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6章 谁给谁当嫁衣
从技术的角度来说，二选一封杀彩虹QQ，比针对Helo或者百度Hi容易多了。
不仅是公司技术实力的原因，也有产品逻辑。
Helo和百度Hi都是完整的独立产品。
彩虹QQ是外挂。
如果QQ暂停运行或者关闭了服务器，彩虹QQ也就没法登录了。彩虹QQ不能打通QQ的服务器，更不可能进入QQ的服务器去抓取用户的好友关系。
彩虹QQ的产品逻辑，是对QQ的破解。
就好像安装了某一个正版软件，如果没有付费，就没法使用。这个时候，去下载一个破解程序，安装到软件的下载目录里，然后就可以使用了。
这就是破解版。
彩虹QQ也是一个破解程序，安装到QQ在本地电脑的安装目录下。安装之后，就可以破解QQ的部分会员功能了。
所以封杀彩虹QQ的二选一，从技术的角度就容易多了，直接扫描用户的硬盘判断有没有安装破解程序，或者有没有启动外挂程序就行了。
一旦发现，就立马弹窗，要求用户做出选择，要么“卸载彩虹QQ，继续使用QQ”，要么“拒绝卸载彩虹QQ，退出QQ”。
把选择权交给用户。
可是，一旦退出了QQ，外挂程序也就没法用了。
要想使用QQ，就只能卸载彩虹QQ。
这样的决定，一定会引起许多用户的不满，可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现在彩虹QQ的用户都将近1000万了。
拖延得越晚，波及面就越广。
趁着彩虹QQ的影响力还有限，要赶紧下狠手，把这款流氓软件给搞死，保护自家QQ的权益！
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企鹅占据着道德和法律的制高点，是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怎么做都不过分，业内同行只会批评51玩得太过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企鹅痛下决心，要让彩虹QQ彻底消失！
51只是一家小公司，企鹅过去都没怎么用正眼瞧过，没想到还蹬鼻子上脸了。这次，必须下狠手，狠狠地整治一番。
不过，对另外一家大公司，就有点头疼了。
这才是今天总裁办会议的讨论重点。
最新消息，紫微星那边答应了！
Helo给出了官方回复，说是拒绝了《QQ炫舞》想要购买Helo青铜坑位的申请，但是同意了《地下城与勇士》的白银坑位申请。
也就是说，企鹅旗下运营的游戏《地下城与勇士》，能够登录到Helo中了！
马总本想给周不器上点眼药。
没想到，对方竟然同意了！
这一下，反倒让企鹅方面有些为难了。
真的要把《地下城与勇士》投放到Helo游戏面板上吗？
每年给他们送2000万的坑位费？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还有一点，把《地下城与勇士》放在了Helo上推广，这会落人口实啊。
企鹅借用紫微星的Helo，来推广自家的产品。紫微星却不能使用QQ，去推广他们的产品。
这不公平啊。
要是这么做了，业内口碑会下降。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地下城与勇士》的代理权是企鹅跟好几家游戏巨头抢了好几个月，才好不容易抢到手的，会作为自家的核心游戏推向市场。
大集团的玩法，很多时候就是生态协同、交叉补贴，如果用户只能通过QQ来登录《地下城与勇士》，那么就可以既保持QQ的活跃度，也能便利《地下城与勇士》的注册、登录。
如果《地下城与勇士》登录到Helo中了，那岂不是说，用户也可以通过Helo直接注册、登录？很多玩家登录QQ的必然性就降低了。
既然通过Helo也能快捷登录《地下城与勇士》，并且通过Helo也能完成社交需求，还有什么理由登录QQ？
这不是给他人做嫁衣吗？
可是，拒绝又很不像话。
企鹅这边提出申请，紫微星同意了申请，自己这边却退缩了……这不是耍人玩吗？太把商业视作儿戏了。
经过了一番讨论，最终定下来了。
合作！
有Helo的流量来推广《地下城与勇士》，不用白不用！这个名额自己不用，也要便宜其他的游戏同行了。
游戏市场就这么大，别的游戏多赚一块，自家的游戏就会少赚一块，对于稀缺资源，要赶紧抢！
而且，坑位费是每年2000万。
合同是一年一签。
这就有操作空间了。
今年，把《地下城与勇士》投放到Helo的游戏面板中去，吸引Helo的玩家都来玩这款游戏。等到了明年，就放弃续约！
到时候，Helo上面的那些玩家，总不可能随意地丢弃辛辛苦苦玩了一年的游戏。不想放弃，就只能通过QQ端来完成登录。
也就是说，企鹅可以靠着这一款游戏，完成玩家从Helo到QQ的大迁移！
哼哼！
谁给谁做嫁衣，还不一定呢！
……
周不器觉得很有成就感。
游戏而已，呼之即来！
翻手之间，就把整个游戏产业给搞定了。
Helo游戏面板的10个坑位，已经都卖出去了。
钻石坑位：《征途》
黄金坑位：《梦幻西游》，《魔域》
白银坑位：《天龙八部》，《奇迹世界》，《地下城与勇士》
青铜坑位：《巨人》，《完美世界》，《劲舞团》，《JJ比赛》
10款游戏，每年能给Helo带来2亿元的固定坑位收入。
再加上Helo已经与全国197家游戏达成了快捷登录协议……Helo很可能靠着薅游戏厂商的羊毛，每年就能收入3亿元！
赚钱真是太容易了。
紫微星不做游戏，但通过Helo的一波游戏平台战略调整，就轻轻松松依靠着游戏赚了一笔大钱。
每年收入3亿，这当然比不了《征途》《魔兽世界》这样的顶尖游戏，人家两个月的净利润就能达到3亿元。
可这份收入，也足够碾压国内99%的游戏了。
不过，随着消息的公开，内部就出现了一些争议。
什么情况？
竞争对手企鹅的游戏，竟然也能投放在Helo上？
不同层次、不同位置的人，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很多人都无法理解这种行为，觉得这太荒谬了。
然后，内网上就爆出了一条震惊的消息。
说是Helo事业部的总裁付红亮，在为Helo游戏面板挑选游戏的时候，存在收受好处费的行为！
据说，他从企鹅那里收了2600万，其中2000万是坑位费，给了公司，剩下的600万进了个人腰包。
宁雅娴把这件事汇报给了周不器。
并把内网文章打印出来。
列出了关于付红亮近期的20个疑点。
爆料人是Helo事业部产品设计部的一名M2的管理者，名叫顾强。
要不是批准《地下城与勇士》进入游戏面板的决议是周不器亲自拍板的，他说不定都信了。
不过，等看过了这篇文章后，周不器暗暗惊愕。
嗅到了职场权斗的味道。
再看这篇举报文章，细节丰富，逻辑详实。写出来过去十多天，付红亮在运作Helo游戏面板过程中的种种怪事。
见了哪些人，说了哪些话，跟财务做了哪些沟通……
不会真有事吧？
这时，传来了一阵急促地敲门。
贺阳来了，一脸严肃的样子。
周不器放下手里的举报材料，抬头看他，“是内网的事？”
贺阳道：“昨天上午，付红亮找过我了，给了我一张卡，里面有200万。”
“啊？”
周不器震惊了。
贺阳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安抚他的心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拿到卡之后，我就让人去调查了，大体情况跟付红亮说的一样。”
周不器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真收了企鹅的200万？”
贺阳摇头道：“别信内网上举报的文章，那是阴谋论。这件事跟企鹅也无关，这种大公司很难做出这种事来。”
周不器心头微动。
游戏面板中的10款游戏，其实付红亮的决定权并不高，绝大部分都是周大老板亲自拍板的。
《征途》《巨人》《天龙八部》《地下城与勇士》《奇迹世界》《完美世界》《劲舞团》《JJ比赛》这八款游戏，基本都跟周不器的人情关系和战略制定有关。
剩下的《梦幻西游》和《魔域》……
《梦幻西游》是网易的游戏，以网易的规模和丁总的人品，应该干不成这种事。
那就是……
“是《魔域》？网龙给的钱？”
“没错，网龙为了能抢到这个黄金坑位，一共出了3200万。3000万到了公司账上，200万送给了他个人。”
“嗯……”周不器点了点头，神色严肃，“我也有这种感觉，《魔域》达不到黄金坑位的标准。”
贺阳道：“怀疑要有证据，现在的情况，是付红亮主动把钱上交了。也跟我做了详细说明。我调查了一天，跟他说得差不多。”
周不器问：“内网上的文章呢？”
贺阳道：“他是昨天上午上交的，文章是昨天晚上发布的。”
周不器松了口气。
还好！
有了时间的先后顺序，就能洗白了。
要是付红亮真的在这次的业务里伸了黑手，那就麻烦了。
开除舍不得，不开除是坏了规矩。
就算周不器是老板，也要按规矩办事。
不过，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随随便便一个M2的基层管理者，就敢举报事业部总裁？就算正义感爆棚要举报，也要隐姓埋名偷偷摸摸吧？
第1037章 捕风捉影
贺阳犹豫了一下，说道：“这笔钱，是9号那天到账的，昨天是15号，付红亮才把钱交上来。”
周不器点了点头，“200万，多考虑几天也是符合人性的。”
贺阳道：“就怕是揣在腰包里观望，发现态势不对了才上交。他上午把钱交上来，晚上举报的文章就在内网上发出来了。”
周不器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叹了口气，“捕风捉影的事没有必要深究，不管怎么样，他主动把钱交上来了，这件事就过了。把这200万退还给网龙，告诉他们紫微星不兴这一套。如果再有第二次，以后就不会有合作关系了。”
别说付红亮是先坦白，然后举报文章才发出来的。
就算是举报文章先发出来，付红亮才坦白，眼下这个时候，周不器也要保他一保。
不能让背后的人得逞！
尤其眼下这个时候，Helo不能乱。
人哪有不贪钱的？
真正能靠着自我内心约束坚定原则的人，少之又少。
贺阳缓缓地说：“我知道付红亮是你的校友，是校内网出来的，可这件事的不良影响已经造成了。”
周不器皱起眉头，“老贺，这就没意思了，他都主动上交了，还要怎样？紫微星现在的制度很不完善。不能把制度上的错误过多地归咎于个人。优秀的制度，可以让坏人变好，劣等的制度可以让好人变坏，紫微星在制度的建设方面还不够成熟，应该……”
贺阳摆摆手，打断了他，“我知道你的意思，眼下这个时间，Helo事业部的总裁不能动，也没有理由动。从原则上来说，付红亮没有犯错。”
“嗯。”
“不过，很多时候真相并不重要，认知大于事实。”
“所以说写举报文章的人，才是真正的居心叵测，虚构事实来给公司添乱。”
这是周不器最生气的一点。
这件事情里，付红亮也许心中有过一些念头，但最后他还是守住了原则，把钱上交了，是在举报文章发布之前。
也就是说，论迹不论心，付红亮在事实层面没错。
可是，内网上的文章已经闹翻天了！
很多疾恶如仇的普通员工对这种破坏公司制度的高管深恶痛绝，觉得他们高高在上不好好地为公司谋福利，天天想着自己捞好处……其实也是一种恨人有笑人无的心态。要是他们自己坐在付红亮的位置上，只会变本加厉更过分。
就算紫微星总办澄清了真相，那又如何？
有多少人信？
上位者嘛，都是坏蛋。
除非任何蛛丝马迹都没有，但凡流露出了一点谣言，都会被无限放大，一点点地形成一系列的阴谋论。
在普通员工的认知里，一旦认定了付红亮收了好处费，总办的澄清就没意义了。谁不知道付红亮是大老板的嫡系？是校内网的早期创始人？
认知大于事实。
这污点是洗不清了。
私下里，以讹传讹的声音就会越来越多。
必然会影响到公司形象和价值观。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这必然会对未来付红亮的管理工作造成很不好的影响，个人威信下降。没人尊重他了，他带的团队就很难再形成战斗力。
贺阳对这种事显然很有经验，说道：“现在有一好一坏。好的方面，付红亮不是基层管理，他是M5的高管，手下有一群M4、M3的管理者。优秀的人往往更能理解优秀的人，从这个层面来说，举报文章对付红亮的影响很小。”
“嗯。”
“坏的一面，是付红亮以后要尽量低调了，最好不要再跟普通员工打成一片，这会互相伤害。甚至……甚至一旦以后付红亮升职提拔，都要小心一些，以免引起一线普通员工的非议和不满，产生一些阴谋论，甚至连累到你。他是校内网早期的创始人之一，内网上的高管介绍里都写着呢。”
周不器很头疼，“一个高管，在自家公司里，怎么可能不抛头露面？”
贺阳神色淡淡，“这是你需要解决的问题。归根结底，这次的事是付红亮反应迟钝了，如果他能第一时间把钱交上来，什么后续麻烦都没有。一个巴掌拍不响。”
周不器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有些严厉，“付红亮是一个巴掌，另一个巴掌是谁？”
贺阳笑了笑，“内网是实名制啊，是Helo的一个M2，叫顾强。”
“他背后没人？”
周不器语气沉重，这才是最关键的。
“这就不好说了。”贺阳摇了摇头，“你周大老板亲自出马，给Helo设计了一个基于游戏的战略业务，一下就让Helo找到了变现方式。游戏坑位费，一年就能赚2亿！付红亮只是个M5，有可能是怀璧其罪，惹人眼红了。”
紫微星现在很庞大。
有诸多派系。
两大核心派系，一个是以张一明为首的朋友网派系，人才最多、收入最多，实力最强大。一个是以石婧琳、郭鹏飞为首的校内网派系，关系最硬、底蕴最厚。
其他的几个派系，一般不参与竞争。
紫微星的大老板是周不器。
二老板有两个，一个是张一明，当初一手创办了朋友网，一个是郭鹏飞，一手创办了校内网。这俩事业群才是焦点。
张一明和郭鹏飞肯定没有矛盾。
每人持有1.2亿股，以上一轮融资的价格来看，估值都超过30亿美元了，早就没什么物质的追求了，就想把紫微星做得越来越好，完成精神追求。
可他俩手下的人就未必了。
他们的股票还不够多，他们的权力还不够大，他们还希望能更进一步，拥有更高的职位，争取在上市之前赚到更多的股票。
周不器有意协调两派的矛盾，让石婧琳和郭鹏飞都对张一明汇报，来化解这种矛盾。
目前来看，效果很不好！
张一明似乎不擅长处理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人性、权力、欲望、财富之间的争夺，真是太原始了，人类永恒的难题。
也不奇怪，他太年轻了。
别说张一明，哪怕是两世为人的周不器，都有点有心无力，觉得应付不来。
过去这半个月，周不器忙忙活活为Helo铺路搭桥，造出了一条通天大道，通过游戏面板的创意，把整个游戏产业都带动起来了。
尤其Helo快捷登录的提出，更可能让Helo成为全国最重要的一款产品！
运作好了，全国所有的网站、软件、游戏等互联网产品，都可以接入Helo，使用Helo的快捷登录服务！
Helo就是一块超级大肥肉啊！
而付红亮因为年轻资历浅，他现在只是个M5，上面还有一群M6、M7、M8。
但凡谁有心，都可能伸一脚进来。
这些高管中，谁最可能？
其他派系的人缺乏竞争力，不敢出手。校内网派系的就更没必要出手了，付红亮本就是校内网的人，Helo越成功，校内网派系的人就越高兴。
那么就只有朋友网派系的人了……
此前，朋友网是紫微星赚钱最多流量最高最核心的业务。
现在，Helo的活跃度已经超过朋友网了。
在周大老板的帮助下，Helo也开始了盈利之路……
简单地分析就能得出结果。
这件事的背后，很可能是张一明的人！
张一明肯定不会出手。
那就是他的那群在朋友网的嫡系干将了。
朋友网做的是社交，Helo也是社交。
付红亮下台了，很有可能是从朋友网调派一个副总裁过来，执掌Helo事业部。
周不器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如果摆在桌子上面谈，什么都好办。可是桌子底下的刀光剑影，就很难处理了。
捕风捉影的事，查都不好查。
只能向贺阳请教。
贺阳道：“抓大放小。”
周不器连忙问：“怎么说？”
贺阳似乎早就想好了，干脆利落地说：“处分张一明。”
“啊？”周不器愣了一下，“这件事，应该跟他无关吧？Helo本就是他分管的业务部，他和付红亮打配合也挺好的。”
贺阳道：“他失察。”
“呃……”
“内网的举报文章，闹出了这么大动静，不处理肯定是不行的。可是，不能处理小喽啰，那样只会让底层员工和基层管理者寒心。要处分，就直接处分最大的管理者。要是出了事就找临时工背锅，会闹笑话，时间长了，总办的公信力就没了。”
周不器点了点头，“有道理。”
贺阳接着说：“这件事不要往下查了，总办出个声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帮付红亮澄清就好了。不过，这事的背后不可能是一个M2，应该是朋友网的那群人搞的。”
周不器深以为然，“我也这么认为。”
贺阳道：“朋友网是张一明一手打造的，他是朋友网的灵魂。他的手下惹事，是他没管理好，让他背锅，他不冤。”
周不器略有迟疑，“让张一明背锅肯定没问题，他也不会有意见。就怕……我要让他接班啊，这会不会影响他的威信？”
