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太没有原则了
陈大柳说的差不多后，突然想起，又认真的叮嘱：“对了，一会要是我们姑奶奶让你们冬天种菜，你们可不能答应，要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李国庆和杨卫东下意识的点头，可听到内容后，不由看向陈大柳，一脸纠结。
见两人没有吱声，陈大柳扭头瞪眼：“你们听到没有？”
杨卫东只得开口：“陈村长，你说白曦姑娘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你又说白曦姑娘让冬天种菜不可以答应，这话不是矛盾吗，那我们到底是听前头的还是听后头的？”
“听……”
陈大柳愣了一下，张嘴就要分析，可话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当然是听我的！”
白曦一边下楼，一边无语的瞪了陈大柳一眼：“小柳，你别给我捣乱。”
她都还没有说什么呢，他就定那么多规矩。
“姑奶奶早呀。”陈大柳讪笑着和白曦问好，然后在心里嘀咕，我可没有捣乱，就是以防万一。
白曦一会还赶着出门呢，哪里有时间磨蹭，直接看向李国庆和杨卫东，等看清楚两人身上的衣服下那怪异的隆起时，不由嘴角抽了抽，但也没有戳破。
“你们两个既然是农业方面的，那么就应该知道冬天种菜需要解决的是保温问题吧？”
本来以为会挨打，哪知道白曦从树屋下来就直接问了这问题，一时间，两人愣住了。
好在，在陈大柳的怒瞪下，两人很快回过神来，杨卫东忙点头：“知道。”
“那行，时间紧，任务重，养殖场后边那一块地，我准备用来种菜，你们这几天就给我带人把地平整出来。”
“姑奶奶……”一旁陈大柳一听，忙开口。
还要种菜啊，这都一夜过去了，姑奶奶竟也没忘了。
可他话还没有说完呢，白曦就把手里的图纸递过去：“小柳，这是图纸，你这几天别的事情就别管了，带人全力给我把图纸上的弄出来。”
这图纸，昨天白曦花了一晚上画出来的，到刚才才完成，小胖手画的都有些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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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柳手忙脚乱的抓着图纸，正要开口，见上头的圆珠笔笔水还没有干，再一看白曦的眼底都有些青，立马知道这图纸白曦捣鼓了一晚上。
他心里一颤，立马道：“姑奶奶，您放心，咱们村这么多人呢，一定给您把一切办妥。”
陈大柳没再想劝白曦，就算是建水库的时候，弄沼气池的时候，姑奶奶都没这样呢。
可见，这菜，姑奶奶是种定了。
既然姑奶奶想弄，那就弄！
一旁李国庆听到这里，忙道：“可是，我们还没有解决出有效的保温的办法来。”要说种半陇一陇还勉强可以，但是种一大片，那就没办法了。
陈大柳：“那不管！有困难就解决，我们姑奶奶既然说了要种，就一定要种出来。”牛罗村上下啥都不管，也要给姑奶奶把这菜种出来。
李国庆和杨卫东不可思议的望向陈大柳，刚才是谁说不能答应的，现在他们觉得保暖问题不能解决的时候，陈大柳居然一口气答应下来。
这前后态度不一，真是一个人？
也太没有原则了！
李国庆和杨卫东还想再说什么呢，可白曦已经不耐烦的抬手打断。
“行了，别和我说那么多，我没工夫听理由，我图纸上标注的清清楚楚的，你们给我弄出来就是。”
白曦说着，打了个哈欠，大大的眼睛一下子就有些水雾上来，她揉了一下眼睛，然后又开口：“小柳，给我把有福、有才两人喊上，再给我喊上几个机灵一些的，随我出一趟远门。”
“姑奶奶，您要出远门啊？”陈大柳惊讶。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要出远门呢？
“别啰嗦。”白曦本来就一晚没睡，脾气自然不会好，她叉腰，面露不高兴道：“怎么，我现在出门还得和你报备呢？”
“不是，不是，只是，姑奶奶……”
“闭嘴！给我喊人去。”
“哎！姑奶奶，您休息一会，我这就去。”一看白曦已经不高兴了，陈大柳立马咽下担忧的话，急急忙忙的给白曦喊人去。
陈大柳跑走，而白曦转身上楼，剩下李国庆和杨卫东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懵逼，就这样？
本来以为到了牛罗村，肯定要先挨一顿打的，哪知道居然没有。
不是说，让他们来牛罗村是要干最苦最臭的活吗？
种菜也不算最苦的活吧？
之前他们还因为不被理解而感到无奈和委屈，现在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动，再一想昨天晚饭吃的比在大同村好，居然一个人有两个鸡蛋，当下就不觉得委屈了。
反正他们就是研究农业的，冬天种菜也在研究的范围内，搞就是！
两人精神一震，正要开干，突然发现，他们现在也没个工具，最重要的是，图纸被陈大柳拿走了，所以……两人对视一眼，干脆就在树屋这里等着。
杨卫东和李国庆哪里知道，本来牛罗村的人知道两人对白曦说了不干净的话，是打算要去收拾他们的，但是陈大柳和村里说了白曦的意思，两人这才安然度过了一晚，要不然，就算房门闩上，也照样拆门把他们揍一顿。
眼看冬天就要来了，这时候种菜，可怎么保温呀？
两人蹲坐地上，趁着也没事，就开始巴拉巴拉的讨论起来，白曦一边吃早饭，一边让小黑照看村里，听着下面的话，心里有些满意，倒也没浪费她让小柳把人要来了。
李有才和陈有福一听要跟白曦出远门，手脚麻利的捡了一身换洗的衣裳，然后又揣上了钱和票券。
家穷富路，万一遇上什么要买的，总不能指望姑奶奶不是。上次就用了姑奶奶的全国粮票，这次可不能再吃姑奶奶的了，得他们孝顺才是正理。
陈大柳也来不及问白曦要去哪里，他觉得，大概，是省城？
正好白曦让他挑几个人，于是陈大柳一口气挑了五个人，加上陈有福和李有才就有七个。
如果不是村里有不少活，陈大柳都准备多挑两个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体质对褪黑素反应不好，反正我就是浑身酸疼，乏力，奄奄那种感觉……）
第362章 脑袋被牛踢了
出远门呢，不多挑几个，那怎么行，现在村里也不算太穷，这几个人出门的钱还是能掏得起的，最重要的是姑奶奶安好。
当白曦看到七个青壮年要跟着她出远门的时候，嘴角抽了一下，她原本想减掉两个的，可大家又兴奋又高兴的望着她，似乎对这次出远门很是激动和期待，于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算了，多两个就多两个吧，带出去见见世面，以后干事情也能不慌不乱。
一个不到十岁的白胖的小姑娘，领着七个大男人出门是什么情形先不说，七个大男人对白曦是毕恭毕敬，令行禁止，倒是让同一个火车车厢里的人惊愕的下巴都要掉了。
一开始，大家看到七个大男人拎着包袱，而白曦走在正中间，还以为她是被拐卖呢，但是听到七个大男人对她的称呼后，而白曦一脸平常，显然这样已经是常态，顿时觉得神奇。
如果不是陈有福几人看起来一副乡下庄稼汉的模样，都要以为这是哪家大（干）部闺女出行的派头了。
也有人在心里嘀咕，这莫不是哪个乡下地主老财闺女吧？
可早都解放了啊，不可能还有这种情况的，要不然早被收拾了。
而且，看这几个青壮年，看起来腼腆，对什么都一副好奇的模样，可脸上的藏不住的开心，视线落在小姑娘身上，满是敬佩和尊敬，那是发自内心的崇敬。
车厢里的人再听到几人对白曦的称呼，又好奇，又惊讶又觉得怪异，但是也有人觉得不奇怪，乡下农村人，最喜欢搞辈分这一套了。
白曦一上火车就闭眼补觉，而牛罗村的七个大男人里，除了陈有福和李有才之前有过经验还算淡定外，其他几个都兴奋好奇的扭头这里瞅瞅，那里看看，就和第一次上街看热闹的孩子一样，看什么都新奇。
若是遇上有人好奇的把目光望向白曦，他们便会皱眉一脸防备的盯着那人，那模样，就好像别人看几眼能把白曦给看走一样。
亏得小黑不在，要不然，一定会忍不住说这几个村民表现的小家子气的。
但村民心里则是纷纷不忿，什么人啊，就这么盯着我们姑奶奶看……
白曦一行坐了去省城的火车，村里也开始忙活起来。
这会，李国庆和杨卫东两人拿着白曦画的图纸，时而疑惑，时而激动的两眼放光，时而兴奋的不停称赞。
一旁领着人干活的陈大柳眉头都拧成疙瘩了，瞪着两人，再一次没好气的警告：“你们给我小心点，可别把那图纸给弄坏了，那是姑奶奶辛苦一夜画出来的，要是弄坏弄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不会，不会，村长，你放心，我们都注意着呢。”杨卫东扭头安慰了陈大柳一声，便又继续和李国庆脑袋凑脑袋的讨论起来。
白曦画的图纸其实不难，相比砖窑来说，种植蔬菜的大棚更容易一些。
如果不是温室种粮食不实际，白曦都打算种粮食了。
大棚的结构是拿竹子为架，牛罗村就有一片竹林，再不行山上还有大大小小的树。
全村老少一起，不过三天，大棚的骨架就弄出来了。
“村长，为什么姑奶奶要把养猪场的沼气灯弄进这棚子里呢？”有村民不解：“难不成，姑奶奶要种什么精贵的东西，晚上开灯怕被偷吗？”
陈大柳摸了摸脑袋，想了两秒钟后，抬头：“你问我，我问谁去。”姑奶奶也没说啊。
“这么多竹架子，难不成要种黄瓜还是豇豆角？”
陈大木话落，一旁有人接话：“也可能是种苦瓜或者南瓜。”
陈大柳一听，对着议论的几人没好气骂道：“你们傻啊，见过种菜搭的菜架子需要搭这么高的啊？”这高度和屋子差不多了，分明就是另有他用。
“那这……”
不等村民们问，陈大柳就手往身后一背：“别问我，问李国庆和杨卫东两人去，他们是研究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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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一听，下意识的看向正在仰头看着架子，不知道在讨论什么的李国庆和杨卫东两人，撇了撇嘴。
虽然这三天忙活下来，这两人勤快积极，可村里人还是没忘记这两人对白曦出言不逊的事情，没对两人套麻袋揍一顿是因为白曦发话的原因，但是让大家去问他们，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牛罗村现在来干活的人可不少，这边动静当然瞒不住其他村子了。
一听牛罗村要准备这个时候种菜，大家都一脸不可思议，纷纷道牛罗村的人脑子被牛踢了。
