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阳光普照
经过宁雅娴的招募，周不器的批准，四个新秘书，算是入职了。
二秘宋文静，29岁，已婚。此前是联通的基层客服经理，管着一个九人小团队，有一定的管理经验，这次是降薪加入的紫微星。
明显的标志就是胸大腰细，那风韵饱满的身材，堪比宁雅娴。
三秘骆芊丽，27岁，未婚。此前在绿地集团，做一些行政方面的工作，每天就是跟文件和报表打交道。这次来京，是因为男朋友要来京发展，她也就跟过来了。
最大的特点就是长相甜美，圆脸，眼睛大大的，眉毛短嘴巴小，给人以一种无添加无公害的印象，俏皮可爱，属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那种。
四秘王瑶瑾，今年24岁，未婚。此前是华夏幸福的房产销售，可是业绩糟糕，又总被客户暗示调戏，感觉不是做销售的料，就来应聘当秘书了。
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她是个软妹子，皮肤很白，珠圆玉润，好像全身上下都饱满圆润，柔柔软软的感觉。
五秘冯慕儿，今年22岁，北师范的大四学生，经管院工商管理专业，这次是以大四实习的名义入职。
特点……傻乎乎的，迷迷瞪瞪的。
刚才弯腰鞠躬的时候，其他三个秘书都用手背轻轻地掩着领口，以免走光。冯慕儿却没有，弯下腰、直起身，全程都不遮掩。
白衬衫下的峰光被周大老板尽收眼底。
此时的周不器，正低头看着石婧琳报上来的文件，跟过去都差不多，无非是她多么多么厉害，校内网事业群在她的带领下取得了多么多么辉煌的成绩，自我炫耀。
宁雅娴站在一旁，小声的说着新来的几个秘书的情况。
“嗯，她们工作都怎么安排的？”
“宋文静经验更丰富，她是二秘，负责秘书办公室的日常行政事务及文秘工作，做好来访接待工作，完成老板交办的其它任务和各种应急事务的处理。我不在岗时，她要代替我在你身边。”
周不器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宁雅娴不愧是大公司出来的，虽说多年没进职场了，适应半年，个人的风采和能力就展现出来了。
以她的水平，当一个秘书绝对是屈才。
“骆芊丽有着一定的行政工作经验，主要让她从事文件的整理、收发和报送工作，做好印章管理。负责各种文件的起草、装订及传递工作；及时处理文件的签收、传递、催办；做好文件的回收、清退、销毁工作；做好文秘档案收集管理及保密工作。”
“嗯，可以。”
“四秘王瑶瑾的经验不是太多，可以做一些简单的日常工作，负责办公用品的采购和供应。接听电话，收发与回复日常邮件，完成二秘和三秘的任务部署。”
周不器叹了口气，感慨道：“真没想到，区区一个秘书岗，要做这么多事。这些工作，以前都是你负责啊？”
宁雅娴嫣然笑道：“一部分吧，还有一部分我都是安排行政和人事的人帮忙。不过很多文件档案要保密，不好让别的部门接触。”
“嗯，那个大学生呢？她做什么？”
“她才大四，需要学太多的东西太多了，课本里的那点知识，对职场来说，就是水滴和大海的关系。平时她就打扫打扫卫生，打印复印，跑跑腿、传句话，就够了。她在实习期，更多的时间得用来学习。”
周不器点头道：“嗯，是应该多学习。”
宁雅娴瞟他一眼，试探着说：“要不我教她冲咖啡泡茶，以后这种活，就让她负责？”
周不器瞪她一眼，“少来！弄个大姑娘天天在我眼皮子地下转，你想干啥？想腐蚀我？你以为我吃这一套？”
“哦，好的。”
宁雅娴心中不服，这种天天在大老板面前搔首弄姿的机会，她还不想转让出去呢。端茶倒水，看似简单，实则是跟老板最亲密的工作了。
周不器又问：“对了，你是大秘，她们的工作安排的这么满，你做什么？”
“我……我给你端茶倒水，当使唤丫头。”
“就这些？”
宁雅娴轻声道：“你是大老板，我要跟着你呀。比如撰写会议通知、会议记要、日常信件和工作报告；帮你做会谈和会务安排；安排商务旅行，做好预订工作，做好每天的工作安排，协调工作时间，我也很忙呢，而且还要……”
周不器皱眉，对她的吱吱呜呜不太高兴，“嗯？有话就说！”
宁雅娴飞快的瞟了他一眼，低下头去，畏畏缩缩的道：“我还要照顾你的……个人生活。”
周不器有点哭笑不得，感觉她这口气，跟表功似的。个人日常的事，也算秘书工作的一部分吗？太扯了。
然后，他就隐约意识到了什么，轻咳道：“工资呢？怎么安排的？”
宁雅娴道：“宋二秘是8k，跟我一个标准。骆三秘是6k，王四秘是4k，冯五秘是2k。”
周不器眉头一挑，“二秘的工资跟你一样？”
“嗯。”
“这就不对了。”
“那怎么办？你给我涨工资呀？”宁雅娴美眸瞟他一眼，略带几分幽怨，“你不是说涨工资不符合公司规定嘛。”
周不器道：“公司规定肯定不能违反，8k的工资已经够高了。不过……你也说了嘛，你还要照顾我的个人生活，我觉得这不应该属于秘书工作的一部分，我个人再给你发一份工资吧。”
“真的？”
宁雅娴美眸闪动，有些惊喜的样子。
周不器小心翼翼的说：“要不……要不我每个月给你20万，怎么样？”
这话说得他很心虚。
这就是区别对待了。
要是温知夏、伍雨和石婧琳，根本没这档子事。周不器直接把自己的卡开几张副卡，每人发一张，随便花随便刷。
没人提钱的事。
温知夏很节俭，不怎么花钱。
石婧琳是见惯了大场面，对珠宝奢侈品什么的早就不屑了。
倒是伍雨比较沉迷，很享受购物的乐趣，花销很大，喜欢买很多奢侈品。国庆的时候跟同学去国贸购物，一次就刷出去了40多万。
“什么？20万？”
宁雅娴有些失态，眼眸里充满了惊愕。
周不器见她脸色变了，心道糟糕，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要不……要不就2万吧，这样行吧？”
在他看来，钱多钱少不重要。
重要的是给钱的性质。
每个月给2万，算是对她做秘书的工资补贴，理由很正当。以她的能力水平，8k的工资的确太低了，年薪30万属于合理范畴。
可月薪20万，这性质就变了。
全世界都找不出20万工资的秘书岗，除非是打着秘书的幌子干别的事。
宁雅娴可是实实在在的真秘书。
一下给这么多钱，是对她工作的侮辱，好像是在包她似的。
周不器很诚意的道歉，赔着笑脸去哄她，生怕伤害了她的尊严和人格。
没想到，宁雅娴“扑哧”就笑了出来，捧着肚子弯着腰，被逗坏了。
周不器微微一怔，“雅娴，你……你没生气吧？”
“生气什么？”宁雅娴翻了个大白眼，笑靥如花，美眸里闪动着几许妩媚的春情，“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呀？”
“怎么呢？”
“你是衣食无忧的富二代，现在又有了这么高的成就，这么大的公司。钱在你眼里是最不重要、最容易得到的东西，可在别人眼里，钱是最重要又最难得到的东西。这里有巨大的认知代沟。”
“那……那每个月就给你拿20万？”
“行。”宁雅娴对这笔钱的性质绝口不提，只是笑盈盈的说：“有20万的工资不要，去要2万的，我又不是傻子。”
周不器就长长的舒了口气，放心了。
还好，宁雅娴是有阅历、有人生的成熟女性，棱棱角角都被现实磨平了。要不是那个女人带着孩子回家逼宫，她甚至都不会离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丈夫两个家庭的事实了。
结婚了，有了孩子，心态就变了。
要是换成一些心气高傲又很有能力的年轻姑娘，说不定翻脸了，就真的去实践什么“廉者不受嗟来之食”的信仰了，去追求什么自由、独立的女权理念了。
殊不知，人饿极了，连孩子都能杀了吃肉。
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对宁雅娴来说，后半生无忧，让女儿健康成长，才是头等大事。
周不器放心了，心情很好，笑着说：“我最近手头紧，先这样发着吧。等春节以后，再把你过去半年的工资都补上，一次性给你补100万。”
“太多了吧？”
“攒着呗，靠这点工资，怎么给欣欣攒家底？你当个秘书，又拿不到什么股票，我直接给你钱好了。我说了，不会亏待你。”
“嗯，我听你的。”
宁雅娴垂下了眼帘，心中轻轻一叹，感觉世界好奇妙。
她离婚一场，分到的家产也就是200万左右。价值100万的房产，100万的现金。这就是她付出了全部的青春，为了一张证而获得的答案。
却没想到，年过三十，离婚了……人生却迎来了爬坡似的变化。
一年的收入，就能顶过全部的青春。
真是唏嘘蹉跎的岁月。
还好，跟了周老板，今后的人生，是阳光普照。
第587章 给你安排个秘密任务
按照公司的规定，男性高管配有30岁以下的年轻女秘书。所以她们对外的身份并不是秘书，而是总务办的文员。
秘书室也不叫秘书办公室，而是总务办公室。
在名义上，周不器只有宁雅娴这一个秘书。
事实也的确如此。
一连几天，他几乎都没看到那几个新人的面孔，都老老实实地缩在隔壁的办公室里，谁也不敢来大老板面前瞎逛。
工作的日子，跟过去没什么两样，只是宁雅娴解放了，服务得更周到了，还时不时的嘘寒问暖。
除了天冷了加衣服的原因，还有就是空气的问题。
雾霾问题开始突显。
早晨来上班，可视距离不超过20米，跟摸黑上班似的。
为此，周不器特批了500万元，采购了300台大型的商务空气净化器，每个楼层100台。并采购了一批N95防霾口罩，免费的发放下去，要确保员工的身体健康。
空气质量的问题，引人担忧。
大人好办，可是孩子怎么办？孕妇怎么办？
晚上回家，周不器跟温知夏说了这件事，想让她去南方。
温知夏很惊讶，“不至于吧？”
“这大冬天的，首都多冷啊？你直接去琼海岛，那边气候适宜。你这挺着肚子，冰天雪地的干什么都不方便。”
“才5个月。”
“这空气多差啊，你不担心宝宝吗？”
“可是……可是别人都很正常啊，也不像似的戴口罩，没以前没什么分别。”
“那是他们不懂，没意识到这是污染。”
周不器有点无奈。
这种事，他想大声疾呼做好人好事都不行，这是破坏稳定，少不得要被请去喝茶。国内的检测标准很模糊，表示空气质量很好，总不能跟当局唱反调吧？
直到2011年美国领事馆闹事了，在华的美国员工觉得在这里工作损害生命健康，要求大幅度加薪，否则就罢工，产生了巨大的国际影响。事情闹大了，国内才换了标准，引入了国际化的pm2.5，承认了严重污染，雾霾污染才摆上了台面，被老百姓所熟知。
温知夏很不情愿，“可是我的工作怎么办，我……我好不容易才做出了一点成绩。要不……要不我每天晚一点去上班，行吗？反正也就是早晚雾霾大，等温度上来了，就好多了。我保证戴口罩！行吗？”
周不器坐在书房里的沙发上，轻轻的拉着她的手，叹气道：“反正你自己决定吧，奥运年还行，肯定会管控。等过了奥运，肯定会报复性反弹。到时候孩子的上学，还是去南方。”
“哪啊？”
“魔都吧，那边的国际学校比首都还好，教学质量世界一流。”
“啊？”温知夏愣怔了一下，“咱们异地分居啊？”
周不器笑了笑，“我两头跑呗。”
“那多累？”
“等明年拿到融资后，我就买架飞机，到时候就方便了，两个小时就到了。”
“买飞机？”
温知夏眼眸睁大。
周不器沉吟道：“既然当了父母，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这样，等奥运会过后，你就带着孩子去魔都生活。工作方面你先安排好，学而思肯定要扩张，第一个分公司可以开到魔都那边，你去管那一摊，这样就行了。”
“那你呢？”
“我也一样，明年就在魔都把分公司做起来。以后等冬天到了，就找理由去外地分公司考察工作，避避风头。”
“那小雨和琳琳呢？”
“她俩……实在不行，咱们以后就把家定在魔都，我每天通勤也行。早上飞到首都来上班，晚上再飞回去。”
“唉。”
温知夏轻轻叹了口气。
感觉好复杂。
要是一般的家庭，说搬就搬了，可公司总部哪能随便换。这种当大老板的，家庭问题都很麻烦，乘私人飞机通勤的事并不罕见。
周不器道：“现在才11月份，雾霾还不太严重，等下个月你再看吧。我建议你是把手里的工作放下，然后去南方度假。带着你父母一块去，权当疗养身体、孝敬父母了。”
温知夏“嗯”了一声，“我考虑一下吧。”
涉及到她的事业，周不器肯定要尊重她的个人选择，希望她能同意吧。
现在温知夏肚子大了，很容易累，每天睡的很早。
周不器又偷偷的把伍雨叫到了书房。
“老公，你找我干嘛呀？”
伍雨眨着一双好似会说话的大眼睛，似笑非笑的样子。看老公这神秘兮兮的样子，准没好事。所谓好事不背人，背人无好事。
周不器勾了勾手，把她叫过来，然后抱在了大腿上，问道：“咱家现在有多少钱？”
“没多少了，都被你花光了。”
“嗯？”
“还剩160万吧。”
周不器愣怔了一下，“我给温老师出资购入学而思的股份，才花了1000万吧？按理说，我的账上就该剩500万，再加上你手头上的……”
伍雨心虚地说：“国庆节的时候你去美国了，我和琳姐无聊，就……就去购物了，去订了一辆车。”
“啥车？”
“兰博基尼。”
“多少钱？”
伍雨红着脸说：“430万。”
周不器气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嘛，在校期间，不能给你配车！”
伍雨急忙道：“不是的，那车国内还没有呢，要从欧洲那边运，明年4月份才能到货。再过海关、运回首都，把手续都办下来，我差不多就毕业了。”
周不器很为难的道：“你就不能低调点啊，买豪车……可以，可不至于这么高调吧？再说了，那种级别的跑车，你也得有路跑啊。就首都这交通，怎么开？买辆奔驰宾利之类，再给你配个司机，多好？”
伍雨噘嘴道：“商务人士才那样呢，我又不是。”
周不器很头疼。
钱多钱少当然没关系。他是担心这姑娘毛手毛脚的，自己开车一旦出事，会伤了自己。更重要的是，太高调了，惹人眼红。
希望她过几年挥金如土的日子，能学学石婧琳，心境能平和下来。
“咳咳，是这样，我给你安排个秘密任务。”
“什么任务？”
“我的秘书，宁雅娴，你知道吧？”
“嗯，宁大秘嘛。”
“以后每月15号，你去银行取出来20万，给她送过去。”
伍雨很惊讶，“送现金啊？这么多钱，直接转账吧？”
周不器摇头道：“20万以上的个人转账，就会被重点监管了。每个月都转20万，没有合适的理由，人家就来调查你了。”
“发工资呢？”
“那更不行，账户交接都不对，还不报税，问题就更严重了。20万现金太多了，这样，你每次转个十来万，剩下的钱带现金送过去。”
伍雨对这种工作很有兴趣，送钱嘛！
很有体面！
以前周不器跟徐雯萱好的时候，她就帮忙送过钱。不过当时送得少，一个月才两三万。
“好的，这事包在我身上。”伍雨娇憨地说，声音脆生生的很好听，“老公，还有别人吗？以后这种送钱的事，都交给我吧！”
“没有啦！”
“就宁秘书一个吗？”
“嗯。”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还骗你啊？走吧，咱们回房！”
周不器来了一个公主抱，从二楼抱到了三楼，滚在了卧室里的大床上。另一边是靠在床头看书的石婧琳，气的鼻子都歪了，鄙视又愤恼的说：“渣男！”
……
美国那边传来好消息。
谷歌收购YouTube的案子通过审核了。
5000万美元的现金，也打到了紫微星在美国那边的账户上，经过一番税务处理，以及国内的外汇管理审核，再过半个月，这笔税后4000万美元的现金流，就可以转到紫微星的账户上了。
有了这笔钱，就可以满足未来两年在搜索业务中的巨额投入了。
除了研发经费，主要就是基础设施的投入。
王浩阳有钱了，很高兴。
除此之外，财务部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普华永道最年轻的财务专家聂才俊经过多轮面试，以及周大老板的终极面试，终于得到了批准。
聂才俊将会成为紫微星的财务总监，估计下个月就能入职。会计事务所的竞业合同，针对的是同行其他的会计事务所，而不是大公司，所以在离职问题上不会设限。
周不器去了百度，跟李彦红谈了股票的事。
