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圣君爱民
刘承业的龙船到了城内运河支流的出口处,前方的失业豁然开朗。大盛开凿的这条运河贯穿南北,东西宽约六百丈,肉眼根本就看不到边界。因此从刘承业的视角来看的话简直可以说是一望无际,十分的广阔。此刻运河上可谓是张灯结彩。无数的船只如星光一般密布在运河之上,仔细看去每条船上都挂着两个灯笼,这就更加显得运河之上越发的明亮耀眼。
当刘承业的龙舟出现在运河之上时所有船只的主人与乘客都从船舱了出来,来到甲板上跪了下来,口中高呼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声音此起彼伏而且越到后来越是出奇的一致,原本已经回到船舱中的刘承业听到万民齐呼的身影又是一阵热血沸腾。虽说那是一句句重复的话语,他却从中听懂了许多。
刘承业为了让百姓们看的更加清楚再次回到了一层的甲板上,这一次许倾城、柴悦柔、杨颜美、忘尘等一众美人也一同出现。无论是远的还是近的船只上的百姓见到这一幕瞬间都变得热血沸腾。更有一声声女子因为兴奋而尖叫的声音传来:“皇上!皇上出来了!”
“爹爹!爹爹!你瞧你瞧啊,那是皇上!皇上就在龙船的一层之上,那是皇上啊!”
“皇上真的在龙船之上,身边站着的好像是皇后娘娘与几位皇贵妃啊!我可是听说皇上身边除了皇后娘娘之外其他的女子一个个的也都是美人。两位皇贵妃一个是周国的公主,一个是青国的公主!”说这话的是一位俊秀的才子,他自然关注皇上,也关注皇上身边的美人。
“说的是啊,还是咱们皇上手段高明!两个皇贵妃都是公主出身,这也能体现出咱们大盛如今的地位。两国为何要争抢着将公主嫁给咱们皇上?还不是因为咱们国力强盛了吗?”另一个书生接过这个话头说到,其他人听了也是连连点头,对刘承业那是越发的崇敬了。
刘承业对张怀忠招了招手,张怀忠会意立刻让人抬出了一件巨大的器物。这器物是个喇叭,而且是造办处特地铸造的龙头喇叭。却见刘承业对着喇叭高声道:“大盛的子民们!”
巨大的声音通过喇叭传到运河之上的每一条船上,众人心头都是不由的一震。四周一下子变得极为安静,似乎没有丝毫人声。这一刻所有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汇聚到那艘巨大的龙船之上,落在了站在船头那个刚刚十六岁的少年身上。却听刘承业接着道:“我大盛曾一度一蹶不振,自朕登基以来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没有半刻敢懈怠,生怕辜负了万民所托。但即便如此大盛有如今的光景也绝对不只是朕一个人功劳,若说功劳那都应该算在你们的身上!没有尔等的兢兢业业,没有尔等的勤劳发奋凭朕一人之力大盛绝对不可能度过难关,朕在此谢过诸位子民!”刘承业在甲板之上深施一礼,离的近的百姓都看清楚,离的远的百姓家境殷实的用千里镜也能看到刘承业的动作。看到之后连忙再次跪在甲板上,其他船只上的人见此情景也从旁人口中得知了刘承业的所作所为,万民再次跪拜他们心中神一样的天子!
“皇上乃是我大盛的少年英主一代明君,我等能活在皇上治下,当真是莫大的福气!!”也不是哪个有学问的大吼一声,这句话传播开来没有多少功夫便汇聚成了话语的声浪一声一声的传入到了刘承业的耳中。如此浩大的声势使得刘承业都有些心神激荡,内心热血滚滚。
刘承业身边的许倾城此刻更是一脸的激动,自己的夫君如此这般受世人爱戴,身为皇后,身为他的妻自然感到十分的荣耀。她看向刘承业的目光如星辰一般明亮,那其中满是仰慕与崇敬。只见其靠在刘承业的怀里,娇声道:“皇上,臣妾以您为荣,您是臣妾的骄傲!”
柴悦柔等女闻言也是一脸的笑容,朱唇轻启娇声道:“我们也一样,皇上您的我们的荣耀,更是我们的骄傲,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听到这样温柔的话语刘承业心中更是安慰。
就连杨武也是被眼前的一幕感染,对着刘承业微微躬身行礼。刘承业见此连忙抬手制止了他的举动,沉声道:“青帝的身份与朕相等,你这般对朕行礼朕着实是守不住啊。”
杨武闻言却是不由的正色道:“盛帝无需谦虚,你的经历我想也能想的到,能到如今这个局面着实是极为不容易。手上没有一兵一卒便开始与妖后反王斗法,可以说是九死一生的局面。从你登基之日的第一道圣旨如今想来也都是为了百姓,即便是同为皇帝我也是极为敬佩,你当的起我一礼!我决定今后以你为师,学习治国之道,这一礼就算是拜师了成不成?”
刘承业听了这话自然是连连摆手道:“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从来没有听过一个皇帝摆另一个皇帝为师的,这事情若是传出去的话定然是惊天大闻!青帝身份尊贵,密切不开如此。”
杨武闻言却是不由的大袖一甩,朗声道:“朕活着又不是听他人的闲言碎语的,谁愿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朕一点也不在意。再说了,你我之间的这层关系你我不说谁能知道?你别那么小气,有什么治国之道就传受给我这个小舅子,就这么定了!”杨武自说自话将此事拍板,刘承业见此情景苦笑摇头却是不再多言,大不了今后两人互相为师也就是了。
今夜虽冷却是无雪有月,眼见月上高空,张怀忠来到刘承业身边请示道:“皇上,时辰到了,是否下令燃放烟火?”这种时候是燃放烟火的最好实际,刘承业闻言不由的点了点头。
却见张怀忠从袖筒中掏出一物,拉开底部的拉环却见一道红色烟火冲天而起,随即在空中炸裂开来。没有多少的功夫便有数道五颜六色的光束从运河不同的方向冲天而起,同样的在空中炸裂,不过这次每一道光束炸裂之后都绽放出五颜六色的花朵,如那雨后的彩虹十分的绚烂夺目。这一刻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天空之上,那瞬间的美丽在人们心中成就了永恒。
这一刻刘承业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是朕送给诸位的礼物,接下来的两个时辰烟花会不停的燃放,子民们,尽情享受这除夕之夜的绚烂吧,朕将陪着你们一直到日出,与你们同乐!”刘承业的这句话将运河之上的气氛推到了最高点,一时间人声鼎沸,都在称颂皇上圣明。刘承业此刻的心情也是极为舒畅,作为一介天子没有什么比看到自己的子民安居乐业更高兴。
一条小舟朝着龙船驶来,却在距离龙船五丈出被禁卫军拦住。却啊船舱之中走出一人冷声道:“放肆!你等可知这是谁的船?居然敢拦住我们的去路!这可是近……”青年的话没有说完便被从船舱中走出的一名六十岁上下的老者拦住,这老者看上去自有一番气度!
却见老者瞪了青年一眼,青年连忙退后一步。老者对拦路的两位面无表情的禁军拱了拱手,带着几分温和道:“劳烦两位将军禀告一声,就说潘慈求见皇上,恳请皇上召见。”
两名禁卫军虽说是武夫但是在这永兴城中有谁没听过潘慈的大名,态度立刻温和了许多。其中一人更是难得的挤出一丝笑容,带着几分恭敬的道:“原来是近圣老爷子到了,方才我兄弟二人不知老爷子身份,一心想着天子的安危,实在是有些失礼,还请老爷子海涵!”
来人正是潘慈与潘世聪父子两个,潘慈听了禁军的话连连摆手,温声道:“两位将军尽忠职守何错之有?反倒是犬子不懂礼数,是老夫疏忽教育,冒犯了天威。”两名禁卫军听了这话对眼前这个被世人称为近圣的老者更加敬重了那么几分,不愧是东元大儒,如此的礼贤下士。不过他们二人心中对潘世聪着实没有什么好印象,看向他的目光却是充满了鄙夷之意。
两名禁卫军中的一人立刻将潘慈到来的消息禀告给了张怀忠,张怀忠一听是潘慈到了自然不敢怠慢。即便是潘世聪让主子十分失望,但是一码归一码,他知道主子对潘慈这位近圣可是十分敬重的。果然,刘承业听说近圣到此却是连忙转身亲自到入船口迎去,就连许倾城等女也跟在了他的身后。许倾城原本就是才女,自然是想见识一下近圣潘慈的风采。
张怀忠亲自让禁卫军放行,潘慈的小船很快就到了龙船近处。眼见刘承业亲自站在登船之处迎接自己,潘慈脸上露出了几分欣慰之色,心道这少年天子果然是礼贤下士是我大盛未来的希望,说不定也是整个东元大陆未来的希望,天佑苍生终于迎来了一位明君啊。
念想间潘慈在船头便对刘承业躬身一礼,恭敬的道:“草民潘慈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话间就要下跪,世人当他是圣人他却只当自己是大盛的一介草民,自然要跪拜。
刘承业见此却是朗声道:“夫子无需行大礼,睿宗皇帝都免了了您的跪拜之礼,朕岂敢承受?”说话间其话锋一转吩咐张怀忠道:“张公公还不快请夫子登船?小心在意些。”
张怀忠闻言自然是丝毫不敢怠慢,当即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潘慈便登上了龙船。潘世聪跟在身后是一脸的得意,心说当今天下只有我爹有这样的待遇!
第九十三章 龙船夜话
潘慈在张怀忠的搀扶之下登上了龙船,离刘承业越近他越是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刘承业此刻也并无刻意将身上的帝王之气散发出来,非但如此,其还特意收敛了这气息。但是帝王之气也并非是其想要掩盖就能掩盖的了的,多多少少都会散发出来一些。然而就是这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一些寻常人都会感到无比的威严,一般的老百姓在其面前联投都不敢抬。就连潘慈这样被世人尊为近圣一般的存在,在距离刘承业如此近之时也不能做到随意。
刘承业却是先一步开口了:“夫子,朕年幼之时便听娘亲说过夫子的名号,登基之后一直想找个机会见见夫子,想到府上去拜访,可是夫子您也知道我大盛前些时候正是多秋之际,所以朕一直以来也抽不出合适的时间来,还请夫子莫要在意。”在潘慈面前刘承业很是谦虚。
潘慈听了这话却是脸色一变连连摆手道:“皇上这样说实在是折煞老夫了,这都是老夫的错,皇上登基之时老夫入宫朝见,至此之后一直觉得皇上国事繁忙不敢入宫打扰,今日才来面圣,还请皇上恕罪啊。”说话间又要给刘承业下跪行礼,却是被刘承业一把拖住。
“既然如此只能说你我二人是天定的缘分,今年朕正好游运河,你我二人相见。”说话间刘承业很自然的替换了张怀忠的位置搀扶起潘慈,温声道:“这里风大,咱们进去说话。”
看刘承业对自家老子如此的礼遇潘世聪是越发的得意,就仿佛自家老子受到礼遇就等于是自己受到了礼遇一般。他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刘承业自从他上船之后由始至终居然都没有看他一眼,彻底的将其无视了。进入龙船内的大厅之内,众人分宾主落座,刘承业看了许倾城一眼,温声道:“夫子,朕来给您介绍,这是朕的皇后,兵部尚书许建之女。”
许倾城听刘承业向潘慈介绍自己,大方的上前一步对着潘慈行了一礼,娇声道:“夫子安康。”许倾城举手投足间那股气质实在是让人十分的着迷,就好似九天仙女一般。
却见潘慈一脸的笑容忍不住拍手赞叹道:“哎呀呀,老夫早就听闻我大盛当今的皇后乃是天下第一美人!老夫也想到皇后应是极美的,只是没想到居然美到如此地步啊!”说话间其转头接着对刘承业道:“当真也只有如此品貌的女子才能配的上皇上,作我大盛的国母!”
刘承业听潘慈如此赞叹自己娘子心中自然也是极为欢喜,接着介绍柴悦柔道:“这一位是朕的贤皇贵妃,柴悦柔。其乃是周帝之女!”柴悦柔闻言也是一脸笑容的上前一礼。
潘慈闻言却是目中精光一闪,一脸笑容的道:“嗯,皇家的公主自有一番气度,好好好。公主为了皇上与娘家有了隔阂,看来对皇上是真心实意,着实是难得的很。”潘慈虽说平日里深居简出,但是这并不代表其对这世上的事情一无所知,以他的身份想知道便可以知道。
柴悦柔闻言脸色的笑容却是越发的灿烂了,只听其娇声道:“家国天下那些事情本宫不知,也不想知。身为一个女子此生最大的幸福就是和自己心爱的男子在一起,至于家里人,这世上的事情岂能尽如人意?有得必有失,这一点本宫看的开,心里也没有什么不平。本宫既然嫁给了皇上那便是刘氏一族的媳妇,断然不会做出那种对不起夫家的事情,老爷子放心。”有些话潘慈虽说并没有明说,柴悦柔却是大放的替他说了出来。潘慈一脸脸上的笑意更加的灿烂了几分,心中不由的感叹道乖乖啊,皇上身边的女子果然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许倾城闻言不由的眉毛一挑,接着将杨颜美也介绍了一番。至于忘尘他并没有介绍,虽说他已经打定主意让忘尘做自己的皇贵妃,但毕竟如今还没有给对方封号。等刘承业一一介绍完毕潘慈不由的感叹道:“好好好,皇上身边的女子都如此的出类拔萃,对我大盛也是有莫大好处的。常言道妻贤夫祸少,男子在前头做事后方要足够安稳,才能成就一番事业。”
刘承业闻言点了点头不由的关切的问道:“夫子这些年可还安好?虽说朝廷将夫子供奉了起来,但是先皇万年毕竟是有些身不由己,夫子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可一定要对朕言明。朕向夫子承诺我泰昌一朝对方夫子的供奉只会增加不会有丝毫的怠慢,这一点夫子可以放心。”
虽说潘慈不愁吃喝,他一张画都能卖出数万两白银,怎么会为了吃喝发愁?但是听刘承业如此说其的内心还是极为温暖的。他不在乎银子在乎的是朝廷和自己之间的情意,只听其恭敬的道:“在这些俗事上皇上无需挂念,老夫家里也有些家业,日子还算殷实。这一切都是先皇的赏赐,朝廷对我潘家已是极为恩典,老夫这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了。”
潘世聪听了这话却是有些着急,不由的开口叫了一声:“爹……”潘慈对朝廷或许是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但是他一直以来想要靠着自己老子的脸面在仕途上求得便利。
但是潘慈没有瞪其把话说完便冷冷的怒声道:“放肆!天子驾前为夫君前叙话,你个小子居然也敢没大没小的开口?当真是不知死活啊,还不赶快给为父退下去?回家再收拾你!”
