货员等了一天，都没等到李有才的身影出现，就更别提补货了。
赵刚下午回来，一听还没有补货，也没说什么，还是叮嘱来货了就给他留，还说要留二十包。
售货员当然是满嘴答应了，转身就和主任说起这个事情来。
供销社的主任也郁闷，有些后悔当初就让铺货一百包了，要是多要一百包，还能卖两天不是。
眼下，他们除了等李有才上门来查看销售情况的时候补货，也没其他办法。
之前觉得白记泡菜卖的这么贵，肯定不会有什么人买，一个月能卖出去三五包就算不错了，没想到，之前是没卖出去，可这几天居然一下就卖完了。
售货员：“主任，不能给白记去个电话吗？”
主任一听，连忙翻登记的本子，可翻了好几遍，都没看到电话，他抓了抓脑袋，纳闷道：“没看到电话啊，是不是我忘了记了？”
售货员一看，虽然安慰了几句，心里却是一阵腻歪，肯定是人说了，你端着架子不愿意记，这主任就这样，喜欢拿乔，现在好了吧，泡菜没得卖了，看你急不急。
初八这天，李有才还是没来。
赵刚问过后，明显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能高兴才怪，他这两天有些上火，别的也不想吃，就想吃点泡菜开胃，昨天他老妈做了酸菜，倒也不是不好吃，就是吃过了泡菜，正在兴头上，吃酸菜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等到了初九，赵刚问了泡菜还是没有，眉头就紧紧的皱起来了。
再一看主任出来，赵刚就把不满发泄出来了：“怎么回事啊，你们这么大的供销社，货品都补不全，还怎么让百姓居民安居乐业？”
“是不是觉得端着铁饭碗，工作就不尽心了？”
主任一早就被赵刚怼，傻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的好。
售货员一看，连忙打圆场：“赵同志，这真不能怪我们主任，我们主任当初可是要了一百包的泡菜的，但是也没想到大家这么喜欢啊，这一下子就卖完了。赵同志你那天还买了十五包呢，想想其他人一人三五包的，也没多少。”
她之所欲这么说，也是希望，过两天要是李有才过来，主任能多要一些货，要不然，没泡菜卖了，这不是断了她的财路吗。
赵刚：“既然知道大家喜欢，就不知道多进一点货吗，街道供销社可是面向这么多居民呢，一百包泡菜够几个人啊。”
这话可一点也不夸张，一百包，就算一家买三包，也就三十三户的事情，这条街上光大院就三处，就一百包，可不就是相当于没有吗。
“赵同志，你说的对。”主任很快也回过神来，他忙解释：“这泡菜也是味道好，抢手，要不然我也不会才分了一百包不是。”
“……不过赵同志你放心，我已经申请了，下一批一定比这一次多。”
主任：“到时候，一来货，准第一时间给赵同志你留几包。”
赵刚：“几包哪里够，至少得二十包！”
“这……”供销社主任面露难意。
赵刚：“我可不管，就二十包，少一包都不行！”
见赵刚这么不讲道理，主任虽然面露难色，不过还是勉强点头答应了。
于是，赵刚这才满意的上班去。
供销社分来多少货，他是不在意的，赵刚要的不过是不管多少货，他都能买到就好了。
泡菜不收票券，就用钱买，这种就是到货了，谁能买到就买到，买不到就算了，不像要票券的，按人头的，那种想买的话，就比较麻烦，得找人淘换。
李有才和陈有福他们一样，是初十出门的，不过这里是临市，一早出门还是过了中午才到。
本来想说到大院街道的供销社看了一下，没事再去吃饭。
哪知道，拖拉机刚停下来，他还没有从车上跳下来呢，供销社的后门就一把打开，那主任冲了出来。
送货都是送到后门的，李有才也来过两次了，自然直接到后门来了。
这主任之所以会知道，是售货员听着声音，定眼一看，正好看到拐弯的拖拉机上坐着李有才，立马冲着里头办公室喊了一嗓子，于是就有了这一幕。
“哎呀，李同志，你才过来啦。”这两天，主任可是为没有泡菜卖而赔了不少笑脸了。
别看他是街道供销社的主任，可这块的街道供销社对应的主要就是大院里的人，这里三个大院呢，里头的人都什么样的就不用说了。