贺阳笑道：“恰恰相反，这样处理，可以极大地增加他的威信。作为员工，大家都希望跟着一个有担当、敢担责的领导做事。这件事跟张一明无关，可他愿意站出来承担责任，大家只会更加地尊敬他，并且同情他、理解他。这既能震慑高管，也能安抚基层。”
第1038章 处罚1亿美元
周不器松了口气，这下安心了，“还好有你，否则这事我都有点处理不来，还是没经验啊。”
贺阳道：“咱们这种公司，高管都是最聪明的人，想查他们，那真是难上加难。尤其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就更难有切实证据。你看着吧，用不了多久，写举报文章的那个顾强就会主动辞职。”
“是啊，人去楼空，查都没法查。”
“朋友网那几个副总裁，都有点……哼哼。也能理解，朋友网每个月的利润超过2亿，他们都是功臣。总办这边不方便处分他们，那就处分张一明好了。朋友网是张一明带起来的，那些都是他的同学和老部下，该怎么处理，让他自己看着办！”
周不器失笑道：“这件事跟张一明无关，咱们却下手把他处理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朋友网的那些人也就该老实了。”
贺阳点头道：“张一明的能力没问题，唯一欠缺的就是年龄。他太年轻了，跟你还不一样。我刚开始加入紫微星时，也对你不以为然，觉得你太年轻不成熟。好在你能通过一次次的成功来树立威望。张一明还不太够，如果你想让他当集团总裁，需要给他更大的压力。要能承受委屈，要隐忍克制。否则等他上位后，高管们集体发难，他扛不住。”
周不器摆摆手，“集体发难不至于，等这学期结束，我就让石婧琳离职。这个大魔王走了，也就没人能当这个刺头了。”
贺阳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石婧琳的性格，就只能当一把手，谁也别想指挥她。在创业阶段还行，公司处在蛮荒阶段，没什么规矩可言。
可这次的举报文章一出，就给总办这边提了个醒。
是时候把紫微星的规章制度进一步完善了。
在一套严谨的制度里，石婧琳很难有发挥的余地。
“她离职了，谁去负责校内网？”
这是贺阳最关心的问题。
公司内的派系之争，很大原因就是来自朋友网和校内网。郭鹏飞这边比较低调，校内网的领军人物就是石婧琳。
把石婧琳撤掉，有利于缓解公司的内部矛盾。
周不器反问：“你觉得呢？”
贺阳道：“季子安可以，他性格好，善于团结同事。”
周不器不动声色，又问：“监督的部门也要立刻筹备了，这个负责人让谁来负责？”
贺阳道：“孟厚坤，他有家学渊源，能够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
周不器好笑道：“软件事业群的总裁和常务副总裁都调走了？”
贺阳道：“趁着这个机会，就调走吧。软件业务那边已经很稳定了，也不需要有精神领袖带着大家抢地盘了。打天下的时候用将帅，治天下的时候用文官，专业的事还是让专业的人干吧。”
“提拔傅胜？”
“我觉得他行，他开发的‘嘀嗒’是一款很优秀的产品。我已经听过太多人说过类似的话了，包括从硅谷回来的海归，他们都说从来没用过像嘀嗒这么优秀的办公软件。”
周不器点了点头，“行，我考虑一下。接着说举报文章的事，具体的处理措施是什么？说说你的思路。”
贺阳伸出了三根手指，“我说三点。”
“好。”
“第一，严惩张一明的失察之责，表达公司对这件造谣抹黑事件的愤怒。同时，也给基层员工吃定心丸。紫微星的处罚结果，是由上到下的，而不是由下到上，有利于平息怨气。”
“可以。”
“第二，要尽量消除举报文章对付红亮的负面影响。我的建议，是把helo事业部合并到媒体事业部里，组建网络媒体事业群。让郭鹏飞当总裁，付红亮当事业群的副总裁。利用郭鹏飞的威望来保护他。”
周不器眼睛一亮，很高兴，“这个思路好！”
有郭鹏飞保驾护航，谁还敢伸手去欺负付红亮？
同时也有警告、惩戒付红亮的意思，把他从部门一把手变为了二把手。他收了网龙的钱，没有第一时间上交给公司，心中动了杂念，这才引发了后续的连锁反应。
贺阳接着说：“第三点，让付红亮当张一明的助理，挂名就行。来说明张一明和付红亮二人之间没有矛盾，遏止阴谋论。同时对外传递信号，高管层的人际关系是和谐友好的，不存在斗争。”
周不器抽了抽嘴角，有些无奈，“一个公司都这么复杂，要是官场，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不知道要多麻烦呢。精力都用来解决人与人之间的权力矛盾了，哪还有心思干正事？”
贺阳笑笑，“咱们这算好的，够干净了。”
周不器沉吟片刻，叫来了宁雅娴，让她把孟厚坤叫过来，然后才对贺阳说：“就按你说的这三件事办，你去跟张一明说清楚，他应该能理解。至于处罚的措施嘛……扣除过去几年他拿到的所有期权，扣发今年的年终奖。把处罚结果公告在内网上，让所有员工看看！”
贺阳睁大眼睛，非常惊讶。
周不器一挥手，“就这么办了！”
周大老板在紫微星不领期权，工资每月也就是1万5。
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包括张一明、郭鹏飞都在领着期权和高薪。尤其是张一明，过去几年领了300万股的期权。
要一次性都扣掉。
按照b轮融资的股价，300万股的价值……超过8000万美元！
以当前紫微星的估值来看，这笔期权的价值稳稳超过1亿美元。一次予以这么大的惩罚力度，让全体员工看一看公司的决心！
也让那几个真正在背后谋划的人看看，有人在给他们背锅，在替他们受罚，看他们以后会怎样。
张一明这边是仁至义尽了，过去一起创办朋友网的情分，也就还得差不多了。以后如果再有一些不规矩的行为，那就只能痛下杀手了。
这次处罚，也是推了张一明一把。
帮他斩断跟过去的情面。
从今以后，公事公办！
要想当紫微星的总裁，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公平，可不能再对过去的朋友网派系有特殊优待了。
交上这笔钱，足以震惊所有员工。
只要张一明坦然接受、虚心认错，愿意为了公司大局自我牺牲，背锅蒙冤还上缴巨额罚金……他晋升总裁的这条路，也就走通了。
也算是因祸得福。
区区300万股而已，跟他个人持有的1.2亿股相比，不算什么。
张一明要是连这点期权股都斤斤计较，那就不配当总裁了。
这跟传统企业和一般性的科技企业不同。
紫微星的高管里，绝大部分都是天才，随便放出去一个，都有成为一方巨擘的能力。想要带好这么多的天才高管，不仅要有过人的能力和强大的人格魅力，在精神层面也要让大家心服口服才行。
周不器的精神追求那真是太高了。
谁都服气。
张一明不说跟周不器比，但至少要比绝大部分的高管强才行。
放弃价值1亿美元的期权股，还是比较有说服力的。
……
孟厚坤开车来到搜狐大厦。
上楼，敲门。
发现周不器坐在沙发上，脸色很难看。
孟厚坤奇怪地问：“怎么了？”
周不器道：“内网上的举报文章，你看了吗？”
孟厚坤有家学渊源，对这种事真是太理解了，嘴角一勾，“应该是有人看helo蒸蒸日上，越来越好，眼红了吧？有资格眼红helo的，搜索业务不行，软件业务不行，校内网业务也不行，就只有朋友网了。”
周不器比较平静，“也许吧。”
孟厚坤哼道：“我以前就跟张一明说过，他的手段有点软。整个紫微星的五大事业群，就朋友网那边乌烟瘴气的，不停地争争争。”
周不器摆了摆手，“不能一棍子打死，竞争越激烈，对个人的要求就越高。要是做不出业绩，想争也没法争。”
孟厚坤淡淡的道：“正常的竞争当然好，就怕为了竞争不择手段，用些下三滥的招数。这次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周不器就把贺阳三策给说了一遍。
孟厚坤听后摇摇头，“差了点。”
“哦？”
周不器有些好笑，感觉这个孟厚坤有点老气横秋，连贺阳都不放在眼里了？
孟厚坤问：“写举报文章的那个人呢？叫顾强是吧？”
周不器眉头紧锁，很生气地说：“在你来之前，我刚刚得到消息，他已经递交了辞职报告。”
“嗬！”孟厚坤冷哼一声，“我就知道！这件事不能这么简单地处理，贺阳的手段还是偏柔了，有些事情，一味地澄清、解释，解决不了问题。想真正地解决内部矛盾，还是得转移到外部敌对势力身上。通过外部压力，推动内部形成战斗力。”
周不器微微一震，“啊？”
孟厚坤淡淡地道：“顾强的这篇举报文章，背后有敌对的公司在使坏。helo最近的势头太猛了，快捷登录服务让全国的互联网同行都兴奋莫名，游戏面板更是撬动了整个游戏行业。外部的对手眼看着没法从产品、服务和技术等方面跟helo竞争了，只能玩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他们买通了我们内部的人，造谣生事、故意抹黑。紫微星的内部一片和谐，没有矛盾，矛盾是来自外面helo的竞争对手。这才是真正解决问题的方式，化被动为主动，还能激发员工的凝聚力。”
周不器忍不住为他鼓掌，“高！你比贺阳还高！这事你来办！”
第1039章 锦衣卫指挥使
公司里复杂的职场关系，让人头疼。
不过，孟厚坤好像很擅长！
比贺阳还厉害。
好！
好啊！
周不器很高兴，一拍手，“行，就你了！”
孟厚坤奇道：“什么我了？”
周不器道：“这次的举报文章，短时间内就成了内网上最大的热点，也给我们提了个醒，我们内部的职场违规可能比较严重了，已经引起了很多普通员工的极大反感。应该成立一个部门，专门调查、监督企业内部的营私舞弊、中饱私囊、弄虚作假等行为。”
孟厚坤有些惊喜，“我来负责这个部门？”
周不器笑道：“非你莫属，贺阳建议的也是你。”
孟厚坤道：“没问题，交给我了！不就是企业的内部调查嘛，这个很简单。嗯……这个部门得能文能武才行，要有专门懂财务会审计的人，也要有会侦察、能威吓的人。回头我问问，看看哪个公安局有经侦高手，争取挖两个过来。”
周不器瞥他一眼，“你要多少人？”
“这个……”孟厚坤试探着问了一句，“你给我多少经费？”
“每年500万。”
“靠！太少了！”
孟厚坤非常不满意。
周不器问：“你要多少？”
孟厚坤道：“500万一年能养几个人？20个员工顶天了！紫微星现在几千人，一旦这个反贪的部门成立，肯定能接到很多举报信，要处理很多案子，这点人哪能够？再说了，这个部门也不能就这一项工作吧？”
“嗯？”
“要监督、落实公司的规章制度吧？比如员工的穿着，设备的采买，公共设施的破坏，都要予以监督吧？”
“是。”
“还要对各部门员工不定期的工作能力、遵章违纪、廉洁自律方面进行监督吧？迟到早退要有警惕吧？”
周不器没好气的道：“那是人事部的职责，你少在争权。你就把中饱私囊的事调查做好就行了。”
孟厚坤摇了摇头，“周老大，你不懂，中饱私囊那多low啊？只有最笨的人才那么干。就像有些当官的，傻子才是直接收钱。”
周不器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孟厚坤轻咳一声，压低声音，“你笨呀，这跟泡女明星是一样的。”
周不器心中发虚，神色凛然，“你别胡说八道！”
孟厚坤笑道：“我就给你举个例子。泡女明星肯定要花钱吧，这钱怎么花？只有最笨的金主和女明星，才会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这多low？”
“咳咳……”周不器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很不高兴，“那你什么意思？”
孟厚坤道：“通过其他的方式啊，不能给钱，给钱有迹可循，能查到。要换成一种阳光下的就算被查到也不怕的方式。比如给演电影的机会，支付报酬；比如给她一个代言，代言费500万；比如帮她安排商演。这些都是正经的劳务收入，是阳光下的生意。用这种变相支付的方式，来代替直接给钱。金主安全，女明星也安全了。被媒体发现了都不怕。”
周不器心中有谱了，正色道：“好的不学，天天琢磨这些旁门左道的事！”
孟厚坤道：“我是听说的，我可不敢跟娱乐圈的女人靠近，我爸知道了得打断我的腿。我说的就是这么个意思。聪明的人，都是通过阳光下的交易，来完成暗地里的利益转移。”
周不器明白他的意思，眯起眼睛，“咱们公司也这样？”
孟厚坤点了点头，“肯定可以做到，像付红亮直接收了200万现金这种事，实在太低级了。如果网龙是给付红亮的哥哥姐姐安排了一份年薪50万的工作，变相地完成利益输送，这怎么查？”
果然是见多识广。
“有什么办法解决吗？”
“首先，就是要进一步地明确公司的各项制度，不给权力寻租的空间。比如这次游戏面板的事，为什么别的公司不用玩这种手段，网龙却需要额外送钱？因为《魔域》破格了啊，属于超擢提到了黄金坑位，本来这游戏是不够这个级别的。如果我们能给游戏面板的游戏选择，订立一套明确的制度，就可以杜绝了。”
“说说看。”
周不器脸色浮现出了几分微笑，很有兴趣的样子。
就觉得这个孟厚坤，这几年的成长真快。
底子好，聪明，又有家学渊源，就能够在短时间内脱颖而出。
想当初开奶茶店的时候，周不器带着孟厚坤一起去跑供应链，当时的孟厚坤真是青涩稚嫩，连宝妹妹都不如，只能给她打下手。
孟厚坤道：“有人情往来可以，但这个人情要由最高层……嗯，也就是你来掌控。其他的时候，都要按规矩办。游戏面板的坑位太少，抢坑位的游戏太多。就可以这样，把所有的网游按照日活量来拉一个排名。排名越高，选择权就越高。比如《魔兽世界》排名第一，那么这款游戏就第一个选，到底是选钻石坑位还是青铜坑位，怎样都可以。然后是排名第二的《征途》，在剩余的位置中继续选。用规则代替游戏面板业务负责人的主观选择，把权力给规则而不是给个人，就可以有效地预防了。”
周不器点了点头，“是这样的，这次是太匆忙了，要抓紧时间把游戏选出来，下月1号就上线了。等明年的时候，就会有明确的筛选规则了。”
孟厚坤道：“把规矩放在明处，没有什么是不能放在台面上说的，人情往来也一样。所有事情都放在桌子上面谈，就可以朗朗乾坤。但凡某个领域有在桌子底下谈判的空间，就必然会滋生阴暗的角落。”
周不器很满意，“嗯，不错！”
孟厚坤接着说：“所以，我这个部门要有一定的规章制度的监察权。比如某个部门某个业务制定了一系列的制度，我们这个部门，就要模仿坏分子以自私自利的心态在桌子底下寻找漏洞，从不同的角度来完善规章制度的建立。”
周不器被他说服了，“这的确很专业，一般的人做不来。”
孟厚坤笑道：“所以啊，我会去体制里招聘一些人过来，然后去大学里招聘一些聪明的年轻人，社会学、心理学、哲学，包括警察学院和军校的学生。我这个部门，跟其他的部门不一样。把一些体制里的案例和惯用手法讲给他们，让他们从中摸索、学习，举一反三。”
周不器点了点头，批准道：“两件事，一是反舞弊调查，一是规章制度的完善。”
“其实还有……”
“行了，先把这两件事做好吧！”
“每年我要2000万经费。”
周不器同意了，“可以。”
孟厚坤就很高兴，“这点钱，够养五六十个人了。”
周不器没好气道：“你别给我监守自盗！”
“就这点小钱，我至于吗？”孟厚坤很是不屑，“紫微星这么大，要天南地北地飞，住宿费、旅途费、出差费，这些不花钱啊？还有跟其他公司调查取证的花费，甚至还有钓鱼执法的费用，你以为反腐调查那么简单啊？”
周不器有点头疼，无力地摆摆手，“你看着办吧，爱咋样咋样！”
孟厚坤笑嘿嘿，“周老大，这个部门叫什么？”
“监察部啊？不行吗？”
“不好，这是政府里的部门，还有什么反腐、反贪这类的字眼，最好也不要用，别跟官方重合了。咱们是企业，也不是国企，别跟他们玩一样的把戏。区别开来，免得引争议。”
“那叫什么？”
孟厚坤追问一声：“别的公司都叫什么？”
周不器想了一下，慢慢思索着说：“京东的好像叫内控合规部，百度的是道德委员会，阿里的是廉政合规部……还别说，跟你的观点类似，都在故意避开。”
孟厚坤很骄傲的道：“那肯定啊，哪个公司没有高人啊。我觉得咱们别跟他们一样，什么合规部、委员会的，咱们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这个部门我来带，肯定比他们强！”
“你有什么想法？”
“你任命我为紫微星的锦衣卫指挥使吧！”
“啥？”
周不器又好气又好笑。
孟厚坤道：“我这个部门，要独立于整个公司的组织框架以外，是最大的公司机密，董事会都要回避，只对你一个人负责。所以在命名上要有所区别。”
周不器虚心地请教，“有必要吗？我要提拔张一明当总裁呢。”
孟厚坤瞥他一眼，“你组建这个部门，是为了反贪，还是为了让紫微星发展得更好？”
周不器道：“反贪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公司更好。”
孟厚坤点了点头，“这不就对了？不能本末倒置。贪就贪了，能怎么样？我们要杜绝类似行为，不是因为我们在乎那点小钱，是因为这种行为会败坏公司的风气，影响公司的健康发展。也就是说，让公司越来越好，这才是最关键的一点。如果这两者发生了矛盾呢？哪个重要？”
这就很符合周不器的认知了，笑着说：“咱俩是同道中人。”
孟厚坤道：“所以说，我这个部门的工作，必须要保密、绝密才行。谁都不能打听。普通的员工不会想那么多，他们疾恶如仇，恨不得把所有中饱私囊的人全干掉，见一个杀一个。可咱们不行，咱们要平衡利弊，择机择时而动。就比如这次付红亮，他是清白的，这就容易了。可他不是清白的，怎么办？总不能开了他，然后让蒸蒸日上的helo陷入动荡吧？”
