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6章 广告，中介，平台
短信广告业务是个大雷，没人敢踩。
对于周不器的断然拒绝，姜南春并没有感到意外，这也不是他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而是另一个方向的合作——互联网广告。
分众传媒现在是美国的上市公司，很有钱。
过去几年，在国内一路疯狂的收购，收购了上百家企业，迅速地把分众传媒做成了一家多元化的传媒集团。
因为不停地买买买，很多人就看到了商机，迅速入场，去做和分众相同的业务。
不是为了把公司做大做强。
而是为了被分众看上。
被看上了，分众就会掏腰包把公司买下来，然后创业团队就能大赚一笔离场。
在这种情况下，分众传媒在去年出资2.25亿美元，收购了国内最大的互联网广告服务公司——好耶网络。
涉足互联网。
这个好耶，有点像中介公司。
就是想做广告的一方跟好耶合作，由好耶提供广告方案和营销方案，把广告投放到四大门户等平台上，帮企业做推广，从中赚取佣金。
很多中小企业，都喜欢和好耶合作。
比如易迅这种刚冒头的小公司，在业内缺资源缺人脉，如果直接上门去找搜狐谈广告合作，人家根本看不上这种小生意。就算谈价格了，也可能被宰。
而且，小公司的部门少，组织结构小。
广告怎么设计？
营销方案怎么做？
推广预算怎么分配？
市场反馈的结果是否公开透明，平台方会不会利用自身地位提供虚假数据，坑害广告方的利益？
好耶可以提供一条龙的服务，并且在业内有不错的口碑和信誉。
姜南春就举了一个例子，“比如在搜索平台的营销，就有很大的漏洞可以钻，不懂行情的创业公司，就容易吃亏。”
紫微星旗下的微点就是国内第二大搜索平台，所以周不器很上心，问道：“搜索广告？怎么回事？”
姜南春轻咳一声，“我说的是百度，不是微点。”
周不器笑呵呵。
百度和微点的模式，基本都差不多。除了微点比较良心，医药行业的广告少之又少。除此之外，百度存在的问题，微点很大程度上也存在。
在国内，百度在本土的搜索领域商业化是做的最好的，别说微点在学习借鉴了，连谷歌都在悄悄地模仿改进之中。
姜南春道：“在百度上做广告，主要是买关键词。比如，我买‘姜总’和‘姜南春’两个关键词，在百度上搜索这两个关键词的时候，我指定的链接就会排在第一位。一个点击5块钱，一个月2万点击，就是10万块钱的广告费。”
周不器点了点头，“是竞价排名，谁对关键词的定价高，谁的链接就能排在第一位。在这方面，微点比百度强。”
比如，淘宝在百度上购买“淘宝”关键词的出价是5元钱，京东购买“淘宝”关键词的出价是10元钱。结果就很有意思了，在百度上搜索“淘宝”，给出的第一个链接就是京东，淘宝只能排第二。如果淘宝没买“淘宝”的关键词，那么搜索结果中，就会满屏都是京东的信息。
这就是竞价排名的模式。
背后的原理，就是隐性地强迫各大网站都必须来自家的平台上购买关键词。
不买？
可以啊，你不买，你的竞争对手就买了。然后原本属于你的流量，就都会跑到竞争对手那里去。
各家公司为了避免被竞争对手的关键词打压，只能参与竞价，去百度上打广告。
这也是为什么百度的商业模式跑得这么好的原因。
目前，国内百度的市场份额是54%左右，微点的市场份额超过35%。两者的差距并不大，可是赚钱能力就差太多了。
百度一个月的净利润一个亿，微点才一千万，相差十倍。
主要就是微点的竞价排名比较克制。
用户在微点中搜索“淘宝”，不管淘宝买没买关键词，搜索结果的第一位，必须是淘宝的链接，以满足用户的搜索需求。
这对企业来说，就没有了强迫性。
买不买关键词，反正都会在前几个搜索结果中显示，很多企业为了节省开支，也就不买类似的服务了。
姜南春摆摆手，“竞价排名是平台的问题，我说的是广告服务商的问题，很严重，已经把中介行业的形象给抹黑了。”
“哦？”周不器比较关注，“怎么样？”
姜南春道：“还是刚才那个例子，我在百度上买了两个关键词，1个点击5块钱，一个月2万点击，广告费10万块。按照这行的惯例，是20%的服务费。即便我要给中介交12万，中介商收下2万，然后把10万汇给百度。”
周不器问：“有什么问题吗？”
姜南春道：“有，而且很严重！百度不会公开展示具体的广告数据，只会给乙方。乙方就是广告服务公司。广告服务公司拿到数据后，可以修改。”
“造假！”
周不器深吸了一口气。
竞价排名会让人恼火，但这不触犯法律，只是商业道德的问题。可是造假就严重了，这是商业欺诈。
姜南春道：“比如，广告服务公司监控到我在首都，而且每天只是白天上网，那就简单了。他就只投首都地区的白天时间段。其他的地区和时间段，排在首位的根本不是我。也就是说，他投都没投，就开始刷量。我如果不懂行，上网一看，果然排在第一，挺好。可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一个月的2万点击，可能只有200个。12万的广告费，只交给了百度1000块钱，剩下的都进了自己腰包。”
周不器表情严肃，“这种情况很严重？”
姜南春点了点头，“严重！”
周不器沉声道：“这种乱象，必须要加以限制才行。广告方如果不知情，交了一大笔广告费后，却没有实际效果。因为信息差，最后就会把怨气发泄在百度身上，认为是百度太差，广告转化率不行。迁怒于百度，就不会去百度投放广告了。”
百度如此，微点当然也一样。
明明是中介的广告服务商在搞猫腻、玩诈骗，结果背锅的却是搜索平台。
这些无良的广告服务商，真是可恶！
想要解决，也很简单，就是破除信息差。
信息阻隔、信息不透明的结果，一定是遍地谎言。
所以在这套业务模式里，“广告方-中介方-平台方”三方之间，必须要打破信息阻碍。广告方的实力不够，没有自己做营销方案和设计广告的能力，需要找中介方帮忙，这没问题。可是，平台方要确保广告数据同时向广告方和中介方开放。
这肯定很麻烦。
直接把数据交给中介方，让中介方把数据转交给广告方，这多简单啊？快捷省事，却也给中介方留下了下黑手的机会。
必须要有一套广告方和平台方能够直接信息对接的机制。
这也是姜南春今天过来找周不器的目的。
紫微星集团是国内最大的互联网广告平台方。如果由紫微星牵头来改善国内的网络广告乱象，肯定会事半功倍。
到时候，分众旗下的好耶这种正规运营的广告服务公司，就不会受到市场劣币驱逐良币的影响，凭借更好更可靠的信誉，获得更多的生意了。
分众就可以很好地度过眼下的危机。
马老板也觉得这件事很严重，说道：“我认为，平台方应该有一条硬性指标，要求中介方必须提供所有广告方的详细信息，以便平台方和广告方能够直接沟通，随时查证。”
姜南春轻咳了一声，有点尴尬，“这就不必了吧。”
绕开中介？
这怎么行？
就像买二手房，要是买方和卖方直接联系上了，一旦买卖双方缺德，就可以直接交易了，中介还怎么赚钱？好耶虽然是正规公司，但也是中介，不能有损自己的利益。
周不器问：“姜总，你的意思呢？”
姜南春道：“广告投放和营销方案，都属于公司机密，不能对外公开。平台方肯定不能把数据公开展示，却要有一个可以展示给所有广告商的平台。”
周不器道：“这样的平台一直都有。”
姜南春道：“不一样，你们的广告平台，是甲方对乙方的数据展示。如果广告方是直接去平台上打广告，那广告方就是乙方，可以看到数据。如果广告方是通过中介去平台上打广告，中介就是乙方，只有中介能看到数据。所以平台方只需要开通一个服务平台或者客服部门，让丙方……就是广告方可以向平台方进行数据咨询，相互对照，就可以判断真假了。”
马老板笑而不语。
都是人精。
让广告方跨过中介方，能够直接跟平台方沟通，会影响中介方的收益；如果让平台方开通一个新业务，那就是平台费的运营成本增加，影响的是平台费的收益。
周不器显然不会按照别人的方案去做，一挥手，笑着说：“新成立一个客服部门简单，可广告方万一被中介方蒙蔽了怎么办？就算我们有客服部门，他们也未必会咨询。平台方还是应该直接跟广告方沟通才对，中介方必须提供足够的信息才行。这种事太复杂了，我也说不好，回头跟市场部的人商量一下。”
马老板笑哈哈，“对对，来！喝酒！”
阿里也是平台方。
在这方面，利益和紫微星是一致的，当然是支持周不器。
第977章 中介是反商业的
在广告中介行业，通常就是20%的佣金，从广告方手中获得。
不过，平台太多了。
很多网站拉不来广告，或者广告位铺不满，怎么办？就只能去讨好中介方，希望中介方能够给点面子，把更多的广告拉到自家的网站上。
在这个过程中，就有返利。
大概也是20%。
比如，谷歌刚刚进入国内时，没资源没人脉，还备受国内互联网同行的对抗，怎么拉广告？当时，谷歌就找了三家有国资背景的广告中介方。
中介方除了会在广告方那头抽水20%以外，谷歌收到了广告费后，也会拿出20%的提成，返回给中介方。
以此来加强合作，希望中介方能够把更多的广告带到自家平台上。通过这种方式，跟百度、雅虎、微软来竞争。
在这个产业链中，中介方占据绝对的强势地位。
他们手握最多的信息，掌握着最多的资源，可以左右通吃，赚得盆满钵满。
不过，时代在进步。
互联网的属性就是点对点的，“中介”是一种反商业的产业。在互联网的发展中，中介的价值会越来越低，直到消失不见。
现在是08年的4月份，广告中介的地位已经没有那么强势了。
真正的大广告主，都是直接去平台上投放广告。
比如百度、阿里、奔驰、上汽、王老吉、亚马逊等企业来紫微星上打广告，根本不需要通过广告中介，直接跟紫微星沟通。
双方会谈，线下签订合同，这事就定下来了。
这种大企业，都有自己的市场部，都可以自己设计广告的营销方案，不需要由中介提供服务。
恰恰这种大企业的广告，都是大订单。
国内的网络广告产业，超过80%的市场份额都是由大企业完成的。只有那些中小企业，以及一些对互联网行业一窍不通的传统企业，才会选择跟广告中介合作。
也就是说，随着时代的发展，“广告-中介-平台”这个产业链中，中介的话语权越来越低，广告方和平台方话语权越来越重。
尤其是平台方！
比如紫微星。
这是国内最大的互联网广告集中地，广告位很有限！广告商们要赶紧下单，赶紧抢资源！
特别是眼下全球经济急转直下。
生意不好做了，企业要怎么办？
第一步，就是削减开支。
首先削减的，就是广告开支。
手里所剩不多的那点广告费，就不能随便乱投了，必须要注重转化效果，浪费不得。紫微星旗下的个性化推荐算法，能够完成广告的精准推荐，这是广告商们最喜欢的。
因为这样的优势，让周不器在面对姜南春的时候，能够拥有足够多的话语权。
产业乱象该怎么整治？
对不起，你这个国内最大的网络广告中介商说的不算，要按照紫微星这个最大的平台商的规矩办。
酒桌上，姜南春还在争取。
周不器不为所动。
加上阿里也是广告平台，马老板和周不器是一伙的，二打一，也就没什么悬念了。
最后一件事，姜南春想推进好耶跟紫微星的合作。
双方共享优先权。
即好耶接到广告后，要优先投放在紫微星的平台上；紫微星在拿到广告后，可以插队，要优先投放。
周不器对合作很感兴趣。
广告嘛，当然是越多越好！
大客户需要，小客户也需要。
虽然紫微星的广告位稀缺，但朋友网、今日头条两大广告平台的转化率都非常高。
比如某一家企业有100元的广告预算，每个点击以1元钱计算。放在一般的平台上，转化率很低，可能要投放满7天，才能凑够100个点击，来完成这笔订单。在朋友网上就不一样了，高流量和精准营销之下，广告转化率极高，可能7个小时之内就完成了100个点击，这笔订单就结束了。
这也是紫微星在短短几年之内，就迅速崛起成为国内第一大互联网广告投放平台的原因。
智能的推荐算法得到了最大化地应用。
在这种形势下，紫微星需要超级大量的订单才行，快进快出，迅速地完成一笔一笔的广告订单。
分众旗下的好耶网络是国内最大的互联网广告代理商，手中的广告资源不少，如果愿意合作，对紫微星会形成帮助。
不过，周不器又提出了两个要求。
“页面广告、视窗广告、浮层广告、贴片广告这类的传统广告，并不是紫微星的主打方向。”
“我知道，你们首创了信息流广告，是互联网广告的3.0。”
周不器笑着点头，“对，信息流广告。这种广告都是精准营销，转化率极高，我们采取的是有保底的竞价模式。谁开的广告单价高，就会优先投放。好耶想要优先投放权，想插队，这没问题。可一定是同等价格下的优先权。”
姜南春表示理解，“这是自然。”
周不器又问：“对了，好耶的广告代理，佣金是多少？”
姜南春道：“行业规矩，20%。”
周不器摇了摇头，“不行。”
姜南春就有些不太高兴，“周总，你这什么意思？”
周不器淡淡地道：“在紫微星投放的广告佣金，必须比别的平台佣金少10个百分点。别的平台是20%的佣金，紫微星最多是10%。”
如果好耶在紫微星上投放广告的佣金比例更低，就可以吸引那些中小企业更多地来紫微星上投放广告了。
可这对好耶太不公平。
姜南春沉声道：“周总，没这样做生意的吧？”
周不器皮笑容不笑地说：“姜总，明人不说暗话。咱们两家的合作，到底谁更占便宜？如果是半年前你来找我合作，佣金比例可以一致。可现在是什么形势？分众的都被央视点名了，都被3·15晚会给曝光了，名声都臭了。这时候，谁愿意往分众身边凑？”
姜南春张了张嘴，变成了苦瓜脸。
同桌的老马，差点笑了出来。赶紧找个理由，说是上厕所了，捧腹大笑。
老姜啊老姜，来之前我说什么来着？
想在那小子身上占便宜？
你想多了！
你去这个圈里问问，多少同行因为对这张年轻的脸产生过轻视，然后被这小子给涮了？这小子猴精着呢。
周不器没理会老马，平静地说：“姜总，这个时候你想让好耶跟紫微星合作，无非是看上了紫微星的正面形象和颇佳的社会名声。想凭借紫微星的独家资源，让好耶能够一方面维系好老客户，一方面招揽到更多的新客户。”
姜南春笑容有些僵硬，“什么都瞒不过你。”
周不器道：“紫微星这个时候上，是压上了自己的声誉和口碑。区区一个优先投放权，价码太低。”
姜南春点点头，叹了口气，“让利10个点，这太多了。5个点吧，15%的佣金。”
“不够。”
“那就12%，不能再降了。”
周不器举杯，笑道：“合作愉快！”
姜南春苦涩一笑，跟他碰杯。
这次合作，在业务层面来看，好耶可亏大了。
跟一般的小网站合作，除了20%的佣金外，网站方还会给10%-20%的广告提成。去紫微星投放广告，给提成是不可能的，连广告方的佣金都降低到12%了。
这个小周总，可真是够强势啊，真有气势。
好在姜南春也不是一般人，他能够深切地明白和紫微星合作后，对好耶会有怎样的战略价值。
紫微星要整治行业乱象。
要求中介方必须提供足够充分的广告方的详情，以便紫微星能够随时跟广告方联系，把广告数据反馈给他们，进行核实。
这是破坏行规的事。
相当于二手房买卖，卖家向中介索要买家的手机号码，想直接沟通。
这怎么可能？
这么搞了，行业中的那些广告代理商，必然会集体造反，手下的广告资源就不来紫微星上投放了。
可紫微星又是最大的广告平台，广告方都愿意去紫微星上打广告。
怎么办？
找好耶！
最终的结果，很可能就是好耶在一定程度上成了中小企业想去紫微星上投放广告的“指定”代理商。
这是战略意义。
所以，好耶网络不仅要和紫微星合作，接受对方的苛刻条件，还应该进一步地建立合作关系才行。
姜南春笑着说：“好耶和紫微星有着天然的盟友关系，周总有没有兴趣入股好耶？双方达成战略合作。我愿意以去年收购的价格，转让20%的股份给你，25%也行。”
周不器摇摇头，“不必了。”
姜南春道：“我们正在筹备好耶的ipo，预期两年内就会上市。”
“上市？”周不器笑着摇摇头，“现在这经济形势，我劝你还是不用想了。”
没法上市是一方面。
关键好耶的业务跟互联网的基因是不相符的。
互联网是点对点，天然反中介。
广告中介这个行业，随着时代的发展，会一步步地退出历史舞台。
这个时候去入股好耶，纯属亏本生意。
事实上还真是如此。
前世，姜南春对好耶网络给予厚望，可在金融危机的冲击下，上市计划泡汤。后来移动互联网来了，姜总敏锐地嗅到了什么，赶紧甩卖！
吐血大降价，把好耶给卖掉了。
相比当初买入时的价格，堪称腰斩。
幸好跑得快。
没过几年，在互联网广告业界素有“黄埔军校”美称的好耶网络，就停工停产，活不下去了。
第978章 别攀比
周不器一点都不着急。
可是姜南春很急，第二天上午，就带着手下一票高管，笑容满面地上门了。