潘世聪闻言不由的缩了缩脖子,连忙一溜烟的退了出去。刘承业见此情景心中却是叹了口气道:“这潘世聪在老夫子的面前倒是言听计从,可惜了,老夫子要是知道他这个宝贝儿子究竟是个什么德性,不知道会有多伤心!但是没法子,这个恶人朕无论如何都要做的。”
却听潘慈恭敬的道:“皇上恕罪,小儿鲁莽君前失了礼数,这都是老夫的错,是老夫教子无方,还请皇上莫要见怪才是。”说话间其连忙起身对着刘承业行礼,显得极为惶恐。
刘承业见此连忙摆手道:“夫子这是哪里话?夫子的家教若是不好这世上怕是没有好的人家了。”说到此处刘承业顿了顿,却是话锋一转接着道:“更何况这儿孙自有儿孙福,后辈子孙自有他们的运气,做长辈的操再多的心也是无用的。夫子乃是近圣,想必看的开吧?”刘承业这也算是话里有话希望潘慈能早早的有个心理准备,就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在意。
果然潘慈听了许倾城的话微微一愣,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不过其的神色很快就恢复如常恭敬的道:“皇上说的是啊,人力终究是有限的,一代人管一代人的事情,儿孙自有儿孙福!”刘承业听了这话却是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希望潘慈能够记住他今天所说的话。如年后潘世聪伏法之时希望老爷子能够挺过去,毕竟近圣是个极为要紧的人物,他还是希望可以保住对方的性命。不过刘承业对此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对方就这么一个儿子。
刘承业和潘慈足足聊了一个时辰,直到老夫子面上显出一丝疲态来刘承业才开口道:“天色已晚,守岁对于夫子而言太过辛苦。你我今日就说到这里,他日夫子进宫咱们好好说话。”
潘慈闻言自然也是满口答应下来,一脸笑容的道:“老夫也是没想到皇上居然如此的博古通今,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简直是个奇才。他日即便是皇上不宣老夫进宫,老夫自己也是会上门叨扰的,那老夫这就告辞了。”说罢其退后两步就要离去,刘承业亲自将其送下了龙船。不远处船上的人一直注视着龙船上的动静,自然看到了潘慈上下龙船的全过程。一时间大家心里都明白,近圣潘家又得了当今皇上礼遇要继续繁荣下去了。
回到自己的船上潘慈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不见,冷冷的看着潘世聪怒声道:“你这个小兔崽子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皇上面前随意的开口说话,不想要命了吗?”
潘世聪闻言却是一脸无辜的道:“爹您无需那么大惊小怪的,儿子也是面圣过的人,儿子见皇上的次数可是比您老人家还要多几次呢,您又何必如此在意呢?这点小事皇上不会在意的。”听了潘世聪的话潘慈的脸色却是变得越发的难看,身上的寒意也是越来越重。
“你个作死的东西,你当方才在你面前的是何人?那是当今的天子,大盛的皇帝!”潘慈指着潘世聪的鼻子训斥道:“你方才说你面圣几次,何为面圣?面圣自然是皇上召见,皇上召见有话与你说你自然要老老实实说话这没有问题,但是皇上方才召见的是你吗?皇上方才召见的是老夫,与你没有丝毫的关系。如此情景下你敢随意开口,那便是对皇上的大不敬。皇上方才是没有与你计较,若是与你计较的话你这颗脑袋现在早就已经搬家了你,懂吗?!”
潘世聪对自己老子的话自然是不以为意,但是面上却是连连点头道:“是是是,爹的话儿子记住了,方才的确是儿子太过鲁莽,多亏了爹爹提醒,否则的话险些酿成大错。儿子今后一定小心在意,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爹爹您尽管放心便是。”
第九十四章 律法神圣不可侵犯
虽说潘世聪近来做事颇为让自己不满,潘慈也的确因此十分的生气,但再怎么生气面前这个也是自己此生唯一的儿子,而且算的上是老来子!因此在其心中对潘世聪其实是极为宠爱的。见潘世聪脸上神色极为诚恳,其摆了摆手道:“罢了,念你年少为父就不再追究此事。你要记住为父这个什么所谓的近圣是假的,皇帝却是真的。虽说当今圣上比你还要小上三四岁,但其已是一位手握生杀大权的真正天子。你若是做出什么事情惹怒了他,为父也救不了你!”潘慈说这番话之时目中精光连连闪烁,深深的看了潘世聪一眼,言语中大有深意。
潘世聪听了这话心下不由的一阵狂跳,不知为何一股浓浓的危机感从心中陡然生出。一直以来他最大的依仗不是手中那用不完的银子,也不是身边那厉害的哑奴,他最大的依仗此刻就在他的面前,他最大的依仗其实就是他这位被世人尊为近圣的爹!对他而言自己的老爹不止是近圣,更是他的一道免死金牌!在其的潜意识里只要有爹挡在自己的面前,即便自己犯下天大的事情也是能够逢凶化吉的!可是今日他的免死金牌突然对他说不能免死了,其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他心中虽说翻江倒海,免死神色却依然恭敬,沉声道:“谨记爹教诲!”
说罢潘世聪话锋一转扶着潘慈坐下,恭敬的道:“爹更深露重,咱们这就回家去吧。”潘慈这般年纪自然比不得那精力旺盛的小辈,真的就陪着刘承业守岁,他要回去歇息了。
潘世聪站在船头,风吹动了其的一头青丝,其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这片刻功夫其的神色就已经变了数变,心中居然有一种心惊肉跳之感。其闭上眼睛心中咆哮道:“老子有什么好怕的?老子可是近圣之子!老子有什么好怕的?哑奴肯定已经处理的干干净净了!老子是永兴城中第一公子哥,皇子不出谁与争锋?老子天不怕地不怕!老子用不着害怕!”
这个声音一遍有一遍在潘世聪的心底咆哮,如果可以喊出来的话一定是此刻天地间最大的声音!通过这样一番诡异的自我安慰潘世聪的脸色总算是恢复如常,最终大袖一甩近了船舱。而此刻的刘承业却是同样站在大船的甲板之上,看着远去的潘慈的船只目中精光闪动。
许倾城来到刘承业身边娇声道:“今日总算是见识道了近圣的风采,果真是虚怀若谷,身上有一股浩然之气,皇上手下有如此大贤者实在是我大盛的福气,也可以说是祥瑞。”
刘承业闻言却是不由的苦笑摇头道:“祥瑞?不错,潘老爷子对朕而言的确是一株大大的祥瑞,只是不知这祥瑞能存在到何时?今日在这种非正式场合总算见到了潘世聪的另一面。此子显然已经将他爹当成了是自己的依仗,居然想靠着他爹的关系在朕这里要好处!”刘承业说话间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神色不由的阴沉了一些,冷笑一声道:“孺子不可教!”
许倾城闻言却是不由的微微一笑,握住了刘承业的一直大手娇声道:“孺子不可教,既然孺子不可教也咱也就不费心费力的去教他了,过了正月十五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这一夜烟花足足不间断燃放了两个时辰,这一夜万众瞩目的巨大龙船真的一直停留在运河上。这一夜大盛的天子就在那里,他的百姓也在那里。这一夜,君民同在,君民同乐。当泰昌四年的第一个黎明到来,龙船回航,依然滞留在运河上的无数百姓再次对着龙船行了跪拜大礼,刘承业听着那高亢的万岁万万岁之声,心中倍感欣慰,自己的付出就是为了这些。
刘承业回到宫中之后便倒头睡下,大盛的皇帝一年真正的假期也就只有初一到十五这半个月,仅仅只有这半个月。就乘以虽说勤政,但他也明白人力有穷时这个道理,新的一年自己也是该要养精蓄锐一番了。东暖阁的大门缓缓关闭,许倾城等女看着刘承业入睡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昨夜刘承业一夜未眠,想必此时是极为困倦,这种情况下最好是他一个人。
杨颜美一脸的笑容低声道:“昨夜皇上是真的十分高兴,陪着咱们说了一夜的话呢。”
许倾城闻言也是一脸笑容的点头道:“只要能和百姓们在一起皇上自然是欢喜的,在皇上的心中朝中的大臣和百姓比起来都要差一个层次,皇上是真正做到以民为本的皇帝啊。”
柴悦柔闻言却是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悠悠的道:“昨夜皇上与那近圣老爷子相谈甚欢,很是开心。可是正月十六皇上多半就要动手去抓潘世聪那个小子,心中定然是极为为难的。”
忘尘闻言却是不由的眼中寒光一闪,淡淡的道:“皇上心中是为难,但他定是不会改变的了主意,毕竟在皇上心中人情再怎么样也是大不过我大盛的律法。此事说起来也怨不得旁人,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潘慈虽说是虚怀若谷身怀浩然正气的近圣之身,但其在教育子孙方面的确是差上很多。身为近圣在这一点上我看远不及咱们母后,身在掖庭能教出真龙天子!”这忘尘平日里话却是极少的,但是只要其一开口说话总是那么容易让人信服。
许倾城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听了忘尘的话不由的点了点头道:“本宫很是赞同忘尘妹妹之言,凡是皆因果。潘世聪若是最后真的死在我大盛的律法之下都是因为近圣种下的锅。虽说万年丧子对于一个年近七十的老者有些残忍,但是有些事情却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
大年初二别的衙门都在休沐刑部却是照常开工,程方圆作为刑部尚书给天下的衙门下了一道命令,大肆宣传皇帝陛下自登基以来王子犯法应与庶民同罪的精神,加强对官员的教育,让他们知道无论多大的官员只要是触犯了打算的律法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不止是皇子,即便是皇帝也不例外!具体的内容被印成册子,洋洋洒洒居然有近万字。各地的衙门在程方圆的督促之下认真研读,研读之后便将其传遍所在的城中,一时间大盛律法显得更加公正了。
除了各地的县级衙门之外各地的各级书院同样接到了这个册子,朝廷传信说各地书院的夫子一定要将此册子上的内容给学子们仔细讲解,一定要将王子犯法应与庶民同罪的精髓贯彻下去,让学子们都明白在大盛的天下间没有什么人能够凌驾于律法之上,犯法就要付出代价。若是犯了进牢房的罪那就要进牢房,若是犯了死罪那就要死,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这一切的做法都是程方圆与慕容歌商议的结果,两人将此事禀告给了刘承业,刘承业当即称赞了一番,他自然明白两人这是为自己十五之后要做的事情打个前站。等于是将丑话说在前头,律法面前没有人可以例外,即便是皇帝本人也不能例外,更何况是近圣之子?
这样做自然是为了堵住天下书生的嘴,到时候即便他们其中一些冥顽不化之辈想要保住潘慈的名声和后人,但是刘承业这位天子的谆谆教诲在前谅他们也做不出过分的事情来。读书人都是要脸面的,纵然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也不会即刻翻脸去做哪些出尔反尔的事情。
让刘承业没有想到的是潘慈听说了朝廷一系列的举动心中却是极为欢喜,居然还亲自出山到太学和国子监两大大盛顶级的教学之处讲解那刑部下发的册子。虽说仔细想来刑部发这样的册子有些怪异,但是这种时候已经没有人去纠结册子是谁发的,要紧的是其中的意义!
潘慈亲自出场自然是更加保障了大盛律法的威严和不可侵犯,刘承业在得知此事后脸上却露出了极为无奈的笑容。这个老爷子不愧近圣的称号,一生光明正大,他却不知自己这样做等于是亲自将自己的儿子推向了死亡的深渊,不知当一切结果揭晓之后老爷子是否还能保留这样一份从容与公正。但是这对刘承业而言是个好事,等于是潘慈亲自堵住了书生之口,断绝了书生们为自己儿子求情的后路。连刘承业自己都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潘世聪此刻在自己的别苑之中,对身边的美人和送到嘴边的美酒却是没有丝毫的兴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上次运河上回来之后心中那种心惊肉跳之感就从没有消散过,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其身边一个体态婀娜衣着清凉的女子想要讨好眼前的金主,身子倒在了潘世聪的怀中,娇声道:“爷,您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吗?有的话奴家可以为您排忧解难。即便是奴家帮不上什么忙,说出来的话心情总归会好那么一些。”
潘世聪闻言紧皱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几分,不过他并没有将怀中的女子推开,而是挑起她的下巴淡淡的问道:“你知道什么是害怕的感觉吗?知道的话给爷我仔细的说一下吧。”
那女子闻言眼珠却是不由的滴溜溜的乱转一番,随即娇声道:“自从遇到爷之后奴家就再也没有害怕的感觉,因为奴家知道无论发生任何事爷都会保奴家衣食无忧的,嘻嘻!”女子对自己的这个回答是极为满意,心说眼前这个金主一定会好好的奖赏自己一番的。
第九十五章 近圣之子想要逃
让那女子没有想到的是潘世聪听了他的话脸色突然一变,猛的将其推倒在地。在那女子惊恐的眼神中潘世聪的神色变了数变,随即从袖袍中掏出十两银子丢在那女子的脚下,冷冷的道:“滚下去吧!”他听了女子的话内心不知为何却是越发的烦躁,竟对其极为厌恶。
原本面上显得极为委屈,心中也已经将潘世聪骂了成千上万遍的那倒地女子在看到脚边十两银子的那一刻,脸上的委屈之色尽数消散,心中的怨气也完全抛在了脑后,拿起银子对潘世聪便是一阵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对他们这些做皮肉生意的人而言,银子就是她们的一切!因为有了银子她们才能在这世间生存下去,因为有了银子她们才可能会有未来。
在女子退走之后潘世聪眉头皱成了一团,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却是更加的浓郁。不知为何他此刻很想将自己心中的担忧说出来,因为憋在心里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那种感觉就好似这天地间就自己一个人即将要承受这天崩地裂之苦,更糟糕的是他人根本不知。
看着在自己身侧束手而立脸上没有丝毫神情变化宛若一尊石像的哑奴,潘世聪叹了口气道:“也不知为何小爷近日来总是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似乎马上就有一件大事要发生一般。你倒是说说如果是你该怎么办?”眼见哑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潘世聪为了掩饰心底的那份恐惧不由的话锋一转:“你不要担心,小爷只不过是说如果遇到此事你会怎么做?就当是聊天。”说到后来潘世聪不由的变得极为认真起来,他似乎明白了自己究竟想要什么,自己想要的其实是有一个人告诉自己此刻应该怎么做!对!就是如此,自己此刻究竟该怎么做?