“你答应了？”李彦红很高兴的样子。
周不器很无语的说：“我也不想答应，你会答应吗？”
李彦红叹了口气，“你既然要做搜索，再持有百度的股票就不合适了。咱们要倡导良性竞争，也不符合投资哲学。”
周不器一挥手，“少来！得了便宜还卖乖！老李，我这次可是卖了你一个面子，以后你可别设陷阱坑我。”
“怎么会？咱们首都的互联网圈，你小周的义薄云天，谁不知道？”然后，李彦红就略显兴奋的说，“这样，我马上订机票去美国，找投资机构接盘你手中的股票。我提前通过气了，不用太长时间，半个月就搞定。”
国内的风投机构刚刚起步，实力有限，目前还运作不了这么大数额的交易。去年成立的红杉中国，启动资金也才1.8亿美元。
周不器摇头道：“我不急，你也不用急。而且，我也不用你溢价，就以12月15号的收盘价成交吧。”
“12月15号？”
李彦红有些错愕，不理解这个日期有什么特殊意义。
周不器高深莫测的笑笑，压低声音，“告诉你也无妨，商业机密。下个月15号左右，谷歌会正式对外发布消息，宣布大中华区总裁周绍宁的离职。”
李彦红大惊，“真的吗？”
周不器气道：“行了，少跟我装！这事在业内又不是什么秘密，你敢说你不知道？还想打信息差坑我，你知不知道，8月份的时候，我就跟周绍宁谈过他的离职问题了？”
“误会，你误会了。”
李彦红神色讪讪，有些尴尬。
第588章 你不当大哥，那就我来当！
周不器亲自来了一趟百度，肯定不能只聊股票的事。
接下来，重点说了医疗广告的事。
李彦红对此含糊其辞，似乎不想透漏过多的商业机密，只是说百度会按照国家的法律法规做市场推广云云。
这话太扯淡。
这几年，国家在互联网领域的各项监管都很松，到处都是虚假宣传、虚假广告，是骗子的聚集地。官员们根本不懂互联网，只能放任互联网去发展，然后根据社会反响来做裁判。
简而言之，就是出现问题了再整改，缺乏防患于未然的机制和能力。
别说国内了，美国也一样，谷歌的医疗广告也问题多多，多次受到当局的重罚。区别是美国的罚款很高，一出手就是几千万美元，让人心惊胆寒，不敢再犯。国内没有惩罚性罚款，罚个几十万华夏币，对互联网巨头来说如同挠痒痒。
所以谷歌的医疗广告问题一直在改进、变好，百度却我行我素，直到暴雷。
事实上，哪怕暴雷了，也没法改变。
就李彦红来说，这不是品行问题，而是能力问题。
到了他这种级别，早就把钱当过眼云烟了，在乎名而不在乎利，他也想彻底解决医疗广告的问题。可他是个程序员出身，技术厉害，手段和谋略差了点。
放弃医疗广告，就是动了内部一部分人的蛋糕，是严酷复杂的职场政治问题，他没能力处理。就先后从微软挖来了副总裁张亚琴和陆器，过来百度当总裁，企图能对现状有所改变。结果就是这两个总裁，都先后被内部势力给挤兑走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后悔也来不及了。
现在才2006年，李彦红当然不知道未来百度会遇到的重大信誉危机，还在享受着广告业务给他带来的巨大成功。
国内第一大互联网巨头啊！
互联网第一人啊！
盛大的陈老板也有钱，可他是做游戏的，天天被官方打压，除了身价挺高，其他方面啥也不是。
可这位李老板就不同了，有名有钱有关系，是官方大力宣传的从硅谷回来的精英企业家，还荣获了CCTV的年度经济人物，堪称是人生巅峰。
所以，他对小周同志的好言相告，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很多贴在公共厕所墙上，贴在电线杆上的骗子广告，被国家治理不准贴了，结果都跑到网络上了。”周不器继续苦口婆心。
李彦红不为所动，笑着说：“百度的内容都是经过专业审核，并有相关部门督导审查的，我们的内容都是有保证的。”
周不器气道：“我给你说个垃圾场原理。本来一片干净的空地，后来有人在那里扔了一块垃圾，却没有及时清理。然后，往那里扔垃圾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垃圾堆积如山。等意识到严重性，想着手清理时，你就会发现那里臭气熏天，没法下手了。更重要的是，周围的邻居已经习惯了在这里倒垃圾，你想清理垃圾场，就是跟所有人对抗，他们要集体反对你，这才是最致命的。”
李彦红皱皱眉，不太喜欢周不器这种说话的语气。
好像在批评、教育、指点自己。
开什么玩笑？
这可是他最大的傲气所在。
就国内的互联网领域，他绝对是最资深、水平最高的那位，是正规军出身，其他的从业者……基本都是土八路。
哪怕是放在硅谷，他李老板都有举足轻重的位置，能在斯坦福当客座教授，谷歌的那两个创始人就曾跟他请教过搜索的技术问题。
没想到，眼下竟然被一个本科都没读完的小孩子给教育了？
李彦红觉得这一幕太荒唐、太滑稽！
“百度不是垃圾场。”
李彦红脸上的笑容有所收敛，不太高兴了。
周不器叹了口气，“互联网灵魂，是用户第一、员工第二、股东第三。顺序反了，用户就会造反。”
李彦红好笑道：“那不正好吗？你也在做搜索，用户们要是反对百度了，你不就有机会了？这对紫微星是好事啊，你在劝我什么？”
周不器一时语塞，恨铁不成钢，气恼道：“李老板，你以为我在耍你吗？你以为我会在乎区区商业层面的竞争吗？我是怕你搞坏了百度的品牌，让这家优秀的企业垮掉了！百度拥有国内最好的一批技术人员，我希望百度能有更好的发展，更高端的技术研发，为国家做更大的贡献，而不是因为垃圾场臭了整个产业！”
李彦红不以为然，“不会的！”
周不器就很无语，觉得他无可救药。
这么做下去，就算百度在技术做的再好，就算在人工智能等多个领域达到了世界领先的水平，也很难转化成实在的成绩。
华为有技术，再有良好的口碑，就可以产生化学效应，形成以华为为中心的科技产业链。
百度的技术不比华为差，可口碑坏了，就迟迟没法产生化学反应。以百度为中心……别扯了，这恶名昭彰的，谁愿意投靠百度？
所产生的的结果就是大家重复造车轮，浪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和社会资源，可造出来的车轮还不如百度造的好。
要是换成华为，大家相信华为的品牌和口碑，就不会重复造车轮了，直接用华为的车轮。然后你造轴承我造发动机他造变速箱，大家齐心合力，就可以带动整个科技产业链的整体进步。
这才是大企业家的情怀。
周不器暗自叹了口气。
在通信硬件领域，华为肯定能当好这个带头大哥。可是在互联网服务领域，百度真是不堪大用，推李老板上位当大哥，他没那觉悟，也撑不起那场子。
为了避免将来国内的互联网科技巨头们只是专注于二维码支付、打车拼车、社区买菜、互联网高利贷这种低端行业，为了跟硅谷巨头有一较高下之力，为了打破在软件层面的一些技术封锁……
你李老板承担不了重任，那就只能靠我了！
你不当大哥，那就我来当！
至于BAT中的另外两家……现在还都是技术荒漠呢，技术水平连紫微星都不如，把希望落在二马身上，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呢。
“妈蛋！”
周不器心中暗骂了自己，觉得又飘了，有点忘乎所以了。
忍住！
一定要忍住！
紫微星还很小很年轻，要低调、要克制，这时候表露心扉，人家把你当神经病。
周不器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行吧，那就不说这个了。搜狗收录的中文网页，已经有100亿了，百度有多少？”
“70亿吧。”
“嗯？百度还不如搜狗？”
“怎么可能？”
李彦红啼笑皆非。
换了话题，他心情就好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谦谦温和地说：“互联网上的中文信息其实并不多，连英文的千分之一都不到，其中存在大量的同质化的内容。搜狗的中文网页收录量达100亿，反而说明其技术不够好。”
“为什么？”
“缺乏排查机制啊。大量重复的同质内容，有什么用？收录进来只会浪费搜索效率，影响搜索速度。”
“谷歌呢？”
“谷歌是都有收录，可人家的技术好啊，大数据算法之下，再大的网页量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检索出结果。可百度、搜狗都不行，就只能缩小网页检索量的规模，提高搜索速度。”
周不器点了点头，这才想起来，这个道理好像许良杰、程秉皓跟他讲过。
不得不说，李彦红在和谷歌的竞争上，在各方面都做到了极大的优化，值得效仿学习，回去得跟王小船说一声。
“对了，大数据算法……你们百度有吗？”
“没有。”
“百度都没有？”
“岂止是百度，微软、雅虎、IBM都没有，全世界就谷歌有。不是发了三篇理论性论文嘛，不过没公开代码。美国那边有团队在根据论文做分布式算法……咦？紫微星不是也在做分布式计算吗？那就是大数据算法的雏形。”
周不器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样啊，那百度呢？百度是国内第一大搜索引擎，总不能只通过减少检索量的方式取巧吧？总归要大数据算法支持。”
李彦红瞥他一眼，笑着说：“这可是商业机密了。”
“不能说？”
“等处理完股票的事，打败了谷歌中国，外部忧患就算解除了。到了明年，百度有意向做这方面的研究。”
“分布式？大数据？”
“嗯。”
“要不要合作？”周不器眼睛里流露着满满的期待，“我们的分布式算法都做出模板了，咱们合作，说不定可以事半功倍。”
李彦红心中哼了一声。
只以为这小子是想占百度的便宜。
做技术研发，国内任何一家互联网公司都没资格跟百度深度合作。紫微星的分布式数据库项目是做了快一年了，在分布式领域有了很深的研究。
可那又如何？
给百度三个月时间，说不定就能反超。
李彦红本身就是技术大牛，他有自己的骄傲，觉得跟周不器这种外行谈技术合作，有点掉价，平淡而坚定的道：“百度不需要帮手。”
“帮你打打下手呗？”
“不需要。”
“那行吧。”
周不器心凉了半截。
就觉得想为国为民做点好事，怎么这么难啊？
第589章 合理化的运用技术优势
从百度离开，外面飘起了雪花。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周不器穿的是西装，外面是一件黑色大衣，看着雪景驻足许久，“你冷吗？”
“啊？不冷。”宁雅娴摇了摇头，轻笑着说，“下点雪好，把沙尘都压下去，空气就转好了。”
“咱们走走吧。”
“好啊。”
二人并肩走在路边，这边是五环开外了，比较偏僻，往来没人，让这对男女看起来格外突兀。
周不器看她跃跃欲试又不敢的样子，有些好笑，一抬胳膊，“来吧，反正没人。”
宁雅娴努努嘴，“不是怕你不高兴嘛。”
然后，就美滋滋地伸手挽起了他的胳膊，把手伸进了他的大衣兜里，跟他紧紧握住，身子也情不自禁地往他怀里靠过去。
周不器回头，伸手指着前面，大喊道：“去前面路口等我！”
然后，一辆越野车就疾驰而过。
成了二人世界。
宁雅娴开心的绽开笑脸，“这雪还挺浪漫的。”
周不器道：“跟了我，你委屈不？”
“啊？不委屈啊。”
“真的？”
“不骗你，我……我喜欢跟着你，你能满足我。”
“嗯？哪方面？”
宁雅娴忍俊不禁，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妩媚风流，吃吃笑道：“我家老爷样样都厉害，什么都能满足我，这下行了吧？”
“狐狸精！”
周不器扭头瞪了她一眼。
宁雅娴的大眼睛眨呀眨，似笑非笑的扬头看他，“老爷呀，那你喜不喜欢狐狸精呢？”
周不器就有点受不住，哼道：“看样是回不了公司了，得先去趟酒店，治治你这狐媚子的撩骚毛病。”
“怎么治呀？”
“你病情太重，先打针后吃药，一样也少不了！”
“嗯？”
宁雅娴反应了一下，随即就娇靥如花，笑不可支，整个身子就趴在了他怀里，双臂勾着他的脖颈，娇声软语的说：“治病就治病，我听老爷的。”
两人嘻哈调笑了一阵，周不器心情好了不少。
不似在百度那么压抑了。
他都有点低三下四的请求李彦红了，要顾大局、要立身以正，别见钱眼开做黑心勾当。可人家不仅不听，还以为自己的好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算计呢。
好心当成驴肝肺！
没救了！
没办法。
靠人不如靠己。
紫微星只能自己干，扛起国内互联网核心技术这面大旗了。
去了酒店，周不器狠狠的把宁大秘整治了一番，吃过午饭，下午两点多了才回公司。
“老爷，我腿还软软的，使不上力气。”进了办公室门，宁雅娴挤了挤眼睛，小声细语的说。
周不器皱皱眉，“在公司里叫老板，没规矩。”
“哦，老板……可我得回去休息两个小时，不能跟着你去别的部门了。”宁雅娴单手扶着腰，有一种虚脱般的样子。
周不器摆摆手，“嗯，那你回去休息吧。”
然后，宁雅娴就安排了二秘宋文静跟着周大老板，去微点安全事业部。
这还是宋文静第一次安排到陪老板视察工作的任务，不仅是她了，其他三个新秘书，也都一样。所以她接到指派时，三秘四秘五秘的眼眸里都流露出了羡慕的眼神，还竖起拳头为她加油打气。
“老板好，我……我是宋文静。”
她有点紧张，脸蛋红扑扑的，眼神飘忽，偷偷的观察大老板的表情。这间办公司，她每天都会进。
可每次进来，都是老板不在的时候，她安排打扫卫生、整理文件类的工作。想见老板一面，都要趁宁大秘不注意，偷偷的猫着腰看。
这下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跟着老板了，激动又紧张。
周不器笑着说：“我知道你，以前在联通当客服经理嘛，怎么辞职跑这儿来了？我听说还降薪了？”
宋文静见老板这么平易近人，心中平和了不少，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笑着说：“降了一点，不过这边工作环境更好，也没那么多糟心事。”
“糟心事？”
“不用跟领导出去喝酒应酬……哦，老板，我不是说不行，是我家小孩儿才四岁，偶尔应酬一下还行，不能总是出去……”
周不器上下打了她一眼，夸赞道：“你身材这么好，人也漂亮，是容易被领导带出去应酬。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对了，咱们堂堂正正地做生意，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事。”
宋文静很高兴，“谢谢老板。”
“对了，你这扣子系上吧。”周不器指了指她领口衬衫的扣子，好心好意的说，“在我这没事儿，就你们几个秘书，怎么穿都行。可安全事业组那边不行，都是技术男，到时候大家都看你去了。”
“哦，好的，谢谢老板。”
宋文静抿抿嘴唇，转过身去，把领口的扣子系上了。
周不器看她背影，就觉得这腰怎么这么细，这屁股也太翘了，女人到了真个年龄，风韵的气息真是挡都挡不住。
“你身材太好，有外套吧？穿上吧，遮一遮。”
“在办公室呢，我去取！”
宋文静不敢耽误老板的时间，快速的跑去了隔壁的秘书室。
三秘骆芊丽、四秘王瑶瑾、五秘冯慕儿就好奇宝宝般的冲了过来，声音极低，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文静姐，老板跟你说什么了？”
“文静姐，老板脾气好吗？”
“文静姐，老板给你安排什么任务了？”
……
宋文静很着急，摆了摆手，很快速的回答：“老板很好，性格也好，还夸我身材好呢，一会儿去微点安全事业组那边视察。那边码农太多，让我穿件外套遮遮，以免影响他们工作。”
“哇！老板夸你身材好？”
“嗯。”
“不会是暗示吧？”冯慕儿才大四，没什么经验，憨憨呆呆的，说了句很忌讳的话。
宋文静面色一变，沉声道：“别胡说八道！咱们是正规公司！还有，别姐姐姐姐的叫，规章制度没看吗？直接叫我名字，叫文静也行。都回去好好工作，一会儿我回来检查。”
周不器不知道宋二秘在秘书室的风光，去了微点杀毒那边。
