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定位在校园
盛世单车的生产厂只有一家，每月产能是3000辆左右。
目前，这样的产能是够用了。
如果以后共享单车大势而起，订单量暴增，说不得还要增加合作厂商，或者让厂家增加生产线。
不管怎样，4月末，第一批的盛世单车，到校了！
过去这半个月，北科、北航、农大这边，都做足了宣传，有传单，有校园横幅，缘味奶茶店和宿舍小卖部也都张贴了大大的海报。
学校在密切准备，学生们也在翘首以盼。
这可是过去从未有过的事。
他们是全国第一批使用共享单车的用户，说不定能写进历史了。
首批批2000辆盛世单车顺利纷纷，北科、北航、农大各自分了600辆单车，北大医学部和语言大学各自分了100辆。
盛世科技还和北科联合举办了一场隆重的揭幕仪式，正副校长都高调出席，发表了热情洋溢又满怀期待的讲话。
温知夏作为盛世科技的董事长、总经理，也闪亮登场。
说实话，这样的活动……对学生来说意义不大，是给媒体拍照报道用的。
学生们更关注的是盛世单车的样子！
黑色手把，白色车架，红色车胎，没有车链子的传动轴，造型独特的异形车体……可以说，盛世单车一亮相，就引来了大学生们的集体欢呼。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鲜艳，这么漂亮的自行车啊？
一辆辆盛世单车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遮阳棚里，走近了一看，就更加的叹为观止。
“这车子有锁，是电子锁。”
“想解锁，要刷卡。”
“好高端！”
刷卡骑自行车，这大概是全国的第一家了。
“卧槽！你看这里的标志，这里不仅是智能锁，还有GPS组件呢！”有的学生眼尖，蹲在一辆盛世单车旁，大声高呼。
“GPS组件？什么意思啊？”
“就是这车里面，安装了GPS定位系统！就跟轿车一样！”
“不是吧？一辆自行车，按照轿车的规模来？太扯了吧？”
同学们有点难以相信。
不过是一辆单车而已，安装这么多高科技的东西干什么？秀肌肉还是形象工程？不会是骗国家钱的吧？
有的同学很聪明，就大声解释道：“扯什么扯，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车？是共享单车！刷卡就能骑。只要办卡，谁都可以骑。要是有人有坏心思，把车偷回家了怎么办？”
“是啊，对！是这个道理！谁要是敢偷车，就直接报警，按照GPS定位找上门去……嘿嘿，真厉害。”
“女神就是女神，一出手就不同凡响。”
“你女神谁啊？”
“你不知道吗？商管院的温知夏老师辞职了，盛世单车就是她做的！”
这时，两辆盛世单车从旁边快速骑过。
红色的车轮，滚动起来跟风火轮似的，特别养眼。以至于骑在车子上的那两个同学，都好像变帅了。
围观的同学们纷纷侧目，盯着那两个骑车而去，意气风发的同学。
好激动的样子。
这单车，真的很帅气啊！
这一幕，甚至让很多常年不骑车的同学都心动了。
“他们哪来的卡？”
“去办啊，传单上都写了，你没看？在大学生活动中心，50元押金。1块钱骑1个小时，刷卡开锁计时，再刷卡上锁付费。”
又有个同学说道：“不是，他们好像是送餐的。”
“什么送餐的？”
“饭团送餐网啊？不知道吗？直接网上订餐，然后就有人给你送到宿舍里了。饭团网和盛世单车好像有合作，送餐员都使用盛世单车。”
……
这天一大早，周不器带着伍雨，从紫玉山庄的别墅回来。
心情很不错。
没有石婧琳跟着当电灯泡，他俩享受着大别墅里的优越环境，从浴室到卧室，从健身房到小酒吧，从沙发到泳池……哎呀，总之很美好。
回校之后，周不器去大学生活动中心。
打算去二楼的技术室，去看校内网的状况。
团购充电台灯的活动上线了。
而且，朋友网也悄悄的上线运行了，校内网这边在整理数据，为接下来的数据转移做准备。
却没想到，没进去！
门口被堵住了。
不仅被堵了，大学生活动中心外，排了整整齐齐三队，至少拉出去了四五十米。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春运抢购火车票呢。
没办法，因为盛世科技刚成立没多久，一共也才五六个员工，所以单车卡的现场购办点，只设置了一个，就是北科的大学生活动中心。
以至于一大早就出现了一群学生在排队。
大部分是北科的，也有外校的。
周不器很无奈，找了一圈，终于发现了一个长相甜美的娇小女生，走过去，很热心的说：“同学，其实你们不用排队，填好个人信息，交给缘味奶茶店就可以了。”
为了避免挤兑，盛世科技已经展开了一系列的安排。
比如，组织学生在给各个宿舍发资料表。学生们只要按照资料表的要求，填写好个人相关信息，再准备好50元钱，去交给就近的缘味奶茶店就好。
三天后，再去奶茶店，就可以把卡取回来了。
没想到，还是有这么多同学在排队。
娇小女生看起来有些刁蛮任性，白他一眼，轻哼道：“用你说呀？去奶茶店，得等三天呢，后天就是周六了，是劳动节了，我们寝室还想着骑单车出去亚运村那边玩呢。”
周不器感觉她和妹妹周楠有点像，不禁笑道：“去亚运村那边玩？嗯，那边环境挺好的。不过，这单车卡都是实名制的，你们骑共享单车出去玩的时候，要注意把车子锁好，还要把车子骑回来。否则一旦丢失了，就算不需要你们赔偿，单车公司也少不得要找你们谈话了解情况，会很麻烦呢。”
“知道啦，啰唆！”娇小女生翻了个大白眼，上下打量他，脸蛋浮现出了两朵红晕，“你……你是北科的吗？”
“对，你呢？”
“我是语言大学的，我是马来西亚的留学生。我看你好像对亚运村那边挺熟的，你明天有时间吗？咱们一起去春游？”
“很抱歉，我这人很专一的。”
“嗯？”
娇小女生微微一愣，随即大怒，“你有病！”