哑奴看主子的神色极为认真,知道这是正儿八经在问自己问题。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本子和一支毛笔,随即快速书写了起来。写完之后交给潘世聪,潘世聪看完其上的内容目光一凝,只见其上写道:“江湖中人若是感到危机便会立刻逃离此地,走的越远越好,没有原因没有方向,一个字逃!”看完这段话潘世聪目中露出思索之色,一个念头在其心中疯狂滋生。虽说会生出这个念头来潘世聪自己都觉得疯狂无比,但是心中就是有一个声音驱使他这么去做。随即他对哑奴招了招手,潘世聪附耳过来,潘世聪快速的交代一些事情,片刻哑奴快速离去。不知为何看着哑奴的身影潘世聪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那心中的莫名恐惧竟然散去了一些。但下一刻他再次心惊肉跳了起来,难不成自己真的要远离永兴城,甚至是大盛帝国吗?
转眼间便到了正月十二,刘承业却是早已恢复了那拼命劳作的老黄牛的模样。刘承业发现只要自己是在皇宫之中就没有办法彻底的偷懒。在这样的环境之内他时刻都会记得自己是一个皇帝,自己肩负着帝国和万民的使命,自己这样偷懒是罪恶的,自己必须要勤政。
正因如此在他彻底做甩手掌柜的第五天,他自己结束了一年仅有一次的休沐,重新出现在了宣政殿那尊贵的龙椅之上开始批阅奏折。不过此刻还在年内,各地的折子不是很多。刘承业每日只需要小半个时辰就可以批阅完一天中所有的奏折,剩下的时间他可以尽情的陪自己的一双儿女玩耍。刘承业对龙凤胎极为喜爱,实在是恨不得两个小家伙每天十二个时辰都和自己待在一起。两个小家伙如今生的是越发的可爱,对刘承业也是极为亲近。甚至只要刘承业的身影出现在坤德殿的大门处无论两个小家伙此刻在谁手中都会吵闹着要刘承业抱。一旦被刘承业抱在怀中立刻就会发出笑声,看的许倾城这个做娘亲的真是十分的嫉妒呢。
这一日刘承业早早的批阅完奏折便来到了坤德殿,自从南宫雨意正位太后之后每日她的坤德殿便成了许倾城一众美人还有南宫雪南宫舞两人的聚集地,甚至于午膳和晚膳都在此地用,只有晚上众人才会回到自己各宫的住处。南宫雨意也是乐意看到这样的场面,她是极为喜欢热闹的。这大兴宫实在太大了,走在其中宛若一座巨大的城池,说实话不太像个家。
对南宫雨意而言这坤德殿倒是像个家,父亲儿子儿媳都围着她过日子,这才是真正的家。眼看又到了午膳之时,南宫雨意又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午膳。虽说丰盛倒也不奢侈,许多都是家常菜,不过荤素搭配却是极为合理。刘承业刚刚坐下张怀忠却是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刑部侍郎慕容歌求见!”刘承业闻言却是不由一愣,这个时候进宫也不知所为何事。
随即其微微一笑脑海中不由显出慕容歌那俊俏的面容,淡淡的道:“既然来了,那就将他带来见朕吧。”张怀忠闻言却是一愣,随即不敢怠慢当即转身离去,心说皇上对状元公还真是爱护,这种时候让他到坤德殿来简直是将其当做自家人看待,要知道这可是家宴。
慕容歌听皇上要见自己自然是不敢怠慢,跟在张怀忠身后低眉顺眼的到了坤德殿。等进入大殿之后其内心也是不由的一震,我的老天爷,面前坐着的都是什么人。皇上、太后、皇贵妃、太师……大盛帝国如今最尊贵的人物此刻汇在此。此时两声婴儿的啼哭传来,慕容歌忍不住转头看去却见那摇摇床上,两个小家伙安静的躺在其中,心道这还有两个小祖宗。
慕容歌当下不敢怠慢连忙下跪行礼,恭敬的道:“臣参见皇上、太后、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见过几位公主、见过老太师,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如此这般慕容歌对刘承业等人都恭敬的问候了一遍,礼数可谓是极为周到,极为有规矩。
就在刘承业以为慕容歌那繁文缛节即将结束之时,此人却是起身快步走到刘建隆和刘淑仪两人面前恭敬的跪下道:“臣见过皇子殿下、见过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刘承业见到此一幕实在是有些忍俊不禁,礼数是很周到,就是太周到了,连自己在襁褓中的一双儿女都想到了,实在是为难他了啊。眼见慕容歌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站定,刘承业微微一笑道:“状元公还真是极为细心,不愧是朕最得意的门生。说吧,这个时候饿着肚子前来所为何事?”说罢他转头对刘承业道:“赐座吧,再加一副碗筷,既然来了就一起用膳吧。”慕容歌闻言却是面色一变,随即退后两步连连摇头称自己不敢和皇上一桌用膳。
刘承业见此情景却是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悦的道:“叫你坐下用膳就坐下用膳,这里不是在朝堂之上无需那么拘谨。你难道要让人家说臣子到家里来,眼见皇帝正在用膳,明知臣子没有用膳皇帝却是一顿饭都不愿意赏吗?”刘承业显然是真的有些不悦了。他不太喜欢那种婆妈之人,做大事的人做事就应干净利落,只要合情合理不伤天害理便大胆去做。
许倾城自然刘承业是极为爱才的人,眼见慕容歌还在犹豫便起身将其拉到饭桌前,低声在其耳边道:“皇上爱惜你当你是自家人,你便听他的话吧,否则他若是发起脾气来你是知道的。”慕容歌闻言脖子不由的一缩,她这个调皮的举动却是看的众女连连娇笑。
南宫雨意亲自给慕容歌夹了一块鸡肉放在她的盘子里,温声道:“慕容爱卿,皇上这么做是极对的,这俗话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就饿的慌。无论你有什么事都要先吃饭,一边吃饭一边说也是不耽误的。这菜可是哀家亲自下厨烧的,快尝尝味道究竟怎么样?”
慕容歌大概也是没有想到太后居然如此的平易近人,居然会亲自给自己夹菜,她连忙将那鸡肉放入口中,接着便是一脸的笑容,这才着实好吃,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让她想起家中娘亲烧的菜。口中不由的赞叹道:“这菜实在是太好吃了,太后您的厨艺都比的上我娘了!”
慕容歌此话一出口所有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她的身上,此女也在话出口的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虽说在自己心中娘亲做的菜是最好吃的,自己这么说的本意也是为了赞美太后的厨艺,但是对方可是太后,自己心中母亲再怎么重要却是也不该拿来和太后做比较,这是对太后极大的不敬。随即其连忙有些手忙脚乱的离开座位,跪在地上惶恐的道:“臣一时失言,还请皇上太后恕罪啊!”去不想他这话一出口刘承业等人却是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大着胆子抬头看了看却见包括刘承业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南宫雨意更是温声道:“在爱卿心中娘亲的烧的菜应该是这天下最好吃的东西,你能拿哀家的手艺和你娘亲做的菜相比,由此可见哀家的厨艺还是可以的,哀家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你?”刘承业见此情景则是对其招了招手示意其坐回到位置上来,慕容歌这才长出一口气。
接下来此女便是一直低着头用膳,刘承业眼见其用的差不多了才放下筷子温声问道:“不知爱卿前来所为何事?”慕容歌闻言放下碗筷就要起身,却是被刘承业皱眉阻止。
只听慕容歌恭敬的道:“微臣前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来禀报皇上我刑部对律法的拱卫起到了效果,如今天下人对我大盛律法更加敬畏了。”
第九十六章 身份暴露
刘承业闻听此言不由的眉毛一挑,嘴角泛起一丝玩味的笑意,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刑部做的非常好,程方圆为人越发的干练了,极好。”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慕容歌的脸上,面上笑容却是不由的更加灿烂的几分,温声道:“朕听说这个主意是你出的,先声夺人大势已成,朕心甚慰。跟在程方圆手下好好做事,将来这刑部第一把交椅,甚至是内阁之中也说不定会有你的位置。”他本身就对泰昌朝这第一次恩科产生的一甲头三名极为看重,尤其是眼前这个生的有些过分清秀的状元。刘承业清楚此人是有真才实学,因此更加关注了几分。
慕容歌闻听此言心中自然是极为欢喜,能得到刘承业的称赞对其而言是最大的鼓励,连忙起身跪伏在地,恭敬的道:“臣谨遵皇上教诲一定在刑部好好办差,替皇上分忧,替百姓伸冤。”替皇上分忧,她心中不想眼前这位惊才绝艳的皇帝整日里如此辛苦,替百姓伸冤,虽说她一人之力无法洗刷天下所有冤屈,但即便如此她也要竭尽所能去做这件事情。
刘承业闻言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打趣道:“好了,状元公,吃饱了喝足了,该说的事情也已经说明白了,没事的话就下去吧。告诉程方圆,忙活了那么多天,给刑部放假两日吧。”
慕容歌闻言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当即恭敬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看着慕容歌离去的背影南宫雨意却是温和一笑,淡淡的道:“哀家还是头一次见这状元郎,实在没有想到竟是生的男身女相貌,着实有趣。听说相貌奇异的男子都会成就大事,说不定真是大才。”
南宫雨意这般赞叹慕容歌的话却是让许倾城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震惊之色,几个月来萦绕在其心底的那一丝疑惑似乎在这一瞬间全数想个清楚。但下一刻他的心头却是不由的一震,面上甚至变得有些苍白。刘承业将这一幕看的清楚,随即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连忙起身转到许倾城的身边,满脸担忧关切的问道:“娘子你这是怎么了?为何面色竟然如此难看?”
许倾城却好似没有听见刘承业的话一般,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刘承业自然是将爱妻的神色变化看在眼中,不由的提高了一些声音叫道:“娘子!”这些许倾城总算是回过神来。
在听到刘承业呼喊的那一刻许倾城突然心头又是一震,她意识到自己走了神,随即强自镇定了自己的心神,脸上神色也恢复如常,嫣然一笑转头看向刘承业,娇声问道“皇上怎么了?”她心中却是有一个声音道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若真是如常夫君肯定会气坏身子!
“方才你是怎么了?神色当真是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朕现在就叫御医前来给你看看。”眼见许倾城的脸色在一夕之间变了数变刘承业心中却是更加担忧,就要传御医前来。
见刘承业脸色越发的难看,许倾城知道刘承业定然是极为担心她,心中不免就是一阵心疼。美人起身将心爱的男子揽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臣妾没事,皇上无需忧心。方才只是有些腹痛……来了月事了,皇上无需太过紧张,做女子总是有些麻烦的。”
刘承业听了这话却是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许倾城的这个理由找的极好,女子来月事腹痛绝非轻松之事,根据人体质的不同来月事之时疼痛程度也是不同。据说即便是最一般的腹痛,也绝非是男子所能忍受的,可这世间每一个女子却都必须要忍受这些事情,实在太残忍。
虽说心疼自己的娘子,但刘承业孩子的这种事情自己再怎么心疼也是无用,此乃女子体质必须要经历的,即便是找来了御医怕他们也是束手无策,因为月事它不是病啊。虽说如此刘承业还是不愿意就这么看着,坐在许倾城身边轻轻的按抚许倾城的小腹,大大方方的恩爱根本就不用顾及其他人羡慕打趣的目光,就这么揉了片刻之后其温声问道:“现在感觉如何?”许倾城闻言脸上满是幸福与满足之色,自己的夫君能为自己如此,即便是死了也值得。
却听许倾城极为温柔的道:“实在没想到皇上夫君还有这样的本事,臣妾居然疼痛减轻了许多。”刘承业值得这话是在安慰自己,但其不由的面上神色也是放松了许多。柴悦柔等女看到这一幕都是忍不住掩嘴娇笑了起来,眼中有喜欢自然也有羡慕之色。任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也不会去妒忌许倾城,因为她们都非常聪明,都知道许倾城对刘承业而言意味着什么。
南宫雨意此时温声开口道:“既然皇后身子不顺,皇上啊赶紧扶着皇后去内堂歇息吧。”
刘承业闻言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当即扶着许倾城起身朝着许倾城在坤德殿里的寝殿走去。仔仔细细的将许倾城安顿在床上,刘承业似乎还是不怎么放心,再次问道:“真的没事了吗?有事的话可千万不要瞒着朕,你要记住有朕在无论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保全!”
许倾城闻言却是忍不住掩嘴娇笑,在刘承业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娇声道:“自然是没事的,天意注定臣妾作为女子要经受这种折磨,每个月都会有那么一次,夫君真的无需担忧。好了好了,你快快出去陪着母后他们说话去吧,臣妾来了月事身子乏力,让我小睡片刻。”
刘承业听许倾城如此说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当即连连答应,起身便出去了。许倾城眼看房门关闭,原本脸上的笑容却一点一点的消失不见,随即脸色再次变得极为苍白,心中一个声音再次响起:“老天爷,我的猜测一定是错的,肯定是错的,必须是错的啊……”
程方圆倒是听话给刑部的官员放了一天的假,虽说只有一天但也总比没有强。正月十四,慕容歌正在认真的整理手中的卷宗,却在此时一名外面守卫的兵士上前对其恭敬的道:“大人,外头有人让卑职将此信交给大人。”慕容歌闻言却是不由的一愣,结果信件。
那兵士见慕容歌接过信件便恭敬的退了下去,慕容歌一脸疑惑的拆开信件,看到其上的内容,却只有一句话:日落之时,留仙居见!只有这么一句话,慕容歌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思虑再三慕容歌最终还是决定前去留仙居看看,说不定留下信件之人真的有什么要紧事呢。抱着这个想法,日落之前慕容歌出现了留仙居门口。她刚在门口站定便是一名小厮应了上来恭敬的问道:“不知大人可是慕容先生吗?”见慕容歌点头,小厮接着道:“请您跟我来吧!”见此情景慕容歌眉头皱的却是更紧了一些,对方好似确定自己真的会过来一般。
心中不停打鼓慕容歌跟着小二上了三楼,在一处写着寒梅二字的包厢前停下。那小厮恭敬的道:“您的客人正在里面等着您!”说罢其便丝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服务非常的到位。
慕容歌满心疑惑的推开了房门,却见一名身穿雪白大裘的女子背对着自己站着。慕容歌一愣,突然觉得眼前这女子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拱手刚要开口问话,那女子猛的转身。看清了女子的容貌慕容歌心头就是一震,险些惊呼出声。可是女子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快速上前拔下慕容歌头上束发用的一枚发簪。顷刻间三千青丝落下,慕容歌顿时就面如死灰。
站在其面前的那个女子看到这一幕,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摇晃了几下就要摔倒。就在此时突然一道白影闪过将其扶住。却又是一名女子,这两女生的绝美,却正是许倾城和忘尘。忘尘此刻也是一脸的怒意,随即眼中杀机一闪。感受到了其身上的冷意,许倾城握了握她的玉手。前者感到手掌处传来的暖意,身上的杀机居然就在那一瞬间完全消散。忘尘心中叹了口气,温声道:“皇后姐姐且莫要动怒,你生孩儿乃是双胎,体内元气消耗极大,没有一年根本补充不回来。”说罢其冷冷的看了慕容歌一眼,接着道:“切不可为了作死的人坏了凤体,否则的话皇上可是会心疼死的啊。”说罢便扶着许倾城在屋中主位坐了下来。
而此刻的慕容歌却早已瘫软到地上,面如死灰。许倾城看着她的模样眼中怒火中烧,甚至生出了一丝杀意。在她看来眼前这个状元郎实在是可恶的很,皇上如此器重她,她可倒好一开始就存了欺君的心思,居然女扮男装来参加大考,分明就是对皇帝最大的羞辱。
许倾城实在是越想越起,微闭的双眸猛的睁开,其内寒光射在了慕容歌的身上,也射在了其的心头。却听许倾城冷冷的问道:“本宫问你什么一定要老实回答,胆敢再有一句期满的话,本宫身为身为大盛皇后母仪天下,天下女子皆归本宫所管,顷刻间要了你的性命!”