都种了多少年的庄稼啦，怎么今年犯傻呢，眼看粮食都不够吃了，这会浪费那菜种干嘛！
一个人傻就算了，难不成全村的人都傻啦？
有人很快就想到李国庆和杨卫东身上去，特别的大同村的人，他们心里鄙夷又庆幸，这牛罗村上下脑袋也没一个管用的，没收拾两个城里来的知青不说，反而被两个知青忽悠的大冬天种菜，简直是傻到家了。
但很快，这想法是白曦想的传了出去，其他村子一听，不由的沉默了，特别的下新村。
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白曦要做点什么，那肯定是有道理的，而且十有八九都是好事。
不过，冬天种菜，这就让下新村不明白了，就算白曦不懂这些，牛罗村上下那么多人呢，不可能不懂呀！
到底是没人和白曦说，还是说白曦有什么想法？
周大虎带着疑惑，来牛罗村打听了。
他现在学聪明了，不懂的事情来牛罗村多转转，多问问就行，只要对白曦恭敬有加，牛罗村的人都不会排斥的。
周大虎在牛罗村碰上不少来这里干活的自己村里的人，也不奇怪。
吃了牛罗村的鸡鸭和蛋，下新村的人农闲的时候会有村民跑过来给牛罗村干活，还是白干活。
要么是帮着给建房子建沼气池的工地和沙泥，要么去山上砍上几捆柴禾送到牛罗村，还有一些人特地进山找了一些能放房梁的大树砍了给牛罗村送去。
（我今天几乎是睡了一天，睡睡醒醒，感觉都要睡到天荒地老了，精神头恢复了一些，可喜可悲，咳咳，是可喜可贺。）
第363章 吾家有儿初长成
人都把鸡鸭和蛋免费给你们吃了，你们不回报点什么，说的过去么。
可大家都穷啊，那怎么办，那就给牛罗村干点活好了。
总之，下新村不少人对牛罗村是既感动又感激，不知不觉的，心已经偏向牛罗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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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柳本来也不知道，周大虎自然是打听不出什么来的，本来以为是陈大柳嘴严，可和牛罗村其他的村民打听，也没打听出个什么来。
周大虎看着一大片菜地架子立起来，看着地被整理成一陇一陇，看着一米多高的三四层的架子搬到菜地里，他是又疑惑又不解。
其他也就算了，这十来个架子是做什么用的，搁家里能放点东西，搁菜地里能干啥？
难不成，有人在住菜地里？
陈大柳哪里知道啊，面对周大虎的虚心请教，他又不能说不懂，只能佯装高深莫测的说道：“你不懂也正常，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他不是不知道这几天外头的人都在说他们牛罗村的不是，但只要话没有当他们村的人的面说，他们就里去理会。
那些人懂什么啊，我们姑奶奶可是有大福气的人，她的想法哪里是你们能懂的，一群蠢货。
这么想，陈大柳心里的郁闷就顺了不少，又开始招呼人按着图纸施工。
要不要跟着弄？
周大虎这两天很是纠结。
要不，再观望观望？
周大虎不是对白曦不信任，而且，他自己也有些犹豫，没问过白曦呢，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如果贸然跟着弄，万一牛罗村不带下新村一起，那他们就白忙活了。
况且，现在养殖场的规模还很小，下新村现在也没精力弄别的，再三犹豫下，周大虎也只能作罢。
不过他倒是和村里人说了，让大家没事就去牛罗村帮忙。
周大虎想的很好，去帮忙，一来和牛罗村打好关系，二来也能近距离看看牛罗村怎么弄，学一学技术不是。
陈有福和李有才还以为去省城是要去上次的养殖场呢，哪成想，白曦到了省城，就直奔国营五金杂货店去了。
上次白曦过来的时候闲逛，正好在这五金杂货店里看到塑料薄膜，据说是省城的工厂研究出来的，能防雨防风，那会白曦随便的瞥了一眼，现在她就是奔着这个来的。
五金杂货店里的塑料薄膜并不多，因为没什么人买。
白曦掏出证明和介绍信，三两下就从五金杂货店的售货员嘴里问出了工厂的地址。
她长的好，小脸圆乎乎，白嫩嫩的，弯着一双眼睛笑盈盈的打听，声音是软绵绵的还带着奶气，五斤杂货店的售货员自然是热心肠了。
这会，陈有福和李有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姑奶奶在下火车之前掏出介绍信和证明填上一些信息了，也明白当初姑奶奶为什么让村长多开一些介绍信和证明了，感情是这个时候用啊。
牛罗村要开介绍信和证明材料并不难，或者切确来说，是白曦。
大山公社哪里不知道，牛罗村这些改变都是白曦弄出来的。
白曦让公社获得乡镇那么多嘉奖，开一点证明和介绍信并不难。
一行人左转右绕的，都快出城了，这才找到工厂。
工厂守门的人一看一群眼生的人来，眼里满是警惕，可一看一群人当中有个白嫩嫩的小姑娘，提防倒是少了不少。
再一看有介绍信和证明，也就放行了。
白曦没什么耐心，不过这一路带着七人出来，做什么，都会稍微解释提点几句，或是看到什么，也会给村民们随口说上一说。
村民们吃了没文化的亏，总觉得城里人厉害，如果再畏畏缩缩的，城里人更是看不起了，所以有出门长见识的条件，白曦自然要现行现教了。
其实白曦不知道，因为有她在，牛罗村的人已经自信很多了。
要不然，去乡镇县城都没几次的人，突然见到大火车，怕是没坐上去就腿软啦。
来工厂的路上，白曦已经把如何和人交谈，面对询问的时候应该怎么对答和陈有福几人说了一遍。
于是，进了工厂后，白曦这一路就充当一个好奇的小孩子，其他都交给陈有福和李有才带队出来。
乍一看几个大男人找来，工厂的生产组长也有些懵，然后就是下意识的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陈有福几个，除了有过经验的陈有福和李有才，其他五人刷的一下，神情就变得忐忑起来。
可目光看向白曦后，眼中的忐忑立马就不见了。
怕什么，有姑奶奶在呢，姑奶奶都教了一路了，若是这个时候犯怂，岂不是让姑奶奶脸上无光，他们是来谈买东西的，又不是来搞破坏的，有什么好怕的。
白曦感觉到村民们的变化，满意的露出了一抹甜笑，大有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成就感。
乡下人来工厂买东西？
这是第一次见啊。
看过证明和介绍信，一看介绍信上的抬头是村集体，生产组长倒是没再怀疑，毕竟除了一个圆乎乎的小姑娘，几个青壮年一看就是乡下来的，生产组长之前也是农村的，自然不会认不出。
购买的量这么大啊，难怪要找到工厂来了。
生产组长去找财务的时候，心里一阵疑惑，这一群人，也看不出谁的领头的，少见农村人有这样的魄力和头脑的。
村集体购买用于农业生产，既标明了用处，上头几个大章都不是假的，当然不会拒绝，不过库存不够。
牛罗村的人一听，倒是愣住了。
谁能想到工厂里居然会不够货啊。
生产组长也有些尴尬，其实这塑料薄膜生产出来已经大半年了，可卖出去的很少，这不，只能停工，改生产其他的，但是没想到，会有人找上门来买。
工厂里剩下的这些还是库存货。
白曦没有开口，她想看看几个人里有没有人有应变处理的能力。
很快，陈有福就开口了。
“没关系，是我们要的货量大，这样，您看，厂里有多少先卖给我们，剩下的，我们交付定金，然后厂里生产，约个时间，我们再来拉走剩下的，您看怎么样？”
（晚点还有。我没有不更新，我就是今天更新慢啦。）
第364章
这当然无不可了。
生产组长也是这个想法的。
“可以，可以。”
生产组长：“其实我们生产这个很快的，现在调整的话，四五天就能把剩下的生产出来。”
陈有福一听，更想高兴了：“那再好不过了，我们就在城里多待几天，到时候一并跟车回去。”
“行行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那就麻烦你们了！”
陈有福说完，悄咪咪的望向白曦，见白曦面露称赞的表情，立马就咧嘴笑了，心里比喝了蜜还要甜。
姑奶奶夸我啦！
生产组长和陈有福爽快的寒暄了几句，便起身道：“我带你去登记。”
说的再好，还是要登记付定金的，要不然，到时候这一群人反悔跑了怎么办，追过去也麻烦，还是严格的走程序不会出错。
陈有福闻言跟着起身，他下意识的朝白曦那看去，见白曦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便放心的办手续去了，当然，也喊上了李有才和另外一个一起去，三人相互看着，心里也有底。
约定好了五天后来拿货，白曦一行人就离开工厂。
出了工厂，白曦就笑眼弯弯的夸了一句：“表现不错！”
“谢姑奶奶，都是姑奶奶教的好。”
一行人笑的开心，特别的陈有福，他的声音更加响亮。
“走，找个招待所住下，这几天多逛一逛，省城还是挺热闹的。”
白曦率先迈步，其他人纷纷跟上。
省城的确热闹，青石板的路，来来往往不少的人，不是上下班的时间都这么多人，要是上下班的时候，还不知道多少人呢。
晚上，白曦带着一群人左转右绕的，逮着了一个小摊子吃东西。
说是小摊子，其实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老汉挑着担子偷偷摸摸的走街串巷的卖。
一根扁担挑着两个箩筐，一边是一个火炉子，炉子框架外头还挂着几个盒子，一边的箩筐里装着粗瓷大碗，箩筐外头挂着一盏微弱的煤油灯。
这会，白曦已经吃完了一碗驴肉粉丝汤。
她把手里的碗一伸，老汉把碗接过去。
老汉先是从盒子里夹出三四片切的薄薄的肉片，再打开一个食篮，用长筷子从里头夹了一些粉丝出来放碗里，再撒上一些调料，又撒了一点香菜和葱末，炉子上烧开的锅勺出一些肉汤浇上去，再小心翼翼的递给白曦。
而一旁围坐在摊子周围的陈有福七人也陆续的把碗里的驴肉粉丝汤吃完，正陆续的开始添第二碗。
老汉又弄了一圈下来，见白曦站起身摸了摸肚子，便笑了笑：“小姑娘吃好了？”
“嗯，吃好了，味道不错。”
“明儿我们还来。”白曦说着，掏出钱来。
一块钱一碗，一人两碗就是十六块钱，芝麻烧饼是两毛钱一个，白曦吃了两个，其他人一人吃了三个，就四块六，贵是贵，但是不收粮票，而且味道的确好。
白曦付了钱，其他几人也纷纷吃好，摸了摸嘴，笑着把碗擦了擦，装挎包里去，纷纷称赞。
这碗是他们自己带来的，姑奶奶说了，出门在外，带自己的碗筷方便。
老汉收了钱，看着白曦一行人走了，连忙挑起担子换地方。
刚才他正挑着担子和往常一样走街串巷呢，突然听到了不少的脚步声，哪怕他左转右绕的，也能被跟上。
老汉不由在心里咯噔一声，完了，不会是被举报了吧？
可往常找来的都是老客，他这里味道好，价钱也还算公道，也就是做点小买卖养家糊口，算不上什么大错啊！
当然，老汉也知道，他这行为就是投机取巧，被抓到肯定没好下场。
