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出事了
“我去开门。”我妈说着就起了身。
“妈。”我迅速的跟着起了身,伸手拉了她一把,“我去。”
“你去干嘛?你又看不见。”我妈嗔怪的瞪了我一眼,又迈步往外走。
“妈。”我拽紧她,“先回猫眼里看看是谁,不认识的人一律不开门。现在坏人可多了。”
“要说住在这城市里真是让人心烦,你看我们农村,下地里干活,一天到晚不关门也没事啊。”我妈不以为意。
我知道跟她没法讲道理,于是我快走了一步到她前面。她走到门边时,我已经先从猫眼里看了一眼,是个穿着某快递公司制服的年轻小伙子。这个快递公司确实是送货上门。
我飞快的想了想,家里有没有购物?我没有购物啊。
“送快递的。”我妈从猫眼里看了看,说着她就要开大门了。
“阿姨,阿姨。”我喊了几声。
“诶。”阿姨从她房间跑出来。
“你买东西了吗?”我问。土引肠号。
“买了买了,是xx网的。我女儿早上还打电话给我说已经在派送了,是不是来了?”阿姨擦了擦手。
我嘘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有点太过于紧张了。见我妈开了门,我转了身就往回走,然后我回到了阳台上。继续吃还没有吃完的葡萄。
我一玻璃缸的葡萄吃得只剩下两颗时,有脚步声传来,我抬头。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小伙子站在那里一脸邪恶的冲我笑,我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迅速的反应过来。坏了,出事了。
“妈,是你吗?”我强自镇定着,伸手朝那小伙子伸过去。
“姚小姐。”那小伙子走到我面前蹲了下来,“你会配合我。乖乖的跟我下楼呢?还是大喊大叫,跟我拼命?”
“你是谁?谁?”我装出惊恐不安的样子,拼命的往秋千里缩成一团,“我妈呢?我爸呢?阿姨呢?你是谁?你不要伤害我。求求你。你要钱你自己找,不要伤害我。”
“不要害怕。”小伙子很满意我的反应,他凑近了一点,“我不钱,也不会伤害你。”
“那你要什么?”我开始低声的啜泣起来,“我妈呢?求求你告诉我,我妈和我爸呢?”
“他们在房间,你放心,我这个人。虽然拿人钱财办事,但不该动的人,我绝不会乱动。你家里的另外三个人只是需要睡一觉,几个小时后,他们就会醒。不过,姚小姐。你得跟我走。而且必须很配合。否则,我不保证你家里这个三个人的生命安全。”小伙子语气不徐不疾,看他的神态很是从容不迫。
“你为什么要抓我?是不是要钱?”我舞动着手。
“下来。”小伙子起了身,对秋千上的我发令。
我哆嗦着秋千上下来,脚触地时,我顺势往地上一扑,扬手时,我打碎了装着葡萄的玻璃碗。声音很脆,隔壁邻居完全可以听得到。我寄希望那边阳台突然有人伸出头来大喊一声,你们不能扰民之类的话。
等了一会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那小伙子蹲下身来:“噢,我忘了,你眼睛看不见。来吧,我牵着你。”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的手在地上摸索着。
他用力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我紧张得无法自控的哆嗦着。
“放松点。”他捏了捏我的脸,“如果你这种状态跟我下楼。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这样的话我怎么保证你家人的安全。”
“我不紧张,不紧张。”我咽着口水,努力的调整着气息。我得冷静下来,很明显,这个人是马艳秋指使来的。看来,这回马艳秋是一定要置我于死地了。
小伙子也挺有耐心,给了我几分钟时间调整状态。这几分钟里,我想了好多个办法。想大喊,还想冲回房间。但我知道,绝不能轻举妄动。他们选择今天上门,肯定是计划了好久了。而且,我爸妈还有保姆都在他们手上。
“现在可以走了吗?”小伙子问我。
“我可以换件衣服吗?”我想尽管的拖延时间。
“不可以。”他推了推我的肩膀,“走吧,别磨蹭了,也别想着从我手上逃走,那是不可能的。”
我只能乖乖的扯着他的衣角跟着他往外走,出了大门,他并着我的肩往电梯口走。那个穿快递制服的小伙子没有踪影,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我家里。想到我爸妈,我就觉得腿肚子直发颤。心里不停的重复着,祈祷着,但愿他们平安无事儿。
很快,我们下了楼。见了鬼的,平常好多人聚在树荫下乘凉,这会儿却没什么人。依稀的几个人,还是行色匆匆的路人。
只走了十米不到,我们就到了一辆白色的suv车旁。然后,小伙子拉开了后车门,上面坐着一个正在抽烟的年轻女孩,女孩靠在车门上。左手烟,右手转着一片小巧的刀片。见了我,她一脸嫌恶的表情,但还是往里面侧了侧。
我想着趁上车时逃走,现在看来,也是奢望。
车子很快启动了,很快出了小区,很快的就驶入了宝安大道。为了引起他们的怀疑,我也不敢过于的东张西望,只是象个真的瞎子一直,目光茫然的定格在某一处。
“艳姐回来了没有?”前座的小伙子问。
“刚才打电话给她,说是在路上。”女孩吐着“妈的,明明在l地就可以解决的事情。这个蠢货居然没回去,操。”
“闭嘴。”驾驶位的小伙子冷冷的喝了一声,“你没有资格抱怨。”
女孩冷哼一声,从储物格里拿出了苹果,然后用刀片划着吃。
我心直往下沉,果然是马艳秋。听他们说话原语气,我就算是跟莫文松一起回了老家,也是一样的逃不过她设下的陷阱。
女孩说马艳秋正在回来的路,也不知道莫文松现在有没有危险?
车子一路向前,从宝安大道转到了深南大道,绕来绕去,重了许多路,绕着深圳开了一大圈。我明白,他们这是在故意绕路。在他们看来,我这个瞎子只能凭时间来判断走了多少路程,以路程来判断是否离开了深圳市区。
149.披着羊皮的狼
我离开家的时候,大概在上午的九点半左右。现在转悠了这么久,看太阳落在车窗上的位置,我估摸着大约一点钟左右。因为那个女孩不时的盯我几眼,我只能保持着双眼茫然放空的状态。时间长了,我眼睛酸涩得非常难受。
悄悄的挪动了一下身体。我将交叠放在膝盖上的手也收了收。
旁边的女孩又开始削苹果吃了,从我上车到现在,她已经吃了五个苹果了。我真是羡慕她有一副好肠胃。换作一般人,这种吃法,肯定要拉肚子。
“我说,你能不那么烦吗?嘎吱嘎吱听得我反胃。”驾驶位的小伙子非常不耐烦的咒骂起来,“而且,你那刀片不是昨天晚上才腌过二雷子的蛋蛋吗?你就不恶心?”