随便一句话，他这个铁饭碗可能就不铁了。
不着急才怪！
李有才虽然不明白这街道供销社的主任为什么这么热情，不过他也不傻，也热情的握紧了他的手：“李您客气了您客气了……”
虽然已经过了中午，可万一一会还有人来问泡菜呢。
所以，主任不敢耽搁，把李有才拉拽着进了办公室，然后把早就给牛罗村食品厂的泡菜算好的账递给李有才看：“李同志，你看这是那一百包泡菜的钱，你数一数。”
先结账，然后再说铺货数量。
李主任还动手给李有才倒了一杯茶水，要知道，上次李有才过来，还是送了泡菜才有茶水喝的。
一百包泡菜，多少钱，李有才闭着眼睛都知道该有多少，于是接过过，飞快的数了两遍，确定无误后，收进口袋里，然后拿出本子来，让李主任签字，而他呢，也在李主任推来的单据和证明上签字按手印。
第584章 攀亲戚了
李主任并不着急把本子收起来，而是和李有才开始攀谈：“李同志啊，我这等你两天呢，我以为你初七就会过来的，没想到，你初十才来。”
李有才虽然一开始有些迷糊，可这会已经转过弯来了，无他，肯定是泡菜卖好了。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没办法，李主任，您是不知道，我们食品厂这泡菜卖的火，我初五开始，脚不沾地就一直和车轱辘一样的送货补货，您这离的远，本来要过两天才送来的，我这不是怕您这断货了着急吗，我几天一只什么也没管，拉了就往您这来了。”
“那是，那是。”这话还是之前，李主任肯定不信的，但是这两天，他都给十来个人赔笑了。
特别是赵刚，那混不吝的东西，为了两包泡菜居然都威胁他了，虽然赵刚不会干什么，可李主任也怕自家被丢石头砸窗户啊。
“谁让我们一个姓呢，我啊，知道李同志你记得我呢。”
李有才连忙点头，一脸老实人的诚恳认真：“可不是。要不然我也不会绕过别处，先奔您这送了不是。”
当初，他就是用这个话让李主任愿意尝试泡菜，然后也是用的五百年前是一家这话送李主任泡菜，这才让泡菜能在这里铺货的。
当初李有才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嫌弃，谁和你五百年前是一家哦，我祖先可是跟着白家老祖宗好久了，我们是不一样的。
两人就这么聊了几句，李主任也就赶忙开门见山了，毕竟点货什么的也需要时间啊。
要不是之前李有才送的泡菜李主任过年的时候家里吃的吃了，送人的送人了，他这两天还真想拿过来卖，哪怕一人卖一包，也不至于被那么多人说啊。
“李同志，我看你车上拉了不少的货，你这样，给我这里白菜的来两百包，黄瓜和白萝卜条就一样来三百包，你看怎么样？”
别看语气是询问的，可李主任看向李有才的眼神透露的意思很明了，我们可是五百年前是一家，我们都姓李，你不会这点面子也不给老哥我吧？
“这……”李有才心里高兴，可面上却露出犹豫的神情来。
李主任：“李同志，我就不和你见外了，我年长你几岁，你喊我一声大哥也是可以的，当然，我们私下知道就好。”
李有才笑着点头，心里却在腻歪，你明明比我大了十几岁，好意思说才大几岁。
“老弟啊，我们一家就不说两家话了。你铺货在我这里，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给你卖不好啊。”
李有才：“不是，老哥，您误会了，我不是那意思，主要是，我们厂里有规定，这铺货超过三百包以上，就得付一半的货款，这，我，您这要八百包，都超了，我，我实在是……”
虽然没有这个规定，可姑奶奶说了，要灵活应对，不能让人觉得没规定啊，以后打交道的时间还长着呢。
这会，李有才还惦记着当初送给李主任的泡菜，他也不是不知道供销社加价卖，等以后大家都习惯了，让你们自己来拉货。
不得不说，不愧是牛罗村的人，李有才这想法和陈有福等人不谋而合。
“嗨，我当是什么呢。”
李主任豪气：“没事，这有什么好为难的，谁让你是我老弟呢，那就这次的货先给你结六百包白萝卜和黄瓜泡菜的货款，那另外两百包的大白菜就等你过几天来了卖出多少结账，你看怎么样？”