只是他不管怎么转怎么躲，那脚步是越来越近，有两次都要被迎面撞上了。
如果不是今天他还没有卖出去两碗，筐子里都是满满的东西，他舍不得这养家糊口的家什，老汉都要撇下这担子跑了。
白曦郁闷，陈有福几个跟着她在巷子里转来转去更是一脸的疑惑。
刚才两次远远看到莹莹的火光，一转眼又不见了，如果不是跟着白曦，他们又是几个青壮年，也听到前头的脚步声，怕是要吓到了。
“你们两个，那边去。你们两个，从这条路往左边绕，给人把我堵住了。”
白曦是闻着味道找来的，可老汉居然躲躲藏藏的，白曦带着人追，因为估计陈有福几个所以没太快，而且白曦人小步子小，追了几分钟后就没了耐心，发话让几人散开堵人。
“是！”
陈有福几个不知道怎么回事，可白曦发话，他们立马就行动。
等把一脸害怕的老汉堵住的时候，他们这才明白，感情是为了驴肉粉丝汤呢。
牛罗村的人无语，可老汉更无语。
太吓人了！
你说你吃东西，你离不远的时候，你吱一声啊，而且，谁能想到，来吃他这小摊子还一窝蜂这么多人来啊。
他猛地被跟着，又是这么多人，你说能不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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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老汉最后看到白曦冒头，要不然，好说歹说，他也不能承认自己的做这个营生的。
出了巷子，陈有福几个还有些意犹未尽。
“姑奶奶，您怎么知道这巷子里有这小摊子啊？”李有才好奇。
白曦：“我就知道。”她总不能说是鼻子好闻到的吧，要不然，她姑奶奶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刚才去国营饭馆准备吃饭，可一行人去的晚，什么像样的东西都没有了。
白曦自己都存货，但总不能看陈有福几个饿着，她要是掏的多，也不好解释，正好想起往国营饭馆去的路上有闻到一股香味，便带着人寻过来了。
工厂是有货车的，白曦一行买这么多，自然不会拒绝送货，何况，送货也是给了一些运费的。
财务算好账，陈有福一行便把目光看向进了办公室就坐着喝水的白曦。
然后，在生产组长和财务科的会计的不解中，只见白曦放下水杯，小手从怀里掏了掏，拿出一叠钱来。
当即，生产组长和财务科的会计就傻眼了。
怎么让一个小孩子拿钱，还是拿的这么多钱。
第365章 带一群小娃娃的既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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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曦一听，用带着吃的满足的声音哼哼问：“火车票贵不贵？”
陈有福想了一下，点头。
“那不就是了。”白曦：“这驴肉粉丝就这里有，坐那么久的火车来，不多吃两碗，那不是亏了？！”
“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白曦一副来都来了，别浪费的语气。
“呃……”陈有福愣住，这话听着好像没错，可细细一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一人吃一顿两块六呢，七个人得多少，都是姑奶奶掏钱，他们哪里好意思不是。
要知道，两块六在乡下至少得挣一个月呢。
“你不想吃啊？你要是不想，你明天自己拿粮票去国营饭馆，我们几个来吃。”
白曦话落，陈有福立马摇头摆手：“没有，没有，姑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白曦已经大跨步往前了，其他人也跟上，陈有福急忙小跑跟上去，着急道：“姑奶奶，我吃，我吃啊……”
其他人一见，乐了。
白曦这一路上直到回到国营招待所都没有搭理陈有福。
第二天，带着一行人又去逛了百货大楼，又去逛了公园，还特地去了一趟电影院。
可以说，不管一行人去哪里，总会招来不少好奇打量的目光。
陈有福几个大男人一起出行，也不会有人太好奇，可中间加了白曦一个胖乎乎的小姑娘，这队伍就有些奇怪了。
第一次看电影，陈有福几个激动的很，白曦倒是无感，她在黑暗中摸着牛肉干和小仓鼠一样的嚼着。
她以前历练的时候什么场面没见过啊，之所以会来这些地方，主要也是带着陈有福几个见见世面。
白曦有些遗憾，要是带陈蕊来的话，她应该会很高兴的。
算了，等陈蕊有空的时候，自己带她来。
到了晚上的时候，白曦说到做到的又带队去了小巷子里找小摊子吃东西。
老汉其实也是犹豫再三，毕竟一窝人呢，但是有白曦这个小姑娘在，那几个人对小姑娘又是恭恭敬敬的，昨天听话里意思也是下面来的农民，不该有什么坏心思。
当然，主要也是白曦一行吃一顿让老汉能有不少钱，卖的也快，这一想，也就照样出摊了。
白曦一连吃了四天，这才勉强作罢。
如果不是老汉这里除了驴肉还有羊肉和鸭肉鸭肠粉丝汤，估计白曦也不能一连吃四天。
看到白曦花钱如流水，陈有福脸上肉疼的表情怎么也藏不住，姑奶奶一个人也就罢了，带上他们几个，这不是浪费么。
但是白曦可没有管，要是陈有福开口，她就用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那你别去了！”
“那你别看了！”
“那你别吃了！”
不过逛百货大楼的时候，几人凑钱抽凑票的，给白曦买了一套法兰绒的衣服。
这衣服别人穿着可能就是一般，或者秀气，可白曦上身，毛茸茸的料子，配上白曦圆乎乎的小脸，圆溜溜的眼睛，笑起来精致的眉眼弯了弯，简直和年画上的福娃一样。
路过这处柜台的不少人看到，都下意识的驻足朝白曦看去，更是让一些条件好的人掏钱买走了一套半条的。
白曦可没想让几个破费，不过李有才几个是商量好了趁白曦没注意的时候开票交钱后才让白曦试的，尺码不合适可以换，但是退钱就不行了。
于是，白曦只得收下。
看着几个大男人或是腼腆或是兴奋的露出开心的笑容，白曦心也跟着被暖了。
终于，陈有福不再念叨了，毕竟大家来一趟也孝敬了姑奶奶啦。
这一套花了六十块钱和七张工业券呢。
回招待所的路上，白曦和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细细一听，其实是白曦说，几个人听。
五天时间里，白曦带着几人在省城一阵晃悠。
有一次路过一个工厂，正好碰上下班时间。
厂大门一开，那些穿着制服的工人就三三两两的说说笑笑的出来，即便是骑着自行车的，也能结伴两三辆一边骑着一边并肩聊上几句。
那整齐的天蓝色劳动布外套，同色同质地的裤子，不管男女脸上表情都那么的骄傲神气，倒是让陈有福几个看着羡慕的很。
白曦见状，随即问：“你们也想进工厂？”
七人里，有人点头，有人摇头。
李有才的点头的人，不过他回答：“姑奶奶，我倒是不想进工厂，就是觉得那自行车挺好的，但是自行车票太少了。”
进工厂，据说年底如果什么表现优秀，是会有可能奖励自行车票的，如果有了自行车票，姑奶奶去哪里就都方便啦。
“我听说，工厂还有发红糖票的。”有个村民羡慕的说道。
“还有发什么法式长条面包的呢。”
这个说完，很快就有人接话道：“还有那些劳保手套啊，还有些据说是得有工作证才能买的东西。”
陈有福：“我是不想进工厂的。姑奶奶，虽说进工厂有城里户口吃商品粮，可现在城里吃喝还不如咱们村呢。”
其他人一听，纷纷点头，可不是，城里可不能把鸡鸭和蛋都吃腻了。
现在城里人做饭照样得用称量着米下锅，要是城里人生活好，哪里会跑他们村里买东西不是。
当然，如果说没有白曦的话，村里现在条件没这么好的话，大家可能一听有机会进工厂，就一窝蜂的报名去了。
“至于说那些东西，等我们村里条件再好一些，咱们可以和城里人换啊，他们需要我们乡下的吃喝，咱们不怕换不出去。”
这话让大家纷纷点头，李有才接话，他看了看周围，然后低声道：“不用进工厂也行，等咱们年底卖鸡鸭的时候，我和市供销社的人商量一下，要是有多余的指标，匀我们一些也是可以的。”
李有才说完，白曦特地赏了他一记赞赏的眼神：“不错，果然变聪明了不少。”
李有才被白曦夸，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笑笑道：“姑奶奶，这话也是村长提点我的。”
“小柳啊？”白曦了然，别看小柳啰嗦，但是脑子还是很灵活的。
第366章 不一样的动员大会
“小柳是挺灵活的，你们没事就多和他学学，好处多着呢。”
话落，白曦又叮嘱：“但是只一个，别学小柳那么啰嗦。”
村里有一个小柳就够啰嗦的了，再多几个，到她树屋里一阵絮絮叨叨嘟嘟囔囔的，白曦估计要炸毛。
此时，正在招呼大家抓紧干活的陈大柳猛地打了个喷嚏，然后被路过他身边的小黑扭头瞅了一眼，一阵嫌弃。
陈大柳：“……”
跟着白曦在省城的村民这几天可谓是过足了瘾，就算回村后不再出远门了，这一次也足够他们吹嘘回味一辈子了。
哪怕是哪里都不去，白曦也能带着他们坐公交车从城西到城北，从城南到城东。
不过，白曦坐完公交车那是一阵嫌弃，就算是省城的路也不好，太颠簸了。
陈有福几人只当坐公交车是白曦玩心重，哪知道，白曦这是踩点，半夜的时候溜出招待所，然后直奔瞅准的工厂，然后盗取资料。
不管是那家具厂纺织厂还是搪瓷厂、陶瓷厂，白曦都没有放过。
养着一个村呢，她不上点心不行啊，虽然不知道这些资料以后能不能用上，可有着总比没有的强。
五天过去，接到口信后，白曦一行这才把行李收拾，退了房，往工厂去。
工厂是有货车的，白曦一行买这么多，自然不会拒绝送货，何况，送货也是给了一些运费的。
其实可以找过路车的，但是过路车不一定，而且也不好找，白曦嫌麻烦懒的等，自然是用工厂的货车了。
财务算好账，陈有福一行便把目光看向进了办公室就坐着喝水的白曦。
然后，在生产组长和财务科的会计的不解中，只见白曦放下水杯，小手从怀里掏了掏，拿出一叠钱来。
当即，生产组长和财务科的会计就傻眼了。
怎么让一个小孩子拿钱，还是拿的这么多钱。
但很快，两人又琢磨过味来，出门在外，安全为主，谁也不会想到这几个青壮年身上不揣着钱，反而让一个小姑娘揣着钱啊。
他们都没有想到，想必，那些小偷小摸的也没想到。
陈有福和李有才很快接过去，两人你数一遍，我数一遍，数目对上了，这才交给一旁等候的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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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计惊诧了一下，然后便是收钱，开条，去供销科提货，有陈有福七个人在，上货下货自然没什么问题的，然后就是纠察科检查后放行。