许倾城此刻的语气极为冰冷,所有人都没有见过许倾城今日这般模样,即便是忘尘这样杀伐满身的女子看到此刻的许倾城也是心头一震,她能感受到许倾城身上此刻透出一股威压,那股威压居然和刘承业身上的帝道威压极为相似,在这股威压之下世间万物臣服!
第九十七章 秘密审问
世人皆知大盛泰昌皇帝之皇后许倾城乃是天上仙子一般的人物,不仅人生的绝美天下难处其右,性子更是极为和善。外面是这样传说,实际上也的确如此。凡是和许倾城接触之人都觉得此女乃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女子,这样你的女子身为大盛的皇后自然是天下女子表率。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倾城身边的人都没有见过此刻的她,此刻的许倾城身上寒气外露,那原本极为动人的双目中更是寒气逼人。忘尘此女本是一等一的杀手出身,身上杀伐之气无论怎么掩盖都是极为浓郁的。但是此刻站在许倾城身边的她却是心下狂跳不止,许倾城身上所散发出的那一股杀意居然让她的内心深处感到了无比的恐惧之意,不由的低下头去。
其实之所以会如此还是和许倾城的身份有关,刘承业以一介天子之尊册封此女为后,昭告天地四海,此女身份便被上天认可自然也就有了皇后威压。自古天子为日其后为月,日月行天乃是人间大道,所以准确来说许倾城身上的威压是源自刘承业的帝皇威压。虽说如今东元大陆分三帝国,但是皇帝就是皇帝,代天巡狩秉承天地气运而生。所以帝王之威并非寻常所谓的武林高手所能承受,因为武林高手所有的压力是自身武功的强大,帝王的威压压的是精神。忘尘此刻都无法承受,就更不要提慕容歌了,此女此刻已经是面色极为苍白浑身发抖。
其实自从冒用自己兄长之名考试并且获得状元之后她虽说心中欢喜,但心地深处却有一种做了错事的恐惧之感。无论她有什么样的理由欺君之罪便是欺君之罪,这是事实。因此午夜梦回她也不止一次想过将来的某一天自己的身份会在怎样的情景下被揭穿,但从未想过竟然会是今日这般情景。就在此女愣神之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入了其的耳中:“本宫问你话一定要老实回话,胆敢再有丝毫期满之处本宫皇后之尊乃是天下女子之主,对于女子有先斩后奏之权利!”此话出口许倾城身上的杀意不由的更加浓烈了几分,慕容歌身子又是一震。
只见此女惨笑一声,跪直身子恭敬的道:“皇后娘娘有什么话尽管问,小女一定如实回答!”她此刻虽说是强自镇定下来,但那颤抖的话语还是暴露了其心中的那股恐惧。
“你为何要男扮女装前来帝都参加科举考试?”许倾城此刻的语气极为平淡冰冷。
慕容歌听了此问整个人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沉默片刻悠悠的道:“小女家乃是书香门第,祖上也曾出过一些大儒,都曾为国出力。到了小女这一代我慕容家却是人丁单薄,家父膝下只有小女和哥哥两人。”提起自己的兄长慕容歌脸上满是骄傲之意,心中的那股因为事情败露而产生的恐惧似乎在这一瞬间便消失的干干净净。其接着道:“小女兄长名慕容戈,与小女的名字仅有一字之差,小女是唱歌的歌,兄长是止戈为武的戈。兄长学问极高,不到十岁就有了秀才的身份,家中对他的期望也是极大。奈何天妒英才,满心报国壮志的兄长却在七年前因病去世。那时虽说我还小却能清楚的感到哥哥心中的悔恨与不舍,他曾说不能为君分忧不能为民解困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最终哥哥还是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
如此这般慕容歌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的说了一遍,许倾城听了她的故事脸上神色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冷冷的道:“你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大盛帝国律法森严,无论你有什么借口都绝对不能成为你犯下欺君之罪的理由!欺君之罪是要诛灭九族的!”
虽说慕容歌早就知道欺君是什么悲惨的下场,但当最终的结果从许倾城的口中说出她还是忍不住面色一阵苍白,随即眼泪夺眶而出,悲切的道:“小女自知罪在不赦,只是父母如今都已是古稀之年,前承受过丧子之痛,不知皇上能否法外开恩饶恕了小女父母的性命?”
许倾城闻言却是不由的摇了摇头,沉声道:“亏你还在刑部当差,难不成是将我大盛的律法当做了儿戏?此事若是判刑定罪就绝无更改的可能,任何人都休想逃脱律法制裁!”
慕容歌闻言当下面如死灰,其实她早就料到一旦被发现就是这个结果。当今皇帝虽说年少但却是极为惊采绝艳的君主,对律法那也是极为看重的,怎么会徇私枉法。慕容歌仿佛全身的生气都已经被抽走,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便跪在哪里不再说话,事已至此无话可说了。
许倾城却在此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接着开口道:“你犯了欺君之罪便是对皇上的大不敬,皇上是本宫此生最为看重之人,是本宫挚爱夫君,任何人都不能伤他,无论是身还是心都不行。一旦你的身份被拆穿,最为伤心的就是皇上,他对你课是极为看重的啊。”
听许倾城提到刘承业慕容歌不知为何心中的悲伤之意却是达到了顶点,居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天昏地暗。只听其一边大哭还一边道:“我是真的不愿意让他伤心的,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这么做,我是绝对不会让他伤心的,绝对不会!”
一炷香过去慕容歌的哭声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但此女的力气却是快要透支了,其的面色越发苍白,眼看居然要昏死过去。许倾城目中闪过一丝不忍之色看了站在身旁的忘尘一眼。不用许倾城开口忘尘自然知道她的用意,上前将手放在了慕容歌的背上。后者顿时感到一股温暖的力量进入了其的体内,其的哭声也慢慢低了下去,直到消失,屋内一片沉默。
良久之后许倾城悠悠开口:“你的身份绝对不能让皇上知晓,否则的话他一定会急怒攻心伤了龙体,这泰昌朝的首次恩科大试也会因为你女扮男装参加殿试而成为一个笑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许倾城接着道:“所以为了皇上本宫决定替你隐瞒下这一切!”
忘尘听了许倾城的话却是眉头微微皱起,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其最终却是没有开口因为她清楚许倾城做出的决定也是任何人都不能左右更改的。再说她这么做也是为了刘承业这个夫君着想,忘尘自然是不敢也不会出口阻止。慕容歌闻言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许倾城。此刻她的内心念头百转,最终颤抖着声音问道:“皇上还不知道此事吗?”
许倾城看着下跪之女一脸迷茫的模样不由的苦涩一笑道:“皇上若是知道了此事恐怕你此刻早已经人头落地,又怎么有机会这般与本宫见面。本宫也是凭着女子的直觉猜到了你的身份,在这一点上本宫也是极为佩服你隐藏的极好,今后你要更加的小心莫要暴露了身份!”
慕容歌听了这话内心顾不得欣喜,却是愣愣的看着许倾城,良久才感叹道:“看来皇后娘娘爱皇上当真是爱到了骨子里,否则的话断然不会陪着小女犯下这欺君之罪啊。”
这一次没等许倾城开口说话忘尘却是上前一步,一双美目中杀机森然冷冷的道:“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一句我便取了你的性命!”敢说许倾城欺君在她看来慕容歌是不知死活。
慕容歌闻言却又是一副泫然欲涕的模样,许倾城对忘尘使了一个眼色,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极为温和道:“你起来说话吧。”等到慕容歌起身,许倾城秀眉微皱思索了片刻,接着开口问道:“你的身份还有第四个人知道吗?”她必须要确保这件事情不会传出这间屋子。
慕容歌闻言却是连忙摇了摇头,极为肯定的道:“除了小女此事之前无人知晓,娘娘放心……”说到此处其也是秀眉微皱,犹豫了片刻接着开口道:“那近圣之子潘世聪似乎对小女的身份有所怀疑……不过那也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他也已经很久没有试探过小女了。”
许倾城闻言却是不由的一愣,随即脸色变得极为古怪起来。这要是旁人她或许还会觉得难办一些,毕竟她做不出那种杀人灭口的事情来。但是那个所谓的近圣之子潘世聪,似乎此人在皇上心里已经是必死无疑之人,也不知能不能活到这个月的月底。只要能保证其在死之前不会胡言乱语一切也就暂时万事大吉了。心里想着许倾城点了点头道:“若只是此人怀疑你身份的话一切都还有补救的余地,毕竟在本宫看来此人已经在皇上的必杀名单之内了。”
方才许倾城心中怒气大盛也没有仔细看,此刻她平静下来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化作女子的状元郎也是不由的暗暗称赞了一声:“真是没有想到我大盛的状元居然生的如此好看。”
听许倾城如此称赞自己的容貌慕容歌心中却是欢喜,即便她这个女子在许倾城面前也有一种自惭形秽之感,因为这位皇后娘娘实在是生的太过美丽,天下间当真是找不到第二个来。试想被如此美丽的女子夸奖说自己长得好看,对一个女子而言这本身就是一件极为荣耀的事情。此女娇羞的下头去,有些惶恐的道:“皇后娘娘说这话小女实在是承受不起。”
许倾城闻言却是目光流转,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温声道:“上前来让本宫仔细瞧瞧。”
第九十八章 皇后回娘家了
三千青丝随意披散在身后,明眸皓齿,皮肤白皙吹弹可破如玉一般,却偏偏穿了一件儒门子弟的对襟长衫。奇怪的是这副样子居然没有丝毫的违和感,反而是别有一番韵味。看着眼前的慕容歌许倾城忍不住点了点头,心道:“没想到皇上身边藏了这么一位美人儿。”
此刻许倾城心里的怒意不知为何却是尽数消散的干干净净,其却是感叹道:“你这丫头当真是天大的胆子,怎么就能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来?”慕容歌闻言却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低下头去,她承认自己如此做多少是有些冲动了,若是可以重来她也不知自己是否有这个勇气做出女扮男装的事情来。此时此刻自己能够喘气都是因为运气好,这点她心里清楚。
沉默了片刻慕容歌却是轻声道:“小女子从小便是在哥哥的宠爱中长大,哥哥英年早逝还带着满心的遗憾。思来想去小女实在是太心疼哥哥,只想着完成哥哥的心愿。”说到此次慕容歌脸色再次变得极为苍白,颤抖着声音接着道:“当小女得知自己成了状元心中恐惧却是远远的大于欢喜,可是当时已经骑虎难下。这些日子以来小女万般惶恐,每每午夜惊醒总是汗流浃背。小女甚至想过冲到皇上面前坦白自己所有的过错,但是一想起哥哥小内心就十分的挣扎,这才一直拖到了今日!”双到此处此女却是早已再次梨花带雨泪流满面。
许倾城见慕容歌这般模样心中又是敬佩又是心疼,她原本就是个心有大志的女子。她爱刘承业不光要在生活上给她足够的温暖,在政务方面她也会用自己的法子很温柔的提些意见,这便是帮着刘承业处理政务。而这慕容歌虽说犯了欺君之罪,但其情可悯。许倾城更欣赏的是她一介女子心中却装着天下的百姓,这一点却是天底下大多数女子所不具备的!
许倾城拉着慕容歌的玉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却又是叹了口气:“可惜了,你是个女子。本宫不会去抱怨为何这天下对女子这般的不公平,也不会去抱怨为何女子不能做官。因为本宫明白女子和男子相比在很多事情上的确是有着先天的不足。古往今来君临天下者女子如凤毛麟角,即便是做了皇帝到最后留下的旨意也都是去皇帝尊号,以皇后之命下葬,再有就是干脆什么名分都不要,一切留给自己的子孙去做决定。这是为何?因为她们有自知之明,天道如此,不可违背。所以你也不要觉得委屈,本宫还是那句话,无论如何此事是你的不对!”
慕容歌闻言却是心头一震,恭敬的道:“皇后娘娘教训的是,小女知罪,小女认罪、小女现在担心的就是皇上在知道此事之后会伤了龙体,若是如此小女即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许倾城闻言白了慕容歌一眼,这一眼又怒又娇,看的慕容歌是心神一阵动摇,却见许倾城在其的脑门上点了一下道:“现在才知道害怕是不是有些晚了?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也是你命大,皇上到了如今对你也是没有什么怀疑,你小心在意一些便是。”
慕容歌听了这话却是忍不住嘻嘻一笑,甚至有些得意的道:“小女伪装的极好,轻易不会被人看破的!”她正说着却发现许倾城的目光又变得有些冰冷,随即连忙捂住了嘴巴。
却听许倾城微怒道:“这天下最聪明的男子便是皇上,本宫不相信这天底下有人能比皇上还聪明!皇上之所以没有怀疑你并不是你伪装的有多好,而是他根本没想到有人会在泰昌年间第一次科举之上玩起了女扮男装的把戏。这天底下也的确不该有人有那么大的胆子!”
眼看着慕容歌脸色又是一变,许倾城知道现在说再严厉的话也是无用,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为今之计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剩下的事情本宫会替你想办法。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在本宫想出办法之前切记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你必死无疑。你的父母亲人也同样必死无疑,皇上不喜杀戮,但是我大盛的律法在上,任何人不可违背!”