“红哥,你是不是有病?我说话不行,好好的吃我的苹果也不行?操!”女孩气得将苹果和手里的刀片全部朝我这边半开启的车窗砸了出去。
我仍然保持着茫然望着前方的姿势,但眼睛的余光还是瞥到那苹果擦着车窗玻璃的边缘飞了出去,那刀片却被挡了一下,然后弹落到了我脚下。
“红哥,我说你倒是开快点啊,照你这开法,是不是天黑都到不了啊?”女孩声音高亢。嚷着的同时,她整个人倾身到了座位中间,伸长手关掉了音箱。
“滚回去坐好!”那小伙子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再逼逼老子弄死你。”
女孩大概被那小伙子阴冷的语气吓着了。她乖乖的缩回了后座坐好了,然后不敢再说话。
车子继续前行着,又穿行了几条道后,车子往大梅沙方向开去。女孩不再吃苹果,也不再说话,音乐也关了,车内安静得很。
又开了好久后,车子的速度总算慢慢的减下来了,然后,拐进了一条宽敞的水泥大道。如果我没记错,这里应该是一片别墅区。
果然,车子驶进了别墅区。绕了七八分钟的样子。终于在一栋四周种满了不知名植物的楼前停了下来。那女孩估计是坐得太久了,车一停下,拉开车门就跳了下来。
那个小伙子也伸手去拉车门了。
我紧张得手心直冒汗,那张弹落在我脚下的刀片,我已经踩了这一路了。现在,我有机会了。我迅速的弯下腰,伸手拿到了那张刀片。
小伙子已经在拉车门了。我根本没有时间思考。脚上穿的是拖鞋,我拿出脚,以迅雷之势将那张刀片用力的插入了侧面。
“下来。”
我刚把穿上拖鞋,刀背硌得我脚底很难受。那小伙子伸手拉开车门后拽住了我的手,一把将我拽下了车。
我踉跄了一下,装着体力不支的样子歪着身坐到了地上。
“阿红,带她进去,我打个电话。”小伙子撒开了手,对一旁站着东张西望的的女孩道。
女孩这才走到了我跟前,用力把我拉了起来。我被她拉着,因为脚底板被刀片硌着,我走路的姿势很不自然。好在我瞎,我想到一这茬,便将身体尽量的倚靠到那女孩的身上。
“你没长骨头,自己不会走。”那女孩很凶的瞪了我一眼。
“我,我看不见。”我带着哭腔,左手伸直了摸索着。
“操,忘了你是瞎子。”女孩悻悻的扶着我往别墅里面走去。吗以尽技。
上了门前的楼梯,进了玄关,我跟着女孩进了大厅。
“周总。”女孩顿住了脚步,声音不高不低的喊了一声。
大厅是开放式的结构,连着大厅的是一个泡茶区,泡茶区外面是大阳台。阳台上,种满了各种花草,有一只白色的猫卧花盆下晒着太阳。
“周总。”女孩又喊了一声。
有脚步声传来,似乎是从下往上的声音。我还在暗自惊疑时,有一道身影从泡茶区侧面闪了出来。看样子,是从地下室上来了。
那道身影正面向我时,我吓得立刻垂下了眼睑。
女孩嘴里的周总,不是别人,居然是周家鹏。
“来啦。”周家鹏很快就走到了我们面前,“小姑娘,你好啊。”
我抬起头,先是侧耳,然后视线落在不知名的地方:“你……你是谁?”
“怎么了?已经不记得我的声音?”周家鹏朝那个女孩使了个眼色,那女孩转身就出了大厅。女孩出了门后,周家鹏就伸手过来拉我。
“来来来,我可是等你好久了,我们来好好聊聊天。”他笑得一脸狰狞。
我的手被他抓住,我抽了抽,他抓得更紧。非但如此,他的另一只手还摩挲上来,嘴里不干不净的:“啧啧,这皮肤……难怪莫总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的。小姑娘,我猜想,你的床上功夫肯定更好,是不是啊?”
我强忍着反胃,不敢跟他作过激的反抗。这个周家鹏,从见他第一面开始,我就觉得他不是好人。想不到他还真是一条披着羊皮的儿狼。
马艳秋不是被他坑了钱么?现在两个人怎么又搞到一起了?
“小姑娘,说话啊。我记得你可是非常的伶牙俐齿,我可喜欢看你笑了。你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梨涡,很漂亮,有一点那个叫什么明星的味道,黎姿。当然,你没有她一半漂亮。”周家鹏摸着我的手,双眼盯着我t恤里的胸部看。
“周总,你为什么把我弄到这里来?”我声音淡淡的问他。
周家鹏抬头看我一眼,“你说呢?”说完,他就弯腰打横将我抱了起来,“你眼睛瞎了,那我就抱着你走吧。”
“周总,请你自重。”我咬着牙,紧张得肌肉都是僵硬的。
“自重?”他哈哈大笑起来,“你可不要天真了,小姑娘,你还以为你把你请来这里做客么?”
“你,你想干什么?”我感觉我的心要跳出来了,其实他不说,我也能猜到他想干什么?
“干你啊。”他猥琐的盯着我的胸看,“胸不小啊,小姑娘。你是莫总的宝贝,我老早就想睡你,一直没机会啊。今天可算等到了,待会你可得好好的配合我啊,千万别让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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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周旋
“周,周总。”我真的是绝望了,“你说我也不是什么处女,你为什么老想睡我呢?那么多年轻的小姑娘……”
“当然不一样啦,你是莫总心爱的小姑娘啊。能睡他睡过的小姑娘,这简直太有意义了。你想想。当时,我请他投资,他姿态多高啊。后来他还跟我绝交了,连见都不见我。你想,我睡了他的小姑娘,他是不是会伤心呢?”周家鹏狞笑着,“当然,当然不完全因为他。我确实对你也有兴趣,现在机会来了,怎么能不睡呢?”
说话间,周家鹏已经把我抱到了泡茶区,然后把我放到了沙发上。
“小姑娘,你是想在这里做呢?还是上楼?”他摸着我的脸,“啧啧,这张脸真是年轻啊。可惜就是眼睛瞎了。马艳秋也太狠了。你放心,你把我伺候舒服了,我一定帮你报这个仇,弄死他。你说好不好?”
我真想当场从拖鞋里取出刀片跟他拼了,这个大色鬼,我慌得双手不停的颤着。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姚云边,你千万不能乱,你要是乱了。你今天就完蛋了。不但要死,还有可能是先奸后杀。
“周,周总。”我上下牙打着架,“我紧张。紧张,你,你能倒杯水我喝喝吗?”
周家鹏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一双手一直在我脸上摸着,像是在摸人民币:“这皮肤触感真好,啧啧,年轻啊。”
“我,我想喝水。”我重复了一遍,身体往后缩。
“喝水,没问题,宝贝,我去帮你倒。”他在我胸上用力的捏了一下,然后起了身。
我咬着唇,拼命的忍住冲到嘴边的尖叫。泪水开始在我眼眶中打转。我不敢回头去看周家鹏,听着他的脚步声,似乎离我有点远了。我慢慢的伏到沙发上,伸手摸了摸拖鞋里的刀片。想把刀片拿出来放到家居服的上衣口袋里,可是,口袋太浅。很有可能和周家鹏周旋时就被他发现了,那我就连最后的希望都失去了。
继续放在拖鞋里,如果到了关键时刻,我可能会很难拿到它。
怎么办?
我飞快的转动着脑子,必须在放在我伸手就能够着的地方,还要不引起周家鹏的注意。我全身上下,脚步是拖鞋,穿着家居服,只有一个上衣口袋。
要不然学电视里演的那样,把刀片含在嘴里?但我哪有那个本事,而且刀片的体积也不小。放进嘴里。弄不好对方还没趴下我自己先鲜血淋淋了。
头发?对,头发。我今天头发是挽起来的,用一个大夹子夹着。因为碎发很多,我在后脑勺还别了一个小发卡。
我的心“咚咚”跳起来,周家鹏的脚步声已经近了。
“来,小姑娘,喝水。躺着干嘛呀?这么快就等不及了?”他淫荡的笑着,一屁股挤着我坐了下来。
我撑着沙发坐了起来,他把水送到了我嘴边。
“周总,我们能谈谈吗?”喝了两口水后,我开口道。
“谈?谈什么?谈谈我们待会在床上要折腾多少个花样?”他单手搭到沙发靠背上。
这个色鬼,现在是精虫上脑了。
“周总,我已经到了这里了。既然接下来的事情注定要发生,那么,也就不急于这一时,您说呢?”我努力的扯出了一丝笑。
他的头猛的伸到我眼前,“你这眼睛这么漂亮,不是说去美国整过了吗?怎么还是看不见呢?”
