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见鬼了一样
白曦点头，没错，陈大柳这点就很白曦的心，啰嗦归啰嗦，但是从不质疑，她让干的事情，陈大柳应下后，立马就组织人办的妥妥的，再难也想办法。
“能不能干，一句话，不行的话，我可找别人了。”白曦说道：“你要不干大队长，那就回食品厂当主任也行。”
陈小聪见状，也就不再纠结，郑重答应下来：“行！我听姑奶奶的。”
他既然辞了食品厂的工作，就不可能再回去，不说那岗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就算能再回去，他也不乐意啊，天天没事就被人介绍对象，耳朵都长茧了。
“那行。”白曦笑眼弯弯的，从手边的糖果盒子里抓了一把瓜子递给陈大柳，又给陈小聪拿了一颗奶糖。
陈大柳一看自己是一把瓜子，而他儿子是一颗奶糖，眼睛不由睁大，脸上满是期待的表情。
姑奶奶要是给村里孩子发糕点糖果，那孩子们都会给姑奶奶弄点什么，采花儿，带小黑去洗澡，去喊人，或者是其他什么，反正就是一些小事情。
而要是姑奶奶给大的后辈奶糖，那可是有事情要吩咐，水果糖事情就没什么难度，奶糖的话，就需要费力气了。
他儿子新上任，这大队长还是新鲜出炉的，姑奶奶让办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呢？
陈大柳其实也有些担心陈小聪干不好这个大队长，要是第一件事情，儿子办的漂漂亮亮的，以后大家肯定福气。
虽然姑奶奶发话，没人反对，可你要是干不好，那大家心里肯定有话的。
陈小聪吃了奶糖后，白曦这才笑眯眯的接着开口：“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正好有这么个事情，你把它办喽。”
陈大柳自一旁忍不住想应话，还还是堪堪忍住了，他现在是村长，儿子是大队长，姑奶奶和大队长说话呢，他还是别插嘴的好。
咦，那自己不是比儿子差一些了？
好小子，一声不吭的，就爬老子头上去了啊。
不错，有前途！
陈大柳又是羡慕，又是欣慰。
白曦：“知道什么是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吗？”
陈小聪摇头。
白曦：“……”好吧，这个时候应该还不这么叫。
反正，无所谓怎么称呼，有这个意思就行。
“你最近看报纸没有？”
陈小聪：“看了，姑奶奶，我一直都有看报纸的习惯。”
“那行，那你就组织大家，把地分了，按家庭为单位，把地给大家分下去，进行分田地到户。”白曦：“有问题吗？”
陈小聪一听，眼睛登时瞪大。
而陈大柳正高兴呢，一听这话，也没听清楚内容，见陈小聪没反应，心说，还是太年轻了，不过有你老子我在，我会帮你的。
“没问题，姑奶奶，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给大家分田地嘛，那就分啊，我们……”
话到这里，陈大柳僵住，脸上的笑容也卡住了，下一秒，他表情如同见鬼了一般，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奶奶，您刚才说，要给大家把村里的田地分下去，分到各家各户的手里？”
白曦笑眯眯：“是啊。分田地到户，不再向国家伸手要钱要粮，所有分田地到户的村民，所得产出，交国家和村集体以外，剩下的归自己所有。”
“这！”陈大柳傻眼了，他惊愕出声：“姑奶奶，这使不得的吧？”不说乡社，就是别的地方也没人敢这么干啊。
“使得！”
“姑奶奶，这，这个……”陈大柳自觉得头大了。
我的姑奶奶哟，咱们村里有田地不假，您怎么折腾都行，那是咱们村里的，大家一起劳动，一起分粮食，谁都没法说个错，哪怕是种上二十亩的葡萄，乡长想阻止也是不行的。
但是这分田分地到户，这，这……
白曦没有理会陈大柳的纠结和惊慌，她看着陈小聪，还是笑盈盈的：“快去吧，这个事情办好了，我记你大功一件。”
要么怎么说白曦会让陈小聪回来当大队长呢，年轻人就是有魄力。
别看他一直没应声，可脑子已经在灵活的打转，见白曦不是开玩笑，立马就知道这事情没商量的余地，他把心一横，点头：“是，姑奶奶，您放心，这个事情，我一定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嘿，你小子！”陈大柳一听，立马就急了，他还在想着怎么和姑奶奶商量呢，这头陈小聪就应下了，还夸了这么大的海口。
还漂漂亮亮的，这事情就没办法干。
“这事情怎么可能办成嘛，你这简直就是胡来。”陈大柳骂了陈小聪两句，又望向白曦：“姑奶奶，聪子年轻不懂事，他可不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姑奶奶，您听我说……”
“爹，您就别说了，姑奶奶都开口了，您总不能让您儿子我这新官上任第一件事就这不行，那不行吧？我都吃了姑奶奶的奶糖啦。”
陈大柳听着，嘴角抽了抽，他恨不得脱下鞋子给陈小聪一记，老子不知道吗？老子更知道这事情的困难程度。
陈小聪好像为了回报父亲之前的扎刀一样，又接着说道：“难怪姑奶奶没让您当大队长呢，爹，您知道为什么吗？”
不等陈大柳问，陈小聪就说道：“因为年轻人才敢干事，才有那魄力。”
话落，陈小聪笑了笑，然后望向白曦，郑重的开口：“姑奶奶，您放心，我这就办事去了。”
“好。”白曦笑眼弯弯，本来抓着小肉干的手握拳，做出一个加油的手势来，脆生生的鼓励：“加油！”
“加油！”陈小聪开心的走了，留下陈大柳望着白曦，欲言又止。
白曦：“看我做什么，你当村长的，你不去给新上任的大队长打下手，配合做工作，窝我这里清闲呢？去去去，别赖我这里，我可不管饭。”
陈大柳就这么被白曦赶出了树屋。
其实陈小聪哪里不知道这事情的困难程度，不过他这会也明白，为什么那会他爹会说姑奶奶想让他回来了，大约是为的这个事情吧？
既然姑奶奶把这么艰难的任务都寄托在他身上了，他怎么敢让姑奶奶失望呢。
第527章 第一个开刀
陈大柳在村里到处没找到陈小聪，还以为这小子前头当着姑奶奶的面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反悔了，不由的低声骂骂咧咧的回家。
一看他找了半天的陈小聪正在家里屋檐下喝茶水呢，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好小子，你爹我满村子的找你，连学校那边，知青小楼都去了，你可倒好，躲家里来了。”
陈大柳：“现在想当逃兵了？刚才在姑奶奶那，我拦着的时候，你怎么就不听呢？还年轻人有魄力，我看你是出生的牛犊不怕虎吧！”
陈小聪：“……爹，您还是这么啰嗦。”
“什么？你小子说什么！”陈大柳气的喊：“你小子别以为你当了大队长，我就不敢揍你，我告诉你，只要你还是我儿子，不管你多大官，我都照样揍。”
陈小聪哭笑不得：“爹，这我知道。”当初在医院，他还是副（营）长呢，他爹不是也脱鞋子了。
“你知道就好，我告诉你，你小子这会麻烦可大了，我从姑奶奶那出来，这一路我想的头都大了。这个事情……”
“爹。”陈小聪打断了父亲的话，他可是知道自己爹的性子的，在姑奶奶跟前都能嘚吧嘚吧的说个没完，要是不打断，还不知道要叨叨到什么时候去呢。
时间紧任务重，他可耽误不起时间。
“爹，您坐，我们爷俩谈谈。”
陈大柳愣了一下，还是大跨步走了过来坐下，而陈小聪也动手给父亲到了一碗茶水。
“爹，您是村长，但我是大队长，这没错吧？”
“哟呵！”陈大柳哼哼一声，道：“没错，姑奶奶刚说完，我可没老的忘了这个。”
这小子出息了啊，刚当上大队长，就摆上谱来了？
陈大柳自觉得自己脚底板痒痒的，恨不得脱了鞋揍这嘚瑟的儿子一顿。
陈小聪不是没看出父亲有些气恼，他笑了笑，说道：“爹您没忘就好。”
“爹，您看，咱们家，您是村长，我现在是大队长，咱们可要一起配合做工作啊。”
“别给我绕弯子。”陈大柳：“你才当大队长几天啊，你老子我都当多少年了村长啦，我告诉你啊，你还有的学呢，你知道我们村里有多少亩天，多少亩地？你知道我们整个大队现在有多少户，多少人？知道知青们……”
陈小聪一看父亲说两句又要歪楼，笑了一下，忙把话题拉回来。
“爹，您先别说了。爹，您听我说，不是您想的那样。”
“爹，我们先不说远的，我是您儿子没错吧？就算我不当这个大队长，那姑奶奶交给我的任务，也必须要完成吧？”
见陈大柳点头，陈小聪继续说道：“所以啊，这件事情，我不是不知道它难办，可再难办我们也要办啊，这世上除了吃饭睡觉，干啥不难？”
“不能因为这事情难办就不去办了。”陈小聪哪里不知道自己接下这个事情，父亲会惊慌着急，可姑奶奶有姑奶奶的想法，而他也从报纸上看到了只言片语。
这个政策早半年前就有啦，但没人敢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而已。
听说更早的时候，就有建议试行，只是大家都怕犯错，没敢想罢了。
陈大柳听到这里，眉头皱起，没好气道：“行了，你说了半天，你想干啥，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呢！”
“你既然知道难也要办，你跑家里躲起来当逃兵干什么！”
说起这个，陈大柳就忍不住横眉瞪眼，有点出息没有？！
陈小聪好笑：“爹，我回家可不是要当什么逃兵，我这是办事来了。”
“办事？”陈大柳不明白：“家里有啥需要你办的事情？”
陈小聪笑了笑，突然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正色道：“村长同志，我是咱们牛罗山大队新上任的大队长，我呢，今天来你家里，就是想和你说一说这分田分地到户的事情。”
“我了解过了，你们家里有七口人……”
陈大柳听到这里，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感情儿子是要拿自己家当第一个试验对象啊。
看着儿子滔滔不绝的讲着分田到户的规矩和责任，陈大柳突然觉得欣慰不已，儿子长大啦，这都能挡一面了。
看样子，自己在外头到处找人的时候，儿子先到家等他不说，还把姑奶奶给的本子里的内容都了解吸收好啦。
这感觉比陈小聪当初去当兵，转业复员后在食品厂当保卫科主任都要来的浓烈。
“行！”陈小聪还没有介绍完呢，陈大柳就一把答应下来。
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家里要是都不肯，又怎么说服乡亲们干呢。
陈小聪被打断，不由好笑：“爹，我都还没有说完呢。”
“你不用说那么好，总之，这是你第一个工作，爹肯定支持。”当爹的哪里会不支持儿子的工作嘛，何况，这是姑奶奶的意思。
其实陈大柳心里也底，可姑奶奶都说啦，那就想办法试一试。