慕容歌闻言郑重的点了点头,却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恭敬的跪在了许倾城的面前,满心感激的道:“皇后娘娘的恩惠小女此生万死难报,但小女会尽力报答娘娘大恩之万一。若是此次小女能够侥幸存活下来,娘娘让小女做什么小女绝对没有二话,唯命是从。”
许倾城闻言面上神色却是极为平静,淡淡的道:“你无需如此,本宫这么做不是为了帮你。若是按照本宫的意思你是该死的,还是那句话,本宫这么做只是为了皇上的龙体着想。”说到此处许倾城话锋一转接着道:“今后你少与皇上单独相处,否则随时可能被发现。”慕容歌听了此言自然是乖巧的点了点头,许倾城让她做什么她都不会违背。自己一家人的命可都要靠皇后娘娘,可以这样说许倾城就是慕容歌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她最后的希望。
大兴宫宣政殿,东暖阁。单单是东暖阁就摆了四个巨大的铜炉,因此尽管外头大雪纷飞在宣政殿内不会感到丝毫的寒意。刘承业端起龙案上的一碗热茶喝了,微微一笑问道:“倾城啊,今儿晌午母后打算做些什么好吃的啊?朕这个胃可是被母后给惯坏了啊。现在御膳房的饭菜朕都不怎么爱吃了,就喜欢吃母后亲自做的饭,这可怎么办你说说?”
杨颜美闻言抬头看了刘承业一眼,娇声道:“皇上,皇后姐姐说今儿自己出宫溜达溜达,回去看看许尚书和许夫人。说是明日回宫,所以今儿是臣妾在这守着皇上您。”
刘承业闻言抬头,微微一笑道:“极好极好,皇后这样才对。朕每日里国事繁忙难免对你们有些疏忽,只要小心护卫你们每一个都该出去转转,如今这永兴城可是极为热闹。”刘承业说着起身走到杨颜美身边,拉着她的玉手道:“朕听说很多海上的胡人如今都来我大盛做生意,看上去极为有趣。说起来你的性子比她们几个都是活泼,想出去转就出去,无需有所顾忌。朕不想让你们成为笼子里的金丝雀,你们是朕的妃子也该有自己的生活才对。”
杨颜美听了心里自然是极为感动,刘承业这个皇上夫君实在是特别的很。想起自己父皇身边的那些妃子嫁入皇宫之后有许多一辈子都不曾出宫一次,即便是出宫也要得到皇帝的准许,出宫的时辰许多琐事都有限制,哪里有自己这般自有?刘承业这么做是出于对自己的自信,更是出于对身边妃子的信任。这恰恰能说明一个皇帝的强大,只有真正的强者才不会禁锢身边的女人,因为只要是真心实意的付出,身边的女人自然是死心塌地。却听杨颜美娇声道:“能嫁给皇上是臣妾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皇上的话臣妾记下了。不过想来只要是能天天见到皇上即便是一辈子待在宫里臣妾也不会觉得闷,皇后姐姐出宫是想看看父母,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出宫的。外头的世界虽说极为精彩或许什么都有,但是却没有皇上啊。皇后姐姐曾经说过纵然这世上有再好的风景,若是没有皇上陪在身边终究都会失去了颜色的。”
刘承业闻言心中也是极为震动,不由的感叹道:“皇后爱朕已经疯魔不可自拔,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想法。”被一个女子如此爱着,刘承业这辈子也已经知足了,没有什么奢求了。
杨颜美闻言却是捧着刘承业俊俏的脸亲了一下,娇声道:“皇上身边的女子都已疯魔,我们姐妹早就说好了,三生三世与皇上不离不弃。虽说此生还未完,但是臣妾还是想皇上下辈子一定要认出臣妾来,认出我们姐妹,皇上一定能认得出来,是不是?”此乃说好间痴痴的望着刘承业,因为情到生出眼底水汽升腾,这副模样当真是让人感觉一阵心神震动。
刘承业将杨颜美揽入怀中,在其耳边温声道:“颜美,今夜你侍寝吧。”他在此刻终于确定自己爱上了杨颜美这位青国的公主,既然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自然再也没有顾忌。
杨颜美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欢喜的点了点头,自己终于要成为刘承业的女人了。刘承业决定让她侍寝已经说明眼前的这个男子已经彻底的爱上了自己。两行幸福的眼泪留下,自己终于走进了他的心里,这辈子值了。外头雪越发的大了,宣政殿内却是越发的暖和了。
“咚咚咚……咚咚咚……”许府的大门被敲响了,此刻却已经是华灯初上。
一个家丁开了门,看到外头站着两个女子,疑惑的问道:“两位姑娘这是要找谁啊?”此人小朱迪前两天刚来府上做工,府上有一批年纪大的家丁已经回家去了,老爷给了丰厚的报酬。如今可是很多人都愿意来许府当差,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娘家,是极为荣耀的家族。
许倾城闻言却是不由的一愣,随即莞尔一笑道:“我回家来看看父母。”
朱迪闻言却是一脸的疑惑,难道府上的下人居然还有带着家眷当差的?虽说其心中疑惑看两人衣着华贵却是不敢怠慢,疑惑的问道:“看完父母,敢问令尊令堂姓甚名谁?”
“我是许倾城。”
第九十九章 皇上请摘果子吧
“许倾城?”朱迪默念这三个字,先是觉得十分熟悉,随即却是脸色大变,身子一晃居然仰面栽倒,那原本开了一条缝的大门也因为前者摔了个跟头而再次紧闭。不过很快那大门便彻底敞开,朱迪极为惶恐的跪在地上,其面色苍白颤抖着声音道:“小民……小民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他根本就没有去怀疑许倾城的身份,因为当今天下没有人敢冒充皇后的名号。自从新帝登基之后礼法规矩越发森严,敢这么做就是不要命!
许倾城见此情景温声道:“无需多礼起来吧,老爷和夫人是否已经睡下了?”
朱迪听许倾城没有怪罪他的意思不由的抹了抹额上的汗珠,恭敬的道:“此刻时辰尚早,老爷和夫人还没有睡下。小的刚刚听厨房的人说老爷吩咐他们准备夜宵,想必是夫人饿了。”许倾城闻言脸上的笑意却是又多了几分,怀有身孕的人是容易饥饿,毕竟是一个人的饭两个人在吃。她觉得许建越发的体贴,心中不由的对父亲又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心中想着刘承业迈步进入府中,径直朝着饭厅走去。沿途看到许倾城的人都是心神一震,他们自然是大多都认识许倾城的,当即纷纷下跪参见皇后娘娘。没多少功夫许建夫妇就听见了动静,两人互相望了一眼面上满是喜色,王慧明更是高声道:“是女儿回来了啊。”
说话间两人刚要起身刘承业却已经进入饭厅,见王慧明想要迎她连忙上前两步,温声道:“娘您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不可随意动作,女儿这是回击爱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礼数?”
王慧明此刻是满脸的笑意,当初刘承业原本是想让她在宫中养胎,但是夫妇二人商议之后还是决定要回家来,刘承业自然应允,说来也是在自家养胎最为舒服,他没有强留。所以这母女两个也是许久没见,女儿突然回家她这个做娘亲的自然是极为喜出望外。一旁的许建也是满脸的笑容,事到如今她和许倾城父女之间再也没有隔阂,自然是极为亲近的。况且自己这个女儿事事为许家着想,更是皇后之尊,简直是整个许家的荣耀,他想到此处心中欢喜。
许建拉着许倾城坐下,一脸笑容的问道:“女儿,怎么这个时辰回家?皇上没有一起来吗?”在许建的印象中这小夫妻每次回来都是形影不离,今日许倾城回来他自然是有些意外。
许倾城闻言却是微微一笑道:“爹爹您是知道皇上的,只要人在皇宫里每日便是批阅不完的奏折。女儿心中挂念母亲的身子,又怕耽误了皇上的公务,索性就自己出来了。”说话间其转头看了看忘尘,接着道:“今儿我想着带忘尘出来转转,因此就将檀儿留在了宫里。”
许倾城之所以不带檀儿出来自然是为了保密慕容歌之时,并非她不相信檀儿,只是此事太过要紧,若是万一檀儿那丫头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或是今后和慕容歌的相处中出了什么岔子那就完了。她对忘尘却是极为信任,也知道此女嘴巴很严,要带个人自然要将此女带上。
许建夫妇自然知道忘尘的身份,闻言起身带着几分恭敬道:“姑娘能来蓬荜生辉啊。”
忘尘闻言却没有摆什么架子,要知道眼前这两位可是当今皇后的父母,许建本身就官拜兵部尚书,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只见其连忙还礼,微微一笑道:“伯父伯母无需多礼,小女之前原本就是皇上与皇后娘娘的贴身守护丫头,如今出了宫自然更是如此。”
许建闻言却是一脸的笑容道:“姑娘这说的是哪里话?皇上已经认定了姑娘,姑娘将来肯定是四位皇贵妃之一,身份极为尊贵。姑娘快快请坐,请坐。”许建纵横官场多年,虽说刘承业对许倾城那是爱到了骨子里,但是无论到了任何时候臣子的规矩还是不能忘的。毕竟刘承业虽说是自己的女婿,但是皇帝始终是皇帝,一旦忘了这一条离死也就不远了。自古有多少惊才绝艳的臣子最终都被皇帝按上罪名杀死,多半都是因为他们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四人落座之后许倾城目光瞧了瞧娘亲的肚子,却见王慧明的小腹微微隆起。许倾城的目光越发的温和,这其中孕育的是自己的弟弟,是许家未来的希望!若是可能她希望这个素未谋面的弟弟能够成为皇上的左膀右臂,帮助自己心爱的男子去完成他想要完成的一切。
王慧明看到许倾城的目光脸上不由的显出几分娇羞之意,许倾城见此一把抱住娘亲的胳膊娇声道:“哎呦,娘亲如今不过三十四岁,正是好时候,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女儿可是非常高兴娘亲能如此顺利的怀孕,这无论是对虚假还是对皇上都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啊。”
“哈哈哈哈……”许建闻言也是一阵朗声大笑,点了点头道:“听到没有,咱们闺女都说了,夫人你风华正茂生个娃娃有什么稀奇的,为夫可是听过有那五十岁的老妇人还能生子的呢!”或许是因为王慧明怀孕的关系,许建这些日子以来心情是极好的,人好似也年轻了许多。王慧明听夫君和女儿如此说法脸上也满是幸福的笑容,此刻的她当真是别无所求了。
大兴宫,宣政殿,东暖阁。杨颜美此刻虽说手里捧着书卷,但她哪里还有心思看书,目光时不时娇羞的看向那坐在龙案之后专心批阅奏折的男子脸上。刘承业的那张脸实在是太过俊朗,怎么看都看不够。感受到杨颜美那有些娇羞的目光,刘承业嘴角泛起玩味的笑容,抬头对其眨了眨眼睛,杨颜美顿时双颊绯红,用书挡住了自己的脸。等了片刻见刘承业并没有开口说话便慢慢的将书从脸上拿开,却见刘承业再次开始专心批阅奏折起来。杨颜美干脆放下手上书本,单手撑着下巴大大方方的欣赏起面前的美男子,嘴里嘀咕道:“夫君真好看!”
好容易等刘承业将桌案上的最后一份奏折批阅完毕,抬头一看杨颜美却是已经昏昏欲睡。刘承业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起身将此女抱到了龙床之上。他看着杨颜美那美丽的脸庞,不由的一阵心神动荡。虽说他身边有许倾城这样天上的仙子,姿容绝非寻常女子可比。接下来就忘尘,忘尘的容貌比许倾城来也就差了半分,也可当做是天上的仙子一般。这两女自然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但是他身边其他两个女子放在任何地方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儿。刘承业看着杨颜美,忍不住俯身下去在其额头上亲了一下,低声道:“今晚就放过你。”
谁知道刘承业起身刚要离去,杨颜美却是伸出一双玉臂勾住了他的脖子,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娇声道:“皇上可不能耍赖啊,说好了今夜摘果子就必须要摘果子,机会不能错过啊。”
刘承业闻言却是一愣,心说这丫头的性子还真是豪爽的很,这种话说出来脸不红心不跳,极为自然,倒是让他堂堂的七尺男儿自愧不如。刘承业不由的眉毛一挑打趣道:“这果子晚一天摘也没什么的,朕看你今儿累了,要不咱们再选个良辰吉日去做这好事如何?”
杨颜美闻言心中却是大急,虽说作为女子这话说出来实在是娇羞,但她的确等这一天等的都快要望穿秋水了。她现在最渴望的事情就是成为刘承业真正的女人,所以她怎么可放过如此好的机会。其眼珠一转身形一转,霍然将刘承业反压在了龙床之上。只见其伸出一只玉手极其温柔的滑动着刘承业的脸颊,脸凑的非常近,两人的鼻尖都快要凑在一起。刘承业将那美人身上特有的体香吸入了鼻中,只觉得心神一阵摇曳。这时杨颜美那温软的声音在刘承业的耳边响起:“皇上~臣妾不敢欺瞒皇上,臣妾期盼这一刻期盼了许久,还请皇上摘果子!”
刘承业被杨颜美如此美人撩拨,心神顿时不稳起来,只觉浑身开始发热。他原本也是想着今夜要了杨颜美,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没有其他的选择。他凑到美人耳边温声道:“让美人等了那么久都是朕的罪过,那朕今夜就好好将功赎罪了!”说罢便吻上了杨颜美的香唇。
杨颜美此女原本就是豪爽的性子,刘承业刚吻上她的娇唇之时此女娇躯宛若触电,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炸响,不过很快此女便沉浸在了这美妙的感觉之中,随即开始主动的回应刘承业。两人很快便进入的状态,这龙床纱帐内的春光自是不便多言,两人很晚才相拥而眠。
潘世聪的眉头从除夕之夜一直皱到了正月十四就没有舒展过,内心那股危机感却是越来越强烈。直到哑奴的身影出现,其快走两步问道:“怎么样?东西是否都换成了银子?”