“哎！”
周不器长叹一声，连连摇头的走了。
舔狗当不得啊。
对人家女生太好，她就把你当傻子，去亚运村……哼哼！真要去了，信不信哥大展雄威，把你们拉到别墅里，把你们寝室集体办了？
当我好欺负的！
大学生活动中心去不了，那就去京东吧。
却没想到，在刘强栋的办公室里，见到了一个靓丽的美女。
“你怎么在这？”周不器非常惊讶。
杨小腰一甩头发，嫣然眨眼，“我不能来吗？”
“你来干什么？”
“谈生意啊。”
“嗯？”
周不器皱起眉头。
坐在办公卓后面的刘强栋心头一颤，好像发现了什么，就赶紧起身，解释道：“杨小姐在跟我推广你们那个共享单车业务呢。”
周不器不悦的看她，“你搞什么名堂？我跟你说了，盛世单车的短期规划，就是校园！是大学校园！”
杨小腰很不开心的说：“又不用你花钱，你担心什么？”
刘强栋苦涩的道：“杨小姐说，让我们这些这些公司捐赠呢。”
周不器生生气笑。
这个杨小腰，可真能作啊！
是，前两天她成功了。
她和温知夏去了新东方，托了几层关系，终于见到了俞敏红，然后几经推荐，跟卖保险似的，终于说动了俞敏红。
他拒绝了1万辆盛世单车的提议，不过表示愿意捐赠5000辆单车给北大。
杨小腰当然不服气，就说一辆单车的成本价是1000块钱，新东方捐500万吧！
捐赠的猫腻比捐款还多，尤其是跨行业捐赠。
好在新东方上市在即，是上百亿的市值，也不在乎这点小钱。
反而因为盛世单车风头正盛，和北大、盛世科技合作搞一笔捐赠仪式，说不定还能给上市计划添一把火呢。
没想到，杨小腰一次成功了，又来第二次。
果然是记者出身，敢打敢拼，胆大妄为。
勇气可嘉，思路却错了。
杨小腰道：“这里是中关村的核心区域，旁边有搜狐大厦，有一大堆的科技公司。这里是全国素质最高的地区了，往来的都是白领高管，最适合推广共享单车。而且，这些大公司都有钱，也不差……”
“行了，你快住口吧。”周不器一脑门黑线，没好气的瞪她，“你是白嫖上瘾了吧？赶紧收手。我说了，盛世单车的战略规划是大学校园，不跟校外扯关系。”
“可是这里的环境真的很适合，那些天天坐办公室的白领，也应该有骑单车锻炼身体的机会……”
“行了，这是战略！”
周不器大手一摆，不容置疑，“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以后别这么自作主张。记住，盛世单车的根是校园！脱离了校园，那就什么也不是！”
这才2005年啊，远远没到推广共享单车的时代。
一旦走出校园，就等于要离开教育口相关部门和学校的庇护了，那就是有大厦将倾。
杨小腰恨恨的一跺脚，咬牙道：“我回去跟温知夏说你欺负人！”
“你找谁都没用！”
周不器对着她的背影，大声喊了一句。
然后再看刘强栋，见他表情有点古怪，就警惕的看他，告诫道：“你可别有什么花花心思，你的定位在校园呢，多喝几杯奶茶说不定就找到了。”
刘强栋一脸懵逼。
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196章 蛇吞象
校内网正在运作充电台灯的团购活动。
不过这都是小打小闹。
接下来的团购手机活动，才是重点。
这场活动，线下渠道方都是京东方面在跑。鉴于校内团购的特殊性，除了手机要廉价之外，外国品牌也不合适，最好就是国产手机。
经过一番筛选，选出了“一强三弱”四款国产品牌。
一强是波导，这是当前最畅销最受好评的国产手机。
三弱分别是首信、科健和熊猫。
这三家中，首信从去年开始销量就直线下滑，脱离了主流视野，除了大量的库存，已经基本退出手机市场。
科健老牌国产手机，曾经是国内第一品牌，隶属于中科院，来头不小。不过这几年也运营不下去，要关门了，库存近百万。
熊猫前几年声势不小，还请来了梁超伟，一度是央视标王，靠着一波爆炸式宣传，销量不错。不过从去年开始，广告投放量减少，业绩大幅萎靡。到了现在，手机业务都已经剥离，到了清库存的最后阶段。
当然，有库存，不代表着可以低价倾销。
就像教科书里写的，西方资本主义社会，在遇到金融危机的时候，宁愿把牛奶倒掉也不会把牛奶送给穷人。
这不是荒谬，而是现实。
只有倒掉才最节约。
这背后有一套极复杂的市场规律。
有些不懂经济的人，以为这种库存手机，低价……哪怕赔本卖也好啊，卖出一部是一部。事实上，这些库存手机，一部都卖不了，至少当下不行。
解决方案有三个。
一，留着，等过个五六年，把这批手机当成淘汰品以极低价在市场倾销；
二，换壳销售，这是最主流的清库存的做法了。一款手机卖不动了，换一个外壳，包装成新机继续卖。一二线城市卖不动，就卖给三四线。
三，拆卸零部件，这是良心大厂的做法。库存中卖不掉的手机，全部拆掉，拆出来的芯片、荧幕、喇叭、主板、按键等等，反正都是新的，可以回收再利用。
“跟那三家破产品牌相比，反到是波导最好说话。”刘强栋坐在沙发上，长叹一声，一脸苦涩，“波导甚至愿意在出厂价的基础上再降10%，给大学生优惠。不过他们也有要求，团购价最多比官方指导价低25%，否则供应商也会有意见。”
周不器笑道：“波导野心不小，估计是想着借这波春风，进行校园推广呢。看吧，这个夏天，波导那边肯定会展开校园策略。”
“波导是没问题，新款D208挺不错的，官方出厂价1250元。咱们拿货，1100元就够了。商场售价是2680元，团购最低价是2000元……”
说着说着，刘强栋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心虚啊！
一部手机，利润900块钱？
太黑了！
这还是全国最低价的校内网团购……
这钱赚的让人害怕啊，关键不赚还不行，人家波导公司不让降价太多，以免严重干扰市场价格。
周不器笑道：“那三家到底什么问题？”