如果不是牛罗村的人提前定了货，交付了定金，工厂这几天也知道这个消息，怕是磨蹭一天都不一定能出的了厂子。
来的时候坐了火车，回去则是一路押车。
工厂的生产组长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到底第一次遇上农村集体来买东西，心里多少有些七上八下的。
这东西也不能吃不能穿的，买那么多也不实际，个人没那么多钱啊。
所以叮嘱了送货的货车司机，看一看货物是不是送到村里，是用作什么的。
司机也不傻，自然心里有数，但等把东西送到目的地后，立马就不带一点怀疑了。
这的确是乡下农村集体购买的。
村里已经按照白曦的吩咐把架子什么都弄好了，土地也翻好，一看白曦一行人回来，村里人高兴的不得了。
趁着司机抽烟的功夫，村民们很快就把车上的东西搬卸下来。
拉家常这种事情，白曦向来是不管的，几天没见小黑，白曦说不想着那又凶又会撒娇的小黑是假的，于是把事情交给陈大柳，自己就回树屋去。
陈大柳则是招待了三个司机吃了一顿饭，热情的挥手目送货车离开。
转身，陈大柳就心疼粮食起来，三个人，一人一碗糙米配酸菜，那也是不少粮食呢。
陈有福七人一连两天都在兴致勃勃的和村里人分享他们跟着白曦去省城都看了哪里，逛了哪里，又吃了什么。
弄的村里人又羡慕又期待，听了一遍还不够，还要听第二第三遍……
第二天。
白曦让陈大柳把人集合在一起，开了一个动员大会。
当然，白曦就是想安排人干活，但是陈大柳非要给这按上一个试验冬天种菜的动员大会名头，白曦只要结果，自然不会打击陈大柳的积极性。
“我不在这几天，大家辛苦了。”
白曦话落，下面村民们齐声声道：“姑奶奶最辛苦！”
白曦：“……”
定了定神，白曦继续开口：“我知道大家心里满是疑惑，不过俗话说的好，世界上本来是没有路的，走的人多了，路就出来了。所以，我们村冬天种菜这个事情……”
说了一半，白曦停下，看着下头表情认真，满是期待的村民，抓了一把羊角辫，语气一转，气势汹汹大声道：“反正我不管你们怎么想的，听我的就是了。”
什么动员大会，什么动员大家的思想，以牛罗村的习惯，只要她一定要干，村里人就是再疑惑也会行动起来的，没什么好动员的。
“是！”大家齐齐应声。
可不是要听姑奶奶的么，姑奶奶有大福气，听她的准没有错。
话到这，还有什么好说的，白曦小手一挥，陈大柳大声一喊，大家就往养殖场后面的菜地去。
李国庆和杨卫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疑惑，就这样？
没下乡前，他们也参加了不少动员大会，下乡后在大同村也参加过几次，每一次会议内容都离不开老三样和老强调。
没想到，第一次参加牛罗村这边的动员大会，居然这么简短，这么干净利落，让他们都有些咋舌，一下子不习惯起来。
以前可没在哪个动员大会上听人说一句听我的就对了，但是在牛罗村就听到了。
要是别人这么说肯定要被带上狂妄、独裁，不民主的标语，最轻都要挨批评的，但说话的是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小姑娘，是牛罗村里辈分最高的，整个村子都要恭恭敬敬的喊着姑奶奶的小姑娘。
这……说起来有些奇怪，但是看大家都兴高采烈的干活去，又不觉得奇怪。
别的动员大会下来，效果可没白曦这三两句来的有用。
第367章 盲目
这点疑惑，很快就被菜地上热火朝天的干劲给压下去了。
只见，那昨天让村民们初见就忍不住上手摸上好几遍的塑料薄膜，在白曦一声脆生生的令下后，一卷卷的被打开，然后铺设到那一排排棚架上，形成倒扣在地上的一个巨大的蚕蛹。
一些村民还没有明白过来呢，李国庆和杨卫东已经有些琢磨过来了。
白曦这是想用这塑料薄膜给菜地保温吗？
“这东西这么薄，能行吗？”杨卫东摸了摸塑料薄膜。
李国庆还没有回话呢，就听路过的王蕾理直气壮的回道：“这有什么，姑奶奶不是说了，多铺两三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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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姑奶奶刚才在那边才说完呢，这边就一本正经的不懂还装懂了，还是大学生呢，不配合工作和文盲差不多。
王蕾哼了一声，抱着绳子就走了，留下李国庆和杨卫东两人面面相觑。
塑料薄膜铺上五层，这工程哪怕是牛罗村的人一起上，十亩地也弄了足足三天。
第二天的时候，就有其他村子的人闻讯过来看热闹。
周大虎也来了，看着那滑溜溜白亮亮的塑料薄膜一层一层的铺上，他很庆幸自己没让村里也跟着弄，这么多东西，不说从省城买，就是在县城里有卖，他们村里现在也买不起啊。
果然，牛罗村搞啥都是大手笔。
当然，周大虎也在心里觉得这个事情肯定靠谱。
要是不靠谱，那白曦也不能大老远跑去省城啊，更不能花这么多钱不是。
其他村子的人私下议论纷纷，都觉得牛罗村这是糟蹋钱。
冬天种什么菜啊，为了种个菜这么糟蹋钱。
有这么多钱糟蹋，还不如把养殖场弄大，再不行，你把钱分给大家啊，大家还能念你一句好。
不过这些话，他们也只能自己私下说说，话是不敢到牛罗村的人跟前说的，更不会当着白曦的面说，要不然，牛罗村的人准要和他们急眼。
大棚弄好，白曦大概看了一圈，见没什么疏漏的，就让人把大棚里的沼气管子点起来。
大棚里也不住人，也不烧火做饭，也不引蛾子喂鸡鸭。
就这么光点着灯，村里不少人都下意识的心疼，这么多沼气呢，存着做什么不好。
只是两人后，当白曦让陈大柳挑人开始种菜的时候，进了大棚的人一感受到里头的温度，相互之间不禁傻眼起来。
这个时候，天气已经冷下来。
除了家里点着沼气灯，用沼气烤火还觉得暖和外，出门大家都是要裹的严严实实的。
但这进了大棚后，里头暖和的让大家没两分钟就想把棉衣脱了。
白曦早就把兔皮斗篷解开随手递给陈蕊，其他人一看，也纷纷学着把棉衣给脱掉，撸起袖子只等一声令下。
种菜这事情，村民们熟练的很，见在大棚里种菜也没和往常有什么差别，也就排队拉开间隔，然后埋头开始撒种植的撒种子，浇水的浇水。
这会，大家倒是明白了为什么要在大棚里弄个水池子了，这是要让水在池子里暖和一些，然后再浇地，也不至于水太冰了影响种子。
虽说这一天忙活下来，白曦的意思大家猜出七八成了，但是这菜种没有发芽的时候，谁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
十亩的菜地第一天就种下三分之一，接下来两天也把剩下的种完。
哪怕现在一颗菜种都没发芽，但牛罗村的人就是信心满满，而让他们信心满满的源头就是白曦在。
只见白曦从大棚里出来后，小手往身后一背，一副大人模样的吩咐：“该浇水就浇水，没事也别老来看，该干嘛就干嘛去，等发芽了告诉我，我来瞧瞧。”
单凭白曦这淡定从容的模样，牛罗村上下想要没信心也难啊。
肯定行的，姑奶奶都说可以了，那就一定可以！
“是，姑奶奶，您放心，到时候一定请您过来瞧瞧。”
白曦点头后，又说道：“大棚一天来个两次就好，别动不动就过来掀帘子看，热气跑光了菜就长不出来了。”
“是！”大家应声更加响亮了。
其实白曦心里也没底，但她历练过，看过这操作，之前弄沼气池的时候就有过这个想法，但后来她忘了，还是听陈招娣说起来，她灵光一闪，这才决定弄起来的。
大棚里种下菜种，最忙的还是陈大柳，他一天三遍的往大棚去，时不时还得把照顾大棚的人，喊来问上一问。
李国庆和杨卫东就在负责管理大棚的队伍里，白曦给图纸也给了说明，但他们心里还是忐忑，就差住在大棚里了。
其实，要不是村里不许，李国庆和杨卫东还真想住大棚里了，这里头只要时不时的通风，就不会有什么安全问题。
大棚里的沼气灯就没有关过，棚里暖和的很，穿单衣就够了，比住棚屋里还舒服。
今天又看过棚里的地的情况后，李国庆和杨卫东一边讨论着菜地里的情况，一边往回走，路过了林大兵的宿舍，正好看到林大兵进屋，两人是一阵羡慕。
每每见村民们从家里搬进棚屋，然后又从棚屋搬进新家，一批换了一批，知青点的知青说不羡慕是假的，那红砖房多宽敞啊，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住上。
没想到林大兵给村里孩子当了辅导老师后，因为村里给建了个教室，也给他建了间办公室备课，然后林大兵就干脆搬到办公室去住了。
现在杨卫东和李国庆住的就是之前林大兵住的屋子，和知青点其他的知青一样，烧的柴禾取暖。
看到林大兵住在红砖房里，自然会羡慕了。
牛罗村其实有十几间没人住的红砖房，是白曦让村里多盖的，村里人虽然没有在这个节骨眼说分家，可白曦也不傻，谁家多少人，之前有没有分家这个打算，她也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村民们越是懂事，白曦就会越想疼他们。
反正砖块有不少，劳动力也不缺，不过是费一些沙子和水泥的钱罢了，盖就一块盖了。
（还有一章。）
第368章 认怂
回到知青点。
和知青点的其他知青打过招呼，两人先是抱上一些柴禾，这才进屋去。
果然，屋里的炉子找就凉了。
把炉子的火重新烧起来后，两人围着炉子烤火。
李国庆羡慕的说：“你说，我们要是真在冬天把菜种出来了，能不能也住进宽敞暖和的红砖房里去。”
杨卫东闻言，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不确定的说道：“应该，可以吧？！”
真要算起来，这大棚里种菜也不是他们的主意，是白曦想的主意，也是白曦画的图纸，更是白曦带人跑去省城买的塑料薄膜，据说买东西还是白曦垫钱的。
一个小姑娘为村子里做了这么多，他们就是这几天看了一下棚里的地，跟着村民浇一浇菜地，真要拿这个当功劳住红砖房也太不要脸了。
李国庆也想到这些，脸上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天一冷，白曦就不愿意下树屋，她最近几天没怎么吃粮食，正好从省城买了个铜锅回来，底下放上一些木炭，刷起火锅来，不要太惬意。
一转眼，菜种已经种下去近十天了。
白曦树屋都没有下，要不是李佳和陈招娣轮流给白曦做饭，村里人都要以为白曦生病啦。
但是也正是听到白曦这么惬意，村里人才对那十亩的大棚菜地有信心。
没瞧见吗，姑奶奶该吃吃该喝喝，一点都不担心，姑奶奶那是有把握呢。
今天。
太阳刚出来，陈大柳就带着人往大棚菜地去。
晚上系的严实的绳子解开，帘子掀开。
陈大柳本来是一边叮嘱身后的村民，一边走进去的，哪知道，他才走了两步，整个人就愣在原地，身后还没有来得及进大棚的人只听到他愣了一下，然后就是一个倒抽冷气的声音。