哑奴闻言恭敬的点了点头,潘世聪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在他看来只要自己身上有了银子,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永兴城,那便是天高任鸟飞,若是大盛待不下去大不了到周国去!只要自己有了银子到任何地方都能安身立命。想到此处其目中精光一闪,沉声道:“这就动身吧!”潘世聪是果决之人,既然决定了的事情自然不会拖泥带水,他连家都不打算回。
第一百章 无路可逃
没多少功夫一辆看似极为寻常的马车行驶在永兴的主道复兴大街之上,复兴大街是刘承业登基之后给主道改的名字,意为大盛复兴之路也。马车内坐着的人正是潘世聪,此刻这马车内除了他就是一个个四方的小箱子。几乎占据了整个车厢,潘世聪反而成为了陪衬。
看着车厢里的箱子潘世聪心中多少踏实了一些,只见其打开一只箱子,里面全是银票,而且每一张都有一万两那么多,不错!就是一万两。若是此人这些年最正儿八经的做过某些事情的话那便是敛财!他的富裕程度达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若非要做了比较的话这世上恐怕可比之人不会超过一双手。他老子一副画都能卖出千万银两的价格,他随意从家中找些老爷子认为不是很满意的画作出手便能得到一笔巨额收入。对此事潘慈自然知晓,但他太过溺爱自己这个儿子,因此对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多做询问。日积月累潘世聪的银子就好似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多,达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只见潘世聪用力的吸了吸那银票上的微雕,此刻恐怕也只有银票的味道能让其安心,只有银子才是自己最忠实的同伴。
“有了这些银子小爷无论去到任何地方都能过上神仙一般的日子,银票在手万事大吉!”潘世聪得意了一阵,眉头却是不由的皱了起来,只听其话锋一转吩咐哑奴道:“停下片刻。”
哑奴按照吩咐停下马车,潘世聪下车看向自己家老宅的方向,久久不语,心道:“爹,娘去世的早,您便是儿子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今日儿子离去并非不孝只为逃命,而是想为我潘家留下一些香火血脉。爹,您一定会原谅孩儿的,因为孩儿这样做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说罢其不再犹豫转身上车,接着马车便疯狂的朝着城门而去。眼看马车顺利的出了城门,潘世聪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此刻他不觉有了一种冲出牢笼之感,只听其对哑奴道:“往周国去,周国皇帝此刻多半是恨透了刘承业,咱们往周国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话落潘世聪没有得到回应,却是明显感觉马车的方向一变。此刻他的心神完全放松下来,自己终于自由了。只要到了周国便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的了他,他定然了能够拥有自己的一番天地。
镇国门的门楼之上,张怀忠一脸玩味笑意的看着那朝着周国方向驶去的马车,下一刻却是眼中寒光大盛,不由的自语道:“我方才好似听到他称呼皇上的名讳来着,当真作死!”
不知过了多久潘世聪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在他看来既然已经出了永兴城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心神一放松入睡的便非常快。不知过了多久潘世聪醒来,满足的伸了个懒腰,开口问道:“哑奴,咱们现在到了何处?想必离永兴城也有五百里的距离了吧?”哑奴没有回应,潘世聪倒也习以为常,因为对方本就不会说话,他闭目养神了片刻却发觉气氛有些不太对。
潘世聪猛的掀开了马车帘子,当其看到了面前的景象却是面色一片惨白。此刻他所乘坐的马车里却是身在刑部大牢之外。刑部大牢那巨大的大门此刻正缓缓打开,其内满是肃杀。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但即便如此潘世聪却是不敢有丝毫的动作。他此刻面如死灰,就好似斗败了的公鸡一般。他知道朝廷对自己出手了,准确的说了皇帝对自己出手了。否则什么人能如此无声无息的将其带到刑部大牢门前?此刻他才注意到,哑奴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却在此刻张怀忠一身红色蟒袍从刑部大牢内走出,其手拿拂尘面带微笑,就好似在迎接一位自己多年未见的朋友一般。走到马车边上张怀忠一甩拂尘,温声道:“近圣之子折腾了一夜想必你也累了吧?下车吧,大牢内已经为你准备了酒菜,这应该是你吃的最好的一顿了。咱家告诉你,今儿这酒菜可都是宫里的御厨掌勺的,味道很是不一般。这是皇上的恩典,皇上说你毕竟是近圣之子,也是个有学问的人,因此这是给你的最后一个恩典,快快下车吧。”
张怀忠脸上笑容十分的灿烂,就好似是邻家长者要带孩子回家一般,伸手就要搀扶潘世聪。这要是换做寻常潘世聪自然是极为乐意,可是今日他看着张怀忠伸出的手就好似魔爪一般。潘世聪面色苍白缩进了车内,口中焦急的道:“你们不能动我,我爹可是近圣!”
张怀忠闻言却是也不动怒,点了点头温声道:“咱家自然值得你爹的身份,皇上更是知道,正因为知道才会用如此温和的守法将你带来,否则你以为天下有几人能有这般待遇。”
此刻张怀忠平淡的话语在潘世聪听来就是催命的鬼叫,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猛的冲出了马车,撒丫子就跑出老远,一边跑还一边焦急的道:“你们不能抓我,不能!我爹会到皇上面前替我求情的!”潘慈此刻便是潘世聪最后的救命稻草,他觉得只要自己仅仅抓住便不会有太大的事情。毕竟自己的父亲是近圣是整个大盛的荣耀,在皇上面前还是能说上话的。
张怀忠任由潘世聪逃窜却并未出手阻拦,就在潘世聪以为自己居然眼看就要离去之时,只觉得眼前一花张怀忠便出现了其的面前,其脸上神色依然温和,淡淡的道:“潘公子应当明白,皇上要抓你无论你逃到何处都是逃不掉的,不如跟咱家进去吃点东西可好?”
潘世聪闻言自然是连连摇头拒绝,但是此间事情哪里是他能够决定的。张怀忠左手手掌看似极为随意的搭在了潘世聪的肩膀上。但潘世聪此刻却是面色大变,他此刻居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朝着刑部大牢走去。越是往前潘世聪心中的恐惧也就越大,最终却是不由的尖叫了起来:“不要!不要啊!!我是近圣之子,我怎么可能会近监牢,这绝对不可能!你放开我,我要见我父亲,我一定要见我父亲,我不要进去,我不要进去,死太监你放开我!”
“死太监?!咱家可是有些年头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了,不过咱家死不死还是个未知数,但是近圣之子你怕是多半要死去了。因为皇上很生气,你必须要为自己所为付出代价!”说话间潘世聪的脚步不受控制的迈入了刑部的大门,在两人踏入刑部大牢的那一刻轰的一声身后大门关闭。这里面是另外一个世界。
第一百零一章 近圣之悲
半个时辰后张怀忠出现在东暖阁内,其低眉顺眼哪里还有方才面对潘世聪那种气势。对于这个老太监而言这世上能让其甘心情愿从臣服的恐怕也就只有刘承业一人了。刘承业此刻正在低头批阅奏折,他没有抬头,甚至连手上的笔都不曾因为张怀忠的到来停留片刻。
只听其淡淡的道:“事情都办妥的话就去一趟潘家吧,将事情的原委仔细的告诉夫子。就说夫子可以随时进宫来见朕,若是不想进宫朕也可以出宫见他!”事情做了总要给潘慈一个交代,无论潘世聪是否犯了错,白发人送黑发人对一个近七十岁的老者终究残忍了些。
张怀忠闻言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当即躬身行礼便退了出去。又是小半个时辰,张怀忠到了潘家。得到下头人的禀报原本在书房中挥毫泼墨的潘慈愣了愣,不由的疑惑自语道:“张怀忠,皇上身边的大内总管今儿怎么有空到老夫这里来?还是要见一见的,毕竟是宫里的人。”这潘慈平日里虽说有着自己的骄傲他也的确有资格骄傲,但是他清楚自己的骄傲绝对不能用在刘承业的身上,否则的话无论自己有着什么名头,下场都一定十分的凄惨。
潘慈进入大厅,却见张怀忠静静站在那里。见此情景潘慈不由的赞叹一声,心道:“此人虽说是个无根之人但身上自有一股气势,不愧是皇帝身边的人,沾染了龙气就是不同。”
张怀忠武功自然是不弱,自身也有一股气势,但他身上原本的气势还不足以让近圣畏惧。这世间能让潘慈震撼的只有刘承业身上的帝王气势,除此之外他不畏惧任何人!潘慈对张怀忠拱了拱手开环一笑,朗声道:“今儿是什么凤将总管大人吹到了老夫的极家里?”
张怀忠闻言却是退后一步连忙躬身行礼道:“怀忠见过近圣,圣人安好。”连刘承业都要尊称一句夫子的人张怀忠自然是不敢怠慢,当即礼数到位周全,接着道:“今日来此却是有一件事情要告知近圣!”他的语气依旧十分平缓,足见张怀忠养气的功夫很到家。
潘慈闻言不由的眉毛一挑,接着道:“有什么话坐下说便是,快快坐下说,来人上茶!”
张怀忠依然落座,沉思了片刻淡淡开口道:“近圣应该知晓年前皇上欲要与民同乐与运河之上,永兴城中随即便出现了拍卖站位的事情,因此还引起了一些家族大打出手!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令公子吧?”张怀忠说完却是面色平衡的的看着潘慈,实则心里十分坎坷。
他的从容有一半是真的,有一半却是装出来的。连刘承业都在为此事发愁,他又怎么毫不在意?万一眼前这位是生出什么幺蛾子来,皇上虽说不惧怕但是也是十分棘手的。潘慈闻言两条雪白的眉毛不由的皱成了一团,随即叹了口气道:“公公所说之事老夫知晓,此事的确是犬子做的不对,老夫已经狠狠的斥责过他了,相信他今后应该会痛改前非,不会胡来了。”
张怀忠闻言却是皱眉摇头,沉声道:“近圣有所不知,此事乃是令公子吩咐手下一名随从出面张罗,他自己并未走到台前。事情被皇上知晓之后令公子为了隐藏自己将此人杀害!”
潘慈闻言不由的面色一变,随即猛的站起身来。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居然会杀人,杀人是要偿命的,这是天理!潘慈的脸色瞬间变了数变,随即目光盯在张怀忠的身上,张怀忠随即面色不由就是一变。他只觉一股磅礴的威压压在了自己身上,使得自己呼吸急促。
张怀忠额头不由的冒出冷汗,他总算见识到了近圣的威压。对方手无缚鸡之力是个书生,这样的一个书生居然能有如此的威压,那便是修的浩然之气。浩然之气不是一门功夫不用在明面上修炼,浩然之气在心中,在身体里。以自己之身体作为炉鼎养浩然之气一甲子,如此威压自然不是张怀忠能够轻易承受的。但是这老太监的目光丝毫不回避潘慈的目光,就这样看着对方。他是刘承业身边的人,出门那便是皇上的脸面,自然不能表现出惊恐之色。
默然,潘慈身上的威压尽数消失,他转身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目光有些呆滞的问道:“张公公手中可是掌握了真凭实据,能证明人确实是世聪所杀?”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张怀忠是刘承业的人,既然刘承业已经派他过来将此事告诉自己自然不会有错。
张怀忠闻言点了点头,恭敬的道:“皇上已经命人找到了那小厮的尸体,经过仵作检验,多方调查的确是令公子所为。”听了这话潘慈的神色瞬间便又萎靡了几分。他老来得子却是没想到最终却落了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即便他身为近圣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张怀忠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应到一股衰败凋零之意弥漫整个空间。
张怀忠原本不善于劝说他人,但是此刻却是不由的开口道:“近圣,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等也不能管的了他们的一生,人生的路终归需要他们自己去走,您节哀顺变吧。”说到此处其顿了顿,接着道:“皇上口谕,说夫子若是想进宫随时可以进宫,任何人不得阻拦。若是夫子不想进宫想和朕说话,朕也可以出宫求见夫子。”潘慈闻言却是勉强起身对张怀忠拱了拱手,这是其如今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他此刻实在是不愿多说哪怕一句话,一个字。
张怀忠见此情景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他不是嫌潘慈对刘承业不敬,而是担心近圣的身体真的会因为此事吃不消。近圣潘慈是大盛的活祥瑞,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因为有了他的存在大盛也成为天下读书人向往之地,即便是周国的读书人也要来大盛求学。因为潘慈的存在大盛文坛越发的璀璨夺目,这些年来也出了不少了不得的人物,不少人入朝为官。若是潘慈因为潘世聪的事情倒了下去,那么大盛文坛势必会一蹶不振,这对刘承业而言并非好事。
虽说还想出言再劝说几句,但是他知道潘慈此刻什么也听不进去,所以就只是躬身行礼之后便退了下去。张怀忠走后潘慈整个人面色又变了数变,最终一切的郁闷化作了一声悠长的叹息:“世聪啊世聪,你为何会做出这而言的事情来?看来,终究是为父害了你啊……”
刘承业写了一道圣旨,圣旨之上写明了潘世聪的恶行,也写了他将近圣之子潘世聪押入了刑部大牢这件事情。
第一百零二章 文坛震动
圣旨一出天下震动,如刘承业所料书生们起初不相信近圣之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近圣那可是无限接近圣人的存在,他的子嗣虽说定然比不上近圣最起码也是个正人君子,怎么会做出杀人敛财这样的事情来。不过大盛的读书人还是非常理智的,很快其中的一大部分便冷静了下来。他们开始深思,最终选择了相信。为何相信,因为这圣旨乃是皇帝陛下亲书。
近圣自然是伟大的,但是皇帝是至尊,他犯不着跟近圣之子不对付。皇上既然都亲自书了圣旨这事情断然不会有假。一时间大盛文坛一股悲伤之意散播开来,书生们虽说很多都想象近圣之子的确辜负了圣人的教诲,更是辜负了自己的父亲。但是他们心中的丰碑也在这一刻轰然倒塌了。虽说犯错的不是近圣,但是这和近圣犯错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这句话在潘慈身上却并不合适,因为他有两重身份,一个是父亲另一个是老师是夫子。两重身份的他应该可以更好的教育自己的孩儿如何做人。如何成为一个君子。可是他没有做到。他的儿子被皇上抓到了刑部大牢,杀人之罪,论罪当死。按照当今皇上杀伐果断的脾气即便你是近圣之子又能如何?杀人偿命这是天理,潘世聪此次是必死无疑!