刘强栋叹气道：“这就是市场啊，这种库存货一旦低价倾销，必然会严重影响到市面上的手机价格。所以，就算他们想卖，别人也不会答应。他们又没有自己的销售渠道，都要靠着经销商和各大商场出货，谁会干这种搅乱市场的事？”
现在这个时代，几乎99%的手机都是在各大商场和手机零售店卖出去的。他们是手机产业链中利润最丰厚的环节，当然不希望市场变动，越稳定越好。
像波导这样的当红品牌，国民认可度极高，也不敢得罪大商场，只能允许团购价比市场价低25%。
至于那些卖不出去的库存机，就算进货价格极低，大商场也不会配合着低价倾销，因为这是严重的干扰市场机制，越卖越亏。
这就是市场的力量。
所以，首信、科健、熊猫这三家破产手机厂商，库存都近百万部手机，总价值一两个亿，愣是谁都不敢低价倾销。
谁要通过某个商场或者零售店倾销了……那就会受到整个手机产业的抵制。
那价值一两个亿的库存，就真的要烂在手里，没人接盘了。
面对这种情况，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找一些手机厂商合作，把这些库存机都低价甩给他们。至于他们拿到这些库存机后，是换壳上市还是零件拆分，就管不了了。
周不器不以为然，淡淡的道：“没那么严重吧？公司都破产了，还要什么面皮啊？当然是少亏一点是一点。”
刘强栋愣了一下，很是惊讶，“你……你不会是不懂这里面的道道吧？校内网能帮他们卖货，他们当然高兴啊。但这就等于跟手机行业决裂了，会受到所有厂商和卖场的抵制。”
周不器失笑道：“抵制就抵制呗，又能怎样？反正都破产了。”
刘强栋哭笑不得，连连摇头。
到底是年纪轻轻的大一新生啊，还真是不懂市场。
就语重心长的说：“周老弟，这里面的水深着呢。是，跟咱们合作，他们能少赔一些。可这只是表面现象啊，一旦受到了抵制，那就是彻底断掉了后路。”
周不器气道：“都破产了，还要什么后路？”
刘强栋也有点生气了，“当然是剩下的那部分库存了！跟咱们合作，卖了一批手机，他们能少赔点。可剩下的库存就卖不出去了，就得烂在手里了。一算下来，只会赔的更多！”
周不器哑然失笑。
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皱皱眉：“这是速冲的吧？就拿这招待我？”
“就这条件！”
刘强栋不太高兴。
周不器摇摇头，叹气道：“强哥，看来你对咱们的合作，或者说是对校内网还是不够自信啊。”
“什么意思？”刘强栋眉梢一挑。
周不器道：“科健隶属于中科院是吧？也算是教育口了，既然都是一家人，不妨就选科健吧。”
刘强栋一脸的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周不器眯起眼睛，嘴里吐出了一个惊人的词汇：“打包。”
“打包？”
刘强栋先是一怔，随即猛地跳了起来，大惊失色道：“你说什么？你要打包科健库存里的所有手机？”
周不器冷哼道：“他们不愿意合作，不就是担心库存清理不干净嘛。其实很简单，咱们把所有货都吃下，帮他们解决最大的难题！最大的障碍已经消除，还有什么理由不合作？”
刘强栋表情变幻许久，深吸了一口气。
看着平静的坐在自己办公室沙发上的周不器，心头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小子，真有魄力！
作风强横，敢打敢拼……真是个猛男啊！
要知道，科健库存里的那些手机总价值，得有一两个亿！
不！
一两个亿是手机厂商“收破烂”的打包价格。
可能是也就是成本的三分之一。
那些手机的真正价值，可能超过五个亿！
这么重的一笔资产，把校内网和京东加在都多。
这是蛇吞象啊！
野心太大了！
刘强栋心气很高，雄心壮志，可这一刻才发现，在这个大一学生面前，自己就像个胆小鬼。
周不器笑道：“中科院是教育口的，刚好因为盛世单车的事，我也认识了几个部委领导，帮忙说和一下。咱们可以先拿货，等卖出去了，再付钱。”
刘强栋坐下来，喝了几口咖啡压惊，沉声道：“科健库存里，有70多万部手机，其中有40万部是今年的新型机，这是破釜沉舟的决策。可市场依旧不买账，总共卖了不到3万部，这才导致了曾经的国产第一品牌破产了。”
周不器眼睛铮亮，惊喜道：“有40万部新机？还有这种好事？太好了！”
刘强栋哭笑不得，“新机就意味着成本价更高，就意味着市场抵制更严重。”
“市场抵制？你是说手机产业？”周不器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定睛看他，“你不是怕了吧？怕那些手机厂商不给京东供货？”
刘强栋沉默。
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
周不器淡淡的道：“畸形的市场，一定会被扭转的。你看着吧，也就是一两年时间，手机的暴利时代就会过去。”
“怎么这么说？”
“现在的手机，好一点的都是采购的国外芯片，价格高的离谱。现在国家在主推芯片产业啊，等国产芯片出现了，采购渠道也不需要越洋了，整个手机产业格局就会发生根本性变化。”
周不器这话半真半假。
国家在力推国产芯片不假，但是闹出了大笑话，国产骄傲的“汉芯”，是偷的摩托罗拉的芯片，然后请人打磨掉标志，印上“汉芯”，骗取国家巨额经费。
真正让国内手机产业变革的是宝岛的联发科芯片，价格低、渠道简单，让国产手机行业大变样，迎来了“山寨机”时代。
然后就是小米出山，终结山寨机。
刘强栋从来就不是怂人。
不管怎样，周不器都是京东的第二大股东，持股25%呢。
肯定不会坑京东。
“既然这样，那就这么定了！”刘强栋喝了一口咖啡，杯子在玻璃茶几上重重一放，大声道：“我现在就去找科健谈！所有库存，全部打包！”
第197章 照片
周不器已经很久没下过一线跑业务了。