紫微星现在的体量太大了。
虽说很多部门都搬出去了，但搜狐大厦这边，仍有1100多名员工。按照这边的装修配置，满员也就是900-1000人。
人很多，很拥挤，场面就有点乱。
好在这笔生意是郎情妾意，双方的大老板牵头，不需要搞那些形式主义，赶紧去大会议室开会，把合作议程搞定。
唯一的小麻烦，是好耶网路的业务模式偏传统。
好耶网路十年前就诞生了。
提供的广告服务，更多的是面向传统的门户网，最大的合作伙伴，就是搜狐、新浪、网易和企鹅这四大门户网。
所设计的广告样式，也都是针对门户网开发的，主要就是页面广告、视窗广告、浮层广告、贴片广告、3d广告等1.0时期的广告。
近几年又开发出了2.0的搜索广告的服务。
对于紫微星主打的3.0的信息流广告业务，并没有涉足。
所以双方合作可以，好耶网络这边需要派出一个团队过来调研学习，深入地了解信息流广告的原理和设计模式。
合作达成。
中午，周不器回请一次，跟姜南春又去钓鱼台宾馆喝了一次酒。
这次不是喝茅台，是专门带去的三个白色瓷瓶没有外包装的散酒。
“这是什么好酒啊？”
“我爸以前在东北托关系搞的，窖藏的十几年了。”
姜南春只以为是地方特色酒，很客气地说：“那得好好尝尝。”
周不器笑道：“听说你大学时候处了14个女朋友，估计现在也没少忙活。这三瓶都是虎骨酒，给你壮壮！”
“咳咳……”
姜南春老脸涨红，颇有些尴尬。
他身边带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小秘书，中专毕业就被选为秘书了，今年才19岁……是清清白白的关系，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姜南春就只能笑着掩饰，转移话题，很好奇地问：“虎骨酒？真的假的？我有一次去东北虎森林公园，那边景区也卖虎骨酒。”
周不器撇撇嘴，“那能比吗？这可是我爸……哼哼，当年的东北啥情况，你应该也听说过。这是虎骨酒，叫虎鞭酒也行。”
姜南春抽了抽嘴角，“这三瓶都是？”
周不器道：“嗯，还有一种熊胆酒，那味儿我喝不来，就这个吧。中午咱俩喝一瓶，剩下两瓶你带回去。”
一瓶酒一斤。
秘书喝的是果汁，两个老板平分了。
周不器大概半斤，酒气熏天，下午就不好回公司了。散场后，就拉着宁雅娴，要去她家。
宁雅娴知道他的习惯，小声道：“我今天不方便。”
“啊？”
周不器有些失望。
宁雅娴低声道：“我问过杨小姐了，她在学校呢。有空。张瑜绮跟朋友在外面吃饭呢，也有空。你看看挑谁。”
周不器点了点头，“都叫上吧，让张瑜绮回家，咱们去接杨蜜。”
上车之后，周不器就闭目养神。
感觉酒劲有点大。
宁雅娴则是通过手机，联系对方二人。
没一会儿，车停了。
周不器就感觉有一个轻盈娇俏的身子扑了过来，勾起了他的脖颈，娇笑着说：“周爸爸，你终于想起我来啦……嗯，你酒味好大。”
睁眼一看，果然是杨蜜。
周不器任由她坐在自己腿上，轻轻搂着她的腰，笑着问：“你不是在上课吗？”
“逃课呗！”
“学校不管吗？”
杨蜜道：“学校规定肯定不行，可老师不敢管。”
周不器问道：“老师不敢管？不至于吧？你这点小名气，老师就怕了？”
杨蜜轻轻摇头，“不是怕我，是……嗯，上个月，我们有一个表演老师被开除了。”
“为什么？”
“管得太多！”
“因为有学生要逃课？”
杨蜜小声地说：“对，有一个女生，比我小三届呢，今年才大一。想要请假出校，老师就没同意，还把她给批评了一顿。大一的小女孩儿，又不是出去拍戏，老师也是为了她好嘛。可人家不领情。听说那女孩儿傍的是一个三代，家里权力可大了。递了一句话，就把那个老师给开了。”
周不器冷冷地哼了一声，“不知好歹！”
杨蜜叹气道：“谁说不是呢，反正出了这事后，老师就不怎么敢管学生了。尤其那些在外面有人的学生，都得哄着来。”
周不器有些好笑，“包括你？”
杨蜜脸色微红，“差不多吧。”
周不器眉梢一挑，“他们知道我？”
杨蜜嬉笑道：“那怎么可能？不过都是猜测，我在外面傍大款了。有个好朋友偷偷问过我，我也没说，就说认了个干爹，以后的事业一路畅通。她就天天劝我。”
“劝你什么？”
“我说我认了个干爹，她就以为是个糟老头子呢，哈哈！就为我可惜，以为我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杨蜜嘻嘻哈哈，就觉得特别有趣。
周不器也觉得挺有意思，随即面色一正，很严肃地说：“这次你们学校的老师被开除了，你要敲响警钟，要有所警惕。有些人，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如果傍的是大款，这还好点。如果傍的是权贵，这种人趁早躲开。”
杨蜜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哦，我知道。”
周不器见她有些敷衍，沉声道：“很多商人想攀附权贵，可是没关系没渠道，怎么办？采取的办法往往就是你们这个圈子。让女明星去当润滑剂。有些人可能因为这样很呼风唤雨了，但你别眼红，那都是作死。一旦后面的人出事，就是先拿你们这种小明星开刀，敲山震虎。”
杨蜜吓了一跳。
周不器搂着她的小腰，告诫道：“钱不是越多越好，权更是碰都不要碰。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自不量力地这山望着那山高。”
杨蜜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依偎在他怀里，语态轻柔地说：“嗯，我知道了。周爸爸，我不和她们一样。我跟着你就挺好的，什么都不缺，也没人敢欺负我。”
周不器拍拍她的后背，轻声道：“知足成乐，挺好的。跟在我身边，也足以满足你的野心，别跟别人比。”
杨蜜很乖顺，“嗯，我知道了。”
说得很好听，不跟别人比。
等去了张瑜绮家里，攀比之心一下就上来了。
尤其是脱衣服洗澡时，竟然发现二人身材相当，年龄相仿，都是有颜值有身段，谁也不比谁差。
“狐狸精！”
“你才是狐狸精！”
张瑜绮躺在浴缸里周不器左边的怀里，气呼呼地说：“这里是我家，有能耐你别来啊？”
杨蜜靠在他右边，气笑道：“你家？你脸皮怎么这么厚？这是我家！”
“这是你家？你疯了吧？”张瑜绮都气傻了，就扬头看向周不器，“周先生，这种神经病的女人你怎么也要？我有很多闺蜜的，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可以帮你介绍！”
周不器闭目养神，假装没听见。
杨蜜冷笑道：“我看你才是神经病，你现在吃的用的穿的住的都是我家的，你还跟我比？信不信我让我干爸把你轰出去？”
“什么你家的……嗯？”张瑜绮愣了一下，神色僵住，“干爸？你……你们……”
杨蜜俏脸上就闪过了一抹得意，嘴角一勾，颇为讥讽地说：“你不是挺嚣张吗？不是想跟我比吗？来啊，比啊？他是我爸，我是他女儿。这房子是干爸的，就是我家的。怎么着，我说错了？”
张瑜绮气势一下就软了，傻眼了，结结巴巴，“周……周先生，她……她是你干女儿啊？”
周不器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张瑜绮就默然不说话了。
杨蜜旗开得胜，高兴的不得了。
……
下午三点多，周不器才带着杨蜜，从张瑜绮家里出来。
杨蜜充满活力，很是雀跃。
周不器没好气的道：“刚才不是说没劲了嘛，这回又好了？”
杨蜜笑哈哈，“高兴的。那个狐狸精还跟我比，也不看看她什么身份。哈哈，她尿床了，连小婉都不如。”
周不器皱眉道：“以后再带你出来玩，不许仗着身份欺负别人。”
“是她先跟我比的，好像她多受宠似的。”杨蜜嘟囔了一声，然后跃跃欲试，“周爸爸，要不你把她甩了吧，我把我的闺蜜都找过来，你看看有没有相中的。哪个也不比她差。”
周不器一挥手，“以后再说吧，对了，你啥时候去拍戏啊？”
杨蜜道：“毕业以后吧，小婕和小婉是女主角，一个林黛玉一个薛宝钗，得早进场拍戏。我是晴雯，是个小配角，戏份不多。”
周不器点点头，“下次我再带你过来，你不许仗势欺人了。”
“哦。”
杨蜜老大不满意，嘴巴高高噘起。
周不器瞥她一眼，笑骂道：“行了，嘴巴能挂油瓶。最近国贸上了一款限量版的香奈儿手包，鳄鱼皮的。给你留了一个。这就去取了吧。”
杨蜜美眸一闪，惊喜雀跃，“真的吗？”
“嗯。”
周不器轻描淡写。
“哇哦！”杨蜜兴奋地欢呼一声，“周爸爸，你太好了！我爱你！”
那包其实是伍雨定下的，价格不菲，足足27万。可听说是鳄鱼皮，觉得有点恐怖，就不想要了。石婧琳和薛宝珊对奢侈品更是毫无兴趣。
索性就送给小明星了，哄哄她。
第979章 手机支付
因为黑客大赛的事，公安部给紫微星颁发了一张“国家卫士”的大奖状，希望紫微星能再接再厉保卫共和国的网络安全。
在这个过程中，自然会旧事重提，希望紫微星能进入企业级的安全产业。
微点杀毒的技术这么好，只做个人杀毒，实在太可惜了。
应该为政企做更多的贡献才对。
周不器承诺，两年之内，紫微星会启动企业级的安全业务。
这行可不好干。
紫微星是民企，在中美的技术交流方面限制比较小，可以很自由地展开合作、学习和技术性创新的研究。
可做企业级的安全业务，做大了之后，就要承担保护政府系统和军队系统安全的责任。
这跟飞天数据库不一样。
数据库只是服务设施，安全产品却相当于网络信息的“防御武器”，就会非常敏感。
到时候，再想对外进行技术交流，会受到白宫方面巨大的阻力。“防御武器”是在对抗白宫，白宫断然没有资敌的道理，很容易发起制裁，禁止自家的科技企业与其合作。
周不器迟迟没开展这个业务，也是有这方面的顾虑。
等过个一两年，如果启动企业级的安全业务，也不能顶着紫微星的牌子。
到时候，分拆一块业务出去，另起炉灶地成立一家公司，重启“360”的品牌，专门做企业级杀毒软件就行了。
4月15号，微博开始启动，要正式拉客，大范围地运营了。
王星联合陈通，首先就是发起了名人路线。
周不器已经不怎么关注国内业务了，主要目光是海外市场。
如果连日本都吃不下，韩国、欧美就更不可能了。
京东已经开过誓师大会，组织了一个8人团队，去征战日本市场了。
周不器也没闲着，包了一架飞机，和一家人去北海道看樱花了，有伍雨、薛宝珊、薛姨妈和宁雅娴，以及宁雅娴的女儿宁欣欣。
宁雅娴是个日本通，大家在北海道这边玩了两天。
周不器难得清闲，算是对日本国情有了一个更深的了解。有一点很惊讶，日本人去商店购物、去地铁的时候……都是刷手机！
大翻盖的3g手机。
很精致。
有一种让周不器都不好意思把兜里的诺基亚拿出来的感觉。
这难不倒宁雅娴，她就是学通信的。
“这是手机钱包。”
“手机钱包？手机支付？”
周不器很惊讶。
我靠！
这才08年啊，就有这操作了？
宁雅娴轻声道：“04、05年的时候就有了，应用的是felica技术。大概就是……嗯，在手机里加一个felica芯片，利用电波通讯，跟读取器连接。商家和地铁里，都有读取器，就可以完成对接。”
周不器问：“扣费呢？”
宁雅娴道：“绑卡啊……嗯，这边跟美国差不多，信用卡很流行。把信用卡号和手机钱包绑定，刷手机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在信用卡里付费了。”
周不器感慨道：“日本这是全世界最早玩移动支付的国家吧？”
难怪能开发出二维码，甚至还不屑应用。
人家已经有既有的移动支付方式了。
宁雅娴就给他解释，“大概是三年前吧，日本的运营商和信用卡机构就成立了一个移动支付联盟，旨在建立跨发卡机构、跨运营商的移动支付标准，推进消费者使用手机购物。”
周不器就有点高兴不起来。
敌对国家的水平这么高，这差距不小啊。国内还是2g网呢，只能是等基础设施搭建起来了，智能机兴起了去推广二维码支付。
可二维码比不了felica。
二维码必须有网才行，felica不需要网络。
又比如坐公交、坐地铁刷卡，回家刷门禁卡，都没法使用二维码。直到后来又推出了nfc通信技术，跟felica一样，也是由索尼研发出来的。也是搞一个类似“钱包”的东西，录入信息，然后跟读取器接触。
可推广效果并不好。
因为成本高。
想用nfc技术，就得给手机里装一个nfc芯片，手机价格就上去了。
这么来看，二维码在国内能推广起来，也有国情的原因，不需要在手机里加一个额外的芯片，只要能上网的手机都可以应用，容易推广。
宁雅娴笑着说：“你不是要搞电商嘛，这是好事啊。”
周不器哼道：“这算什么好事？”
宁雅娴道：“数据显示，日本现在的网民超过8500万，其中通过手机端上网的网民，将近5000万。这5000万手机网民中，绝大部分都有手机钱包，都有过手机支付的行为。”
周不器眼睛一亮，“有道理！”
宁雅娴道：“有过手机支付的行为，就说明信用卡和手机绑定了。既然绑定了，自然也可以电商购物。”
周不器觉得有戏，“行，明天就去东京！”
……
先去见唐斌辰。
他现在忙得不可开交。
yikyak的用户已经超过100万了，可以进一步地开发、优化手机端的业务了。可是开发手机网站，就特别麻烦。
至少要开发4个版本！
第1版，i-mode版本。
i-mode是一种无线通信技术，有点类似于国内的wap。在国内，手机用户通过uc上的就是wap网。wap上的网页跟pc端的网页不一样，需要为手机屏幕量身定制才行。
i-mode也是如此。
就是用户通过手机浏览器所看到的那个yikyak版本。
其他3个版本，就是三大运营商。
日本有三大运营商，ntt、kddi和软银。
每一家运营商，都有专属于自己的运营商服务平台，是使用不同的语言和标准搭建的。
日本现在的手机，都是高端的功能机，可以上网、发邮件、玩游戏、听音乐、算命、交友、看电视、刷卡进地铁站……这些手机上通常都有一个按键，可以一键进入运营商的主页，里面有各种丰富的互联网服务。
有点类似于国内的“移动梦网”，里面有足够丰富的内容，供用户选择。
可是，移动的梦网和联通的网上营业厅，性质相同，却是不同的平台。sp业务的糗百段子，需要开发出两个不同的版本，分别投放到梦网和网上营业厅里。
日本也一样，需要为每一家运营商，单独开发出一款版本。
如果开发java版，那就是第5个版本了，更麻烦了。
周不器沉声道：“麻烦也要做！uc为什么能称霸市场？就是因为版本多，针对不同的平台，有十几个版本。用户换了新的手机，或者换了别的运营商，依旧能够使用到uc的服务。”
唐斌辰叹了口气，咬牙道：“就是管理起来麻烦，这帮日本工程师的效率……要是在国内，我特么一个个都开了！活着就是浪费粮食的！”
周不器道：“坚持一两年吧，等智能机普及了，就好了。尤其是安卓这种开源系统，只要推广开了，就会一片光明。”
安卓能够打败传统的运营商平台模式，很大的原因就是给开发者提供了便利。
开发一款安卓app，直接装在手机里就够了。
一款产品通吃所有。
运营商平台就不行了，要针对不同的平台开发出不同的版本，又麻烦又复杂，兼容性不好升级也困难。
唐斌辰很好奇地问：“安卓……对了，子公司那边的手机，不是世界第一款安卓手机吗，怎么样了？”
“谈好了，10月份在美发售。”
“来日本啊！”
“啊？”
周不器有点莫名其妙。
唐斌辰有点小兴奋，“外国手机之所以进不来日本市场，很大原因是运营商的影响力太大，他们只去找本国的东芝、夏普、nec去定制手机，别人家就没有机会。这是最传统的商业模式。不过，三大运营商里，有一个是例外。”
周不器脱口而出，“软银！”
唐斌辰笑着说：“对，软银。孙正义的见识和眼光，比另外两家运营商强多了。软银进入这个行业没几年，运营商业务在日本只排第三。可是有孙正义，软银的份额肯定会步步走高。而且，他会尝试着告别传统，跟上新时代的步伐！”
周不器略带惊喜，“他要引进外国手机了？”
唐斌辰道：“跟ameba谈判的时候，我见了他一次，他好像有这意思。正在跟苹果谈判，想要把iphone引进来。”
周不器感慨道：“果然啊，一个国家的进步，必须得有一个开眼看世界的领路人才行。要是日本还坚守过去的传统，搞什么功能机比智能机优秀的扯淡论调，那就落后于全世界了。这个孙正义，果然有眼光。”
“而且有胆量。”
“对。”
周不器点了点头，敢于跟传统的强大势力做抗争，难怪孙正义和马老板会一见钟情地惺惺相惜，他俩就是同一类人。