陈小聪无奈的笑了笑，还是接着把事情都讲了一遍，毕竟，晚些时候还得劳烦爹配合着给乡亲们讲呢。
很快。
敲了钟，让人通知下去，两个村子集合开大队会。
白曦也带着小黑出现在大队会上，她知道多少肯定有人有意见的，她就是来给陈小聪站台，撑场面来的。
陈小聪哪里不知道，他感激不已：“姑奶奶~”
“加油！”白曦又回了他一个可爱的鼓励。
小顺子等人正好在附近，看到后不由的跟着学了这手势，倒是很快就传了出去。
陈小聪当大队长，牛罗村的人有些意外但是又不意外，大家心想，聪子可是姑奶奶看好的，也是姑奶奶把他从部（队）里喊回来的，食品厂的工作人说不要就不要了，当个大队长还委屈了呢。
而下新村的人则是愣住，虽然有些人不赞同，但少数服从多数，他们也没辙。
他们不赞同的理由也很简单，陈小聪太年轻啦，这么小就当大队长，能干好？
大队长周大虎不是没肖想过，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行，不是他真的不行，是牛罗村的白曦姑奶奶太厉害啦，人那么厉害，凭啥他来当大队长。
（嘿嘿，是不是早的你们都不习惯啦。）
第528章 吓个半死
两个村子要选大队长，那大家肯定会集体选的白曦啊。
就是周大虎自己也会举双手双脚的投白曦的，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大队长不是白曦来当，而是陈小聪。
想想也是，白曦再厉害还是个小姑娘啊，真报了她当大队长，乡社那边指定要过来骂他们一顿的。
其实成立大队这么久，都没出个大队长来，大家都默认是白曦，但没想到今天开大会，然后就落到了转业复员回来的陈小聪身上。
白曦坐在小黑身上，环视着下头乌泱泱的人，笑眯眯一副特别好说话的模样，问：“有人反对吗？”
牛罗村的人齐齐喊：“没有！”
有啥好反对的，反正是自己村里的人，陈大柳村长当的挺好的，这个大家都看在眼里。
陈小聪也是大家了解的，看着长大的，什么性子都知道，他还这么能干，在部（队）都干到副（营）长了，要不是除了意外，还能继续往上升呢，当大队长没什么不行的。
而下新村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周氏刚才也在下头大声的附和喊着没有，心说，白曦姑奶奶干什么都有她的道理，只要跟着走就对了，想那么多干啥，想的再多也没个有用的。
“既然没人有意见，那就这么定了。”
白曦说完，话音一转，又笑盈盈道：“正好，大家今天也来的齐，那就顺便让大队长给大家解说一下接下来大队即将发展的方向。”
白曦话落，率先鼓掌起来，而其他人自然也跟着纷纷鼓掌。
陈小聪先是和白曦鞠了一躬表示感谢，又转身对着下面的人鞠了一功，这才开口。
台下，陈大柳看的一阵紧张，而他身边的周大虎见状，不解的小声问道：“陈村长，你紧张啥？你这儿子挺能干的，白曦姑奶奶都夸着，你有什么好紧张的。”
“我当然紧张了，我能不紧张么！”陈大柳看了看周大虎，脸上表情更加紧张不安了。
周大虎更是不明白，但很快，等他听到陈小聪说的牛罗山大队接下来的安排工作和发展计划的时候，总算明白为什么陈大柳对于陈小聪当上大队长，不喜反而忧了。
妈呀。
这样一来，大队长还真不是什么好干的活儿，比食品厂当保卫科主任还难啊。
陈小聪说完，下面顿时鸦雀无声。
不说下新村的人吓个半死，牛罗村的人也傻眼了。
很快，牛罗村这边有人开口了，是个六十岁左右，陈大柳都要喊一声叔的老人。
“聪子，不是，大队长，这个事情，不能弄啊。”
有第一个人开口，那么其他人也就纷纷跟着开口了。
“是啊，这真不能弄啊。”
“咱们要是这么干，乡社那边第一个反对。”
“就是的，这可不是件小事情。”分田分地到户，然后让大家各自种地，想种什么种什么，收获的时候缴国家，纳集体，剩下的归个人所有，这听着新鲜又魔幻。
别说干了，就是听也没听说过啊，谁干搞。
“大队长，发展要有计划没错，但不能脱离实际，我们一直是集体劳作，集体分粮，不说我们村是这样，全国各地都是这样的。”
牛罗村的人开口，下新村的人也跟着开口，字里行间都是反对。
除去没过来跟着开会的小孩子，下头这乌泱泱的人里少说也有大几百人，都不需要全部人开口，只需要三分之一的人说话，你一句我一句的，就足够比菜市场还热闹了。
陈大柳并不意外大家会反对，这个事情他乍一听的时候也觉得弄不来，奈何姑奶奶发话了啊，不行也得行。
白曦更是一点也不奇怪有这样的场面出现，她一点也不慌忙，就这么悠悠的听着下面各抒己见。
“姑奶奶，您说句话呀！”
大约是看场面有些乱，牛罗村陈氏老族长见劝不动陈小聪，眼见他坚定要搞，都表示自家都签了第一份，开始鼓励大队其他人站出第二家，第三家来，陈氏老族长当即就望着白曦开口了。
他觉得，陈小聪还是太年轻了，一点也不结合实际，姑奶奶带着大家把日子过的多好啊，让你当大队长，你也不能乱来不是。
“是啊，姑奶奶，大队长这是在乱弹琴。”
“对，大队长，你这样可对得起姑奶奶吗！”
一看大家开始往这里说了，白曦笑了笑，正要开口，又见大家激动着，便揉了一把小黑的脑袋。
小黑了然的仰头虎啸两声，又一次充当了管理员，让大家安静下来。
“你们的意思呢，我都明白！”
白曦顿了一下，笑嘻嘻道：“我是赞同小聪子的。”
“啊？”
“姑奶奶？”
“哈？”
大家一听，纷纷傻眼，姑奶奶居然赞同？
白曦继续道：“分田到户本来就是我的意思啊。”
话到这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稍微的骚动了一下，紧接着又安静下来。
“有什么问题呢，你们可以提问，记得，举手，一个个来。小聪子回答不了的，我来回答。”
白曦说着，拍了拍小黑的脑袋，道：“小黑，你注意观察，要是有人插话抢话的，你就把人揪出来罚款。”
“吼吼~”小黑最喜欢罚款了，一听这话，当即开口的虎啸两声回应，一双虎目炯炯有神的来回扫了扫。
这会，大家不由的抿了抿嘴，有人甚至伸手把自家话多的人给捂住了嘴巴，也有人忙不迭的警告自家人，不许乱插话。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小黑的厉害啊，当初修水库的时候，谁偷懒，谁磨洋工，小黑一揪一个准。
牛罗村这边对罚款是记忆犹新的，而下新村也听说过这么个事情，谁敢拿自家的荷包开玩笑啊。
“很好。”白曦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开始吧。”
陈小聪感激的对白曦笑了笑，如果没有姑奶奶在，估计他会是第一个刚当上大队长就被打击撸下去的人吧？！
要不是姑奶奶就在这上头，估计刚才肯定有人拖鞋砸上来了，这一点也不夸张。
（嘻嘻，谢谢小可爱们关心我，超开心的。我吃饭休息一会，下午去医院复查，要是回来的早的话，我晚上再给大家更新两章，要是回来的晚赶不上，那我就明天给大家补上哈。）
第529章 别和我抢
在村里可不比部（队），这里可不讲什么纪律，他不能用在部（队）里命令的那一套，乡亲们也不吃那一套，下面能拖鞋抓扫帚抽棍子打他的长辈是大有人在啊。
有白曦在，陈小聪信心满满，他抬了抬手，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我知道大家有疑惑，问题更是不少，大家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我会用心专心回答，再说，有姑奶奶在呢，我回答不了的，姑奶奶会给大家答案的。”
陈小聪说完，下面还是一片安静。
倒不是说大家没问题了，而是怕抢问吵起来，被小黑罚款。
牛罗村的人怕，下新村的人就更怕了。
不过，总有愿意第一个出来吃螃蟹的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大柳。
他把手高高举起来，然后左右打量了一下，见都没有人举手呢，这才开口，一副我很心急，你们别和我抢，别害我被小黑罚款的表情。
一时间，倒是让不少人乐出了声来。
然后，乐不可支的人又连忙敛下了笑，心说，笑的多了，影响了开大会，估计小黑也会罚的。
“那什么，聪子，咳咳，不是，大队长，我就想了解一下，这个是怎么个情况，分田到户又是怎么分的。”即便已经了解过后，可陈大柳还是需要再问一问，原因无他，这是儿子当上大队长后第一个任务，他得帮忙推一推不是。
大家一听陈大柳喊陈小聪的称呼，不禁有些好笑，看来，村长（陈村长）也没习惯自己儿子当大队长呢。
陈小聪哪里不知道这是老爹在给自己打配合，他点了点头，正色道：“既然陈村长你问了，那我就给大家好好解释一下……”
有一就有二，很快，大家提问的积极性都起来了。
当然，也不是每个提问都有用的，有些没组织好语言，自己问了自己都听不明白的话，不说让陈小聪回答了，他自己的臊的连忙摆手说不算。
“这个必须要分吗？”周大金举了举手，见没有人和自己抢，这才忙开口：“我们村也一样？”
周大虎没想到周大金会问这个，不由瞪眼，长能耐了啊，你问这话，难不成是打算自己独立一个大队？
既然是一个大队的，那肯定是要一起的啊，问的什么蠢问题。
陈小聪沉思了一下，说道：“这个事情，是在咱们大队展开的，不过主要还是牛罗村为试点进行，要是下新村的人还不想弄，晚些时候也行，反正就是一句话分田到户是势在必行的。”
“接下来，我会在大队办公室这边，大家有这个意愿的，就过来登记，签订一下合同。”
还签订合同啊？
什么合同啊？
大家一听这么正式，有些人开始思索可能性，有些人则是又退缩了一些。
虽然陈小聪说的很清楚，可大家心里还是没底。
“姑奶奶，您看呢？”陈大柳见状，不由的把目光望向白曦。
“我看什么看，这想法是我提出来的，我自然是看好的。”
白曦小脸上满是严肃，只是她眼睛圆溜溜的，小脸圆乎乎的，倒是弱化了这抹严肃：“刚才陈小聪有句话说错了，牛罗村的人分田到户，必须八十六户都执行，没什么好商量的。”
什么民主自愿啊，白曦知道，要是自己不发话强制的话，等到了明年，少不了要有不少人后悔的。
反正就算她当这个恶人，村里人也不会讨厌她。
白曦话落，现场鸦雀无声。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李老婆子被身边的人又才催，又是拜托的，于是也开口了。
“姑奶奶，咱们村之前的发展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就要分开了？”说到底，大家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还是在害怕，至于害怕什么，他们也说不清楚。
白曦理所当然道：“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日子以后过的更好啊。”
这么简单的回答，又让大家一阵傻眼，可细细一想，可不是这么个道理嘛。