“你怎么知道我看不见呢?我现在看得见呢。”我大着胆子说了一句,这一路上,那个小伙子和那个女孩连试都没有试过我,他们怎么那笃定我看不见?
周家鹏没接话,但他把手指朝我的眼睛直插过来,距离我眼睛半个指甲盖的距离,他收住了。我保持着茫然的状态,他还真是精。
“真是个爱开玩笑的小姑娘。”他把我手里的水杯拿掉,“小姑娘,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你家保姆将你卖了,马艳秋只需要找个人,小恩小惠,你是什么情况,她清楚得很。所以,你瞎不瞎,我们当然也知道。”
原来有内鬼,我内心的恐惧更强烈了,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我复明后没有大声嚷嚷,要不然现在估计能死得更难看。
“周总。”我的泪水开始往下掉,“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爸妈,好不好?”
“他们这会儿应该醒了吧,肯定在哭天呛地的找女儿。”他笑笑,“不过,你不用指望你的莫文松来救你,他现在应该还睡着,没睡到太阳下山都醒不了。”
我的心彻底的沉到了谷底。
“行了,不扯这些没边的,先给我亲亲。”他朝我压过来。
“周总。”我用力撑住他的头,心缩成一团,“我跑不了的,求求你,我们先聊会儿天,让我不那么紧张的时候再来,好不好?你也不想我是僵硬的吧,那样肯定要败了你的兴致。”
“我不介意。”他开始急不可耐的扯我的衣服。
“周总,你一定在等马艳秋吧。”情急之下,我胡乱道。土匠史扛。
“操,扫兴。”他松开了我,坐直身体后,他盯着我的胸口:“小姑娘,讲真话,如果你能好好从了我话,我真的可以考虑替你报仇。”
“怎,怎么报?”我抓紧了胸口的衣服。
“那个疯女人,非要看我上你的场景。”他伸手过来又摸我的脸,“我睡了她这么久,你说,这个小要求我该不该答应她?”
我现在不止是绝望了,我现在特么的想炸了全世界。马艳秋这个婊子,铁了心的要将我毁彻底。
“她,来,来了吗?”我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周总,我求求你,别那样,好不好?真的,如果你一定要让她看现场,我一定会以死相拼。”
“你说你们两个女人,真是让我太为难了。”他还真的一脸纠结的样子,这关键时刻,他的响起来了。
看了号码后,他看我一眼:“估计到了,小姑娘,迟了,没法答应你了。”
他接起了电话,往大厅外面走。他背对着我,机会又一次来了,我弯腰从鞋底取出了刀片,然后将刀片藏进了头发里,用发卡固定好了。
151.赌一赌运气
我已经想好了,如果这张刀片杀不了周家鹏和马艳秋,那么,我就自杀。哪怕是死,我也绝不让周家鹏玷污我,也绝不如了马艳秋想要毁了我的心愿。
周家鹏的走到了玄关那里。紧接着,高跟鞋的声音传来了。声音离我越来近,我强自镇定,还是紧张得尿意涌来。
“姚云边。”马艳秋走到了我面前。
从我被她两耳光甩下楼梯算起,我们有大半年没见了。她穿着宝蓝色的雪纺衫,下身是牛仔裤,头发随意的挽着。脸色化了浓妆。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中也装满了戾色,再没有了从前的云淡风轻。看来,东藏西躲的日子并不好受。
“马小姐。”我盯着她的大腿看。
她一屁股坐到茶几上,至少盯着我看了一分钟那么久。她开始大笑起来,止住笑后她说:“姚云边,我说你运气真是不好。你看,又落到我手里的来了。”
“艳秋。”周家鹏也走了过来,坐到她旁边后。他伸手搂她的肩。
“滚开。”马艳秋毫不客气的丢开了他的手。
“哟,脾气大了啊。要不是我,你能在l地呆这么久,呆得那么爽。要不是我,你早就吃上牢饭了吧?象你这么蠢的女人,连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都不懂。”周家鹏拉下了脸,“现在你还想过河拆桥,没那么容易。更别提,你手上现在可是有人命案。莫文松的父亲是你撞死的。你听到莫文松和姚云边要结婚的消息。就急了。撞死人这事儿,我可是有录音……”
周家鹏的话没再说得下去,因为马艳秋从裤兜里拔出了一把枪,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周家鹏的脑袋:“说起来。真要感谢你把我藏到了l地。那鬼地方什么都缺,但这玩意儿还真好弄。周家鹏,我可是太了解你了。对你这样的狼,绝对不能手软。”
“听你的,全都听你的。”狼瞬间就变成了小老?,一脸谄媚状。
“你现在给我滚去做饭,老娘我饿死了。”马艳秋拿枪指了指他,“我要和姚云边聊聊天。”
周家鹏象只兔子一样连滚带爬,真是一个贪生怕生的色鬼。
我抿着嘴等着马艳秋开口,她手里有枪,看来,这接下来她是要掌控全局了。
她将视线转到了我身上,笑了一下,她道:“以前看电视剧。反派角色抓住正派人士时,总是要废话一大堆才动手,然后正派人士就得救了。看剧时,我恨不得爆编剧的头。但现在轮到自己亲自出演了,我发现,一下子爆你的头,让你去死,我还真不甘心。真的,一点儿都不甘心。今天,我也要恶俗一把。赌一赌运气,看看,我话说完了,你的救兵是不是也到了?咱们看天意,好不好?”
“马小姐,我们确实可以好好聊聊。”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避免和她视线相触。她是个女人,不像男人那么好糊弄。
“姚云边,说起来,其实你是无辜的。”她习惯性的拂了一下头发,“为什么我就非要跟你过不去呢?想想,我还真是同情你。”
我觉得她这话说得挺有意思,原来她也知道我是无辜的。
“说到底,我很清楚我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我爱上了一个不爱我的男人,说好了玩一场好聚好散的成人游戏,可我没能够全身而退。”她盘腿坐到茶几上,手里的枪对准了我:“姚云边,你知道爱一个人的滋味对不对?那你知不知道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滋味。”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话,很怕哪个字不对,她就扣下了板机键。
“我现在真是他妈的悔断了肠子,你朋友骂得对,我的心真的是纸糊的,经不起打击。否则,我要钱有钱,要貌有貌,有一百个理由将自己的生活过成别人艳羡的状态。我怎么就会落到这个地步,我为什么非要想着一定要莫文松眼里看到我?为什么我非要想着一定要把你们搞得一拍两散?我将这些精力投到我自己的事业当中,我的日子不晓得多精彩。”马艳秋的神情有些狂乱,话说得有点前言不搭后语。
我觉得她一定在逃亡的日子里深刻的反思了自己的人生,才能够如此准确的解析自己。
“我真的肠子都悔青了,一步错,步步错。错到现在,回天乏力。”她仰头看着天花板,眼中有泪意泛动,“如果人生能够重头来过,我肯定不会再走错路。”
我在内心隐隐的叹息了一声,迟了。
她吸了吸?子,侧过头看着侧面橱柜上的摆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怎么办呢?我总得为自己失败的人生找个枪靶子吧,而不幸的是,你就是这个枪靶子。”
“马小姐。”我苦笑了一下,“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对不起,我就要为难你。不但要为难你,还要恶心你。”她阴冷的笑着。
“我的眼睛已经瞎了,还不够吗?”我轻声说。土乒找扛。
“我的死期都近了,你说谁更可怜?”她嗤笑。
我哑口无言。
“你放心,我不会弄死你。我本来也没想撞死文松的父亲,但他年纪大了,不经摔,轻轻一撞,人就没抢救过来。”她摸着枪,神情怆然起来,“姚云边,你说文松是不是恨毒了我?”