要想打败360杀毒，或者说是一统国内的杀毒市场，熊猫烧香是不可错过的机会。以后再也没有类似的会引起全国轰动的计算机病毒事件了。
这次的事操作好了，就足以奠定微点杀毒国内第一的龙头宝座！
不仅是市场份额，也包括杀毒技术。
现在已经是11月中旬了。
按理说，熊猫烧香已经出现了！
季子安没露面，是新晋副总裁姚超陪同，还有就是微点安全的副总裁、技术总监吴寒清了。
“病毒？那可太多了，今年咱们检测到的，就有6万多种吧。”
“啥？”
周不器愣怔了一下。
这么多？
这特么上哪找熊猫烧香去！
吴寒清道：“绝大部分都是木马，不是以攻击计算机为主，主要就是偷窃信息。比如今年感染量最多的病毒中，落雪木马就能排在第三位。第一是威金病毒，第二是灰鸽子病毒，都有很强的攻击性，是蠕虫病毒。”
周不器问：“咱们的查杀效果怎么样？”
“很好啊！”
“跟同行比起来呢？”
“差不多。”
“嗯？”
周不器皱起眉头，很不满意。
吴寒清笑着说：“6万多种病毒呢，绝大部分都是低端的老病毒，上不了台面，随便一款杀毒软件，都能查杀掉其中的99%。不过，总有些个别的，是咱们微点杀毒的强项。”
周不器很感兴趣，“怎么说？”
吴寒清道：“就比如落雪木马，以及其若干变种，基核是从美国那边传过来的，手段挺新，可以终止很多杀毒软件的运行，从而确保自身的安全。这木马主要针对的是网银，偷账号密码的。”
“别家做不到？”
“能做到，但成功率不高，病毒这东西可以变异。杀毒软件更新一下，能查杀老的，可变异后的新品又无能为力了。在这方面，咱们的微点杀毒有绝对的技术优势，主动防御可以极大的提升电脑安全。”
吴寒清知道周老板听不太懂其中的技术原理，就给他做了简单的举例。
比如瘟疫。
要想对抗瘟疫，就要打疫苗。可假如是RNA病毒，变种就会非常多，疫苗的有效性就会很差。所以就要去主动去防御，比如隔绝高密集人群，比如戴防护口罩……等更新的疫苗出来。
主动防御和被动防御一起上。
微点杀毒的主动防御，可以把下载文件和网页信息个隔离开，放在一个特殊环境下先观察，密切跟踪。
尤其微点杀毒的装机量超过5000万，覆盖了全国80%的个人电脑，可以采集到更多的个例信息报备，做到最全面的查杀效果。
这么一说，周不器就放心了。
觉得应该能对付熊猫烧香。
为了安全起见，他又要了一份近期活跃的病毒名单，整整打印了20多页，3000多种病毒。
密密麻麻。
周不器看了3页，汉字都少见，更别说“熊猫烧香”了，只能语重心长的说：“做市场竞争，要讲谋略。国内目前还有近1000万台个人电脑并没有安装微点杀毒，要合理化地利用好技术优势。假如出现了类似落雪木马这样的新病毒，别的杀软做不到完全克制，咱们就可以先松后紧，抢占市场。”
吴寒清这个技术男是听不懂了。
另一个管市场的副总裁姚超马上心领神会，说道：“老板放心，我们保证利用好技术优势，从战略和市场层面体现效果，以毒攻毒！”
第590章 宁雅娴讲故事最终弹
人的时间都是有限的。
不可能面面俱到。
时间的控制是成功的重要条件，周不器在遵循二八法则，就是花80%的时间专注在那些最重要的事情上。
对他来说，就是做整合、做品牌、做资本，同时制定战略，缔造企业文化，成为精神领袖。
目前，紫微星的企业理念已经定下来了。
据说贺阳专门派了几个助手，去光华学院那边找资深的专家、教授，让学术人士以更专业的角度完善。
接下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紫微星的福利政策。
五险一金什么的是劳动法规定的，是标配。
更丰富、更多样的福利政策，会是一家企业对基层员工的巨大吸引力。
就当前的情况来看，紫微星面临的最大困境，不是财务问题，而是人员问题，缺口至少500人。要想跟百度、联想、盛大、当当、搜狐等成名已久的大公司竞争，除了提供更好的工资待遇和职业规划之外，令人眼前一亮的福利政策，同样不可少。
有数据显示，有57%的员工认为公司福利是他们决定是否接受一份工作的首要考虑因素之一。甚至比起加薪，有近乎80%的员工会更希望有更好的日常福利、带薪休假等方面的待遇。
周不器第一个征询对象就是宁雅娴。
她已经承认了，她以前工作过的那家公司，就是索尼。
而日企的福利体系，大概是全球企业中最好的，也是最有生命力的。
终身制合同肯定不行，不妨学学其他方面。
宁雅娴说了一下她当初离开索尼的主要原因，一共三点：女部长打压外国人，日企里对女性员工的歧视，个人太优秀。
对于歧视，特别好笑。
说是在日企里，每当情人节的时候就会一个习惯，要给同事和领导送巧克力。这也正常，国内这边也有这种文化。
奇葩的是，日企中是女性给男性送。
而且，要给所有身边的男性同事和男性领导送！
而且，是必须送！
按照他们的说法，这是构建企业文化，增进同事间感情的一种方式。宁雅娴等几个外国女人不太高兴，这一波巧克力送出去，大半个月的工资就没了。结果被女部长严厉批评，说她们不懂事，这是公司对她们的培养，是女性的良好品格。
周不器好笑道：“也不奇怪，小日……咳咳，日本人谈恋爱，不都是女生主动，女生送礼物，女生准备爱心午餐嘛。不过，你太优秀还成为离职原因了？”
“那要从一次公司福利说起，我们每年都有3周的带薪出国旅游的福利，一般都是去欧美国家。”
“嗯，出国旅游，这个必须有！”
周不器深以为然，觉得紫微星虽然各项政策还不够完善，福利体系也不可能一次性就打造完毕。
但带薪出国旅游，这个太重要了。
要想培养最优秀的员工，就要帮助他们见更多的世面。国内10亿人没坐过飞机，12亿人没有护照，对国外的认知全靠舆论引导和个人想象，要么崇洋媚外，要么无限抹黑。
有一个重要理论曾获得过诺贝尔经济学奖，说穷人和富人，不是懒惰和勤奋的区别，而是认知上的差距。
培养正确的认知，才是对员工的最大培养。
宁雅娴接着说：“我跟人事大姐讨论了这事，她却跟我说，出国旅行的本质并不是福利。”
“嗯，是培养员工。”
“也不是。”
“嗯？”
宁雅娴道：“一开始我以为，公司的目的是让我们出国玩一圈，把钱都花光。回到公司后有经济压力了，就要卖力工作。”
周不器笑着说：“你还挺有营销思维。”
宁雅娴摇摇头，轻声道：“出国旅游是强制性的福利，回家休息都不行。要么出国玩3周，要么就没有休假，只能留在公司上班。后来我跟人事大姐磨了好一阵儿，才明白过来。”
“哦？”
“员工出国旅行，首先要邮箱封掉，公司里的信息什么都得不到，就只能踏踏实实的玩，断开跟公司的一切联系。人事大姐告诉我，这其实是一次离职测试。”
周不器眨眨眼，若有所思。
心中不禁感慨，果然是世界级巨头，套路就是多！
“日企的理念我真是没法接受。这次离职测试，假如出国3周，公司的运转一切正常，甚至变得更好了，回去后就有升职加薪的机会。假如出国玩了一圈，公司里乱七八糟，所有事都需要协调，这就麻烦了。”
“麻烦了？”
“嗯，短时间内就别想升职了，还要受批评。”
周不器对此表示理解，“嗯，符合管理逻辑，不可或缺的人不能提拔嘛。这个政策的最大作用，就是鼓励那些掌握了特殊技能的人带好徒弟，培养接班人。才能起到传承效果。”
宁雅娴不甘心道：“可他们也太极端了？这么搞下来，提拔上去的都是一些混日子的废物上去。表面上看，是想把企业打造成一个自动化运营的盈利机构，最大的风险来源，就是某些不可或缺的人。可这也阻隔了天才。技能可以传授，可天才的思维怎么教？天才之所以是天才，就在于他们的不可复制性。”
周不器好笑的看着她，“你是天才？雅娴，你口气不小呦！”
宁雅娴脸色微红，却充满自信，“反正我一点不差。”
周不器道：“行啊，讲故事吧，你是怎么展现你的不可替代性？上次说到……你去技术组了，技术组的组长是个技术大牛，结果因为职场政治，得力助手被撬走了。”
宁雅娴叹了口气。
现在办公室换了，再加上冬天穿不了裙子，更重要的是……现在也不需要偷看了，周大老板早就把宁秘书的身体构造研究透了。
可以认认真真的讲故事了。
“这事太复杂了……反正就是后来我们组长没办法，就重点培养我。可没过多久，他就遭到了一波新的内斗，给挤兑走了。”
“啥？”
“反正特别荒唐。他一走，公司就安排了一个什么也不会的老家伙带我们组，具体的工作，都要靠我。当时情况可复杂了，除了新来的领导不懂技术，组里还来了个经理级的前辈，级别比组长还高，完全是拖油瓶。日企通常都是上下关系明确，而且级别随着年龄增长，长者为尊，平时跟级别高的人说话都用敬语。我一个20多岁的小姑娘，却要带两个50多岁的高级别领导做项目，我都崩溃了。”
“是挺麻烦。”
“岂止是麻烦？”宁雅娴苦笑一声，“有一次我印象很深，我过去用请求的语气，问他可不可以帮忙看一下找一些资料，结果他一句就给我回了，说看不懂英语。不会英语，来什么国际部？”
周不器哈哈一笑，“你是怎么做的？”
宁雅娴道：“我抛弃了日企的那一套管理思路，自己搞了一套新的。”
“哦？”
“我以前的那些领导，都有情怀，都是在努力的培养下属全面发展，属下的长处让他们发挥，短处也会教育，寻找机会让他们突破自我。他们带的队伍，组内氛围很温情，就像大家庭。可当时我组里的情况太复杂了，尤其那两个毫无上进心的老头子领导。我就再也没有了培养的心思，我只让他们做自己擅长的，短板完全规避。”
周不器眯眯眼睛，“这的确是提高工作效率的方式。”
宁雅娴道：“对，我让懂外语的专门翻译做资料，让级别高的老头专门负责公司的内部联系，印度小哥基础技术过硬，就专门负责设备运维……反正一套安排下来，大家分工明确，交流也不多，各做各的，只看结果，组里氛围冷冷清清的。”
周不器叹了口气，感慨道：“做短期最有效率，却很坑员工，在舒适圈里，能力基本得不到提升。不培养人才，就不符合公司的长期战略。”
“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当时我们那个技术组，已经是牛鬼神蛇了。我当时年轻，一心想做出一番成绩来。我积极的跟金主联系，不再像以前的组长那样只追求高技术产品，只要有利益，什么项目都接。然后，我就创造了十年内的最佳业绩。”
“没获得晋升吧？”
“岂止是没晋升，都没加薪，还找了几个理由，给我扣了薪水。讽刺的是，下半年我心灰意冷，也不努力工作了，每天定点上班，定点下班，工作态度很差。结果下半年，我加薪了，还晋升了一级。”
周不器沉吟许久，感叹道：“雅娴，你的故事总是这么动人。太有参照意义了！”
宁雅娴的做法，简直跟国内的互联网企业模式一模一样，生生把一个科技产业，做成了劳动力密集型产业。
“我不是跟你暗示紫微星的方式方法，我就是说我的故事。再加上那次出国旅行，回去后我的组鸡飞狗跳，业绩一塌糊涂。没了我，他们都是废物，都完蛋了。我被女部长狠狠的批评了一顿，我就离职了。”
宁雅娴神色多少有些唏嘘。
离职之后，她就跟男朋友回国结婚，发生了巨大的人生改变。
第591章 紫微大学
宁雅娴的故事很有参考价值。
美企的平均寿命8.2年，日企的平均寿命12.5年，可国内企业的平均寿命，只有3.9年。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很多，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宁雅娴当初的做法。
忽略对员工自身能力的培养。
规避其短处，发扬其长处，让他一直处于自己的舒适圈，只做自己最擅长的事。短期来看，工作效率会显着提高，业绩猛然拉升。
可员工的能力并没有进步，每天做着大量重复性的工作，很快就会触天花板。
优秀的管理者应该是教育家。
会教育好每一个员工，帮助他们全方位的发展，发挥长处优势，弥补短处缺失……要一直处于学习与工作并存的状态，一直在做出圈运动。
短期来看，效益不会太显着。
长期来看，却能冲破天花板，收获更大的潜力和未来价值。
周不器已经听宁雅娴讲过很多次故事，也知道了日企中诸多惨不忍睹的企业问题，臃肿、官僚，内斗、歧视，阶级固化、**无能……
这些显着的问题，必须要引以为戒。
不过有一个最核心的问题要学习，就是延迟满足的企业理念，把培养人才放在第一要位。
周不器把贺阳叫过来，专门说了这件事。
“日企那一套做的太极端了，他们是终身雇佣，以为一个傻子培养几十年，也能有出息。可结果就是，现在的日企，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生命力。更重要的是，他们忽略了天才的重要性。改变这个世界的不是某个自动运转的体系，而是灵光一现的某个人。”
“怎么做好平衡？”
贺阳是做管理的专家，郑重其事的说：“公司规模扩大后，就会变得因循守旧，他们觉得只要遵守流程，就能奇迹般的继续成功，于是开始推行严格的流程制度，很快员工就把流程和纪律当做工作本身。不可否认，微软、IBM、甲骨文都在走下坡路，包括联想。他们拥有太多擅长管理流程的人才，却忽略了产品本身。”
周不器问道：“怎么突破？”
贺阳夸了他一句，“你现在做的就很好！”
周不器一头雾水，“怎么呢？”
贺阳笑道：“你用的这些人，张一明、王小船、季子安、程振平、郭鹏飞、罗济、付红亮等人，他们都很年轻，缺乏系统性的管理能力。包括许亮杰，他的管理水平……也很一般。但是，他们身上都有一个优点，就是他们都一心想着产品，而不是做管理。”
周不器点了点头，“但是这样的人往往都有着自己的骄傲，不太服从管理。”
贺阳不以为意，“我们奉行的是自由、开放、平等的企业氛围，允许一部分个性化的存在，个性就是天赋。抹杀了天赋，才是巨大的损失。光靠流程和制度做不出好产品，还需要天才般的想法。”
“一部分个性化？”
“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贺阳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并不是每个员工都有强烈的上进心。他们工作的目的，只是想有一份活下去的收入。当基本工资满足了他们的日常需求，他们就失去上进的动力了。会抱怨加班，会厌恶学习，拒绝接受不一样的观点和新鲜知识，喜欢躺在舒适圈里享受生活。”
周不器道：“人之常情。”
贺阳道：“没错，恰恰这一类的人是最多的，二八法则，全公司80%的员工基本都是这个类型。所以日企的理念就错了，他们想让每一个人都跳出舒适圈去学习、去成长，这不可能。因为这不符合人性。我们要取长补短，你安排的就很好。”
“是吗？”
“当然，你就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天才。天赋这东西……真是没有道理可言。你明明不懂管理，可你对紫微星的架构设计和管理方式，恰恰是最正确的。可能你自己都没发现。”
周不器心头猛地一跳。
感觉很骄傲！
我靠！
我竟然是天才？
我自己都不知道。
贺阳道：“对于那20%的员工，予以重点培养，我们有内部的管理培训，还外聘了英语培训，允许他们的个性化展现，并重点提拔。对于剩下的那80%的员工，就按流程和制度去标准化管理了，就让他们在舒适圈里，在自己最适合的岗位上，成为流水线作业上的一颗螺丝钉。”
周不器眨眨眼，很奇怪这么冷酷的话，贺老板是怎么轻描淡写的说出口的。
更冷酷的话还在后面。
“螺丝钉用久了，就会生锈，所以要经常更换。互联网是科技产业，可实际上只有20%有科技含量，剩余的80%是劳动力产业，跟搬砖没什么不同。每天修改几个bug，写了多少行代码……做的是大量的重复性的工作，毫无科技含量和创新性。经验和资历没有用武之处。”
“要推崇年轻化？”
“对，公司现在平均年龄27.7岁，我觉得非常好，千万不能像日企那样，养着一堆早就被时代淘汰的老年人。不妨定个规矩，我们员工的平均年龄，不能超过35岁。过线了，就裁员。”
“这话可不能传出去。”周不器叹了口气，“贺阳啊贺阳，你真是太冷酷了。要是别的高管有意见，你得去说服他们，我可豁不出面皮。”
贺阳差点气死。
这建议你想都不想的就采纳了，还说我冷酷？你是早就想好了，在借题发挥吧？周老板，你可真能找背锅侠。
不过，内心中更多的是欣赏。