要不是为了让日子过的越来越好，姑奶奶哪里需要费这个劲，姑奶奶最不爱折腾了。
“那，那，我来报名，我们家就当这第一个！”
还是陈大柳，毕竟他不积极谁积极。
陈大柳一边大步上前，一边大声说道：“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有困难，除了死，什么事情都不容易。修水库不难？砖窑不难？方圆百里哪里有人弄过养殖场？一年两熟的水稻我们都种啦，这有什么好怕的。”
这话说的在理，不少本来就有想法的人，这会也跟着排队拿号码。
先拿号，然后再签订合同。
王蕾和李甜果几人负责发号和登记信息。
“还有我，我家也来。”
“那我家也分，分了地，只要人勤地不懒，日子就一定过的比现在好的。”
“我我我，还有我家，我家也分一份……”
一号，二号，三号……很快，就发下去十几号了。
没多久又发出了三十来个号，其中还有好几个号是下新村那边领的，周氏就在其中。
她其实心里很忐忑，她家里能干活的就她一个人，也不知道大队会不会给她分田地，但只要分了，她就是起早贪黑，披星戴月的，也一定好好干。
领号的人也有周大金在，见状，周大虎问他：“你怎么也跟着领号了？”
人有些多，挤的有些吵，便听周大金大声喊：“我又不傻，白曦姑奶奶说好的，那肯定是好的。人陈村长说的也对啊，干啥不困难啊，可我们本来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人，要是种地都怕困难，趁早躺棺材里享福去得了。”
他没说的是，白曦姑奶奶每次干点什么，有什么新的想法，哪些人能理解的？不照样弄的风风火火的，既然脑子不够用，听着安排跟着干就完了。
其他人一听这话，不住点头，可不是么，这年头干啥不辛苦啊，跟着白曦姑奶奶来，日子还能越过越差？
于是乎，本来一些还犹豫的人，一看大家都挤着排队，也忙和自己家里人说了一声，连忙跟着去排队，就怕晚了就没戏了。
（我先吃个饭，晚点还有哈。）
第530章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周大虎嘴角抽了抽，你既然有这个想法，你之前还问那么多干什么。
周大金好像看出周大虎的想法一样，咧嘴笑道：“村长，那白曦姑奶奶说有问题就可以提问，我这不是看大家都想问都不好张嘴，帮着活跃一下气氛嘛。”
“没说自己想清楚了就不能问啊，问问也没掉肉，问了心里也踏实不是。”
周大虎：“……”横竖你都有理就是了。
“哟，村长，你这号比我早了几个啊。”周大金瞥到了周大虎手里的号，很是羡慕。
周大虎乐：“那是，你当就你一个人有脑子啊。”
方圆百里，谁不知道白曦姑奶奶多为牛罗村的人操心啊，能让她觉得好的，那肯定是深思熟虑的，反正别问那么多，跟着干就是了。
“嘿嘿~”周大金握紧手里的号码，嘿嘿的直笑。他可还记得，当初蝗虫害的时候，肚子别说有什么油水了，家里都要喝不起米汤了，还是牛罗村送了鸡鸭和蛋来的。
凭什么别的村子过的那么差，牛罗村就过的那么富足？
他想了好长一段时间，啥都想明白了，没别的，牛罗村啥事都由着白曦姑奶奶啊，白曦姑奶奶愿意想，牛罗村的人也愿意陪着她折腾，这日子嘛，折腾折腾就好起来了。
所以，一听试点是牛罗村开始，他就有些着急了，都一个大队啦，凭啥不带下新村一起啊，还弄啥试点，一起得了。
后面又听白曦姑奶奶说了是她想出来的，也很看好，周大金当即就更着急了。
本来周大金还在想，如果不行，他就让村长和大队这里说一声，要不然他自己和大队长说说也行，怎么也得跟上不是。
这个时候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宁愿撑死也不愿意饿死，再说家里还有一家老小呢，想吃饱，想吃肉，就得拼一把。
好在，都是一个大队的，牛罗村也没丢下下新村独自发展的意思。
拿到了号，周大金乐滋滋的。
陈大柳观察到了还有一部分的人在犹豫，眼睛一转，趁着没人注意，拉着陈小聪嘀咕了几句。
然后，正在领号的队伍里，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要没号了，不少人就心慌了。
“哎，我都登记啦，可别到我这里了没号啊。”
“对对对，可不能没有我家啊……”
而排队登记的队伍更是着急了：“怎么能没号呢，大队长，你这办事也太不牢靠了不是怎么就没弄够号码啊。”
“就是啊，你这是打击大家的积极和热情……”
陈小聪闻言，连忙赔笑：“不是，不是，大家误会了，姑奶奶一开始是嫌人多了麻烦，就给了一百个号，说是大家肯定是不敢弄的，那就先挑一百户来给大家当示范，还是我好说歹说的，姑奶奶才愿意加了二十个号，也就一百二十户可以弄这个。”
“我之前一说的时候，我一看大家都不愿意，就没说出限制来，可没想到，大家这么积极踊跃，眼看这一百二十个号都没剩下多少了。”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看到大多数人想干什么，都会想跟着一起，就算一时间不敢下场，也少不得看热闹。
本来犹豫的人，这会一听这话，当即就急了。
还犹豫个屁啊，没听见白曦姑奶奶都说了，是她看好的，反正再苦也就啃吃野菜窝窝头喝野菜粥，再差也就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当初草根都啃过啦，现在日子比那会不知道好过多少，有什么好不敢。
牛罗村的人当即庆幸不已，亏得姑奶奶说了全村一户不落，他们也早早的登记领号了，要不然，没号了可就没他们什么事情了。
而下新村的人不少人连忙排队，还不停的表示自己家是一定要参加的。
等一百二十号真的发完，然后停下的时候，排队的，心里还存着疑惑和怀疑，觉得这是个噱头的人也慌了起来。
“怎么就没号了呢，不是说了要大干特干吗！”
“对啊，我家可是都商量好了，我们一定要努力好好干的。”
“不行啊，怎么能没号呢，我家说什么也要一个号，要不然，我回去，我爹不得打断我的腿啊。”
“就是就是，我媳妇可说了，拿不到号，我就不是个男人，你们说，我能怂？”
“大队长，大队长……”
最后，在大家强烈的抗议中，陈小聪被逼的没办法，只能不限号，让整个大队都参与了这个分田到户的计划中来。
打铁趁热，陈小聪怕村民们过了这个劲儿就打退堂鼓，而村民们则是怕自己家不签约了，后面没份，谁都不愿意走。
双方一拍即合，很快，整个大队都签完合同了。
合同内容很简单，拢共也不过几百字，规定了分田到户的责任和义务，然后下面空白处大队长陈小聪的签名加上按压手印，再往下才是村民们各家各户的户主签名按手印。
按着号码来，在头一个的，赫然就是陈大柳。
一切尘埃落定，就等过两天实行了。
白曦什么时候走的，都没人留意到，但她留下小黑在现场，村民们看到有小黑在，心里也就有了底。
村民们高兴又忐忑的散了，而陈小聪又给大队的骨干成员包括财务室的人简单的安排了一下两个村子的工作，和过两天工作的重点，也就散会了。
回去路上，陈小聪见没什么人在，对着父亲竖起大拇指，道：“爹，还是您有办法，我之前看有一半人没动，我都急死了。”
陈大柳呵呵一笑，得意洋洋道：“那是，要么我怎么是你老爹呢，这叫姜还是老的辣。”
小意思，他可是跟着姑奶奶学了不少呢。
除了葡萄园没动，砖窑没办法分，泡菜还是属于村里的，其他该分的都分下去了，连菜地也不例外。
牛罗山大队分完半个月，乡社那边才得到消息，一听说这消息，黄乡长当时就急眼了。
黄乡长：“白曦就不是个安分的，带着整个牛罗村不安分就算了，现在是越折腾越大，把下新村都带上了，这不是乱来吗！”
第531章 吃螃蟹还是当螃蟹
“陈小聪呢？他不是牛罗山大队的大队长吗？就这么由着白曦胡来？”
一旁，赵干事弱弱的回答：“就是白曦小同志建议，陈小聪促成的，他家还是第一个跳出来签名响应的。”
黄乡长一听，更是生气了：“乱弹琴，简直就是乱弹琴！”
“好歹是当过副（营）长的人，就这么由着白曦一个小姑娘胡乱折腾？”
“他当初不是伤的腿，是伤的脑子吧？”
“还什么年轻有魄力，我看他这是太有魄力了，这都要带着整个牛罗山大队上天啦……”
赵干事听着黄乡长骂骂咧咧的，在一旁不吱声。
这事情会捅出去，其实白曦并不意外，她当初也没让隐瞒，再说，这么多人呢，七嘴八舌的，总有说漏嘴的时候。
黄乡长赶来，白曦面都没有露，这事情以前有陈大柳来处理，现在则是有陈小聪这个大队长。
“陈小聪，你是不是傻，啊？这事情能乱来的吗，乡亲们不知道，你自己还不知道？”黄乡长一看到陈小聪就立马破口大骂。
陈小聪笑笑：“乡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少给我打马虎眼，还怎么风，邪风！”黄乡长气呼呼道：“我告诉你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马上给我停止。”
面带微笑的陈小聪一听这话，当即敛了脸上的笑容，摇头：“那不行，乡长，我们整个大队都已经签了合同的，该分的都分了，这个时候停止，没办法说，也没办法停。”
“怎么就没办法！”黄乡长一点也不相信：“你要是不肯，我来，我就不信了……”
这个事情真不是开玩笑的，这年月，谁敢胡来啊，牛罗山大队这不是当第一个吃螃蟹的，这分明就是要当螃蟹被人吃啊。
可黄乡长怎么也没想到，人是召集起来了，会也开了，可下面的人，没一个同意停止的。
“我们都签合同啦，凭啥不让搞啊。”
“就是啊，田里的地都已经插上秧啦。”
“对啊，我家菜地都冒芽了……”
“不行，不能取消，说什么也不能取消。”
特别是那些好不容易磨着拿到号又签了合同的，都怕自己被落下，现在一听要取消，怎么可能乐意。
开玩笑，他们可是听说了，白曦姑奶奶一听两个村，整个大队的人都参与进来，还惊讶了一下，说大队的人有魄力呢。
能让白曦姑奶奶刮目相看，证明就是做对了啊，那好日子还远？
反正，既然签了合同，现在让他们停下，那是不可能的，说什么都是不可能的。
陈小聪见黄乡长还想在继续游说，也怕会有人打退堂鼓，忙打断：“乡长，您就别说了，这个事情的后果和可能性，我都明白，我既然第一个在合同上代表大队签这个合同，那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笑了笑，他继续说道：“整个大队，除了我，也没有人有这个胆子承担了不是。”他当然知道，这个事情弄不好，被怪罪下来，他是要坐牢的。
陈小聪想的很明白，他好歹是副（营）长负伤转业复员回来的，也没在食品厂待多久，这算是回乡建设家乡，哪怕犯错了，承受能力也比其他的人强。
他有功绩啊，那些个一等功二等功，那些个优秀和表扬也不是白拿的。
“你既然知道，那你还……”黄乡长愣了一下，又气又急：“真是乱弹琴，太乱弹琴了！”