“我,我不知道。”我低声说。
“不知道?”她突然就大吼了一声,“对一个临死的人,你连句实话都不敢说吗?”
我被她吓了一大跳,觉得她藏躲了这么久,精神状态很可能出问题了。
“可,可,可能恨你吧。”我结结巴巴的。
“什么可能?他恨毒了我,这是百分百的。”她咬着牙,“他一定恨不得抹掉从前的记忆,抹掉我在他生命中存在过的印记。”
我觉得我还是不说话比较好。
“我们也是有过美好的,真的,我们之间也有过美好。”她的脸上涌起了潮红,“那时候,你还没有出现。那时候,是春夏的时候。他站在人群中,穿米色的衬衫,我向他走去时,他迎过来。他说,艳秋,你总算来了。谦谦君子,温润如水。”
她叹了一口气,“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152.拖延时间
我咽了咽口水,觉得马艳秋说话的语气以及神态都不太正常。
“我觉得他是一个淡得像水一样的男人,好像任何时候,他都没有特别激烈的情绪。哪怕是天塌了,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我以为,以为他真的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所以。我才竭尽全力的想温暖他。那么多年,真的,求而不得。”她自嘲的笑着,“我无数都想,洒脱一点转身吧,说不定他反而放不下了呢?可是,不甘心呐。我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那段婚姻充满了算计和痛苦。好不容易,我遇到了文松,遇到了一个我想全心全意去爱的男人。我什么都不缺,有钱,有时间,有父母,我只缺一个爱人。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能如愿?”
“姚云边。”她站起了身,伸手过来用力捏住我的下巴。“你为什么要出现?”
我被她的举动惊得往沙发里面缩了缩,伸手摸索着,我抓住了她的手:“马小姐,你不要激动。”
“呵呵。”她冷笑一声,“你说,你为什么要出现?”
“其实,并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对不对?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如果可以由自己来决定,我也不想要这么痛苦的爱情。”我尽管的将语气放得轻缓。
她盯着我的脸看。我不敢迎着她的视线。土乒丰弟。
“我看到你这张脸就讨厌。”她放开了我,坐回了茶几上。侧头望着旁边的柜子好久,她才冷哼一声:“只要想到,文松为了你掏心掏肺。我就恨不得挖你的心挖你的肺。”
我真的很不想听她叨叨这些破事儿,可我又无比希望她能一直叨叨下来,只有那样,我获救的希望才会越来越大。
也不知道莫文松现在怎么样了?周家鹏说,莫文松睡到太阳下山都醒不过来。也不知道马艳秋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我被带到这里来,我爸妈醒了后肯定要疯狂的找我。他们肯定会先给莫文松打电话,而莫文松的电话肯定打不通。打不通他的电话,我爸妈还能打给谁?他们倒是认识邓瑞瑞,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她的号码,更不知道该怎么去找她。
他们会报警吗?我估摸着他们不会。但我妈应该会哭哭啼啼的。那样也好,会引起人的注意,自然就会有人帮忙报警。
这一路上,小伙子和女孩连车都没有换过。很有可能车是偷来的,或者是套牌车。
那么,等警察找到这里,会不会是几天后的事情了?
到时,我该死得透透的了吧?
“姚云边,你哑了啊?”马艳秋又大吼了一声。
我被她的大吼吓得心一阵紧缩,挤出一抹讪笑,我道:“马小姐,不好意思。我自从摔了那一跤后,不但眼睛瞎了,精力也比以前差了很多,经常走神。”
马艳秋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是么?那真是太好了。你痛苦,我这心里就好受多了。”
我在心里狠狠的啐了她一口。
大厅的玄关处传来猛踹门的响动,我和马艳秋同时的惊跳起来。她抓着枪,慌乱得先指着我。然后又指向大厅的入口处。
我跟着她站起了身,佯装惊吓的样子,我扶着沙发转了身看着大厅。
那个小伙子和那女孩拖着周家鹏进来了。
“秋姐。”小伙子将周家鹏推着到了我们面前,简洁道:“他想跑。”
“你这个怂包。”马艳秋见是周家鹏后,神情就放松下来了,走了几步到他面前,她拿着枪托在他头上用力敲了敲,“跑去哪里啊?还想跟我撇清关系啊?”
“艳秋,你瞧你说的。我也没有想跑,家里不是没酱油了吗?红烧鱼,没有酱油没办法煮啊。”周家鹏痛得眉心都皱成了川字,但他还是不忘信口雌黄。
“买酱油?”马艳秋惊讶的看着他,“哈哈哈,这个借口不错,有创意。不过,我不相信。”
“艳秋,别跟我较真了。你想想,我以前对你多好啊。你说是不是,没有必要这么搞得这么僵,我们总归是一条船上的人。”周家鹏被那小伙子和女孩按着,挣扎不动,只能讨饶。
“你也知道是一条船上的人啊?我以为你要大难临着各自飞呢。”马艳秋吹了吹枪口,看了一眼女孩:“你去做饭吧,随便煮点面条就好了。”
女孩松开周家鹏转了身。
“家鹏,来,你坐到姚云边身边来,哪都别去了。红弟,你去门口看着吧。”马艳秋看着周家鹏,“坐下啊。”
周家鹏只能乖乖的坐到了我身边。
马艳秋拉开了枪的保险,看着我们,她道:“很容易走火的,而且这大半年来,我一直在练枪法,还挺准的,家鹏,你要不要试试?”说话间,她将她身后的茶几往后推了好几丈远,和沙发拉开了得有将近两米的距离。这样的距离,周家鹏敢轻举妄动,那必死无疑。
“艳秋,瞧你,真会开玩笑。”周家鹏打着哈哈。
“姚云边,我们聊到哪里了?”马艳秋转而问我。
我一愣,我压根不知道她说到哪里了。支吾着,我轻声道:“文松,他,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很想知道吧?我就不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见了一面呢。要不然,我也没机会给他灌一杯泡过安眠药的开水下去。”马艳秋话是对我说的,眼睛却盯着周家鹏,一丝毫也不放松。
“艳秋,你想想,还是我那几个兄弟给力啊。要不然,你也没有办法那么轻松的放倒莫文松,对吧?”周家鹏迫不及待的邀功。
“闭嘴。”马艳秋瞪了他一眼,“你现在还是养精蓄锐吧,待会你可是要跟姚云边办事儿呢。”
“那是,那是。”周家鹏搓着手,“行,我听你的。”
“瞧你那挫样,又怂又色。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跟你合作。”马艳秋厌恶的白了他一眼,“阿炳也是瞎也眼才会把你当你心腹,要不是你办事不利,阿炳也不会进去那么早。”
153.康晓楼来了
马艳秋骂完周家鹏后,抿着嘴沉默起来。我又开始慌乱起来,她叨逼叨逼我觉得她不正常,她突然沉默下来,我觉得她肯定要干点不正常的事了。
大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周家鹏离我那么近。但他现在完全估计比我还坐立不安。
静静的坐了大约五、六分的时间,这期间,我几次想说我要去上个厕所。可马艳秋那个样子,我根本就不敢开口。
“秋姐,泡面煮好了。”女孩从大厅侧面的一扇门走了出来,“我先端来给你吃吧。”
“端来吧。”马艳秋总算回了神。
“艳秋,我,我也饿了。”周家鹏咽着口水说。