这才是天才老板应有的御下手段。
贺阳道：“所以从公司的角度来说，我们只要去着重培养那20%的人就好了，给他们安排每天熬夜加班都完不成的指标，给他们做更深入的心理疏导，进行个体化的职业安排。剩下那80%，用制度去标准化管理就好了。”
“听起来，是比日企那一套先进不少。”
“嗯，一句话，20%的人用80%的公司资源去培养。公司福利更多的是面对那80%的人，这部分开销，占比20%也就够了。”
周不器深以为然，就觉得贺老板的见解果然深邃，是这门学问里的专家。
在此之前，二人已经基本确定了紫微星新推出的一些员工福利——5K计划。
第一，在每年的清明、端午、七夕、中秋、重阳五大传统节日中，公司会给员工赠送礼品。每个节日赠送的礼品价值200元，总计1000元。
第二，春节要发红包，每个员工发1000元。
第三，每年公司都会给员工发放1000元的慈善金，让他们拿着这笔钱去做捐款、做慈善，体现个人的社会价值。
第四，每年公司会给员工发放价值1000元的缘味奶茶消费卡。搜狐大厦这边很快就会增设两家奶茶店，方便大家享受美好的品质奶茶。
第五，公司会给每一位新婚员工随份子，每人1000元。
总共是5000元，所以叫“5K计划”。
至于出国旅游、产假补贴、重病扶助、年度体检等方面，都被贺阳给否决了。
不是因为支出过大，财政负担不起。
而是人事方面也严重缺人，一下上这么多新福利，他们忙不过来。一旦处理不好，就会落实不到位，弄巧成拙，把好事变坏事。
不如就一步步来，先从简单的做起，慢慢的完善紫微星的福利体系。
不过，福利更多的是针对那80%的普通员工。
对于剩余20%……公司必然要有更大力度的投入，不是给钱，而是能力方面的培养和指导。
周不器道：“现在社会上有一种很不好的论调，在抵制英语，说这是崇洋媚外。好在教育口的领导不糊涂，在努力地推动英语教育。哪怕当个保安，懂英语就能去国际化小区，月收入也能一两万。咱们的英语培训，要常态化。任老总都六十多岁了，还天天学英语呢，咱们的年轻人，也不能落后。”
“把英语也纳入咱们的培训体系吗？”
“我觉得可以再扩大一些，咱们可以开一个内部的大讲堂，除了培训企业价值观和管理方法之外，还可以从外面请一些专家、教授、学者来讲座。不应该限于跟公司的业务有本里那点东西，就算是门门满分，也有巨大的缺陷。咱们要补充上这一块。要对优秀的人做通才性培养，有更宽的知识面，才能触类旁通。”
“这不跟大学一样了？”
“不妨叫内部大学，嗯……紫微大学。大学校园我是没时间去了，不过，抽时间来咱们的内部大学听听课，也挺好。”
贺阳默默在心中算账，点了点头，“这可是一大笔支出，而且需要时间来运作，不能太急。最好从光华学院挖一个学者过来，当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周不器笑着说：“慢慢来，这边的工作环境有限。等咱们的总部园区修建好了，就搞一个大礼堂，每周都有资深讲座，想一想……都是盛况。”
第592章 办公室内斗
聂才俊入职了。
担任紫微星的财务总监，M4级别，年薪50万。相比于在普华永道的工作，年薪减少100万，却拿到了分4年行权的80万股的特殊人才引进的入职期权和10万股的工作期权。
他十多年前就去美国留学，研究生毕业后就去了着名的会计事务所普华永道。01年回国，成为了燕京分公司的审计合伙人，04年成了首席审计合伙人。帮助国内公司做首次公开发售审计及年度审计，并向多家跨国企业提供审计、会计及咨询服务。
论处理财务的能力，堪称顶级。
缺点是没有在公司里做过，只跟财务打交道，缺乏跟业务的配合经验。
这也是贺阳不愿意让他取代王浩阳成为首席财务官的原因之一，有点太冒险了。紫微星财务紧绷，稳定最重要。
先用几年的时间去培养，观察其能力、心胸、态度、激情、情怀、价值观、企业文化的认可度等等。
如果都没问题，以后紫微星CFO的位置，肯定是他的。
这些事，聂才俊都知道。
所以他信心满满，前一天离职，第二天就满怀热情的来报道了，想在这个新的平台撸起袖子大干一场。
迎接一个新的人生舞台。
没想到，刚进办公室，一盆冷水就浇了下来。
王浩阳是首席财务官，他的工作更多地是跟各部门的资源协调，钱就那么多，肯定要分配。具体的核算、审计等工作，都是交给财务经理董子丹去做。
也就是说，在聂才俊到来之前，董子丹在履行财务总监的职责，财务部的很多人，也都是经由她的手招聘过来的。
而且，她今年37岁，年纪也大。
聂才俊就很尊重她，把她叫到办公室里来，打算好好聊聊，先从成本核算谈起，全面地掌握公司的财务状况。
结果，他刚开了个头，就被董子丹打断了，很冷淡的说：“小聂，我看你这么年轻，又是从普华永道出来的，你只懂审计嘛，你不懂企业的财务管理。所以我建议你……你桌子上有一摞凭证，还没有装订呢，你能不能帮我装订一下？”
“啊？”
聂才俊愣怔了一下，没回过神儿。
董子丹眼睛一眯，这才半真半假的道歉道：“小聂，你刚来，可能不懂公司的规矩，这么跟说吧，咱们公司不提倡职称化称谓，没有语言行贿。你可以不用叫我董总，叫我名字，叫子丹、丹丹都行。”
聂才俊差点拍案而起。
他这才明白，是遇到办公室斗争了！
我是你的领导，你就算不叫聂总，至少也要叫个名字吧？叫小聂是什么意思？欺负谁呢？
不过，他也不是没城府的人，马上就忍住了。
董子丹自我感觉很好，笑着说：“小聂，你刚来，要先了解公司的情况，上来就说成本核算，你未必听得懂。我觉得你可以先从寄凭证开始，等你了解公司了，我再去教你成本核算和更复杂的一些东西，好不好？”
说完这话，都不给聂才俊反应的时间，扭脸就走了。
这办公室是透明的。
聂才俊已经盯着她的背影，脸色很难看。
在财务系统里，装订凭证、寄凭证、计分录这些活，都是出纳干的，是最最低端，一个刚毕业的本科生就能完成的工作，属于基础会计的活。
他可是普华永道燕京分公司的首席审计合伙人！财务专家！
第一天上班，还没怎么样呢，就被下属安排了工作，感觉心里憋了一肚子火。
发脾气吵架肯定是不行的。
这是拉低自身层次。
职场上就是这样，宁可跟上级吵架，也不能跟下级吵架。前者是一半牛逼一半傻逼，后者是纯傻逼。
愤怒、争吵和谩骂解决不了问题。
跟上级打小报告，也显得过于卑微。作为公司花了大价钱引进的人，还列入了重点培养对象，为了这点小事去找领导，丢不起这个人。
聂才俊很快就冷静下来。
过了一个小时，他就出门了，去找董子丹，想利用领导的身份给她安排工作，她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站都不站，头也不抬，没好气的道：“小聂，没看见我在忙吗？我已经跟你说了，让你去盯一下凭证，写一下凭证，我来审核，你为什么不去做？我这么忙，你能别来打扰我工作吗？”
聂才俊差点吐血。
办公室里还有别的员工，很明显，这些财务人员都是她招进来的，是她的嫡系，那一道道小眼神……有着掩饰不住的嘲弄，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他咽下了这口恶气，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挤出一个笑脸说：“丹丹姐，咱们的出纳是谁？我想认识下。”
董子丹抬起头，训斥道：“小聂，我都跟你说了，咱们公司不允许语言行贿！不能叫姐，要么叫丹丹，要么叫我董子丹！”
聂才俊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又很快的压了下去，深吸了口气，强笑道：“行，丹丹，负责出纳的是哪位同事？来跟我交接下。”
董子丹哼了一下，“小洁，你有空吗？”
那个叫小洁的女同事马上会意，一脸为难的说：“老大，我在忙啊，我得赶紧把报表做出来，否则今天又得加班。”
董子丹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嗯，你那也忙……上个月的汇总的凭证单有吧？拿出一份，给小聂复印一份。”
“好的。”
小洁干脆利落的回答。
这一幕，让聂才俊心如刀割。
好嘛！
整个财务部都在针对自己。
他是新入职的，有三个月的试用期。要是控制不了财务部门，能力再强也没用，只能试用期过后离职。
好憋屈！
……
董事长办公室里，周不器坐在大班椅上，饶有兴致地听着三秘骆芊丽在讲故事。
时不时的发笑。
感觉很有趣。
骆芊丽眼大嘴小下巴圆，长的可爱又俏皮，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站在办公桌旁继续讲着：“聂才俊又受挫一次，就回去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这一上午都没出来。”
“没上厕所？”
“没有，就一直在翻文件，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董子丹又安排人在办公室外，对他指指点点的笑话他，他也没什么反应。”
周不器点点头，“嗯，气度还可以。”
骆芊丽很忧虑的说：“老板，我觉得聂总监好可怜啊，他……他有那么大的热情，却遇到了这种事。明明是领导，却被下属联合起来欺负，不争吵也不发火，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却要憋在心里。”
周不器瞥她一眼，淡淡的道：“受委屈是职场的必修课，承受委屈的程度，决定了他职位的高低。要是受了点委屈就去争吵去闹，那就只能在基层待着。受了委屈却不抱怨，就有了中层领导的资格。受了委屈不抱怨不争吵，却在想办法从体系的层面解决问题，这就是高管思维。”
“这样啊……”骆芊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即叹了口气，“可聂总监好可怜，他姿态都那么低了，都那么卑微了……”
周不器摇了摇头，“考你一下，你知道为什么大海可以纳百川吗？”
骆芊丽心头一跳，有些慌张，下意识的想把衬衫领口的扣子给系上，捂着胸口，眼帘低垂，轻咬红唇：“因为……因为有容乃……乃大。”
周不器看她这动作，差点气死。
本老板是在指点你，你还以为我调戏你啊？就你那点规模，也就是个B罩杯，捂个屁啊捂！本老板想调戏，去调戏二秘宋文静、四秘王瑶瑾好不好？哪个不比你有料？
没办法，谁叫这个三秘是行政出身，处理职场关系更娴熟呢。
周不器沉声道：“海纳百川，不是因为大，而是因为低！做人也是如此，把姿态摆的低一些，更能获取有价值的东西。”
“哦，哦，这样啊……”
骆芊丽慌慌张张，把手放下了。
周不器没好气地一挥手，“行了，继续去观察吧。这是一次很好的职场课的机会，多看多听多学。”
“好的。”
“对了，董子丹那边，你没说是我的主意吧？”
“没有！”
这可是大事，骆芊丽不敢马虎，很认真的说：“我假装偷偷告诉她的，说是我偷听到了您跟贺老板谈话，说是假如聂才俊在试用期内没法掌控住财务部，就把他踢走。还说……还说您其实不喜欢学院派，更想提拔她当财务总监。是贺老板强烈推荐，你才同意让聂才俊去试试。要是聂才俊不行，就让她上位。”
周不器眯眯眼睛。
看来，这个董子丹是个泼辣性子，下手挺狠，就是格局差了点，这职场政治的手段太低端了。真正高端的玩法，是不露痕迹的让对方服软，看不见摸不着。
就比如贺阳。
他通过迂回的手段留住了王浩阳，把人事、财务、行政、市场四大部门都掌在手里，就有了跟许亮杰分庭抗礼的实力。
许亮杰主管业务不假，可要用钱吧？要用人吧？要用公司资源吧？
假如聂才俊真的连这么简单的局都化解不了，那么不管他的财务水平多高，都没法留了。做CFO，最重要的不是财务管理，而是资源调配，财力、人力、物力和影响力资源。这需要极巧妙的手段才行。
不过，即便聂才俊离职了，董子丹也不可能成为新的财务总监，她空有一身泼辣性子，胸怀不大、格局太低，也没资格当高管。
周不器很严肃的说：“行，注意方式方法，别让人发现。要是露馅了，只能是你造谣背锅。”
“老板，我可以的。”
“嗯，去吧，可以暗示一下董子丹，可以让她下手更狠一些。”
第593章 投资酱香科技
“李市长，我就不要参与评选了……对，我跟几位大领导都谈过这事，他们都认同，我还是太年轻了，太早出名也不好……对，领导们是关心我嘛，我都懂……嗯，那就这样，辛苦了啊！”
周不器打着哈哈，结束了通话。
松了口气。
在首都做生意，好处不少，麻烦事也多。
这里是中枢，每年各大部门，包括市里都会有各种各样的评奖活动，表彰为社会做出巨大贡献的企业家。
以经济发展为中心嘛，从上到下都很重视。
紫微星这么耀眼的成就，几乎场场不落。
成就的来源主要是三个方面——
第一，免费的微点杀毒，解决了全国人民的计算机安全问题。
第二，微点输入法，解决了汉字输入被国外巨头霸占市场的格局。
第三，校内网。
这就导致周不器成了香饽饽。
那么多大领导去紫微星视察，一年之内，新闻联播上了五六次，哪怕很多标志性国企都很难有这个待遇。
可见领导们对小周同志的重视和关心。
除非一些特大型的活动，有层层审核，会照顾到周不器的身份，把他拿掉。其他的一些中小型评奖，都快把他当祖宗供起来了。
什么“中关村科技园区优秀企业家”，“优秀青年企业家”、“首都优秀企业家”、“科技之光企业家”、“未来之星”、“新生代商业领袖”、“互联网新势力”……
以至于到了年底，搪塞这种破事，都要大费周折。
另一边，宁大秘更是心思不安。
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竟然是大老板的女朋友伍雨小姐。
“是宁秘书吗？我是伍雨，周不器的女朋友，你知道吧？”
“哦，是伍小姐，知道知道，老板很喜欢你，总跟我说起你呢，嗯……有事吗？”
“我在你家楼下呢，是几楼几号啊？”
“啊？”
宁雅娴愣怔了一下，没缓过神儿。
伍雨笑嘻嘻的说：“周不器说让我给你送钱，20万呢。其中15万，我已经你汇到你的卡里了，还剩5万，我带过来了。你家在哪，我给你送过去吧。”
宁雅娴心头慌神了，有些语无伦次，“不……不用了吧……”
伍雨很奇怪，“什么不用了？我都给你带过来了。周不器说一次性转太多钱不好，我就只能带现金了。”
“要不下次一起给吧？”
“那怎么行？一码是一码。宁秘书，你别不好意思，这是属于你的钱，天经地义，别有心理压力，没事的。”
宁雅娴差点晕倒。
她都这个年龄了，又有那么丰富的阅历，哪会为这种事产生什么莫名其妙的心理压力了。她……她是有苦难言啊！
她妹妹在家呢。
这要是跟伍小姐见面了，不就露馅了？
再传到老板耳中，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呢，慌神了……慌神了……
“宁秘书？宁秘书？”伍雨稀里糊涂的，很难理解，“宁秘书，我都到电梯这儿了，到底在哪啊？”
宁雅娴吱吱呜呜，“在，在……”
几近崩溃。
伍雨不明所以，只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好笑道：“宁秘书，你别不好意思，周不器都跟我说了，还说你盆骨肌可好了，一点都不像生过孩子的……嘻嘻。”
宁雅娴心好累。
伍雨接着说：“以后就是我负责给你送钱了，每个月我都过来，快点的，到底在哪呀？我一个女孩子背着一包钱，也不方便啊。”
宁雅娴深吸了一口气。
没办法了。
只能认命了。
说清了地址，结束了通话。
宁雅娴心头怦怦乱跳，很紧张，很担心。
万一被老板发现了……说不定会打击报复，狠狠的惩罚自己。罚跪什么的倒是好说，她也挺陶醉这种被征服的感觉。
就怕他把惩罚的手段加在了妹妹身上……这可不行！
得主动承认错误。
至少不能让老板觉得是在故意骗他。
“老板……”
“嗯？”
“刚才伍雨小姐给我打电话了，去我家里送钱了。”宁雅娴走到办公桌旁，小声的说。
“是吗？”周不器笑了笑，“你家里有人吧？”
“嗯，我妹妹在家。”
“那就行，对了，钱到手了，你打算怎么花？”