周不器同意他的观点，“嗯，我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时，第一印象就是想装傻。假装不知道，继续相信付红亮。等helo快捷登录和游戏面板业务稳定了，再找机会揭发他收钱的行为，把他开除。”
孟厚坤哈哈大笑，“周老大，我看你当官也行，你跟我爸差不多。”
第1040章 卫帅
听过孟厚坤对这个新工作的理解，周不器就放心了。
最怕的就是一些小年轻，冲劲太猛，正义感太强。
这就太理想主义了。
隐忍、克制、创造财富，在企业的每一个环节都会有所体现。
最典型的就是技术委员会。
每次开会，许亮杰都要崩溃。
他也算是紫微星前三号的高管了，可在技术委员会的讨论中，经常有一些小年轻，蹬鼻子上脸地跟他拍桌子，还屡屡讽刺他太老了、过气了，什么都不懂就不要瞎指挥。
没办法，只能忍。
刚出校门的年轻人，总是血气旺盛、恃才傲物。
许亮杰负责的中台业务，虽然只是起步阶段，就已经是世界级的技术难度了，每天要处理几亿次数据的读取。
随着helo快捷登录服务的推出，这个数据规模必然会超过10亿！
怎么办？
只能加班熬夜辛辛苦苦地干，来确保中台业务的顺利运行。可以说，这是紫微星目前压力最大的一个部门。
许亮杰都一把年纪了，总不能他亲自上阵，只能靠着这群年轻的新人。
被讽刺就被讽刺了，只要他们能把工作干好就行。
为了工作的顺利开展，为了公司越来越好，该忍的必须要忍。
在企业反贪反舞弊这件事上，也差不多。
根本目的，是为了让公司越来越好，而不是为了所谓心中的浩然正气，去把企业搞垮，造成诸多的发展困难。
该忍的得忍，该装傻时得装傻。
发现了有人在营私舞弊、中饱私囊，不能愣头青地上来就三下五除二地报警、开除，通报全体员工。
这爽是爽了，公司就完了。
周不器道：“咱们做企业是为了赚钱，是为了创造社会财富，不是为了作威作福。有些人是别人赚钱给自己花，肆无忌惮。咱们是民企，自己赚钱自己花，前提是能赚钱。”
孟厚坤笑着说：“这不用你说，我比你懂。我几年我爸没少教育我，眼睛里要能容沙子。遇到了举报，就算证据确凿，也要服从公司的大局，适时地予以澄清，适时的铁腕整治。”
周不器点了点头，“眼睛里的沙子，必须要清除。但是清除的时机和方式方法，必须要掌握好。”
孟厚坤摆了摆手，自信满满地说：“我就是这个部门的不二人选！谁都不如我！”
周不器笑笑，很满意，“不过，这个部门叫啥名？真叫锦衣卫啊？”
“对啊。”
“有点不伦不类吧？”
“就因为这样，才能表现出这个部门的特殊性。我这个部门，要独立于公司体系之外，避免交集，避免交叉感染。”
周不器哭笑不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孟厚坤道：“就是这样，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锦衣卫要是也在体系之内，那不也在山中了？就跟三权分立一样，要分开。分开才能保持自身的独立性和权威性，还有神秘性。”
周不器觉得这小子真有点不正经，好笑道：“随便你吧，反正是你的部门，你不嫌丢人，爱叫什么叫什么！”
孟厚坤不以为然的道：“丢人？丢什么人？锦衣卫可是大明的重要机构呢，你不知道《明朝那些事》有多火，培养了多少明粉吗？我去招人，说我们内控合规部招聘，人家理都不理你，觉得莫名其妙。叫锦衣卫多好多威风啊？人家一问，说你在哪工作啊？说我在锦衣卫北镇抚司工作！这多拉风？这吸引力就出来了！”
周不器被逗坏了，哈哈大笑，“还北镇抚司啊。”
孟厚坤有点臭屁，有点骚包，笑嘿嘿地说：“必须的啊，紫微星有南北两个总部园区啊，刚好一个北镇抚司，一个南镇抚司。到时候，我锦衣卫的员工，不管男女，都配上统一的锦衣卫制服，嗯，飞鱼服。走在哪里都威风凛凛。到时候，你说吸引力强不强？招聘的时候有没有号召力？”
周不器对他很服气，“你厉害。”
孟厚坤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构思着自己的锦衣卫诸事宜，沉吟着说：“嗯，锦衣卫的经费有限，人手不能太多，就设定50-60个岗好了。人数太少，就别分开了，都在一起办公。南北镇抚司不按地域划分，按照工作内容划分。北镇抚司主管经侦和反舞弊调查，严打严抓，从武；南镇抚司主管企业制度的完善、监督和落实，以及企业内部各种信息的搜集和调查，风闻奏事，从文。嗯，就这样安排了。”
周不器抽了抽嘴角，颇为嘲弄地说：“行啊你，这算是找到最适合你的工作了。”
“还行吧。”
孟厚坤笑嘿嘿，搓了搓手，感觉有大展才华的机会了。
周不器道：“这个部门，你爱怎么搞怎么搞，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尽管提。”
“咱们这个十校创业联盟，搞了好几家公司呢，除了紫微星之外，还有紫微星电子集团，还有缘味奶茶，婕妤传媒，还有八吉星、饭团网、京淘……嗯，海外的就算了。主要做国内。这些公司，都要在锦衣卫的稽查范围之内。嗯，中台化的思路，锦衣卫就是这些公司反贪反舞弊的大中台。”
“行是行，让北镇抚司搞就行了，可是……”孟厚坤有点为难，瞥他一眼，“可就怕经费太少，人手不够。”
周不器道：“去别的公司做调查，可以让他们给钱。”
孟厚坤点了点头，“我觉得可以这样，我们锦衣卫追缴回来的赃款，可以根据不同的情况，拿出一部分作为大家的奖金。这就是多劳多得，可以激发大家的工作热情。”
周不器同意了，一挥手，“可以，就这么办！对不同案件的赃款，可以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拿出一部分作为奖金。”
孟厚坤很高兴，笑道：“你看着吧，用不了几个月，我就把锦衣卫给你建起来！”
周不器很严厉地说：“所有的工作都放在明面上，不准搞密探往各个业务部里派，要是把公司搞得人心惶惶、乌烟瘴气，你就下台吧！”
孟厚坤一脸轻松，“放心吧，本帅有数！”
“你帅个屁！”
“文盲，锦衣卫指挥使又称缇帅、卫帅，你懂不懂啊你？”
“行行，你是卫帅！”
……
晚上不加班了。
周不器今天有点累，下班就走。
是心累。
跟优秀的人一起工作，有很多优点，把工作安排下去就行了，不需要太多操心。等过一段时间，他们就总能给出令人满意的结果。
也有缺点。
优秀的人太聪明，复杂的心思让人捉摸不透，至少在处理的时候要多多小心，要努力地维持着公司里各种各样的平衡。
还好有孟厚坤。
他应该能把握好度。
“打电话给张瑜绮，我一会儿过去。”
“啊？”
宁雅娴坐在车里没有动，眼神弱弱地看着他。
周不器奇怪地看她，“怎么了？”
宁雅娴面飞红霞，凑过去，在他耳边小声地说：“老爷，你都好久没疼我了。”
周不器道：“你妹妹不是来了嘛，我不是给你留出空间好……”
“我跟她说了！”
“真的？”
周不器很是惊喜，心思一下就活泛起来了，感觉疲乏劲一下就消退了。
宁雅娴紧咬着红唇，白他一眼，“真的。”
周不器把她搂在怀里，狐疑着问：“这次没骗我吧？我妈说了，漂亮的女人都爱骗人。”
“没骗你，真说了。”宁雅娴贝齿轻咬着下嘴唇，然后轻轻一叹，“唉，大前天我就跟小梦说了。这两天她都不跟我说话了，在生气呢。”
周不器笑道：“亲姐妹，能有什么气？一时想不明白吧。没事，有个开头就好了，给她点时间，她会想明白的，又不是小姑娘了。”
宁雅娴瞟他一眼，“你去不去我那？”
“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
“那就去！好好疼疼你！”
宁雅娴瞥他一眼，告诫道：“我跟小梦说了，她还在生闷气呢。过去之后，你别调戏她，给她点时间考虑，你要是心急了，保证……”
“行了，我还不如你了？”周不器打断了她，不屑地哼了一声，“也就是你妹妹，要是换成别人，本老板亲自出手，两三个小时之内就能拿下！”
过去之后，就见宁雅梦穿着居家裙子，露出半截美腿，陪着欣欣在客厅里玩耍。
欣欣欢快地叫了一声：“爸爸！”
然后就张开小手，晃晃悠悠地跑了过来。
周不器哈哈一笑，过去就把她抱在怀里举高高，目光看向宁雅梦。发现她也在抬头看自己，眼神复杂。
二人这么一对视，宁雅梦的脸蛋“唰”地一下涨红，然后狠狠地瞪他一眼，一扭头，冷哼着转身，上楼去了。
周不器盯着她上楼的背影，嘿地一笑，回头对宁雅娴道：“扭屁股的样子跟你真像。”
“呸。”宁雅娴白他一眼，“在孩子面前别瞎说。”
周不器笑笑，挤了挤眼睛，“是先吃饭啊，还是先吃你？”
宁雅娴从他怀里把女儿接过来，轻柔地哄她：“欣欣去找小姨玩，妈妈要和爸爸做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欣欣才四五岁，奶声奶气很天真，“做什么呀？”
周不器哈哈一笑，又把孩子抱过来，“走，咱们去找小姨玩。”然后回头道，“雅娴，你跟酒店订餐吧，让司机去取，然后去浴室等我。”
第1041章 温室长不出好苗子
周医生穿着白大褂……哦不，穿着白色的浴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有点腰酸。
下次还是去卧室去床上吧，浴缸的空间太小了，施展不开。
不过，这还是没有耽误周大老板弃商从医、治病救美的坚定信念。
鲁迅先生能弃医从文，用血淋淋的文字唤醒国人，救国救民。
都姓周，都是本家。
周不器觉得自己也不能太差，救国救民是做不到了，亲自下场、艰苦奋战，救几个女人还是能办到的。
比如离过婚带个孩子的宁雅娴。
比如离过婚精神不振都快抑郁的宁雅梦。
“重任在肩啊！”
周不器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不轻。
就让宁雅娴先回卧室躺一会，歇半个小时，自己则去了另外的方向，去玩具房哄孩子了。
欣欣在玩芭比娃娃，宁雅梦在旁，有些走神。
“想什么呢？”
“啊？！”
宁雅梦打了个激灵，吓了一跳，然后才拍拍胸口，抬头瞪他，脸蛋又涨红起来，冷哼了一声，没理他。
欣欣把手里的玩具扔掉，张开小手扑过来，“爸爸去哪了？”
周不器在她身边坐下，把她放在腿上，笑着说：“爸爸跟妈妈去玩游戏了。”
欣欣不依地跺脚道：“玩游戏，玩游戏。”
周不器道：“不行，那是大人才能玩的游戏，小孩子不能玩。”
另一边的宁雅梦受不了，气道：“你跟小孩子乱说什么？”
周不器笑着说：“她又不懂。”
欣欣当然不懂，好奇宝宝的眨着很天真的大眼睛，“大人的游戏好玩吗？”
周不器回答：“好玩。”
欣欣欢呼道：“我也玩。”
“不行，小孩不能玩。”
“那爸爸跟小姨玩。”
“哎呦，欣欣长大了，懂事了！”
周不器哈哈一笑。
宁雅梦气得一伸脚，在他腿上踢了一下，恼怒羞愤地说：“你别做梦了，霸占了我姐，你还想……我就知道，你们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
周不器轻轻捂住了欣欣的耳朵，很严肃的道：“在孩子面前，别乱说话。”
宁雅梦咬牙切齿，“你少臭美了！我才不像我姐那么傻，会白白便宜你！”
说着，就起身离开。
周不器也顺势起身，把欣欣举高高，逗得她咯咯直笑。然后跟在宁雅梦的身后，很好笑地说：“你真以为你姐是傻瓜？”
宁雅梦回头白他一眼，撇嘴道：“反正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周不器正色道：“话别说得这么满，其实上次你来京，我就看上你了。跟你姐说，她没答应，说让你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
“果然如此，你承认了吧？”宁雅梦咬牙，气呼呼地看着他，“以前我就觉得奇怪，你看我的眼神总不对劲。不过你和我姐的那层关系，我就没多想，没想到……你可真是……哼！”
周不器摇头晃脑地说：“这有什么？有一句话说得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还有一句话说得好，君子爱美，取之有道。我相中你了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又没霸王硬上弓，选择权不是在你手里嘛，也没为难你。”
宁雅梦回想了一下，这混蛋好像的确没为难过自己，不仅没为难，反而还处处照顾。这么一想，她气势就虚了不少，语气弱了，“你把欣欣耳朵捂上。”
周不器捂上了孩子的耳朵，笑着说：“有什么事，说吧。”
宁雅梦小声道：“你都有我姐了，怎么还不满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呢，你怎么这么贪呢？”
周不器摇头道：“这不是我的事，是你的事。”
“啊？”
“你姐在关心你啊。”
“又是这一套。”
宁雅梦撇撇嘴，不太高兴，转身下楼。
周不器跟上她，跟她并肩而走去客厅，一边说道：“你可千万别误会我，我是看上你了，想得到你，可也不是非要不可。就是觉得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一个人这么单着也不是那么回事，身边需要有个男人来照顾你。”
宁雅梦在沙发上坐下，警惕地看着他，“你的说辞怎么跟我姐一样？你俩串通好了吧？”
周不器哭笑不得，“你这叫什么话？雅娴是你亲姐，她还能害你啊？跟了我，你还受委屈了咋地？”
他刚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宁雅梦就像触电似的，连忙远远地躲开了，红着脸瞪着他，“说话就说话，你别动手动脚。”
周不器好笑道：“至于嘛你？又不是小姑娘了，就算你不想跟我，我也是你姐夫吧？跟洪水猛兽似的。”
宁雅梦很鄙视地说：“有了姐姐，还想要妹妹，你就是洪水猛兽。”
周不器摇头道：“我说了，你别从我身上找问题，这件事跟我无关。我能不能得到你，对我的生活影响不大，你也说了，我身边不缺人。可你就不一样了，你不跟我好，能怎么办？”
“我又不是没人要。”
宁雅梦嘟囔了一声，声音很小。
周不器道：“反正我建议你考虑考虑，这种事不能感情用事，还是要理性分析才行。咱们也不是小孩儿了，也不用扭扭捏捏的。你挺漂亮的，身材也好，各方面我都挺满意，还是雅娴的妹妹，从哪方面看我都有理由照顾你。我这条件你也知道，跟了我，总不能让你委屈了就是。”
宁雅梦觉得这不是人话，可又无从反驳，气呼呼地说：“我跟你没爱情。”
周不器哭笑不得，“你都多大了，还小孩子啊？我能相中你，你也觉得我不错，就行了呗？别人也就罢了，你还有姐姐呢。有你姐在，还怕我欺负你啊？”
“没感情。”
“感情慢慢相处不就有了？日久生情啊。”
“嗯……嗯？”
宁雅梦黛眉轻挑，贝齿咬着红唇，瞪了他一眼。
周不器轻咳着说：“你别误会，别乱引申。”
宁雅梦哼了一声，撇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周不器很坦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娥皇女英千古留名。”
“恶心！”
“习惯就好，又不是小姑娘了。”
“我……我……”宁雅梦有些愤愤不平，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气鼓鼓的道：“我不跟你好，你别做梦了。我吃大亏了，我不干。”
周不器摆摆手，笑着说：“别急着拒绝，慢慢考虑。不同意，就跟以前一样，叫我姐夫就行。要是想通了，就可以改口了。”
“改口？”
宁雅梦微微一怔。
周不器道：“对啊，改口，就像你姐一样。”
这时，宁雅娴从楼上下来了，脸上还挂着一抹余韵的腮红，一边下楼，一边随意地问：“老爷，订餐送过来了吗？吃饭吧。”
宁雅梦脸蛋顿时变成了一张大红布。
羞愤难当。
姐姐也真是的，肯定是被这混蛋小子灌迷魂汤了，感觉就像一对大宅门里的男主人和受宠的小妾。
反正我不叫！
……
第二天去公司，周不器去了张一明的办公室。
说了处罚的事。
张一明表现得比较坦然，“贺阳跟我说过了，我分管的业务出了问题，我来承担过错也是应该的。”
周不器点了点头，“成大事者都要有大胸怀，这是你必须要走的路。”
张一明笑笑，“我这边没事。”
“背后鼓捣这件事的人是谁？你心里有数吧？”
“嗯。”
张一明没有隐瞒。
朋友网是他的大本营。
这里边的事，别人想查都未必能查到，可他不用查就能猜到。
张一明叹了口气，“到此为止吧，好在没酿成什么大错，就别错上加错了。”
周不器摆摆手，说道：“到底是谁，我就不管了，你心里有数就行。这一次，你站出来背锅，对你也有好处，能让人服气。就当是一次测试了。人非圣贤，犯错不要紧，要及时改正。如果再有下一次，那事情就很严重了。”
张一明深吸了一口气，“我明白。”
周不器道：“公司的高管，能力要足够优秀，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人品也要过关。一个人能力太强，人品太差，隐患就越大。”
“嗯。”
“昨天我成立了一个新部门，叫锦衣卫，孟厚坤是首任锦衣卫指挥使。”
“啊？”
张一明哭笑不得。
周不器笑道：“是他取的名字，随他折腾吧。这小子在处理负责的人际关系方面有能力，我会让他监管锦衣卫的同时，也当我的助理。有一些这方面的难题，你可以找他交流，以后他也在总部这边工作了。”
张一明问道：“你要改组helo事业部和媒体事业部？”
周不器解释道：“没错，这几天就动。这俩部门合并了，让郭鹏飞来统一管理。校内网的总裁也要换人。”
“季子安吗？”
“对。”
“我不认可贺阳的思路。”