马艳秋瞟了他一眼,怪异的笑了一下,没搭理他。女孩很快就端着一个大碗出来了,面味味四溢。我本来不饿,闻着那香味,也觉得开始饥肠辘辘起来。
马艳秋吃面时,女孩嚼着口香糖盯着我们看。我悄悄的将视线移到了阳台外,看阳光的位置。我只能判断现在大概是下午的三点至四点左右。从上午的九点多到现在,七个小时左右了,外面一直没动静。看来,我今天是死定了。
很快的,马艳秋吃完了面,女孩拿着空碗走了。
“行了,我现在吃饱了,心情也平静了,懒得跟你们鬼扯了。周家鹏。你办事儿吧。就在这里,这里光线好,沙发也大。”马艳秋打了个饱嗝,又从裤兜里拿出了。“我得好好给你录录。”
我的双手攥得紧紧的,身体也绷得挺直。想像着周家鹏下一秒钟朝我扑过来时,我要怎么杀了他。
“艳秋。”周家鹏也紧张,声音有些发干,“你让我准备了一下,我酝酿一下情绪。”
“还要酝酿情绪,你在我面前说过多少次,羡慕莫文松睡了个年轻小姑娘。你不是说要是换成你,能睡个那样清纯的妞,你一夜来三次都没问题吗?关键时刻,你还要酝酿情绪,我还以为你随时都能发情。”马艳秋来火了,伸手在茶几上重重的拍了几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周家鹏哆嗦着向我靠过来。他的手搭到了我的肩,我狠狠的将他的手挡开。
“姚云边……”马艳秋喊了我一声,然后手里的枪指向我。
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大厅门口又传来了脚步声。周家鹏吓得跳起来,马艳秋也起了身,我的后背已经全是冷汗了。
“晓楼,你来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马艳秋惊讶极了的表情。
“艳秋。”康晓楼的声音传来。
我直觉得脑袋嗡了一下,我一直在等着救兵,这等来等去,来的都是马艳秋的人。看来,天要绝我了。
“我说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马艳秋虽然语气很不好,但还是很有耐心问康晓楼。
“我猜你在这里。”康晓楼走到了她身边,然后看着我和周家鹏,他的表情起来,非常自然,就像我应该出现在这里一样。
“我不让你回老家了吗?你说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听话。”马艳秋责备他的语气就像骂亲弟弟。
“我不放心你。”康晓楼深深的看着她。“想来想去,你肯定在这里。”
马艳秋咬了咬唇,“你现在给我回去,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的目光掠过康晓楼落到了侧面的墙壁上,想哭,也想笑。时光斗转,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我和他会在这样的场景下见面。
记忆中,他穿白衬衫,脖子挂着工牌,总是一脸阳光的笑容。小姚姐,小姚姐的叫着。那时,他看起来那样纯净,温良无害。那时,他说,小姚姐,我能追你吗?那时,他说,马董对他别有用心,问我该怎么做选择?那时,我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真的会走到马艳秋身边。
这人生,还真是残酷啊。
“艳秋,收手吧。”康晓楼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我陪你去自首,不管多少年,我都等你。”
他的眼神看起来,不像开玩笑。
我很震惊,康晓楼这是对马艳秋动了真情了?他居然对马艳秋动了真情?这还真是不可思议。
马艳秋一脸满不在乎的笑,拔开康晓楼的手后,她道:“晓楼,你别没完没了了啊。把我惹急了,我一样会崩了你。”
康晓楼退了一步看她,笑了一下,他低下头:“那你开枪吧。”
“康晓楼,阿红,阿红,把他拖出去。”马艳秋大声喊着。
“我带了老良过来,老良带他们先走了。”康晓楼轻声道。
“你什么意思?”马艳秋拿着枪对准了他。
“艳秋。”康晓楼又退了一步,“讲真,如果我没有真正了解过你。那么,我也会和其他人一样,觉得你疯了。但我明白,你心里的痛苦。你只是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怎么将自己从那种绝望的境地里拯救出来。”
“闭嘴。”马艳秋大吼,声音颤得厉害。
“我们都一样,从小没有得到过家庭的温暖,父母都极度自私。因为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所以,总是想抓住一点什么东西。”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可是,不能走错了路。艳秋,我跟你说真的,不管你判多少年,我都等你。”
“砰!”马艳秋真的板下了板机键,强大的后挫力,她猛退了好几步,直到通往阳台的玻璃门那里才停了下来。土坑广巴。
那一枪打在了康晓楼的左手上,谁都没有想到马艳秋会突然就开枪了。我想,马艳秋自己也没有想到,她的神情看起来,狂乱又迷惑。
康晓楼惨叫了一声倒到了地上。
“晓楼。”马艳秋握着枪呆呆的站着。
我和周家鹏都不敢动,生怕下一枪就轮招呼到自己身上来了。
“晓楼。”马艳秋如梦初醒般,她拿着枪跑到了他的身边,她开始哭泣,“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就讨厌你没完没了的劝我,我已经烂了,你没有必要对我费神费心。我说过,你拿了那笔钱后就必须彻底离开我,回你的老家去,盖房子,娶媳妇,生个孩子,过普通的日子。”
154.战斗
康晓楼已经痛得面色惨白了,大量的鲜血从他的手臂往外冒。听到马艳秋的哭声,他痛得直喘粗气:“艳秋,我挺想和你一起过普通的日子。我觉得,只要我们努力,我们会幸福!”
“康晓楼。你起来,我送你去医院,这必须去医院,不然,你很快会因为失血过多死掉。”马艳秋拖着他,费了好一番功夫,康晓楼总算站起来了。
“你这个蠢蛋啊,我不爱你。你这么年轻,我怎么可能真的爱你。我只是爱你的身体,只是喜欢你的年轻,只是想羞辱你而已。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你说过你喜欢姚云边,我憎恨一切喜欢姚云边的男人。你怎么那么蠢?”马艳秋哭得一塌糊涂,“说了多少遍了,我不可能爱你。你怎么总不相信?”
康晓楼自己用右手抓住了左手。就这样,他们蹒跚着往大厅外走去。一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玄关处,我才回过神来。马艳秋走了,她和康晓楼走了,这剧情发展得……真是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趁着周家鹏还处在懵逼的状态,我迅速的起了身。大门现在不能走,马艳秋手里有枪,而且她还处于狂乱状态,见了我。肯定要一枪过来。别墅里的构造我也不清楚,不管了,先跑。
“跑去哪里?”周家鹏也跳起来,他朝我追来。
我跑到房间拐角处时。周家鹏的手已经触到了我的手了,吓得我尖叫了一声,慌乱中,我旋开了房间门冲了进去。
冲进去后我想关上房间门,周家鹏力气很大,一下就撞开了。我慌得侧身到一旁,惯性作用下,他踉跄了几步。我连滚带爬的又跑出了房间,也来不及多想,我就顺着房间对面的楼梯往楼上跑。
“操,你的瞎是装的吧。跑得比兔子还快。”周家鹏咒骂着,“刚才马艳秋在,我心理压力还挺大的。现在你这么一跑,倒是把我的性趣跑出来了。你跑。我追,追到你后我要把你嘿嘿嘿!”