宁雅娴微微一怔，试探着说：“老板，你……你教我投资？”
周不器笑道：“你不是把所有身家都买股票了嘛。”
“嗯，买了100多万呢，不过挑得不太好，大盘一直涨，我挑的那几只股票没什么起色。我正想着要不要换了，去买工行。”
“千万别！”
周不器连忙打断了她。
这可是大坑。
最近金融圈最火的一大新闻，就是工商在港股和A股的同步上市，市场空前火爆，创造了全世界最大规模的一次IPO，融资额度高达220亿美元，股价节节攀升。
吸引了无数韭菜过去。
宁雅娴挺聪明，可对股票的事还真不太懂，一脸茫然，“那买什么啊？”
周不器略微沉吟，说道：“这年头，好公司都不在国内上市。最好的去美国，差一点的去港府。不过大A股也不是没有投资的机会，可以遵循巴菲特的投资方法，投资消费品，酱香科技啥的。”
“什么？”
“就是白酒。”
“这行吗？白酒总出事，五粮液都不行了。”
周不器一挥手，“听我的，准没错，五粮液……其实也行，调整了战略就能复苏。不过我建议你买茅台。把那100万取出来，都买茅台。以后给你的钱，每月出15万继续买入茅台，剩下的钱，再加上工资，足够你的开销了。要是不够，就找我要。”
“够……够了，够多了。”
“这是长线的价值投资，就跟巴菲特买可口可乐一样。不管牛市熊市，就一直持有，就算你将来不想跟我了，也能有保障。”
“什么呀？”宁雅娴撒娇般的噘了噘嘴，然后就凑过去，精致的脸蛋红润生泽，妩媚含情，腻着生悄悄的说：“老爷，我都说了我是你的了。除非你玩腻了，不要我了。”
周不器眼睛一瞪，气道：“又撩骚！我看你是又犯病了，得打针吃药了吧？”
宁雅娴拿到了钱，又被指点了投资方法，心情极好，俏皮的眨眨眼，一脸促狭的往他办公桌底下递了几个眼神，“要不我钻进去？”
“滚蛋！”周不器推了她一把，哼了一声，“本老爷意志坚定，不吃这一套！”
“我吃。”
宁雅娴抛了个媚眼。
周不器被她逗笑了，虚指着她，“行了，别撩骚了，中午去开房吧，我看你是上瘾了。快去工作吧，中午再说。”
宁雅娴美美的一笑，偷偷的瞥他一眼，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就假装若无其事地说：“老板，伍雨小姐是不是很漂亮啊？”
“那当然，我高中时候的校花呢。不过当时我天天踢足球，没空泡她。没想到念大学了，又碰上了，那肯定不能错过了。”
“也不知道跟我妹妹谁漂亮。”
“你妹妹？”
周不器哭笑不得。
宁雅娴不服气的说：“我妹妹也很漂亮的好不？我有好几个妹妹呢，我家基因好，除了个别两三个，大部分都漂亮。”
周不器似乎听明白了，眼神狐疑，定睛看她，“你有很多妹妹？”
“嗯。”
宁雅娴很心虚。
周不器问：“那上次你给我看的照片？是哪个妹妹？是在家帮你带孩子的那个吗？”
宁雅娴白他一眼，扬起白皙的下巴，“不告诉你！”
一扭脸，很傲娇的走了。
周不器眼睛微微一眯，然后马上拿出手机给伍雨发短信：“宝贝，宁秘书的妹妹漂亮不？”
五分钟后，短信回复了，就俩字。
“漂亮。”
没一会儿，又来了一条短信，四个字。
“超级漂亮。”
……
中午，跟宁雅娴去酒店。
好好的治了治她的病。
下午没回公司，去理想大厦。
其实离搜狐大厦没多远，在四环边上，靠近北大。
新浪的总部在这里。
陈通是新浪的资深副总裁、总编辑，紫微星提供的岗位是副总裁兼总编辑，位列高管行列。招聘这样的人，单单是贺阳出面就不够了。
也不能把他叫到公司来面试，得主动上门，展现热情和态度。
业务能力方面其实没什么可考察的。
陈通是互联网业内最资深的编辑，是最厉害的那个。他都不行，国内就没谁行了。他现在负责的新浪博客，也处于大热阶段。
周不器上去不谈公司，不谈业务，不谈理想和情怀，而是谈足球。
“我高中时天天踢足球！那时候有不少女生追我，我们班主任是个大学毕业的女生，我感觉她也喜欢我，天天盯着我。不过我都没关注，就天天踢球。我还是校队的。”
陈通本以为会是很严肃的一次交谈，没想到这位低调却声名赫赫的周老板这么风趣，不禁被逗笑。
他也是个足球爱好者，资深球迷。
当初读研究生时，就加入了新浪做兼职，正值法国世界杯。他负责了体育板块的新闻，直接火爆全网。
周不器道：“咱这天天坐办公室也不行，总不锻炼，身体都垮了，我现在都觉得浑身没劲呢。以后咱们内部搞个足球队，周末了一起踢踢球，锻炼锻炼。我脚法可好了，最擅长射门。”
陈通笑道：“踢球，行啊！”
宁雅娴安静的坐在一旁，觉得很好笑。
这个老板，真是混不吝。
还浑身没劲。
能不没劲吗？
玩命似的折腾了一中午。
还擅长射门……嗯，是挺擅长的。
第594章 足球外交
从足球入题，两人的共同话语就多了。
东北在国内的足球界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周不器读中学时喜欢踢球，没甚少跟专业球队打交道，就是老李家的奥东队。
陈通半开玩笑的说：“你这么喜欢踢球，当初没想过踢职业？”
“想过啊，家教太严，不让。”周不器叹了口气。
陈通点了点头，开玩笑道：“嗯，严点好。要是当初不严格管教，现在不是少了一个企业家？”
周不器一挥手，“不是那事，是我当时太小，我爸怕我太早接触女人对身体不好，一直约束着呢。”
“什么？”
陈通愣怔了一下，莫名其妙的。
周不器就解释道：“奥东队你知道吧？是老李家的，跟我家关系挺密切的，球队里的那点事……我们都知道。那边都是朝族球员，工资不高，汉语都说不太明白，每次比赛完了，就去KTV。赢球了，球队请客。输球了，自己买单。”
陈通抽了抽嘴角。
他也是足球爱好者，跟京圈的一些足球人士也有接触，自然知道那伙人是什么作风。
“去了夜场，每个球员都安排上三四个姑娘，陪着玩上一两天。你知道吧？一场正式比赛结束后，一般球队都会放假两天。”
“嗯，知道。”
“对，那两天就是各种玩。球员那点工资，基本都花在这上面了。有的人玩的太邪乎，归队后来一组大腿训练都做不了。我爸觉得那样太伤身，不让我去。”
“我去！”
陈通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两人低头对饮，喝着咖啡。
星巴克的咖啡太低端，一点都不好喝。
陈通就趴在桌子上，低声道：“我也认识几个人，我也听说了，那个XXX，知道吧？据说他有一天能搞十二次。三里屯那边的酒吧街，都有他的名号。”
周不器觉得他大惊小怪的，笑着说：“咱们踢球是娱乐，是锻炼身体，跟他们专业的不一样。说起来，我也两年多没怎么踢球了。你有场地吧？这周末，咱出去踢一场？”
“可以啊！”
……
到了周末，周不器、孟厚坤，还有几个校内网的兼职学生，一共6个人，出发了，去北体校园。陈通那边也组织了几个一起玩的小伙伴，没一个是新浪员工。
大家踢小场，比赛开始。
周不器两年不踢，水平有点退化。
不过他是老板啊，大家都让着他，有空门也不射，就传给他。对方也不跟他做身体冲撞，铲球就更没有了。
结果20分钟的半场球下来，周·前锋·不器就生生灌进了对方4个球！
上演了大四喜的好戏！
半场比分，4：3。
“歇会！歇会！”陈通招招手，安排大家休息，“不行了，老了，跟你们年轻人踢球，差距太大了。”
周不器很神气的说：“这些都是我们紫微星的兼职员工，都是在校大学生，嘿嘿。”
“你们的兼职大学生很多吗？”
“还行吧。”
“有多少？”
“怎么也有五六百吧？”
“多少？”
陈通瞪大眼睛，不可思议。
周不器就给他介绍，说校内网要有客服团队，有饭团网。尤其是饭团网，覆盖了全首都60多所主要的大学，每天都有大学生在这里做兼职送餐员。
其实以前还有更多的兼职业务，不过现在紫微星做大了，不好再跟大学生争利了，就都叫停了。
陈通问：“这么多人，又覆盖了这么多学校，管理起来很复杂吧？”
周不器摇摇头，“不知道。”
“嗯？”
陈通很难以理解。
周不器笑道：“说实话，饭团网的业务，我从来都没关心过，公司高管也都不怎么关注，就是实验性质的。好像……我记得去年我批了500万，让那个负责人张银磊自己去搞。是死是活，做大做小，都看他。”
陈通道：“现在算是挺成功了吧？”
“一点点吧。”
“为什么不重点运营起来？”
“都是大学生团队，不好大规模地商业化运作。通过送餐赚点跑腿费，就当社会实践了。要是正规化，说不定就有大学生动脑筋，想把这事当事业了，这是毁人前程。所以对待饭团网的发展，我们一直都很克制。”
陈通肃然起敬，“早就听说校内网有崇高的使命，周总，令人敬佩啊！”
周不器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行了，咱继续踢吧！这大冬天的坐这儿休息，一会感冒了！走，去暖暖场！”
十几个人踢了两个多小时。
后来了解了，就把强弱分开，实力均衡，一时踢的难解难分。
踢过之后，大家一起去洗澡。
周不器跟陈通简单的洗过，就去包房，各自叫了两个小妹按脚，一边聊着各自公司的事。不谈招聘，只谈事业和理念。
又聊了一个小时。
眼看要走了，陈通忽然道：“我在国安也有朋友，要不下周也别咱们自己踢了，没啥意思，咱们去国安踢？”
“啥？”周不器愣了一下，哭笑不得，“人家是专业的，这怎么踢？”
“梯队啊！”
“哦？”
“人是大俱乐部，有青训梯队啊。成年队咱们肯定没戏，咱可以找一些小孩儿练练。到时候让国安给咱们配个教练，再弄俩裁判，踢场比赛，那不比咱们踢野球强？”
周不器顿时就来了兴致，“踢小孩儿啊，那行！受虐我不去，虐别人还行！那你约吧，下周行吗？”
“差不多！”
陈通还没离职呢，工作时间多少不方便跟外面公司的人接触。到了周末，以踢球的方式多多接触，就是最好的理由。
穿好衣服去楼下埋单。
陈通自告奋勇的去刷单，可看到账单，脸都绿了。
12个人，总共花了2万3！
我靠！
这谁啊？
叫了什么其他的额外服务吧？
踢完球了就搞这事，精力挺充沛啊？一个个球踢的一点不专业，这休闲习惯跟专业的倒是学了个七八分像。
……
又到了星期一，周不器去了公司，就把贺阳叫来，跟他显摆。
说陈通那边你就不用管了，本老板亲自接手！
玩一场足球外交！
这可比人事那边搞的那一套，要高明多了。
招聘聂才俊时，为了从各个方面考察他的能力，一整套招聘流程眼花缭乱，甚至还要拉着他去奥体跑步。
足球外交就没问题了。
踢了几个小时的球，身体素质很好！
跟小伙伴关系融洽，说明性格好。
去桑拿中心找漂亮小妹按脚，不动如山的一点身体反应都没有，说明自制力不错。
主动去买单，说明大方热情、不拘小节。
跟国安还能有朋友关系，说明社交能力很强。
至于公司里的业务能力，这根本不用考察，属于免检产品。
“对了，天涯在启动融资，你知道吗？”
“是吗？”
贺阳道：“嗯，刚得到的信，联想在跟天涯对接，会参与融资。”
周不器好笑道：“联想怎么投互联网企业了，柳老总不是说看不懂互联网吗？”
“热门呗。”
“这事咱们不参合。”
贺阳有些惊讶，“不参与吗？天涯是知名网络社区，你不是很感兴趣吗？他们似乎也很欢迎咱们投资，把今年的财报都发过来了。”
“财报？不怎么样吧？”
“嗯，年营收也就是1000万，连猫扑的十分之一都没有。不过天涯说了，希望在投资商的帮助下，进行一定程度的商业化转型。未来几年，他们会加大在商业方面的探索。”
周不器摇摇头，“咱们现在财务这么紧张，没必要把钱浪费在别人身上。要是天涯愿意让出控制权，咱们来经营，那没问题。可我对他们的管理团队没信心。谁爱投谁去投吧，咱们不参与。”
“咱们要做内容，社区不可少啊。”
“微知啊。”
“啊？”
周不器道：“天涯的用户，一般都是国内最早期的一批网民，大部分都有丰富的互联网经验。从定位的角度来看，跟咱们的微知网有重合。更重要的是，天涯在探索商业化的路上，一定会走很多弯路。越是高端用户，越是反感商业化气息。微知是咱们的内容产业链的重要一环，可以放弃自身的商业利益而促进其他业务效益的提高。天涯如果不选择背靠大树好乘凉，就会逐渐消失。”
贺阳点了点头，“那我就回绝他们。”
没一会儿，宁雅娴安排三秘骆芊丽过来汇报。
说了聂才俊的事。
才过去了一周，他就展开了反击。
玩的手段很高端，叫岗位职责描述。作为财务总监，他改变不了作为财务经理的董子丹的薪资，也开除不了她，却可以用岗位职责描述的权力来展现自身权威。
现在，财务的工作都是董子丹负责，可是她做的成本核算对吗？她做的应收账款分析对吗？没有人进行审核，这是不行的。而且董子丹很努力，每天都在加班，这么多工作难免出错。
为了确保账务的正确和妥当，多一道审核很有必要。
然后，聂才俊就给王浩阳打了报告，说是要给财务部里增设了一个岗位，叫成本会计。王浩阳觉得这是正确的，予以批准。
接下来，聂才俊就火线从普华永道找来了一个曾经的下属，负责这块业务。
就相当于给整个财务部予以监督。
要求所有报表都要跟成本会计对接。
每一个不清楚的细节，成本会计就可以跟财务人员进行详细的沟通，就可以掌握到公司的财务情况了。
周不器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嗯，不错！”
第595章 五个纸袋
紫微星在茁长成长。
周不器想休息一阵，带女朋友出去旅游玩一圈。首都的空气不太好，去热带地区，还可以避避寒。
可别人都每天都那么辛苦，不停的加班，他这个当老板的却带着貌美如花的女人们出去潇洒了……有点说不过去，会动摇军心。
没办法，只能继续工作。
看资料，审核文件，签字、批准、报备，找人谈话，参加各种会议，对个别业务做战略上的微调……
SP事业群基本组建完成了。
收购、整合了5家破产的SP公司，从300多名员工中挑精品，留下了其中的70多人。
事业群总裁程振平也递交上来了一份SP业务的战略报告。
是对这个行业的前景分析。
大体判断，在和谐社会的推动之下，信产部及运营商对SP的监管政策会越来越紧，进一步的压缩中小SP厂商的生存空间。
而拥有优质内容的大公司，将会成为最大收益者，在行业洗牌的格局下，大公司会瓜分这个市场。
所以紫微星要想在SP业务上有所作为，就要抓大放小，拿出拳头产品，提供被用户认可的亲睐的内容。
程振平沉声道：“SP厂商的压力大，运营商的压力更大。移动方面在积极的改善，想把这块寒冬的市场盘活。除了惩罚违规的SP厂商外，对优质的厂商，还会予以奖励。”
“奖励？”
“对，有奖金，还有渠道的奖励。”
“渠道？推广资源吗？”
周不器的段位，肯定看不上那点奖金。
程振平道：“梦网在架构一个精品业务层，甚至不惜对自己开刀，拿出一部分重要栏目的位置出来，让出自有的CP业务和SP业务，对外招标。”
周不器眼前一亮，“UC方面主要就是在做CP方面的业务吧？”
“对。”
“跟UC做好战略合作，这事你跟贺阳商量。UC搞自己的导航网，这没问题，但他们的搜索引擎，必须要用微点。对了，他们的手机浏览器安装量多少了？”
“超过900万，做的很成功，几乎覆盖了70%的用户。”
这是机会啊！
PC端还没做起来呢，可是在手机端，靠着UC浏览器和其自有的UC导航，完全可以让微点搜索统治这个市场。
从而进一步推动紫微星旗下的SP产品，比如第一款要上线的SP业务——糗事百科。
投资UC这一步棋，走的可太对了！
周不器问：“精品频道，咱们去竞标吗？”
程振平道：“要去，争取要糗百拿到梦网的首页位置，至少也要领先其他的笑话服务商。”
“收费怎样？”
“两种模式，单条收费1元，单条笑话的容量大概是2-4条短信。包月5元，每天给用户发送一条糗百笑话。”
“怎么分成？”
“还在谈，争取能谈到五五开。”
周不器点了点头，“整个产业都快做不下去了，移动不让利出来，内容商们都得死，梦网也别想活。谈判时候可以多坚持，移动需要我们。”
程振平从文件夹里递过来了一份文件，是一张表，列出了移动梦网现存的10家做的比较好的笑话服务商，总用户规模，超过1000万。
排名第一的，规模超过500万。
太惊人了！
就算每人包月5元钱，单月收入就是2500万。哪怕之前移动梦网的条款很苛刻，内容商只能拿到30%的分成，也足有800万了。
单月收入800万，这可比绝大多数的互联网公司都强多了。
而且操作简单，没什么技术难度。
自家提供内容，交给运营商，放在他们搭建起来的平台上就好了。