大部分读书是站在了刘承业这一边,选择支持律法。但也有一部分开始着手想要劝说刘承业饶恕潘世聪一命。即便是对方真的该死,但是看着近圣的面上也要给对方一条生路。否则潘慈若当真因为丧子之痛而一蹶不振的话,对于大盛文坛,对于天下文坛都是巨大的损失。近圣,这样的人可是百年千年都遇不到一个,所以他们一定要保住潘慈这个文坛象征。
然而身为事情的主角之一,五天以来刘承业却是和往常一样批阅手里的奏折,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第六日,许倾城等一众美人都聚在了东暖阁,美人们虽说在闲聊,但是她们其实随时在主意刘承业的动作。她们知道皇上这些日子虽说表面上没什么,但是心中很是焦急。他在等一个人,只有那个人来了他才能看心安,无论如何那人要开口说话就好。
却听柴悦柔低声问许倾城道:“皇后姐姐,你说老爷子究竟会不会来?夫君可是等了他六天,这老爷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莫非是真不在乎自己儿子的性命吗?还是他真的高尚到可以为了大义都不为自己儿子做最后的请求吗?姐姐,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许倾城闻言转头看了刘承业一眼,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这事情本宫也不清楚,老爷子不是寻常人,他是近圣,旁人做不到的事情他说不定真的可以做到,但是也不一定。本宫倒是担心咱们的夫君,这样眉头已经皱了六天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彻底舒展开来。我可是最见不得夫君皱眉了,你们是知道的。”许倾城舍不得刘承业受哪怕半点的委屈。
其他几女闻言绣眉也都皱了起来,许倾城如此她们何尝不是如此,夫君皱眉她们心疼。最终还是许倾城上前来到刘承业身边,伸手在其眉心一点,娇声道:“都第六天了。”
刘承业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不由的苦笑摇了摇头道:“朕以为朕掩饰的非常好,却不想还是被你看出来了。”说罢他歪头看了看其他几女,夸赞道:“一个个都聪明的紧了呢。”
刘承业开口说话众女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却听杨颜美道:“皇上无需心急,那老夫子这两日必然会来找皇上,若是他真的不来在家中憋出什么事情来,那也着实怪不了皇上。”说罢其一个转身坐到了刘承业的怀里,娇声接着道:“我夫君处事公正严明,一切遵照大盛律法,丝毫无错心中也无需内疚!近圣之子如何?近圣又如何?不还都是我夫君子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是夫君亲口所言,任何人都不能例外,即便是近圣之子也是不成。”
刘承业看着杨颜美那言之凿凿的模样心中就是一暖,在其脸上轻轻捏了捏,宠溺的道:“哎呦,皇贵妃好大的威势啊!说的不错,朕用心正大的确是没有什么好内疚的。朕这六日来皱眉也并不是因为内疚处置了潘世聪,而是在想如何能将近圣的性命保住。”
说罢刘承业起身来回走了两步,接着道:“你们应该知道近圣对我大盛意味着什么,有夫子在我大盛文坛璀璨是所有学子心中的圣地,若是夫子陨落的话我盛文坛百年内恐怕无法再次兴旺,这种事情即便是朕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扭转,所以朕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
刘承业闻言却是目中精光一闪,娇声道:“皇上心中所想臣妾自然是尽数知晓,夫子也的确是我大盛文坛不可或缺的人物。但是若其心中没有了生的希望,强留是留不住的!”说到此处其话锋一转接着道:“文坛没有圣人无所谓,大盛有圣人也就是了,夫君便是这圣人!”
“只要夫君能让大盛强盛,恢复太宗皇帝之时的繁华安定,世人定然会将夫君当做圣人,到那个时候我大盛文坛的元气自然便可恢复。”许倾城温声接着道:“再说了,皇上的文采丝毫不输给潘慈,若是夫子真的陨落,皇上大可自己顶上去,那样也是极好的。”
作为皇帝刘承业自然对很多事情都要涉略,到了如今琴棋书画对其而言已经难不倒分毫,武功也在不断提高,他正在朝着文武皇帝的势头发展。只需要稍稍多用点心思在文学上,将来的成就说不定还真能超过潘慈。若真是如此,加上刘承业的皇帝之尊,说不定世人真的会将其当做是圣人。听了刘承业的话其他几个女子都点头称是,刘承业也陷入了沉思。
他不得不承认许倾城的话很有道理,圣人难得殿并非不可得。他身为皇帝原本在民间的威望就比潘慈还要高,因为老百姓总比读书人多。老百姓大多不知学问书本,他们要的是安稳的生活,是丰衣足食,这些刘承业已经为他们实现,而且还让他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对于寻常的百姓而言,这些比之乎者也更加的实在。所以对于老百姓而言刘承业不是圣人,刘承业早就成为了真正的神仙。曾经就有礼部的官员上折子,说是民间已经出现了祭祀刘承业的庙宇,香火非常的旺盛,这便是百姓的心声。
第一百零三章 再现万言书
许倾城几个美人儿所言他自然也是知晓,但却并未放在心上,在其看来皇帝这个差事本来就很是劳累能做好已经是万幸,哪里还有什么功夫想着去做圣人,故而沉思了片刻却也只是苦笑摇了摇头,随即接着回到龙案之后去批阅自己的奏折,几女见此却是一脸无奈。
日子就这般一点点的过去,这一日在镇国门前聚集了数千身穿儒服的书生。站在众人首位的是一位看起来二十三四岁相貌极为英俊,身材挺拔的男子,此人名为方世安。在他的身后有两个书生摊开了一面长足有两丈的白布,白布之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各个鲜红如血,却也不知是否真的是用鲜血书写。镇国门守卫的兵士如标枪一般站立笔直,虽说面前有数千书生,但此刻这些书生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所以他们这些兵士并没有多年工作。
却见方玉安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高声喊道:“皇帝陛下,我等永兴儒生请求陛下赦免了近圣之子潘世聪之罪责!皇上圣明,我等儒生相信圣上公正无私,那近圣之子的确是犯了大罪!但其毕竟是近圣唯一的家族血脉,近圣家族还需要其传承下去。因此我等希望皇上能再给其一个活命的机会!我等有万民书在手,还请圣上体恤民意,宽恕了近圣之子吧。”
“皇上圣明!为我大盛文坛道统,还请皇上开恩赦免了近圣之子!”
“皇上圣明!为我大盛文坛道统,还请皇上开恩赦免了近圣之子!!”
“皇上圣明!为我大盛文坛道统,还请皇上开恩赦免了近圣之子!!!”
方玉安言闭其身后书生几乎在同一时间开口大喊道,声音此起彼伏,声浪一声高过一声,声势极为惊人。那守卫的兵士见此情景不由都纷纷皱起了眉头,刷的一声将长枪的枪尖微微倾斜,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意思。方玉安见此却并未被吓到,反而面色平静的接着道:“皇帝陛下,您听听,这便是民心,这便是天意。放了潘世聪这一回其实就是保住近圣的性命,若是潘世聪被杀,学生担心近圣老迈的身子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还请皇上三思后行啊!”
此子言之凿凿极为大义凛然,在镇国门之前能有这样的定力的确是有些非同凡响。最终其干脆盘膝坐在地上,就那样静静的闭目等待。身后数千书生见此情景也有样学样。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镇国门外的情景刘承业这个皇帝自然早就知晓,甚至在方玉安等人还没有来到之时他就已经知晓了。但是此刻其却是依旧气定神闲的在批阅奏折。许倾城见此情景却只是温柔一笑,只觉得镇国门外那些书生实在是愚蠢的很,皇帝怎么可能因为一些书生的一句话就改变自己的决定,这根本不可能,更何况自己的夫君是一心为民的君主。
此时张怀忠进了宣政殿,刘承业的目光这才从奏折上移开,淡淡的问道:“如何?今儿外头是不是极为热闹?这也是没想到登基不久居然就被人上了两次万民书,真是有趣。”
张怀忠闻言连忙恭敬的道:“书生不懂规矩,不能上体圣心,实在罪过。皇上您无需烦恼,不然老奴这就让他们散了,免得扰了皇上的清静?”说话间张怀忠目中不由的寒光一闪。
虽说士子对于朝廷是极为重要的存在,但若是这些士子没有将皇上放在首位,张怀忠自觉这些士子不如不要。读书人多的是,皇上将来自然能找到可以辅政治国的良臣名臣。
刘承业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这士子是要有人遣散,但这个人不是朕。没有朕的旨意你们都不准动,镇国门外闹出再大的动静宫里的人也不能插手。告诉禁卫军,他们的职责只是阻挡这些士子进入皇宫,不可随意伤人,去吧。”张怀忠听了这话连忙恭敬退了下去。
忘尘听了刘承业的话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皇上在等人驱散那些书生,这个人是谁?难不成是潘慈吗?这在他看来几乎不太可能,要知道这些书生可是为了救他的儿子才汇聚在一起的。若是汇聚的人越来越大潘世聪兴许真有那么一丝活命的机会,若是将这些书生遣散那可是连半点机会都没有了,潘慈亲手遣散这些书生其不少要亲手断了自己儿子的活路?在忘尘看来没有一个父亲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她的眉头不由的是越皱越紧,满脸的愁容。
直到日落十分宫里居然连个太监都没有出现,方世安那镇定的脸上眉头却是不由的皱了起来,心道:“看来皇上这次是下定决心想要潘世安聪的性命了!”随即其暗自咬牙,心道:“不行这潘世聪即便犯了大罪也不能死,只有他活着近圣才能活,大盛文坛才能昌盛!”
方世安自认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大盛好,自己虽说没有做官但已经开始为皇上分忧,这点他心中却是极为骄傲的。想到此处其猛的起身,朗声道:“皇上!学生等人如此做并非为了近圣,更不是为了近圣之子,而是为我大盛,为了皇上!有近圣在我大盛便是天下学子学习的圣地,甚至可以说是天下文坛的中心,一旦失去近圣对我大盛的打击是巨大的!”他大声呼喊宫中却仍然没有丝毫的动静,方世安不由的上前一步,决然的道:“既然皇上不肯见我们,那我们就只有冒死觐见了!”说罢其豁然转身,大手一挥对身后的书生道:“诸位,咱们这是在为君分忧,既然皇上不肯见我等,我等今日也就只有冒死觐见了,进去!”
说罢当即便有十多个书生上前一步,他们手挽着手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禁军冷冷的看着这一切,见这些书生居然真的敢闯宫目中不由的寒光一闪,却见十多名禁军猛的转身,齐齐的上前一步,刷的一下那明晃晃的枪头对准了方世安等书生,虽说没有多说一句话但已经有惊人的寒意透体而出。那些书生见此却是不由后退了一步,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方世安没有想到兵士们真的摆出一副要对书生动手的架势,他们这些书生其中有不少未来可是帝国的臣子,难道皇上真的舍得在他们身上动手,那不是要毁掉自己的根基吗?但是眼前的青筋容不得他多想,从这些兵士身上散发出的杀伐之气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若是他们胆敢再上前一步这些书生说不定就要对他们动手了。
第一百零四章 夫子
眼看两方就要动手之时却有一个厚重的声音吼道:“都给老夫住手!”这一声将方世安等书生和禁卫军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此刻大街上围观的那些百姓也都吃惊的看着发声者。
却见一老者身穿开襟儒服,头戴儒冠,剑眉星目,虽说苍老但身上自有一股浩然之气发出。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大盛近圣潘慈,看清来人模样方世安等人心头不由一震,数千儒家子弟连忙恭敬对潘慈施礼,恭敬的道:“参见夫子!”这一声夫子所有人都是发自肺腑。
不光是这些兵士,就连门口守着的禁卫军也纷纷齐声恭敬道:“见过夫子!”这是兵士虽说是杀伐果断的禁卫军,但潘慈的名号实在太过响亮,整个大盛根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睿宗九年,睿宗皇帝颁布圣旨昭告天下,凡我大盛子民无论文武见近圣新购跪礼,以示敬重!虽说如今是泰昌皇朝,但睿宗皇帝旨意刘承业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违背,这道旨意只要近圣不陨落便一直有效,所以这些兵士在潘慈面前自然是不敢造次。至于那些围观的百姓无论是否读过书也都知道潘慈的名号,如今见夫子亲自现身都跪在了地上,朗声道:“见过夫子!”若是往常潘慈见到如此景象自然会非常的欣慰,但是此刻看到下跪的众人他脸色却是变得有些苍白。夫子?如今的自己真的还能当的起这么一句夫子吗?怕是没有资格了吧。
想到此处潘慈不由惨然一笑,随即面色恢复平静朗声道:“诸位百姓快快请起,老夫何德何能敢当诸位百姓如此大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啊!”见百姓起身潘慈才松了一口气。
却见潘慈目光转到了那些书生的身上,最终却是落在了方世安的面上。其目光一点点的冷了下去,直到最后冰冷的没有了丝毫的温度。却听潘慈冷冷的道:“方世安,为师平时就是如此教导你的吗?你好大的胆子,今日居然纠结了如此多的学子来紫微宫闹事!简直不知死活!”紫薇的读书人对皇帝的另外一种称呼,紫微宫说的便是皇宫,只是更加文雅一些。
“我读书人做到最后也是天子之臣,你如此作为难不成是根本就没有将皇上放在眼中!”潘慈的语气越发的冷:“皇上乃是天下九五之尊,你如今都敢冲撞,你说你该当何罪你?”
方世安本以为自己今日所作之事被老师知晓一定会极为欢喜,却是没想到居然会是如今这个局面。听着潘慈的一句句训斥方世安额头已经出现了豆大的汗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惶恐的道:“夫子……夫子明查,学生如此做不过是想帮夫子保住令公子的性命,并无冲撞紫薇之意。学生不过是想让皇上下体民心,绝对没有那个胆子去冲撞皇上,请夫子明鉴!”