之所以这么大方，李主任算过了，这三天预定要泡菜的就有十几个人了，平均一人七八包的，也出去几十包了，剩下的话，慢慢卖呗，一个星期卖不完，那卖一个月也能卖完。
进货是大白菜一毛五一包，白萝卜和黄瓜一毛一包，供销社一包挣五分钱。
反正都是卖，那当然是多卖一些了。
这个时候，要啥缺啥，有泡菜卖，供销社也不算显得冷清。
李有才一听，面露思索的想了两三分钟，然后抬头，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深吸一口气，说道：“行，老哥都这么爽快了，我就硬着头皮给您这多铺货了。”
“哈哈哈，好，爽快，是我老弟！”
李主任高兴的拍了拍李有才的肩膀，两人开始签单子，写单据。
很快，单据和单子都写好，李主任拿着单子去财务那支取提前付的白萝卜和黄瓜的货款，共六十块，而李有才则是出了办公室，爬上拖拉机，扛下三麻袋来。
双方轻点，数目轻点好，李有才收了钱，又和李主任说了几句，这才上了拖拉机离开。
“老，李同志，记得过两天路过了过来看看啊。”看不看的无所谓，最主要是，遇到没货可以补货啊。
其实也是刚开始看着卖的好，李主任也吃不准，一下子要这么多，已经是他心里估算过的，可以承受的损失。
要是再卖的好，那他下一次就准备多要五六百包了。
“行，行，我过两天去去麻县，一定转过来这边瞧瞧。”李有才也扯着嗓子回应了一句。
陈有福那边情况不错，李有才这里也起来了，其他人也不妨多让。
就在牛罗村的村民们着急的为食品厂这么久没什么收入的时候，出去的人回来了。
出去的时候一车一车的拉着货，加上之前铺出去的货，可不少。
虽然看到拖拉机满满的出去，光光的回来，可谁都不觉得高兴，只觉得是不是又开扩了新的铺货点啦？
这么大量的铺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到钱啊。
可陈有福等人下了车，也没和围观等消息的村民们说什么，而是冲着自己家里人喊了一句要吃饭，自己就急忙往财务室去。
李老黑一看，刚要把人喊住询问一下情况，可一想，他们风尘仆仆的，饭也没吃，就算了。
“这几个孩子也真是的，你就是光铺货，不拿钱回来，也不用怕我们骂啊，躲着我们做什么。”
这会太阳都下山了，财务室正要关门下班，却见出去的陈有福等人气喘吁吁的赶过来，不禁愣了一下。
第585章 麻袋里的好东西
王蕾：“这，你们这是？”
陈波好奇：“有福哥，你们要支钱啊？”
李甜果也开口：“急用吗？”
不怪她们会这么问，这段时间，食品厂光支钱了。
从各村收菜需要付钱，买拖拉机需要钱，泡菜的调料盐巴白糖辣椒粉什么的更需要钱，包装袋需要钱，机器一开，发电的煤炭买回来也要钱，出去铺货，差旅费，车油钱……好吧，这个费用比起其他的算是小钱了。
反正，处处都要钱。
食品厂筹备到现在，也就机器上托了姑奶奶的福，没花钱，其他的，样样都支钱，别处的收入都投食品厂上来了。
财务室闲着的时候喝茶聊天，都在想，食品厂开春也不知道能不能收回货款来，要求不多，能有个一两百的货款回来，大家心里就觉得松一口气啦。
陈有福摇头：“不支钱。”
不等他继续说呢，比他晚回来几步的李有才也赶过来了，接话：“我们是收回了货款，不好带着这么多钱回家，只能辛苦你们加个班了。”
李有才几人也不傻，自己这边泡菜都卖出去了，那其他地方肯定也一样。
陈有福回头，看到李有才等人也回来了，不由相视一笑，又齐齐看向财务室的人，道：“可不是么，麻烦你们加个班了。”
本来王蕾还在心里盘算账上还有多少钱，能用多久呢，乍一听这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怔的看着一行人。
李甜果惊呼：“卖出去啦？”
陈波也高兴：“有货款回来啊？”
李有才乐呵呵的：“那是当然，我们今天拉出去的可是把泡菜都给补充上了，还有别的供销社和代销店都没送货过去呢，估计啊，那些也是没货。”
“对！”陈有福兴奋着：“一会你们要给我们开单，我们明天去食品厂出货的时候，量可不能少了，车能拉多少就拉多少，出去一趟，不能浪费了车油不是。”