难怪成百上千家的SP服务商挤破脑袋往移动梦网里挤，难怪这里面猫腻黑产那么多，难怪此前的移动梦网那么强势，动辄开出二八开、三七开的分成条款……
这赚钱能力是真的强。
“1000万手机用户在看笑话，真是不可思议。”
周不器深深地感慨。
不过他也知道，这里面水分很大，肯定有不少人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稀里糊涂地开通了相关服务。
程振平笑着恭维了一句，“都是老板运筹的好，早早的就认准了这个方向，收购了糗百。不去调查，我也没想到这个产业也有这么大的盘子。”
周不器并不喜欢被人拍马屁，一挥手，“行，去做吧。SP的业务我还真不怎么懂，让我说我也说不出什么来，具体怎么操作，还得靠你。我只有一个要求，半年之内，糗事百科要成为梦网最大的笑话供应商。”
“糗百之后，下一个上梦网的业务是朋友网的信息流，你看行吗？”
“妥当吗？”
周不器皱起眉头。
朋友网的状态更新是没有字数限制的，动辄数百字之多，要几条短信才能发完。
程振平笑道：“我觉得行，而且一定会有市场。咱们可以推行订阅制，限量的选择一些朋友动态进行订阅。没订阅的朋友，就不发送他们的动态。现在的年轻人，尤其是情侣，都特别关注对方的情况。”
周不器头疼，他是真的不懂，他几乎就没怎么用过梦网的服务，索性就不管了，“你看着办吧！你觉得靠谱，就上了。只有一条，搞砸了，你要担责。”
“没问题！”
……
下午，周不器去了北外。
打电话约宝妹妹出来。
薛宝珊有些惊喜，俏盈盈的站在路边，鼻子红红的，美眸很亮，“周同学，你怎么来了？工作不忙了吗？”
“送你条围脖。”周不器递过去了一个袋子。
“谢谢！”
薛宝珊接过红色的纸袋，里面有一条黄色的针织围脖，是鲜艳可爱的款式。
周不器笑笑，“我帮你戴上。”
薛宝珊抿着嘴唇瞟他一眼，摇头婉拒，“不用了呢。”
周不器也不勉强。
这东西怎么围，他还真不会。真要出手了，给宝妹妹围成个猪头，那就得罪人了。
“我听说怎么回事？有人追你？”
周不器把东西送出去，若无其事的问。
薛宝珊就嗔恼的瞟他一眼，“周同学，我还真以为你是给我送礼物的呢。”
周不器轻咳一声，“是真送，随便问问呗。哎呀，我肯定是相信宝妹妹啦，是徐百卉昨天给我发短信，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薛宝珊迟疑了一下，轻轻一叹，低下头，闷闷不乐的说：“是我爸，上周末他叫我出去吃饭，我就去了。结果还有别人……是他的一个朋友，也带着孩子，想给我们撮合。”
“靠！什么玩意！哪有这样当爹的！真熊包！”
“周同学！”
薛宝珊一跺脚，轻嗔了一声。
周不器哼道：“我感觉你爸还不如我爸呢，真是……算了，这事咋办？要不我找几个人，把那臭虫给揍一顿？”
薛宝珊抿嘴道：“周同学，你又逗我，不理你了。”
“要我出面不？”
“不用呢。”
“你能处理好？”
“周同学，我都长大了呢。我都跟他说清楚了，我不喜欢他，我……我有心上人了，不让他缠着我。”
周不器眼睛一亮，喜上眉梢，笑着问：“你有心上人了？是谁啊？”
薛宝珊噘噘嘴吧，有点小傲娇，“我不告诉你。”
“那我猜猜啊……”
“不要你猜。”
“是不是我？”
薛宝珊终于忸怩起来，脸蛋醺红一般，“我不跟你说了，我还有课呢，先走了。你快回公司吧，上班时间旷工，影响多不好。”
周不器不太满意，“就这样走了？”
“那怎样？”
“总得抱一下吧？”
薛宝珊紧紧的抿着嘴唇，低头假装没听见，却静静的站在那里，也没离开。
周不器上前轻轻的拥了她一下，小声夸赞：“宝妹妹，你真乖，我最喜欢你了。”
“我走了。”
“嗯，下次戴上围脖出来，别冻着。”
“我知道了。”薛宝珊后退了几步，轻轻挥手，“周同学，再见。”
“再见！”
周不器目视着她进了校园，才返回车上，很不屑地骂道：“什么牛鬼神蛇，也敢来抢我的宝妹妹，痴心妄想！”
宁雅娴好笑道：“老板，这就完事了？遇到了情敌，这处理方式也太草率了吧？”
周不器哼道：“你懂什么？我什么咖位？碰到个什么臭鱼烂虾，就让我亲自下场啊。送个礼物，给宝妹妹提个醒就够了。等她妈妈从杭城搬过来了，我再亲自出手，把她们娘俩拿下。她爹就算了，跟我爹差不多，都是熊包。”
“哦，那这些呢？”宁雅娴表情有些古怪，“这里还有五个纸袋呢，不会都遇到情敌了吧？”
周不器理所当然道：“宝妹妹有了，别人当然也要有，公平起见。”
宁雅娴很奇怪，“你有这么多女人吗？不是说就三个女朋友吗？”
周不器摆弄着纸袋，留出了三个，还剩下两个，“嗯，这个给你，你也有份，别说我偏心不宠爱你。”
宁雅娴还挺高兴的，礼轻情意重啊，脸蛋妩媚红润，嫣然道：“谢谢老板。”
“嗯。”
“那还剩一个呢？你在外面又有别的女人了吗？”
“没有。”
周不器摇了摇头。
宁雅娴一脸促狭的样子，打趣道：“是买错了吧，多算了一个。女人多了，是容易算错。”
“个位数而已，我能算错？”周不器瞪他一眼，当然不承认，把最后一个纸袋也递了过去，“回去送给你妹妹！”
“啊？”
宁雅娴如花般的笑脸猛然僵住。
第596章 新的商业模式
随着YouTube的天价并购案，国内的网络视频领域也火爆起来。
优酷发来了最新消息。
B轮融资，他们已经搞定了，公司整体估值为6000万美元，稀释20%的股份，预计筹资1200万美元。
看样子是在美国佬那边受打击了。
一开始的消息，古永强是想估值1.2-1.5亿美元，融资3000万美元呢。
周不器依旧不跟进，表示紫微星不会跟投。
优酷的报表他看了，很寒酸。
与此同时，紫微星也收到了不少视频公司的投资邀请，整整30多家。其中比较知名的有PPTV、暴风影音、土豆和酷六网。
做的最好的当属土豆网。
不过投资不起。
而且，周不器也不想在这个时间段在外面乱撒钱，给紫微星紧张的财政雪上加霜。可是酷六网递交上来的报告，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酷六网的创始人是李善有，离职前曾是搜狐的高级副总裁。
也算是有些渊源。
更重要的是，酷六网提供的计划书很有吸引力，他们提出了一个全新的商业模式，按照他们的说法，是打造视频领域的UGC，就是“有钱一起赚，创意大家做”。
也就是说，酷六网为了鼓励创作者们发布更多的原创内容，愿意拿出一部分的广告分成，让给创作者们。
这模式在未来不算新颖，在当下却是开先河。这年头，没有任何一家网站愿意把广告费拿出来分享。
在周不器的推动下，糗百要走这种模式，可做的不太顺，整个商业模式还没有理不清楚。所以眼下糗百已经吸引了大学生们的兴趣，每天流量超过100万，可依旧是免费发布、免费阅读的模式。
投资酷六网，就可以让郭鹏飞或者王剑进入酷六网的董事会，拿到他们第一手的数据，掌握其商业模式，从而完善自身的商业模式。
糗百只是个实验品。
成败都没关系。
可接下来的今日头条，会是紫微星的重磅产品。所走的商业模式，也是跟创作者做广告分成。所以一定要打前站。
入局酷六网，就是积累经验。
涉及到战略，就不是财务紧张的理由可以搪塞了。
周不器叫来王浩阳，让他去见李善有，详细的说一说融资的事。
“这不太好吧？”
王浩阳皱皱眉头，感觉这波操作不太符合行业规矩。
按理说，优酷和酷六属于竞争对手。
而紫微星已经投资优酷了。
这时候再去投资酷六，这让优酷的管理团队怎么想？
周不器道：“没事，你去做吧。先谈好跟酷六融资的事，最好年底就把这案子拿下，股份少点也没关系，别花太多钱。”
“优酷那边呢？”
“回头我组个局，把古永强、李善有都叫上，实在不行，把老张也叫上。他俩都是从搜狐出去创业的，对老张有尊重。我说和一下，没问题。”
王浩阳松了口气，笑着说：“你要是亲自下场，那肯定没问题了。”
“对了，聂才俊怎么样？”
“挺好。”
“哦？”
周不器假装不知。
王浩阳笑着说：“董子丹……就是我以前招的财务经理，她个性挺强的，工作态度也好，认真负责，还吃苦耐劳。缺点就是格局小了点，心胸不够。聂才俊入职后，在处处针对他。”
“现在怎么样了？”
“她请了一周的假。”
“啥？”
“聂才俊弄出了一个成本会计的岗位，然后要求审核财务部的所有报表。就这相当于监督权，给所有员工都上了紧箍咒，都不得不小心应对，以免出错了被罚。董子丹那边就有点失势，心里不平衡，请假了。”
周不器皱皱眉，“你批准了？”
王浩阳道：“她的报告打给了聂才俊。他批准了，然后才交给我，我也不好反对。他入职时间还短，先看看成色。”
周不器点了点头，“董子丹这招玩得是釜底抽薪啊，她这个老人请假了，是觉得聂才俊这个新人管不好财务部。到时候只能放低姿态把她请回来。”
王浩阳笑了笑，“差不多吧，女人嘛，眼界是低了点。其实她工作能力挺不错，要是心胸能广阔些，提她当财务总监都不为过。”
“就看看聂才俊能不能撑起这摊子了。”
“你小瞧他了。”
“哦？”
“财务部给你的管理建议报告，你们看吗？”
“看个屁！”
周不器美好气的骂了个脏话。
财务总监的管理建议报告，就是从财务的角度，对企业的管理做出的一些提高收入、降低支出、提高效率、减少冗余作为的种种建议。
是一个很专业的环节。
曾经有一段时间，周不器对这类报告也认认真真地重视过，意图从管理的角度把公司做得更好更强大。
结果没多长时间，他就坚持不下去了。
根本看不懂！
其中有很复杂的财务公式，各种财会模型的图表分析，还有存货周转率、应收账款周转率等等专业概念。
别说周不器一个外行，就算是一般的财务人员，也看不懂这么专业的财务报告。
只能把报告交给贺阳，让他去看了。
回馈的结果是董子丹财务能力很强，可是情商差了点。
王浩阳笑道：“那报告我看了，跟董子丹做的不一样，否则我也不能转你这儿来。”
周不器不信，摇头道：“他入职才七八天，办公室业务都没理清楚呢，能做出什么报告来？别不是学术上的夸夸其谈。”
“真的，抽时间看看，挺好的。”
王浩阳又建议了一遍。
周不器也没固执，等他离开后，就叫宁雅娴把管理报告拿了过来，然后就很惊讶，才三页纸，“这么点？”
宁雅娴回秘书室又复查了一遍，确认了结果，“的确是一篇非常简短的报告。”
周不器细看。
嗯！
果然不一样了！
没有各种五颜六色的表格了，没有图形说明了，也没有商业模型展示了。更没有公式等复杂的专业术语了，基本都是大白话。
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专业人士做的，恰恰因为这点，让周不器眼前一亮。
感觉这个聂才俊很会做人，知道当老板的难处。
老板也是人啊！
不可能什么都懂！
你报告写得那么专业，做的再精美再正规，看不懂有什么用？还是这种大白话，最浅白的道理养眼舒服。
再看内容……
嗯！
还可以！
这份报告里，聂才俊列出了10款滞压的存货，都是校内网团购没销售完，压在仓库里的货。石婧琳对此并未太过重视，因为在她看来，滞压只是暂时的，这次没卖完，下次肯定就卖光了。
这个报告里却提出了一些尖锐的看法。
像电子产品、化妆品这类的商品，往往是越囤积价值越低。
而事实上，校内网还要为这些囤积的货交纳仓库费和保管费，就会造成一定的浪费，提高管理成本。
与此同时，有一些在团购中销售火爆的商品，进货量却少了。导致供不应求，很短的时间就卖光了，导致很多大学生想买都买不到。
一部分是没卖光滞销，一部分是热销不够卖。
这里面就有一定的管理缺陷。
改进的建议是促进校内网团购业务采购部门和销售部门的沟通，开会对接，把订单捋清楚。别前面滞销了，后面还在加紧进货。前面畅销呢，后面却中止了进货关系。
这让周不器很尴尬。
难怪聂才俊入职这么几天，就敢这么大胆的写管理建议报告了，原来是这么低端的管理疏忽。石婧琳……她很有冲劲，一味的在开疆拓土，却忽略了对后方的治理。
这也不奇怪。
她很年轻，经验不足，是靠着奇思妙想和大胆勇猛的作风步步高升的，其实没什么管理手段。
报告的最后一页，聂才俊又试探性的提了一个小建议，文字很谦虚，表示自己没经验，提出来一个构思让领导参考。
说是最近国内有个新兴网站叫爱代购，商业模式很新颖，是B4C。
B2C是BtoC，B4C是BforC。
前者的商业模式，就会经常性的遇到库存问题，就像校内网团购这样。后者则是加以改进，采用的是“以销定采”的模式。
即用户在网上预订，然后网站根据拿到的预订单量，再跟厂家对接拿货。
从而完美的避开库存。
大大的降低管理成本，节约效率，规避资金流压力，同时打通B2C、B2B、C2C之间的界限。
这类的商业模式，往往经常运用在旅游业中，各大旅行社是先报旅游团，然后再跟景区对接。又或者是传统的IT巨头采购模式，比如阿里要从联想采购1万台电脑，要先下订单。然后联想这边拿到订单后，会专门按照阿里的硬件需求，为其量身打造所需要的电脑设备。
校内网此前销售定制版MP3和定制版手机，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说不定就可以把这个模式做大，专门为大学生定制商品。外界买不到，只有校内网能买到。反正校内网的订单量已经足够大了，动辄几十万。
比如卖大宝SOD蜜，就可以跟厂家合作，改一批包装，标注上“校内网特供大学生”的字样，就可以超然的树立起校内网的业内地位和傲视群雄的品牌。
这个想法，周不器跟石婧琳也提起过。
不过没像聂才俊这样连理论都搞出来了，还B4C，挺有意思的。
“雅娴！”
“来了。”
周不器道：“把这报告复印几份，转给贺阳、石婧琳、郭鹏飞和陈东，让他们给出反馈。”
第597章 被恐惧支配
晚上回家。
房子太大，又没有保姆，显得空荡荡的，整个一楼都没人，去了书房，见到温知夏在写报告，就走过去轻轻的拥她，让她注意身体，别太累。
再去找石婧琳和伍雨。
跟捉迷藏似的。
连找了几个房间，都没看见，直到去了健身房，才看到墙角边，伍雨正壁咚石婧琳，好似拥吻。
“好啊，你俩又不干好事！”
周不器发现了奸情，愤愤不平的走了过去。
好事被打断了。
石婧琳一脸烦躁的样子，发脾气道：“你吼什么？没看见我们在忙吗？”
伍雨则回过头，露出了一张明眸皓齿的润红脸蛋，开心的笑道：“老公你回来啦，我有好消息！”
周不器走过去，哼道：“有什么好事，一会儿再说，本老爷要先来个壁咚……嗯，你去挨着她站好，我壁咚你俩！”
然后就是一番左右开弓，左右逢源、左右为难，左拥右抱、左顾右盼、左支右绌……
好一番得逞，才一边搂着一个，走出健身房，打算去厨房吃点夜宵。
“什么好消息啊？”
“我找到工作啦！”
“啊？”
周不器微微一怔，还挺突兀的。
伍雨笑嘻嘻地显摆道：“这个月，我参加了三次校招，拿到了两个offer呢，我挑了一个，下学期就过去实习。老公，我找到工作啦！”
周不器夸赞道：“好，很棒。嗯……什么公司啊？”
“大公司呢，天威建设集团，知道吗？”
“没听说过，干啥的？”
“做建筑的，房地产公司，可有钱了。上个offer，给出的薪资才4k，这家公司可厉害了，实习期就给我5k呢，转正了还能涨！”
“是吗？”
周不器的反应比较平淡，感觉房地产这行很不规矩，尤其是地方性的不知名企业，内部规章制度很混乱，基本都是一言堂。
泰山会里就有个地产大佬，万通的冯轮，他就给周不器讲过一件事。
说是他有一次去某地产公司考察，都惊呆了。
那个地产老板招聘了二十多个年轻漂亮的女秘书，在办公室里也不穿什么套裙、西装之类的正装，而是打扮的跟女明星似的，整整齐齐的都穿着香奈儿的裙子，用着迪奥的化妆品，首饰珠宝一应俱全。
并且要求她们平日里都必须穿戴奢侈品，谁要是不好好打扮坏了公司形象，就直接开除。
老板出现后，所有人排成个半弧形鞠躬，莺声燕语，场面壮阔。
宛若皇帝亲临后宫。
像这种大公司的老板，身边有五六个秘书很正常，少了根本忙不过来。
可一口气招二十多个漂亮的女秘书充场面，还真是少见。
要说没有什么苟且之事，谁都不信。
毕竟连周不器这么克制收敛、三观正直、有家国情怀的优秀企业家，都和自己的秘书有了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呢。