见陈小聪只是笑了笑，黄乡长也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他心想，既然我和你们都说不通，那我找白曦去，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不和你说了。你们姑奶奶呢？带我去找她。”
陈小聪笑：“黄乡长，我们姑奶奶没在。”
“没在？不可能！”
“黄乡长，是真的。再说了，就算您找我们姑奶奶，那也是没用的，我们姑奶奶忙着呢，哪里有时间管这个事情啊。”
白曦还真在忙，她给陆晨写信，而每次她主动给陆晨写信，总没什么好事，至少，在别人看来是这样的。
陈小聪：“黄乡长，这个事情，现在负责的人是我。”
言下之意，有什么问题，找我就行。
黄乡长闻言，哪里不知道陈小聪的意思，这就是没得说喽？！
“你！陈小聪，有你没地方哭的时候！”
“你到时候可别来求我！”黄乡长气呼呼的走了，被喊来开会的村民们一看，顿时高兴不已，就和自己打了胜仗一样。
陈小聪看着大家高兴，也趁机说了几句，不外乎就是鼓励大家勤快努力，毕竟现在都分到大家手里去了，干得好不好，来年饿不饿肚子，就看你们自己勤不勤快了。
谁会对自家的地不勤快，本来被喊来开会叫停就有意见，现在一看没事了，不少人连忙喊上自家的人又往地里赶去。
“快快快，我家里的地正在上肥呢，就被喊来开会了，开什么会啊，大家都忙成这样了。”
“就是，我家里包的那些地也在补种子呢，喊的那么着急，我都来不及做记号，让我孙子就坐在地头上呢……”
“……我家的田正放水呢，一听也只能先填上，这一来一回的折腾，等晚点水够了，天也晚了，真是耽误事儿……”
村民们之所以这么热情高涨，是承包了地，那就是盈亏自负，不用心不行，谁也不想到时候缴了国家的，纳了集体的，自己家里没剩下。
姑奶奶都让人把种地种菜的方法和册子发下来了，还让杨卫东和李国庆两位同志给大家仔细的讲解，现在村里上夜校扫盲，不是光学知识了，还学习怎么科学的种地养殖。
有村民遇到难处了，也能请两人帮忙看一看情况，这样大家还能没信心，那趁早别种地了，自己挖坑把自己埋好啦。
其他村子还在等着看牛罗山大队吃瘪呢，那热闹不嫌事儿大这个事情什么时候都有。
可没想到，黄乡长都没能让牛罗山大队停下，据说，牛罗山的大队长打了包票了，说是出了事，他一个人扛，让那些看热闹的人纷纷都在等事情的后续。
第532章 登报了
真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啊，你能扛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呢。
有不少人碰到陈大柳，看着他的时候，视线明显带上了一丝怜悯。
这陈大柳也太可怜了一些，好端端一个儿子，在部（队）受伤不得不专业复员就算了，好不容易在食品厂当了主任却被白曦两句话给喊了回来。
当大队长就当大队长吧，蚂蚁再小也是肉不是，可谁能想，当个大队长，就要把人给搭进去啊。
陈大柳不是没感觉到那些人看戏又期待的目光，不过他佯装感觉不到，心说，你们懂什么，我们姑奶奶就不会出错，我们姑奶奶可是有大运气的仙女儿……
毕竟自己的命是牛罗山的人救的啊，所以，黄乡长哪怕再生气还是免不了担忧，就在黄乡长想着怎么帮牛罗山大队把白曦捅的这个窟窿给弄的不是那么严重的时候，文件下来了。
不是批评，不是训斥，是奖励。
黄乡长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一遍，再一遍，这才确定，没有看错，也没有理解错。
上面是对陈小聪的夸奖，夸奖他觉悟高，建设家乡是敢作敢为。
黄乡长抓着文件，有些发愣，其实这苗头早之前就有啦，可光凭那一句半句的，谁也拿不定主意啊。
就算看到政策有些许这意思，没接到正式的文件，谁都不敢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黄乡长会着急，也是怕牛罗山大队会惹出事情来。
没想到，居然是省里直接点名夸奖。
这个时候，赵干事抓着一份报纸跑了进来，高兴的喊。
“乡长，乡长，你看，牛罗山大队没事啦。”
黄乡长抬眼看去：“你也知道了？”
“对啊，都登报纸了。”
赵干事话落，黄乡长才发现了他手里抓的报纸，闻言，动手抢了过去：“我看看，哪呢，哪呢，在哪呢？”
不过，也不用赵干事指，黄乡长已经看到了报纸上刊登的消息了。
得，报纸都登了，那就是确有其事了。
黄乡长这会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不错，果然是年轻人，有魄力啊。”
赵干事笑着点头，佯装忘了之前黄乡长为这个事情骂骂咧咧的找牛罗山大队喊停，被拒绝后着急上火睡不着的事情。
白曦知道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她是看过不少报纸的，当然，也有想过会受到阻拦和批评，不过这些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让陈小聪回来，就是觉得他能扛住。
说白曦我行我素也好，说她霸道也罢，她性子一向如此，到了牛罗村其实已经算是因为牛罗村的村民收敛了不少了，至少会为村民们着想了。
所以，当她知道有嘉奖，还有报纸上特别表扬的时候，并不奇怪。
陈小聪拿着刚刚拿到的嘉奖文件和报纸，高兴的和白曦汇报着。
“姑奶奶，您瞧，报纸上都表扬啦。”
陈大柳在一旁也高兴：“姑奶奶，没想到，上面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啊。”
陈小聪：“那当然了，爹，您应该多看看报纸，之前姑奶奶就提了一嘴的。”所以，他也找了不少报纸研究着。
别看他好像一直很坚定的样子，其实陈小聪自己心里也是有些忐忑不安的，但每一次，看向树屋的方向，他心里的忐忑就被压下了，有姑奶奶在呢，姑奶奶哪次做的决定都不会有问题的。
政策上肯定和接到的表扬让牛罗山大队更是干劲十足，谁心里都没有负担了，干的可不就是卖力吗。
接到表扬的时候，牛罗山大队都已经分地过去两个多月了。
而其他村子等着看热闹的人顿时傻眼了，这怎么就有嘉奖和表扬啦？
不是说牛罗山大队那是乱来吗？
谁都说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别说那些村子的人了，就是牛罗村大部分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他们就知道，姑奶奶让干的事情，那就干好了。
村里养殖场没分，怎么说这也是村里一大进项，当然不是分了，不过村民们各家各户养鸡鸭，数量也从之前的三四只变成了现在一二十只了。
只要你家里养得起，那你养三五十只也没人说你不是。
“不过……姑奶奶，这上头说是我，可明明是您……”
陈小聪提起这个就不由的皱眉，这个想法明明是姑奶奶让他促成的，怎么就表扬他了呢，他可不想占姑奶奶的功劳。
白曦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本来就是你的功劳，你忙上忙下这么多天，功劳就该落你身上。”
陈大柳也不赞同，听到这话，忙道：“姑奶奶，可不能这么说，要是没有您发话，乡亲们可不会配合。”什么村长大队长，通通都没有姑奶奶一句话来的好使。
姑奶奶说好，那就是好，乡亲们都不会怀疑的，毕竟姑奶奶领着大家做出来的成绩，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姑奶奶，我给去封信，解释一下……”
陈小聪的话还没有说完呢，白曦就白了他一眼：“你闲的？哪那么多废话呢，都说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你们觉得姑奶奶我是稀罕那功劳的人？”
陈大柳和陈小聪齐齐摇头：“不是。只是……”
白曦：“那不就是完事了。你心安理得的受着，这才哪到哪啊，我是让你回来带大家过好日子的，没那功劳和表扬，该你干的活，该你吃的苦，你还得继续干，继续吃。”
话落，白曦挥手赶人：“行了，该开会就开会去，别没事就总往我这里凑，我忙着呢，最近没事，别来吵我。”
“哎！”陈大柳乖乖的应下，而陈小聪也跟着点头。
“对了，小柳啊，我看我那葡萄树今年果子结的也不少，村里的葡萄园呢？”
陈大柳：“回姑奶奶，村里那葡萄园今年结的果比去年还好，涨势喜人。姑奶奶，我正要和您说呢，您看，今年是不是还麻烦小黑帮忙看一阵子的果园呢？”
白曦：“哦，这事情我不管，你自己和小黑商量去。”
陈大柳一听，笑着点头，然后下意识的看向儿子。
（唔，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暖心，这么可爱，每次看到你们留言鼓励我，我都开心坏了。很多时候吧，不开心、难过的时候，看到你们给我留言，我就很快高兴起来，恨不得给你们巴拉巴拉多写多写……）
第533章 王八配绿豆
陈小聪：“……”又是我？
陈大柳眼神道，不是你是谁，谁让你是大队长。
陈小聪无语，行吧，正好，他回来到现在也没找到机会和小黑好好说一说话呢。
就在陈小聪和小黑联络感情的时候，王蕾正好路过。
两人这一对眼，陈小聪原本能说会道的嘴一下子就卡壳了。
而王蕾本来正大跨步的走呢，一看到陈小聪，脚步一顿，差点左脚拌右脚，摔了个啃泥。
小黑正舒服的听陈小聪哄着呢，见他突然卡壳，还一副想看不看王蕾的模样，小黑不由的轻嗤一声，心说，这是发（春）了吧？
小黑大爷我懂的，万物复苏了嘛，夏天燥热嘛，这两人如今这年纪，正好是人类春心萌动，蠢蠢欲动的时候。
“那个，王会计，你回去啊。”陈小聪站起身来，干巴巴的问了这么一句。
之前在回来的火车上，爹娘和他勒令不能找那些没规矩，不敬重长辈的姑娘时，他还觉得爹娘操心太早了，陈小聪一直没觉得自己有那成家的想法。
只是，回到村里，那天出门的时候，拄着拐杖出家门，不小心被一只鸡绊了一下，没错，就是被一只鸡绊了。
就在陈小聪暗呼一声，觉得自己要摔的时候，有一个人很快的跑过来拉住了他。
陈小聪和人道谢后，这才发现，拉住他的是一个眼生的姑娘，但穿着又和村里的姑娘差不多。
他还在思索呢，王蕾开口询问，顺便又介绍了自己一番，陈小聪才知道，这是他离开村去部队后来的女知青，现在是村里的会计。
就这样，两人认识了。
陈小聪在食品厂上班，也帮着王蕾捎寄过两次信，除此之外，两人也没有其他的接触，要说接触的勤快，也就是陈小聪回来当大队长的这段时间。
可真要说起来，两人接触的还没有王蕾和其他人接触的多呢，但这两人之间就是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王蕾下意识的捋了捋自己耳边的头发，点头：“嗯，我回去吃午饭。大队长，你这是和小黑在聊天啊？”