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楼,拖鞋太碍事了,我踢掉后光着脚跑起来。很快上了二楼,二楼也是一个大厅,构造和楼下差不多。我冲进一个房间,然后狠狠的甩上了门,甩上后我打了死保险。周家鹏也追上来了,他在外面拼命的踹门。
我打量了一下房间,这是一间书房,靠南的墙供着一座观世音。书桌我是搬不动了,我把我能搬动的东西全部推到了门边。门堵得严严实实时,周家鹏已经没有再踹门了。
我瘫坐到地上,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跳得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我还没喘够气,就听到一声“吱呀”声。
吓得我赶紧从地板上爬了起来。靠西的那面墙居然有一道暗门。周家鹏站在暗门那里,看着我得意的笑。
我想去开门,可是门被我堵死了。我感觉我身上的血从脚底往上逆行,好不容易躲到了这里,以为换来了暂时的安全,结果这里是死路一条。
“你不要过来。”我随手抓过一本书朝他扔过去。
他侧了一下头,那书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他一步一步朝我走来:“现在这别墅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要是不干点什么,岂不是太对不起马艳秋给我创造的机会了。”
我把地上能抓到的东西全部朝他扔过去,妄想阻止他继续朝我走过来。显然,我想得太多了。
“姚小姑娘。”周家鹏抓住了我的肩膀,用力将我拽到了他面前,“你的眼睛真不瞎啊?看来,这出游戏,你段位在马艳秋之上啊。”
“周总。”我想装可怜,可这一时间情绪缓不过来,紧张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行了,我们还是少废话多办事好了。”他伸手就开始扯我的衣服。
我趁势低头,狠狠的咬住他的手臂。他吃痛的叫起来,撕扯我衣服的力气更大了。我的上衣已经被他扯掉了,里面只有一件黑色的bra。
我咬得牙关都发酸了,周家鹏也毫不受影响的扯着我的衣服。眼看着,他要脱我裤子。我用力掐他,拧他,揪他的头发。触到头发时,我醍醐灌顶的般醒过来。
刀片,我有刀片,我怎么能忘了我的刀片呢?我松开了咬着他的牙?,也放弃了挣扎,跟瘪了气的皮球一样躺到地上。
“累了吧,那就乖乖的躺着。”他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土坑住血。
我拼命的告诉自己:姚云边,你冷静,冷静。只有冷静了才能有机会赢,那刀片才能救你,不然很可能就变成他的凶器了。
我瘫躺在地上,仰望着天花板。必须得等他放松戒备的时候,现在还不能行动。而且,我要朝他哪里下手呢?如果只是一点皮肉伤,那根本就影响不了他。只有一个地方,能够阻止他的兽行。那就是隔断他的脖子动脉,只有那样,他为了保命才会放弃侮辱我。
我脑子转动的这片刻,周家鹏扑到我身上,他伸手要脱我的裤子。
“周总。”我声音清冷的喊他,“你抱抱我,我冷得直哆嗦。”
他撑起身体来看我:“小姑娘,你又要玩什么把戏。”
我的泪水刷一下顺着眼角淌下来:“我逃不了了,不是么?”
“哟,梨花带雨。”他啧啧了两声,舔了舔嘴唇,他猥琐的笑着:“那就让我疼疼你吧。”
他说完就压到我身上,我伸出手抱住他的后背。他被我的主动惊了一下,背后肌肉僵硬起来。但很快的,他又放松了,俯头就亲到了我嘴上。
我忍着恶心,泪水和汗水交织着。趁着他忘情时,我悄悄的将右手伸向脑后,取刀片时,我主动伸了舌头和他搅到一起。
刀片终于到了手里,我紧紧的捏着它,用力侧了侧头。周家鹏果然伸出双手想固定住我的头,我缓缓的抬起了右手,缓缓的伸向他的脖子。
我先用手指触着他的喉结,他将我搂得更紧,气息喘得象牛。我知道时机到了,拼尽全部的力气,我狠狠的朝他的喉结处划了下去。
血立刻喷出来,喷了我一脸。
周家鹏的喉咙里“咕噜”了一声,他猛的抬起头,那血一直往我脸上喷。他睁大了眼睛,似乎完全不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眼睛被温热的血糊住,我盯着他笑:“周总,你赶紧捂紧动脉,不然,你会死!”
155.正文完
周家鹏双眼死死的盯着我,他的喉咙里又发出一阵“咕噜”。他的眼神变得无比惊恐起来,死亡的恐惧让他的身体也跟着抖起来,慌乱之下他慢慢的半跪下来伸手捂住了喉咙。踉跄着,他又一点一点又爬起来。
我戒备的看着他,费力的睁着眼睛。眼睛被血糊得难受。我不得不抬手抹了一把。血红的一片中,我看见周家鹏歪歪斜斜的往暗门那里走去。
远处,有警笛声隐约传来。
我收回了视线,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周家鹏终于消失在了书房里,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血腥味。我躺在这里,感觉自己还活着,又觉得自己死了。
恍惚得厉害!
那一刀,我划得非常用力,几乎使尽了我全身的力气。周家鹏能不能活命,估计是个未知数。今天之前,我连踩死一只蚂蚁都觉得罪过,现在,我那么用力的划了那一刀,杀个人。其实也件容易的事情。
警笛声越来越近,我开始像打摆子一样哆嗦起来。蜷在地板上,我的泪水混着那粘稠的血一直往下淌。
“云边,云边。”有焦急的喊声隐约从楼下传来。
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开始撞门。
“云边,云边。”邓瑞瑞的声音就在门外。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去开门。可是,我没有力气。恐惧和后怕,让我四肢都像失去了功能。
“轰隆。”门终于被撞开了。
“云边。”邓瑞瑞看到地上的我后。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喊完后,她扑到我身边开始大哭起来,看着我满脸的血,轻易的。她也不敢动我。
“瑞瑞。”我轻声喊她。
“我在,我在。云边,你现在怎么样?你哪里痛?哪里不舒服?你快告诉我。我带你去医院。”邓瑞瑞跪在我身边,“我今天应该早一点去你家的,为什么要我那么迟才去。云边,我恨死我自己了。”
“我爸妈呢?”我急切的问道。
“他们在家,他们没事儿,你不要担心。”邓瑞瑞哭着说。
“莫文松呢?”我抬动手,慢慢的伸向她。
“四哥应该马上就到了。”邓瑞瑞伸手脱了自己身上的衬衫,然后盖到了我裸露的上身上。
有警察进来,走到我身边蹲下,面无表情的问我:“你叫什么名字?能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一遍吗?”