石婧琳的想法也差不多，试探着说：“小雨，一个月5000块钱的工作，有什么意思？你在奶茶店做兼职当店长，不比这个少。”
伍雨噘嘴道：“那能一样吗？这是对我的肯定，不是钱的问题。”
周不器问：“你应聘的是什么工作啊？”
“人力资源，要管人呢。”伍雨很兴奋的样子，一点都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周不器见她这样，不好太打击她积极性，“行，回头我找人问下，摸摸那家公司的底。等下学期你去实习了，就给你配车，再配个司机。”
“啊？”伍雨很不情愿，脑瓜摇成了拨浪鼓，“我不要！”
周不器很奇怪，“你不是一直想配车吗？还偷偷买了辆跑车。”
伍雨娇憨地说：“那不一样，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我要是每天有司机接送上下班，同事们怎么看我？那就没意思了。”
“好吧，你漂亮，你有理！”
“嘻嘻。”
当晚，周不器跟她俩滚了床单，然后趁她俩去洗澡的时候，给冯轮打了个电话。
“老陈，睡没？”
“写我的新书呢，有事吗？”
“问你件事，有个什么天威建设集团，好像是做房地产，你知道吗？”
冯轮笑道：“天建啊，知道啊，做得不小呢。其实也不是房地产公司，是建筑公司，主要在华北这一片，承接一些大中型的建筑项目，跟万通也有合作。”
周不器就放心了许多，又追问：“正规吗？”
“正规啊，怎么了？”
“我是说……呃，企业风气怎么样？我女朋友找了个工作，要去那当文员，我跟你咨询下。”
冯轮好笑道：“小周啊，你真是……放心吧，这是知名企业。你女朋友叫什么啊，回头我跟他们老总说一声，帮你照看着点。”
周不器有点心虚，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私事，道：“这就不用了，正规就行。她想自己打拼，不想被人知道。那就这样，回头有事了我再找你。”
“对了，我听老卢说，你要搞总部园区？”
“对。”
“什么时候？”
“明年这个时候差不多就能启动了。”
“这么快？”冯轮很惊讶，“小周，你了不得啊！不过，我怎么听老卢说，这个总部园区，你要找他合作？”
周不器很头疼的说：“泛海做过联想的总部园区嘛，有类似经验。”
冯轮不以为然的道：“小周啊，这你可错了。你不是说在北四环能搞块地皮嘛，那是什么地方？让泛海去搞，真是浪费了。万通可是开发过CBD，这方面经验更多。”
周不器不想得罪谁，索性就道：“那就这样，明年我同时搞两个园区计划，万通和泛海一家搞一个，怎么样？”
冯轮愣怔了片刻，骂了一句：“靠！你他妈藏的可真深！”
……
又到了周末，要搞球赛了。
这次玩得有点猛，周不器和陈通组团，一起去国安俱乐部，打算给小朋友们上一课。
“战术纪律性咱们可能差点，但足球这玩意，最靠的还是身体。到时候形势不对，咱就上身体，咱一个个二三十岁的，还撞不过几个小学生？”
是的，是小学生。
国安派出的是12-13岁的少年梯队，大概都是小学5年级的学龄阶段。
而且，这支队伍也不是参加全市小学生比赛的主力队伍，是预备队。
陈通的关系还挺硬。
国安方面听说有大老板来玩，总经理都出来了，赫然是知名解说张路指导，亲自担任老板队的主教练。
战术安排方面，张指导很保守，说是边路安排俩快马，其他人就龟缩中路防守，能用身体的时候用身体。多冲多撞，但别踢人，人家还是小孩儿呢。
周不器等人就觉得很不以为然。
感觉这张指导有点瞧不起人。
哼！
比赛场上见真章！
另一边，青训教练给孩子们做思想工作，偷偷摸摸地说：“一会儿踢的时候，不要铲球，不要踢球，不要身体冲撞。对面是企业家队伍，是足球爱好者，咱们是专业的，不要伤了人家。”
国安领队充当主裁，国安助教当边裁。
搞得还挺正式。
比赛正式开始。
“冲啊！”
孟厚坤跟疯狗似的，杀向了小学生们。
果然，小学生怕了。
躲了。
可是，球呢？
孟厚坤回头，只见皮球三传两倒，就到大禁区线了，一个直塞……我靠！单刀了！
再一脚射门，球进了！
开场还不到半分钟。
孟厚坤都傻眼了。
周不器也有点愣神，老大哥陈通就拍手鼓舞士气，告诉大家别轻敌，提高警惕，这伙小学生好像有些门道。
一分钟后，球门再度失守。
半分钟后，又丢球了。
再过两分钟，大门再度失守……
完蛋了。
周不器跟陈通对视一眼，都一脸绝望，感觉碰上了硬茬子。
开场5分钟，0：4落后！
最关键的是，企业家队这边除了开球时候能碰到球，其他时间连球都碰不着。
半场20分钟。
比分0：20。
走下场后，这些二三十岁的老爷们都傻眼了，一个个不知所措，有一种被恐惧支配的错愕感。
这特么差距也太大了！
根本没法踢！
想当初在学校里，他们中有好几个都是校队的呢。
整个上半场，周不器碰了10脚球。
其实就是中圈发球，他开了10次球而已。其他时间段，根本碰不着球。
张指导笑嘿嘿，说是这样踢下去，整场下来要输50个球。建议大家下半场就不要进攻了，所有人都堵在大门口，争取把比分保持在0：30以内。
少输一个是一个。
按照之前的约定，每输一个球，企业家们就会给孩子们捐助1万元，资助他们踢足球。
结果下半场还没开始，青训教练就不干了。
表示下半场不能踢了。
能赚钱也不赚了。
跟这样的队伍踢比赛，再踢下去，会影响孩子们的心智健康。
周不器等人当场崩溃。
真正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对未知力量的一无所知。
还要装出高高兴兴的样子，拿出30万捐赠给孩子们，还要夸赞他们踢球水平不错，要继续努力。
说这话的时候，周不器都脸红。
不过，也有好事。
当晚，大家一起喝酒，笑哈哈的说起今天被血虐的事，都有点亢奋昂扬。
离开的时候，大家都喝多了。
这种被小学生血虐的经历，真是不可多得的宝贵经验。
“周不器！”
在他准备上车离开时，陈通忽然从身后喊住了他。
周不器笑笑，“要我送你吗？”
陈通摇摇头，“不用，我司机在那边等我呢。我跟你说件事。”
“哦？”
“下周一，我就去新浪打离职报告，争取一个月内办完离职，加入紫微星。”
“欢迎。”
周不器挥了挥手，脸上荡漾着笑容。
也算是共患难了。
第598章 争体面
最新消息，5Q网关闭了团购业务。从立项到关门，前后才9个月时间。
在大学校园市场，校内网做到了所向无敌。
最近校内事业群又开了一次重要会议，周不器、贺阳、王浩阳、聂才俊、陈国幻等人也都参加了会议。
是对B4C业务可能性的讨论。
可操作性还是很高的。
面向大学生的团购，能够销售的产品其实并不多，蚊帐、拖鞋、秋衣秋裤、内衣裤，电脑、手机、台灯、风扇、电筒、充电器、耳机，化妆品、发卡、围巾、玩偶、抱枕，书籍、零食大礼包等等。
除了个别商品，基本都是些物美价廉的小玩意。
都是中小厂家生产的，电子类的在江浙一带，服饰类的在粤东一带。
以校内网的实力，直接跟厂家对接，足以让他们专门定制一批产品。专供校内网，各大商场和其他平台都买不到。
这里面的好处太多。
第一，可以增加校内网的品牌度。私人化的大批量定制，专网专供，只面向大学生，会进一步的提升校内网在大学生心中的地位。
第二，提高竞争力。5Q网虽然关闭了团购业务，可难保以后不会有其他平台再进入校园团购市场。校内网的定制计划，会是最大的护城河。
第三，形成商品的差异化，这是最重要的。
就比如卖手机。
外面3000元的手机，校内网只卖2000元，这让手机同行怎么看？这让那些大商场和手机专卖店怎么办？
这年头，淘宝上电子产品销量有限，京东还没起家……校内网就是出头鸟，没少被相关部门和协会打压。
可是加上“校内网定制，专供大学生”的标识就不一样了。
从名义上讲，就相当于是不同的产品了。
哪怕这产品价格再低，也是小圈子产品，就像跟联想合作的贴牌299元的大学生定制手机，名气不小，对手机行业并未起什么波澜。
还有一点，对校内网本身也很安全。
校内网主打的是物美价廉，服务大学生。可万一相同的产品，自家卖100元，别家卖90元，这让大学生们怎么想？如果是定制款，外界没有，也就没有了价格对比，这样的风险也就不存在了。
凡事有利就有弊。
缺点也很明显。
因为近期石婧琳出了管理疏漏的事，让她有失体面。所以昨天晚上，她缠着周不器说了一堆校内网团购的事，就打算在今天的会议上出出风头，争回点脸面。
“学生定制款，给人潜意识的感觉就是价格便宜、质量一般。这种文化习惯我们很难改。外面卖3000元，我们卖2000元，有了对比，大家才知道我们的产品很实惠。可是外面没有参照物，我们卖2000元，就会给人一种便宜没好货的印象。这种认知结构的偏差来自于信息不对称，除非厂家公开成本价，否则就没法改。”
石婧琳一针见血的指出了B4C定制模式的最大弊端。
她继续道：“对商家来讲，价格的高低标准，对照的是成本。可对用户来讲，参照的是其他卖家。成本10元的产品，别的商家卖1000元，我们卖900元，他们也会觉得便宜。成本10元的产品，别家卖12元，我们卖11元，他们就会觉得价格差不多。相对低价才是消费市场的最锋利的刀，而不是纯粹的低价。”
说完，小眼神就看向周不器。
按照昨晚说好的，这时候大老板要站出来夸奖她、表扬她，唱一出双簧来修复她的领导威望。
周不器轻咳一声，正色道：“咱们是互联网公司，就算做消费级产品，也要有着跟传统模式完全不同的思维模式。互联网思维，要站在客户的角度看问题。相对低价这个提法很好，不妨做一些这方面的论证和探索。”
王浩阳道：“可以尝试着推行一下预售，减少库存积压……”
石婧琳淡淡的道：“预售的模式没法做大，除非能最大化的压缩中间环节的流程，让用户尽快的拿到货。”
陈东道：“网购做成功，要有三大要素，价格要低、产品要好、物流要快。预售模式会大大的提高到货时间。这跟网购是相悖的。”
郭鹏飞也认同道：“过长时间拿到不货，会给人带去焦虑，降低购物体验。”
聂才俊有点尴尬。
自己的管理建议的确是理想主义了一些。依靠这个标准，朋友创业做起来的B4C网站爱代购，恐怕也没什么好结果了。预购这一套模式很难在消费级市场普及。
周不器道：“校内网定制、专供大学生这个思路还是可以有的，咱们的定制手机、定制MP3，就取得了很大的成功。这个方向有探索空间，但要控制产品量。我觉得20%-25%的商品，可以采用定制模式，增强一下品牌效应和新奇感，石婧琳，你觉得呢？”
石婧琳把大家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心里很高兴，脸上装作很平淡的样子，很傲娇的说：“定制商品需要一整套的流程，尤其需要打通商家的关系。到底多少占比，这需要以后慢慢验证，首先是得看市场部的能力，能否打通上游产品线。”
陈国幻被点名了，连忙道：“没问题，我来负责！江浙一带的中小企业，半年之内我就能确保下来。”
石婧琳满意的点了点头，“我看就这么办。周老板、贺老板，你俩看呢？”
周不器很严肃的说：“我看行。”
贺阳笑着说：“看来你早就有计划了，你是校内事业群的总裁，团购事务本就是你负责。你既然有蓝图，那就做吧。”
……
会议结束，周不器回办公室。
宁雅娴轻叹道：“聂才俊这下受打击了，他的管理建议报告写的挺好的，可石小姐没给他好脸色。”
周不器不以为意地说：“多受打击、多受挫折，对他今后的职场之路有帮助。唉，腰有点疼，歇会儿。”
宁雅娴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疼惜的劝他，“你现在年轻，不能太放纵，要适当的节制些。”
“嗯？”周不器眉梢一挑，不由得有些生气，“你瞎说什么呢？我是昨天去踢球了，总不锻炼，跑跑就腰酸，你想哪去了？”
“啊？踢足球啊？”
“你以为呢？我什么战斗力，你还不知道？”
“知道。”
宁雅娴哭笑不得。
周不器不满意，哼道：“你拍着良心说，咱俩单挑，谁厉害？”
宁雅娴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伏低做小的依着他来，娇声软语的道：“你是老爷，是一家之主，是我的天，当然是你厉害了。”
周不器很满意的点点头，“知道就好。嗯，你说我是一家之主？”
“对。”
“能做你的主？”
“能啊，说好的主仆关系。我是你的，都听你的。你想怎样、就怎样，我都可以。”
“真的？”
宁雅娴咬着嘴唇说：“嗯，跟了你我才有当女人的感觉，特别满足。”
周不器点了点头，“你只要听话，本分一些，我会疼你的。”
宁雅娴美眸光芒闪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嫣然道：“嗯，我能感受出来，你对我好。”
周不器“嗯”了一声，很随意的说：“你妹妹不是也离婚了吗？帮你带孩子也不容易。我这也是爱屋及乌了，等有空了，你带她过来见我，我帮你照看着点。她一个女人在首都，也不是那么回事啊。她要是生病了，我也能帮帮忙，打个针喂个药啥的。”
宁雅娴面色僵硬，大呼上当。
她还以为是调情呢。
这才放下尊严，小心翼翼的奉承着好话，在讨好他。
没想到，人家在设套！
最后在妹妹那等着呢！
虽然没明确表达，可獠牙已经露出来了。
上当了！
不行，可不能让他们见面。
妹妹和她不一样。
她今年都31岁了，还带个孩子，再结婚再找……也很难找到称心如意的好郎君了。而且孩子一天天长大，首都消费这么高，以后的学区房怎么办？上学怎么办？这些都是问题。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所以认命了。
可妹妹不一样。
她才27岁。
虽然也离婚了，可她没孩子，而且长的特别漂亮，再有自己这个当姐姐的照应着，综合条件比那些没结婚的姑娘还好，还有很美好的人生可以去追求。
没必要绑在一棵树上。
周不器眯眯眼睛，“你想什么呢？”
“啊？没……没有。”
宁雅娴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很不自然。
周不器哼了一声，“警告你，少跟我动歪脑筋。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你心里得有个数。人生最重要的是选择，你肯定清楚。”
宁雅娴紧紧地咬着嘴唇，眼帘低垂，“我知道了。”
周不器挥挥手，“行了，去工作吧，魂不守舍的。我是好心好意，搞的我在欺负你似的。”
宁雅娴嘟囔了一声，“你就是在欺负我。”
周不器眼睛一瞪，“嗯？”
“啊，我工作去了！”
宁雅娴脸色微微一变，落荒而逃。
第599章 创业挣扎的小王
刚进入12月份，陈通就来了。
他还没有正式离职。
先过来跟表个态，跟几个高管沟通一下，达成一个口头协议。等新浪那边办完了手续，就会过来担任紫微星的副总裁、兼总编辑的职务。
周大老板的足球外交可谓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极大的节约了招聘开支。
像这种级别的高管，让猎头帮忙运作招聘，单个案子没100万都下不来。
这个位置可太重要了。
未来几年，国内影响力最大的博客类网站，不是新浪博客，而是罗勇浩的牛博网。未来几年，国内最早的微博类网站，不是新浪微博，而是王星的饭否网。
可没过多久，那俩网站都死翘翘了。
原因就是网站的自身审查缺失，编辑团队水平不够，内容不符合法律法规，被强制关停了。尤其是牛博网，多次遭遇强制关停，待遇跟谷歌差不多。
这样的处罚，对用户的杀伤力巨大。
结果也就注定了。
新浪博客和新浪微博在大势下成长起来。
陈通这个总编辑功不可没。
现在，紫微星的管理体系在逐渐完善。
上个月入职的聂才俊，表现也深得高管们认同。财务经理董子丹请了一周的假，他批了。可假期结束后，她又要请假一周，表示不想跟聂才俊一起工作，他又批了。
结果请假条到了王浩阳那卡住了。
王浩阳大怒，直接给董子丹打了一个电话，语气很强硬：“能干干，不能干就走人！公司不养蛀虫！”
董子丹一下就慌张了。
没用两个小时，就匆匆的赶到公司，眼圈红红的，又委屈又害怕。
她只是想给聂才俊一个下马威，却从未想过离开公司。