“哦，对，哦，中午了啊，是要吃午饭了。”陈小聪一下子变成了手足无措的小青年，这样子要是被胡姜看到，肯定要笑话一番的。
王蕾本来也不好意思，可见陈小聪这样，倒是没那么紧张的，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紧张，她笑了笑，正要说两句了离开，哪知道，小黑突然猛地站起，低吼一声，一下子就朝王蕾蹦去。
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就把王蕾吓的花容失色，她一把跳起来，一边跳，一边喊。
而一旁的陈小聪也忙伸手把王蕾拉了一把，陈小聪力道过重，但是他的腿还没有好全，而王蕾则是吓着了也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被他扯了过去，于是两人双双绊倒，滚在地上。
而小黑则是停下来，扭头看了看惊慌又尴尬的两人一眼，鼻息里轻哼一声，然后摇着尾巴，慢条斯理的离开了。
陈小聪：“……”他怎么觉得，小黑是故意的呢？
不说陈小聪了，就是王蕾也这么觉得。
她回过神来，生气的对着小黑的背影喊道：“小黑，你竟然没事胡乱的吓唬我，我要告诉姑奶奶，让姑奶奶扣你鸡腿！”
小黑回头，它虎目淡淡的扫过王蕾，视线最后落在陈小聪的身上，虽然没有说话，可陈小聪就是从它眼中看出了它的意思：小子，我可是帮你了，你要是搞不定，也太给我丢脸了。
于是，在小黑走了之后，陈小聪眼睛划过什么，接着，他费力的站起来，却是皱着眉头，垫着受伤的脚面露不适。
王蕾正在拍自己衣服身上的灰呢，一看他这样，也顾不上拍灰了，扶着陈小聪，问道：“大队长，你没事吧？”
“是不是磕碰到伤口了？”王蕾担心不已：“小黑也真是的，哪里能乱开玩笑嘛，都怪我自己吓着了，刚才压着你的腿了吧？你这腿伤还没有好全呢……”
陈小聪只是皱着眉头，什么也没说，他怕自己开口就露陷了。
王蕾扶着陈小聪回家，见他家里没人，又见陈小聪似乎疼的厉害，一看他衣服也是沾了不少的灰，便动手帮忙打了水给他洗手。
正好听到陈小聪的肚子咕噜噜叫了，王蕾要走的脚步就这么一顿，然后在陈小聪不好意思的拜托下，进了厨房给做了一顿午饭。
王蕾既然帮忙做了午饭，那陈小聪肯定要把人留下吃饭的。
推辞了两下，王蕾也就大大方方的跟着一起吃饭了，毕竟她也没少在李甜果家里开火来着。
饭桌上，陈小聪这会似乎才恢复了平常的模样，玩笑的问：“王会计，没想到，你看起来温温和和的，居然敢和小黑叫板啊。”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扣小黑鸡腿的。
要知道，就算小黑是姑奶奶从小养大的，村里不少人也不敢这么对小黑说话的。
王蕾不好意思笑了笑，又抬着下巴，道：“这有什么。小黑通人性，它不会随意伤人的，至少我来了这里这么久就没听说也没看到过小黑伤人。”
她似乎忘了，一开始刘兰和赵明军闯树屋，被小黑收拾的事情了，不过就算王蕾记着，她也不觉得小黑有错，要不是刘兰和赵明军两人胡来，小黑也不会收拾他们不是。
“乡亲们有时候实在忙，背着孩子去田地里干活，遇到小黑在，还让它帮忙看孩子呢。”
王蕾笑：“你是没看到，小黑有一次看了七八个孩子，就一岁多两岁的，几个孩子正是喜欢爬的年纪，于是你爬一段，我爬一段的，然后小黑得一个个的咬着衣服把人叼回草席上放，这个才弄回来，转身一看，那个又爬出去了，小黑就这么来回的把人弄回来，那一幕别提多搞笑了……”
陈小聪一听，稍微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也跟着乐了。
“我还真没见过。王会计，你是不知道，当初我去部（队）之前啊，被小黑收拾的可惨了。”
第534章 被小黑稀罕了
似乎想起了那段时间，陈小聪双肩还抖了抖，有些心有余悸。
王蕾一看，乐不可支，她没少听人说陈小聪勇敢聪明能干，倒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顿时觉得惊讶又新鲜，乐呵呵道：“那肯定是你惹恼小黑了，小黑平日里除了打打猎，偶尔抓着犯错的村民罚款，也不见它怎么着人啊。”
陈小聪好笑：“那是你没见过它收拾人的时候，哪天你问问下新村那边，他们啊，最有感触了……”
王蕾：“那我还真知道，我有听甜果他们说了，当初啊，咱们村和下新村就是有些不对付的，下新村仗着人多欺负咱们村，后来是姑奶奶带着小黑把他们吓退的……”
“我听说，下新村还偷了咱们村的牛来着。”
“小黑只有对不好的人才会伸出爪子的，就算是这样，也不会轻易伤人的。”
陈小聪听到这话，笑了笑，点头，没好意思吱声。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倒是没了之前那不好意思害羞了，倒是想回家的陈大柳半路被小黑拦下了。
陈大柳看出小黑想让他跟着它走，一边疑惑，一边跟了上去，心说，我最近也没干什么啊，今天更是没犯错，应该不是要罚款，但是怎么领着我在村里绕弯呢？
“小黑，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小黑没吱声。
陈大柳抓了抓脑袋，又跟着走了一会。
过了一会，他又问：“小黑，怎么了？咱们是在找什么吗？”
小黑还是没说什么，毕竟它说，陈大柳也听不懂，还不如干脆就什么也不说了。
等绕了大半个村子后，陈大柳更不明白了，也没见小黑找什么，就是慢悠悠的走，难不成是散步？
可你吃饱了散步，我还饿着啊。
陈大柳：“小黑，要不然，你自己先走着，我先回去吃点饭，一会过来陪你……”
说着，陈大柳就要往家里走，哪知道，才迈开一只脚，整个人就卡住了，低头一看，小黑正咬着他的裤子不松口呢。
要是陈大柳硬拽，那裤子肯定保不住。
“小黑？”见陈大柳停下，小黑这才松开嘴，又示意他跟上。
陈大柳又郁闷又无奈，他也没觉得自己多招小黑稀罕啊，怎么今天就非得拉着他闲走呢？！
陈大柳不由的开始回想起来，姑奶奶陪着他们去了聪子部（队），回来的时候，小黑也就黏糊了姑奶奶一阵，对其他人还是爱答不理的呀。
他还不至于盲目自信的以为自己突然之间得了小黑的稀罕。
一边走，一边想，陈大柳突然想到了什么，望着小黑的背影一阵的纠结。
把话在脑中过了几遍，陈大柳觉得自己斟酌的已经不会有什么问题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小黑，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
其实陈大柳想问的是，你是不是想要让我给你找个母老虎？
但是陈大柳想了想，小黑通人性，到底也是会羞恼的，他要是直接这么问，小黑一生气，他可不是要遭殃么。
小黑停下，它看了看陈大柳，眼中划过一抹看傻子的表情。
陈大柳：“……”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小黑那眼神不是什么好眼神。
正好一虎一人就在树屋下方不远停下，白曦吃过饭，正准备去葡萄树那看看呢，看到小黑和陈大柳，不由问：“你们两个，没事在村里转悠做什么，量地啊？”
陈大柳看到白曦，眼睛顿时一亮：“姑奶奶，见到您真是太好了。”
“姑奶奶，小黑不知道怎么了，一直拉着我陪它散步，可我问什么它都不搭理啊，它也什么都不说……”
白曦好笑：“你这话说的，好像小黑说了，你就能知道一样。”
“呃……”陈大柳哑语。
这个时候，小黑呜呜的对着白曦解释起来，很快，白曦笑道：“可以啊，小黑，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当起媒人来了。”
说罢，她看向陈大柳，道：“小柳啊，你还别说，这事情真要成了，你陪小黑转圈，你都占大便宜了。”
陈大柳听的更迷糊了，姑奶奶和小黑打什么哑谜呢，他怎么没听明白呢。
但很快，白曦稍微解释了一下，陈大柳就明白了。
他眼睛瞪大，不可思议道：“姑奶奶，您是说，王蕾同志正在我家里和聪子谈对象啊？”
白曦好笑，果然是当家长的，一听到事关儿女的人生大事，就没一个不关心的，连陈大柳也不例外。
“可不是我说的，是小黑说的，再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说是对象，太早了些。”
小黑：“吼吼~”我给那小子和王蕾制造机会啦，他要是没用，那我也没办法了。
主子，我看的出来，小聪对王蕾有意思，还有王蕾，对小聪也是有意思的，两人刚才当着我的面都看傻眼了，还当我不知道呢……
陈大柳正听着白曦说的话乐呵呵的呢，他高兴道：“姑奶奶，还别说，我就挺喜欢王蕾同志的，有文化，不骄不躁，工作用心，一心都扑在工作上，为了咱们村，她可没少加班，也没半句怨言……”
之前他还在想，这么好的姑娘，到时候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小伙子，不仅留意过那些男知青，连牛罗村和下新村两个村子的适龄后生都留意了，就想着有合适的也能给她留一个。
只是没想到，王蕾谁都没看到，居然看上了他儿子。
当初他还说要给王蕾要结婚的话，备礼就备份大的呢，现在看来，这是要当娘家又当婆家了？
他一直也没说儿子的腿会好，除了姑奶奶和他家里老娘媳妇，其他人都不知道。
这样王蕾都不嫌弃，可见王蕾是真心喜欢的，不是那眼皮子浅的人。
这样也挺好的，自己儿子陈大柳还是了解的，别看他喜欢训骂，可心里还是很满意的，出了这么个儿子，哪里会不满意。
再说了，能让姑奶奶点名当大队长，就表示了儿子也是被姑奶奶看重的……越想啊，陈大柳就越高兴。
“姑奶奶，到时候，您一定要给他们两个当证婚人啊。”
（猜猜，还有吗？唔，我这样是不是容易挨打来着？）
第535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小黑：“……”
明明是小黑大爷我先看出来那两人彼此有意思的好不好？不过主子当证婚人也很应该，就是小柳有借花献佛的意思啊。
小黑哼哼，小柳太狡猾了！
白曦听着小黑不满的嘟囔，不禁有些好笑。
不怪陈大柳这么高兴，他啊，对王蕾就没有不满意的，模样长的也好，人还勤快，工作用心负责，懂事，对长辈也有礼貌。
而人是最怕被人用来比的，看看王蕾，再看看刘兰。
一开始王蕾来这里也不适应，但王蕾显得胆小怕生，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很快就调整了心态，热情的接纳了在这里的生活，积极跟着建设发展牛罗村，也不奇怪大家对刘兰喜欢不起来了。
陈大柳乐的差不多了，然后和白曦不好意思道：“姑奶奶，我，我想回去瞧瞧。”
小黑一听，立马就不肯了。
“吼吼~”主子，小柳回去，肯定是当搅屎棍的，万一坏事，那就不好了。