“村长，怎么了？”
“怎么了，村长，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陈大柳点头又摇头，他有些僵硬的挪开身影，把路给后头的人让开，然后是越来越多的抽气声响起。
只见昨天还是一片黑中带褐的菜地，居然一夜之间铺上了一层青翠的嫩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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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芽了！
外头寒风呼啸，刚才来的路上大家还缩着脖子，聊天中虽说有说起菜种会发芽，但也只是猜测。
这会站在暖和的大棚里，看着那抬眼看去都是一片片的嫩绿色，大家一时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居然发芽了！
真的发芽了！
“这，村长……”
也不知道谁先开口的，陈大柳闻声回神，很快大声道：“发芽了，菜地里的菜发芽了。”
虽然不是种下的菜地都发芽了，可视线所及之处，有一大半都已经发芽了，剩下没半点绿色的地方，不是菜种需要的时间长，就是那地本来就是空出来到时候分种菜的。
陈大柳刚喊完，大棚里的人立马就兴奋的欢呼起来。
“太好啦，终于发芽了！”
“真的发芽了，太厉害了……”
“姑奶奶真厉害，说能种出来就能种出来……”
“那是，姑奶奶本来就是最厉害的……”
随着大家的欢呼声，陈大柳立马想起白曦的话，转身朝着其他人丢下一句，就钻出了大棚。
“你们等着，谁都别乱动，我去把姑奶奶请来。”这么个高兴的事情，是要请姑奶奶来也高兴高兴。
要知道，这半个月来，陈大柳眼看一天天过去，地里一个绿芽都没有冒出来，心里是着急的不行。
姑奶奶劳心劳力，又费了这么多钱，要是没成，那姑奶奶心里该多难过啊。
现在想想，姑奶奶就是姑奶奶，这要干的事情，就没有不成的，是他们这些人没魄力。
陈大柳急匆匆的往树屋汇报好消息去了，在大棚里的村民则是小心翼翼的走着看才抽芽的菜苗，脸上咧开的笑容怎么也收不起来。
真好！
除了真好两个字，村民们心里就是不停的重复着，姑奶奶真厉害呢！
白曦正在睡觉呢。
这会也不过早上八点多而已。
树屋门被敲响，白曦还没有反应呢，小黑就动作敏捷的把门打开，然后堵在门口，一脸不悦的盯着陈大柳。
“呃……”陈大柳被小黑这带着警告的虎目盯着，浑身的兴奋一下子被压下不少，他讪讪笑道：“小黑，我找姑奶奶，姑奶奶醒了吗？”
你说醒了没有！小黑虎眉皱了皱，眼神反问陈大柳。
陈大柳一看，猜出个大概意思，不由尴尬的缩了缩脖子，低声道：“我猜，肯定还没有醒呢。”
回答他的是小黑不客气的把门关上。
“呃……”陈大柳傻眼，他还没有说完呢，怎么就关上门啦。
“小黑……”
陈大柳刚一边喊着一边准备再次敲门，就听到一道不悦的声音响起。
“小柳，你是不是皮痒最近？”这一大清早的，她树屋的门没有开就是还没有睡醒，居然也敢过来吵。
就陈大柳刚才激动的砰砰砰的往楼梯上跑，白曦想不知道他找来都难。
陈大柳听到白曦说话，立马抬头兴奋朝上头喊道：“姑奶奶，大棚里的菜地已经发芽了不少了，我特地来告诉您这个好消息。姑奶奶，您要不要过去瞧一瞧啊？”
“不去！”
好像忘了自己之前特地叮嘱的话一样，白曦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睡意，语气有些不悦，让人一听就明白她肯定眼睛都还没有睁呢。
“发芽就发芽，本来也该发芽了，有什么好看的，你带人好生照料就好，一大早来吵我，是不是想去祠堂待两天？”
白曦把小孩子有起床气表现的淋漓尽致，她不等陈大柳开口，又说道：“看什么看，我还能把菜地看出花来啊。你给我闭嘴，滚蛋！”
白曦话落，小黑把门打开，对着陈大柳露出了一口的虎牙，而且还把爪子抬起来，威胁的晃了晃，那意思就是你要是不走，我就把你扇下去。
陈大柳见过小黑收拾陈小聪的时候有几次就是这样的，哪里不知道它的意思，儿子那么结实都被小黑扇的飞出两三米远，如果是他……
陈大柳立马躬身点了点头，然后二话不说，转身下楼。
（弱弱的，求一下月票。让白曦给小可爱们比心啦。）
第369章 和城里人一样没见过世面
看到陈大柳转身离开，小黑脸上划过一抹算你识趣的表情，然后熟练的轻手轻脚的用爪子把门推上。
说起来，小黑真有点想陈小聪了，那时候，它虽然训着陈小聪，可也算是好好的玩了一阵。
别看村里人对它已经没那么害怕了，但是能让小黑这么玩的，也就是训陈小聪那会，其他时候，小黑知道村里人就算已经练武了，也经不起它那么玩的。
现在，小黑多余的精力都是进山打猎的时候奔跑挥洒，然后回到村里才能懒洋洋的趴着。
大棚菜地里，一些村民已经闻讯赶了过去，但是白曦没来，大家也就是纷纷挤着在大棚门口轮流探着脑袋看看里头已经发芽的菜苗子。
正在兴奋激动的议论呢，就见陈大柳回来。
但是他身后没见白曦的身影，让村民们不由疑惑了，咦，姑奶奶骑着小黑，不是要更快一些吗，难道姑奶奶要晚些来？
陈大柳见村民们探着脑袋，哪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见他来到大棚前，先是整理了一下衣摆，然后双手背过身，大声喊开：“别看了，姑奶奶没来。”
话落，他腰杆又挺了挺，哼哼唧唧的说：“发芽就发芽呗，菜地本来就是会发芽，有什么好看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大惊小怪的。”
陈大柳说完，不少村民们愣在原地，等陈大柳越过众人进大棚后，大家这才反应过来，齐齐哄堂大笑起来。
村长也真是的，怎么还学姑奶奶的语气了，听着怪好笑的。
陈大柳听到大家笑，也忍笑回头：“笑什么，姑奶奶就是这么说的。”
有人笑问：“村长，那姑奶奶不过来瞧瞧啊？”
陈大柳闻言，没好气的白了那人一眼，说道：“你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啊，姑奶奶这会还没有起来呢，我刚才就被姑奶奶笑话没见识了，你要是不怕挨骂，那你去叫去。”
“对啊，你去树屋姑奶奶请安，再把姑奶奶请来呗。”
“对对对，你去吧……”
一旁大家笑着玩笑。
看到大棚的菜地里发芽了，大家心里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再一听白曦看都不来看，这么无所谓，他们就更加放心了。
姑奶奶都这么淡定，表示这些都在姑奶奶预料之内，那姑奶奶不来看也不奇怪，反倒是大家没见过，这才一窝蜂来看热闹。
“你们当我傻啊，姑奶奶可是在睡觉。”一听大家怂恿，那人翻了个大白眼。
这个时候去树屋，肯定要被小黑扔出来的。
大棚外正在说笑，而大棚里，陈大柳进去后，见大家都排队站在原地，在他进去后，大家齐刷刷的看过来，陈大柳骂：“看啥，还等什么呢，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就是菜苗子发芽了么，这不是很正常吗，怎么和城里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大惊小怪的，没出息！”
大棚的门开着，所以大家也能听到外头的话，而外头的人也能听到里头陈大柳的喊声，一听这话，不禁又乐了。
能说这些话的，也就姑奶奶了，村长老趁姑奶奶不在了学着她说话。
李国庆和杨卫东也跟着开心的笑着，不过笑着笑着，两人有些无语，那啥，什么和城里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呢？
转念一想，两人也明白，这城里会种菜种地的也是有数的，那些没种过菜，种过地的，不懂这些，要说没见过世面，倒也不奇怪。
王丽娟等人也来看热闹，正在新奇大冬天能种出菜呢，听到这话，不禁有些尴尬，然后细细一琢磨，似乎也有些道理。
之前他们总觉得自己是城里人出身，比乡下农村人高上一等，毕竟他们有文化，农村人大字不识一个，很多时候愚昧的教化不了。
可是现在一听，城里人固然在城里环境条件好，但是乡下人会的，城里人不一定会啊，但是城里人会的，乡下人稍微学过，也就会了，要不然早几年工厂也不会下乡来招工了不是。
陈大柳连笑带骂的，一声令下，大棚里的人就开始干活了。
菜苗才刚发芽，现在也不能分株，只能浇浇水什么的。
不过今天和往常不一样，浇了水，大家还把大棚里到时候分株栽种的一些空的菜地又重新翻了一遍，为的是土地松软，过几天好分株。
当然，在外头看热闹的村民们也被安排去砍伐竹子和弄细小的树枝去了。
这十亩菜地，白曦把村里留存的菜种每一样都种了，黄瓜、丝瓜、苦瓜和葫芦瓜都没放过，这些到时候是要爬架子的，得早早准备好才行。
这满大棚的菜苗子让牛罗村的人看到了希望，几乎是陈大柳吩咐下来，大家就开始忙活。
王丽娟几个知青被安排翻地松土，有发芽的菜地都不让他们靠近，村民们现在把这些菜苗子当眼珠子一样，哪里会放心笨手笨脚的知青啊。
于是王丽娟几人时不时的把视线落在大棚里的沼气灯上，原来，冬天种菜是可以用沼气灯来供热能的，就是有些费沼气，他们知青点都没沼气用呢，这么想来，庄稼要比人金贵多了。
要是村民们知道王丽娟几人的想法，一定会呸上一声，鄙夷道，废话，庄稼现在就是命啊，当然金贵了，笨手笨脚的知青怎么和救命填饱肚子的庄稼比呢。
白曦是中午吃过饭，这才慢悠悠的往大棚去的。
正好正好有人看到，便也屁颠屁颠的跟过去。
进了大棚，白曦大概的扫了一眼，然后说道：“看着还行。注意浇水施肥，偶尔通风换气，别冻着菜了。”
说完，白曦就走了。
她是九尾仙狐，天生爱吃肉，对素倒是一般，如果不是为了村民，她是不可能捣腾这个东西的。
反正种地种菜她也不懂，如今菜种发芽，那就没她什么事情了，她也只会纸上谈兵。
路过养殖场的时候，白曦还特别叮嘱了养殖场里新出生的小鸡小鸭若是不耐冷就送到大棚里去养上半个月一个月的，等大上一些再送回养殖场，这样也不怕会冻死了。
第370章 两面三刀
路过不是现在村里不能养下更多的鸡鸭，白曦还能让人研究用沼气的热能帮助孵蛋，这成功率可孵化率可比母鸡母鸭孵上半个月来的强。
牛罗村这边大棚里的情况，其他村子也关心的很。
眼看一天天过去，暗地里笑话牛罗村的人不知几何。
说风言风语的人更是不少，也只有下新村大多数人都帮牛罗村担心。
毕竟，牛罗村之前还送他们鸡鸭和蛋的，下新村的人自然也盼着牛罗村好的，不过他们也是不信冬天能种出菜来。
但谁也没想到，牛罗村的大棚菜地居然真的种出菜来了。
这事情，陈大柳本来还想遮掩一阵子的，但是村里现在有外人进出，自然不用两天，牛罗村菜地出芽的事情就传遍整个公社了，不仅这样，连隔壁公社都知道了。