唐斌辰建议道：“要不你去试试？软银愿意引进iphone，说不定也愿意引进咱们的手机……”
周不器想了一下，摇摇头，“没那么简单，这是第一部安卓手机，系统不稳、软件不稳，都在验证中。如果在日本发售，有语言问题，还有通讯硬件的问题。第一款还是主打美国市场吧，让谷歌帮忙协调软硬件。软银愿意开放，终究是好事。到了明年，咱们的手机估计就能进入日本市场了。”
唐斌辰满是期待地说：“如果能软硬件一体化地推动海外产业发展，说不定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周不器摆了摆手，“这个以后再说，我要问另一件事，日本的手机里……都有一个手机钱包？”
唐斌辰道：“对，准确的说法是‘钱包手机’。”
“绑卡了，会促进电商发展？”
“不会，现在都是功能机。很多手机连java应用都下载不了。就算有的能下，用户也不会用。都是使用运营商预装的产品，要么就是去运营商平台。现在的电商，主要还是pc端。不过，日本的信用卡业很发达，也没什么网银限制，支付环境比国内好很多。电商的发展不会受到支付方式的制约。”
周不器点了点头，“那也行。”
归根结底，还是制约在功能机上。
接下来，就看iphone的强大杀伤力了。
也只有iphone这种级别的产品，才能够一击必杀，打破日本传统的运营商格局，让他们向更多的外国手机厂商开放。
第980章 从流量到流量池
国内，微博已经开启了名人路线，邀请各种社会名人加入微博，借助他们的影响力从而迅速地聚集人气。
紫微星旗下其实并没有真正的博客业务。
朋友网也有个人日志，但这跟博客不同。
朋友网是熟人圈，只有好友才能看到在日志里的文章；博客是公众平台，所有人都可以过来阅读上面的文章。
随着时代的发展，博客的一个弊病出现了——单一、冗长，不适合快速阅读。
网络上的信息太多了！
各种新鲜事好玩的事，天涯、猫扑，搜狐、网易，朋友网、今日头条……有太多的资讯类的内容了。
博客的吸引力已经远不如前几年那么火。
有多少人能沉下心来坐在电脑前，看一篇有深度的针砭时弊的博文？
在信息爆炸的时代，网民们都希望用最快的时间，又快又迅速地掌握到最新的朋友动态、名人消息和社会事件。
文字，就是微博。
视频，就是抖音。
一定要短、要快，要节约时间，最大效率地给用户提供最多他感兴趣的信息。
微博的140字限制。
就是要限制名人的发言长度，从而更好地满足读者的阅读需求。
微博一出，国内的那些博客就可以一家一家地关门大吉了。
在日本，YikYak也该开启名人路线了。
跟Ameba的融资案已经谈完了，最终是以2.6亿美元的价格，拿到了32%的股份。一共五个董事席位，紫微星获得了两个。
对这样的结果，紫微星方面非常满意。
接下来，YikYak就可以和Ameba展开业务合作，利用Ameba的名人资源，发展自家业务了。
博客业务在日本大受欢迎。
Ameba的人显然没有意识到YikYak的出现，会对自家业务是一种巨大打击，是一种最典型的鸠占鹊巢。
养大了别人家的孩子，自家的孩子死翘翘了。
周不器对这笔交易很满意，笑道：“要抓住机会，一蹴而就。趁着信息差，巧取豪夺。YikYak必须要做起来……嗯，对了，你对奥运会有没有想法？”
“啊？”
唐斌辰还真没想过。
周不器道：“日本的奥运选手都很穷，可以过去联系一下，达成协议。奥运期间，让他们都来YikYak上发发状态。嗯，大不了给一笔赞助费。”
唐斌辰眼睛一亮，“事件营销啊，好思路！”
这年头，日本奥运还是一群散兵，除了个别职业选手，大部分都是业余的，没什么钱。稍微给点钱，就能让他们积极地参与进来。
来YikYak上发言，跟网民互动，接受大家的鼓励和赞扬，这本就是一件很高兴的事。
还能拿到一笔赞助费，何乐而不为？
今年是很好的机会。
等过了今年，再想搞这种事件营销，那花销可就大了。
今年奥运会，我国狂揽50多枚金牌，深深地把日本给刺激到了，认识到了举国体制的强大之处。
然后怎么办？
学啊！
第一件事，就是日本成立了体育总局，开始主抓奥运，从那之后，日本的奥运产业就开始蒸蒸日上了。
有了国家扶持，运动员就要听国家的话了，也不好擅自接受企业的赞助去合作了。
所以今年的机会不容错过。
周不器接着说：“在发展YikYak的阶段，要充分利用好事件营销。嗯，没有事件，那就制造事件！”
唐斌辰没太理解，试探着问：“怎么说？”
周不器瞥他一眼，淡淡地道：“最具有社会热点的事件是什么？当然是娱乐明星。比如某一个大明星出丑闻了，要么毒、要么赌要么出轨，在YikYak上曝光出来，有图有真相，就可以迅速地吸引关注。YikYak就火了。”
唐斌辰皱起眉头，“这怎么搞？”
周不器道：“你不懂行情，去找娱乐事务所啊。很多娱乐公司都是竞争关系，别人家的艺人红了，自家艺人就冷了。别人家的艺人出丑闻了，自家艺人就有机会上位了。YikYak不是实名制，怕什么？大不了就造谣。随便搞点图片，就去抹黑。你掌握了资本的力量，搞臭几个娱乐明星还不容易？”
唐斌辰张大嘴巴，瞠目结舌。
周不器道：“在国内，有些手段不方便用。在国外，就没有什么限制了，别有道德压力。只要别露馅，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劣币驱逐良币啊。日本市场很规矩，是良币。你稍微劣币一点，就能闯出来。”
唐斌辰已经傻眼。
算是见到了周老大的真面目。
真阴险啊！
在国内，紫微星要当良币，要想尽办法地抵制劣币。
在日本市场，就要以劣币的手段向良币发起冲击。别的商家都是规规矩矩地做生意，用户也都是傻白甜，社会气氛很压抑。YikYak上随便搞一点哗众取宠的吸引眼球的东西，就很容易出位。
不论是微博还是推特，都是很多人在网络上发泄不满、疯狂吐槽的地方。
日本社会很压抑。
很需要这样一个平台来释放。
Facebook这种是熟人社交，没办法释放，一旦被发现了就是社死。YikYak就无所谓了，申请个账号，不需要什么详细信息，也不需要实名制，陌生人社交，上去狂喷就行了。
周不器道：“韩教授最近写了一本书，根据紫微星过去的一些成功的营销案例，总结出来的新的互联网产品思维。简单来说，就是要从流量思维转化为流量池思维。我认为很有道理。”
唐斌辰很好奇：“流量池？怎么理解？”
周不器道：“我也是看了个初稿，大概就是……流量思维，是引来流量，然后变现流量。流量池思维，是把流量存储在池子里。然后对池子里的流量加以引导和控制，除了变现赚钱之外，还可以存量找增量、高频带低频。”
唐斌辰重复了一遍，“存量找增量，高频带低频……”
意思很好理解。
就是利用流量池里现存的流量，让这些流量去拉来更多的流量，即让老用户去吸引新用户；让高频率的重度用户，去带动着低频率的轻度用户一起使用，产生联动，从而让低频变高频。
周不器接着说：“既然是池子，就要有入水口。比如微博，受到紫微星在国内强大产业的支持，入水口就非常多。比如朋友网、今日头条、校内网、Helo、微点浏览器等等，都可以成为微博的入水口，带进流量。微博要做的，就是丰富内容和玩法、强大产品体验，把引进来的流量，存留在自家的流量池里。然后让这部分流量进一步地产生存量找增量的效果。”
唐斌辰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这就是你刚才说的事件营销。怎么把流量存在流量池里？就是通过持续性的事件关注，让他们想走都走不了。”
周不器道：“大概就是这个意思，YikYak可以有一个热搜榜，把最近最热门的娱乐圈事件或者社会事件列出来。产生一个个连续不断的火爆话题。想不落伍，想知道最新的热门话题，就要不停地登录YikYak。”
唐斌辰缓缓地说：“YikYak现在的入水口主要有三个，雅虎日本的子频道，UC浏览器的默认栏，Ameba的流量。从流量入口来说，已经够多了，再加上一些数字广告以及和雅虎通的合作也就够了。接下来，是该想办法把池子建起来，把流量存储起来了。”
周不器很满意，“等韩教授把书写好了，内部会进行一系列的讲座，到时候你回国听听，跟韩教授当面沟通一下。再跟王星和陈通交换一下想法，他们做微博的思路很好，你可以借鉴一下。”
……
周不器是过来人，深切地明白流量池的思路是非常正确的。
越是发达的国家，新用户的落地价就越高。
如果都靠广告来吸引用户，那推广费用就太高了。最佳方法，就是以老带新，运作和控制好流量池，让老用户自发地拉动新用户。
最典型的就是饭圈文化。
这个文化的诞生地就是日本，各种打榜、应援、衍生品消费。后来传到韩国，形成韩流文化推广到了全亚洲，乃至全世界。
加深YikYak和一些本土娱乐事务所的合作，把爱豆们拉过来，就可以带动粉丝群，甚至包括小电影的女演员。
她们都不是大明星，收入都很低，合作起来就会很容易。
这还可以和京东日本的电商业务形成联动。
这次从国内派出来征战日本市场的团队里，只有两个人会日语。让他们从零开始，那真是太难了，猴年马月都做不起来。
这可比YikYak难多了。
做电商，首先得有仓库，得有货源，得有供应链的渠道关系。
这伙人连日语都说不明白，根本玩不转。
所以，不能从零开始。
直接收购一个半成品。
这很简单。
在日本做电商跟国内不同，国内做电商，死活都很难盈利，必须烧钱很多年才有可能赚钱。日本就不同了，有点流量，基本一上手就能赚钱。
价格战什么的，不存在。
所以日本的电商非常多，产生盈利的都有四五十家之多，都是很小的平台，卖书的、卖鞋的、卖CD的、卖片的、卖内衣的、卖套的，还有卖漂亮女孩儿联系方式的，即有偿的美女服务。
京东日本这次过来，以雷霆之势，果断出手收购了一家出售成人影像制品和美少女写真集的名叫buyme的小网站。
斥资2亿日元！
其实，也就是150多万美元。
不是为了经营这个贩黄小网站，而是为了接收这里22个日本创业员工，以及他们已经打通好的当地的仓储、物流和供应链关系。
第981章 突破口在哪里
京东日本的地址，在东京都港区的港南。
地理位置比较偏。
是一栋比较老旧的办公楼。
没关系，反正紫微星准备在日本拿地盖大楼，先坚持一两年，以后就搬家了。
周不器拉着宝妹妹的手，跟宁雅娴一起，去京东日本那边考察。
去慰问一下。
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去的时候，就见到陈东正站在给员工们讲话，旁边配了一个日语翻译，慷慨激昂，讲的是一套理想、信念、追求和企业使命一套的东西。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加薪。
所有曾经buyme的员工，都会加薪10%，希望大家再接再厉、共创辉煌。
周不器没急着去打扰，就在这边的办公楼里转了一圈。
在这里办公的，都是一些小公司。
没一会儿，陈东就找过来了，几人就在外面的长椅上坐下。
陈东道：“不能急，得一步步来。一方面，去别的电商平台挖人，打通更大的供应链关系。一方面，把buyme……现在叫jd了，把主业做好，除了卖碟片和写真之外，还可以销售书籍、杂志、漫画、专辑、cd和游戏卡、游戏碟，这些产品的供应链渠道都差不多，可以先做起来。”
周不器点了点头，“以前的业绩怎么样？”
陈东道：“这公司是06年成立的，第一年就盈利了300多万日元。去年的盈利超过1000万日元。不过最近亚马逊、易贝又开始发力日本市场了，他们的日子就有点挣扎。”
“流量呢？”
“去年的日活平均能超过1万，今年少了30%。”
“太少了！”
周不器摇摇头，不太满意。
陈东叹道：“是啊，流量才是根本。现在的业务，主要是卖亚文化产品，卖的是御宅族的消费品。再就是一些粉丝消费了。我打算在这方面展开营销，回头跟刘睿沟通下。”
“刘睿会日语？”
“对，他在日本留学过，此前在京东的职位是市场部总监。”
“怪不得刘强栋让他过来掌舵。”
周不器又问：“有什么营销思路吗？”
陈东道：“日本这边的粉丝文化挺流行的，很多经纪公司都在想办法打造自己的偶像团队……嗯，就跟韩国少女时代似的。我觉得可以尝试着和经纪公司合作，赞助几个比较红的偶像团体，吸引他们的粉丝来我们这里消费。”
周不器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什么好思路。”
“呃……”
陈东有些尴尬。
周不器略作沉吟，缓缓的道：“最好是跟yikyak呼应起来，营销中台化。以免双方的营销开支重复，造成浪费。你去让刘睿过来，我跟他谈谈。”
刘睿虽然是京东的人，可在周大老板面前，他不敢有半点的不敬。
刘强栋的风格跟周不器不同。
周不器比较随和，手下的员工可以随意地跟他开玩笑，甚至批评他、指责他，这些都没问题。刘强栋就不行了，非常强势，但凡有丝毫的忤逆，就可能被开除。
这种性格有好处，就是京东的执行力超级强。
坏处就是缺乏顶尖人才。
越是优秀的人才就越骄傲，喜欢以我为主的自由气氛。刘强栋的这种强势作风，就是把员工当工具。
不让说话，不让提反对意见，那就拜拜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一般的人才会留下，高级的人才都会流失。
以至于京东十几年后，市值都上千亿美元了，在校招的时候，都很难打进清华北大、复旦交大这种级别高校。
人家根本看不上。
阿里、企鹅花40万就能请来的数据库工程师，京东得开70万、80万的年薪才行。
周不器见到了刘睿，就笑着勉励了他几句，告诉他可以放手大胆干，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还是说了京东日本要和yikyak联合营销的思路。
最典型的就是粉丝经济。
可以双方同时出手。
跟经纪公司合作。
找一些当红偶像，让他们加入yikyak，然后在yikyak平台上，号召粉丝去京东日本的平台上购买独家的写真、专辑和相关衍生品。
刘睿自然满口答应。
周不器就有点无奈。
唉！
好可怜！
在国内市场，他哪用操心这种琐碎的小事？这种粉丝经济，才能有多大的产值？这么点的小盘子，还得要他周大老板亲自出面策划。
做海外市场，放眼望去，遍地都是困难。
粉丝经济的产业太小了。
这只是当务之急。
得找一个更好的突破口才行。
突破口在哪里呢？
以日本的电商环境来说，京东日本在今年就赚到利润，这一点应该不难。可想赚到大钱就很难了。
周不器来日本做电商，不是为了小打小闹。
而是为了跟乐天、雅虎日本、亚马逊这种巨头竞争。必须要为京东日本寻找一个更大更有吸引力的噱头才行。
周不器一时也没什么好主意。
就跟刘睿说了一些流量池的思维，要为yikyak开设尽可能多的入水口，然后想办法提供有价值有黏性的服务，把流量存储下来。
……
回去的路上，周不器还一直没有什么好思路。
在国内市场，买书，去当当；买电器，去京东；买便宜货，去淘宝；大学生统一去校内网拼团购。
有了这样一个精准的定位，电商的“存在意义”就找到了，就有了最稳定的流量池，然后积少成多，做大做强。
京东日本是什么定位？
不管是卖书、卖专辑、卖影碟、卖游戏卡还是买家用电器，市场中都已经有很多类似定位的平台了。
乐天和亚马逊做得都很好，也都囊括这些业务。
差异点在哪？
像淘宝那样，卖便宜货吗？
这很难。
短期之内，京东日本的供应链渠道只能在当地取材，价格方面根本没有优势。
除非是卖假货。
如果没有一个清晰准确的突破口，京东日本注定只能是二三线的电商网站，很难对乐天、亚马逊和雅虎形成冲击。
回到市区了，打电话询问，说是薛姨妈和伍雨已经购物完回酒店了。
周不器和宝妹妹手牵着手，也回酒店。
一开门……
嗬！
多了四个崭新的大箱子！
这娘俩出去购物，是买了多少东西？
还好唐斌辰那边找了两个本地人跟着她俩，否则还搬不回来了。
薛姨妈有些尴尬。
伍雨则很兴奋，看到周不器回来，雀跃地说：“老公，你回来啦！宝珊，你过来，看我给你买的化妆品，你来试试。”
薛宝珊抿嘴含笑，“好啊。”
周不器就有点无语，“这大包小包的，都是什么啊？怎么每次出国，你都跟搬家似的往国内搬东西？”
伍雨笑嘻嘻地说：“便宜啊，质量也好。咱们包机回去，带回去方便。”
周不器走到沙发上坐下，伸手轻轻搂她，说道：“给温老师和琳琳买礼物了吗？”
“买了，每人一个大箱子。”
伍雨头也不抬，手里摆弄着一个球形的玩具，很认真的样子。