“警察同志,你没看到我朋友受伤了吗?能不能有点人情味,能不能等她精神状态稳定了再问。”只穿着件吊带背心的邓瑞瑞十分激动的指着那警察吼道。
那警察被噎得一时说不出来话。陆续的又有警察到了现场。杂乱的声音中,我听到他们说周家鹏已经被送到医院去了,我还听说他们说强奸未遂。
“云边,你哪里不舒服?”邓瑞瑞拿出纸巾擦我脸上的血。土阵呆圾。
“我没受伤,你扶我起来。”我低声说。
“好,好,我扶你。”她弯腰用力将我从地上托起来。
“不要随便动她,120马上也到了。”有人在喊。
邓瑞瑞也摸不准我到底有没有受伤,只能又小心翼翼的把我放回了地上。我头“嗡”得厉害,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警察在忙着勘查现场。
“马艳秋那个贱人,我操她祖宗十八代。”邓瑞瑞咬牙切齿的骂,“象这种女人,枪毙简直太便宜她,就应该让她烂在牢里。”
没一会,我又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那脚步声冲到了房门口,然后猛的顿住。我微微侧头去看。莫文松站在那里。
“云边。”他顿了一下后迅速的跑到了我面前。
“文松。”我喊了他一声。
他伸手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嘴唇噏动:“云边,我来了,没事了。”
他来了就好,我紧绷的神经开始松懈下来,神思也慢慢涣散。
“云边。”昏过去之前,莫文松大喊了一声。
八个月后
阳光很好的下午,我坐在医生的办公室里。医生在他面前的表格上“刷刷”的写着什么,我看了一会儿侧头看着窗外。
深圳,又到了初春的季节。
“好了,莫先生,你可以带你太太回去了。”夏医生抬起头。
“我太太,真的没事了吗?”莫文松仍然不放心的问他。
“没事了,她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不过,短期内,偶尔可能还会有梦魇这样的情况,会越来越少的。”夏医生笑着说。
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后,莫文松拖着我的手缓步朝前走着。这大半年来,我一直在接受心理疏导。八个月那桩案子,几乎令我精神崩溃。
马艳秋被捕了,庭审后,数罪并罚,她被判了死缓。令我和莫文松没有想到的是,对谷谷下手的人,并不是莫文松的父亲。而是马艳秋,而授意她的人却是阿炳,那个跟莫林生争了几年,最后也进了大牢的人。
周家鹏最后成了植物人躺在了医院,虽然我是正当自卫,但我却没有办法从那场血腥里抽离出来。
听说康晓楼也沾了一些事情,他被判缓刑,暂时不能离开深圳。
而我爸妈,在我经历这样的大劫后,见莫文松如此细心妥帖的照料我,陪着我,现在他们几乎把他当成亲生儿子。
而我自己,经过了将这么长时间的调整。慢慢的,总算走出了阴影。对于我和莫文松之间的过往,那些曾经有过的不愉快,那些从前觉得放不下,忘不掉的事情。如今,我觉得,我们平安健康最好。人生的事情,不必太过于追求完美。或者,有缺憾的人生,才令幸福变更圆满。
“文松。”我轻声喊他。
“怎么了?”他立刻停住脚步。
“最近这一个月,我其实都没有再吃药,所以,我真的好了。”我抱住他的手臂,“所以,你不要整天陪着我,该上班就上班吧。”
他松了一口气,拉着我继续往医院外面走:“那不行,什么也没你重要。”
“要不,我回我妈家住一段时间吧?”我问他。
“我陪你一起回去。”他说。
“我去瑞瑞那住呢?”我又问。
“瑞瑞要上班,而且,她和阿忱正是感情稳定期,你还是别去破坏人家的二人世界了。”他说。
“那我去晓于那里吧,你说,莫姐很厉害的。有她们在,你总可以放心了吧?”我不死心的追问。
“我和你一起去。”他拍拍我的头。
“好吧,既然哪里都有你,那我还是在家里呆着吧。要不……”我顿下来。
“什么?”他又紧张起来。
我狡黠一笑:“明天,我陪你去上班吧。”
“你要是真的很想找点事情做,我觉得,有一件事情,你可以上心一点。”他瞟我一眼。
“你快说。”我激动的推推他。
“你看李兆亭为了我公司,真是呕心沥血,老这么压榨他,我还挺于心不忍的。你的同学里,有没有未婚的小姑娘,介绍一个给他吧。”莫文松笑呵呵的说。
“莫总什么时候对媒人感兴趣了?”我笑着捶了他一下,“公司的事情就要听你的指挥了,婚恋大事还得被你安排,他是有多倒霉。”
“不然……”他搂住我的肩膀,“莫太太,我是不是还欠你一场婚礼啊?”
“好像是吧?”我点点头,“我记得某人早就求了婚,却一直不愿意跟我结婚,不知道对我哪里不满意?你说吧,对我哪里不满意,你告诉我。”
“然后,你要改吗?”他问。
我笑笑:“当然不改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知道。你要是对我哪里不满意的话,趁早说明。我去问问李兆亭,能不能再相个亲?”
“要说,那小子,对你还真的有点意思。”莫文松微眯起眼睛,“说,是不是背着我跟他暗送秋波了?”
“可不是,还暗渡陈仓了。”我翻了个白眼。
他笑起来,揉揉我的头发:“正经的,你想去哪里举动婚礼?女孩子心里不是有很多浪漫的幻想吗?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实现。”
“我觉得,来一场月球婚礼一定很棒,全世界瞩目。”我仰头看天。
“云边。”他无奈的喊我。
“你现在很有钱吗?”我歪着头看他,之前他公司濒临破产,这大半年的时间。要不是他的几个族亲出手相助,再加上公司员工们拼命干活,他的公司早该倒了。
“办场婚礼的钱还是有的,怎么,你就对你老公这么没信心啊?”他捏捏我的脸。
“啧啧,婚礼都还没办,就好意思自称老公。”我轻轻的踩了一下他的脚步。
“我们领过结婚证了。”他笑道。
“我现在有点后悔了。”我咬着唇。
“迟了。”他笑。
“你说……你大我十二岁,现在没什么,再过十二年,我的性生活是不是该自理了?”我苦恼的看着他。
他呆了一下,然后俯下身,磨着牙道:“我还有手!”
“……”
“还有别的问题吗?”他揪我的耳朵。
“我觉得去xx地办婚礼就很好的,那个,就这么决定了,好吧?我挺忙的,你撒手。”我拍他拧着我耳朵的手,转身往前跑,然后丢给他一句话:“莫文松,我还是觉得月球婚礼才浪漫,可是你没那个本事,就算了吧。”
“姚云边!”他大喊着朝我追来。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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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邓瑞瑞的爱情之路
我第一次见到莫景忱时,他戴着一副黑超,和他的朋友站在我上班的会所门口。见我往里面走时,他朝我吹了一下口哨。
“哈罗,美女。”他这样喊我。
我顿下脚步,回头看他:“怎么。想泡我啊?”