“哦？”
周不器眉梢一挑。
张一明道：“我说的不是用人思路，是管理思路。我觉得，保持朋友网派系和校内网派系的激烈竞争，还是很有必要的。有竞争，就可以互相监督、互相促进。我不认为一团和谐会有助于公司的长远发展。”
周不器瞥他一眼，“你能处理好？今年年末或者明年年初，就提拔你当总裁。到时候，国内的业务线都交给你。”
“不是有锦衣卫嘛，孟厚坤可以帮忙啊。”张一明笑了笑，随即正色地解释，“保持竞争还是很有必要的。比如朋友网和微博，都是社区网络，必须要在内部展开竞争。咱们内部客气了，拿出去的产品在市场里就会缺乏韧劲。温室里养不出好苗子。”
周不器点了点头，“你有主意就行。”
张一明道：“我认为，可以把微博并入到校内网的派系里。这两派的矛盾不应该缓和，要保持下去，在竞争中进步。”
“你是说……”
“提拔郭鹏飞到m7吧，别压着他了。让他当媒体事业群的总裁，把helo事业部和微博事业部都并进来。校内网的市场还是小了点。靠着校内网，很难跟朋友网竞争。以后，可以让媒体事业群成为校内网派系的大本营，展开竞争。”
“嗯，可以。”
周不器略作沉吟，认可了这个提议。
同样是二老板，张一明马上都当总裁了，变成m9的最高层了。郭鹏飞还是个m6的集团副总裁级别，容易造成不平衡。
借此机会，可以提拔他为m7的资深副总裁，缓和人事方面的矛盾。
第1042章 最大的缺点
针对这次Helo事业部总裁付红亮涉嫌中饱私囊的职场舞弊事件，紫微星快刀斩乱麻，只用了两天时间，就给出了一系列的处理结果。
首先是澄清。
把前因后果说明白，举报文章里有许多不实之处。不是企鹅的《地下城勇士》，而是网龙的游戏《魔域》。不是600万，而是200万。
《魔域》为了竞争黄金坑位，的确给了付红亮200万。不过，这笔钱付红亮没有收，而是主动上交给公司了。
公司已经把这笔钱退还给了网龙。
紫微星只做阳光下的生意，不玩歪门邪道的手段。
其次，是由刚成立的“锦衣卫”通报，说是已经掌握了切实证据，证明这次诬告事件是一次有组织的由外部竞争对手主导的抹黑造谣，意图就是为了给我们欣欣尚荣业务发展造成影响，从内部分裂我们。
Helo最近发展得太好了！
QQ和彩虹QQ打得不可开交。
MSN的美国团队都撤出国内了，承包给了国内一家公司去运营。
百度Hi更是半死不活。
只有Helo，越来越好，蒸蒸日上，最近推出的快捷登录服务和游戏面板业务，更是为这款产品铺设出了一条通天大道。
Helo的成功，引起了竞争对手的眼红和嫉妒。
请同事们不信谣不传谣，团结一心粉碎对手的阴谋，一起把工作做好、把业务做大、把公司做强。
我们的强大与自信，就是对外部对手的最有力还击！
孟厚坤绝对是一把好手，全盘否定了贺阳从内部着手淡化矛盾的思路，而是引进外部势力来转移矛盾，通过外部刺激来激发内部的活力。
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第三步，就是组织结构的调整了。
除了新成立的一个部门“锦衣卫”外，网络媒体事业部、Helo事业部和微博事业部合并，组建了网络媒体事业群。提拔郭鹏飞为M7，是该事业群的总裁。
同时，任命刚刚晋升M6两个月的傅胜，为软件事业群的总裁，主管嘀嗒、微点安全卫士、微点杀毒、微点浏览器、微点音乐盒等软件产品。
至于原软件事业群的总裁季子安的去向，暂时还没有公告。
只是说这段时间，季子安会和傅胜进行工作的交接，帮助他尽快地适应新岗位……
具体的这些过程，周不器都没参与。
他要处理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把石婧琳拿下，给季子安腾位置。
公是公，私是私。
想要把石婧琳从校内事业群总裁的位置上拿下，这可不太容易。过去这几年，她立下了汗马功劳。
尤其是校内团购。
这个业务，当初是周不器一手开拓出来了，可他只是起了个开头，然后就甩手不管了。真正把校内团购做起来并引发了全国大学生市场现象级的电商潮流的人，是石婧琳。还搞出来了一个91购物节，在大学校园里名声很大。
周不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要跟她谈一谈！
争取能够从“公”的角度说服她离职。
如果不行，那就只能玩“私”的手段了。
哼！
我的女人，我还治不了你？
敢不听话，揍你一顿！
没想到，石婧琳表现得特别大度，很端庄地坐在沙发上，主动询问：“你找我是说季子安的事吧？”
“嗯？”周不器眉梢一挑，“你听到信儿了？”
石婧琳撇撇嘴，颇有些自嘲，“谁能给我通风报信？都躲着我呢，人走茶凉。”
周不器不忍，去她身边坐下，轻轻地把她拥在怀里，笑着说：“这说明我家琳琳太优秀，他们都怕你。”
石婧琳在他肩膀上轻轻一靠，叹息着说：“离开就离开吧，只可惜我的B4C电商做不起来了。”
这是去年5月份就有的思路。
是一个全新的电商模式。
在种种变故之下，这都过了一年了，这个计划还停留在纸面上。
她如果离职了，这个计划应该就会永久搁置了。
周不器对此比较坦然，“B4C的模式风险太大了，还要号召大学生，容易耽误学业，不搞也罢。失败了亏点钱没什么，影响了社会风气就不好了。”
“随你吧！”
“你怎么知道我要让你离职？”
石婧琳就坐直身子，瞥他一眼，娇哼道：“你以为我傻啊，这段时间，你每天都给我打好几次预防针，不就是等今天嘛。”
这时，宁雅娴有事过来汇报。
刚好听见了半截话。
顿时大惊。
每天打好几次预防针？
真的假的？
看石总裁这小身板，她能顶得住吗？
自己昨天打过预防针，今天还有点腰酸无力影响工作呢，两三天都不一定缓过来。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
石婧琳往边上挪了挪，拉开了一段距离，问道：“是要让季子安来接替我吗？”
周不器点了点头，“嗯，就是他。”
石婧琳“哦”了一声，毫不掩饰地说：“他还行吧，其实我觉得孟厚坤更好，他手段更强。季子安过来，未必能斗得过朋友网的那帮人。”
周不器好笑道：“所以把Helo事业部和微博事业部都并到媒体事业群了嘛。以后你们这一派，就会以媒体事业群为大本营了。要想跟朋友网抗衡，首先要在营收方面追赶上。校内网的市场还是小了点，收入有限”
石婧琳撇撇嘴，“三个弱鸡组合在一起，能有什么效果？差远了！”
周不器不跟她吵，得哄着来，毕竟让她离开工作了好几年的岗位，有些理亏，叹气道：“琳琳，我希望你能理解，咱俩是两口子，夫妻店做不成跨国集团。”
石婧琳很平静，“我知道，我能理解，你不用哄我，我早就想通了。不信你问小雨，我都说了，等这学期一过，就跟她一起做盲盒。”
周不器道：“大材小用了！”
石婧琳有些奇怪，“那你让我干什么？”
周不器道：“你去当缘味集团的董事长吧。”
“啊？”
石婧琳掩口吃惊，美眸睁圆。
缘味集团的董事长，那不是你亲爹嘛！
周不器很认真地说：“我这马上就毕业了，到时候想低调也没法低调了。我一旦暴露在聚光灯下，我爸的关注度也会提上去。这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石婧琳问：“叔叔能同意吗？”
周不器哼道：“不同意也得同意，他总得服从大局吧？他敢不同意，让我爷爷揍他。大伯那边的问题解决了，现在就剩下我爸了。他是个不着调的，隐患太大。我的竞争对手拿我没办法，要是给他设个局，很轻易就能拿住他。”
石婧琳又好气又好笑，“你要把叔叔送出去？”
周不器笑了笑，“他上半辈子被圈着，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他现在都快五十了，让他带着我妈还有刘姨，满世界的旅游，去享受生活吧。到时候我再去英超给他买个足球俱乐部，打打前站，先在欧洲打出名气。”
现在来看，紫微星的海外业务发展得比较缓慢。
日本市场迟迟拿不下来。
欧洲市场就更遥遥无期了。
恰好足球在欧洲有巨大的社会影响力，尤其是顶尖豪门，在欧洲都是妇孺皆知的存在。足球不仅是商业，也是获取政治资本的手段。俄罗斯和中东的石油土豪，都是通过足球打穿欧洲。
恰好，老爸是资深球迷。
周不器也喜欢足球。
兴趣爱好和商业版图可以有机地结合起来。
石婧琳喜欢手握权力的感觉，对执掌缘味集团充满期待，脸蛋儿上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就觉得这男人还是靠得住的，轻声道：“嗯，楠楠妹妹也该上大学了，该学着独立了。让叔叔和阿姨出去旅游，也算是弥补年轻时候的遗憾了。”
周不器点了点头，“嗯，缘味集团现在开了一个新业务，在做水呢。这可是个超级大市场，比奶茶大多了。我爸能力不太够，上次竟然被供应商给威胁了，差点没给我气死。他也没法跟房厂长打配合。你过去之后，尽量帮房厂长把这个业务做起来。要是做成了，那缘味集团就高枕无忧了。”
石婧琳轻描淡写，“小意思。”
周不器伸手，拉起她的小手，捏了捏，道：“那边跟这边的气氛不一样。在那边，你拥有绝对的权力，半点委屈也不用受，谁不听话就直接开除，说一不二。你这性格，做互联网不太合适，去那边就合适多了。”
石婧琳不愿意跟他在办公室里暧昧，抽回了手，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那就这么定了！等这学期结束，我就离开校内网！”
周不器伸了个懒腰。
很高兴。
感觉琳琳还是很识大体的，这么简单就搞定了。
这时，宁雅娴过来，轻声道：“孙莞然到了，在秘书室呢。”
“哦，让她过来吧！”
周不器就起身回到大办公桌后坐下，整了整衬衫，随便拿起了一份文件，一丝不苟地阅读，很有威严。
没一会儿，娇俏的初中女同学就来了。
穿着一条蓝色的紧身牛仔裤，把笔直的双腿衬托得非常妖娆，很有青春气息。
“老板，您叫我。”
“最近怎么样？”
“还行吧，就是累。”
孙莞然松了口气，感觉这个初中同学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挺唬人的。
周不器道：“给你安排个任务。”
孙莞然站在他的办公桌旁，笑盈盈地说：“好呀，什么任务？”
周不器道：“我想以个人名义，给咱们的初中捐赠一个图书馆，嗯……大概500万元吧。初中嘛，图书馆也不用搞得太大，400万盖楼、装修、采购设备，100万买书，也就差不多了。初中的记忆很美好啊，多帮一把。”
孙莞然美眸亮晶晶的，很兴奋，“嗯嗯！这是好事，我支持你！什么时候回东北啊？”
“月末吧。”
“没问题，我去安排！”
“嗯，去吧。”
周不器挥了挥手。
“周不器，嗯，老板……”孙莞然嘟嘟囔囔，欲言又止。
周不器好笑地看她，“怎么了？有事就直说。”
孙莞然向前走了几步，小声道：“周不器，我告诉你个秘密，杨雪有男朋友了！”
“谁？”
“杨雪！”
“杨雪是谁？”
“就是跟我一起来的那个秘书啊，你忘了？”孙莞然一脸狐疑的样子，有点莫名其妙。
周不器这才想起来。
新晋的那三个女秘书，分别是孙莞然、宁露和杨雪，都是名校出身，层层选拔上来的，都非常优秀。
每天关在秘书室里有点可惜，就把她们派到不同的业务部门观摩学习去了。
周不器没太理解她的意思，“杨雪有男朋友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孙莞然睁大美眸道：“你怎么……她给你戴绿帽子呀！”
周不器差点气死，“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都不知道杨雪是谁，戴个屁绿帽子，给我滚蛋！”
孙莞然气恼道：“她不是你秘书嘛，你不在乎？”
“莫名其妙！”
“那行，反正那么多人追我呢，我也找个人处对象去！”
毕竟是初中同学，关系不一般，孙莞然不太给大老板面子，恨恨地一跺脚，转身就走了。
好心好意地给你传小道消息，还不领情！
渣男！
可是，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周大老板威严又严肃的声音，沉声道：“年纪轻轻，处什么对象？有这精力就好好工作！一天天地不学好！”
孙莞然回头，很鄙视地瞥他一眼，“我就知道，哼！”
周不器略微沉吟，“那个宁露有对象不？”
“没有。”
“能肯定？”
“我们是好姐妹啊，我们三个住在一起的。”
“嗯。”周不器点了点头，心里有数了，很严厉地说，“公司不设管培生，却给你们三个提供了管培生的机会，这是公司在有意栽培你们。要把心思用在正事上，好好学习。管培生的学习内容这么多，那个杨雪还有心情谈恋爱，说明工作不够认真。她以后很难回到秘书室了，你要引以为戒，听见没有？”
孙莞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似乎这番话才最符合她对周大老板的认知，“哦，我知道了。”
等她晃着小蛮腰走出办公室，周不器才怅然一叹。
唉！
初中的豆芽菜，也长起来了。
既然是老同学，本老板总要保护好你。
嗯，那个宁露也是，虽然没有同窗之谊，但她姓宁啊，五百年前和宁雅娴是一家人呢。看在宁家姐妹的份上，对宁露也要能帮一把是一把。
周不器又叹了口气。
这大概就是自己最大的缺点了吧？
心肠太好了。
第1043章 利益驱动才能复制
地震的灾害太大了。
在有关部门的推动下，社会各界积极响应，各大媒体连轴报道，出现了一幕又一幕可歌可泣的伟大事迹。
有的老人把一辈子的积蓄都捐出来了，有的学生把一学期的伙食费捐出来了，有的农民工把积攒了好几年要回家娶媳妇的钱也给捐出来了……
一时间，全社会都迸发出了各种各样的捐款热潮，去帮助灾区群众。
仗义每多屠狗辈。
因为屠狗辈最容易热血上头，最容易被舆论煽动，最容易被感性冲昏头脑。
捐款可以，但要力所能及啊。
这种形势下，敢发声的人不多，却不是没有。
比如万科的王实。
他建议普通人最多就捐10块钱就好了，他对万科的员工就是这么要求的。基层员工可以不捐，捐款最多也只能捐10块。
还公开站出来号召了，希望大家能理性捐款。
结果被骂惨了。
还被网友起了外号，从王实改叫了“王十元”。
这种事也少不了马老板，这哥们更狠，说了一个1块钱标准。不过老马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网络上不准有连篇累牍的批评文章。
王实就是个搞房地产的，已经过气了，可以随便骂。
直到几年之后，一位姓郭的女士出现了。网上的风评才彻底扭转，纷纷向王实道歉，说是当年太无知，悔恨当初没听王总的话。
周不器不会参与这种事。
马老板太飘，不能学。
王实更是处于半退休的状态，天天游山玩水，把万科的股权又都送给国家了，可以肆无忌惮。
周不器可不行，他手底下还有几千号员工呢！
要是因为个人的一些言论影响到了公司，影响到了几千员工的社会名声和工作收入，那就太不负责任了。
随着层次的越来越高，周不器总结出了一条做人的铁律。
对底层的老百姓来说，要夹着裤裆做人，管好老百姓的裤裆，社会的道德基础就构建好了。对有社会地位的人来说，要夹着尾巴做人，尾巴夹稳了，社会的稳定基础就有了。
周不器假装对未来的事不知道，在积极地跟慈善协会合作，去推动捐款。
紫微星旗下的金币钱包系统，用了三天时间，就火线推出了一个在线捐款功能。用户可以把金币转到捐款钱包里，也可以网银转账，把现金转到捐款钱包里。这笔钱紫微星会转给慈善协会，算是为灾区人民奉献一份力量。
这当然不只是捐款。
也是商业行为。
从公司运营的理论来说，企业的一切行为，都是商业行为。不管是招聘、裁员，还是捐款、修建公共设施，这背后都是商业逻辑。
用资本主义的理论来说，捐款是富人对穷人最隐蔽的剥削方式。
紫微星这边，周不器不用分心。
这里有最聪明的人在管理，该怎么办，他们会自己处理。
可是缘味集团那边就不行了。
石婧琳还没上岗，就凭老爸的思想觉悟和商业理解，根本不明白这笔捐款背后的商业意义。
对于这次地震，国家给的救灾资金是1.2亿。
企业捐款不能超过这条线。
周不器就告诉老爸，让他准备1个亿，捐给慈善协会。然后，让房厂长出面，去参加央视举办的“爱的奉献”赈灾晚会。
18号这天晚上，赈灾晚会的直播开始了。
演艺明星们纷纷上阵。
纷纷都有几十万元的捐款，像本山大叔、国际章这种超一线大腕，捐款更是达到了100万。
当然，明星只是小头，企业捐款才是大头。
这场晚会，总共筹集到了18亿元的救灾资金！
其中，有五大企业独占鳌头！
第一，宝岛的企业台塑集团，捐款1亿元！
第二，民营钢铁企业日照钢铁，捐款1亿元！
第三，国内的互联网巨头紫微星集团，由季子安登台，手里摆着大号的1亿元捐款横匾，在掌声雷动中出现了。
第四，缘味集团，也是1亿元！
第五，另外一家饮料企业王老吉也出现了，同样是1亿元。
在这样的全国热潮之下，结果可想而知。
网络上直接炸开！
“不喝可乐，喝奶茶！”
“奶茶只喝缘味奶茶！”
“中国人，只喝王老吉！”
“患难见真情，真爱紫微星。”
“把王老吉喝成世界五百强！”
“缘味奶茶你确实太嚣张了，你有一杯全国人民就买一杯，你出一箱全国人民就扛一箱！”
“从今以后，我只用helo！”
“野性消费，从今天开始，扫光超市里的所有缘味奶茶和王老吉！”
……
当捐款变成了商业，就有门道了。
首先，外企和港澳台的企业不行，舆论导向也是有地域性的，不可能把自家的肥水流给外人。外面的企业捐得再多，也不会成为热点。
其次，要符合大众认知。
日照钢铁也捐了1亿元，可一丁点的水花都没溅起来。在大众的认知里，钢铁生意是聚宝盆，捐1个亿……捐少了吧？！