周不器好笑道：“你这都多大了，还买玩具啊？”
“老公，你也太落伍了吧？这叫手办，不叫玩具！”
伍雨就很鄙视地白他一眼，然后就很失望地把手里的玩具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又去拿新的。
周不器一脑门黑线，气道：“伍雨，有你这样糟践钱的吗？新买的，摆弄几下就扔了？”
伍雨道：“重复了呀，你没看见？”
然后，果然从另一边拿出了一个跟刚才一模一样的手办。
是一个很精致的女孩儿模型。
周不器有些奇怪，莫名其妙的道：“重复了，你还买什么？哪有你这样浪费钱的？”
伍雨娇声道：“老公，你太老土了，什么都不懂。这叫扭蛋！嗯……就是有一个机器，我投币后，机器就会随机地弹出一个扭蛋出来。都是随机的，我根本控制不了。你看这个，我挑的这组是‘美少女战士’，差两个就集齐了。”
薛姨妈在一旁，也有点接受不了这玩法，连连摇头道：“这帮小鬼子，就能坑人。卖东西不老老实实地卖，非得玩随机。这才扔了几个啊，刚才在店里，这丫头少说也扔了十几个呢。”
伍雨不高兴地说：“姨妈，你说这些干嘛呀。在店里的时候，有两个当地的小情侣，一口气投了100多个币子呢，比我多多了。要不是看他们玩得有意思，我才不买呢。”
周不器眼睛雪亮，拿过一个扭蛋左看右看。
外形是个蛋状的半透明塑料壳，里面有一个很精致很漂亮的美少女……嗯，大概就是美少女战士了。
说实话，这东西制作得真不怎么样！
太小了！
外面的蛋还不如个鸡蛋大，里面的玩偶就更小巧玲珑了，很多局部的细节都看不清楚，胳膊腿跟火柴棍似的。
都没法把里面的玩偶拿出来把玩，一不小心就弄碎了。
太小了，没法抓握。
可是，这一刻周不器却很兴奋。
他敏锐地想到了什么！
扭蛋手办，在日本很流行啊！
日本是动漫王国，是卡通王国，是二次元的发源地。
国内的二次元文化，即便是十多年后，都远远不如现在的日本发达。就像陈东说的，这里有一大票的御宅族，不仅是孩子，也包括成年人。
现实社会里的压抑和苦闷，都去虚拟世界里寻找快乐了。
京东日本的突破口，找到了！
第982章 二次元
什么样的生意最容易俘获消费者？
无外乎是刺激的，兴奋的，能够激发人冲动和欲望的。
更直白地说，就是黄、毒、赌。
违法的肯定不行。
就要利用这背后的机制，进行适当的演化和发展，变成合法的、健康的、积极向上的生意。
目前来说，这三样生意，周不器都在做。
黄，这是最符合人性的东西。
比如美女直播，helo交友，朋友网找好友等等，都在这个范畴内。也包括糗百段子和秘密圈。
毒，本质上来说就是上瘾。
比如烟、酒、槟榔，都是软性的上瘾产品。除此之外，还有两大类藏得比较深的，一个是甜，一个是辣。甜味和辣味都能够上瘾，有的人每天都要喝碳酸饮料，有的人天天都要吃辣条。缘味集团的奶茶，就是主打甜味。
赌，其实就是一种不可预知的奖励机制。
这是比较深度的心理研究，是互联网行业研究最深、应用最广的一种营销方式。
最典型的就是今日头条的推荐机制。
对一篇自媒体文章来说，如果平台源源不断地给流量，创作者就麻木了，哪天少给点，平台就会挨骂。
改成不确定性，就可以极大地改观。
在自媒体苦等很久也不来流量，就要放弃的时候，忽然来了一波推荐，送了一个大礼，就可以让创作者满血复活。
等这个创作者动力十足的时候，再用同样的办法去刺激其他人。
只要不定期地刺激一下，每个人都会打满鸡血，每个人都会拼尽全力。拿到流量了会更努力，没遇到流量，更希望下一次能遇到。
就像打麻将，天天输，肯定就不打了。输三天，赢一天，就会特别激动，麻将瘾会越来越大。
任何情况下，流量都是有限的，都是不够用的。用最小的代价激发出内容创作者最大的动力，这就是“赌”的秘密。
又比如发红包。
10块钱给100个人发，如果每人都发1毛钱，真是太少了，都懒得去领。可如果是随机红包，有的人可能是9块钱，有的人可能是1分钱，多少都看运气。
这样一来，大家的兴致就会大增，纷纷去抢红包了。
很显然，伍雨买了这些扭蛋手办，就是把“赌”的精髓玩到了极致。
投币下去。
买到什么？不知道！
好期待啊！
因为不确定性，就可以激发出人的贪欲，让人产生一种“这次我一定能买到我想要的手办”的错觉。
到手一看，不是心仪的，有点失望。然后马上把期待投到了下一次的投币当中。
如果是推出一整套的“美少女战士”手办让大家去买，这积极性就差了。
买完了，也就完了。
采用这种随机选择，不确定性的抽奖模式，就可以大大地激发出消费者想要集齐全套的迫切愿望，期待感大增。
消费力也就大大增加了。
这套商业模式，就是起源日本。
最开始是福袋。
商场做促销的时候，会把一些不确定性的产品放在一个袋子里，有贵的有便宜的，消费者去购买，可以刺激消费，增强娱乐性。
再后来，就是扭蛋了。
再后来，扭蛋就推广到了港台，然后是内地。
国人最擅长的就是模仿并创新。
扭蛋太弱鸡了。
一点都不精致，不好看。
恰逢国内二次元文化也起来了，a站、b站都火了，在这种社会大环境下，盲盒出现了。很快就席卷全国，引发了一波消费狂潮。
再然后，日本人也从国内借鉴模仿，也推出了各种各样的盲盒玩法。
比如日本的美妆品很有名，就搞出来了美妆盲盒，很热销。
现在才08年，国内的a站b站还没出现，二次元文化还小众得不能再小众。而且社会还处于高速的发展中，每年的gdp增速超过10个点，正处于万众一心大奋斗的时代。
虚拟二次元能火起来，很重要一部分原因是现实生活不如意了，年轻人要去虚拟世界里寻求满足感。
现在的国内经济蒸蒸日上，金融危机还没有彻底爆发，还达不到这个程度。
日本就不行了。
80年代被老美搞了一波，直接就完蛋了，变成了消失的20年，经济萎靡不振，社会压力大，内卷化极其严重，提前步入老龄化社会……
僵化的市场、固化的阶级、压抑的社会氛围……在这种情况下，日本的二次元文化蓬勃发展。
眼下这个阶段，盲盒在国内肯定没法搞。
在日本却大有市场，这跟十几年后没什么区别。
在这种形势下，京东日本不妨就以二次元为切入点，杀进电商市场！
没想到，伍雨的贪玩之心，一下子给周不器的商业思路提供了新灵感。
“穿衣服，咱们走！”
周不器很高兴，拉起伍雨，要出去。
伍雨眨巴着眼睛，“干嘛呀？”
周不器笑道：“你不是说这个美少女战士的手办还缺几只嘛，咱们去买全了。顺便多买几个系列。”
“真的？”
伍雨眼睛亮晶晶的，很兴奋。
周不器很豪气的道：“当然是真的！这次，咱们买几百几千个带回国！宝妹妹，你也去啊？”
薛宝珊轻轻摇头，“我有点累了。”
伍雨就过去拉起她，“走嘛走嘛，咱俩一起去，可有意思了！”
三个人穿好衣服，又出发了。
薛姨妈都傻眼了。
这几个人是怎么了？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去买玩具？
……
第二天，薛姨妈、伍雨、薛宝珊和宁雅娴，就带着七八个箱子，包了架飞机回国了。
周不器留下了。
伍雨学姐给他提供了一个绝妙的思路，让他灵感乍现，打算把电商的发展战略一并定下来。甚至还给刘强栋打了电话，让他来一趟东京。
在刘强栋没来之前，周不器先把日本电商行业做了一个详细的摸底。
得到的结果，喜忧参半。
相比于国内电商，日本的电商比较落后。
不过，这只是模式上的落后，日本的电商模式很传统，跟过去的电视购物、报纸购物、杂志购物没什么区别。
在日本，这些销售方式统称为“通贩”，即“通信贩卖”，在电视销售、导购杂志、报纸广告、电话购物、网络销售等通信方式的购物模式，都一样！
属于二十年前的产物。
非常传统，非常落后。
这是缺点。
同时，也有优点。
传统就意味着稳定，就意味着成熟。国内的电商模式很先进，比美国还先进，可是不够成熟、不够稳定，隐患比较大，经常会出问题。
在日本，则不会有这些顾虑。
通贩的三个特点：一，产品质量可信度较高；二，售后有保障；三，销售环节规范，没有国内的什么“原单”、“尾单”或是“行货”、“水货”之分。
这些优点，就保证了日本电商的安全可靠。
日本最大的电商平台是乐天，拥有5000万会员用户（会员免费）。随后还有几十家产生盈利的电商平台。
随便一个超市，一个零售店，都可以开设自家的电商网站。
在这种情况下，也就不奇怪易贝两度来日，两度铩羽。亚马逊也过得很挣扎了。
现有的电商体系已经非常成熟了，外来者要想破局，就必须用一些手段才行。要么像亚马逊那样，十年如一日地坚持，亏本运营，慢慢地做品牌、做服务，形成用户口碑。
要么……就要出奇制胜！
长时间地坚持和积累，京东日本很难是亚马逊的对手，必须快刀斩乱麻，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征服这个市场。
怎么出奇制胜？
这对国人来说，就比较简单了。
国内的电商模式，各种花花样都有，随便借用几招，就够日本受用几十年了。
去了京东日本那边，周不器提出的二次元切入，立刻就获得了刘睿的赞同。
刘睿道：“日本的电商环境很好，大城市化很好，人口高度集中，交通发达。同时，也有一个弊端，就是线下店太发达了。各种各样的零售店和便利店，能够提供最极致的服务，能够提供足够丰富的商品。东京的便利店密度，是燕京的7倍。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大家更愿意去线下店购物。日本1.2亿人口，真正的网购群体只有3000万。”
顿了一下，刘睿接着说：“根据我们的调查，日本的网购用户主要是三类群体。第一类，退休的老年人和家庭主妇，常年在家，送货上门更方便；第二类，双职工家庭，夫妻二人都上班，没时间去线下购物；第三类，就是二次元群体了，逃避社会，更喜欢虚拟世界。”
周不器问：“这三类的比例呢？”
刘睿竖起一根大拇指，“35岁以下的年轻人，是网购的主要人群。”
陈东笑着说：“日本的通贩，可不只是网购，还有各种通信平台的销售。老年人和家庭主妇天天在家看电视，更容易被电视购物诱导。”
周不器撇嘴，“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产物了。”
刘睿道：“的确，整个通贩产业，其他平台的业务都在萎缩，网购的份额越来越大。日本社会虽然僵化、固化，终究会随着时代在进步。我们在这个时候入场，时间选择得很好，可以搭上时代的顺风车。易贝去年又杀回日本了，也是因为看到了机会。”
周不器点了点头，“行，等明天老刘过来了，咱们谈谈京东日本的大战略。现在这形势，我觉得要破局，只做b2c还不够！”
第983章 要么突破，要么死
在国内，京东目前只做自营。
因为京东坚持只做正版行货，只有自营增加一道内部审核程序，才能尽可能地避免出现假货。要是把平台开放了，让别的商家入驻，正品就很难保证。
在日本不会。
不管是什么零售平台，谁要是能买到假货……那真是发财了。售假、贩假的商家，社死都是轻的，残酷的社会舆论压力，能逼迫得他们直接自杀。
乐天就对商家开放。
即除了b2c的自营业务之外，也开展c2c业务。
允许商家在平台上开店，然后直接发货给消费者，不必经过平台的商品审查。乐天上面有2万多个商家，今年第一季度的成交额超过600亿日元。
京东日本刚刚草创，一切都在萌芽阶段。
最缺的就是供应链关系。
很多渠道就算能够打通，因为平台太小、流量太低、名气不够，导致供应商不够重视，不会给出最优惠的价格。
这些都是早期要面临的困难。
如果能在b2c的主营业务之外，开设c2c的模式，允许商家入驻，将会很大程度上解决供应链短缺的问题。
可以让京东日本在较短的时间内，就能够有足够多的商品积累。否则用户登录网站，找了一圈发现商品数量太少，什么感兴趣的都没有，也就离开了。
第二天，刘强栋风风火火地从国内赶过来了。
大家就开会讨论这件事。
大家都认为，做c2c这条路还是很有必要的。乐天的产业做得这么大，也就是“b2c+c2c”的组合。
甚至刘强栋还说，等国内的电商市场成熟以后，京东也会允许第三方店铺来平台上开店，在一定程度上也就是c2c了。
可是，乐天的模式已经做得这么成功，京东日本怎么在c2c领域完成突破？
在这个领域，乐天和雅虎已经霸占了市场。
连易贝这种c2c的世界巨头，在日本市场也很难有一席之地。
周不器提出了一个思路，很大胆地说：“可以借用国内的先进经验！”
“国内……”刘强栋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淘宝？”
周不器道：“99年的时候，国内就出现了c2c平台易趣。过了不到一年，就跟新浪达成了战略联盟，获得了流量支持。到了02年，易贝进入国内，收购易趣，有钱有技术有经验有模式，开始了全线出击。到了03年，淘宝才出现。”
这是国内电商市场最成功的商业案例。
当初，易贝霸占了国内c2c领域几乎全部的市场。淘宝出现之后，仅用了三年，就抢到了70%的市场份额，易贝灰溜溜地逃回美国，留下易趣跟tom合作，每况愈下。
周不器缓缓地道：“每个国家都有不同的国情，但是商业原理都是一样的。想破局，就必须要主打差异化。b2c业务要以二次元为突破口，c2c业务就可以拿淘宝和易贝的案例当参考。在日本，有乐天和雅虎两座大山压着，连易贝都翻不过去。”
刘睿沉声道：“是，要么不同，要么死！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
周不器笑笑，“死倒是不至于，日本的电商环境不像国内那么严酷，盈利也比较容易。无非就是没法做大，当一个小公司了。”
刘强栋很坚决地说：“要么做大，要么死，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如果只是小打小闹，还不如不做。有这精力，还不如把国内市场精细化地打理好。”
周不器点了点头，“没错，京东日本必须要做大。不说超越乐天，至少也要能平起平坐。亚马逊一直虎视眈眈，他们模式好、技术强、资金雄厚，还有国际大背景的支持。如果短期内无法锻造出自身品牌价值，长期来看，必然会被亚马逊步步蚕食市场份额。”
这就是硅谷巨头的厉害之处了。
长线很厉害。
比如搜索，雅虎是现在的绝对老大，再过十年，谷歌就迎头追上了；比如电商，乐天是无可争议的业内第一，再过十年，亚马逊就能够跟乐天平分天下了；比如facebook，目前被本土社交网站压制得很厉害，再过十年，facebook就超越本土势力了。
归根结底，还是日本互联网模式太传统、太落后，很难做到与时俱进，创新性不够。这一点，跟国内相差太大，甚至都比不上韩国。
韩国的互联网也能与时俱进，不管是抄是模仿，总归能跟上世界潮流，硅谷巨头就很难对本土企业形成太大的冲击。
这年头的日本，还是世界互联网三巨头之一。再过十年，都要被印度超过了。连雅虎日本这种大巨头，都要被韩国互联网巨头nhn给并购了。
刘睿试探着问：“要学淘宝，玩免费？”
周不器当机立断，“对！必须免费，也只能是免费！”
陈东如数家珍地说：“当年，易贝霸占了全部的市场份额，淘宝为了突破，就推行了免费化。易贝在全世界的商业模式，都是收费。他们认为免费是一种非正常的竞争手段，会损害整个行业的健康发展，认为这条路不可持续。”
刘睿道：“乐天的收费，比易贝还多。每个月要有1万日元的平台坑位费，每笔交易，乐天还要抽5%-25%不等的佣金。除此之外，乐天还有广告位，商家要支付一笔广告费。”
周不器问：“和亚马逊差不多吗？”
刘睿摇头道：“大体上相同，细节有区别。亚马逊上的商户，可以把货物交给亚马逊的仓库，由亚马逊统一调配、发货，并负责售后的退换货。商家只需要交一笔仓储费。这套模式比较复杂，乐天并不支持，商家只能自力更生，自己跟快递公司合作，自己发货、退换货。”
周不器眼睛一亮。
这又是个机会！
京东的最大优点不是平台做得多好，而是京东的物流做得足够优秀。
刘强栋也敏锐地发现了机会，目光闪动地说：“物流，也是一个突破口。日本的人口密度极大，绝大部分人都在几个大城市里。偏远地区短期内我们还照顾不到，那里的c2c商户，让他们按照乐天的模式，自己联系快递做运送吧。大城市的商铺，可以用更好的服务。”
周不器笑道：“没错，平台免费损失的利润，可以通过快递服务赚回来。让商户自己联系快递公司，这太麻烦了。我们要自建物流，暂时不需要覆盖全国，覆盖几个主要的大城市就够了，并提供上门取货的服务。”