不少人纷纷看过来看热闹，毕竟谁也没见过冬天能种菜的。
但是陈大柳安排人在大棚那守着，往大棚去的路上更是安排了人拦路，所以赶过来的人，没几个人能瞧见里头什么样的。
开玩笑，这么多人，一窝蜂过来，就算不把菜苗子吓着，那热气跑光了，菜苗子可怎么长大。
发芽后，菜地里的苗子长的很快，不过一周，就可以开始分株种了，发芽晚的菜种也陆续冒出芽来。
此刻，牛罗村的大棚菜地里，一片欣欣向荣。
但是，牛罗村缺粮食也是事实。
白曦在菜地分株种植的时候去了大棚一趟，不是白曦爱去，而是这样的时刻，村里人都希望她在，有她在，大家心里就觉得安心。
于是，白曦就站在大棚里一个特地搬来的木箱子上，然后环顾了一圈大棚里的情况，叉腰，大声：“好啦。大家都听我的，令下就开干，早点干完，第一名有鸡腿，第二名和第三名有鸡翅，后面的，吃鸡屁股！”
白曦说完，小手一挥，大家就乐呵呵的开始干活。
村民们开始干活，白曦站在木箱子上看了一会，觉得无趣，就骑小黑身上，然后一人一虎溜出大棚。
公社那边听到牛罗村这情况，特地派人过来看，本来还想派人过来学习经验的，但是一看牛罗村这大棚就知道花费不少，立马就歇了这个心思。
经验倒是好学，但是这花费也不是随便哪个村子都能负担的起的。
夸了牛罗村一顿，公社的人就撤了，很快，牛罗村成功在冬天种植出菜的消息就被公社写成报告汇报到乡里去，很快，县城知道，市里也知道了。
嘉奖和派来学习的人一块到的，白曦知道这些肯定瞒不住，也没打算藏着掖着，于是陈大柳只能带着学习小组在大棚里转悠一圈。
这些可是姑奶奶费了不少心思弄出来的，你们说学习就学习啊？
这么一想，陈大柳狡猾的说了一半留一半。
“其实，我们也是在试验阶段，当不得组织的夸奖。”
那些嘉奖也就是听着好听，大老远过来也不给带点罐头糕点什么的，好让我们姑奶奶补一补，都没有孝敬，凭什么都告诉你们哦，又不是我们牛罗村的人。
陈大柳：“别看这些菜苗子现在长的好，那前期工作可费功夫了……”
“沼气池的废液废渣就是用来浇菜的，是无公害的化肥。”
说到这里，陈大柳面露腼腆的笑了笑：“我们乡下太穷了，饿肚子太难受啦！为了填饱肚子，只能不停的想办法，动脑子的开阔思维，想办法再想办法的多种庄稼和菜，这样才能不饿肚子。”
“今年蝗虫害太厉害啦，我们村里都没有什么粮食了，冬天种菜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谁心里都没底，可伟人说过，要多开动脑筋，脑子不用是要生锈的；有困难要积极面对处理，没有办法也要创造办法……”
看着学习小组的人纷纷点头，一脸赞同，陈大柳心里暗暗夸上一句林大兵，最近村里人没事就去听林大兵上课，这是姑奶奶吩咐的，没想到，这些话用上也挺好使。
陈大柳说着，摸了摸大棚的塑料薄膜，脸上是忧愁的神情：“为了买这个东西，我们还派人去省城了，这一路兜兜转转，碰壁什么的就不说了，为了目标，再多困难也在所不辞……”
学习小组一边听着一边点头，等出了大棚后，有些人突然反应过来，不是说的大棚的建造和冬天种菜的注意事项吗，怎么说偏了？
于是很快又拉着陈大柳询问起来。
陈大柳面上乐呵呵的，一副热情的模样，心里却是不爽的翻个白眼。
差不多就得了，学习什么啊，你们有我们这么厉害的姑奶奶吗？
你们知道这些塑料薄膜花了多少钱吗？
再说了，这都过去多久啦，你们现在建沼气池，然后再盖大棚也来不及了，等弄好都开春了，还种什么大棚啊。
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解说，当然，陈大柳还是发挥了他说上几句就把人带歪的套路。
不怪陈大柳这么鸡贼，身为小农，自然是有着小农思想的，受过苦受过穷，一看有什么好的都会下意识的想要藏着掖着，怕人知道了抢了去。
牛罗村本来就和其他地方不一样，陈大柳也知道外面没人能理解牛罗村。
既然都不认同他们牛罗村的规矩，那么他们牛罗村的姑奶奶想出来的法子，凭什么要让外面的人知道啊。
也不管各个学习小组学的参差不齐，陈大柳把人送出村口后，一转身就立马喊上村里人开会。
“我和你们说啊，你们嘴巴得严实一些，别什么都往外头捅，就这么一点家底，要是别人都学了去，回头你们受穷饿肚子，那可就怪不得人了。”
树屋上，白曦听到这话，嘴角抽了抽，心说，我要是告诉小柳，这大棚种植没想藏着掖着，打算明年教给公社其他村子，那小柳会不会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当然，白曦也知道，大棚的确要花高价才能建起来。这个时候，各个村子宁愿吃酸菜和菜干过冬，都不会想种大棚的。
第371章 趁火打劫啊
大棚的菜，第一个吃到的，自然是白曦了。
菜苗子才高处大人手掌没多少，就被摘了一些送树屋去。
即便白曦平日里爱吃荤，这会吃上生嫩嫩的青菜，也满意的夸上一句。
“不错，味道挺好的。”
陈大柳听到白曦夸，当下脸上的笑容咧的更开了：“姑奶奶喜欢吃就好，过两天，我再给姑奶奶送一些来。”
“嗯！”白曦也没拒绝。
一转眼。
半个月过去，因为有大棚在，能把孵化出来的小鸡小鸭转移到大棚去，所以养殖场的鸡鸭虽然每个月都会卖出一两批，但数量上也不见少。
而且只要好好喂养，等开春了，鸡鸭又能卖出一大批，又是一笔进项。
现在村里没有在敞开吃鸡鸭和蛋了，不是白曦不给，是陈大柳觉得没必要。
别说乡下啦，就是城里也没这么吃肉的，一个月吃两三次就得了，还没完没了了不成，这才过上好日子几天啊，这么吃，这点家底迟早败光。
白曦见陈大柳说的这么认真，倒也没和他唱反调，小黑偶尔也会猎回一些猎物来，村民们多多少少，一周也能吃一次肉。
眼看大棚里的菜是越来越翠绿，陈大柳见白曦没有任何吩咐，不禁有些不解起来。
白曦正靠在小黑身上打哈欠呢，见陈大柳过来，随即看了一眼墙上的日历，随口问：“怎么了，是不是要杀猪了？”
杀猪？
陈大柳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过两天还真是要杀猪准备过年了。
不过他今天来这个不是主要目的。
“姑奶奶，村里能出栏的就五头猪，市供销社已经定下四头了，另外一头，咱们村里杀了留自己吃。”
见白曦点头，陈大柳又继续汇报。
此时，要是有其他村的人听到这话，一定会气的牙痒痒。
其他村子都没敢像牛罗村这么养猪，一个村子养两三头是常态，最多的也就是四头，可像牛罗村这样，大大小小的猪，一养就是十几头的，那还真是少见。
不，应该说，附近两个公社下面的村子都没这样的。
陈大柳这随口说的年前村里能出栏的猪就五头，这淡淡的，理所当然的语气，听的让人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不说其他村子了，就是下新村，这会也在为村里只有三头牛而庆幸。
还好他们村里就剩下三头牛了，还是和之前一样还是四头，这阵子连野菜都吃不上的时候，养四头牛可不得要把牛饿死啊。
牛罗村之所以敢这么养猪，也是之前开垦了不少地，加上现在有大棚，那些不吃的菜梗啊才根什么的，洗一洗，用来喂猪是最合适的，所以能养得起。
“姑奶奶，没几天就过年了，咱们大棚里的菜，要卖吗？”
白曦一听，反问：“有人要买？”
她当初弄，可没想要卖，为的就是给村里人改善一下生活，毕竟这大棚种出来是反季节的蔬菜，卖的便宜了不划算，卖的贵了没几个人能吃得起。
陈大柳摇头又点头：“目前是没有的，不过我听有福和有才他们进城回来说了，城里副食店现在可没什么菜，别说绿叶菜了，就是土豆白菜，刚一上架就被抢空了，不少人天不亮就在副食店门口排队啦……”
白曦一看陈大柳这样，就知道他肯定要长篇大论了，但是白曦今天还算有耐心，主要是她也无聊，就一边喝着甜甜的蜂蜜水，一边听陈大柳叨叨。
“县城里就先不说了，但是市里的话，那些双职工家庭还是不少的，特别是那些老师和一些政（府）单位的，那都是能吃得起绿叶菜的。”
看陈大柳眼珠子转啊转，脸上的开心的笑容，白曦不由觉得好笑，也的确笑出声来。
“小柳啊。”
“啊？姑奶奶，您吩咐。”
白曦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你长大了不少！”
长大？
他都多大年纪啦，怎么还长大。
姑奶奶又乱哄人了。
陈大柳心里无奈，却也笑的更开心了。
“不错。你既然有这个打算，那就联系市供销社，运一批菜过去卖一卖。但是只许一个啊，这是反季节蔬菜，别说市里了，就是省城我们也是只此一家，不能亏本了。”
言下之意，得把大棚的费用赚回来啊。
陈大柳哪里会不知道，一听白曦允许，自然是连忙点头应下。
说做就做，正好过两天市里供销社会派车来把村里的猪拉走。
跟车来的是供销社一个购销科的主任，一听牛罗村这大棚的菜也愿意卖，立马就定下第二天来拉。
贵是贵，身为购销科的主任，自然比陈大柳还知道市里双职工家庭不少，还有其他一些有需求的人。
要是收了这批菜，他们供销社有菜卖不说，上头知道了也会夸他们缓解市里副食紧张问题的。
陈大柳想了两天，把价钱定在了九毛钱到一块钱一斤。
副食店的菜，最贵的也不过六分钱一斤，但是这是反季节蔬菜啊，大冬天的，你想吃绿叶菜，就得掏这么多钱，要不然，你别吃。
别看十亩菜地不少，但是留下给村里人吃的，还有一些瓜菜没有长好，现在能卖的也就是一些绿叶菜和手腕粗细的白萝卜。
一车白萝卜，一车小油菜，一车小白菜……
第一次不过是试验，就拉走了五车。
陈有福和李有才被派出去观察情况。
很快，两人回来了。
一回来就兴奋的要和陈大柳说，但是陈大柳止住了他们，带着两人往树屋去。
一看就是好消息，得让姑奶奶高兴高兴才行。
“姑奶奶，您是不知道，那五车菜一到副食店，都还没有上架呢，就被知道消息的人你几斤，我十斤的买走了。”陈有福兴致勃勃的。
李有才也连连点头，兴奋的不行：“对啊，姑奶奶，好家伙，我和有福两人在副食店外蹲了好久，都没见副食店卖出来，一打听才知道，这是内部消化了。”
等陈有福和李有才说完后，陈大柳这才神神秘秘的拿着账本，对白曦说道：“姑奶奶，您猜，这一次卖菜，咱们村进账多少？”
第372章 小心思
“六百？”白曦见陈大柳这样，也来了兴趣，笑眼弯弯的配合。
“不对！”
“那，七百？”
陈大柳还是抿嘴笑着摇头。
“九百？”
“姑奶奶，您再猜。”
白曦闻言，看了陈有福和李有才一眼，两人随即也跟着猜了起来。
“我猜，是八百五。”
“哎呀，不对，姑奶奶猜九百，村长都说不是啦，难道是一千？”
“也有可能是五百。”
“那倒也是……”
陈有福和李有才两人说着，又往六百以下猜去。
见陈大柳还是一脸得意洋洋的摇头，白曦圆溜溜的眼睛眯了眯，声音一转，奶凶奶凶的开口：“小柳啊，你现在是不想当村长，想开染坊了是不是？”
啊？
哈？
陈有福和李有才两人一听，面面相虚。
开什么染坊？