也就是创业初期，他卖过一波电话卡，然后又忙忙碌碌的完善奶茶店的供应链。随后，创业联盟成立，他就把自己摘出来了。
基本都是高屋建瓴的指点几句，做做决策、调整战略，具体的一线运作，都交给了别人。
甚至在刘强栋面前也是如此。
周不器做决策，刘强栋去跑业务。
他忽然有了一种自己是大老板的错觉。
“用人做事，这样的策略得坚持下去啊！嗯，《资治通鉴》还得多看，反复的看。多研究，多推敲。”
开车离开京东总部，周不器感慨连连。
这一次，要搞一次大动作了！
一口气吃下科健70多万部库存手机，绝对是他有史以来所经手的最大的一笔生意。别说是他了，就算是京东、周家，都没做过这么大的生意。
这单要是做好了……说不定能赚上一两个亿！
不就是得罪整个手机行业嘛，不就是交恶全国的手机卖场嘛，那又怎样？
手机行业更新换代奇快，就算是现在很火的波导、TCL、夏新、步步高手机，再过上两三年，也要全部完蛋。
至于手机商场就更可笑了。
也就是蹦跶这几年了。
等阿里爆发，京东崛起，这种实体卖场全得跪在地上。
唯一的风险，就是这70多万件货，到底能不能卖出去。
40多万部今年主打的新款手机，结果严重滞销，是科健手机部破产的直接原因。在此之前，科健方面肯定是想尽一切办法销售了。
全国的大卖场和手机零售点都没法售出去的科健手机，校内网可以吗？
如果这单做成了，那可就牛逼大了。
不仅是赚不赚钱的问题。
而是校内网和京东，很有可能会成为手机产业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破产的手机厂商太多了，那些库存手机都要以废品回收的形式被存活的手机厂商接盘，那些可都是新机啊！
如果可能，谁愿意当废品处理掉？
如果这单做成，校内网就会成为这个可能！
京东也必将声名鹊起，在接下来的融资谈判中占据更有力的位置。
任务很艰巨，不容退缩！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周不器一拳锤在了方向盘上，神色坚毅。
……
有大事要办。
这个周末，周不器甚至都拒绝了伍雨的约会，也不去亚运村那边的大别墅里逍遥快活了，就憋在自己的小窝里，构思着下一步的计划。
他要盘活科健库存里那70万部手机的销路！
只能依靠线上平台。
可现在才2005年啊，电商还没起来呢，国人听到网上购物这几个字，都觉得是骗子，信不着。
而且快递业才处于草莽阶段，极度不靠谱。一家家的都跟帮派似的，不仅是商业竞争那么简单，有时候是要动刀子火拼的。
前段时间卖电风扇，出问题的订单已经超过1000单了。
绝大部分都是快递方的责任。
这种事，实在不好多追究，民营快递遇到的困难，比校内网复杂多了。所以周不器就大包大揽，承担下所有问题订单的损失。
不管什么原因，只要用户有意见，订单有问题，货你们留下，钱我们照退！
这样的措施，在校内网论坛上刷了一大波的好评。
可是，电风扇才几个钱啊？
如果真运送手机，还真有点赔不起。
只能在首都、津门和魔都这三个大城市里，通过校内网自己组建的线下团队分发下去。
这样，受众面就更小了。
别说70万部手机，7万部手机都卖不动！
这时候，必须讲点营销策略了。
这不是骗。
是套路。
周不器居家不出，最高兴的当属石婧琳了。
这不仅是周末啊，还是“五一黄金周”啊！
绝对是情侣间培养感情的好时期。
没想到，周不去竟然不露面了。
石婧琳笑的肚子疼，真不知道他是愚蠢还是认真，这男人啊……工作时候是挺可爱的，就是太耿直。
这么好的机会，她一定会把握住的。
约好伍雨，去玉渊潭公园赏樱花。
渡过了快快乐乐的一天。
傍晚又吃了一顿浪漫温馨的法式西餐，花了8000多块钱。
好在伍雨现在也见过世面了，也知道琳姐家是大富豪，钱多的花不完。
吃饭席间，石婧琳故技重施，痛骂周不器，说他渣，说他蠢，说他吃干抹净不负责任。
伍雨当然不服气：“老公在工作，他说要运作一个总价5个亿的大项目呢。”
“5个亿？”
石婧琳笑的捂着肚子，眼睛像月牙，啼笑皆非道：“小雨，你被他洗脑了吧？他说什么你都信？你知道5亿是多少钱吗？别说他一个大学生了，就算是我家，也很难接到一个这么大的项目。”
伍雨噘嘴：“我相信他。”
石婧琳心中很不爽，很吃味，冷哼道：“你就是太单纯了，依我看啊，那都是男人的借口，他现在说不定和温老师在哪里逍遥快活呢！”
“琳姐！”
伍雨很不满，嗔恼的看她，“琳姐，老公他不会骗我的，他从来都不骗我！”
“你……你……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
石婧琳头皮发麻、牙根痒痒，被伍姑娘的傻憨呆萌气的说不出话来。
索性就不管不顾了，拿过了自己的坤包，从中抽出了一叠厚厚的信封，推了过去，气鼓鼓的道：“你自己看吧！”
伍雨美眸睁大，很奇怪的道：“这是什么？”
“照片！”
石婧琳哼了一声，感觉胜券在握。
“照片？”伍雨就更迷糊了，纤白的玉手伸过去碰到信封，忽然就像触电般的缩回来了，表情复杂，颤着声问：“琳姐，这……这是什么照片？”
石婧琳心头一软，感觉自己这样有点过分了。
这些照片一亮出来，小雨还不知道会多伤心呢。
不过，她很快就心下一横！
长痛不如短痛！
与其要小雨在那个渣男身边苦苦受罪，还不如把她一棍子打醒，让她认识到那个渣男的真实面目，跳出苦海。
“是周不器和温老师的照片！我找人帮忙拍的！”
“琳姐，你……”
伍雨惊悚的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在偷拍我老公？你……你怎么能这样？”
石婧琳又委屈有心痛，“我知道偷拍不对，可他就是个混蛋啊，他在欺骗你的感情。照片在这里，你自己看啊，他和温老师牵手、拥抱，还有在餐厅里接吻的照片，有三十多张呢，这都是铁证啊！小雨，你快醒醒吧，他真不是个好人，他背着你出轨了！”