刘强栋道：“大城市的商铺，很多都是大商家。这些商家的订单很多，如果让他们自行处理快递，就会焦头烂额，会更喜欢上门取件的极致物流服务。”
周不器的思路跟他完全一致，“大城市地区，我们自己派人送货。偏远地区，转交给第三方邮递送货。只做几个大城市，就算是自建物流，几个月也就做起来了。”
刘睿笑着说：“这边的人文……大家都害怕给人添麻烦，都喜欢从自己身上找问题。这就导致退换货的比例极低。这可以减少很多的麻烦。”
日本的通贩交易，二十年前就出现了，整套模式早就成熟了。中美做电商，很多人都喜欢多下单几件产品，挑中一件自己喜欢的，其他的都退掉。
退换货的物流成本，是一笔巨大的平台开销。
日本不兴这一套，不爱退换货，这就给电商平台减少了巨大的运营成本，盈利也就很容易了，自建物流也更容易了。
至此，京东日本的差异化突破口，就都找到了。
一个三个。
第一，二次元。
第二，免费化。
第三，自建物流体系，为入驻商铺提供更优秀的物流服务。
可新问题又出现了，京东日本只是一家新公司，人力有限、资源有限。短时间内根本没法运作这么多业务。尤其是自建物流，这已经不是互联网了，是传统行业了，要申请牌照。
这就很麻烦了。
没有点有实力有背景的地头蛇，很难突破当地的传统商业势力。
而这个时候，周不器又提供了第四个差异化思路，“朋友网和今日头条都有一个淘宝优选频道，你们知道吧？”
刘强栋表情平静，点了点头，“嗯，淘宝客。背后是阿里的广告平台。”
这年头，京东还很弱小。
京东在国内的竞争对手是当当和亚马逊，跟阿里的差距太大，大到都不够资格当对手。
周不器道：“做电商，最重要的就是获取流量，越多越好的流量。当年淘宝为了拉流量跟易贝打仗，采用了流氓插件的方式，不停地弹广告。这一套在日本肯定不行。”
陈东进一步地补充说明，“当年，易贝买到了所有大网站的广告位。淘宝没办法，只能跟一些小网站合作，以农村包围城市的方式。”
周不器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乐天和雅虎，包括亚马逊、易贝，都是财力雄厚，日本的主要流量平台，都被他们瓜分了。京东日本的流量从哪里来？yikyak也是新网站，就算做起来了，只靠一家网站也不够。需要发动更多的中小网站参与进来，帮助我们来卖货。”
刘强栋深吸了一口气，“你是说……我们也搞一套类似淘宝客的服务？”
周不器沉声道：“我觉得可以！”
刘强栋沉默不语。
这一下，他算是真正明白了周大老板的意思。
这次开会。
是为京东日本的发展做战略决策。
可目前来看，好像不仅仅是业务层面的战略啊，还有股权结构方面的新战略！
淘宝打败易贝……淘宝客，阿里妈妈……
在这两件事中，谁最有经验？
谁最有话语权？
当然是阿里！
第984章 解决矛盾才能脱颖而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在此之前，周不器大大低估了在日本做电商的难度。这里的电商模式是很落后，但是很稳定，电视购物、电话购物都出现二十多年了，整套线上转线下的模式已经很成熟了。
想要在这种环境下冲杀出去，难度不小。
得需要更强有力的帮手才行。
比如曾经找紫微星合作，被周不器屡次拒绝的阿里。
国内的互联网商业模式，走在世界的最前沿。
在电商领域，当然就是阿里。
阿里妈妈就是阿里首创的广告模式。
易贝坑位费和佣金，让很多商家很痛苦。尤其是小商家，订单很少、销售额很低，结果每个月还要支付500元钱的坑位费。
这就导致淘宝的卖家数量，远远超过易贝，商品数量非常丰富，用很短的时间内就打败了对方。
打败了易贝后，淘宝继续免费。
那该怎么赚钱？
阿里妈妈就出现了。
淘宝上的卖家很多，流量有限。商家们想获得流量，怎么办？要么买广告位，要么是加入阿里妈妈，按照销售比例拿出一部分收入，转让给能够为自己带来流量的平台。
这个平台，可能是阿里系的自家平台，也可能是外部的第三方网站。
这是商家的自主选择。
可以加，也可以不加，不是强制性的佣金模式。
抱怨就少了。
可是深入地思考一下，这两者之间，有区别吗？
阿里妈妈平台的出现，必然会导致商家内卷化。有的商家加入了，流量大增、销售额大涨，然后搜索结果就提前了，强者愈强。
没加入的商家订单很少、销售额很小。为了竞争，就只能加入，拿出一部分销售收入，分润出去。
分润少了还不行。
少了排名还是低，让出的利益越高，订单越多、成交额越高，排名就越高。
结果就是商家和商家相互打架，相互内卷，竞争越来越激烈。
平台什么也不用做，坐捞好处。
这套思路，周不器能看得清清楚楚，历史书里有太多类似的故事了。
皇帝和大臣有矛盾，怎么办？
不能直接出手，这太低级了。
有的蠢皇帝这么搞了，就会让自己和臣子处在对立面，朝廷政事就会一团糟。
正确的做法，是要培养出一个敌对的派系，借用另一波臣子的力量，把这个臣子给搞死。皇帝高高在上当裁判，稳坐钓鱼台。
矛盾爆发在两个臣子之间，当然和背后的皇帝就无关了。
在日本的电商市场，那些传统的电商平台跟店铺之间一定存在着坑位费、佣金的矛盾，这是一种他们解决不了的矛盾。
乐天、雅虎的日本人解决不了，亚马逊、易贝的美国人也解决不了。
谁能解决这个矛盾，谁就能脱颖而出！
阿里妈妈的模式很有机会。
这套商业模式，说起来简单，可运作起来的细节比较复杂。周不器不清楚详情，刘强栋也从没研究过。
最了解的，当然就是阿里。
把刘强栋叫到日本，让他亲眼看一看，亲耳听一听。
目前，总共给京东日本找到了四个突破口：二次元，免费化，自建物流和阿里妈妈模式的广告平台。
每一个突破口，运作起来都很困难！
几个中国人，言语不通地跑到日本来，带着20多个本土员工……就算是挥舞着钞票，想要短时间内把这么多任务都完成，也有点不现实。
而且，客观因素的制约很大。
搞二次元，要联系动画公司和经纪公司吧？
没有人脉。
搞免费化，要派出销售团队去跟一些重点的商家对接，吸引他们来开店吧？
人手不够。
自建物流，要有当地的人脉关系和政策帮助，才能在本土物流势力的夹缝中成长起来吧？
没有背景。
类似阿里妈妈的平台……这看起来是最简单的，可依旧没有相应的经验。
想解决这么多问题，单靠紫微星和京东的力量还不够。
还需要更多的帮手才行！
周不器把这些困难都摆在刘强栋的面前，让他自己做判断，还振振有词地说：“我早就说过，我做电商，不是为了赚钱。我是为了能够在海外建立起一整套零售渠道，帮助国内产品的海外销售。阿里的电商做得很好，还是应该把国内的最强力量都派出来，劲往一处使，齐心合力！”
刘强栋比较平静，其实也正常，这年头的京东，跟阿里还挨不着，还不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咱们一件事一件事地说。”
“没问题。”
“第一，二次元，这件事要怎么运作？”
周不器一挥手，笑着说：“无非是跟一些经纪公司合作，先利用粉丝文化。发动一些偶像团队帮忙配合，这个我来负责，让yikyak的团队来搞。”
刘强栋点了点头，“那第二件事，免费化。我们做免费了，竞争对手会不会跟进？”
周不器一挥手，“这不可能！坑位费和佣金，是他们最依赖的盈利方式。不管是乐天、雅虎，还是亚马逊、易贝，都是上市公司。他们没法壮士断腕，股东那边没法交代。尤其这里是日本市场，是僵化、固化的代名词。”
刘强栋又问：“自建物流呢？这需要一定的背景和人脉才行。”
周不器笑道：“所以就更要引进阿里了。软银没有股份，可软银是紫微星和阿里的股东。如果这是一家紫微星和阿里的合资公司，软银就会更加上心，帮更多的忙。”
刘强栋见他对答如流，心中就有数了。
看样子，这个周老板已经打好了算盘，铁了心要把阿里拉入伙了。人多力量大，这是要把国内最精锐的电商团队抽调出来，组合成一支精锐小队，出征日本市场！
至于第四件事阿里妈妈，就不需要询问了。
阿里不入伙，他们还要搞一个技术团队，把这个平台开发出来。阿里入伙了，直接拿过来用就行了。
周不器接着说了一番长篇大论——
“前几个月股市大跌，现在的股市趋于平缓，看起来金融危机要控制住了。我给大家吃个定心丸，这不可能！在未来几个月内，金融危机一定会剧烈爆发，暴发得非常严重。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第一，金融危机爆发，日本政府要救市，我们不管是自建物流还是自建仓储，这些投资行为都会受到当地的欢迎，都会受到政策支持。”
“第二，经济危机之下，消费萎靡，商家们的销售额降低。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很多大品牌都会放下尊严，主动地跟电商平台合作，寻求线上销售的增长点。而我们的免费化策略，将是巨大的吸引力。”
“第三，经济危机的时候，现实生活会越发地困难不尽如人意，会进一步地刺激娱乐业和二次元文化的发展。如果我们能把握好娱乐经济和二次元的切入点，就可以迅速地打出名气，建立起品牌！”
“阿里是国内最好的c2c平台，京东是国内最好的b2c平台。我们的京东日本，恰恰就是b2c和c2c的结合。我建议，让出一部分股份，引入阿里。由紫微星、阿里巴巴和京东共同组建起一支海外电商的征战团队，勠力同心、携手共进！”
这一番话，说得刘强栋有点脸红。
不是不同意，觉得周不器吹捧得有点过了。
国内最好的b2c平台，是当当，可不是京东。
可这也恰恰说明了周不器对京东的扶持之意，这要是不同意……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有点不知好歹了。
刘强栋深吸了一口气，“既然这样，我没有理由拒绝！”
周不器一拍手，“好！就应该这样！”
刘强栋道：“我有一个要求，阿里的股份不能比京东多。”
周不器很豪爽地道：“这没问题，回国了我就找老马，把这事定下来。咱们做的是大事，他有一万条理由答应，也没有一条理由拒绝。”
……
计划不如变化快。
这里原本是一个名叫“buyme”的小网站，被京东日本收购了。结果京东日本的牌子还没挂上去呢，看样子又要改名了。
好在现在还处于前期的筹备阶段，buyme还是像过去一样地运营着，并没有完成改版。
周不器和刘强栋一起乘国际航班回国。
在飞机上，刘强栋还对商业问题很重视，“想打造出二次元的定位，可不容易。”
周不器对此充满自信，笑着说：“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让yikyak这边的团队负责。”
刘强栋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就建议道：“日本有不少二次元的动漫网站，你可以调查一下。二次元社交也是社交，对yikyak的产业能够形成帮助。”
周不器点了点头，“有道理。”
下飞机后，周不器就给唐斌辰打去了电话，让他关注一下日本有哪些本土的知名的二次元网站。
当天晚上，唐斌辰回了一封邮件。
详细说明了这类情况。
所谓二次元，主要就是漫画、动画、电子游戏等等。延伸一下，也包括一些爱豆偶像的粉丝文化。
最主要的是漫画。
漫画在日本的影响力，比美国还大。
可问题是，日本的版权管理很严格。在国内，可以上网看到一些很精彩的漫画，其实都是盗版。
日本就不行了，漫画公司都不喜欢把漫画挂在网上。
放在网上，怎么赚钱？
当然是卖漫画书更赚钱！
以至于在网上很难看到漫画网站，有也是原创性的网站，即大名鼎鼎的p站——pixiv网。
漫画爱好者们可以自行把自己创作的漫画挂上去。
赚钱效应很差。
相比之下，动画片则相对自由了，即视频网站……目前主要是两个，一个是n站，一个是z站，即nie。
第985章 还是国内舒服
这年头，网络封锁还不是很严重。
比如推特、Facebook这种网站，在国内都可以直接访问，包括Niconico和zoome两家网站。
周不器就上网研究了一下。
都是日文的，看不太懂。
大不了就全买下来！
看这网页粗制滥造的模样，就知道这俩网站都没什么钱。
可是，周不器很快就发现出了什么。
他虽然不太懂二次元，但他先知先觉，知道未来的大势。
作为二次元网站，都要有些跟一般性的视频网站不一样的玩法才行。
Niconico的玩法，是弹幕，用户可以发弹幕留言；
zoome的玩法，是气泡，形式跟弹幕差不多，不是不是子弹的形式，而是气泡的形式。看起来比弹幕更可爱一些。
怎么选？
当然是Niconico！
弹幕才是未来的主要潮流。
周不器就给唐斌辰回邮件，让他着重关注一下Niconico，看看能不能买下来。作为紫微星的子公司，还是交给原先的团队，独立运营。
在国内这么搞，失败的可能性极大。
一旦创始人失去了股份，工作积极性就差了。他们创业是为了当人上人，不是为了当打工仔，期待着吊丝逆袭。
这有好的一面。
就是能够激励更多的人参与创业，社会经济就会充满活力。
同时也有不好的一面，就是创业失败的概率太大了，很多人都是借钱创业，一旦失败就要负债几百万。
太不稳定了。
容易失业，容易负债，生活太迷茫。
日本社会追求稳定。
创业比例是全世界最低的，跟北欧差不多。优秀的年轻人宁可打工，也不去创业。当老板的压力太大了，要承担各方面的压力，还要承担企业失败的风险。还是打工更稳定，更安全，更保险。
全资收购Niconico，对创始团队不仅不会伤害，反而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做这种网站，很大程度都是源自热爱，而不是为了吊丝逆袭成为人上人。
背后有一个大公司支持，当然是好事。
第二天去公司。
先听了王星的汇报。
周不器就有一种身轻如燕的感觉。
还是在国内好啊！
做生意太通畅了，完全就是信手拈来。哪像开拓日本业务，忙忙活活搞了一场又一场，到头来还是前路茫茫，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
微博的名人路线做得非常好。
半个月时间，就打通了100多位社会名人的大V号。
要知道，新浪博客的“名人”，也就是800人左右。
当年新浪博客的名人路线，就是陈通搞的，人脉关系都掌握在他手里。这次他亲自出手，为微博搭建名人路线，轻车熟路，业务发展得很容易。
目前，微博的注册用户数已经超过800万了。
日活也轻轻松松地过百万。
这还没推动大学生资源呢，还没让朋友网和Helo的流量发力呢……王星的策略，是先把名人拉过来。
名人发帖，就是“内容”。
内容多了，用户们才能看到更多的信息，网站的吸引力才更强。
现阶段的微博，不是缺流量，而是在控制流量的增长，以免内容太少满足不了流量快速增长的需求。
相比于在日本做YikYak，在国内做微博的难度真是降低了一万倍。
周不器勉励了几句，啥也没说。
没什么好说的。
按部就班地发展就行了，不需要周大老板多操心。
紫微星在国内的业务，已经非常地成熟、强大且稳定了。背靠着Helo和朋友网，发展产品的能力比QQ还强，有了流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然后，宁雅娴又来汇报，说是企鹅方面推出了一个新网站，叫QQ校友。
顾名思义，就是模仿校内网的网站。
要为全国大学生服务。
周不器听后，忍俊不禁，觉得对方胆子可真大，“校内团购的财报呢？拿来给我看看！”
5分钟后，另一个秘书王瑶瑾就把材料整理好，递交了过来。
这学期开学后，校内网已经搞了三波校内团购。
第一波，这波主要是电脑、手机等大件，单笔交易比较高，完成订单260万笔，成交额8.2亿元。利润4000万。
第二波，就是石婧琳最擅长的美妆品了，完成了80多万笔订单，成交额1.2亿元。却创造了超3500万元的利润。
第三波，是一些零碎的小商品，也包括一些鞋帽袜子和学习用品，完成了160多万单，成交额5000万元，利润600万元。
现在又在进行第四波了。
基本上就是半个月一次。
随着时代的发展，新生代的大学生越来越有钱了，消费力相比于前几年有肉眼可见地增长。
石婧琳甚至想策划销售奢侈品包包。
香奈儿、爱马仕、迪奥、蔻驰这种国际大品牌，假货太多了。让女大学生去买，很容易买到假货。校内网可以通过平台买到真包，卖给大家，免得大学生受骗上当。
不过这个建议被周不器给否了。