“哼!”潘慈闻言却是不由的冷哼了一声,接着道:“你不敢?老夫看你胆子是大的很,方才都想带入冲击皇宫了,你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现在马上解散这些学子。他们可以走,但是你不行,你和老夫一起进宫去向皇上请罪,皇上能不能原谅你这一次就看你的造化了!”方世安闻言却是不由的面色一变,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如此这般局面。
待到数千书生尽数散去,潘慈转身来到禁军面前拱了拱手,客气的道:“劳烦军爷通报一声,就说草民潘慈特来向皇上请罪!”别人管他叫进圣,他自己却不能称呼自己为近圣。在他心中自己就是大盛的子民,身上无官无职自然自称草民,除此之外便不再有其他身份。
两队禁卫军闻言,其中为首的一人却是连忙上前一步,恭敬的道:“夫子,皇上在八日之前就已经口谕,说是夫子前来无论何时吾等一律不能阻拦,放夫子入内便是,夫子请吧。”
潘慈闻言却是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自己教子无方如此大的过失皇帝居然还能对自己这般礼遇,实在是皇恩浩荡。其心中感激再次抱了抱拳道:“我身后之人乃是老夫学生,也是今日万民书的组织者,老夫想要将他一起带进宫给皇上请罪,不知可否?”态度依然温和。
那兵士闻言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皇上口谕说的是夫子可以随意进出,却没有说其他人可不可以如此。但随即其的眉头便舒展开来,恭敬的道:“既然是夫子带的人自然是可以进入的,夫子请吧。”潘慈闻言便带着方世安进入了皇宫,此刻他的心情却是极为复杂的。
张怀忠再次回到了宣政殿,其面上满是喜色,恭敬的对刘承业道:“启禀皇上,夫子来了!”皇上虽说嘴上不说这些日子一直等的人就是夫子,此刻夫子到了想必皇上也能心安。
果然刘承业闻言脸上露出了极为灿烂的笑容,点了点头问道:“外头的那些书生是否已经尽数散去了?”这件事情若说只有一个人可以做,那这个人毫无疑问肯定就是夫子。
张怀忠闻言连忙回道:“正是夫子,不仅书生们已经散去那组织者也已经被夫子带进宫来,看样子是想让皇上您亲口发落。”刘承业听了此话脸上的笑容不由的更加灿烂几分。
“没想到老夫子居然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朕不愧是近圣。”忘尘听了张怀忠的话不由的赞叹了一句,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再次皱在了一起,叹了口气道:“可惜这样的人物教育子女却是如此这般失败,这恐怕就算造化弄人吧。”语气中都是惋惜之意。
许倾城却是对刘承业温柔一笑微微点头,随即带着忘尘去了西暖阁。没多少功夫潘慈便进入了宣政殿,其跪在了刘承业面前恭敬的道:“草民潘慈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身后的方世安见此情景也连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此刻的他却是面色苍白。
刘承业见潘慈给自己下跪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其连忙起身走下御阶将潘慈扶起来,对其躬身一礼,恭敬的道:“夫子您这是要做什么?莫不是要让朕抗旨不尊吗?要知道睿宗皇帝早已经下了圣旨您无需跪,文武见了您却是要下跪行礼,朕虽说是天子却受不了您下跪。”
刘承业说罢对张怀忠朗声道:“来人,快快赐座,怎么能让夫子站在这里说话。”张怀忠闻言连忙搬来了一把椅子,刘承业亲手将潘慈扶上作为,恭敬的道:“您先喘口气,有什么话待会再说吧。”说话间其目光落在了下跪的方世安身上。
第一百零五章 受朕一拜
察觉到皇帝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方世安的身子不由的一颤,随即将头压的更低了一些。却听刘承业温声问潘慈道:“夫子,此人是谁?”他自然知道是谁,但问一句更好说话。
潘慈闻言恭敬的道:“会皇上的话,此人是老夫的学生姓方名世安。今日在镇国门前要给皇上上万言书之人便是他,此子犯下大错目无君上,老夫特地将他带来任凭皇上发落。”
方世安闻言脸色就是一变,但事已至此他也就只能承受。就在此时却听刘承业淡淡的道:“夫子不必如此,不过是少年义气,朕不会放在心上的。”随即其转头对方世安道:“今日之事朕不不再追究,这样吧,回家去面壁思过一月以作惩戒,今后做事不可再这般莽撞了!”
方世安闻言心头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连忙恭敬的道:“多谢皇上不罪之恩学生定然好好反思此事。”说罢起身退后两步就要离去,却是犹豫了一番再次上前一步对潘慈深施一礼,恭敬的道:“夫子我大盛文坛不能没有夫子,夫子是问题领袖,文坛需要您,皇上更需要您!”
今日他没能劝君赦免了潘世聪,以皇上的性子这潘世聪多半是活不成了。说实话潘世聪的死活他才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近圣夫子是否安好,所以才会大着胆子说了这句话。
潘慈闻言目中闪过一丝悲哀之色,对其摆了摆手。方世安心中也是叹了口气,再次对刘承业深施一礼之后这才退了下去。大殿内就剩下刘承业和潘慈两人,刘承业刚想要开口说话却见潘慈再次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恭敬的道:“老夫今日来是特意给皇上请罪的,老夫教子无方使得潘世聪做出了敛财杀人之凶恶之事,实在是有愧皇上,有愧我大盛百姓啊!”
说话间潘慈的脸色不由的又白了那么几分,潘世聪的事情已经使得他心如死灰。说来也是极为可笑,自己做了一辈子的夫子,到头来自己的儿子却并非是个君子,实在是太讽刺了。刘承业自然知道潘慈此刻心中所想,将其扶起让其坐在椅子上,温声道:“夫子不必自责,人的路还是靠自己走的,父母亲日都不能帮其做出选择,此事罪不再夫子,朕心中清楚。”
刘承业沉思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夫子,朕已经将令公子关到了刑部大牢之中,按我大盛律法恶意敛财者,刑十年,杀人者,偿命。不知夫子对朕的决定可有什么异议吗?”
潘世聪闻言脸色瞬间变了数遍,最终恢复常瑟,斩钉截铁的道:“皇上如此判决最为公道,老夫无话可说。万事因果,老夫与那孩子有这一世的缘分是老夫的幸运,今日之结局都怪老夫没能将这幸运延续下去,是老夫忽略了对他的教导,这一切归根究底都是老夫的过错!”刘承业闻言嘴角却是不由的泛起一丝微笑,夫子就是夫子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看着潘慈那苍白的脸色刘承业心里不由的叹了口气,温声道:“夫子,朕记得先帝曾给过您一道圣旨,可以免死一次。您若是能用在令公子身上,朕可以遵从先帝圣旨行事!”刘承业是个极为大公无私之人,但是他终究不能看着大盛少了那么一位近圣人物,损失太大。
潘慈闻言脸色不由的又是一变,显然是在挣扎,最终其真的从袖筒中拿出一道明黄色的圣旨。刘承业在看到圣旨的那一刻不由的目中精光一闪,他面色极为平静。刚才说的话自然也是算数的,如果潘慈拿出圣旨他真的会赦免潘世聪的死罪,毕竟先皇的旨意不能违背。
不过出后刘承业意外的是潘慈拿出圣旨却恭敬的道:“老夫今日来就是想让皇上收回这道圣旨,如皇上所说杀人偿命,老夫绝不会为了自己的儿子坏了我大盛的律法制度!皇上好意老夫心中感动,老夫知晓皇上乃是一代圣君,做出这样徇私的事情心中定然不好受。皇上能为老夫做到这一步,老夫真的十分欣慰。不过皇上不能如此,如此做皇上便是失信于天下的百姓,我大盛的律法从此之后便形同虚设了。老夫决不能为了自己的儿子苟活坏了皇上的公正之心!”说话间潘世聪猛然起身上前一步,身上浩然之气迸发,朗声道:“皇上,潘世聪必须要死,没人能救人了他,就算是老天爷都不行,还请皇上公正执法不可徇私!”
刘承业心头狂震,他没有想到潘慈做事居然如此这般果断,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为自己儿子求情的话。这样公正无私的品德实在让刘承业敬佩。却见刘承业退后两步,在潘慈震惊的目光中单膝跪地。身在西暖阁中的许倾城等女见此情景心中一跳,连忙也都跪下。至于大殿中伺候的宫女太监此刻更是不敢站立,纷纷拜倒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此刻最震惊的还是潘慈,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九五之尊居然会这么跪在自己的面前,实在震撼。
震撼过后其猛的扑通跪在地上,惶恐的道:“皇上您这是要做什么,这是要折煞老夫啊。”
刘承业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沉声道:“夫子大公无私朕心中震撼无比,也感激夫子。夫子为捍卫大盛律法没有说一句替儿子求情的话,这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平心而论潘世聪的确该死,但夫子有保其命手段不用i,这份胸襟无愧于近圣在之明。然,无论如何害夫子晚年丧子这都是朕的过错,所以这一拜朕必须要拜,否则朕此时难以安稳,请夫子安坐受礼!”
潘慈深深的看了看刘承业一眼,这个小皇帝实在是带给他太多的震撼。这种震撼从他登基之时就已经开始了。刘承业这一路走来他都看在眼里,除妖后囚反王,将大盛一步一步的便强,这一切不过是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完成,如此帝王简直是天才一般的存在。
他坐回到凳子上受了刘承业一礼之后连忙将后者扶起,刘承业微微一笑,恭敬的道:“朕希望夫子能够多多的保重身体,如方才那书生所言大盛文坛离不开夫子。只要夫子好好修养,朕将来可以亲自为夫子养老,朕就是您的儿子!”刘承业思来想去最终做出了这个决定。
潘慈闻言却是忍不住吓了一跳,惶恐的道:“万万不可,皇上如此老夫怕自己会承受不起,您乃是真龙天子,怎能做老夫的儿子?老夫答应皇上,老夫今后会将天下学子当成自己的儿子,将自己的余生所有的经历都用在他们身上,其他事情便不会去想太多。”
第一百零六章 潘世聪将死
潘慈和刘承业聊了许久,直到日落十分刘承业在专程派人将潘慈送出了皇宫。看着这位近圣远去的背影其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看眼下情景潘慈好似是性命无忧了。虽说意志可能会消沉许久,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只要人活着一切就都还有机会的。
许倾城等一众女子从西暖阁内走出,却听许倾城忍不住赞叹道:“臣妾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夫子身上的浩然之气,说实话臣妾原本以为他今天来他是向皇上请罪的,当真是恩怨分明,如此看来近圣倒是颇有上古圣贤的风骨啊。”能从大盛当今皇后的嘴里听出这个凭借,实在是很难得。要知道刘承业一向心高气傲,能被她看在眼中的男性,实在是不太多。刘承业自然算一个,自己的爹爹之前不算,如今勉强算一个,这也都是因为皇上的缘故。如今潘慈在其眼中才算的上是真正的近圣,心中对潘慈也是十分的敬重,其他几个女子也是如此。
刘承业点了点头坐回到龙椅之上,吩咐张怀忠道:“既然最难的一关已经过去,那就将潘世聪能交到三司的手上,按照大盛的律法来判其罪行,一旦定罪之后便立刻处斩,不得耽搁!”说到此处刘承业身上的杀意顿时犹如实质一般凝聚起来,周围的口气都因此低了几分。
其实刘承业要杀潘世聪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此原因不可为外人道也。那就是当今在大盛帝国儒门势头太大了,很多读书人心中最至高无上的人并非是刘承业这个皇帝,而是潘慈这个近圣,或许可以这样说对于许多读书人而言,他们两个是并驾齐驱的存在不分高下。
这种情景在一个帝国之内其实是不允许发生的,并非刘承业不敬重潘慈,而是对于一个帝国闻言最至高无上的只能是皇帝一人,只有这样才能够避免许多事情的发生。当然,刘承业相信潘慈这位近圣不会做出什么对朝廷不利的事情来,更相信泰昌一朝不会出现朝廷和儒门不合的消息,他自信能够震的住。但是若是儒门的领袖一旦形成了余帝国天子之间并驾齐驱的局面,在潘慈归天之后若有人被推举成新的儒家领袖的,谁能保证这个人没有其他心思?没有人能够保证!将来等刘承业大行又有谁能够保证其的后继之君有自己这样的手腕?
这万一要是下一代所谓的近圣活着是潘慈衣钵的传承者久居高位,生出了自傲之意渐渐的不将朝廷看在眼里,势必会威胁到大盛的根基!大盛的官员从何处来,从儒生之中,若是到时候朝廷和天下儒生的关系闹的非常僵的话,那大盛将会出现无人可用的局面,那样更可怕。所以刘承业才有意在此时向天下宣布皇帝的权威,皇帝是高高在上丝毫不容侵犯的。
他泰昌一朝要将这一粒种子种在子百姓的心里,不可动摇牢不可破、原因也很简单,官员出自书生,但书生却是出自百姓。只要皇帝抓住了百姓的心便会永远的立于不败之地。若是许倾城知晓刘承业看事情如此的长远,不知会不会吃惊,不过许倾城应该不会知道。因为作为皇帝的刘承业有着自己的秘密,这秘密即便是面对自己最心爱的女子也是不能说的。
三司用了三日的功夫查证了所有事情,最终潘世聪被囚车拉到了菜市口。这一日围观的人非常多,甚至比当年刘承业杀刘承善和吴雨之时的人还要多。为何潘世聪的身份与之前两人是云泥之别,待遇却是比前两位还要高?因为他的影响力实在太大,或者说潘慈的影响力太大。潘慈代表着大盛儒门,代表着儒门的教化,而潘世聪则是儒门的一个巨大的耻辱,甚至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耻辱,其实原因十分的简单,就是因为他是潘慈的儿子,别无其他。
其次,今日潘世聪明正典刑,据说当今圣上会亲自前来。百姓们接到这个消息之后自然是丝毫的不敢怠慢,即便是在刑场之上能够看到皇帝的风采那也是极好的。在众人的翘首期盼中刘承业的龙撵终于出现,皇帝居然真的来了,当即围观的百姓让道,跪在了地上。
接着自然是山呼万岁之声不绝于耳,眼看着刘承业从龙撵上走出之时百姓们沸腾了。但当另外一个人从龙撵上下来之时,原本如沸水一般的刑场却是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因为张怀忠搀扶着一位老者下了龙撵,这位老者不是旁人,正是潘世聪之父,大盛近圣潘慈!
所有人大概都没有想到潘慈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从刘承业的龙撵上下来。亲自看自己儿子被砍了脑袋,这份定力实在是世间少有。其实不光是百姓们没有想到,就连刘承业自己也是没有想到。当他的龙撵行驶到镇国门外,却见潘慈独立在瑟瑟寒风之中。刘承业见此自然是亲自过问,却听老夫子说自己要到刑场去,亲自看潘世聪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刘承业自然也曾劝说夫子不要如此,否则内心会受到很大的创伤,但潘慈坚持如此,刘承业自然是不敢怠慢。却见刘承业像个晚辈一样搀扶着潘慈,这一次潘慈没有拒绝。百姓们见到这一幕心中都忍不住感叹,皇上实在是礼贤下士,他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
到了监斩台上刘承业坐在主位之上,潘慈就坐在刘承业的左手边上。此刻老夫子面色微微有些苍白,脸上满是哀伤之意。原本今日他是不该来的,但是最终他还是决定送儿子最后一程,也算了却是今生父子之间的这段缘分。即便内心会受到创伤此刻他也顾不了许多了。
当潘世聪的囚车出现在众人视野里之时现场再一次安静了下去,在短暂的安静之后便是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潘世聪原本心如死灰干脆闭目等死,但当其无意间睁眼看到自己父亲之时却是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自从自己被抓之后父亲就没有出现过,没想到会在自己刑场上出现。当即原本已经死心的潘世聪来了精神,只听其大叫道:“父亲您快救救我!您跟皇上说一句饶了我这一次吧,对对对,咱们家不是有睿宗皇帝赐下的一道免死圣旨吗?您倒是快快拿出来用在孩儿的身上,您快啊,爹!孩儿是真的不想死啊,真的不想死!”
当听到免死圣旨之时现场再次安静了下来,刷的一下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在这一刻都落在了潘慈的身上,心中也在猜测,难道近圣今日前来是想在最后关头用免死圣旨救下自己儿子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