“正确,加十分。”他晃到我跟前,“叫什么名字啊?去这里健身吗?我觉得,你的身材已经很正点了。当然,可以再完美一点,我不介意。”
“你有钱吗?有车吗?有存款吗?没有就趁早滚蛋。”我下巴上扬。
他又吹了一声口哨:“晚上我请你吃饭,地点随你挑。”
“xx饭店。”我冷哼了一声。
“没问题。”他打了一下响指,“几点下班,我过来接你。”
“不必,我有车,咱们在饭店门口会合。”我冷笑了一声。
没想到,这个凯子真的有钱。
结果不太幸,他居然是莫林生的弟弟。
“陈姐,您保持这样的力度就对了……没错,就是这样。您的领悟能力真是太厉害了。要是其他会员有您十分之一的领悟能力,我这班就上得十分轻松了。”我弯着腰站在某位富婆身边指点着她做形体动作,这个动作,我起码教了二十遍了。每多教一遍,我就要在心里告诉自己:邓瑞瑞,为了钱,你要挺住。
“谁叫邓瑞瑞,哪个是邓瑞瑞?”清脆的喊声从外面走廊里传来,听声音不超过二十五岁。
有戏。估计又是老顾客给我带来的新客源,我喜滋滋的直起了身:“陈姐,我去一下就来,您慢慢练着。”
说完。我就快步跑出了形体训练室,迎着一位长相甜美,个子相当高挑的姑娘走过去:“你好,我就是邓瑞瑞。”
“卧槽!原来是你这个八婆啊。”那姑娘拽住我的手后巴掌就招呼过来了,边扇耳光边骂:“长了几分姿色就到处发骚,莫景忱有主你不知道么?他是我男朋友,你知道吗?不知道是不是?不知道,我就打到你记住了为止。”
劈头盖脸的被扇了三四个耳光,我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喂,怎么回事,住手。”保安闻声赶来了。
我总算得救了。
“喝水吗?”莫景忱蹲在我旁边,递了瓶水过来。他跟了我一个下午了,一直在跟我道歉,我烦躁得简直想炸了他。
我脸疼得厉害。他的水一直往我手里送。我接过矿泉水,扬手后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头上。
“痛吗?痛就对了。我也这么痛。”我狠狠的砸了四五下,然后将矿泉水扔到墙的另一角,“莫景忱,你个王八蛋,你可以滚了。”
莫景忱阴沉着一张脸,伸长手,他拽住我的衣领:“邓瑞瑞,你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你好笑,我怎么不知道好歹了?我们很熟吗?你不就是看姚云边跟你莫文松好了吗?所以,你想撩拨我玩一下。我说你们兄弟三人还真是有意思,我和姚云边裴晓于是朋友,你这个强迫症晚期没把我拿下,你心里难受吧。我呸你一脸,臭不要脸。”我直着脖子跟他对瞪着,“瞪什么瞪?你不是玩飞刀很厉害嘛。不服就来啊,一刀过来啊,有本事你杀了。你个贱人。有女朋友,还来招惹我。你去打听一下,我邓瑞瑞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莫景忱抿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揪着我的衣领,他用力将我推着撞到了墙上:“于淼淼来找你麻烦这件事情,我很抱歉。”
我嗤笑着,吊儿郎当的语气:“刚才我砸你,我也很抱歉,扯平了。”
“邓瑞瑞,你会说人话吗?”他气得要命。
“不会。”我用力推了他一把,拽过桌子上的包包,我快步往休息室外面走去。妈的,今天这班没法上了。土阵庄划。
我走到会所的停车场时,莫景忱跟来了。我上了我的车,他上了他的车。我不启动,他也不启动。
很好,贱人,我冷笑着。我启动了车子,他跟在我后面。
我一路将车开到了宝安区某派出所门口,莫景忱不明所以,然后跟着我停了下来。我跳下车后,就跑进了派出所。然后我报了警,我说莫景忱对我强奸未遂,最近还老跟着我,希望派出所能替我作个主。
为此,莫景忱在派出所呆足了一个晚上,我们两个人的梁子就这么彻底的结下了。
我讨厌莫景忱,正如他讨厌我一样。
在我们之间旷日持久的战争中,不是我赢就是他输。因为裴晓于的关系,再加上姚云边又被莫文松诓跑了,导致我对莫景忱那是万分的深恶痛绝。
我和他斗,半点打情骂俏的成分都没有,全往死里招呼。而他,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他竟然舔着脸说真的喜欢上了我。
很好,我一定让你领教到喜欢上我是什么滋味。
直到那天,我和他在姚云边的公司门口。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我跟个斗鸡一样斗志昂扬,只想狠狠的打倒他。
他对我说那些话时,显得很伤感,那种伤感,并不是装出来了。我赤着脚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他,就象从来不认识这个男人一样。
好像就是从那一天起来,我觉得这场战斗没有意思了。
而他,也彻底的消失在了我的生活里,彻底得……就象那些路过的人,没入人群后,再也不会见到。
日子一天,又一天。
姚云边和莫文松似乎也不太好了,我也不太好,虽然,我并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好,为什么不好?
我又一次见到了莫景忱,在莫文松家里。其实我心里知道,除非和我姚云边绝交,否则,我肯定会再见到莫景忱。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我见到他那一刹,心跳得那么不整,甚至有些雀跃。
虽然,我对他横?子竖眼睛。
正如他说的,其实我在处理感情的问题上,很幼稚。就象那些初中生,越是喜欢一个人,便越是讨厌他。
那天,他烧了一桌的菜。我一直觉得他只是个不学无术,只知道开着辆车到处闲逛的二流子。他的厨艺令我暗自赞叹,我觉得,找个会做菜的男朋友,还真是不错。
这个念头涌上来时,我的响了。
我那个阴魂不散的前男友又找来了,做人果然不能太痴心妄想,容易招天谴,这不,我就立刻被天谴了。
我下了楼,跑到停车位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邓瑞瑞。”莫景忱喊我。
“有事?”我站定,斜着眼看他。
“我和你一起去。”他走到了我面前,伸手从我手里拿过了车钥匙。
“不用了,跟你没有关系。莫景忱,我们也不熟,你去干什么呀?那个人是流氓,比你还不讲理。那个,你……你想干什么……”
“邓瑞瑞。”他将我壁咚到车门上,咬着唇,他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你知道对付你这种人该怎么办?”
“你觉得呢?”我有些好奇的问他。
“应该拔掉你的舌头。”他捏住我的下巴,“怎么?还想跟我打架吗?”
我被动的看着他,他的眼睛水汪汪的,挺好看的。我有些懊恼想不到恰当的形容词,怪我从小学开始作文就没及格过。
“咦。”他似乎有些奇怪我的反应,“怎么不踢我?”
我拔开他的手,转身就要往副驾位走。既然他一定要跟着我,那就跟着吧,好歹的,多个人打架,胜算要大一点。
“邓瑞瑞。”他又喊我。
“有话就说,还嫌我不够烦是不是?”我恶狠狠的吼了一声。
“这才是你。”他有些自言自语的,“你过来。”
我被他轻柔的语气惊住了,说起来,我也就是个纸老虎,咋咋呼呼挺在行,他要是跟我动真格的,我压根不是他的动手。
“干嘛?”我扶着车头,不敢走过去,只是迟疑的看着他。
他挑眉,跨了两步到我面前,伸手按住我的肩膀后他说:“我保证我以后绝不对你动手。”
“所以呢?”我莫名其妙的问他。
他皱皱眉,又抽抽?子。我琢磨着他的语文肯定也没学好,这会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呢。
“所以,所以,这符合你男朋友的标准吗?”他好半天才憋出了这句话。
我呆怔的看着他,就在我准备去跟前男友那只鬼拼命的当口,莫景忱向我表白了。
“可能,我们两个人谈恋爱会不太平静。但,那什么,我觉得我挺认真的。邓瑞瑞,我也不嫌你长得没有我前女友好看。但我保证,我一定会比你前男友优秀……”
“我猜,你的语文老师肯定死得很早。”我拂了一下头发,笑得一脸狰狞。
“就一句话,你答不答应做我女朋友吧。”他脖子一拧,干脆利落的问我。
“不答应。”我脱口而出,说完后觉得后悔了。不是喜欢他么,干嘛不答应啊。
结果,那死小子狠狠抓过我,狠狠将我搂进怀里,我以为他要狠狠吻我时。他却俯到我耳边低声说:“邓瑞瑞,我求求你了,做我女朋友,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好。”我轻轻应了一声,那声音轻得让我哆嗦了一下,真他妈的温柔。
“走吧,那现在,我们一起去修理你前男友。”他邪恶一笑。
“好嘞!”我也邪恶一笑。
这个世界上,最奇妙的事情,就是奇葩和奇葩在一起了。
(en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