“我不看。”
伍雨低下头，轻音很轻，语气却说不出的坚定。
石婧琳惊呆了，难以置信，“小雨，你……你到底怎么了？我都拿到证据了，你……”
“我老公是什么人，我自己清楚。”伍雨幽幽叹了口气，摇摇头，语气轻柔，“琳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以后不要偷拍我老公了，我会很生气呢。”
石婧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快哭了，“小雨，我都拍到了！拍到了！我都拿到铁证了，你还不信吗？”
伍雨摇头，平静的道：“琳姐，其实……其实他和温老师的事，我……我都能猜到一些。根本不需要这些照片。但是，他说工作忙就一定是工作忙，他不会骗我的。”
石婧琳呆住了。
不知所措。
感觉伍妹子被彻底洗脑。
伍雨轻叹道：“琳姐，这些照片你拿回去吧，嗯……处理掉，别流出去了。还有，他是我老公呢，你不许去偷拍啦。”
说到最后，就娇嗔起来。
大有撒娇讨好，哄对方开心的意思。
石婧琳实在是莫名其妙，迟疑不定，“真不看？”
“不看！”
伍雨的态度很坚决。
既然是五一长假，就不必回学校了。
当晚，二人去亚运村那边住的。
很晚的时候，伍雨给周不器发了短信：“老公，琳姐偷拍你和温老师了，说有你俩牵手、拥抱和接吻的照片。不过我没看。我跟她说了，不让她拍了。”
没一会儿，短信回来了：“把照片处理掉，传出去了影响不好。”
伍雨：“嗯，我知道，跟她说啦。”
周不器：“真乖！”
伍雨：“老公，你真跟温老师在一起了？你不要我了吗？”
周不器：“没有，别胡思乱想。我在京东刘总家里谈工作呢，还要忙。别听石婧琳挑拨，真有事，我就告诉你了，不会丢下你的。”
“哦。”
伍雨回复了一个字，躺在床上，看着棚顶，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许久之后，就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噘起了嘴巴，不太开心。
然后就推了推旁边迷迷糊糊睡着的石婧琳，娇声道：“琳姐，我要喝酒，你喝不喝？”
“喝酒？”
石婧琳睡眼朦胧的揉了揉眼睛，“这都几点了？11点了，喝酒？”
伍雨轻哼了一声，“那我自己喝。”
石婧琳很无奈的起床，“那就喝点红酒吧，这大半夜的，喝多了对皮肤不好。”
第198章 老板出手就石破天惊
闭关四天，营销方案基本定下来了。
周不器终于出关了。
第一件事，就是关注盛世单车的情况，得找相关部门，把扶持资金的尾款打过来。
盛世单车投放的这个时间点选的挺好的，在五一长假前投放，这就让黄金周成了推动单车宣传的有力武器。
五一长假，有一部分学生会回家，有一部分学生会出去旅游，更大部分的学生则是留校。如果是外出……也是去别的大学找同学玩。
这就给了盛世单车扬名高校的机会。
盛世科技这边的后台统计，黄金周开始的4天中，盛世单车总使用次数，达到了9万次，总费用超过10万元。
不过，这点钱跟昂贵的单车成本相比，实在是杯水车薪。
现在，在北科、北航、农大、语言大学、城市学院、北大医学院这一片，已经有超过1万名学生登记办卡。
每张卡的费用是50元，卡中余额50元。
也就是说，靠着“单车卡费”，盛世科技入账了50余万元。
而这笔订单的总价值，是344万！
根据这几天的办卡数据、出行数据以及这片大学区的学生总数推算，这片区域，总共办卡的学生大概在4万-5万人之间，总收入200多万。
而一张面值50元的卡，平均下来……足够一个学生一学期使用了。
也就是说，满打满算，盛世单车的这片试验田，每学期大约可以入账200万。
刨除员工薪水、单车损耗、运用开支等支出，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两个学期可以回本。
还可以。
效率不算差了。
虽然跟校内网团购、奶茶连锁店比起来，要差很多。
“有各校学生会的帮忙，单车的管理和推广都特别有序，这帮了我们很大的忙。要是没有校方的支持，咱们自己雇人，光是这单车的管理团队，就得几十人。”
温知夏在北科校外，一个小饭馆的二楼租了一间大房子，这里原来是健身房，后来干不下去了，她就租过来简单改造，变成了盛世单车的办公场所。
有办公桌，有监视后台数据的电脑，还有专门定位GPS的服务器。
现在，盛世单车已经有十个员工了，总经理温知夏，副总经理杨小腰，另有一个财务，两个电脑技术员，三个负责一线的校园管理员和两个单车卡运营官。
把周不器迎接来了办公室，温知夏就带他来到了GPS监视器前，对着屏幕道：“校园单车优点不少，有学生会帮忙，可以解决我们很大的麻烦。同时，学生也有学生的弱势，就是偏软。这几天，丢车现象挺严重的。”
监视器是黑屏的，上面用红线画出了这一片校区的地理轮廓，然后就是密密麻麻的红点。
每一个红点，都代表着一台盛世单车。
这些单车，大部分都在北科、北航、农大这片大学校区，还有零散的一些在其他地区，比较分散，应该是外校。
这款软件是季子安协调，由人大的IT研发团队做的，比较丑陋，但功能还算齐全。
周不器操控鼠标，落在一个红点上，上面就显示出了时间。
那是逗留时间。
表示的是这辆单车已经多长时间没被人使用过了。如果过长时间没有使用，则说明这辆车损坏了，或者被偷了。
简单的操作几下，就轻易的找到了单车丢失的地点。
“是这里？”
周不器指着屏幕，那里有十几个红点，都重叠在一起了，距离农大位置不远，但不是校园，而是小区里。
上面显示，时间最长的一辆单车已经在那里逗留超过4天了。
这是刚投放的第一天就被偷走了啊！
温知夏叹了口气，很无奈的道：“那里是颐佳小区，住在里面的都是……年纪比较大的。杨小腰过去看了，挺棘手的。”