王蕾这会回过神来，忙把拉了一半的门又打开来：“快，快进来。”
妈呀！
总算回货款了。
之前大量的铺货，附近三个市，十几个县的供销社和乡社的代销店都没放过。
不光之前储存的菜，大队种植的菜，附近几个村子种的菜也都被收上来，都弄泡菜了。
支出的费用可想而知，牛罗村的人虽然没觉得白曦的做法有问题，可心里还是打鼓的，毕竟这步子弄的太大了，就怕没个半年一年的，收不回来。
乡社那边知道了，黄乡长更是来了两三趟劝说，就怕牛罗村好不容易过起来的好日子又过没了。
现在，居然从铺货到有货款回来也不过两个月出头而已。
看陈有福等人兴奋的样，这货款肯定不是那么一两百。
财务室的人高兴坏了。
有了收入，季度分钱的时候，她们也才好意思收奖励啊，要不然，村里给发岗位贡献奖励的时候，她们财务室都没好意思领啦。
财务室的人沸腾了，都麻利的回到自己的办公位置上，视线期待的望着陈有福等人。
当看到他们拎着麻袋的时候，呼吸不由一紧。
这年头，麻袋可不小，牛罗村装泡菜的麻袋那更是大的，一麻袋能装至少两百多三百包。
一行人手里的麻袋不像还装着泡菜，虽然有些瘪，可就是瘪的，才让财务室的人紧张的咽了咽唾沫。
陈波和李甜果几个甚至激动的活动手脚，有人还来了几个扩胸运动。
这一幕，把陈有福等人笑乐了，也让他们心里不由的升起自豪来。
看，之前那么多人不看好我们牛罗村的食品厂这番动作，都说会血亏，会亏的日子回到解放前。
会穷的叮当响，说不定会连养殖场和砖窑都弄不动了。
现在，我们都用麻袋装钱啦。
当然，虽然没有装满，可这才哪到哪啊。
好戏还在后头呢。
王蕾：“同志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就开始！”
一声令下，开始了货款轻点和对账。
陈有福一行人一个一个来，单据，条子，本子，然后是倒出麻袋里的钱。
因为陈有福等人先回来的，自然是由他先开始。
所以，当看到他从麻袋里倒出钱来的时候，财务室的人即便心里已经有了准备，还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谁见过用麻袋装钱的啊，这还真是第一次！
陈有福倒了钱，就笑呵呵的站在一旁等候结果。
而财务室的人则是麻利的开始干活。
对账的对账，数钱的数钱，看单据的看单据，一切有条不紊。
闻讯赶来的陈大柳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不住的点头，不错，财务室这架势，果然是已经立起来了。
要知道，当初他管账的时候，那叫一个头疼，小心翼翼，紧张兮兮的，就怕漏记了什么，就怕算个不好，每天晚上都要垫着煤油灯算上十来遍。
后来，村里活计多了，进项多了，姑奶奶体恤他，找了人专门管账，这才让他轻松不少。
一开始，财务室也没这么利索的，就算是王蕾是会计专业的大学毕业生，可不行，是姑奶奶提点了几句，让财务室的人一个岗位负责一部分，遇到大数额的时候更是要谨慎，数钱可以换着来数，这样才没出什么差错。
“王组长，清点完毕，一共六百七十三块八毛。”
数钱的是陈波和另外两个同志，对过数目确定后，和王蕾汇报数额。
而对账单的李甜果也紧接着报出了铺货的泡菜数量来：“王组长，二十一个铺货点，数目完全对上。”
另外还有一个人也接着汇报：“新增订货量是三千六百五十包。”
陈有福听着，见财务室的人都高兴的用满是赞赏的目光看着他，不由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觉得自豪，看吧，我们天天奔波在外面也不是做无用之功的。
其实，六百多并不需要用麻袋来装，可这个年月，扒手可不少，万一被扒了，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可往麻袋里装就不一样了，谁也不知道会有人钱多的装麻袋里去不是，安全又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