助长大学生奢靡风气，这可不是好事。
其实这种现象已经在校园里出现了，主要就是女生之间，攀比心很重。有一个室友买了奢侈品包包，其他人也都想拥有。
校内网不能助长这种风气。
周不器在公司待到了上午10点，就出发去机场了。
跟刘强栋一起，去杭城。
跟老马谈合作的事。
宁雅娴留在公司，由王瑶瑾和冯慕儿两个秘书跟着。
去机场的路上，周不器接到了老爸的电话。
“你在哪呢？”
“去机场，一会儿去杭城，明天回来。”
“你爷爷刚才跟我通话了，说了一件事。我问问你的意思。”
周不器现在是周家的“话事人”。
小事上，儿子要听老子的。
大事上，还是周不器算得算。
在这方面，老爸已经被爷爷教出来了，做得很好。只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摆当爹的身份教训儿子，有时候还会揍他。不过在大事上，基本都依着周不器的意思。
“爷爷？”周不器眼睛一亮，“老家的事，摆平了？”
老爸的语气很欢畅，“听口气是差不多了，说是下个月他就要回京疗养嘛。应该是下个月前，就能把那一摊的事解决，把那爷俩送出国。”
周不器松了口气，“好事！把那对瘟神送出去，是生是死，咱们就不管了。在国内这边，咱们也算解脱了。”
老爸道：“你爷爷想让你出一笔钱。”
“啊？”
周不器有些奇怪。
老爷子很精明，应该做不出来命令二房出钱补贴大房的事来。
老爸道：“你爷爷舍不得家里的房子。”
周不器也就明白了。
十多年前国内房地产市场化后，周家在春城净月附近弄了块地，自己盖了三套别墅。中间的一套是老爷子的，旁边的两套就是两个儿子的。
分家的时候，老家的这三套房产都分给了大伯一家。他们现在清盘出国，这些房产必然都要出手卖掉。
要是卖给外人，就太可惜了。
住了这么多年，别墅区里的花花草草都有感情了。
周不器很果断地说：“没问题，我出1000万。那是咱老家，不能卖，要找人打理着。周建国爷俩出国后，咱们以后过年，也可以回东北老家了。还是那边过年的气氛好，不像首都，放炮都不行。”
老爸冷笑道：“1000万可不够，人家狮子大开口呢！”
“多少？”
“1800万。”
“没多少钱，这钱我出了。赶紧把他们打发走，我看着心烦。我回东北还有事呢，他们爷俩不滚蛋，我怕有生命危险。”
周不器还想回初中母校捐款呢，顺便会会韩老师，以及印象中能歌善舞的教历史的陈老师。
大伯一家还在，回东北得全副武装。
偷偷约会有点危险。
老爸没好气的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这都什么年代了？跟十几年前都不一样了。你不是带着保镖吗？”
周不器哼道：“保镖也挡不住枪，小心点总没错。可惜我不是大领导，否则我还想清场封路呢。”
“少扯犊子！”老爸骂了他一句，“行了，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这就跟老爷子说了。”
周不器“嗯”了一声，“房子买下来后，找专业的人都检查一遍，免得有炸弹。”
老爸快气死了，“少扯你娘个蛋！”
“一定要检查，多找一些人。然后把房子重新翻修一下，园区里也重新设计、规划一下，那个破凉亭设计得太丑了，赶紧拆了。”
“以后再说吧。”
“对了，爸……你在老家那边，有没有私生子、私生女什么的？”
这个问题，萦绕在周不器脑海中很久了。
来京这几年还行，老爸收敛了不少，作为缘味集团的董事长，工作上的事很忙。可在老家的时候，那真是风流贪花的“周二少”。
谁敢保证他在外面没有别的家室？
周不器以己度人，觉得这太有可能了。毕竟宁雅娴都缠绵地哀求了好几次，想给自己生孩子了。
而且还有一点。
熊包老爸不熊包，前世是年轻经验少，很多事情看不透。这一世，很多事情就清楚了。老爸不算什么聪明人，却也不是傻瓜。
他怎么就轻易地上当，然后就跳楼了？
是不是在外面有什么私生子，被大伯拿捏到了把柄做威胁？
可惜，老爸根本不承认，语气很坚定：“少扯淡！没影的事！”
“爸，你要是真有……也别瞒着我。咱家这条件，你就算有十个八个私生子，也一样能处理好。大不了就都送国外读书去，多给点钱，去国外潇洒快活呗。只要别在国内给我捣乱就行。”
“没有！”
第986章 京淘
最近，老马的日子不太好过，被批评、讽刺，都快成笑话了。
去年高峰时，阿里的股价一度超过40港元，被认为是全亚洲最大的互联网公司，风头无两。可是随着金融危机的一点点爆发，阿里的股价一路下跌。
去年3月份，阿里的股价跌破了发行价的13.8港元。
到了现在，只剩下12港元了。
一地鸡毛。
还有更让人头疼的。
到了下个月，阿里员工的股票就解禁了，就可以套现了。马老板在内部了解了一下，有很多高管都想套现赚一笔钱。
一旦高管套现，必然会引起市场动荡。
到时候，股价必然会再度暴跌。
阿里的股票代号是“1688”，本意是“一路发发”，带着大家一起发财的意思。结果可好，变成了蒸发的“发”。
同时，还有来自美国的压力。
当初阿里上市时，作为阿里的大股东，雅虎为了助推阿里的成功上市，在首日斥资7.76亿港币认购了阿里的股票。到了现在，已经亏损了2.46亿。
雅虎正在跟微软搏斗呢，在阿里身上的投资失败，也会让杨志远非常不满。
见到马老板的时候，周不器吓了一跳。
这才几天没见啊，这哥们好像又瘦了一整圈。
好在马老板的精神面貌不错，约到了一家茶室，几人一起去喝茶。
不免就开始唠叨起来。
全球的经济形势，很严峻啊！
美国经济的持续紧缩，对我国贸易出口造成了严重影响。再加上银根紧缩、华夏币升值、出口退税下调、加工贸易政策调整、原材料涨价、劳动力成本上升……等等因素，让很多中小企业尤其是外向型中小企业措手不及，面临被大规模淘汰的境地。
马老板感叹道：“你在北方可能不知道，阿里做的就是中小企业的生意，对长三角和珠三角地区的企业太了解了。从上个月开始，就有一大片的中小企业异常地倒闭了。其实不仅这两个地方，可以说全国的民营中小企业，都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
阿里上市的部分是b2b业务。
这块业务的市值暴跌，背后的逻辑就是中小企业遇到了重大困境。
周不器道：“金融危机是不可避免了，现在只是初兆。更严峻的挑战，还在后面呢。”
马老板点了点头，“是啊，最具体表现就是产值回落，效益下降；出口减少，资金短缺。倒闭破产、关停并转之风越来越盛，正在从个体变成群体，从迹象变成趋势。全球经济是出了大问题。”
周不器打发走了茶艺师，自己泡茶，很平静地说：“归根结底，还是出口贸易出了大问题。如果有订单，哪怕是保本、哪怕是小幅亏损，那些中小企业也能咬牙坚持下去。现在的问题，是根本没有订单了。”
马老板道：“是啊，经济出现了问题，各国政府首先要做的就是要保护本国企业。减少进口商品，扩大本土生产来稳定就业。”
周不器道：“所以还是那句话，要有一条自主可控的在国外的销售渠道。如果外国的销售渠道都掌握在外国人手中，发生经济问题的时候，他们首先要照顾的肯定是自己人。”
马老板明白他的意思，瞥了一眼在旁边没怎么说话的刘强栋，“你们不是去日本做电商了吗？”
周不器叹了口气，“遇到点麻烦。”
马老板似乎早就料到了，好笑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行不好做，这下明白了？”
周不器淡淡地道：“没什么不好做的，想赚钱很容易。不过，赚钱不是我的目的，我是想建立一个有足够出货量的大平台。做起来很容易，做大很困难。难点在这儿。”
刘强栋没他这么强势，微笑着说：“现在是遇到了点困难，我们发现b2c业务满足不了我们的市场定位，还要做c2c业务。可京东没有这样的经验，淘宝是国内做得最好的。”
马老板眉梢一挑，“来跟我取经？”
周不器没好气的道：“不是取经，是要钱。”
马老板品味着他的话，眯眯眼睛，“你们想让我入股？”
周不器道：“不是你，是阿里！”
然后，刘强栋就轻咳一声，详细地给马老板解释了一番京东日本的发展规划和业务层面的战略设计。
说了十分钟。
马老板神色惊异，有些错愕，“业务铺得这么大？这得花多少钱？”
周不器沉声道：“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做好！眼下经济危机，是打穿日本市场的机会。平常时期，去日本自建物流非常困难，就算建起来了也很难在夹缝中生存。可经济危机给了我们机会。连国内经济都受到了这么大的冲击，对日本市场的冲击只高不低。”
马老板深吸了一口气，“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可以一步步地来啊。”
周不器没好气的道：“你落伍了，现在的互联网思维，是用最短的时间打造出最大的品牌知名度，快刀斩乱麻。而且我说过了，机会难得，慢了就错失了。比如大品牌的入驻。经济危机之下，很多大品牌必然会放下尊严去线上开店。如果我们慢了，就被别人抢过去了。这些大品牌，都是最重要的商品资源。”
马老板点了点头。
这一点，他太有体会了。
阿里现在做了淘宝商城，也是想利用眼下的机会，拉拢大品牌商家过来开店。
刘强栋是内行，所以他的切入角度很巧，“首都最近有消息传出来，说是当局要加强电子商务的监督管理。马总，你听说没？”
马老板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听说了。”
刘强栋道：“最近在征求意见，估计很快就要出台政策要求了。新规出台后，淘宝店都要去工商局注册了。这必然会增加网上开店的门槛，有一大批淘宝店会因此关张。”
马老板长叹一声，“谁说不是呢！首都出来了新规，用不了多久，全国各地都要出规定，麻烦啊！”
周不器这才知道，原来老马还在为这件事发愁。
难怪前些天他给自己介绍姜南春时还没这么落魄，现在看起来竟有点骨瘦如柴。
刘强栋笑着说：“日本的电商业务做起来后，会对淘宝有帮助。日本的物价比较高，网购的价格也很高，利润很多。淘宝可以有新规，推荐一些优质店铺开通海外的店铺，把产品卖往日本。这样一来，大家去淘宝开店的积极性就提高了。赚老外的钱，可比赚自己人的钱容易多了。”
马老板眼睛一亮，觉得这个思路很好，“假货怎么控制？”
刘强栋道：“不能点对点，必须由京东仓库周转。由京东负责产品的审查。然后统一发往日本的仓库。可以采取亚马逊店铺的模式。”
周不器笑道：“这个思路好。日本人的脑子……都有点僵，做电商也很老派。吸引一批国内的优质店铺上去开店，教一教当地人，告诉他们网上开店的正确方法。到时候，就可以通过竞争相互促进，内卷化的积极主动地给我们送钱购买平台的流量了。”
……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这是马老板最高兴的一天。
晚上，他专门摆了一桌国宴。
请周不器和刘强栋喝酒。
合作意向已经达成。
既然要干，那就干一波大的！
做成了，不仅能赚到大钱、赚到巨大的社会声望，还是利国利民的一件好事，能够适当地推动国内中小企业的发展。
在日本做成后，以后还可以做韩国、印度、东南亚，还有欧洲和美洲……想想都振奋人心。
亚马逊可以满世界地开展业务。
阿里没这个实力，紫微星和京东也都各有缺点。
可三家联手，取长补短，这还不行吗？
只要三方利益能够平衡，别生内乱搞内讧，以周不器为京东日本设计的一整套战略发展……至少日本业务很有可能会做起来。
当然，现在已经不叫京东日本了。
阿里入场后，必然要改名。
周不器很客气，表示新名字不需要有紫微星的元素，只取京东和阿里的元素就够了，还给了两个建议，一个是“京里”，一个是“京淘”。
马老板借着酒劲，也没多想，就同意了“京淘”的名字，还说全球域名就是“jtao.”，也就这么定了。
唯一的小分歧，是股份的分配。
此前，京东日本的股权结构是京东51%，紫微星49%。
阿里入场后，股权怎么分？
不管怎么分，阿里都不能比京东差，这是原则问题。阿里的电商可比京东强多了。如果跑过去给京东当小弟，老马肯定不进场，宁可跑去日本跟软银合作。
刘强栋早有这个心理准备，表示愿意大幅度地让出股份。
这三人都是很成熟的商人。
都知道一家多人合伙的健康的公司，在股权结构上不能太平均。要是三家的股份都是30%左右，大家的话语权差不多，那就麻烦了，会出大问题。
一旦产生了分歧，到底听谁的？
2比1的话，这还好说。
如果三方的意见都不统一，那怎么办？各自为战的话，不是乱套了？所以必须要有一个掌握绝对话语权的“话事人”。
创业公司不怕决策出错。
错了，改过来就是了。
怕得是没有决策！
三方产生分歧，一旦没有拍板的决策，公司业务就会陷入停滞，一步慢步步慢，错失良机，就会逐渐地被市场淘汰……
一定要有一个带头人，哪怕这个带头人的决策错了，另外两方也要坚持跟上。可以保留意见，但一定要坚决执行。
一个错误的决策也比没有决策强。
周不器、马老板和刘强栋，都有这样的思想觉悟。
那么，这三方的话事人，应该是谁？
京东肯定不服阿里，京东是率先进场的，并且建立了京东日本。让他们把一把手的宝座让给新来的一方，不平衡。
阿里肯定也不服京东，阿里比京东的体量大多了，经验多、模式也多，背后还有软银的地头蛇关系，样样都强。
怎么办？
两方意见很统一。
这个合资的公司，要由周不器掌舵！
周不器就是话事人。
第987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阿里现在的日子很不好过，股价都破发了，所谓的“亚洲第一互联网巨头”也已经成了笑柄。别说跟真正的第一巨头雅虎日本相比了，甚至都比不了国内的紫微星。
马老板心气很低。
而且，阿里的股价现在表现得很不好，他也有意跟周不器加深合作，在适当的时候帮阿里一把，把股价抬一抬。
压力太大了。
要知道，阿里上市的时候，马老板为了抬升股价，邀请到了8位策略投资者。
分别是雅虎的杨志远，鸿海集团的郭太铭，九龙仓的吴总，新鸿基地产的郭氏家族，嘉里集团的郭老板，以及思科和工商银行。
每一个都是商界大鳄。
现在阿里股价暴跌，不是把这伙人都给坑了吗？
遭遇到了这么大的挫折，让马老板说话都不够硬气。
把主导权让给紫微星，也就顺理成章了。
只要不让京东主导，面子上就过得去。
周不器虽然年轻，但事业成就很大，而且胸怀天下，他有这个资格。
在这种大前提下，京淘株式会社的股权分配，也就定下来了。
紫微星占股40%，阿里和京东各自占25%。
剩余的10%，授予在第一线拼搏的创业团队。
10%看起来不多。
可京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创业，不是从零开始，而是半成品加工，有钱有资源有人脉有技术有关系有渠道有背景……
背靠着紫微星、阿里和京东，什么都不缺了，只要前线团队勇敢地去闯就行了。
而且，新成立的京淘集团很有钱！
随着阿里的入股，公司注册资本也多了。此前，紫微星和京东各自出资2000万美元。这次，阿里也投进来2000万美元，占股25%，紫微星就要追加投资，再投1200万美元。
京淘的总资金，达到了7200万美元！
绝对的财大气粗！
不比亚马逊、易贝差多少了。日本的本土企业，没一家能拿出这么多钱来推广电商，能拿出来也不会拿，都在想着赶紧把平台搭建起来，赶紧卖货赚钱呢。
根据初步的商谈，京淘的业务主要分为五大业务板块。
第一，b2c业务，京东的人负责；
第二，自建物流，京东的人负责；
第三，c2c业务，阿里的人负责；
第四，类似阿里妈妈的广告平台，阿里的人负责；
第五，也就是最重要的市场营销，由紫微星的人负责，自然就是陈东。
他此前是校内团购的总监。
校内团购的背后运用，很大一部分工作都是由京东承接。校内团购的业务，主要就是市场推广和营销。
陈东比较擅长这个业务。
不过，还有另一个变化。
此前，京东日本的会长、ceo是刘睿。现在就不行了，刘睿是京东系的，只能当个副总裁。京淘的会长、ceo要由紫微星的人来担任。
也就是陈东！
周不器本想着过几年看看情况，合适的话再把他提升来了呢。没想到一波股权结构的变化，公司的管理层结构也发生了改变。
就怕陈东年轻经验浅，驾驭不住京东和阿里派过去的高管。
没办法。
赶鸭子上架，不上也得上了！
这天晚上，三个人都喝得醉醺醺。