小黑之所以对陈小聪的事情这么上心，一来陈小聪是它训出来的，算半个徒弟，二来小黑觉得，要是当初自己再严厉一些，时间再久一点，陈小聪也不知道受这么重的伤不是。
不用白曦翻译，陈大柳一看小黑这反应就知道了。
可他心里还是好奇的紧，于是就和小黑商量着。
“小黑，你放心，我就是偷偷摸摸回去瞧，我不会打扰的。”开玩笑，他哪里会打断儿子和王蕾的相处啊，他是巴不得两人今天就结婚来着。
“吼吼~”不行！
“小黑，就几眼！”
“吼吼~~”说了不行就不行。
陈大柳知道，小黑不肯，他肯定回不了家的，于是只能无奈又焦急的和小黑商量着。
白曦看了看着幼稚的一人一虎，摇了摇头，自己看葡萄去。
等陈大柳想求白曦帮忙说话的时候，这才发现，姑奶奶都瞅葡萄去了。
有极品灵石当底料，葡萄想要长的不好也难。
白曦看了看，暗暗点头，然后随手施了一个引灵诀，引出一点灵气，让葡萄树吸收，见葡萄树的叶子又光亮了不少，葡萄也好像大了些许，这才满意的喊陈大柳弄水过来浇。
既然他想回去八卦，那还不如找点活给他看，白曦都能感觉到小黑已经快被陈大柳缠的不耐烦了。
等陈大柳挑了一旦水过来浇葡萄树的时候，白曦开口：“小黑说了，你最近要是听它的，它就帮村里看守葡萄园，直到采摘完成，是免费的。”
言下之意，是不要村里供什么鸡鸭，它白天自己打猎，晚上守葡萄园。
陈大柳一听，当即高兴坏了，把要回家看儿子谈对象这事情都抛脑后去了。
反正啊，两人都在村里，白天时不时的一起工作，以后晚上他就催着儿子出门，找人散步什么的，只要儿子不傻，就知道要把握机会……
想到这些，陈大柳哪里还会担心。
现在他要想的，就是村里庄稼。
“太好了，小黑，我和你说，有了去年让人眼红的收成，今年不多加看守肯定是不行的，也只有你才能有这个本事了。”
陈大柳不是不知道其他村子的人正眼红呢，牛罗山大队率先改革分了田地到户，没有受罚不说，还得了嘉奖和表扬，其他村子一看，傻眼的傻眼，羡慕的羡慕。
纷纷也想跟着搞，但已经错过了时间，这一季的收成，还是村里集体来，想分田地到户，就得明年了。
看看牛罗村的日子，再看看自家过的，自然会有人心里不平衡。
说酸话的人可不少，陈大柳也是怕有人心里太酸了，会来搞破坏。
小黑：“吼吼~~”还用你说，小黑大爷我本来就是厉害的。
陈大柳没有和白曦说有其他村的人都求到他头上了，就是想让牛罗村以后弄个什么带他们一起，陈大柳笑着转移了话题，心里愤愤，现在说的好听，当初也不知道谁笑话我们干蠢事的，没门！
只是，陈大柳没说，不代表没有人会说啊。
黄乡长来牛罗村，一说找白曦的时候，陈大柳就心生不详的预感，可他又不能拦着不让见，只能在一旁防备着黄乡长把他们姑奶奶绕进去蒙了，姑奶奶还小呢，可没那么多提防人的心眼。
黄乡长也尴尬，但他是乡长啊，再说，村民们想过好日子这想法没错，先富带后富嘛！
于是，他就厚着脸皮找来了。
“白曦姑娘，有日子没见了，你最近还好吧？”
白曦打量了黄乡长，点了点头：“还挺好的。”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虽然白曦不承认自己是既，但是她哪里没看出黄乡长另有它意啊。
她话音刚落，陈大柳就接话了。
“乡长，我们姑奶奶还得看书考试呢，你要是对我们村里的发展计划有什么疑问的，你随我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不用不用，你们村是我们整个乡社里发展最好的，这个我不用听都知道。”
陈大柳一听，笑了笑，却是在心里嘀咕，乡长这是不肯接招啊。
黄乡长又不傻，他隐晦和陈大柳提过两次了，可陈大柳不是不吱声就是装傻，要不然，黄乡长哪里会跑来牛罗村一趟，毕竟牛罗村的地理位置的确很偏。
白曦见状，问：“乡长过来是有事情？”
“是有点事情。”黄乡长就等白曦问呢，她一问，他就笑开了话。
“不过也不着急，我这过来，也顺便给你们带个消息，因为你们先进的思想觉悟，率先领会了上级的意思，组织几次开会还特地点名表扬了你们，也表扬了我们乡社。”
“这不，你们这一季的庄稼没多久也要收割了，省里的意思是想组织乡镇下面一些人过来参观学习，主要是学习一下你们积极乐观，敢想敢做，勇敢勤劳的思想。”
“也是要学习一下你们村里的管理经验，别的不说，你们养殖场办的多好啊，然后地里庄稼收获了，剩下的边角料也能给沼气池当原料，然后再用沼气池废液给地里添肥，周而复始的，还能养鸡鸭，多好啊……”
（我明天准备努力给小可爱们更七八章，如果做不到，唔……那就当我没说过吧。今天就是莫名的想要皮一下，嘿嘿~~）
第536章 这不是为难人嘛
白曦闻言，随即道：“这个事情，你找陈大柳就可以了，我们大队现在有大队长，村里的事宜都是大队长统一管理的，问小聪子和小柳都可以。”
她又不是村长，也不是大队长，这事情真没必要和她说，她也没想管那么多事情。
学习小组的事情，之前也不是没有过，白曦一听也没拒绝，再说，这个也没什么好拒绝的。
陈小聪见白曦朝自己看来，连忙点头：“姑奶奶，您放心，不管有多少学习小组来，我都一定会招待好的。”
这个时候，出差还是学习，都是要自己带着口粮的，单位也不报销，所以，牛罗山大队这边，只要给过来学习的人提供一下住宿的地方，人待上个两三天，也就完成学习回去了。
牛罗村可是有之前知青点留下的几间棚屋在的，安顿来学习的人，不是什么问题，再不行的话，也能从学校的学生宿舍划出几间来，也就够用啦。
黄乡长闻言，笑了笑，不好意思的开口：“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事情来着，想请白曦小同志帮帮忙。”
白曦没有说话，只是疑惑的看着黄乡长。
“是这样的。白曦小同志，乡社下面的村子不少，大家看你们大队日子过的好，也想跟着你们一块过好日子，你看看你们你们大队弄些什么，也教一教他们。”
白曦了然：“行啊，要是其他村子的人想学，可以过来一块和学习小组学一学经验，我们一视同仁。”既然学习小组来了，那不教其他村子的人也说不过去。
这年月，讲究无私，讲究奉献。
牛罗山大队再偏僻，那也不能脱离了整个时代不是。
反正这些只要用点心，依葫芦画瓢，日子都不会过的太差。
其实，方圆百里的村子，不少都学着牛罗村，可一来没有人带着，大家也搞不清方向对不对，二来胆子小，谁都没胆子承担出错后的问题，于是束手束脚的，自然没牛罗村改变大了。
是人都想过好日子，所以，对于其他村子找上乡社，白曦也不觉得奇怪。
黄乡长：“有几个村子，之前看你们村里种了不少的大萝卜，也跟着种了，眼瞅着快到收获的时候了，但这种的太多了，似乎有些卖不出去，留着自己又吃不完，不少人还等着换钱修缮房子呢……”
听到这里，陈大柳顿时就不高兴了，感情你这是来给我们姑奶奶出难题的啊。
那些人种了萝卜出来卖不出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之前看热闹的时候看的多高兴啊，恨不得我们大队倒霉，现在倒是有脸来求了。
“乡长，你这找我们姑奶奶也没用啊。”陈大柳很快就开口：“我们这也不是统购科，您应该找镇上反应，找镇上的统购科帮忙不是。”
统购科可比和牛罗村签订合约的购销科要大的多了，要的量也会多，一般都是配送到各个供销社去的。
陈小聪虽然没有说话，可脸上也是那意思。
你说学习，那我们大队没意见，我们也没有藏着掖着，沼气池我们都教出去了，养殖场也没不让人学，帮着卖了鸡蛋和鸭蛋，种菜我们大大方方的种，大棚菜棚造价贵，你们要没钱置办，这我们也没办法。
至于葡萄，当初乡社还不让我们大队种来着，是我们大队坚持的，现在你们要是想跟着种也行，可种那么多，谁买呢？
至于酿葡萄酒和弄泡菜，这两样是我们姑奶奶的秘方，你总不能连这个都要求我们姑奶奶公开来吧。
黄乡长看了看陈大柳和陈小聪，最后目光落在白曦身上，他知道做主的人是白曦，只要白曦发话，那就没什么问题。
“你们以为我没和镇上反应啊，可镇上说了，统购科能购买的有限，不能光收我们乡社的，还有其他乡社的农副产品也是需要购销的，让我们自己也想想办法。”
顿了一下，黄乡长尴尬的解释：“统购科给的价钱，你们也知道，这不是大家看你们泡菜卖的好，想说你们也许需要不少萝卜嘛，卖给你们还省的卖给统购科花费那拉货的钱呢。”
话到这里，别说白曦了，就是陈大柳和陈小聪都知道其他村子的意思了。
说是想让牛罗山大队帮着卖了，实际上是想让牛罗山大队买下来。
白曦奇怪的开口：“不是说还有至少一个月左右才收萝卜吗，怎么现在就知道不好卖了？”
黄乡长：“隔壁两个镇下面的村子今年也种了不少萝卜，这不，听到统购科说起，大家就慌了。”种都种了，这个时候拔了，浪费种子浪费时间不多，谁也舍不得不是，不管哪个村子都还没到能浪费的时候呢。
“白曦小同志，你们不是一直要弄泡菜吗，你们村里种的萝卜看着也不多，要不然，你们能买多少就买多少？”
陈小聪皱眉：“黄乡长，我们村弄的泡菜都是有数的，泡菜也不耐放，腌制的久了，味道就不好吃了，我们每次都是算着用多少拔多少，拔多少种多少。”
言下之意，我们买了萝卜，腌制了卖不出去，也是砸手里。
其实黄乡长哪里不知道找上牛罗村有些强人所难，但他也是被缠的没办法了，如今乡社下面，也就牛罗村有这个条件呀。
黄乡长走了，因为白曦同意了会收购乡社下面村子种出来的萝卜和大白菜、黄瓜。
“姑奶奶，咱们就是通通拿来喂猪，那也要不了这么多啊。”
陈大柳顿时傻眼，他很想把黄乡长拉回来说不作数，可他也不敢，姑奶奶既然开了金口应下，就不能让姑奶奶难做，可这的确是接了大麻烦啊。
十来个村子呢，不光大白萝卜，还有大白菜和黄瓜，这是要一下子把牛罗村掏空啊。
陈小聪也不解：“姑奶奶，咱们泡菜卖到现在，都是有定数的，咱们也用不了这么多的萝卜白菜和青瓜啊。”
“我知道，所以需要扩大市场了。”白曦话落，又自言自语道：“就是这运输储存问题不好解决。”
第537章 怎么又是我
白曦的话，陈大柳不明白，他下意识的看向儿子，见陈小聪也一副迷茫的模样，不禁无语，得，这小子也不懂。
“姑奶奶，您的意思，我们不太明白。”
白曦没有准备解释，反而看向陈大柳：“陈有福和李有才两人回来了没有？”
陈大柳忙摇头回答：“姑奶奶，他们两人出去至今有三天了，约莫再有两三天就回来了。”
“那等不了了。”白曦：“你去，把陈天明给我喊来。”
陈大柳虽然不知道白曦想做什么，但还是听话的把陈天明找了过来。
“给姑奶奶请安，姑奶奶最近吃的可好，睡的可香？”陈天明笑的温和无比，只是他脸上的伤疤看起来还是有些吓人的。
白曦应了一声，便直接吩咐：“你回去收拾点东西，明天一早和我出趟远门。”
“姑奶奶，您要出远门啊？”陈大柳惊讶，而更让他惊讶的，却是姑奶奶要带上陈天明一起。
陈天明一听，也愣住。
什么？
姑奶奶要领着他出远门？
陈天明回来到现在，除了盯着刘兰和赵明军，其他时候，该干活就干活，不上工的时候也没闲着，偶尔到养殖场帮忙，也会到学校去跟着上学的孩子旁听，要么就在村里木匠家里跟着打打下手。