陈大柳倒是立马就明白过来白曦的意思，连忙讨好的笑了笑：“没有，没有，姑奶奶，我就是太高兴了，您一定想不到，我们昨儿的菜卖出去一万斤，进账九千二百块呢。”
李有才和陈有福也很快就反应过来，姑奶奶这是说给村长几滴颜料，村长就想开染坊呢。
什么？
“九千二百块？”
陈有福和李有才惊异的异口同声：“村长，您没弄错吧？”
九千二？
九百二就够吓人的了。
陈大柳白了两人一眼，嫌弃道：“出息，这有什么啊，就是九千二，我数过的，四位数。”
什么话啊，这不是在姑奶奶面前说他数学不好么，就算他会看错，还能数错钱不成，有王蕾同志在呢，账记的清清楚楚的。
白曦也有些惊讶，圆溜溜的眼睛都瞪圆了不少：“小一万了。”
这个时候，可没有万元户吧？
不对，应该是还没有万元村。
陈大柳转而笑道：“对啊，姑奶奶，我也没想到能有这么多。”
要不是这会快过年了，陈大柳都想派人去省城买塑料薄膜，然后再弄它个十亩的大棚了。
简直太赚钱了啊。
白曦笑了笑，问：“小柳，你卖一万斤就有九千二，你不怕人来打我们村土豪啊。”
陈有福和李有才一听这话，纷纷担忧起来。
倒是陈大柳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便一脸不在乎的说道：“姑奶奶，不会的。”
“姑奶奶，您看啊，咱们这是反季节蔬菜，又是闹了大旱和蝗虫害后大冬天种出来的菜，那菜多水灵啊，这人，少吃肉没啥，不吃菜，可是会缺，缺那个什么生素的。”
一时间没想起来，陈大柳有些懊恼，早知道应该把那词背下的，之前姑奶奶说过，在医院的时候也挺医院的医生说过，他没留神记全。
“姑奶奶，缺那个生素是要生病的。”
白曦在一旁好心提醒：“是维生素。”
“对对对。就是维生素。”
陈大柳继续说：“姑奶奶，别看咱们乡下农村，这些菜是地里随便种出来的东西，可城里没有啊，这没有的东西就是金贵。”
“城里吃商品粮不假，但是每个月那副食都是有数的，想要另外吃，没有小本本，没有票券，他们也吃不着啊。现在又是冬天，想吃就别嫌贵，何况，咱们也是花大价钱种出来的。”
李有才和陈有福在一旁听着，暗暗点头，可不是么，夏天的时候，城里到乡下来买东西，那菜也是五六毛一斤，比副食店里卖的贵，照样有人买，现在是大冬天，卖贵也正常。
陈大柳：“姑奶奶，咱们这是村集体，也是依着规矩卖的，收入还是归村集体，谁也寻不着咱们的错。”打什么土豪，有什么可打的，又不是地主老财，他们这些都是村集体。
其实要是之前，陈大柳肯定要战战兢兢的，别说卖大棚蔬菜了，就是弄水库砖窑什么的，那他也是不敢的。
但是水库弄成，又建了沼气池，弄了砖窑，这一系列下来，虽说有白曦发话，但具体操作都是陈大柳在跑，他多少也看出一些趋势的。
远的先不说，就说这个大棚蔬菜，学习小组都来了几批了，那嘉奖可不是假的，既然这样，要是没卖出好价钱，那还有什么可以学习的理由。
当然，这一切，牛罗村的人都归结于白曦身上。
没有姑奶奶的好运气和大福气，谁也不敢弄这些啊，弄了也不一定成功啊。
反正啊，有姑奶奶在，他们就不会有什么错处。
白曦听罢笑了笑，对陈有福和李有才说道：“看到没有，小柳学的多快啊，你们还年轻，多和他学学。”
李有才和陈有福连忙点头，陈大柳也被白曦夸的面上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神情来。
本来老实本分的一个庄稼汉啊，硬生生是被自己带的往奸商的道路上去，白曦也不知道应该说好还是不好了。
不过她心里是满意的，牛罗村的人是她的领民，自然是别人吃亏比较合白曦的意啦。
陈大柳说完高兴的事情，想起这个，连忙汇报。
“对了，姑奶奶，供销社约着过两天还要来拉走几车的菜。”别看一万斤好像不少，但是放到市里供销社去，都不够打起一个水花的。
本来供销社都说了第二天就来拉的，但陈大柳推脱菜还没有长好，最快也得过两天，供销社这才过两天派车来的。
陈大柳深知奇货可居的道理。
“这个我不管，你和村里商量好拿主意就行。”
白曦：“但我就一个条件，别都卖了，村里人也要吃的。”
“那不会，姑奶奶，您就放心吧。”村里人都不傻，就算没看到钱，也能看到那绿油油的菜，庄稼人种地就是wield庄稼，不用他说，大家都会积极干的。
昨天割走的菜，剩下的菜根什么的就已经被拔走翻土松土种下新分株的菜苗了，开春前，大棚里的菜，少说还能卖个两三次呢。
白曦见陈大柳有数，也就不再多说，只提醒他该给村民们发钱过年了。
可不是么，这都年末了，这一年大大小小的事情不少，但总归也过去了，不管好坏，年底了就得给村里发钱发粮过年。
（快月底啦，我也得好好准备，到时候给小可爱们爆更啦。啊啊啊，莫名觉得紧张怎么办。）
第373章 再夸夸
这事情本来前两天就该开始了，但是正好前天忙着收菜，昨天卖菜，就挪到今天下午来进行。
陈大柳走的时候，给白曦留下五千块钱来。
大棚的材料和费用都是白曦先垫着的，这卖了钱当然要多给一些了。
其实白曦也没花那么多，但是牛罗村的人都觉得应该多给一些。
他们是自愿把自己那一份拿出一些来给白曦的，是孝敬，也是为了让白曦手里有钱用。
姑奶奶可不是那些只会在村里乱跑乱玩的小姑娘，姑奶奶做的想的都是大事，手里没点钱可不行。
王蕾接管牛罗村的财务后，一次次被惊讶到。
谁能想到一个乡下的村子，收入和支出居然会有大数额。
她之前就觉得进出有个三五十块钱，甚至能有十来块钱就算不少了，但是没想到牛罗村的支出，少的几十上百块，多的两三百都是正常的。
这一次卖菜得的钱，更是让她傻眼。
现钱都入账了，她还怕是自己做梦一般的在办公室里和村中两个高中生的出纳一起来回数了好几遍的钱。
陈大柳去财务办公室的时候，就见桌上放着一堆的钱，然后王蕾和村里两个当出纳的后生在一遍遍的数钱。
一开始，陈大柳还跟着乐呵呵的，但等他看了几遍后，也不耐烦了。
数啥数，他在旁边都知道多少了，怎么王蕾三个还来回数个没完，就和没见过世面一样。
好在很快的，钱入账，陈大柳看过账本后，在他随身携带的账本上也添上几笔，然后支出五千块钱，美滋滋的往树屋去。
出办公室之前，陈大柳还丢下一句：“要是财务室人手不够，村里还能再派两个人来一起，别一点钱都要磨蹭半天。”
姑奶奶可是说了，以后日子可好着呢。
陈大柳是走了，但留下王蕾三人还在懵逼状态。
下午。
牛罗村的人早早在树屋前的空地集合，都知道下午要给大家发钱过年，大家脸上满是激动开心的笑容。
“是发钱吗？”
“对，听说今年就是有钱发。”
“是的呢，我听说，姑奶奶说了，今年给咱们发钱过年呢。”
“你们来的早，给姑奶奶请安没有？”
“没有，小黑在上头呢，都不好上去，不过姑奶奶一会准要下来的，到时候有啥想问安的都可以。”
谁都不能冬天种出菜来，只有姑奶奶可以，他们姑奶奶就是厉害。
说话间，又回到原先的话题上来。
“知道要发多少吗？”
要是算工分，那还能猜出大概来，但是这发钱是第一次啊，谁也没经验，不由好奇的问起身边的人。
“不知道啊。”
李老黑接话：“怎么说，一个人也能有几块钱。”
在大家期待中，陈大柳过来了，而跟在他身边的还有穿着粉色棉衣黑色棉裤的王蕾和陈波、李甜果。
王蕾接管牛罗村财务以来，这是第一次站在众多村民跟前，要说她不紧张是假的。
陈波和李甜果虽然是牛罗村的人，可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个，一会要在乡亲父老跟前露脸，也是紧张的不住的吞咽口水。
可以说，除了陈大柳习惯的一脸淡然肃穆，王蕾三人各自抱着自己怀里的小本子，脸上是又忐忑又不安。
白曦感觉差不多了，其实是小黑上来叫了，她这才下楼来。
坐在空地上唯一的一张太师椅上，白曦对着陈大柳摆了摆手，表示可以开始。
陈大柳微微弯腰，这才转身看向等候的村民，清了清嗓子，开腔：“乡亲们好！”
“好！”
“这一转眼就到年底了。这一年，咱们大家过的都不容易。大旱还没有过呢，蝗虫灾就来了……”
要不是今天是开大会，要不是白曦在，估计都要有村民开口催陈大柳了，说这么多，你倒是该什么程序就什么程序啊，一会姑奶奶不耐烦就上楼去啦。
大家还等着一会和姑奶奶请安呢。
何况，有个功夫，大家去大棚里多种几颗菜不好么！
陈大柳絮絮叨叨的，把这一年下来发生的事情都挨个提了一遍。
李国庆、杨卫东和王丽娟几个知青排成一队，这会听着陈大柳在上头絮絮叨叨的，这才感觉习惯，开会就是要这样嘛，要不然，把大家喊来，就说上几句，一点也没有开大会的感觉。
上头陈大柳激情演讲，下头大家要么低声闲话两句，要么就嘀咕两句，接着又佯装认真听会。
而李国庆几人视线则是下意识的望向白曦的方向，切确来说，主要看蹲在太师椅旁边的小黑。
看小黑虎脸满是严肃，偶尔还会扭头呜呜的不知道和白曦说什么，然后白曦伸手揉一把，张嘴也不知道回了小黑什么，他们既惊讶又觉得神奇。
小黑这么通人性啊？！
想不到白曦这么厉害，居然能把一头大白老虎喂养驯服的这么通人性，也难怪村里人都对她敬佩崇拜，说是视若神明都不为过。
想到大棚蔬菜，王丽娟几个又不禁有些惊叹，要是换成他们，肯定不会由着白曦来的，谁都不敢冒险，偏偏牛罗村的人只白曦一声令下就行动了……
白曦在陈大柳说到年中的事情时，从正襟危坐变成了歪靠在太师椅上，一手支着下巴，眼里满是无奈。
半个小时过去，就在陈大柳再次清了清嗓子，撸起袖子，准备再啰嗦一阵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一道视线灼灼的瞅着他。
他下意识偏头看去，咦，姑奶奶也没瞪我啊，那……
然后，陈大柳视线下移，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呛到。
只见小黑皱着虎眉，一脸不爽的盯着他。
陈大柳虽然没有被口水呛到，但也被自己的话呛到了。
小黑大爷，我这是给乡亲们做汇报啊，你瞪我做什么。
我也没说你坏话啊，刚才不是还夸你呢吗？
难道不够？
要不然，我再夸几句？
“我们小黑呢……”
但陈大柳还没有来得及再继续说，就见小黑微微龇牙，这下，他立马明白了。
这是觉得他啰嗦啦？！
第374章 发钱啦
于是，陈大柳咽下了后面的长篇大论，飞快的用两三句话做结尾：“我就不多说了，大家也看在眼里，总之，小黑还是很厉害的，帮了咱们村不少大忙，当然，这一切都是姑奶奶的功劳。”
然后，话落后，很干脆的把王蕾和陈波、李甜果喊上来，让她们给村里人做一下汇报。
下面的村民一看，有些惊讶，咦，这就换人啦？
有人正打瞌睡呢，听到热烈的掌声，也忙跟着鼓掌，然后抬头一看，有些茫然，村长不说啦？
哦，终于不说了。
然后，打瞌睡的村民立马聚精会神的听王蕾三个汇报。
然后，随着一组组的数据报出来，大家在下面一阵热闹。
哇，砖窑那边居然有这么多收入啊？！
大家齐齐看向白安安几人。
然后养殖场的收入再一次让大家吃惊，纷纷看向负责养殖场的村民，眼里满是赞赏。