周不器冷冷的道：“棘手？开什么玩笑！偷东西还有理了？妈的，坏人都变老了！走，咱们这就过去把东西要回来！”
“喂！”
温知夏拍他一下，眼神嗔恼。
多大个人了？
一天天就会胡说八道。
你一个大老板，还亲自出面解决这种事啊？你也不怕丢人。定下个方案，交给别人去处理就是了。
再说了，那边住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儿孙都不在身边的，万一起了冲突，发生点意外，都是麻烦。
周不器冷静下来后，皱眉问道：“怎么没报警？”
温知夏道：“报警了，派出所派了两个民警过去，调解了半天，也没结果。车都被锁仓库里了，人家就是不开门，躺在仓库门口与耍无赖。再打电话过去，就说案件正在侦破中，让我们等着……”
“侦破个屁！咱们这么高科技，都人赃并获了。”周不器骂了一声，也有点无奈，明明在做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却必须要用特权才能办妥，就直接给孟厚坤打了电话，说了此事。
孟厚坤哈哈一笑：“好办！万叔叔是管治安的支队长，我跟他说一声，保管解决。”
然后，继续告状。
直接打电话给胡校长，说明此事。
胡校长表态，这种事情，要严厉处置！偷窃共享单车，性质恶劣，是破坏和谐、阻挠重大方针政策的落实，要加以严惩。
既然是农大旁边的小区，就应该和农大脱不了干系，又通报教委，责令农大予以配合。
随后，周不器的手机就响个不停。
有警察，有官员，还有农大的副校长和保卫处长……
盛世科技的几个新员工都看呆了。
眼睛里流露着惊悚。
这年轻人什么来头啊？
温总对他言听计从，而起他这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又是警官又是校长，又是领导又是处长的……有点吓人！
两个小时候，杨小腰回信，处理结果出来了。
一共11辆盛世单车，8辆完好无损，3辆智能锁被破坏了。作案的是4个老人，年龄都在65岁以上，其中1个是公务员身份退休，1个是以农大的后勤老师身份退休。
处罚了4000块钱，并支付给盛世科技1500元钱，作为智能锁的赔偿。
“老板就是老板，一出手就石破天惊！”
电话里，杨小腰娇笑着拍马屁。
周不器没空跟她闲聊，告诉温知夏，说这个GPS监控系统做的还不够好，得招聘几个有能力的程序员，把这个软件加以完善、优化。
温知夏很奇怪：“人大的那个团队做的挺好呀，他们还在更新呢！”
“他们有别的安排。”
周不器摇了摇头。
去年的时候，周不器就让人着手建立了多个大学生兼职团队。
北科的团队，负责的是校内网主体；北理的团队，是刘文博帮着组建的，负责的是订餐系统，现在已经上线成饭团网了；人大的团队，是季子安帮着组建的，开始是开发校内网论坛，后来又转而开发共享单车的GPS监控系统。
本来北邮也有个团队，后来被取缔了。
实践检验，人大的这个研发团队还是很厉害的，季子安果然是人大的地头蛇，他找的人比较靠谱。
虽然这个GPS监控软件做的比较粗糙，但大体功能已经做出来了，运转的还算流畅。
既然能力这么强，就可以加派更重要的任务了。
回头就跟季子安、郭鹏飞、张一明说一声，把人大研发团队的负责人、计算机系的研二学生杜……杜什么来着？
周不器一拍脑门。
完了，忘记名字了！
团队越来越大，手下人员越来越多，人名都记不住了。
反正都一起叫过来开个会，统一一下思想。
线上支付系统，该着手研发了！
校内网的团购活动这么火爆，却没有自己的线上支付平台，实在太不方便了。有很多同学都在校内网论坛上吐槽，说是付款一次，至少要跳转5个页面！
运气好了，能一次支付成功。
运气不好，就会遇到页面崩溃，得重新刷新才行。
这当然不是校内网的问题，是网银系统不稳定。
要想提升团购的购物体验，这是必须改进的一环。
……
这几天，伍雨的心情很低落。
她已经三天没理琳姐了。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甚至路上遇见了琳姐，她也会掩面仓惶逃走。
在亚运村别墅的那天晚上，她心血来潮拉着石婧琳喝酒，喝着喝着……就喝多了。
然后，就出事了。
这位琳姐，可不是个纯洁的闺蜜啊，喝点酒，就上头了。
这天晚上，她终于接到了男朋友的电话，说是闭关结束了，要约会。
她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心虚，难过。
感觉对不起他。
两人是在北科西门见面的，一见面，伍雨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穿着一件白色的薄款风衣，削瘦窈窕的身子，在风中看起来格外的单薄。
周不器吓了一跳，赶紧冲上去抱住她，关切的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
伍雨止不住眼泪，扑在他怀里，愧疚的哭喊道：“老公，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啊！”
周不器一怔，还以为她说的是偷拍那件事呢，就笑着宽慰她：“好啦，小事而已。再说了，偷拍的是石婧琳，又不是你。没关系啦，我家小雨是最乖的，好了，别哭了，晚上想吃什么？去东来顺？”
见男朋友这么温柔这么好，伍雨心中就愈发的过意不去了，哭声更大了。
第199章 下一线搞手机大单
伍雨的状态挺不对的。
周不器很奇怪，问她，她也不说，吱吱呜呜的。问多了，她就哭。
后来，周不器也烦躁了。
莫名其妙！
女人不能惯着，就不搭理了，一句以工作为重，就闪人撤退。啥时候情绪恢复正常了，啥时候再约会吧。