却根本不知道这是民营钢铁企业，利润很有限，运营很艰难，在国企的夹缝中苦苦生存。
第三，就是拉近距离。
钢铁行业距离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太远了，他们理解不来。不过，像helo、朋友网、王老吉、缘味奶茶这些产品，都在生活中耳熟能详，能够第一时间感应到，亲切感就出来了。宣传的效果就有了。
这天深夜，周不器搂着宝妹妹，一番缠绵恩爱过后，都打算睡觉了，忽然接到了老爸的电话。
看样子，老爸是反应过来了。
怎么样？这下明白了？
“唉。”
熊包老爸叹了口气。
周不器道：“爸，你……嗯，你水平也有，做点小生意还行。现在的缘味集团已经是大企业了，尤其要开辟矿泉水的新业务，你掌控不住了。回头我把阿森纳给你买下来，你去当俱乐部主席吧，在国内做生意太复杂了。”
“嗯？”老爸的思维果然跟常人不同，他是温格的铁杆粉丝，“阿森纳？你确定？”
周不器笑着说：“只要他们肯卖，我就给你买。嗯……他们的新球场刚建好，未必能卖，反正到时候再说。”
老爸惊讶道：“买英超的俱乐部，价格不低吧？你别给我买个保级队。”
“放心吧，要么是豪门，要么是准豪门。”
“你哪来的钱？”
“投资回报啊，我买了美国一个私募基金的产品啊……哎呀，这你就别管了，反正做好准备，下个月末，我就让琳琳过去当董事长。”
“嗯。”
老爸虽然熊包了点，但很有自知之明。
再说了，在缘味集团当董事长，有什么乐趣？还是足球好啊！国内的足球没法玩，越玩越心累。去英超玩，想想都激动人心。
嗯，不错！
这儿子没白养，果然很孝顺！
忽然想到了什么，老爸连忙道：“对了，我跟你说件事，房启文刚给我打过电话。”
“他不是去参加赈灾晚会了吗？”
“嗯，他在后台给我打的电话。”
“什么事？”
“他说他也没想到，这次捐款会有这么出人意料的效果，现场反应和网络舆论都非常正面，以后的社会效应也必然能跟上。”
“这是肯定的。”
周不器对此很有信心。
熊包老爸道：“老房跟我说，他要借着这个机会，提前把缘味矿泉水投放进市场。不是一开始计划的分批次分地域地慢慢发展，而是直接借用缘味奶茶的渠道，展开全国性的投放。”
周不器认可道：“嗯，房厂长的水平还是很高的。”
老爸就有点没法接受，没好气的道：“你俩怎么一路货色，太功利了！捐款就是捐款，那是企业的爱心，是……”
周不器就打断了他，不以为然道：“爸，你这啥逻辑？爱心和商业又不矛盾。发展商业就是献爱心，缘味矿泉水做起来了，能给东北拉动多大的gdp？能带动多少就业？你觉得这次赈灾晚会的意义是什么？”
老爸愣了一下，“救灾啊。”
周不器道：“如果仅仅是救灾，就默默捐款好了，企业和各界精英一定会跟上的。为啥几大部门联合出面，和央视搞了这么一场大活动，连大领导都出面致谢了？”
“你说。”
“这本来就是一台秀，一方面，是捐款赈灾，一方面也是宣传。给那些真正有爱心肯捐款的企业提供国家最重要的媒体资源，帮他们做广告。”
“嗯。”
老爸稍显沉默，觉得这小子说得有点道理。
周不器道：“借着赈灾捐款的名义，企业做起来了，看起来挺功利，好像捐款的目的都不纯粹了。这种行为是应该鼓励的，是国家希望看到的。企业通过捐款的方式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以后再有天灾出现，就会有更多的企业加入进来。情怀驱动可遇不可求，利益驱动才有复制性。这是正向效应，会把国内的慈善事业带动起来。”
老爸没好气的道：“就你理由多。”
周不器笑道：“行了，太晚了，赶紧睡吧。对了，大伯那边没问题吧？”
“没有，后天的飞机，就去加拿大了。”
“那就好，过几天我就回东北。”
“干啥去？”
“给初中盖一座图书馆，做点慈善工作。”
“嗯？”老爸不屑一哼，“我算看出来了，你小子的慈善，不那么纯粹！知子莫若父！你给初中盖图书馆，是想从初中那边捞到什么好处？”
周不器冷汗差点下来，“没有的事！你别诽谤我！”
第1044章 欺人太甚的周不器
十年后，国内最主要的捐款行业，就是互联网类的科技企业。
现在还不行。
能够产生盈利的互联网企业都少之又少。
bat这种大公司也就捐几百万而已。
一些小公司就更不行了。
还处于烧钱的阶段，总不能拿着投资人的钱去捐款吧？
对于地震赈灾的事，51公司并没有太多地关注。
他们很烦很痛苦！
一桩桩事，真是太气人了！
51社区空间刚出现的时候，采用的是网吧战略，一炮而红。
当时的企鹅对qq空间还不够重视，没有太多的产品创新设计，也没有花太多钱采购基础设施，导致qq空间既无聊，登录又慢。
51则靠着网吧战略，跟网吧合作，一统网吧里的青少年。
随着后来qq空间的业务受到重视，51就有点不行了，51就开始模仿qq空间的创新设计。越来越多的51用户都流失到了qq空间。
归根结底，是qq空间背后有qq，51什么也没有。
51也推出过自己的聊天软件，市场效果不行。
后来珊瑚qq被封杀，51抓住机会，一举推出了彩虹qq！
当时，helo和qq正在大战。
51很果断地找上门来，要跟紫微星合作，希望能够得到技术支持。合作达成了，预计要4个月才能开发出来的彩虹qq，在紫微星的帮助下，不到一个月就推出了。
qq的那点防隐私技术，在紫微星面前不值一提。
就在51的人高高兴兴地为未来充满期待时，没想到，helo和qq谈和了！
大战结束了！
来得快，去得也快。
紫微星就终止了跟彩虹qq的合作，不提供技术支持了。好在后来51从qq团队里挖来了几个技术人才，让最了解qq的人去破解qq，彩虹qq的生命力就延续上了。
这件事，让51对紫微星不太满意。
有卸磨杀驴的嫌疑。
不过51的主要对手是企鹅，不可能同时跟企鹅和紫微星两大社交巨头开战，依旧在努力维持着跟紫微星的良好关系，还在紫微星的平台上做了不少广告。
今年，51的资金告罄，要开启新一轮的融资了。
受到了资本的追捧。
风投基金想投，很多互联网企业也想投，想跟51达成战略合作。
51很高兴。
可是好景不长，形势一下就变了。
巨人退出了投资。
按照史余柱的说法，说是请教周不器了，他不认为巨人和51的结合是一个正确的战略方向，所以巨人就撤出了。
然后，巨人就砸了5000万，在helo游戏面板上买了两个游戏坑位。
51方面很生气，却也不是没有第二选择。
游戏的变现之路不行，那就找电商好了。
51的庞总最早的时候就是跟着马老板一起做黄页的，有些关系。没想到，找到马老板后，马老板的说辞竟然跟史老板一模一样！
“周不器不看好51，他不认为阿里和51的合作能有效。他做网络社交这么成功，他的观点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马老板也很明确地拒绝了。
51的庞总快气死了。
就觉得紫微星欺人太甚！
阿里和巨人是51最佳的合作伙伴，结果都失败了……背后的始作俑者周不器，你丫手伸得也太长了吧？
这里是魔都，不是首都！
气归气，庞总可不敢把周不器怎么样，在紫微星这个庞然大物面前，只能是一忍再忍、忍气吞声。
51不缺投资者，找风险投资机构就行了。
只要彩虹qq的战略能够成功。
彩虹qq成功了，51空间就不再是无水之萍，相当于有了根基，业务就稳了。
过去几个月的交锋，彩虹qq做得挺好。
可是，最大的危机出现了！
企鹅使用了杀手锏。
二选一了！
要么卸载彩虹qq继续使用qq，要么退出qq！
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这一下，51就直接完蛋了。
这天，庞总召开了51的最高层会议，所有人都面色沉重、忧心忡忡。
太难了！
那可是qq啊！
是不可超越的巨无霸！
过去这几年，国内出现过几十款、上百款的聊天软件，只有一个helo杀出来了，成功地从qq手里抢来了一块地盘。
其他的聊天软件，包括msn、雅虎通、网易泡泡、新浪uc等等，都死翘翘了。
彩虹qq只是一款基于qq的外挂，怎么活？
负责市场的黄副总沉声道：“不管怎样，彩虹qq都要坚持下去！”
负责融资的财务官神色更是凝重，声音嘶哑，上火很严重，“如果彩虹qq失败，我们就完蛋了。巨人和阿里的先后退出，给我们的融资造成了巨大的不良影响，很多风投机构都在打退堂鼓了。眼下经济形势不太好，风投资本都在控制支出。之所以愿意投资51，除了主营业务的流量很大之外，还有就是看重彩虹qq的战略效果。”
黄副总道：“过去三年，51流量的增长率在不断走低，很大的原因是我们的产品线太单调了，缺乏一款通用软件来拉动51空间的活跃度。这就是彩虹qq的战略意义。如果彩虹qq失败了，51的战略方向就没了，前景很不明朗。”
庞总一拍桌子，怒骂道：“这个紫微星，欺人太甚！”
副总裁郑明同仇敌忾，很愤怒地说：“要是没有紫微星，51早就拿到巨人的融资了。钱到手了，就算彩虹qq失败了，我们也可以寻找其他的战略点。现在巨人退出、阿里退出，我们迟迟拿不到钱，彩虹qq又受到了这样的打压……这已经对我们的融资造成了巨大影响。”
财务总监马上说道：“如果拿不到融资，我们最多还能坚持10个月。”
庞总印堂发黑，“这个周不器，太可恶了！”
“是啊，qq固然可恨，可是紫微星更可恨！我们跟紫微星从来就没产生过矛盾，过去这一年，我们甚至在紫微星的平台中投放了超过3000万元的广告，都喂了狗！”
“太过分了，他这是损人不利己。”
“怎么不利己？朋友网和今日头条，不是有淘宝频道吗？helo的游戏面板，不是把巨人拉过去了吗？紫微星就是想吃独食而已。”
“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短短三天时间，彩虹qq的活跃度降低了40%！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庞总气得浑身发抖。
彩虹qq的事如果挺不过去，51可能就拿不到融资，公司可能就完蛋了。
生气归生气，这种涉及几个亿的融资大案，比如要足够冷静才行。
黄副总说道：“紫微星和企鹅都是巨头公司，我们比不了。跟企鹅开战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眼下这种时候，无论如何都要忍住，要避免跟紫微星发生摩擦。”
负责技术的刘副总道：“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在技术方面寻找突破口。看看能否通过技术手段，帮助用户解决二选一的困境。目前来看，是有机会的。”
“哦？”
庞总眼睛一亮。
刘副总道：“二选一的技术原理，是qq内有一个类似qq医生的产品，这款产品可以扫描硬盘、分析数据文件，从而判断电脑里是否安装了彩虹qq的破解程序。如果我们能够屏蔽qq医生的功能，就可以屏蔽二选一弹窗。”
“不行！”
法务的人马上就拒绝了。
彩虹qq是挂外，是灰色地带的产品。之所以没违法，是因为没有对qq的底层逻辑进行改动，只是增加了新的功能。
屏蔽了qq医生的扫描功能，这就改底层逻辑了，就是非法软件了。
刘副总皱起眉头，沉声道：“只有这一种办法。”
会议室里，非常沉寂。
擦边球可以，违法肯定不行，不能给南山必胜客一丁点的机会。
大老板庞总深吸了一口气，果断地发话了，“彩虹qq一定要活下来，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既不违法，也要生存！彩虹qq是51的希望，不能放弃！”
大家的反应就有点平淡。
都知道这有多难。
51在任何层面都不是企鹅对手，双方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公司。再加上qq这件事上，企鹅是正义的一方，站在商业道德和商业伦理的制高点上，获得了同行们的支持。
这可不好解决。
庞总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冷声发狠道：“如果彩虹qq做不下来，哼哼，那就别怪我了。周不器欺人太甚，我也不是好惹的！”
“老旁！”
黄副总吓坏了，连忙提醒他。
刘副总也说道：“要冷静啊，跟企鹅竞争，已经用上我们全部的心血了。要是去招惹紫微星，那我们岂不是……”
庞总眼睛赤红，冷冷的道：“那你们告诉我，能怎么办？彩虹qq失败了，51的最大战略点就没有了。游戏变现、电商变现两条路都被堵死了，彩虹qq也死了，我们还怎么融资？狗急了还要跳墙呢！就算伤不到紫微星，也要挠他两把，当我好欺负的！”
“这太冒险了！”
“51都要死了，还什么冒险不冒险？他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他好过！”
庞总的语气很决绝，大有一种扛起炸药包去炸碉堡的气概，明知死路一条，也要往上冲。太气人了！
企鹅只是竞争对手。
紫微星才是赶尽杀绝。
第1045章 特务头子
孟厚坤换岗位了，回家里一通显摆。
老爸也很高兴。
不是升职加薪或者去了一个多么重要的部门，而是新的这份工作……有特殊意义，是独立于体系的存在，将会是周不器最倚仗的心腹。
从职位上也能体现出来。
孟厚坤除了集团副总裁、锦衣卫指挥使之外，还挂着ceo助理的头衔，有权阅读紫微星的所有材料，有权参与紫微星的所有事务。
这天早上，他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有事！有事！”
“着急忙慌的，被狗撵了？”
周不器没好气地教训了他一顿。
同样都是助理，以前王星当助理的时候，周不器很客气、很友好，对待孟厚坤就不必了，这是真正的心腹。
看不顺眼了随便骂。
孟厚坤也不是吃素的，气恼道：“你屁股后面都有危险了，还在这儿泡妞呢！”
周不器身边的冯慕儿脸蛋儿通红，左手掖着胸口的衬衫领口，右手捂着脸，一溜烟地跑到隔壁的秘书室了。
“下次敲门！”
周不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孟厚坤撇撇嘴，一脸鄙视，“就你还批评教育我呢，你比谁玩得都过分。”
周不器冷哼道：“做思想工作，要站在上帝视角而置身事外。你以为那些当官的都人格分裂啊？这是一套很专业的大理论，你爸没教育过你啊？”
孟厚坤哈哈大笑，“要不给你我爸当儿子去得了，你悟性比我高，你要是他儿子，他保证乐得鼻涕冒泡。”
周不器没好气地一挥手，“行了，到底是什么事？”
孟厚坤面色一正，“51的刘总给我递话了。”
“嗯？”
“51可能要对你下手！”
“啥？”周不器眉梢一挑，有些惊诧，“是对我个人下手，还是对紫微星下手？”
孟厚坤稍作沉吟，“不好说，可能都有。”
“靠！”
周不器惊了个呆。
孟厚坤很严肃地说：“那伙人的做派……你应该听说过，那几个创始人，当年是做不雅网站起家的，野着呢，你得注意点，多带几个保镖。”
周不器不太相信，瞥他一眼，“你危言耸听，吓唬我吧？这是51的人告诉你的？”
孟厚坤道：“是我自己分析的，小心驶得万年船啊。刘总跟我说的是商业的事，说是彩虹qq最近被qq打得喘不过气了，要是没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破局法门，彩虹qq可能就要死了。到时候，必然会对51的这轮融资造成影响。他们可能会狗急跳墙。”
“哈哈！”
周不器一下就放松下来，非常高兴的样子。
孟厚坤有点莫名其妙，“你抽风了吧？”
周不器哼道：“你懂什么？只要别来人身攻击，商业上的戏码，我手拿把攥，早就把一切都布局好了！”
孟厚坤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但本能地相信他，点了点头，“你有数就行。不过……这次咱们是无妄之灾啊。你交的那都是什么朋友？巨人和阿里都没投资51，史老板和马老板把锅都甩给你了，说是听了你的建议，才放弃投资的。”
周不器道：“很正常，强者要包容弱者，这是人性。以前咱们弱小的时候，我天天去阿里薅羊毛，老马不也都接受了吗？这不是纯粹的商业合作，是有交情的合作，强势的一方就应该多帮一把。现在咱们强，帮阿里和巨人承担一份责任，也不为过。”
孟厚坤差点气死。
什么狗屁逻辑！
咦？
不对！
周老大什么时候吃过亏？
孟厚坤冷静下来，神色狐疑，“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你在顺水推舟？”
周不器瞥他一眼，展现出了几分高深莫测的神态，“不说全部预料到了，但基本的走势跟我分析的还是差不多的。”
孟厚坤很好奇，“你有什么计划？”
周不器淡淡地道：“我早就说了，紫微星不做游戏。过去半个月，我往魔都跑了好几趟，你不会真以为我是为了游戏的业务吧？”
“不是为了游戏？”孟厚坤就没法理解了，“那是为什么？”
周不器道：“如果仅仅是游戏面板，这种执行层面的事，我直接安排下去，让张一明或者付红亮就搞定了，至于我亲自出面吗？我要做的是战略！”
“什么战略？”
“当然是helo的战略！”
“不懂。”
孟厚坤摇了摇头。
周不器摆了摆手，“现在多说无益，主动权不在我们手里。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现在就等着qq发力，干死彩虹qq！嗯，正义战胜邪恶，多美好啊。”
孟厚坤咬牙道：“刘总可是说了，彩虹qq死了，庞老板就会疯掉，到时候狗急跳墙，就真可能掉转枪头，放弃跟企鹅开战，转而跟咱们交火了！”
周不器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等的就是那一天。”