李甜果是要回报大棚蔬菜的收入的，只见她先是往前走两步站定，然后看了一下下面乌泱泱的村民，咽了咽唾沫，又下意识的看向白曦。
白曦也正好看去，眼中带着笑意，这含笑的眼神立马鼓励了李甜果。
深吸一口气，李甜果一直爱心里重复，姑奶奶在看呢，姑奶奶在看呢，得好好表现，不能辜负姑奶奶让自己去村里当出纳……
这么循环了几遍，她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张嘴：“我们村的大棚蔬菜所用的材料大家也清楚，除了竹子等架子是咱们村里人自行砍伐，绳子是山上割的麻藤编织的，也不值几个钱，其他的，都是姑奶奶带人去省城历经千辛万苦买回来的。”
“咱们村里的人，去过市里都没几个，谁敢去省城啊，有多不容易你们自己想也知道。”
白曦在一旁额角抽了抽，她真想说，其实只要注意一下安全，就是去再远也没什么不容易的。
不过，眼下村里人都这么认为，白曦也就没说什么，毕竟对没有走出去的人而言，县城已经是很远的地方了。
李甜果说这个话的时候，陈有福一行人脸上有认同的点头，也有些不好意思。
姑奶奶还带他们去玩来着，这叫出差，对，出差。
“姑奶奶给大棚蔬菜垫了……”
白曦拿着证明和介绍信去的，买回来东西，自然条子和单据一块丢给陈大柳入账，加上陈有福和李有才等人也一直记着在省城白曦话了多少钱，都记公账上，自然不会有错。
一听到白曦垫了那么多钱，村里人纷纷咋舌，这么多呢，也不知道他们孝敬给姑奶奶的那一点够不够，要是不够，一会发钱，再给姑奶奶好了。
钱，谁都喜欢，可村里人都知道，他们如今过的好日子，隔三差五的吃鸡吃鸭，能住上大红砖房，能大冬天的时候在屋里暖和，能用沼气烧火做饭取暖，这都白曦的功劳。
这么大的恩情，别说把一半的钱给姑奶奶了，就是全都给，也是不够还的。
刘兰吃惊的下意识的看向白曦，在心里嘀咕，白曦怎么会有这么多钱？难道她家里以前在村里是大土豪？
难怪白曦能吃腻麦乳精了！
李甜果继续说道：“大家肯定不知道，姑奶奶弄出的这个大棚种植的蔬菜给我们村里带来了多少收入。”
说着，李甜果下意识的看向白曦，脸上是敬佩和崇拜。
虽然她还没有说出数目来，可见她笑的这么开心，村民们都明白，肯定不少。
有七八百吧？
至少也得有三五百。
“我们一万斤的蔬菜卖出了九千二！”
李甜果的声音激扬，话语顿挫有力，白曦都觉得她是在开演讲了。
白曦看向站在后面一些的陈大柳，看看，李甜果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姑娘，硬生生要变成演出家了都。
“乡亲们，不是九十二，不是九百二，是九千二百块。”李甜果激动道：“我们姑奶奶的大棚蔬菜才卖了一次，卖出去一万斤，就有了九千二百块钱，这是多么高的收入啊。”
白曦闻言，不由出声：“我打断一下。”
李甜果闻声立马停下，然后转身面向白曦，面上和其他村民一样恭敬。
陈大柳忙道：“大家静一静，听姑奶奶吩咐。”
和别人汇报的时候有小声的嘀咕声和惊愕后的议论声不同，白曦要开口，大家立马安静下来，虽说场面不是静的和一根针掉落都能听到的地步，但除了那呼呼的冷风，也就剩下大家的呼吸声了。
白曦：“这大棚蔬菜不能说是我的，我只是出了主意，大家是出了力气的，这是我们村里的，我们牛罗村的，属于大家的。”
“好了，我就说这个，下面甜果继续。”
白曦话落，大家呼啦的一阵掌声，牛罗村的村民是激动加开心，脸上的与荣有焉的神情。
至于有些知青，则是面上露出失落的表情，当然，也有人表情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就算白曦这么说，村民们还是下意识的把大棚蔬菜落到白曦头上，或者说，不止是大棚蔬菜。
他们就是占着姑奶奶的光才有这些可用，可不能真的当白眼狼的觉得这些就是他们的了。
牛罗村今年的收入的确是万元村的级别了，李甜果说完后，对着下面的村民鞠躬，然后就抱着本子站在一边去。
在陈波和李甜果汇报的时候，他们家人脸上是既激动又开心，瞧瞧，孩子出息啦，是姑奶奶带出来的，还好当初听白祖宗的，让孩子去读书，姑奶奶可是说了，以后啊，村里的孩子后生都要好好学习，也会越来越好的。
村里也没有全发钱，留下一些当周转，就发了三分之二。
谁都没有想到能领这么多钱，听着唱出来的数目，不说第一个领钱的村民，就是其他人都傻眼了。
这么多？！
最后，还是在大家的催促下，这才回神上去领钱的。
拿着钱，村民手抖了抖，心颤了颤，嘴角蠕动，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眼睛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怎么的，一下子红了，然后望向白曦：“姑，姑奶奶……”
（久等啦，我今天有事出去了，回来的晚啦。向小可爱们道歉。么么哒~）
第375章 知青们的尴尬
六十几七十岁的老人一脸感动的梗着嗓子喊自己，白曦从容的小手隔空按了按，安慰道：“别哭啦，发钱了应该高兴才是。就这么一点钱，算不得什么，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哎，哎……”
发钱还在继续，大家越来越激动，双眼泛着光，满怀期待。
“陈大头，八十三块六毛。来，这边签字按手印领钱。”
“白远，七十一块八毛。来，这边签字按手印领钱。”
牛罗村哪怕是年纪最大的老人，那也是会写自己名字的，所以当那一户户的户主上去领钱都能端端正正的写下自己名字的时候，不少知青都惊讶了。
“李谷登，一百零五块二毛……”
“李老黑，九十二块五毛……”
“陈多地，一百一十六块三毛……”
这是按人口分下去的，家里人多的就多，少的就少，总之，取平均数，都没吃亏。
当然，牛罗村的村民才有钱发，至于知青们，他们来的晚，说实在的，还不在牛罗村的人的认同里，钱是没份的，不过其他的，可以有份。
这些可是他们姑奶奶弄出来的，这些知青凭啥拿钱啊。
要是知青们也有一份，那村民们肯定会强烈反对，甚至宁愿不领钱也要让知青们一毛钱都捞不着。
大家都有钱，而他们没有，知青们说不失落是假的，但他们也知道，就算他们提出异议，也不会有用的。
中午杀好是猪抬了上来，开始发肉了。
一头白曦那边分走五十斤，剩下的分下去，每户也没多少，何况，知青点那边还分了一份来着。
然后是养殖场的蛋，这个不论大小，按人头分，一个人三个鸡蛋和两个鸭蛋。
再然后一户一只鸡和一只鸭，连知青点也分了一只鸡和一只鸭。
除了没有钱，吃喝上，牛罗村也没少了知青点的知青半点东西，当然，知青刘兰等人顶撞白曦，找事情，犯错，那些扣的工分肯定是要扣的。
分完后，陈大柳先是询问了白曦一番，见她没有话要说，便大声喊了散会。
而村民们并没有一窝蜂的散了，反而呼呼啦啦的跪了下来：“谢姑奶奶！”
不少人都过了大半辈子了，手里连二三十块钱都没摸过几次，这一下就拿这么多，心里能不激动才怪，而让他们这样的，是白曦，是他们敬着爱着的姑奶奶，年纪不大，心里却装着整个村子的姑奶奶……
白曦都起身准备上楼去了，哪知道村民们又乌泱泱的跪下，倒是愣了一下，随即软声道：“好啦，起来吧，天怪冷的，赶紧回去暖和暖和……”
“哎，谢谢姑奶奶。”
在村民们呼啦啦跪下的时候，知青们愣怔在原地，看了看跪了一地的村民们又看了看白曦，脸上满是尴尬，他们不是牛罗村的人，没办法认同牛罗村这里的规矩，更没办法对着一个才不到十岁的小姑娘下跪……
于是，几人就这么杵在原地，在此情此景当中，看起来格外显眼和突兀。
村民们自然有不少人看到的，陈大柳也看到了，他心说，到底不是我们牛罗村的人，不过我们也不求你们一定要认同，只要别一直想给我们洗脑不守规矩就好。
一些年纪大的老人则是在心里嘀咕，瞧瞧这些外来的人啊，天天想哄着他们村里的娃娃们忘祖宗，不守规矩，不念白家的恩情，就应该连鸡鸭也别分给他们才是。
亏不亏心啊，吃他们姑奶奶的，还不念他们姑奶奶的好！
好在，白曦话落后，大家也就站起来了，这才没让知青们继续尴尬。
其实，陈大柳也有些后悔，早知道先让知青们走了，大家再给姑奶奶请安啦。
在大家陆续离开的时候，陈大柳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正不悦的盯着他，不由循着找了过去，却见是小黑站在树屋的门口，往下盯着他。
陈大柳被小黑盯的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黑怎么了？
好像有些不高兴啊！
小黑盯着陈大柳好一会，就在陈大柳准备出声发问的时候，小黑扭头进屋，然后不客气的嘭的一下把门关上。
陈大柳：“……”
回去路上，李老黑见陈大柳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烦心事，便问了一句。
听到陈大柳的话后，李老黑也有些不明白，但是他想了想，很快问道：“是不是小黑不高兴了？”
“那肯定不高兴啊。”这不是废话嘛，他自己都看出来了。
“不是。村长，我的意思是，小黑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分东西漏了它而不高兴了？”
陈大柳一听，倒是怔了一下，有些不确定是说：“是这样吗？”
“对啊，你看啊，你在大会上是不是也表扬了小黑了？”
陈大柳点头。
李老黑继续分析：“你看，你表扬的人，或多或少的，都奖励了几个鸡蛋或者是一斤半斤的肉，可你表扬了小黑，却唯独漏下它没给东西，它能高兴才怪。”
李老黑这么一说，陈大柳一想，也似乎反应过来，难怪姑奶奶上楼前，小黑盯着他看，姑奶奶上楼的时候，小黑跟着还扭头看了他几眼，等姑奶奶都进屋了，小黑还站在门口盯着他看。
“啊？那我这……”儿子写信回来还不少让他帮忙给小黑孝敬一些肉呢，他这开大会的时候表扬了小黑，却没有给奖励，是不应该。
小黑也是村里的一份子啊，那些知青都有，它没有，小黑可不是要生气么！
陈大柳想到这里，立马掉头就往树屋去，只给李老黑丢下一句：“我把我家里的一只鸡给小黑送去。”
只是，陈大柳到了树屋的时候小黑已经进山狩猎去了，白曦听着陈大柳扭扭捏捏的解释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难怪刚才她看小黑黑着脸不大高兴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没事，小黑没那么小气，就小黑的体格和胃口，一只鸡都不够它塞牙缝的。”
“姑奶奶……”陈大柳犹豫。
白曦：“快走。等它回来，我和它说一声就完了。”她家小黑还是很好哄的，刚才进山前还说了给她弄野味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