五一期间，校内网团购活动销售的是充电台灯，价值39块9的台灯，销量已经超过1万7千件了。
可以说，这样的火爆销量，就算是淘宝都没法比。
淘宝的最大障碍是信用危机。
淘宝本身不卖货，这只是个交易平台，是C2C，是给卖家店铺和买家用户牵线搭桥的。可这就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买卖东西需要付款，到底是线上付款还是线下付款？
线上付款，买家不放心，怕卖家收钱了不发货，或者以次充好。线下付款，卖家不放心，怕买家收货了不给钱，或者是竞争对手捉弄，不停的下单，然后不付款拒收，光是运费都要亏死。
虽然诞生了第三方信用担保——支付宝，但现在的支付宝还很早期，淘宝用户普及率不足20%。
主要是太繁琐了！
如果说使用网银支付，支付成功率在45%左右，那么使用支付宝依托着网银进行第三方担保交易，支付成功率还不到30%，跳转页面在7-10个左右。
购物体验极差。
相比之下，校内网团购相对好一些，付款跳转页面，在4-7个之间。
从电商性质来说，这也是B2C模式，卖家是校内网，买家是大学生。
校内网越来越好，电视台、报纸、杂志都争相报道，甚至教育口的相关部门都在助力推广……不存在信用障碍，大学生们可以无条件信任。
所以，校内网团购的线上付款，直接给钱就行了，不需要担心赖账或者不发货的问题。线下付款也问题不大，买家用户都是大学生啊！
大学生普板素质偏高，不会赖账。就算有个别害群之马，所造成的损失也可以忽略不计。
再说了，大学生还没进入社会，胆子……没有社会人那么大。头顶上还悬着学校，谁敢搞不正当的勾当？被开除了怎么办？
总结下来，就是周不器以大学校园核心的电商定位，绝对是这个时代最稳定、最健康、最精准的电商策略。
70万部科健手机……如果说当今国内有什么电商平台能消化掉这么多的手机，那一定是校内网。
问题是，怎么才能让科健方面相信呢？
掏现金把这批货吃下来是不可能的。
京东和校内网都拿不出这么多钱。
分期付款的话……科健方面很担心，万一校内卖不出去，然后他们又严重得罪了手机行业，没有同行接盘，那剩余的库存手机就都成废品了。
刘强栋跟他们一连谈了五六天，都没搞定。
没办法，周不器亲自下一线。
他联络了校方和教育口的相关领导，简明扼要的说明了此事。
廉价卖手机，这件事的性质不如卖电脑那么高大上，但总归是为全国大学生谋利的好事。相关领导表示会大力支持，跟中科院、工信部的相关领导都有过沟通。
再去科健，科健的头头脑脑们就都苦笑连连。
“小刘啊，你可真是让我们为难啊！今天有不下五个领导给我打电话沟通了，建议我跟你们合作。”
说话的是科健的赵凯安董事长，跟刘强栋握手，完全没有国企领导的气派和高傲，展现出的是一个失败者的颓丧和挫败。
科健这么大的牌子都被他搞砸了，这让他很没面子。
晋升是不可能了，收拾完科健手机部的烂摊子，他就得退居二线了，即便他今年才五十多岁，正值一个男人的事业巅峰期。
相比之下，刘强栋的派头就强大多了，抬头挺胸，下巴都习惯性的扬着。
关于这一点，周不器专门问过他：“你平时总这么扬着下巴，会不会给人一种太傲气的感觉，让人印象不好啊？”
刘强栋的说法是：“我出身不好，刚上大学时很自卑，在同学面前都抬不起头来，总是低着头走路，却发现总受欺负。后来，我抄信封，3分钱一个。课间抄、吃饭抄，晚上熄灯了，就去厕所抄。一周时间，我抄了4万个，赚了第一笔钱，请我们宿舍楼整一层吃了饭。我感受到了同学们对我的敬重。从那以后，我就暗暗发誓，从今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能再低头！”
这句话，当时让周不器颇为动容。
颇有几分《英雄本色》里发哥的英雄气概。
握手之后，刘强栋笑道：“赵董，你可真误会我了，这件事还真跟我没关系，都是他做的。”
“哦？”赵凯安看向旁边的年轻人，一脸惊奇，“这位小兄弟就是校内网的负责人，郭鹏飞？”
“咳咳！”
刘强栋笑的脸红。
赵凯安知道认错，打着哈哈道：“冒昧了冒昧了，小兄弟怎么称呼？”
周不器笑道：“赵先生，我叫周不器，校内网是我的。”
社交场合，话术很重要。
很显然，在这方面初出茅庐的刘强栋，远不如周不器。
一句赵先生，深显功底。
赵凯安是科健的董事长不假，称呼他赵董事长，更多的是对他身份的尊重。而现在他都要黯然退场了，“赵董事长”的称呼就有点讽刺了。
“赵先生”则不同，这是对他这个人的一种尊重。
让人听着很舒服。
赵凯安脸色的笑容一下浓烈起来，热情的跟他握手，“这么说来，报纸上报道的郭鹏飞……是你的总经理？”
“呵呵，对。”
周不器握手时并不弯腰，不卑不亢，却是伸出两只手跟他握，又显出对长者的尊敬，整套流程下来，一下就博得了对方的好感。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赵凯安眼睛里满是赞叹，“来，坐！坐！喝什么茶？铁观音怎么样？”
周不器连连摆手，“茶这种东西得阅历丰富的人才能喝明白，我还年轻，喝点咖啡就好了。”
“咖啡那种西洋玩意还是少喝，还是得喝茶，多喝喝就好了。走的时候带点回去，我这茶你在世面上不一定能买到。”
赵凯安不以为然的摇头，叫来秘书去安排了。
周不器感慨道：“赵先生教训的对，美不美家乡水嘛。手机也是这样，要是都去买外国牌子了，国产手机产业还怎么发展？在这方面，校内网、京东，以及科健的理想都是一致的。”
刘强栋默默的坐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连连震惊。
他真的是大一学生吗？
这话术手段，不比一些官场老油条差啊，连赵董事长都陷进去了！