主要是两个电商大佬放下身段，在酒桌上拼酒了。让周不器这个东北人都甘拜下风。尤其是刘强栋，那叫一个千杯不醉，周不器和老马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
好在三人都有秘书，喝多了也不怕。
周不器在王瑶瑾和冯慕儿的搀扶下，回了房间。
脱衣，泡澡。
左拥右抱，缠绵悱恻。
过得很舒坦。
就不知道那俩人怎么样了，是不是喝得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都快9点了，周不器低头看了一眼，靠在自己怀里的是冯慕儿，脸蛋上还残留着一抹潮红。
这姑娘，自从跟了自己，开始褪去青涩，变得水润妩媚，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周不器就觉得自己真是个好人。
帮了人家姑娘一个大忙。
“王瑶瑾？”
周不器也不下床，轻轻摩挲着怀里美人的后背，喊了一声。
很快，王瑶瑾就推门卧室的门，笑盈盈地走进来了，“老板，你醒啦？刚才马总打来电话，我跟他说中午一起吃饭，下午你会乘航班回京。”
周不器点了点头，“给陈东打个电话。”
“哦。”
王瑶瑾又回了客厅，找出了周老板的手机，拨打了陈东的号码，接通之后，才轻盈地说了一声：“我是王瑶瑾，你等下，老板有事找你。”
周不器见旁边的冯慕儿醒了，就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等她一点一点地顺着被子往下滑去，这才接过了手机，靠在床头，把新公司京淘的事跟陈东给说了一遍。
陈东目瞪口呆！
“京淘集团是一家立足于海外市场的电商平台，先做日本市场。紫微星是大股东，这个董事长、首席执行官，自然要由你来做。战略、财务、人事和市场，都要由你把关。”
“我……我……”
陈东感觉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周不器好笑道：“怎么？不敢？”
陈东很僵硬，“我日语就能说几句话，日常沟通都做不到。我以为跟着刘睿先做几年，把日语练起来……”
周不器打断他道：“语言不应该成为障碍，京淘集团要定位于世界，现在是日语，以后是不是还要学韩语、法语、英语、德语？用人做事，把人用好就行了。总共7200万美元，这么大一笔钱，还不够你花？”
陈东苦涩地说：“就是因为钱太多，我才……唉，周老大，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前几天，刘睿还是我的上司，这下我直接成他的领导了，这人际关系哪是那么容易处理。”
周不器建议道：“最好是春风细雨地处理好。随后阿里也会派精兵强将过去，到时候，你只需要平衡好京东系和阿里系的关系，你居中掌舵就好了。两边人的能力再强也没关系，你别成矛盾焦点，你要当裁判。如果真的处理不了刘睿，就开了！让京东换人！”
“啊？”陈东愣了一下，“这不好吧？”
周不器淡淡地道：“没什么好不好的，做生意不是过家家。你也说了，7200万美元不是一笔小数目。三方都不想亏。谁捣乱，就开掉谁。不管他是京东系还是阿里系。你放心，老刘和老马都是大企业家思维，能明辨是非。”
说是这么说，陈东还是长长一叹。
苦涩难耐。
自己一个小年轻，要去管理京东和阿里的高管……要知道，这是海外业务，不管京东还是阿里，都非常重视，都会把自家最精锐的团队派出去。
比如这个刘睿，就是京东市场营销的第一大员，今年27岁，据说很快就要提拔为京东的副总裁了。
这种级别的高管，哪是那么好管理的？
周不器安抚道：“别太担心，我跟两方都说好了，一定要派年轻人过去。用新思维和新活力，去跟日本市场的传统、固化的机制去竞争。除了财务人员，一般都不会超过30岁，你把握住了就行……嗯，咳咳，我这还有事，不跟你说了，你准备一下吧！”
挂断电话，周不器就拉着王瑶瑾，滚上了床单。
另一边，陈东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盲音，久久不能释怀。
这个周老大，太狠了！
7200万美元啊！
还要管理好京东和阿里的两票人马！
周老大，我想回家！
陈东很委屈，就给同在日本的唐斌辰打电话诉苦，说了这件事。
唐斌辰听后，哈哈大笑，觉得很痛快。
陈东气道：“很好笑吗？”
唐斌辰笑哈哈地说：“我还以为周不器一直在压榨我呢。这下好了，终于发现一个比我还惨的人了，我心理平衡了。”
“靠！”
陈东大骂了一声。
唐斌辰哼道：“以前你不是说我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电商业务周不器也很重视，也会特别关照、会不停地指点呢。怎么样？你什么感觉？”
陈东长叹一声，喟然道：“是啊，局外人哪能体会到局内人的感受。此时此刻，我算是能理解你了。”
唐斌辰道：“我闻琵琶已叹息。我已经习惯了。”
陈东回应，“嗯，同是天涯沦落人。”
……
杭城这边，周不器赖床不起，瞎折腾。
家里那边，石婧琳和伍雨也赖床了。
石婧琳甚至还给秘书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自己上午不去了，有急事就打电话，没急事就先搁置，下午处理。
两人都穿着薄薄的睡衣，坐在床边。
腿上放着几张打印好的a4纸。
这是周不器提供的新的商业方向——盲盒。
主打日本市场的盲盒计划。
伍雨嘴巴高高噘着，很不高兴。
石婧琳轻轻一叹，拉起她的手，“你不是很喜欢扭蛋吗？盲盒是扭蛋的新玩法、新升级，多有趣啊？”
伍雨道：“我不会做生意。”
石婧琳撇撇嘴，娇哼道：“这种鬼话骗骗周不器也就行了，别跟我说，我还不了解你？你比谁都聪明，就是聪明劲没用对地方！”
伍雨大发娇嗔，“哪有，我就是笨，什么都不懂。”
“你策划的那个缘味奶茶跟好声音选手的灾区营销活动，上了七八个电视台，几十家主流媒体报道，地方领导去了十几个。这种级别的营销案，是一般人做得来的吗？”
“那是宝珊运作的。”
“瞎说，我问过她了，她说都是你的主意。”
伍雨大为不满，气呼呼的道：“这个薛宝珊，敢出卖我，看我不跟她算账！”
说着，就要下床，去找薛宝珊说理去。
石婧琳一把抓住了她，冷笑道：“往哪跑？给我老实坐着！宝珊早就去上班了，你上哪找去？今天，咱俩就把话说清楚！”
伍雨一脸苦涩，一副求饶的模样，“琳琳姐，我放过我吧……”
第988章 世界上只有两种人
石婧琳没有放过伍雨，觉得要好好地跟她聊聊。
如果是傻乎乎的笨丫头也就算了。
伍雨是名校高材生，从人际处理上也能看出来，花花肠子多着呢、手段巧着呢，连薛姨妈都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
在这个家里，谁说话最有分量？
第一位的肯定是周不器。
第二位是谁？
不是周不器的未婚妻温知夏，不是长辈的薛姨妈，不是雷厉风行的女强人石婧琳，不是乖巧温顺的知心人薛宝珊，甚至不是周爸周妈周妹妹。
是伍雨！
伍雨说一句话，大家都会听。
当然，这背后的逻辑不太一样。
大家听周不器的，因为他是一家之主，是男人，是引领这个大家庭往正确方向前进的舵手。
大家听伍雨的……是因为宠她。
这种憨憨的样子，让每一个人都很喜欢。
能做到这一点可不简单。
要说伍雨没有复杂的心机在算计着这一切，这是不可能的。这样的讨好型人设很可能是她故意打造的，来跟每一个人处好关系。
女人才最懂女人。
这样的家庭这么复杂，谁没有一点私心、一点小心思？
温知夏最厉害，孩子都生完了，半年后就要结婚了。
薛宝珊很弱吗？
她顺利地把妈妈接了过来，大家一起住。
要知道，这个家里，连周不器的亲爹亲妈亲妹妹，都不能搬过来。
薛宝珊却做到了。
当然石婧琳也不差，让周不器各种周转资金，把谷歌的股票都卖了才筹集几个亿，跟事业颓败的石家合伙做生意。
算是石家事业东山再起的关键。
有私心很正常，这是人之常情。
可问题是，石婧琳认为伍雨的方向错了，她的选择太小女人了，过于感性化了。
要是一般的关系，石婧琳肯定不告诉她。
可她们不是一般的关系。
石婧琳轻声道：“温老师在做教育培训，宝珊在婕妤传媒做得又那么好。我这边也不用说了，就只有你。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对吗？”
伍雨坐在床边，顺手从床头拿过来了一个扭蛋，笑嘻嘻地摆弄着，没心没肺地说：“我在缘味奶茶啊，我做的也挺好。”
石婧琳不悦地说：“你要是认真做，我相信你能做好。可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有多少时间花在工作上？每天有2个小时吗？”
伍雨嘟囔道：“我对奶茶生意没兴趣，没意思。”
“那就做盲盒啊，周不器不是给你找好方向了嘛。”
“哎呀……”
“好好说，不许撒娇！”
“我不想当狼！”
伍雨见石婧琳语气严肃，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就深吸了口气，有些厌烦地挥了挥小手。
“当狼？”石婧琳愣怔了一下，“什么意思？”
伍雨道：“鲁迅说过，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吃人的人和被吃的人。在我看来，人就是两种，一种是狼，一种是羊。”
石婧琳有些小惊讶，没想到这姑娘说的话题这么深刻，精致的眉梢微微轻挑，“你这是理想主义吗？”
伍雨轻叹了口气，“不是理想主义，我是觉得觉得挺没意思的，很荒唐。狼每天都在装羊，叫披着羊皮的狼，在各种场合大义凛然、冠冕堂皇，还到处做慈善。上次我做方案，让缘味奶茶和好声音的选手去灾区慰问，我真是恶心坏了。”
石婧琳很平静，很坦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伍雨接着说：“还有更可气的，羊多可怜啊，可羊每天都在装狼，叫……叫装大尾巴狼。吃不来羊，却可以帮助狼吓唬羊、圈住羊。”
石婧琳很奇怪，“所以你这是对世间百态有了感悟，在故意逃避？”
伍雨轻轻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轻声说：“我觉得无忧无虑挺好的，老公宠我，你也宠我。大家对我都好，干嘛想那么多是是非非，我有着花不完的钱，吃喝玩乐就够了。”
石婧琳对这个说法不认同，摇头道：“吃喝玩乐可以满足自我，可这太低级了，时间长了就腻了。只有成功地满足，才能日久弥新、浓香强烈。我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小时候，我也对迪奥很好奇，现在给我我都不要。没有意义。”
伍雨眼眸眨了眨，轻问道：“琳琳姐，就一定要事业上的成功吗？爱情不行吗？老公还是真心对我好的，我能感受出来。”
“我承认。”
“这不够吗？”
“可是……”
石婧琳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说起。
爱情这种事，最不靠谱！
你现在是年轻漂亮，二十年、三十年以后呢？周不器身边的小姑娘不断，对你的宠爱必然没那么多了，那时该怎么办？
衣食无忧是肯定的，钱也是永远都花不完。
可这都是外物。
精神寄托呢？
爱情是最不保值的。
石婧琳不忍直言，想了一下，就轻笑着问她：“那你觉得你现在是羊，还是狼？”
伍雨咬咬嘴唇，“羊吧，我再也不做线下策划了。”
石婧琳摇了摇头，“狼会吃羊，但狼只会跟狼下崽。狼和狼才是一家人，关系再亲近的羊，也不是同类。”
“啊？”
伍雨张大嘴巴，目瞪口呆。
石婧琳淡如止水地说：“周不器对你是真心的，我相信对每一个人都是真心的。他是狼群的头狼，我们应该是跟随在他身边的母狼，而不是被他狩猎来的母羊。他在外面的小秘书、小明星，那些都是羊，她们跟咱们是一家人吗？别说那些小情人，连宁雅娴都进不了咱们的家门。”
伍雨已经恍惚了，说不出话来。
就觉得琳琳姐果然是大城市豪门出来的，见地非凡，真不是自己这种东北小地方出来的姑娘能比的。
石婧琳轻声道：“咱们这不是普通家庭，咱家人多，关系很复杂。温老师、宝珊，还有你我，我们都能接受现在的局面，这是很庆幸的事，可是想维护好，并不容易。我相信，每一个人的关系都是真实的。但这是感性的。除了感性，还需要理性的羁绊。”
“理性……”伍雨明白她的意思，“利益纽带吗？”
石婧琳坦然承认，“这只是一方面吧，最重要的是你要参与进去，你要变成狼。只有狼才最能理解狼。现在你能认同周不器，是羊对狼的……斯德哥尔摩。对不起，我就直说了。等你变成狼了，变成狼群里的一员，你才能真正地认同他。”
伍雨轻轻点头，“嗯，我知道，老公追我的时候……一直在故意凶我，是有点斯德哥尔摩。我们在一起之后就好了。”
石婧琳道：“爱情只是浅层次的认同，你知道他为什么想要你接管缘味集团吗？你不愿意做奶茶，他又在鼓动你做盲盒。归根结底，他是想让你变成狼。只有这样，你才能对他有深层次的理解，成为灵魂伴侣。”
“是啊。”
“你说得对，普通人理解不了我们的关系，因为他们是羊，是羊的法则。周不器是狼，我也是狼，温老师和宝珊也都是狼，我们是狼的法则。我们是在法则的层面理解他，你却停留在感性层面。这是你跟我们三个最大的不同。在权力和金钱面前，男女关系这点事，真的是不值一提。”
“琳琳姐，你说得太好了。我好像想通了好多事。”
石婧琳拉过她白皙柔软的小手，轻轻地说：“你说你不想当狼，我知道这是善良之心。可是大仁不仁，大善不惠。”
“嗯，老公也说过，小善是大恶，大善是无情。”
“两三天的善恶观，跟十年、一百年、一千年的善恶标准未必一样。”
“嗯。”
“现在的情况，你仔细去观察，很大程度上不是狼去羊圈里找羊，是羊在千方百计地爬出羊圈找狼。是公羊阉了自己也等不到狼，是母羊脱了裤子也找不到狼。”
“嗯。”
“最可笑的是有些羊阉了自己或者脱了裤子后傍上了狼，就以为自己变成狼了，对以前生活过的羊群就会变本加厉，比狼还狠。”
“嗯。”
“狼吃羊是天道，羊也需要狼来抵挡外围更凶猛的老虎，各取所需。羊吃羊没有任何道理可言，这才是最冷酷的同类相残……”
“好啦，我明白啦！”伍雨大发娇嗔，“琳琳姐你太坏了，什么狼啊羊啊，我就是随便的一个比喻，哪有那么多大道理。不就是做生意嘛，谁不会似的！”
说着，就从床上拿起了那份周不器写的那份关于盲盒的商业方案，细细研究起来。
……
当晚，周不器回家，很惊奇地在书房里看见了伍雨，她坐在写字台前，嘴里咬着一支笔，精致的脸蛋儿上飘浮着几片愁云。
“写什么呢？”
“老公？你回来啦！”伍雨展露出了一个笑脸，放下笔，“我写计划书啊！”
周不器有些惊讶，“什么计划书？”
伍雨奇怪地说：“盲盒啊，不是你给我的吗？”
“嗯？”
周不器就愈发困惑了
真的假的？
伍学姐转性了？这是要拼搏奋斗当女强人了？
伍雨娇声道：“老公，世界上只有两种人，我和你是一种人。”
第989章 从偶像下手都不行？
4月20号，阿里从淘宝抽调出了一个最优秀的27人小团队，出征日本！
其中，8人是常备军。
其余19个人是临时队伍，主要都是技术人员，帮忙搭建网站架构的。以前是做B2C，现在多了C2C业务，网站的设计方面要有所调整。
雄赳赳，气昂昂。
出师当天，省市领导都参加了送别会，还语重心长地嘱托，希望他们能为国增光，开拓海外市场、活跃国内经济。
前世，阿里是在这一年和软银合资了一家电商网站，主要是由软银控股。
做得还算可以，能排进日本国内的前十名。
这显然不能满足马老板的雄心壮志。
阿里真正的出海，是天猫在国内一统江湖之后。
那时，国内市场增长放缓，阿里就把天猫和淘宝最优秀的团队抽调出去了，派到了东南亚，搞电商！
搞得风风火火，做的是天猫模式，很快就成了当地的第一大电商平台。
一时志得意满。
可市场占有了之后，补贴没了，广告费减少了，占有率就越来越低了，后来就全盘失败了。
失败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内因。
东南亚多穷啊，天猫模式搞的都是大品牌，商品的价格比较高。当地人的消费能力有限，更喜欢廉价的商品。
第二，外因，也是主要原因。
企鹅进场了。