“靠！”
这一下，孟厚坤基本懂了，虽然不清楚周老大的具体思路，可大体逻辑算是明白了。
也就放心了。
51的背后偷袭其实不是偷袭，而是周老大故意使出的一个漏招，在引诱对方来攻。
真是阴险啊！
这狡诈的心思别说外人了，连特么自己人都猜不到！
周不器问：“51的那个刘总，跟你什么关系？这种内部消息都告诉你？”
孟厚坤就解释说：“当初咱们不是给彩虹qq提供过技术支持嘛，当时51方面的技术负责人，就是这个刘副总。然后就认识了。”
“副总裁？首席技术官？”周不器有些惊讶。
孟厚坤笑着说：“可能是想找下家吧，庞老板前面跟企鹅开战呢，这就谋划着想跟咱们交火了。同时跟两大社交巨头厮杀，估计是觉得51活不长了，想提前找工作。”
周不器就有些不屑，“这种人不能要，职业道德太差。”
“嗯。”
“你那个锦衣卫，怎么样了？”
“找到了一个副处长。”
“啊？”
“我舅介绍的，朝阳那边一个经侦队的副队长，水平挺高，就是有点磕巴。这种情况就升不上去了，只能在下面主管案件的侦破，没法在大雅之堂讲话。”
孟厚坤颇有些得意。
周不器撇撇嘴，“是啊，朝中有人好办事，你开了多少工资？”
孟厚坤道：“年薪30万，税前，不算太高，还有每年800股的期权。来了之后，让他当北镇抚司的司长，嘿嘿！”
周不器有点惊讶，“连副指挥使都不是？”
孟厚坤道：“他是专业人士，主抓案件的反舞弊调查就行。副指挥使我打算从财务部那边调派一个过来，更了解公司的业务，来协助我。”
“南镇抚司呢？”
“从麦肯锡挖一个人过来。”
“行，你看着办吧，可以去找王海洋商量。”
周不器有些好笑，觉得这小子可以。
成特务头子了！
打发走了孟厚坤，周不器就让宁雅娴把门锁上，然后把冯慕儿叫过来，继续刚才的事。
现在他大幅放权，工作比以前轻松多了。
虽说比不了老马、老张的潇洒劲，至少比前几年强多了，很多业务上的事都不用操心了。
可是，宁雅娴却没动，只是眼神嗔着他。
“嗯？”周不器这时走到了办公桌后，品味出了什么，有些好笑，“你要来？也行啊，过来钻桌子底下。”
宁雅娴嗔道：“我才不钻了呢，每回膝盖都发青。”
“那怎么了？”
“小梦你还要不要了。”
“要啊！”
周不器斩钉截铁。
这不废话嘛！
本老板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虽说你妹妹离过婚了，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能帮总要帮一把啊。
宁雅娴埋怨道：“那你主动点呀。”
周不器没好气的道：“她不是没想通吗？嗯……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不让我太主动，让她自己考虑吗？”
宁雅娴嗔道：“我是说别让你用强的，别勉强她，也没让你躲着她呀。她之所以想不通，不就是跟你不熟悉，没有感情基础嘛。你现在有空，可以跟她约会啊，出去购物逛街喝咖啡，这还用我教你吗？”
“她能出来吗？”
“那就看你的水平了。”
“呵！”
周不器冷笑一声。
好你个宁大秘，敢嘲笑本老板的把妹水平。
周不器当即就拿起电话，拨通了宁雅梦的手机号码，问道：“小梦，你在家吗？”
“在。”
“总这么在家呆着也不行，这样吧，你出来，我跟你聊聊，给你介绍个工作。”
“这……”
宁雅梦又不是小女孩子，她当然能拎得清这里面的玄机。
周不器故意压低声音，好似做贼一般，“没事，我偷偷出去见你，不让你姐知道。咱俩好好谈谈，总这么回避也不是那么回事，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对吧？”
旁边的宁雅娴，捂着嘴巴，又好气又好笑。
“那……那……”宁雅梦结巴了几下，才犹犹豫豫地答应了，“那你别带我姐，别告诉她。”
周不器小声道：“嗯，我知道，我给她安排工作，让她留在公司，我现在就回小区接你。”
“嗯，好吧。”
宁雅梦还是很温柔的、很识趣的，就是有时候感觉她有点自卑，不像宁雅娴那样，该笑笑该生气生气，不够自信。
结束通话。
周不器挑衅似的看了宁雅娴一眼，得意洋洋，“怎么样？”
宁雅娴抿嘴含笑，“挺厉害的。”
“把我外套拿来。”周不器起身，等待她给自己穿衣，很是高兴，“这事咱俩要合计好，你在前面推，我在后面追，两边一起发力，保准把她拿下。”
宁雅娴轻柔的把外套披在他肩上，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个月可能够呛了，下个月吧，下个月争取把她推倒。怎么样，你没意见吧？”
“我都行。”
第1046章 小梦
宁雅梦今天穿了一件草木绿色的法式上衣，下面是一条浅色牛仔裤，呈现着一种清爽的糖果色系穿搭。
打眼看上去，就特别有一种邻家小妹的感觉。
嗯，今年29岁。
周不器站在车边冲她招手，宁雅梦的脸蛋飞起一抹红霞，咬咬嘴唇，脚步放缓，看起来很是难为情。
走进之后，她犹豫了一下，才轻轻地唤了一声，“姐夫。”
周不器笑笑，“穿这么少？不冷吗？”
宁雅梦这才扬头看他，“还行呀，今天不冷。”
“走吧，上车。”
周不器帮她拉开了车门。
宁雅梦很有礼貌，细声地说：“谢谢姐夫。”
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惊讶。
有两辆奔驰跟着。
旁边站着七八个大汉，神色严肃，东张西望，似乎在很紧张地防备着什么。
上车后，宁雅梦小声问：“姐夫，后面那些人，是你的保镖？”
“嗯。”
“这么多？两车保镖？”
“没办法，最近在商业上得罪人了，对方在生意上搞不过我，说不定就用下三滥的招数了，得做好防备。”
“真吓人。”
宁雅梦美眸睁大，很吃惊的模样，又通过车窗往外看。
发现一辆车在前，一辆车在后，刚好把自己的这辆车保护在了中间。
周不器笑着说：“我觉得没事，不过保卫的人觉得要重视，我也没办法。没事，让他们跟着吧，不影响咱俩约会。”
宁雅梦嗔了他一眼，红着脸说：“我不跟你约会，我是出来跟你谈事情的。”
周不器有些好笑，“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先去国贸吧，买几件衣服，马上就夏天了……”
宁雅梦轻轻摇头，“不买，买回去了，我姐就发现了。”
周不器很奇怪，“发现就发现呗，我给你买衣服，怕什么？”
宁雅梦轻咬着红唇道：“我不想让我姐知道我……我出来跟你见面，好像……好像我要跟她抢什么似的。”
周不器哭笑不得，“抢什么了？小梦，你这思想觉悟不行啊，那是你亲姐！你们亲姐妹，什么抢不抢的？你姐的态度你还没看出来啊，她是想把美好的生活跟你分享呢。”
宁雅梦瞟他一眼，“我是不会答应的。”
周不器摇了摇头，叹气道：“你啊，就是跟我见外，那是你亲姐，客气什么？行吧，你想去哪玩？”
宁雅梦这次没有拒绝，轻声道：“百子湾的今日美术馆，有画展呢。”
“百子湾……”
“怎么了？”
“没什么，走！那就去百子湾！”
周不器虽然没有什么艺术细胞，但欣赏美的能力还是有的，很多人不喜欢看画展书法展，觉得太枯燥太乏味，他却有这个心境。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宁雅梦是个画师。
以前在南仓的时候，她在文化宫工作，每逢有活动了，她和几个同事都会出面为一些庆典活动做一些绘画类的创作。
周不器道：“你在文化宫的时候，你们画画是临摹啊，还是创作啊？”
宁雅梦眼睛就明亮起来了，“创作呀，我拿过两次区里颁发的最佳创意奖呢。嗯……就是给一个主题，然后按照这个主题进行创作。”
周不器笑道：“那你是个画家啊！”
宁雅梦抿嘴道：“就是个业余爱好者，没正经学过。”
周不器点了点头，“你这个方向挺好的，很容易找工作。我给你三个选择吧，一个是缘味集团，给他们做广告设计，缘味集团知道吧？”
“嗯，缘味奶茶，你当初就是开缘味奶茶店起家的。”
话匣子打开了，宁雅梦就渐渐觉得萦绕在二人之间的尴尬气氛不见了，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周不器接着说：“还有就是婕妤传媒了，这是做影视娱乐的，也有美术方面的工作。不过我不建议你过去，那边的工作有点低端。”
“哦，那就不去。”
宁雅梦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他的意见。
周不器道：“还有一份工作，我觉得非常适合你，强烈建议你去。我女朋友开了一个新公司，叫潮玩公社，是做盲盒的，需要很多设计师和画师。你去了之后，可以有重要的作用。”
“盲盒？是什么？”
宁雅梦眨眨眼，很好奇。
周不器就给她解释了一遍，又说潮玩公社当前的任务，是要和日本的插画大师正子公也合作，制作出一系列三国系列的盲盒手办。
宁雅梦果然很感兴趣，兴致勃勃，“这个方向好有趣。”
周不器笑道：“现在是做日本市场，是配合电影《赤壁》和紫微星日本的业务联合推广。以后就会推出国产国风系列的盲盒手办了。”
“可……可是……”
“嗯？”
“那是你女朋友开的公司？”
“对，伍雨。”周不器看出了她的为难，能体会她的心思，笑着说，“你别紧张，没你想得那么复杂。伍雨比你小好几岁呢，她跟你姐也认识，关系也挺好。”
宁雅梦很好奇，“不吵架吗？”
周不器道：“有什么好吵架的，咱们这个圈子跟普通人不一样。回头我带你去见她，你就明白了，没有那些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事。”
“哦。”宁雅梦眨巴了几下眼睛，歪着头小声问，“姐夫，你偷偷告诉我呗，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挺多的吧？”
周不器好笑道：“这还用偷偷摸摸的，你问你姐啊，她是我秘书，我的事她都知道。”
宁雅梦皱皱鼻子，“我才不问她呢。”
“难为情？”
“嗯。”
宁雅梦脸蛋微红，承认了。
周不器就说道：“我这人自我约束力比较强，自制力比较好，也不是什么渣男。不像有些人，有了点钱有了点权，就在外面养了几十几百个。我在这方面还是很克制的，林林总总算下来，也就十来个吧。”
宁雅梦嗔了他一眼，“姐夫，十来个也不少了呢。”
周不器笑着道：“分人吧，跟普通人比肯定算多的。”
“都有谁呀？能告诉我吗？”
“我女朋友有四个，一个叫温知夏，她在魔都工作呢，给我生了个女儿。在首都这边，有石婧琳、伍雨和薛宝珊三个女朋友。有机会我都介绍给你认识，她们都是好姑娘，都好相处。别的就不值一提了，有几个小秘书，还有几个小明星。”
“明星？”宁雅梦美眸发亮，“真的是明星吗？”
“对。”
“是谁呀？”
“张瑜绮，你知道吧？”
“不知道。”
“《长江七号》的女主角啊。”
“哦，有点印象。”
宁雅梦没有太大的兴趣，觉得名气太小了。
周不器又说：“杨蜜呢？她总知道吧？《神雕侠侣》的郭襄……”
“哦，是她呀，我知道！”
宁雅梦很高兴，很惊喜的样子。
周不器就有点没法理解她，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可高兴的。嗯……大概在她看来，女明星在社会上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连杨蜜这么出名的女明星，都成了姐夫的金丝雀，姐姐跟了他，也就不算吃亏了。
周不器一挥手，“不管是小秘书，还是小明星，都没啥意思，就是随便玩玩的，跟咱们不是一家的。最重要的就是那几个女朋友，还有你姐。嗯，你要是跟了我，你也算一个。”
宁雅梦脸蛋儿又酡红起来了，低着头，细声说：“我姐说了，她说……说你不会为难我，让我自己考虑，自己选择。”
“那肯定啊，我为难你了？”
“没有。”
“那不就行了？”周不器笑了笑，“选择权在你，你姐和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你接不接受，都可以。”
宁雅梦眼睛看向了窗外，轻声道：“姐夫，我不想跟你。”
“为什么？”
“就是不想。”
“不好意思吗？”周不器又追问了一声，“咱俩没谈过恋爱，觉得没法接受？”
“不是。”
宁雅梦摇了摇头。
周不器又问：“因为你姐？你们姐妹两个一起跟我，你接受不了？”
宁雅梦轻轻点头，“有点吧。”
“这没什么吧，你们姐俩在一起，也可以有个伴，不比别人强？以后你和你姐都给我生个孩子，一家人在一起，多热闹啊？”
“这不是主要原因。”
“嗯？”
这周不器就不太理解了。
“我……我……”宁雅梦犹豫了好一阵，才轻叹口气，“我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周不器眉梢一挑，有些惊讶，“不是吧？跟了我，你觉得委屈？”
宁雅梦扭过头来，很郑重地点头，“有点。”
周不器气笑了，“开什么玩笑？我还配不上你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宁雅梦有点着急，有些紧张。
周不器摆摆手，“你怕什么？我又不欺负你，没事，有什么话就直说。”
宁雅梦扁扁嘴，“我不告诉你。”
然后，又扭向窗外了。
周不器觉得莫名其妙。
这什么情况？
吱吱呜呜的到底啥意思啊？行不行，你给个准话呗？现在这情况，总不能指望着本老板天天不工作了，陪你出来谈恋爱吧？
做老板的，主要就是看结果！
要是每一件事都追踪过程，那不累死？
男女之事也一样。
直接拿结果，多好？
周不器一时间拿捏不准了，见她看着窗外，似乎不想多谈，又见她白嫩的小手放在腿上，索性就伸手过去。
把她的小手轻轻地握在了手心里。
很柔软，很细腻。
跟少女一般。
宁雅梦没有反抗，只是转过头来，嗔了他一眼，“姐夫，你欺负人。”
“没有啊？怎么了？”
周不器故作茫然，手里还使坏，故意在她掌心挠了挠。
宁雅梦神色嗔怪，“姐夫，你这样，我就告诉我姐了。”
“这次我是偷偷出来跟你约会的，你姐不知道。”
“姐夫，你坏坏的。”
周不器就凑过去，小声道：“别叫姐夫了，跟你姐一样，叫老爷吧。”
宁雅梦干脆利落，娇声道：“不叫！”
第1047章 批判大会
周不器对业务采取了放任的态度，交给了张一明、许亮杰和贺阳，分工比较明确。
主要就是张一明。
m6以上的高管，基本都很清楚了，也许几个月后，张一明可能就会晋升为集团总裁。
不过，总裁的位置至关重要。
要多多磨练才行。
每个人都想当总裁，都想大权在手。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就容易出现各种各样的明争暗斗，为了那个位置去争、去抢，甚至使用一些不规矩的手段。
付红亮的事件，就是提醒。
这件事在贺阳和孟厚坤的引导下，得到了很完美地解决，并没有对付红亮的个人名声造成什么影响。
反而是激发了内部的众志成城，认为付红亮管理的helo太成功了，遭到了竞争对手的陷害！
结果就是，他对helo团队的掌控力更强了、威望更强了，带团队的效果更好了。
外部对手肯定是害怕他了，才会构陷他。
这太值得尊敬了！
不过，这只是执行层面的完美解决。
周不器站在更高的位置，觉得要有思想层面、战略层面的改善。
付红亮事件不算大。
哪怕他真的洗不清了，要被开除，影响力也比较有限，他也就是个m5，是helo的负责人而已。
如果不做好预防，要是哪天有人想当集团总裁，然后把同样的套路用在张一明身上，那影响力就太大了。
替换总裁，对企业来说就相当于大换血。
必须要扼杀住那些人妄想成为集团总裁的念头才行。
想当总裁可以，先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水平！
天将降大任于何人？
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者也。
怎么办？
周不器思考了几天，有了方案。
就是一条，折磨张一明！
此前价值1亿美元的处罚结果，已经引起全公司员工的震惊了，甚至有很多人为他鸣不平，觉得这处罚力度太大了，太吓人了。
现在看来，还远远不够！
这天早上，周不器开了决策委员会。
会上只有一个主题，就是批评张一明。
要求每一个人都发言，只能批评，不准夸奖。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方向给张一明扒皮，指出他在管理、用人、思路、工作方式等诸多方面的问题。
哪怕是一丁点的小毛病，也可以指出来。
虽说此前周不器跟张一明有过沟通，可真进入了这种场合，张一明也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会议室里，每一个高管都在严厉地批评自己，毫不留情、毫不客气！
张一明脸色煞白。
一开始的时候，他嘴角还能勉强挤出微笑，到了后来已经僵硬了，只能是一边记录自己的缺点，一边机械化地回答，“我知道了”、“以后一定改正”、“下不为例”、“感谢你的批评和建议”……
这一幕，让很多人都心有不忍。
周大老板，太特么残酷了！
人家是紫微星的高级副总裁，是最高级的高管，为公司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如果说周不器是紫微星的第一大功臣，那么张一明就是紫微星无可争议的第二大功臣。
现在可好，张一明被骂得狗血喷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周大老板要玩一出兔死狗烹的戏码呢！