自从白曦的葡萄树结果后，陈天明哪怕是半夜，都会醒过来两次，过来看看，他也不是想吃，就是想帮白曦看一看，他不做点什么，心里总是不安的。
除了这些，陈天明并不怎么和村里人来往，他当初做的混账事还历历在目呢，哪里好意思往乡亲们跟前凑去。
刚才陈天明到树屋，下意识的看了看陈小聪的腿，他可是知道，姑奶奶把那些精贵的药用了一些在陈小聪身上的，虽然陈天明知道了有些肉疼，但既然孝敬了姑奶奶，那就由着姑奶奶处置，他也没二话。
陈小聪也知道，姑奶奶用的药里，一些是陈天明弄回来的，但他感激的也只是姑奶奶，毕竟到底是姑奶奶救他的，陈天明只是本分的孝敬了姑奶奶而已。
陈大柳的声音有些大，白曦按了按耳朵，没好气道：“喊什么，姑奶奶我还没有聋呢。”
都多大人了，又一惊一乍的。
“不是，姑奶奶，您出远门，你就带陈天明一个人啊？要不然，您把聪子带上。”
话落，陈大柳不由的看向陈小聪的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不瘸，偏偏这个时候瘸，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陈小聪：“……”他也不想的啊。
白曦：“我是出去考察，又不是去玩的，带那么多人干嘛。他一个大队长，村里大队上那么多事情呢，跟着我乱跑做什么。”
“那，姑奶奶，您好歹再多带两个人不是，人多好办事啊。”陈大柳努力的劝着：“姑奶奶，您就带天明一人，我们哪里能放心啊。”
陈大柳只差说陈天明有前科，怕陈天明会路上抽风，对白曦不敬重了。
“行吧，那再带小蕊一块。”
就多待陈蕊一个人顶个屁用啊，陈大柳一听，继续劝：“姑奶奶，要不然，等过两天陈有福和李有才两人回来，到时候让他们陪着您出去办事，您看怎么样？”
想也知道是办什么事情，这会，陈大柳后悔刚才没有阻止姑奶奶答应黄乡长的事情，要不是为了黄乡长拜托的事情，姑奶奶至于要出远门么？
已经回到乡社的黄乡长猛打了几个喷嚏，不由嘀咕有人在念他。
“少废话。”白曦：“你是姑奶奶还是我是姑奶奶？带一堆人出去，吃喝拉撒睡不要钱啊？”
陈大柳听到这里，连忙踢了踢陈小聪，陈小聪也没掉链子，立即道：“姑奶奶，您放心，这出去的人差旅费村里掏了。”
“哟呵，这么大的口气。”白曦翻了个白眼：“村里的钱就不是钱啊？钱要花在刀刃上，看看你们，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小柳啊，你之前那节俭的美德哪里去了？是谁一直说一分钱要掰两半花的……”
陈大柳一听，当即又瞪了陈小聪，生气道：“就是，聪子，你这是什么思想，这样浪费是不对的，我说过多少次啦，咱们是农村人，日子不好过，要节省，不能铺张浪费……”
陈小聪：“……”怎么又是我了？
陈天明也惊愕，心说，果然脸皮不厚的人也当不好村长。
白曦哪里不知道陈大柳这是把皮球踢陈小聪身上，又气又觉得好笑。
陈大柳骂着骂着，话锋一转，望着白曦笑盈盈的哄道：“姑奶奶，话是这么个话，但您的安全才是至关重要的呀。您就您就带两个人出远门办事，也太少了，您再挑两个人吧，到时候您买些什么也有人给您拎不是。”
这话倒是说到白曦的心坎去了，主要是，看陈大柳这样，要是她不愿意，估计也会派人死活跟上的，语气这样，还不如干脆答应下来，也省的他墨个半天的。
所以，第二天出门的时候，队伍里除了白曦、陈蕊和陈天明外，还多了高振国和白安安。
高振国是白曦此去目的地的人，带上一来让他回家看看，二来主要也是有个熟悉的当地人，好打听不是。
陈有福和李有才两人领着人办事回来，在财务室对账的时候遇到陈大柳，和他打了招呼却没得陈大柳一个回应，甚至陈大柳还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行，气呼呼的骂了一句吃屎都赶不上热乎，让陈有福一行人又诧异又不解。
“村长这是怎么了？吃炸药了？”
王蕾摇头，表示不清楚，而李甜果则是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当即，陈有福和李有才两人就后悔了。
“早知道，这趟我就不和你出去了。”
“你还说呢，我早知道姑奶奶要出远门，这买拖拉机这事情，我就不跟你去了……”
没错，牛罗村已经买了第一台拖拉机了，毕竟村里挣钱的项目不少，货物总不能靠牛车拉，慢不说，也拉不了多少，于是白曦就让两人带人买拖拉机去了。
（弱弱的说，我在努力呢）
第538章 居然被发现了
拖拉机可是个好东西，就连乡社都没有，也就牛罗山大队先买了，确切来说，是牛罗村自己出资买的。
一听是买拖拉机，陈有福和李有才纷纷高兴的带着人就去了，谁也没想到，他们去买拖拉机却让陈天明白捡了便宜，得了和姑奶奶出门的机会。
要知道，他们两人也是好久没跟着姑奶奶出去办事了。
现在一听错过，当然相互埋怨上了。
“要不是你非要拖拉买这买那的，说不定我们早就赶回来了。”
“这大话你也好意思说，那些都是大家凑钱给姑奶奶买的礼物，我能不去买？再说了，就算不买，我们回来也赶不上姑奶奶的火车。”又不是开飞机，哪里能一下子就回来。
本来这买了拖拉机这么大的喜事，回来村里肯定要放一挂鞭炮热闹一下的，不过白曦不在，村里哪里有那个热闹的想法。
鞭炮是放了，大家也不过是围着这披着红绸系着红花的铁疙瘩转了两圈，然后也就散了。
倒是有其他村子的人听说牛罗村买了拖拉机，特地过来看个稀奇，可牛罗村的人知道白曦出门是因为这些人种出的麻烦需要解决，哪里有什么好脸色，没赶人就不错了。
黄乡长那边，听说牛罗村买了拖拉机，还夸了夸牛罗村能干，他立马就对牛罗村能帮助解决其他村子的问题抱有很大的希望。
连乡社都买不起拖拉机，牛罗村都有啦，这条件，可不是符合了先富带后富的理念么。
白曦带人去的是上海。
这一路上，陈天明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扛行礼，问路，买票，守夜，弄的陈蕊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也因为有陈天明在，他脸上伤疤看起来有些吓人，火车上倒是吓走了不少扒手，让白曦安静了一路。
一行人找了招待所住下后，白曦也没有着急出门办事，而是让高振国带着陈天明去打听了两天消息，而她则是带着陈蕊和白安安逛百货大楼去。
这么洋气的城市，来都来了，不多逛逛带着他们见见世面怎么行。
不过白曦逛归逛，也没买什么东西，毕竟还有事情要办，总不能堆放一堆东西在招待所里等着被偷。
消息是打听出来了，可白曦却吃了闭门羹。
也不算吃闭门羹，而是，她想买的东西，人说什么都不愿意卖。
“我说白小同志啊，就算你们是大队，是集体，这个东西也没办法卖给你们啊，你们压根就用不了。”
白曦：“怎么就用不了了，你卖给我们，我们能不能用，那是我们的事情。”
“那也不行，没办法卖！”
白曦还想再说呢，那人找了借口，把白曦一行请了出去。
站在工厂大门口，其他人还没回过神来，陈蕊见白曦似乎还在思索，便小心翼翼的问：“姑奶奶，怎么办呀？”
到了这里，他们才知道，原来白曦想要买人的机器，只是人那机器是好不容易从国外弄回来工厂自己用的，自然不可能转卖给白曦了。
白曦收会盯着工厂的目光，转身：“不怎么办，凉拌！”
说完，她带着人就回招待所去了。
半夜。
就在夜深人静，大家都在睡梦中的时候，白曦翻墙离开了招待所。
陈天明还没有睡，他正在为工厂拒绝白曦的请求而苦恼，虽然不知道姑奶奶要买机器做什么，但姑奶奶大老远赶来这里，肯定是有她的用。
突然，他听到隔壁有动静，忙留意，就在他什么也没发现，正准备关窗的时候，却见到了一个圆乎乎的身影在招待所不远处的路上移动着。
她才走了半条街，就闪身躲了起来，见陈天明着急忙慌的跑来，一边找她，一边低声的喊：“姑奶奶，姑奶奶~”
白曦无语，还是大意了，白曦要是知道因为自己圆乎乎的身影而被陈天明发现，她能被自己呕死。
就在陈天明着急的找着白曦要跑远的时候，白曦只得出现。
“你大半夜不睡，你跟着我干嘛，吃饱了撑着啊？”
白曦脆生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已经跑出十来米远的陈天明连忙转身，他脸上的慌乱在见到白曦的时候顿时消散了。
“姑奶奶，您怎么跑出来了呢，这大半夜的，您这样多不安全啊。”陈蕊那丫头也真是的，还说会照看好姑奶奶呢，连姑奶奶半夜出门都不知道。
“你既然知道不安全，你还跑出来干什么。”
陈天明理所当然道：“我一个大男人，我没什么好怕的，可姑奶奶就不一样了，姑奶奶，您可是姑娘家，这三更半夜的，要是遇到歹人，那可……”
白曦：“我可是姑奶奶。”
这话不是任性，意思很明显，我很厉害，所以，我不怕。
陈天明这时候才想起来，是啊，招待所是门是关着的，他是翻窗出来的，那姑奶奶也是翻窗出来的？
只是，姑奶奶这是要干什么去？
“你回去吧。”
白曦话落，陈天明却是摇了摇头：“姑奶奶，您要去红星工厂吗？”
“那您带我吧，我给您把风。”
白曦：“……你干嘛不说你进去，我给你把风。”
陈天明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见没人经过，这才讪讪的笑：“姑奶奶，我虽然不知道您半夜溜出来做什么，但总归是要做大事的，您要用得上我，您就只管吩咐，只是我知道这事情您肯定想自己来。”
“姑奶奶，我别的做不了，但给您放风这个事情，我可以的。”
白曦原本想说不用，可一想陈天明现在回去估计会把人吵醒，想了想，也就准备带上他。
路上，白曦还问了一句：“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姑奶奶，我刚才好像听到什么东西掉地上的声音，忙起身看，正好看到您在路上来着。”
白曦：“……”所以，是她太胖了，从招待所窗户跳下来发出的震动吗？
其实白曦发出的声音已经很轻了，但陈天明因为在雪山误食了半株灵药，听觉才会比常人要灵敏一些，夜视能力也好不少。
（感觉我要打脸了。前阵子生病月事推迟，今天突然就来了，疼的我不要不要的。爆更往后延两天行不行，我算利息嘛，延迟一天多更一章，可行？你们不说话，我就当你们答应了。么么~~）
第539章 不问自取就是贼
白曦还在懊恼自己翻窗的时候声音太大，没多久，也就到了地方了。
陈天明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来的路上他就猜到了，姑奶奶大约是要来这里，至于干什么，姑奶奶高兴就好。
“姑奶奶，需要我跟您进去吗？”
“不用，你自己找个地方猫起来就好。”
为了维持形象，表示自己一点也不胖，白曦运了神威，轻点脚尖，整个人和气球一样飘起来，然后很快就进了工厂里头。
陈天明一边惊叹，一边又环顾了四周，见没什么人，里头也没有传来白曦被发现的声音后，这才听话的找了个背光的角落躲了起来。