找到了一个当地的电商创业者，投入巨资扶持，给人给技术给经验给模式……其实就是拼多多模式。
各种花花样的营销套路，真的假的不重要；全是价格低廉的商品，真货假货也不重要。
便宜就行！
然后，阿里就败了。
这是典型的战略性的失败。
都是国人，内斗也就罢了，去了国外还要拼个你死我活，烧掉几十亿美元去给外国人薅羊毛……
周不器很不喜欢这种方式。
美国企业在本土斗，在满世界斗，那是人家的家底厚、关系硬，全球化发展大几十年了。我国才改革开放多长时间啊？刚有点钱就跑国外内讧去了，着实让人痛心。
京东和阿里在国内怎么竞争，周不器不参与。
可是在国外，必须给我一条心！
这次把京东和阿里都拉上，组起了京淘株式会社，就特别让人满意，官方也高兴。
京淘的C2C业务，未来的发展方向其实也是天猫模式。
主要就是围绕着大品牌运作。
日本和东南亚不一样。
这是发达国家，消费水平很高，不允许假货……天猫模式就可以橘生淮北则为枳，说不定真的可以在日本市场绽放光芒。
这一天，周不器来到公司里，听到了一条很喜人的消息。
就在昨天，Helo的活跃用户首次突破了5000万！
同期的QQ，日活用户在6500万左右，依旧是国内霸主。
百度Hi……日活90万！
根据内部消息，这90万的日活，很大一部分都是百度的员工和员工的家属。百度Hi的营销团队甚至还玩起了保险公司的套路，大量地招聘实习生。
招实习生工作吗？
当然不是，这些人都是百度Hi的用户，他们来实习了，就可以把百度Hi推广到他们的亲戚、朋友、同学身上。
等一个实习生的人脉资源用完了，发展不出新用户了，就可以换掉了，再招一波新的……
反正大学生有的是，年年有，一茬接一茬的。
周不器跟李总通过电话，对方表示对百度Hi仍然充满信心，会把时间线拉长，用产品、服务和技术说话，不争朝夕争未来。
从产品的推广上，百度Hi已经不再对外投放广告费了，只在自家的平台上做推广。
3月份的时候，百度Hi热度还挺高。
有媒体还宣称国内即时通讯的市场以后要三国争霸了，是QQ、Helo、Hi的三分天下。这才过了一个月，声势一下就冷了。
现在国内的互联网行业轰轰烈烈，欣欣向荣，跟日本的一潭死水完全不同
每隔一段时间，网络上都能出现一些热门产品，比如迅雷、土豆、校内网、Helo、地下城勇士、千千静听、暴风影音、快播等等。
新产品日新月异，来得快，忘得也快。
现在国内最火的新产品，是微博！
周不器都放权了，他在关注海外市场。
目前的主要思路，是二次元和偶像团体的携手营销。
收购二次元网站Niconico，联动YikYak和京淘。让漫画家和二次元的小伙伴们能够去YikYak上交流，也可以去京淘上购买相关的衍生品。
发动偶像团体，比如AKB48这种，让她们来YikYak上开通账号，跟粉丝互动，同时专辑、写真、唱片都有在京淘的直通车。
当然，也包括还在筹划中的盲盒。
总结一句话，就是利用二次元文化和偶像团体的影响力，把年轻群体吸引到YikYak和京淘中去。
搞定了年轻人，这事基本就成了。
不过，那毕竟是外国。
有着很大的文化差异，以及不同国籍间信任度的欠缺。
连续两件事，都没做好。
“都失败了？”
周不器语气不悦，充满了质问
唐斌辰苦涩的道：“Niconico是一个类似YouTube的网站，上面主要是动漫。是几个动漫忠实爱好者创办的。人家怀疑我们动机不纯，不愿意卖。”
周不器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了。
这个Niconico，就是大名鼎鼎的N站，是弹幕二次元的始祖。国内的A站和B站，都是模仿这个做起来了。
可问题是……
“拒绝了？这可是视频网站啊！拿到融资了？”
“没有融资。”
“没有融资，怎么活？”
周不器就很难理解。
视频网站，这是个绝对烧钱的行业，以至于紫微星现在都做到这种规模了，都没有参与进去。
版权问题且不说。
就算版权都是免费的，宽带和服务器的消耗，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一个用户在网络上看一部1g大小的动漫视频，背后的机理其实就是用户从网站服务器上，下载了1g的视频，边下载边看。
如果是几万人几十万人几百万人在线看视频，那带宽就是个恐怖数字。每年不烧掉几千万，根本做不下来。
唐斌辰道：“日本这边……跟国内不能比。国内的视频网站，有十几家拿到了融资，融资总额都十几亿美元了。日本这边不行，视频网站就是个亏钱生意，迟迟没有盈利，他们都不喜欢投。Niconico就是日本的YouTube，却也没能拿到融资。”
周不器有点莫名其妙，“那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限流加VIP。”
“啥？”
“第一，用户只有注册了，才能看视频。像优酷、土豆那种不注册的野生用户，就不能观看。”
周不器撇撇嘴，“很奇葩。”
唐斌辰道：“更奇葩的在后面呢。注册才能观看的限制，还是解决不了设备和宽带负荷的问题，所以就有第二招，排队观看。所有用户要排次序，排着队收看。而且还要限时限量。”
周不器被生生逗笑了，“互联网还能这么玩？我算是开眼界了！”
唐斌辰接着说：“如果用户想无限制地在线看动漫，就要付费开通VIP了。”
“有数据吗？”
“有，目前的注册ID大概有720万，付费VIP有56万。会员费是每月300日元。网站的主要收入来源，就是这56万付费会员的收入。”
周不器听过之后，心中快速地计算。
300日元就相当于20华夏币了。
每个月是56万*20元……相当于每个月都有1000多万华夏币入账！
我靠！
这生意做得可真容易啊！
难怪人家有底气不卖。
这付费能力是真的强啊。
周不器非常惊愕，难以置信地问：“不会这破网站，靠着这56万的付费会员，就能产生利润吧？”
唐斌辰道：“没有，还在亏本运营，几个创始人都要兼职打零工补贴网站。付费收入虽然高，可这边的版权意识很强。Niconico就因为没钱，只能购买些动画片来播放，还只能是一些老的、廉价的。当红的动画片都是去电视台上播放，Niconico出不起版权费。”
周不器沉默许久，才颇有些阴冷地说：“行，我知道了。你那边继续跟Niconico方面联系，不要停。哼哼，卖不卖，他们可说了不算！在国内这种充满恶性竞争的市场我都能跑出来，搞定日本的一个小公司，还不是手拿把攥？”
“啊？”唐斌辰愣了一下，“周老大，你要干什么？”
周不器道：“你别管了，我找几个人商量下。你再说第二件事，偶像团体怎么回事？又不是什么电影明星，很困难？”
背后有华易和婕妤传媒，周不器也算是半个娱乐圈大佬。
他比较懂行。
这个圈里，地位最高的是电影明星，然后是电视剧演员，接下来是综艺咖，最后的才是那种蹦蹦跳跳的年轻偶像团体。
演艺公司培养偶像团体，就是为了利用他们年轻又美好的身体去赚钱，没什么情怀可言。
比如很多电影明星，给多少钱都不拍广告、不拍电视剧，这是原则问题。
偶像团体就没有，给钱啥都干。他们也没有自主的话语权，公司让干什么就得干什么，拿到钱之后，碰到良心的经纪公司，只会抽成70%或者80%。碰到心黑的，一分钱都没有，每个月只发定量的工资。
这也是周不器想要唐斌辰先从爱豆偶像团体下手的原因。
比较简单。
没想到，竟然不行？
第990章 要避免功高震主
唐斌辰联系了三家经纪公司，想要跟他们的偶像团体做一些事件营销的合作。
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
原因有三。
第一，YikYak是一家新公司，靠不靠谱啊？
还是外国人，可别是骗子！
第二，偶像团体没有自由，都是被公司深度控制的，每天穿什么衣服、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跑什么通告，甚至陪那个老板吃饭……这些都由经纪公司来决定。
偶像爱豆们都是工具。
让他们去YikYak上开通账号了，直接跟粉丝对接……那不是自由言论了吗？万一说错了什么话坏了形象，公司岂不是要承受巨大的损失？
不能让他们擅自发言。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日本的娱乐圈太保守了。
周不器听后，哭笑不得，“保守？唐斌辰，是我听错了吗？最大的经纪公司杰尼斯，号称全日本最大的鸭店，你以为我不知道？”
唐斌辰解释道：“我说的不是男女关系层面，是商业层面，是思维理念上的保守。2008年的日本娱乐圈，跟1988年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都是老一套的运营理念和商业模式。AKB48你知道吧？日本现在最火的一个新晋女团。”
“听说了。”
“这个女团成立之后，三个月内就推出专辑，开过演唱会了。过去这一年，又搞了好几个小队，就是不停地巡演会发专辑，发写真集。整套运作模式，过去几十年都没变过。”
“嗯。”
周不器点了点头。
这就比较好理解了。
日本的社会非常稳定，阶层稳定、模式稳定，说得直白点，就是一潭死水。本土势力极其强大，缺少外来势力的推动，几十年下来就是一成不变。
还是老一套的玩法。
现在都是互联网了，都是数字音乐了，日本市场还是以唱片为主。
日本的人口占全世界的全世界1.6%，唱片销量占全世界的25%，演唱会数量也是举世之最。
为啥？
就像唐斌辰说的，娱乐公司太保守了，太守旧太传统了，过去的老一套能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为什么要变？
版权保护那么好。
只要娱乐公司不授权，歌迷们想听音乐，就只能去买专辑，去听演唱会。
唐斌辰道：“电影明星是有自主权的，他们可以去开通博客，可是偶像明星不行。娱乐公司过去的运作模式里没有互联网，他们不愿意改变。过去的经验、过去的模式做得很好，就能赚很多钱了，为什么要冒着风险改变？”
周不器有点生气，“你就不会想想办法？”
唐斌辰叹了口气，“我会继续推进这件事。另外，跟Ameba的合作已经展开了，有一些名人加入到YikYak了。”
周不器道：“粉丝圈的盲从性才是最强的，号召力和影响力才是最大的。这件事要想办法推进，这不仅是YikYak，也关系到京淘能不能迅速地打开市场。”
唐斌辰试探着问：“周老大，你不是在娱乐圈里认识的人多吗？国内应该有娱乐圈大佬跟这边有关系吧？能不能从这边想想办法？”
“嗯，我问问吧。”
周不器答应了，没有太过苛责对方。
这两件事没办好，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是网站运营没做好，那肯定是该怎么批就怎么批，毫不客气。
可这两件事都有点超纲，有点超出商业经营的范畴了，这属于人情关系的往来，是社会关系和社会地位的体现。
归根结底，就是YikYak是个新公司，规模太小太年轻，在东京的商业圈名望不够，本土势力看不上。
在某些程度上，东亚国家都差不多，都是人情社会，人情关系很重要。唐斌辰初来乍到，连日语都不会说，想破圈并不容易。
唐斌辰没做好的事，周不器必须接过来！
他是老板。
这是他的责任。
“京淘”的出现带有使命的意义，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作为大股东的一方，紫微星必须要展现出足够强大的实力，表明自身有资格领导京淘，并推动其业务的发展才行。
否则，紫微星这边平衡不了京东和阿里的关系，陈东在内部管理上也会受到掣肘。
京淘的四步走：二次元，免费，自建物流和天猫模式的广告平台。
周不器已经承诺要“二次元”的营销任务会由紫微星操盘了，并跟YikYak合作，展开一系列中台化的营销方案。
如果第一步都走不下去，京淘就很难在短期内快速地打出品牌，就很难迅速地吸引更多的流量入口，就没法吸引到足够多的商家入驻……会产生一系列的麻烦。
到时候，紫微星会丧失对京淘的掌控力，至少阿里那边很可能会跳脚夺权。
不管是商业还是人情，其实都差不多，更多的都是锦上添花和落井下石。成功了，更多的人过来锦上添花，其乐融融；失败了，更多的人过来落井下石踩一脚，死气沉沉。
在京淘发展初期，必须要统一思想。
也就要求周不器必须亲自上场，把唐斌辰没做好的事做下去！
YikYak和京淘是一体化营销的。
做好了，对两家网站都很有帮助。
周不器立刻动身，跟宁雅娴乘车去往婕妤传媒。
宁雅娴在日本工作过好几年，太熟悉那边的环境了，听说之后，显得很平静，“嗯，这不奇怪。归根结底，还是名气太小，不能获得对方的信任。不过，这两件事解决起来，应该不难吧？紫微星的牌子不顶用，可以找软银啊！”
周不器摇摇头，“软银也是个破局者，他们想引入iPhone呢，这会打破本土的运营商和手机厂商的业务模式。”
宁雅娴笑了笑，“也是，孙正义在日本总挨骂，说他卖国。不过解决这点小事，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不管是Niconico还是那些经纪公司，都会卖个脸面。”
周不器叹了口气，“能用也不能用。”
“嗯？”
“京淘远比你想得复杂。京东方面肯定没问题，主要是阿里。老马鬼着呢！现在阿里遇到了麻烦，他愿意退让由紫微星操盘。等过几年阿里复苏了，要防止他变脸。”
宁雅娴很惊讶，“不至于吧？”
周不器道：“总要防范一手。”
“防范阿里，和软银有什么关系？”
“想防范阿里，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拿出绝对的实力，让紫微星在京淘的发展壮大过程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要发挥出远超阿里的作用。”
“嗯。”
宁雅娴轻轻颔首。
周不器道：“咱们可以用软银的关系，可别忘了，软银和阿里才是一家子。要是咱们靠着软银的关系，把京淘的营销给做起来了。等过几年老马野心膨胀了，就有了找茬的借口。京淘营销策划的成功，到底算在谁头上？是紫微星还是阿里？靠着软银做起来的营销推广，老马很可能会厚着脸皮上来要分一杯羹。”
宁雅娴没想到这里面的事会这么复杂。
同时也对这个小男人颇有些佩服。
眼下的复杂难题都没解决，没找到合适的处理方法呢。他就未雨绸缪地想到几年后的事了，开始为京淘大获成功以后可能遇到的“论功行赏”在布局了。
周不器接着说：“京淘的成功之路，紫微星必须要拿到足够多的功劳，板上钉钉的功劳。这样等以后坐江山的时候，才更有正义性和权威性。要是……史书里的记载有很多，如果有人功高盖主，下场就会很不愉快。好一点的是安排个闲职颐养天年，更多时候是抄家灭门。”
宁雅娴美眸盈盈，对他愈发钦佩，很妩媚地说：“你想得真长远，你比我优秀。”
周不器谦虚地摆摆手，笑道：“不同的位置，想法不一样。你要是坐在我这个位置上，说不定比我想得更深远。”
宁雅娴抿嘴道：“你又哄我。”
周不器挤了挤眼睛，凑过去，小声地问：“你妹妹什么时候来首都？”
宁雅娴脸蛋绯红，耳垂都泛上了一层红霞，嗔他一眼，“我就知道！你期待很长时间了吧？”
“姐妹花……”
“我不许你说！”
宁雅娴大为羞恼，连忙伸手捂他的嘴巴，脸色涨红地说：“她五一长假后会过来，不过……不过咱们说好了，你不能为难她。我会把你的意思告诉她，她会怎么选择，我不插手，你也不许强迫她。”
周不器就有点莫名其妙，哼道：“你这叫什么话？你见我强迫过谁了？我连以权压人的手段都不用。就凭我这人格魅力，还需要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宁雅娴娇媚地白他一眼，“嗯嗯嗯，周大老板魅力太大，引无数少女竞折腰。”
周不器摇头，“折腰有啥意思，脱裤才行。”
宁雅娴笑着拍他一下，“又乱说！刚夸你有大企业家的思维眼光长远呢，这又跟孩子一样胡言乱语了。”
提到孩子，周不器就想起了什么，凑过去小声道：“我开过家庭会议了，讨论了你的事。”
宁雅娴美眸闪动，满脸期待，“怎么样？”
周不器无不得意地说：“手到擒来！”
宁雅娴兴奋的像个孩子，一下子就扑进了他怀里，勾着他的脖颈又亲又啃，都近乎哽咽了，“谢谢！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