很多人一边批评，一边心里滴血。
如果自己是张一明……换位一下，恐怕承受不住这种屈辱，太委屈、太羞辱、太折磨人了！
明明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不受夸奖，反要挨骂？
什么人能承受住这样的委屈？
这个集团总裁，真不好当啊！
尤其是体制内出身的副总裁郭丹，都吓傻了。
这什么情况？
批判会吗？
整个决策委员会的所有核心高管，都把矛头对准了张一明，这种语言的力量，是可以杀人的！心理脆弱点的，可能直接就开窗户跳下去了。哪怕心理强大的人，也很容易抑郁。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张一明。
就觉得小张好可怜。
身边放着一包抽纸，在不停地擦汗，脸色死白一片。
坚持了1个多小时。
决策委员会结束了。
张一明感觉自己都堆在那了，一动也不动。郭丹不忍心，就想走过去安慰几句，然后扶他起来……
没想到，她刚一起身，周大老板严厉的声音又传来了，“所有人都不要动。决策委员会的议程结束了，不过今天大家对一明同学的批评和建议都很好，借着这次机会，不如就一劳永逸。把所有能够向张一明汇报的m4以上的管理者，都叫过来！”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响彻在了会议室里。
天啊！
还没完！
批判大会还在继续，甚至升级了！
刚才的批判，至少还在核心高管层，还是小圈子。
这下厉害了！
把张一明的那些手下都叫过来了！
让这些人当着所有高管的面去批评张一明，指出他在工作中可能出现的错误、疏漏和管理方式的问题，这是众目睽睽之下，一记记的耳光往他脸上扇啊！
当周不器的这句话说完，别说郭丹这种女士了，在场的很多男性都心头一紧，好似有一种巨大的恐慌感。
不对劲啊！
太过了吧？
简直是杀人诛心！
管理是有一套方法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一个优秀的领导在夸奖一个员工时，要当着众人的面夸赞，这样效果会更好。在批评一个员工的时候，要把他叫到办公会，单独批评，这样效果更好。
如果反了，那就容易出事。
单独叫到办公室夸奖，那是锦衣夜行，会让人失望；公开批评，会让人的自尊心承受不住，可能会彻底崩溃。
可是，周大老板在对待张一明的问题上，恰恰是往反道上走！
要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让张一明承受最大的折磨。
尤其是许亮杰，他心中很慌张，甚至产生了某种恐惧。
他能明白周不器的良苦用心。
弹簧是有弹性的。
压力越大，反弹的力量就越大。
人就像弹簧。
压力就是积蓄力量，是厚积薄发的过程。
可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吧？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许亮杰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未必能扛得下来！
这得是多大的心脏，才能忍受着这份自尊心的打击？
这份羞辱感和委屈感，谁能扛住？
要是玻璃心一点，这次会议结束，可能命就没了。
而这……这就是晋升集团总裁的代价吗？
恍惚之间，许亮杰就觉得那个位置距离自己太遥远。
这一刻，他对企业的管理，似乎有了更深的一层认识。
企业的所有岗位，大致可以分为四大类：动作执行层、任务执行层、战略管理层、战略决策层。
虽说这里是决策委员会，可大部分都是提建议的。
真正能拍板做决策的人，也就是周不器了。
现在，要增加张一明了？
许亮杰认为自己处在战略管理层的类型中，想做这一层的高管，要做到三件事：一，能够背负巨大的压力；二，能够承受非一般的焦虑；三，能够在混乱中找到方法。
可是这一刻，他认识到了自己与战略决策层的差距。
这一层很酷。
也很残酷。
注定是一场孤独的游戏。
就像此时的张一明，被几十个人包围着批评，就像战场上被敌军包围的孤独的战士。
别的层级，面对的是苦和累。
战略决策层，玩的却是生与死。
做企业，就是做人。
成功了，是生。
失败了，是死。
所有未来的巨额回报，都是当初在生死线上的挣扎，风险与收益成正比，最大的风险当然就是生死的风险。
就比如此时的张一明。
这就是创业精神啊！
紫微星已经是大集团了，难免出现了一些大企业病，比如付红亮事件，争权夺利甚至都到了“构陷”同事的程度了。
周大老板搞出来的这场批判大会，一方面是提拔张一明为集团总裁的信号，一方面也是他希望张一明能够帮助紫微星重拾创业精神的理想。
听着那些年轻人毫不客气地对张一明展开批评，许亮杰有些走神。
很多念头也就放下了。
相比于努力，心力、格局、愿景、动机水平和性格，才是能力背后的驱动系统。
忽然间，许亮杰有些佩服重重包围中的张一明。
甚至心底默默为他加油打气。
希望他能顶住，能够扛下来。
被接连五六十人接连地痛批，一旦承受住了，那就是心如大海、彼岸花开。
决策委员会的高管们，都有些神色动容。
那些平时需要向张一明汇报的下属们，还是第一次参与到这么重大的场合下，还是当着集团最高层的面。
谁挑的点准确，谁批评的角度更高级，谁说不定就能进入某位高管的法眼！
不同的层次，思考问题的方式也不一样。
在这种激动、热切和亢奋的心情下，新来的这波45人的下属团队，对张一明展开了一波又一波地批评。
宛若剥茧抽丝。
连生气摔碎一只茶杯破坏了公司的财物这种事，都摆在了台面上。
每人有2分钟的讲话时间。
轮番上阵，谁都不能错过。
不说张一明怎么样，决策委员会中的高管都受不了了。
刚才，他们已经开会1个多小时了。
现在，这45个人每人讲话2分钟，又得一个半小时！
靠！
活人恐怕要被尿憋死！
难怪刚才开会的时候，周不器一口水都不喝，在这等着呢！
这是想把所有人一起折磨啊！
太狠了！
第1048章 专属待遇
紫微星总裁的位置，现阶段的有力争夺者有两人，一个是张一明，另一个是许亮杰。
周不器一心在培养张一明，要栽培他、提拔他，这多少让许亮杰心里很不平衡。
凭什么？
就因为私交好？
公是公，私是私，不能混为一谈！
紫微星的定位早就明确了，要立足于技术的发展，而许亮杰主管的软件和搜索两大事业群，技术难度要比张一明分管的三大事业群高多了。
还有更重要的一个——中台事业部。
在云计算尚未做起来之前，中台事业部就是紫微星内部技术含量最高的一个部门，甚至飞天分布式数据库，也只能是中台事业部的技术海洋的一部分而已。
金币钱包系统和helo快捷登录服务，这些有着每天10亿级别读取次数的服务，背后都是要由中台事业部来提供技术支持。
最大的压力都让许亮杰承担了，结果提拔的时候，竟然要选张一明？
不公平！
可是这次批判大会，许亮杰服气了，心服口服。
也醒悟了。
自己承担的是压力，张一明承担的却是生死。
集团总裁是有资格对一些重要决策拍板的，这种决策拍板，一旦发生错误，很可能让企业在生死线上徘徊，一不小心就陷入万丈深渊。
日本在屏幕面板行业的错误决策，让一大批的世界级日本科技巨头都丢了半条命，三星却因此成功登顶。
想要能够掌握企业的生死，首先要能够掌控自己的生死，要有超出常人的毅力、胆魄和生命力。
先是巨额罚款1亿美元。
然后，又是整整三个小时的批判大会。
采用车轮战的方式，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张一明的尊严和脸面用耳光打碎，然后狠狠地在脚下践踏。
谁能扛住？
历史有记忆，很多人在遭受这种情况时，就真的自杀了，不乏很多顶天立地的人物。
许亮杰扪心自问。
我行不行？
不说别的，这三个小时的憋尿，都有点顶不住。
别说这批判大会了，单单是前段时间的1亿美元巨额罚款，要是落在他身上，他就得疯狂，恨不得上去拼命，少不得要跟紫微星对簿公堂打官司，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
人家张一明却坦然接受了。
“唉！”
许亮杰叹了口气。
心态一下就平和了。
他从内心深处承认了，张一明是有资格成为集团总裁的，他有能人所不能的过人之处。
胸怀和格局，是被委屈撑大的。
真正的强者是经受了现实的打击全身上下血淋淋的，却依旧能够笑看人生，去追求更崇高的理想。
在这方面，许亮杰承认自己做得还不够。
张一明还是厉害啊！
嗯，周大老板更厉害！
能想出这么阴险的手段来梳理企业的组织结构，真不是一般人能玩得出来的。听说老板在办公室里没事就总看《资治通鉴》，真特么是帝王心术啊。
批判大会结束后，决策委员会上的高管走得都很匆忙，神色一个比一个凝重。
一些中层管理者不明就里，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呢。
实际上都是被尿憋的，要赶紧上厕所！
许亮杰也很尿急，却没着急，跟上了周不器，若有深意地说：“给弹簧施压，压力越大，反弹的力度就越大。”
周不器笑笑，“对。”
许亮杰道：“就怕压力过大，弹簧崩断了。”
周不器瞥他一眼，淡淡地道：“他不会。”
许亮杰点了点头，“挺过来的，都是英雄。”
然后，就加快脚步，赶紧去洗手间。
周不器的办公室有配套的洗手间，他不徐不疾，一开门，就见宁雅娴红着脸坐在马桶上，很是尴尬，“等一下，很快就好。”
周不器笑笑，“没事，你先方便。”
又过了五分钟，周不器才从洗手间里出来，觉得一身轻松，心中暗骂：“决策委员会的那些人，一个个都特么属羊的，尿脬得多大？批判会这么长时间，就没一个要上厕所的！你们不去上厕所，本老板都不好意思去了！这是批判张一明的，就不是批评你们的，你们怕啥？死守在座位上，凑什么热闹？”
来到办公室里，就见宁雅娴坐在沙发上，揉着肚子。
周不器关切地问：“来事了？要不我给你倒杯热水？”
“没来，是胀得膀胱疼。”
说完，宁雅娴就忍俊不禁，扑哧一笑。
周不器深以为然，“我也差不多！”
宁雅娴就很好奇，“你这样搞，真的没事吗？”
周不器轻描淡写，“能有什么事？”
“有点吓人。”
“这算什么？”
“不严重吗？”
“不过是尊严上受点屈辱而已，这点委屈都承受不了，还办什么企业？哪个成功的企业家，不是这么走过来的？”
宁雅娴抿嘴道：“你就不是。”
周不器看她一眼，稍显沉默，缓缓地说：“那是因为你加入公司的时间太晚了。你知道我当初能从东北老家逃出来，一直在给我爷爷装孙子吗？”
宁雅娴哭笑不得，“你本来就是你爷爷的孙子。”
周不器接着说：“你是没见过刚创业的时候，我求爷爷告奶奶的样子，为了搞校内团购……算了，我是特殊情况，不能跟我比。你知道微点的创始人刘宇吧？”
“嗯。”
“他当初创办微点时，把全部身家都搭上了，把自己和父母的房子都抵押了，还跟亲戚朋友借了几百万。你知道一旦创业失败，他会是怎样的结局吗？”
“是啊，成功是闯出来的。”
宁雅娴轻轻颔首。
她想到了自己，年轻时候也挺敢闯的，还跑去日本工作了，回国后也跟男友创办了公司。可结婚生女后就不行了，有了孩子，就是最大的牵绊。
宁雅娴轻声道：“我就是，自己苦一点累一点没关系，可万万不能让孩子有一丁点的风险。刘宇把孩子和父母的未来都压上去了，挺有魄力的。”
周不器笑道：“做家长的都一样，我爷爷当初也是这么想的，把儿子孙子都圈在家里，他来帮子孙后代遮风挡雨。”
这时，郭鹏飞过来了。
目的和宁雅娴一样。
周老大，你这样对待张一明，会不会太严厉了？
周不器哼了一声，“不同的位置，看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你看不懂，说明你层次还低，或者说你换位思考的能力不足。”
郭鹏飞没好气的道：“少来，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无非就是给集团总裁这个位置设一个高高的门槛嘛，让那些觊觎这个位置的人都望而却步。张一明扛住了，挺过去了，他就顺理成章地晋升了。他表现出了过人的能力，这就是人格魅力，大家就心服口服了。他的个人威望就提升了，总裁的权力就掌控住了。”
周不器眼睛一亮，“咦？这不是挺懂吗？”
郭鹏飞皱眉道：“可是我担心他扛不住，我听说……”然后，他就压低了声音，“我过来的时候，看见张一明跟他的几个大学同学在办公室里呢，好像在集体抹眼泪。”
宁雅娴吓了一跳，“不会吧？”
郭鹏飞道：“真的，下面的办公室是透明的啊，都能看见。”
周不器对张一明充满信心，很平静地说：“放心吧，出不了事，哭一哭也好，男人哭吧不是罪。发泄过了，也就好了。”
郭鹏飞抽了抽嘴角，“你太狠了，宽于律己，严于律人，你就不怕出事。”
周不器气道：“你懂不懂管理啊你？我看你该停职一年，去专心读一读mba。我问你，你对某一个工作不满意的时候，你是批评身边的高管，还是去批评最底层的员工？”
“身边的高管。”
“这是什么道理？”
“呃……”
郭鹏飞语塞了一下。
周不器道：“职位越高，承担的责任就越大。你觉得我对张一明很严厉，他才承担了多少，一点点的屈辱而已，只要他别自杀，有人会害他性命吗？”
“啊？”郭鹏飞打了个哆嗦，面色煞白，“周老大，你……”
周不器一挥手，冷冷的道：“有些事，我没跟你们说过，也不想说。你以为我身边每天带着那么多保镖，是为了防备谁？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吗？能在商业上跟我们竞争的对手，就说明对方是一家正规公司，不管商业的手段多么可恶，对方都值得尊敬，这仅限于商业的范畴。你以为我屁颠屁颠地去结交那么多企业老板，跟泰山会的几位老总打成一片，去给达官贵人拍马屁，是为了什么？你看盛大被打压成什么样了，首富都进去几个了，国美的老板也快了。紫微星如日中天的背后，你以为是什么？不过是搞了一场批判会，这算得了什么？”
郭鹏飞眼眶发红，“周老大，我……”
周不器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算了，不说这些，你们好好工作，把公司的业务做好就行。鹏飞，我问你，紫微星有一个巨大的缺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没根基。”
“别扯这个，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我说的是商业的范畴。”
郭鹏飞想了一下，说道：“是时间太短了，我们才做了四年。”
周不器道：“四年时间，对互联网企业来说已经足够长了，你看着吧，未来会诞生一大批只用一两年时间就如日中天的企业。”
“那是什么？”
“紫微星走得太顺了。”
“这是你的功劳。”
郭鹏飞这不是马屁之言，是肺腑之言。
紫微星过去几年，几乎每一步都踩在最正确的步点上，不管是用人还是战略，哪怕是融资的时机，都选得恰到好处。
人用对了，战略决策对了，业务的发展就成功了一大半。
紫微星发展的业务，失败的并不多。
真正投入了巨大精力和金钱，却迟迟没有效果的两个比较失败的业务，也就是盛世单车和饭团网了，都拆分出去单独运营了。
周不器叹道：“人不经历磨难，不经历挫折，怎么能成长？三国里有一个常胜将军……”
“赵子龙。”
“嗯，你发现没有，所有最重要的战役和战略要地的镇守，刘备都没有派赵云去，宁可派黄忠这种老将，宁可用魏延这种反骨，也不用赵云。”
郭鹏飞理解了他的意思，“嗯，常胜将军不能重用。”
周不器道：“常胜将军每一步走得都太顺了，没经受过挫折、坎坷，没有在生死绝望间失败的经历。一个有过失败经验的人，会明白如何应对失败，即便失败了也可以重整人马。常胜将军呢？项羽一生就败了一仗，连重整旗鼓都不会，直接自刎乌江了。”
郭鹏飞一下就沉默了。
从某种程度来说，紫微星在周不器的带领下，都是常胜将军。
除了从外面空降的那些高管，贺阳、许亮杰、沈向阳、王小船、聂才俊、俞永覆等人。可是总裁的位置，总不能交给这些“外人”吧？
“自己人”都连战连捷，这可不行。
他们没有遭遇过挫折。
那就主动给他们制造挫折，帮助其成长。
总裁的位置太重要了，必须要有挫折训练。
郭鹏飞深吸了一口气，“回头我也组织部门里的人，让他们对我也进行大规模的批判，越狠越严格越好……”
“不行！”
周不器果断打断了他。
“啊？”郭鹏飞很费解，“为什么？”
周不器没好气的道：“你这么搞了，全公司的人都这么搞，那不乌烟瘴气了？天天开批判会，成什么样子？”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张一明要晋升总裁，所以才要这么对待他。这是他的专属待遇。要是所有人都这么搞了，还怎么突显出张一明？”
“嗯，有道理。”郭鹏飞恍然大悟，然后就放下了自己给自己制造困境的心思，又小声地说：“我还有一个担忧。”
“嗯？”
“今天的会上，张一明的那些手下，对他的批评都挺严厉的，有几个批评得特别凶。万一他记仇了，会不会……”
周不器点了点头，“所以你刚才的建议是错的，批判会一定只能是特例，用在最重要最核心的人身上，不适用于每一个人。有心胸有格局的人，能够允许、接纳不一样的声音存在，我相信张一明能够做到。可有些人就未必了，一旦被批评得狠了，说不定就记恨上了。”
第1049章 紫微星只需要一个精神领袖
作为高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腹。