她知道公司的财务状况，知道每个月进出的巨大资金流，知道这家公司有着什么样的潜力。作为早期员工，她手里握有一定的期权。长期干下去，至少也是个千万富翁。去别的公司，哪有这种机会？
可是，老大发火了！
说不定真要被开除。
这时，聂才俊出面了，他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冷嘲热讽，而是以宽大的胸怀接纳了她，也原谅了她过去的种种行为。表示希望彼此能摒弃前嫌，齐心合力的把公司的财务做好。
董子丹当场落泪。
聂才俊又亲自去找王浩阳，谈了这件事，解决了董子丹被开除的危机。
至此，短短三周的时间，聂才俊就顺利地收服了整个财务部，成了名副其实的财务总监。跟董子丹二人打配合，把公司的财务体系更加完善地构建起来。
不仅如此，他还干了点原本属于首席财务官的活。
不过他懂职场规矩，没有越级去偷偷的找周不器或者贺阳汇报，先找了顶头上司王浩阳。王浩阳觉得很重要，就去了周不器的办公室。
“若邻网？嗯，也是做SNS社交的，听说过。”周不器点了点头。
聂才俊道：“若邻网是模仿美国的LinkedIn，在这几年的Copy_to_China的潮流中做起来的，是商务社交网站。一开始做的还挺不错，拿到了软银的投资。”
周不器有点惊讶，问道：“是软银中国，还是软银本部？”
这里面可有大学问。
虽说都是软银，但主管团队不一样。
软银中国是软银资本在国内的分支机构，是由国人运作，做一些风险投资。投资风格很大众，会遵守最基本的投资逻辑，即多轮轻量级的投资，既可以规避风险，也可以鼓舞创业团队。
换句话说，就是担心投资失败，策略比较保守。
可软银本部就不同了，由孙正义亲自运作，这可是位风投界的大奇葩。对什么A轮B轮C轮D轮等等的分阶段小额投资不感兴趣，这哥们是押宝似的重注投资，看好了项目，就直接砸大钱，拿到最多的股份。
比如投资雅虎、投资雅虎日本、投资阿里巴巴、投资人人网等等，一出手就是巨资砸下去，拿到30%-40%的份额。
一旦押宝成功，就会觉得难以想象的回报。
最经典的案子就是200万美元拿到雅虎33%的股份，助他开创了软银帝国。
可要是运气不好，押宝失败……那就惨了，典型案例就是投资WeWork，押宝失败，差点把软银搞破产，还是靠卖阿里股票救命。
聂才俊道：“我有个朋友在软银中国工作，是他告诉我的。若邻网的案子，是孙正义亲自关注过的。”
“哦？”
“过去这两年，SNS类的社交网站在国内遍地开花，少说也有上百家。可发展到现在，该死的基本都死掉了，包括若邻网也做不下去了。不过孙正义并不死心，我听说他在硅谷，想入股Facebook。看样子，他对社交类型的网站很有兴趣。”
周不器笑道：“这事我知道，扎克伯格给我发过邮件。不过，现在的Facebook跟大半年前已经不一样了。不是想入股就能入股的，有钱也没用。”
聂才俊道：“他对国内的社交网站也格外关注。老宋……就是软银中国的董事副总经理，他告诉我的，若邻网失败了，孙正义在这个领域却不会死心，肯定会在国内寻找更好更优秀的SNS网站。”
周不器点了点头，看向王浩阳。
王浩阳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要不就先试探着接触看看，孙正义名声在外，资金充沛。紫微星要融资，数目会很巨大，一两个投资机构未必能吃下来。我觉得不如让柳晴负责一半，咱们自己搞定另一半。”
周不器道：“你是CFO，你来负责，跟柳晴沟通好。争取在明年的8月-10月之间，搞定紫微星的A轮。”
“估值呢？”
王浩阳想试探一下老板的口风。
周不器淡淡地道：“百度的市值都快200亿美元了，紫微星的估值，少说也得100亿美元吧？百度也就是市盈率高，赚钱能力未必比咱们强。”
“100亿美元……”
王浩阳惊吸了一口冷气，心脏差点没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聂才俊则很平静，说道：“咱们的营收肯定比百度高，可开销也大。今年整体的财务状况，还是亏损的。还背负了对搜狐的8000万美元的债务。嗯，如果百度的股票出手了，说不定就能扭亏为盈。”
王浩阳叹了口气，苦涩的道：“扭亏为盈是不用想了，等百度的股票一出手，就又要上大项目，联合成立做手机的电子公司了。”
周不器见他又开始发牢骚，哼道：“这是战略，以后你就懂了。等明年正式开启融资谈判，紫微星的估值不能低于200亿美元。以紫微星的成长速度，这不稀奇。行了，不说这个了，才俊，你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
“见一个创业团队。”
王浩阳追问：“什么团队？酷六还是优酷？”
“都不是。”周不器摇摇头，瞥他一眼，“海内网。”
……
若邻网有软银的投资都做不下去了，其他同类型的社交网站，可想而知日子也不会好过。
其中就包括王星的海内网。
甚至海内网创办近两年，一分钱都没融到。好在王星是个富二代，能够从家里拿钱，补贴公司。
可总这样自掏腰包，说不过去。
海内网迟迟都找不到盈利模式，因为网站的方向是打通海内网华人的沟通桥梁，要面向华人……这广告就不好上了，定位太模糊。
对海外华人打国内商品的广告，毛用没有。
到了这个阶段，王星撑不住了。
海内网目前可供选择的方案有三个。
一个是放弃，转型做其他的方向。
一个是出售。
一个是咬紧牙关坚持下去，等待柳暗花明的那一天。
最好的结果是出售。
卖一部分钱，然后拿着钱带着小伙伴们另起炉灶，重新踏进创业的征程。
可这条路太艰辛了。
自从王星放弃美国的学业回国创业，他已经陆续换过三四个方向了，都失败了。海内网是创业时间最久，付出心血最多的网站，结果还是失败。
可卖给谁呢？
这半年多来，千橡互动多次跟他们有过接触，有意全资收购海内网，跟5Q网合并。可是开价太低了，夏天时候开价一度高达600万元，上个月却把价格压低到了300万元。
这让王星很不甘心，感觉受到了侮辱。
区区300万，他宁可不卖了。
除了千橡互动，还有不少团队也跟他们有过接触，其中就包括校内网，郭鹏飞来过不下十几次，每次都要深谈一番。
这一天，郭鹏飞又来了。
王星没有办公室，就坐在公司门口，还充当前台的角色，一看到他，就叹了口气：“我说了，我没兴趣给别人打工。”
郭鹏飞笑着说：“别急着拒绝啊，聊聊呗。来，我给你介绍下，周不器，知道吧？他以前来见过你，不过没表明身份。”
“周不器？”
王星对这个名字竟有些陌生，没听说过。
好吧！
现在的他，距离主流的互联网圈还太遥远了。
周不器这么低调，一般只有业内的大佬知道他的存在，王星的层次还是低了一些。
郭鹏飞就很认真的介绍：“他是我老大，紫微星的创始人、董事长、CEO、兼总裁。今年20岁，北科大三的在校生。”
“我靠！”
王星惊了个呆，彻底拜服。
第600章 不想当打工人
周不器对王星很佩服。
说起来，他今年也才27岁，才华横溢。早年间保送读了清华，毕业后又拿到全额奖学金去美留学。可是没两年，他就厌倦了学校里那点粗浅的知识学习，24岁就顶着巨大的压力，回国创业了。
他本是个富二代，完全可以过着香车美女的生活。可他没有，好似一个修行的苦行僧，跟同事们一起住在窝棚里，要么就在办公室里打地铺。
每天吃着最便宜的路边摊，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他的女朋友是公司里的一个女同事，就算是解决了人生大事。
提到这一点，王星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奇怪道：“创业不都这样吗？鹏飞，你们创业不辛苦吗？”
郭鹏飞摇了摇头，道：“在紫微星，有一条最重要的价值观，选择最重要。创业也是。勤奋、艰辛、吃苦耐劳，当然是必备的素质，可这份超出常人的努力背后，是对错误判断的不停地修正，要不停地回到原点再重新出发。假如一开始就选定了赛道、认准了正确方向，然后朝着这个方向一路狂奔……创业根本不需要那么辛苦。”
王星大惊，“你们从一开始就有很正确的方向？”
郭鹏飞道：“从奶茶店，到大学校园的餐桌广告，到宿舍小卖部……再到后来的校内网，我们的每一步走的都很稳，基本上从一开始就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没有发生太严重的迂回反复的情况。所以从创业的条件来看……”
他顿了一下，看了一下这弥漫着古怪气味的办公室，叹了口气，“我们的创业过程也很艰辛，却不像你们这样落魄。”
王星难以置信，“怎么做到的？”
郭鹏飞就指了指身边的周不器，“他负责指点方向，我们负责全力以赴。”
周不器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里面起决定性作用的不是个人，而是师父。个人决定的是层次的高低，是从1变成2，或者变成10、变成100的过程。师父的作用是创造，是从无到有，是从0变成1。”
最典型的案例就是雷俊了，他创办小米，艰难又痛苦，每天工作15个小时，吃顿饭都不能超过3分钟，要不停地开会，不停的调整、修改。让他一个做软件的去做硬件，这一路上肯定要走无数的弯路。
可是同行OV就不一样了，背后有段勇平的设计。
oppo和vivo的成功过程，是一步一个脚印的，整个商业逻辑是简单清晰的，战略很明确，就是针对三线城市以下的用户，走低端路线。相比于小米的艰辛，很容易就取得了成功。
王星隐约听懂了他的意思，试探着问：“周先生愿意帮我们指点一下方向？”
周不器没有直接回答，四下看着这间又小又简陋，还充斥着饭菜味、臭汗味等种种怪味的办公室，慨叹道：“海内网做不下去了吧？”
“很难了。”
“类似的网站，倒闭了不少。”
“千橡互动在跟我们沟通，想收购。”
“哦？”周不器笑了笑，“看起来陈老板对这个领域还不死心呢，还在幻想着跟校内网掰手腕。”
郭鹏飞也不以为然，“这都什么形势了，校内社交的格局已经定了。谁往上冲，谁就是死路一条。”
王星叹了口气，“他们出价300万，我没同意。”
“你想要多少？”
“我从03年开始回国创业，做了三四个项目，总共投进去了500万，都是我从家里拿的。我的要求不高，把本钱收回来就行。”
周不器摇摇头，“难！”
海内网空有全球最大的华人校园SNS网站的名号，实际上啥啥不行，定位不清，缺乏盈利模式。
更重要的是，国外有Facebook，国内有校内网，都已经在各自领域形成了规模。
这块市场已经死了。
可行的办法只有两个，要么是想办法入股，掺一脚。要么是从其他赛道寻找突破口，就像推特那样，换一种新的形式与Facebook竞争。从熟人社交到陌生人社交转变，思路一变，市场就豁然开朗了。
王星咬咬嘴唇，放下面皮恳求道：“要不校内网接过去吧，海内网有不少外国留学生的资源，能够对校内网形成一定的补充。只要500万就可以。”
周不器当即拒绝，“我们对海内网没有丝毫兴趣。别说500万，50万我都不要。”
王星有些生气，“那就没什么可谈了。”
周不器好笑道：“500万是不能出，600万却可以。”
“嗯？”
王星愣了一下。
别说他了，周不器身边跟着的几个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只有郭鹏飞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跟在周老大身边，荒唐事经历多了，都习惯了。
周不器平和的说：“500万给你，填补你自己的腰包。100万是给你们这个团队。看你们这样子……估计工资水平不会太高，生活压力不小。你们拿去分一下，改善一下基本的生活。创业需要艰苦奋斗的精神，却也不能让员工空着肚子卖命。”
王星惊喜又费解，态度低了不少，欠着身，试探着说：“周先生，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都快晕了。”
周不器伸手指着他，“600万，我要你们这个团队。我对海内网不感兴趣，但对这么一个艰苦朴素有上进心能拼搏的团队很感兴趣。”
王星面色微变，“你说让我们加入紫微星？”
“对。”
“周先生可能不知道，我跟鹏飞说过很多次了，我不会去给别人的公司打工。”
“这不叫打工，是合伙创业。”周不器笑了笑，“紫微星现在规模是挺大，可也才做了两年，仍处在创业阶段。这个时候加入，咱们就是创业伙伴，不存在谁给谁打工。”
郭鹏飞马上附和，“紫微星是全员持股，没有老板，也没有打工者。只是大家的分工不同，有人负责战略架构，有人负责具体执行。要是你哪天的战略规划能力比周不器强了，你就是董事长，这都没问题！”
好嘛，这小子直接画了个超级大饼。
王星心说：“你拿我当傻子吧？”
周不器却一脸严肃，正色道：“这是实话，董事长也好、CEO也罢，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带领这家公司走的更好。说句自负的话，现阶段，全世界没有任何人能取代我在紫微星中担当的角色。等过几年，公司里的年轻人成长起来了，我一定会步步地让出权力。先让总裁，再让CEO，如果真遇到了什么天才，让出董事长的职位也未尝不可。”
王星一脸狐疑。
感觉这哥俩是组团忽悠。
郭鹏飞叹了口气，“王星，我知道你不信，那是因为你跟他接触时间太短。时间久了你就明白。”
然后，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道：“我跟你保证，他说的都是真的。紫微星的决策机构不是董事会，而是由高管组成的决策委员会。公司的追求不是赚钱，而是创造更高的社会价值，胸怀天下是紫微星的气质。”
王星沉默不语。
这俩人说得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加入紫微星就是给别人打工的事实。到时候思路发生了分歧，是听领导的还是听自己的？听自己的才叫创业。
周不器道：“还是那句话，创业的成功与否，不在意你有多努力。努力的人太多了，可绝大部分都在社会的底层。为什么？认知结构有偏差。有一个正确的商业认知，有一个准确的商业选择，是创业成功的先决条件。”
郭鹏飞马上道：“王星，我觉得你太急了。创业多消耗精力啊，创业一次能磨掉半条命，你这都连续创业四次了吧？两条命都磨没了。最好是先抽出来几年时间沉淀自己，可以来紫微星待几年。我保证，跟在周老大身边，保准你的商业认知有巨大的飞跃。”
“可是……”
“没有可是，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为这十几个跟着你一起干的员工考虑吧？”
“我再考虑考虑吧……”
……
从海内网这边离开，大家都有些生气。
觉得那个叫王星的年轻人，简直是不识抬举。连周大老板都亲自出面了，还在那自作聪明，想单打独斗，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周不器却很高兴，“我怎么觉得他口气没那么硬呢？”
郭鹏飞笑笑，“连续创业失败，又被千橡互动戏弄了一把，肯定会心灰意冷，靠着一口气坚持着罢了。”
“这样……”周不器想了一下，就做出来安排，“聂才俊，你跟郭鹏飞一起，拿着校内网的一些财务报表，这段时间多往这边跑一跑，让他看看校内网现在是什么体量。告诉他，先加入紫微星，接受一下咱们的价值观和创业理念。等过几年，我给他指一条路，给他最大的权限，让他带队！”
聂才俊也有些不太理解，“要不让人事那边也派个人过来，深入考察一下吧？”
周不器笑道：“不必考察，这个人一定行！”
连香车美女都不要了，过着苦行僧的日子。
这谁能做到？
扪心自问，周不器自己都没这么强大的自控力，也喜欢沉浸在缠绵的温柔乡里，欲罢不能。哪怕如何自省、如何自控，可人性这东西，真不怎么好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