白曦是真想把那机器塞乾坤袋弄走啊，但这样的东西要是丢了，肯定是要找个翻天覆地的，毕竟不是一张桌子一张椅子那么简单。
她把资料都记下来后，又去看了机器，这个机器也就组装了一半而已，白曦看了半天，还是只能遗憾的离开。
其实，这机器，在国内想办法凑一凑零件，组装起来，也不是不行，就是太耗费时间了，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根本不行，还得有人会组装才行。
白曦记是记下来了，可这些零件都属于重要东西，没有单位的介绍信和证明，没有使用途径的申请材料，你一个螺丝钉都别想买到，这和塑料薄膜可是两码事。
陈天明看到白曦兴致不高的出来，当即知道没什么收获，想想也是，那是机器啊，就算姑奶奶再厉害，也不能扛着机器溜回村里去啊。
“姑奶奶，您别难受，我再好好给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哪里有这类似的机器……”
这年月，机器机械类的，非大单位可买不了，白曦比陈天明都清楚，于是摇了摇头，领着人回招待所。
机器没买着，白曦也没有空着手回去，逛了两天的百货大楼，买了不少东西，让跟来的陈蕊等人都一人扛了两个大包袱。
机器没买到，白曦心情可见一斑，这个时候，却还有人撞白曦枪口上，那就别想白曦客气了。
白曦带着人回村没几天，来学习的学习小组就到乡社了，乡社那边，黄乡长也让赵干事把学习的小组人员送到牛罗村来。
千叮咛万嘱咐，让牛罗村招待好学习小组。
这学习小组可是省城来的，是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是要准备到农科院上班的，也就是上班之前过来学习一下牛罗村成功的经验和想法，也顺便指导一下牛罗村的生产，毕竟大学生组成的学习小组，那可不多见。
黄乡长觉得，牛罗村本来就能干，要是有大学生好点子提点一下，说不定会发展的更好呢！？
虽然陈大柳不怎么接受黄乡长这话，不过想了想，姑奶奶也说多学习是好事，于是他也就带着人热情的欢迎了学习小组。
给学习小组安排好了住的地方，趁着天色还早，陈大柳就领着人在村里简单熟悉一下环境，介绍一下村里的情况。
到葡萄树附近的时候，陈大柳正好看到李佳路过，便把人喊住，问：“今天姑奶奶用饭怎么样？”
李佳摇了摇头：“姑奶奶今天用饭还是少了些，菜也剩下一大半呢。”
陈大柳一听，就皱眉：“姑奶奶这样下去可不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谁说不是呢。”
牛罗村的葡萄园立了三个棚子，有人看守值夜，而且长的比白曦的葡萄树要慢一些，估计要晚上个半个月才收，再说有小黑看守，还不会有人打主意，可白曦那葡萄树就不一样了。
之前硕果累累的，今年长势更好，那香味是一阵一阵的，让人闻着都觉得馋。
两人正说话呢，也没注意到有人脱离了队伍往葡萄树下去，还动手掐了半串的葡萄。
“你干什么呢！”
随着这一声的怒吼，陈大柳和李佳都顺着声音看去，很快就看到了一个学习小组里的女同志手里拿着已经掐下来的半串葡萄。
陈大柳当即脸色就不好起来：“胡同志，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能胡乱的摘我们姑奶奶的葡萄呢，这是我们姑奶奶的，我们村的人谁都没碰，你怎么一来就摘人东西……”
胡天娇：“我，我……我就是看着葡萄长的好，我想试一试而已，这么多呢，我也没乱摘……”
刚才大喝的正是陈天明，他这会已经跑了过来，瞪着胡天娇，生气道：“不问自取就是贼，没想到你一个女同志，长的斯斯文文的，倒是有小偷小摸的习惯，你得赔！”
现在葡萄已经熟的差不多了，再过几天也就能摘了，陈大柳也没想到会有人第一天来就乱伸手，也怪他，带着人却没看好人，更没有事先警告一番。
“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呐，这葡萄我还没有吃呢，都给你！”胡天娇说着，一把把手里的葡萄塞陈天明手里。
什么贼啊，说话也太难听了，看不起谁呢，好像谁没吃过葡萄一样！
胡天娇塞了葡萄后，就要走，却被陈天明一把揪住。
陈天明生气道：“你不能走。你摘了我们姑奶奶的葡萄，你得去和我们姑奶奶赔罪！”
“赔罪？！”胡天娇诧异，又气又恼，她气笑道：“我不过就是摘了半串葡萄罢了，我就是想知道这是什么品种，是怎么种出来的，怎么就要赔罪了，我又没犯错！”
要不是看在是学习小组的面子上，陈天明都动手了。
“你和我说这些没用，总之，你胡乱摘了我们姑奶奶的葡萄，不给我们姑奶奶赔罪，获得我们姑奶奶的谅解，这事情就没完。”
“嘿，你！”胡天娇瞪了陈天明一眼，又看向陈大柳：“陈村长，你们村这都什么人啊，一上来就扯着我的手，把我都扯疼了，这也太没礼貌了。”
果然，乡下人就是没礼貌，还让他们这些大学生来学习呢，难道学习这些人的小气啊？
陈大柳点头：“是挺没有礼貌的，也很没有素质！”
胡天娇脸色稍缓的点了点头，可陈大柳紧接的话就让她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晚安呀，明天见。）
第540章 赔罪的好法子
“胡同志，你是一个女同志，我也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了，可你一个女同志，你怎么好意思有这小偷小摸的习惯呢？”
陈大柳沉着脸：“要是有人到你家里做客，随便摘了你家的东西，拿走你家的东西，你乐意？”
胡天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这样说，脸上是一阵热，她张嘴想说什么，可陈大柳不客气的抬手打断。
“这上头的葡萄，除了自己掉下来的，在这树头挂了这么久，我们村上到七八十的老头老太太，下到一两岁的孩子，都没有人动一下，你这一来就对它们伸出魔爪，这素质真是前所未见！”
言下之意，你这素质可真不咋地，比我们村里不讲理的老头老太太和小奶娃都差劲。
陈天明在一旁冷呵一声：“村长，您确定他们是来学习的？这架势，我怎么看着是来我们村里打土豪来的呢？”
“不是，你胡说什么！我不是解释过了吗！”胡天娇没好气的瞪了陈天明一眼，又看着陈大柳，解释：“我就是看着葡萄树长的好，我想研究一下，树上这么多，我就掐了一小串，我是为了研究，不是为了贪图享乐。”
“这个解释我们没办法接受。”陈大柳：“别说什么研究，就算研究也得和主人说一声吧？我要上你家里说我想研究你们家的房子的构造，把你们家房子拆了，你愿意？”
胡天娇闻言，满是诧异，她觉得，这些人简直没办法沟通，这是两码事啊。
不过半串十几粒葡萄罢了，怎么还和她家房子扯上关系了呢，就算用来比喻，那也不是这样的。
陈大柳继续说道：“胡同志，我也不想和你扯太多，毕竟我不是你爹，我没资格教育你，但是你摘了我们姑奶奶的葡萄，你得和我去给我们姑奶奶赔罪道歉才行。”
学习小组同行的还有几个人，刚才一看胡天娇和陈大柳起了争执，就连忙上来劝和，和稀泥，但陈大柳黑着脸，而陈天明更是阴沉着脸，学习小组的人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陈大柳脸色怎么能好看，他不过是一个不留神，就有人动了姑奶奶的葡萄树，这是他有错。
见陈大柳劝不动，而且经过的村民越来越多，已经有十来个村民在一旁面带不善的盯着他们一行人了，于是他们忙劝起胡天娇起来。
“胡同志，这事情的确你做的鲁莽了。”
“是啊，胡同志，你就算对学习研究再热情，对科学的探索再热切，你也不能没有和老乡说一声就动手摘人葡萄啊。”
有人也劝着陈大柳：“村长同志，其实胡同志她没什么恶意，她啊，就是刚毕业，对于学业上的研究和探索处于如饥如渴的状态，我代她向你道歉，你就原谅她吧。”
“对啊，村长同志，胡同志也不是故意的，你看在她还年轻不懂事的份上，你就原谅她吧。”
陈大柳不为所动，他摇摇头：“我没资格说原谅，她必须得去和我们姑奶奶道歉赔罪才行，我们姑奶奶要不说原谅，这事情就过不去。”
“要是不道歉赔罪，那你们还是收拾自己包袱，打哪来的打哪走吧。”
陈天明点头附和：“你们这样的学习小组啊，我们还真怕你们留下来，一个不注意，又有什么东西要被你们研究去了。”
这还了得，学习小组劝胡天娇的人更多了。
虽然他们不觉得牛罗村的人会真的把他们赶走不让学习，可拿不到牛罗山大队的鉴定批语，就表示他们没有完成学习，那对他们还是有影响的。
来都来了，可不能带着不合格的评语走不是。
虽然没有见过陈大柳等人口中的姑奶奶，但听他说这葡萄树长成这样村里人都没有碰过一下，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相处的老太太。
胡天娇虽然嘴上认错了，可心里并不愿意去见陈大柳等人嘴里的姑奶奶，农村可不讲卫生，农村老太太更不会洗澡，多臭啊。
“我，我承认是我冲动了，我道歉，但是，我，我不敢去见你们姑奶奶。”
此时，正好有一只鸡跑过，胡天娇见状，眼睛一转，说道：“刚才听你们说你们姑奶奶身体不大好，胃口也不行，那我教给你们一个法子，保准你们姑奶奶一定胃口大好，身体倍棒。”
陈大柳一听这话，愣了一下，他看了看陈天明，又看了看不远处聚在一块的村民，视线再落回胡天娇身上，将信将疑道：“什么法子？”
陈天明：“你要是真又法子让我们姑奶奶胃口变好多吃饭，那摘葡萄这事情，我就给你扛下了。”
胡天娇面上感激的笑了笑，心里却是在嘀咕，什么老太太啊，这么吓人，不过掐一小段葡萄罢了，整的犯多大的错一样，不会是封建遗留下的地主婆吧？
“其实，这法子也不难，在城里人人都用。”
在胡天娇说到这里的时候，学习小组的人已经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法子了，不由的在心里暗叹她聪明，这法子城里都在用，可乡下农村不一定知道啊。
正好，村里到处都养鸡，这也直接解决了难题。
“你们大队不是正好也有诊所吗，你找个护士过来，再抓一只鸡，抽点鸡血给你们姑奶奶打了，第二天，保准她精神焕发，面色红润，胃口大开，什么头痛发烧感冒腰酸腰疼都没有了。”
“什么？打鸡血？”陈大柳惊呼。
陈天明皱眉：“把鸡血抽出来，用针管打人身体里面去？”
胡天娇点头：“对，这是一种给身体进补的方式，城里都现在都这么补身子。”
陈大柳闻言看了看学习小组的其他人，见其他人都在点头，其中有两个还说自己最近还打过，第二天，胃口大开，多吃了四两饭。
陈天明嘴角抽了抽，心说，那是因为你饿的。
胡天娇原本以为自己这么说，又有其他人证明，牛罗村的人一定会感激不计较自己摘葡萄的事情，哪知道，陈大柳等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