贺阳的主要心腹有两个，一个是主管人事的副总裁王海洋，一个是主管财务的副总裁聂才俊。他们有着共同的特征——空降高管。
周不器在张一明这件事的处理上，如同轩然大波，必然会引起比较剧烈的反响。
大老板的意思所有人都能明白。
无非就是想提拔张一明当总裁而已。
可这代价有点大。
大到作为一个旁观者，都心惊胆战。
宝剑锋从磨砺出。
很多时候，高级人才的培养就是要给不断地打磨、历练。
可周大老板的做法真是太狠了。
贺阳在办公室里抽着烟，不知道连抽了几支了，办公室里乌烟瘴气的，开窗户都不行。
这时，负责人事的王海洋过来了。
“怎么样？”贺阳有些急切。
王海洋点了点头，“还可以。”
“呼！”
贺阳松了口气，绷紧的脸部肌肉就放松了下来。
王海洋道：“我看他好像是哭了，眼睛红通通的，还有几个他的手下。看样子，这次对他们的打击不小。”
贺阳有些好笑，“哭了？”
王海洋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眼睛都肿起来了。”
贺阳叹了口气，“到底是年轻人。”
王海洋笑着说：“这种事，挺过去了，就成长了。人生都会有很多的第一次嘛。第一次遭遇这种事，一时间是接受不了。可有过了类似的经验，身体内就好像产生了抗体，以后再有类似的逼宫事件，他就能从容面对了。”
贺阳感叹道：“咱们这位老板，心思缜密啊，佩服。”
王海洋道：“嗯，确实厉害，很难想象，他下个月才会正式的本科毕业。这次的事过后，张一明的总裁位置算是稳了。他做到了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谁还敢跟他抢？我看许亮杰的状态，他也泄气了。”
“许亮杰？”贺阳撇撇嘴，哼了一声，“怎么也轮不到他！”
“啊？”
王海洋微微一愣。
很好奇。
贺阳就不方便说了，虽然是心腹，但有些话没必要说，就不能说。
在他看来，许亮杰如论如何都不可能晋升为总裁。
对那个位置有竞争力的，全集团大概有五个人。
分别是张一明、郭鹏飞、季子安、石婧琳和陈东。
石婧琳将要离职，陈东去了日本做京淘。
也就剩下三个了。
张一明、郭鹏飞和季子安。
这几个是紫微星的创始人，是最重要的股东。季子安虽然没有在紫微星直接持有大量的股票，他却是北极星创投的一员，间接持有着2700多万股。
这不是私交有多好的问题。
而是利益的结合。
只有自身利益跟紫微星的利益深度结合的人，才能够出任集团总裁。
目前来看，郭鹏飞和季子安还需要成长，能力还需要提高。
张一明可以早一步地提上去。
不过，周大老板不是一般人，人家每天看的不是mba的管理学书籍，人家看的是《资治通鉴》。
付红亮事件不算大，性质比较严重。
目前来看，周不器没有深究的意思。
主要就是不想让紫微星红红火火的业务发展陷入停滞，因为人事动荡而产生不利于公司快速成长的后果。
罚没张一明300万的期权股，真是不值一提。
老板的心思很深沉、很复杂，他不可能真正地放任这件事不受控制地发展下去。
成立锦衣卫，只是一方面。
既要保持业务的稳定，又要有组织结构的平衡，还要让内部产生持续不断的竞争力，在内部产生一股强大的推动力，推着大家向前走。
现在，郭鹏飞和季子安还没成熟起来，总裁的位置只能张一明去坐。为了让他晋升得合情合理、获得每一位高管和员工的认同，周大老板专门搞了“1亿美元罚单”和“批判大会”两件大事。
效果的确很明显。
开会的时候就能看出来，许亮杰当场就蔫了。
张一明的晋升之路被扫清了，名正言顺。
可是，企业里不能有铁帽子！
万一张一明不行呢？
万一张一明晋升之后，大力提拔朋友网派系的人呢？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张一明成为总裁之后，就是紫微星名正言顺的二把手了，同时他还是第二大个人股东，又是紫微星创业过程的重要功臣，要能力有能力、要股权有股权、要威望有威望……
一旦他脑子一热，想跟周不器争权了，就要出致命危机。
周大老板这种天天研究帝王术的人，不可能没有预防。
刚刚结束的“批判大会”，就是防微杜渐。
批判大会的目的，是给总裁的位置设置一道难以逾越的门槛，让别人不敢觊觎。同时，也有更深层的意味，就是要削弱张一明在紫微星内部过高的威望。
这需要很精细地运作才行。
要让张一明的威望既能带好团队、管理好公司，又不至于威胁周大老板。
同时，也能在威信层面拉近和郭鹏飞、季子安的距离。
通过郭鹏飞和季子安，给张一明形成压力和竞争，让他不能松懈，要持续不断地努力才行，否则随时都可能被这二人给替换掉。
会议结束后，贺阳一直坐在办公室里抽烟，在思索着大老板的心思。
虽然都是猜测。
但他相信，这场批判大会背后的深远意义，还有好几层。
表面上来看，是为了给张一明的晋升之路肃清障碍。
这背后，未必没有周不器自己的一些考量。
紫微星只需要一个精神领袖就够了，那就是周不器！
人多了，容易分心。
也容易出事。
史书上说，赵匡胤并没想当皇帝，可是他的威望太高了，成了几十万将士的精神领袖，然后就被黄袍加身，登基当皇帝了。
不管是张一明还是郭鹏飞，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业务就行了。
不需要太高的威望当精神领袖。
威望低了，带不动团队，就要想办法提高一下。威望太高，组织结构不稳定了，就要想办法打压一下。
也许，这才是周大老板的如意算盘。
“老贺？贺老板？”
“啊？”
“你想什么呢？昨晚没休息好？”
贺阳揉了揉脑门，“烟抽多了，有点走神。”
王海洋道：“我刚才说，百度那边的消息已经确定了，他们要正式地把金字塔项目裁撤掉了。”
“哦？”贺阳眼睛一亮，很高兴，“这可是大事，老板都盯了好几个月了。”
王海洋笑道：“对，机会很难得，真是……为了这个金字塔项目，百度投入了1亿多，把百度最精英的工程师都抽调过去了。百度大厦有一片每天晚上24小时的灯火通明，就是做这个大数据项目的，他们想扬眉吐气在科技领域打出国威呢！”
贺阳摇了摇头，“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王海洋很认真地说：“我听说，他们那个项目已经做出来了。就是……就是效果跟硅谷的开源产品差了点。如果再多投入一些时间和精力，就可以加以改进。这个项目之所以被裁掉，很大原因是派系争斗。”
现在的百度，首席技术官的位置空出来了，都空置好久了。
一派想做自主研发的金字塔，成功了，就上位。
一派是想用硅谷那边现成的开源系统，运作成功了也能上位。
相比较之下，当然是后者更有竞争力。
国产自主研发的大数据系统，如果性能爆炸也就罢了，性能还不如雅虎开发出来的开源产品hadoop。
花钱多、耗时长，耗费的精力也多，还要把最优秀的工程师都投入进来……
百度真是有点扛不住了。
别的时间段还好，现在是金融危机啊！
百度股价一路狂跌。
压力很大！
向国家申请资金，科技部表示最多只给500万。
钱都发给亲儿子的国有企业了。
没办法，百度只能是削减支出，把这个最烧钱的研发性大项目给砍掉了。
把这个项目砍掉也就算了……
这个项目可是那上百位最顶级的大数据处理方面的工程师过去两年的心血啊，一朝之间付诸东流……
过去将近两年的时间，他们没日没夜地工作，很多人甚至从微软研究院跳槽过来，放弃了高薪和高福利，来百度在996的战线上拼搏，为了什么？不就是一个自主研发、自主可控的产品吗？
现在，说砍就砍掉了。
对百度心灰意冷。
也就该集体离职了。
不离职也不行，想留也留不住。他们都是派系斗争的牺牲品，留下来了，他们属于哪个派系？胜利的一方论功行赏，永远也轮不到他们。
紫微星早就盯上了。
现在看来，机会出现了。
贺阳沉声道：“百度这件事，足以给我们敲响警钟。一旦企业内部的派系争斗太乱太复杂，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损害公司利益的事。回头你把这件事调研一下，整理成文件，在内部的管理层培训课上讲解。嗯，再转给锦衣卫一份，让他们参照。”
王海洋深以为然，“嗯，应该的，这是前车之鉴。还好付红亮提前把钱上交了，否则这件事演化下来，说不定就是一次复制。”
贺阳摆了摆手，“这件事就不提了，你回去准备吧。百度要裁员，这可是大事，得赶紧跟老板汇报。想要跟李彦红谈，必须得他出面才行。”
然后，就急冲冲地去了周大老板的办公室。
第1050章 又又又接盘
百度的上一任首席技术官是创始人之一，名叫刘建国，曾是北大计算机系的副教授，研究的方向包括实时系统、计算机网络和分布式等领域。
他从主抓技术的副总裁晋升到首席技术官，主要就是因为在分布式领域的研究。
可是，上任了不到一年，他就离职了。
水平不太够！
在06年的12月份正式离开百度。
从那以后，百度的cto位置就空出来了，一方面内部组织，一方面从微软研究院挖人，形成了两派技术团队。
都想抢那一个名额，职场的派系斗争就愈演愈烈。
可见李总在人事管理上存在严重的错误。
优柔寡断，缺少一点“刚愎自用”的魄力。
在管理上，很多时候决策错了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不做决策。cto的位置都空缺快两年了，还没补上呢。不管怎么样，先临时选一个啊，别激化内部的派系矛盾啊。
现在终于出问题了。
整个金字塔项目的团队都要离职了。
一方以压倒性的优势战胜了另一方，平衡彻底打破。
失去了平衡，就太危险了。
岂不是说百度的技术业务，从此只能牢牢锁定在胜利者这一方了？能不顾及公司利益的排挤有竞争关系的同事，这种人上位了，会真正地为了公司利益着想吗？肯定是个人利益大于公司利益，会大量地培植亲信。
周不器置身事外，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就不知道李彦红“身在此山中”，能否体会到了。
周不器听过了贺阳的汇报，就给李彦红打去了电话，毫不掩饰地问：“老李，你那个金字塔项目，要放弃了？”
“是。”
“太可惜了。”
“经济形势不好，百度的股价压力很大，投资人都希望能够削减不必要的研发开支。”
周不器没好气的道：“投资人？那不就是美国人吗？一石二鸟啊！让你削减研发开支，既能稳定百度股价，也能遏制国内的科技发展。”
李彦红好笑道：“这话说得，真符合你大学生的身份。”
周不器叹了口气，“真要放弃啊？”
李彦红道：“嗯，董事会上已经决定了，正在着手准备了。”
周不器道：“这个项目从06年末开始的吧？”
“立项的时间要更早，我的上一任cto，就是推不动这个项目才离职的。”
“整整两年的研究心血啊！”
李彦红很无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周不器皱眉道：“那么多科学家辛辛苦苦两年的工作成果，说放弃就放弃了，那些人都要离职了吧？”
李彦红沉默。
不只是离职，还有裁员呢。
“有多少人？”
“将近一百人。”
“光是遣散费，就上千万吧？”
“嗯？”李彦红眉梢一挑，“你话里有话吧？”
周不器很大气地道：“你知道，我这人最是喜欢古道热肠，最讲义气。你那边有困难，我也不能袖手旁观，我帮你吧！”
李彦红又好气又好笑。
这特么的！
又来！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这混蛋小子，又想过来接盘了！
以前紫微星还很弱小，到处接盘还能理解。现在紫微星都成大公司了，还玩这种不要脸的套路。
嗯……
也不是不行！
如果百度裁掉金字塔项目，那么就需要为这些离职员工支付一大笔的遣散费。可是，换一种方式就可以规避掉遣散费。
把金字塔项目打包，卖给紫微星！
这就没有裁员的流程了。
不仅节省了一笔遣散费，还能额外从紫微星收到一笔钱。
唯一的缺点……
百度需要把金字塔项目的相关技术成果，都转交给紫微星。
这个项目虽然放弃了，但很多技术是可以通用的，是可以为其他的项目研发做技术储备的。这些都是属于百度的知识产权，都申请专利了。
送给紫微星吗？
算不算资敌？
周不器道：“老李，国内研究点东西不容易，你别损人不利己，宁可扔掉也不分享给同行。硅谷可以这么搞，那是人家有全世界的人才优势，我们有什么？不精打细算，我们怎么跟他们竞争？”
李彦红有些勉强，“这是个失败的项目。”
周不器道：“就算失败了，也有失败的经验和教训，这些都是价值。”
李彦红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唉，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就是做技术的，我比你还不甘心呢，裁掉这个项目，我比任何人都心疼。当初我搞这个项目，是想对标谷歌，没想到……”
周不器很平静地说：“是啊，比不上谷歌，百度比不上，紫微星也比不上。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要在技术方面有一些交流，强强联手。”
李彦红气笑道：“你说得比唱得好听！”
周不器淡淡地道：“我的首席技术官是沈向阳，他此前是微软研究院的院长。你那边裁员之后，他大手一挥，一样能把那些人接收过来。”
“嗯。”
李彦红认可这样的说法。
参与金字塔项目的工程师，最低也是p4，有大量的p7、p8级的科学家存在。这样的人，去一般的公司肯定不甘心。
离开了百度，最大的可能就是去紫微星了。
都在首都，生活圈子也不用变，很方便。
前世，这伙人离职后很多都被阿里云的王建给招过去了，他是前微软研究院的常务副院长嘛。然后，这伙人就成了阿里云的核心班底。
李彦红沉吟许久，“见面谈吧。”
周不器爽利的道：“行，我下午有事，明天上午我带人过去见你！”
挂断了电话。
周不器很高兴。
看样子很有戏！
李老板对技术的信仰无须怀疑，他一度是想对标谷歌呢，堪称雄心壮志。裁掉了金字塔项目，那些一线科学家们很心疼，李老板一样心如滴血。
没钱养儿子了，怎么办？
把儿子送给有钱人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宁雅娴见他双腿搁在办公桌上，靠在大班椅上优哉游哉，就有点哭笑不得，过去把他踩脏的文件整理了一下，好奇地问：“下午有事吗？日程上没安排呢。”
周不器笑嘿嘿，“约会！”
“谁呀？”
“你妹。”
“真的？”宁雅娴有些吃惊，“她同意？”
周不器哼道：“有什么不同意的？我亲自出手了，还有办不成的事？上次我跟她去看画展，她跟你说了吗？”
宁雅娴抿抿嘴，“没说，在瞒着我呢。”
周不器嘿嘿一笑，“我牵她手了。”
“真的假的？”宁雅娴美眸睁大，不可思议的样子，“你骗人，她不可能答应的。”
周不器撇撇嘴，“什么答应不答应的，我牵过去了，她没反对。”
宁雅娴气道：“我就知道，你用强了。”
周不器莫名其妙，“这算什么用强？再说了，就牵个手而已，至于吗你？”
宁雅娴不太高兴，道：“你不能这样，要尊重她，别太轻浮。牵手……牵手就算了，别的事情，你得征求她同意才行，要不我就不让你跟她好了。”
周不器一脸费解，很奇怪地看她，“雅娴，你怎么了？有那么严重吗？”
宁雅娴咬牙道：“很严重，你不能对她动手动脚。咱们说好的，要把选择权给她，不能为难她。”
“我没为难她啊。”
“你动手动脚的，牵手就算了，要是没征得她的同意，亲了摸了，她又不敢反抗，怎么办？丢了清白，不只能认命地跟你了吗？那不是她的主动选择，是被动选择，是你用道德绑架了她。”
“什么乱七八糟！”
周不器有点来气。
有些话有点伤人，就没说出口。
清白？
清白个屁啊！
都离过婚了，装什么装？
别说只是牵下小手，就算搂搂抱抱了，摸也摸了亲也亲了，那又怎样？甚至哪怕是上床睡了，又能如何？
哪来的什么绑架？
雅娴，在你妹妹这件事上，你怎么忽然矫情起来了？
宁雅娴语气就软了不少，蹲在他身边，拉着他的手小声的说：“老爷，小梦是个好女人，她跟我不一样，你别欺负她。”
“你也是好女人。”
“她比我好。”
“嗯？”周不器眉梢一挑，“雅娴，你话中有话啊，怎么回事？别跟我打机锋。”
宁雅娴轻轻摇头，“这是她的事，我不会说的。如果她想跟你了，她会告诉你的。”
……
中午，周不器去接宁雅梦。
然后去找伍雨一起吃午饭，顺便谈谈工作的事。
今天有点冷，宁雅梦穿着一件一眼就爱上的针织马甲，蓝色的颜色青春活力，有种站在蓝天下的感觉。内里搭配一件颈部蝴蝶结系带的衬衫，优雅洋气。下装选择一条卡其色的休闲西装裤，整体的配色简约清新，很有治愈感。
人长得漂亮了，穿啥都好看。
“姐夫！”
这次，宁雅梦就开朗了许多，离着很远就遥遥招手，嘴角流露着灿烂的开心的笑容。
走近之后，宁雅梦就小声问：“姐夫，你没跟我姐说吧？”
周不器笑道：“没有。”
宁雅梦松了口气，“那就好。”
周不器伸出右手，“有牵手的意思。”
宁雅梦脸蛋微红，瞟她一眼，连忙把双手背在身后，嗔道：“我没答应跟你好。”
周不器受到了宁雅娴的告诫，就没为难她，“走吧，上车，先去吃午饭。伍雨说那边有一家潮汕菜，特别有味道。”
宁雅梦有些害怕，“真……真去见你女朋友呀？”
“对。”
“那……”
“怎么了？”
宁雅梦脸蛋红扑扑的，“那你怎么介绍我？”
周不器道：“直说呗，就说你是宁雅娴的妹妹，我想接盘。”
“什么接盘？”
宁雅梦没太理解。
“就是我看上你了，想收了你！”
“不……不太好吧？”
周不器笑笑，“没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