赵凯安反应也快，反正他年纪大，有“倚老卖老”的资格，指着周不器就大笑道：“好你小子，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一下就搪塞过去了。
商业是商业，千万别跟交情混淆。尤其科健手机的清算阶段，处理结果的好坏，会直接关系到赵凯安今后退休生活的档次。
现在是谈交情阶段，把商业参杂进去，就被动了。
接下来，就是喝茶。
不是一般的喝茶，是茶道。
一整套齐备的茶具端上来，还有一壶热水，冲茶洗茶泡茶……赵凯安董事长亲自表演，动作熟练。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独有的与人打交道的方式。
一边品茶，一边高谈阔论。
谈天谈地谈国家，聊古聊今聊人生，就是不说商业。
跟这样的对手谈判，真是头痛。
太油腻了。
滑不溜秋不好下手。
这大概是国企的通病，相比于民企商人更专注于经商来说，国企领导最大的工作是做好跟政府的沟通，拿政策、享红利，这才是国企的主流玩法。
时间长了，自然会练就这么一套铁布衫的功夫。
没办法，喝茶吧！
谁叫咱是客人呢，得客随主便。
不过这茶，是真特么苦啊！
也不知道赵董事长是不是故意的，让他们尝尽苦味，为接下来的谈判做铺垫，免得受不了。
周不器的心态很好，他认为，苦尽则甘来。
足足受罪了40分钟，秘书才悄悄的走过来，低声说：“老板，贺总和李总监来了。”
赵凯安面色一正，这才放下了手里的茶具，起身到沙发上坐好，大手一挥，“让他们来吧！”
周不器和刘强栋对视一眼，暗暗点头。
终于来了。
谈判要开始了。
贺总是科健的总经理，李总监是主管手机业务部的总监。
科健旗下有许多电子产品，手机业务部是核心部门，来的这两个人，基本就是科健的二把手和三把手了。
先递资料。
赵凯安正色道：“两位，我也能看出来，你俩也不喜欢虚与委蛇的那一套，那咱么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手里拿到的就是科健库存手机的资料汇总，你们先自己看看吧，这笔单子太大了。领导打过招呼，能帮上的我一定帮，但是帮不上的，我也无能为力。”
周不器笑笑，“这是自然，应该的。”
第200章 科健手机的始末
详细资料到手，还是比较震撼的。
科健方面的诚意很足。
这是一家上市公司，为了宣传，前几年都去赞助英超球队埃弗顿了，因为埃弗顿引进了华夏球员李铁。
连续的高投入导致连年亏损，按照证券规则，甚至有面临退市的风险了。所以在去年，也就是2004年，连续推出了10款机型，企图一举扭转颓势。
只可惜，销量非常糟糕。
最后在9月份上市的银色翻盖手机科健A718，是一款彩色拍照手机，有30万像素、4倍数码变焦，甚至还搭载了JAVA拓展、红外接口等等，功能非常强大。
结果，这款被科健最后寄予厚望的手机，面世之后只卖出去了2万多部，剩下48万部手机砸在手里。
没错，此前刘强栋掌握的情况有些出入。
科健进入2005年就已经半死状态了，没有推出任何一款新机，只等待着想办法清理库存，剥离业务。
庆幸的是，此前的旧机库存都已经清理干净了。
剩下的这75万部手机库存，都是2004年的新款手机。
有三款高端型号机——
科健A718，市场售价1980元，成本价850元；
科健K18，市场售价1850元，成本价800元；
科健K28，市场售价1799元，成本价795元。
其他机型就都是直板机，是低端款了，市场售价都在1000元以下，采用的都是联发科的低端芯片，功能单一，最好的一款科健K268，市场售价980元，成本也才350元左右。
通过这一份详细的列表清单，就能看出来当前的手机市场是多么的畸形，都是翻番的要价。
周不器看了一会儿，就抬头道：“赵先生，能给我提供几分样机吗？”
“有，在这呢，都准备好了。”
李总监立刻行动，拿过了自己的公文包，往茶几上一倒，十几部手机就噼里啪啦的掉落下来。
周不器抽抽嘴角，笑了笑：“手机质量还挺好的。”
李总监表情不太自然，平淡的道：“质量好，不代表用户买账。市场就是这样，劣币驱逐良币。”
周不器暗暗摇头。
大概是这位李总监快下岗了，心情不好。
拿过三款高端机研究了一会儿，周不器就叹了口气，问题他找到了！
这三款机型，其实都是一个框架。
外形长相90%相似，只有配件不同型号的区别和功能细分的差距。
有的有上网功能，有的没上网功能；有的支持蓝牙，有的不支持蓝牙；有的能数据接入，有的不能数据接入；有的有GPS定位系统，有的没有GPS定位系统……
与其说这是三款手机，还不如说这是一款手机的三种型号。
从管理者的角度来说，研发一次，就能推出三款新机，多划算啊！
可从市场的角度来说，这大有欺骗消费者之嫌。
当然，所有的手机厂商都是这么干的，别说现在，放在十年后也是一样。华为和荣耀是孪生兄弟，OPPO和VIVO也傻傻分不清……
不同的是，后世这么干的都是些低端机款型，面向的是消费能力有限的用户。
科健在高端机领域也这么干，就有点太欺负人了。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周不器发现，这三款售价将近2000元的高端机……都没有MP3播放器。
换句话说，没法放歌！
“竟然不能播放音乐？”周不器大惊，感觉发现了科健被市场抛弃的主因。
李总监摇头道：“你是说音乐手机？那得搭载高通或者摩托罗拉的最新款高端芯片，一套芯片价格就得120美元。世面上的音乐手机，价格都得3000以上。”
刘强栋奇怪道：“不是吧？我们跟波导也联系过，他们的新款手机……型号我忘了，市场价好像是2600元吧，就有音乐播放功能。”
李总监就不说话了。
赵董事长神色有些尴尬，叹了口气，“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这算是我们的战略失误吧。我们的高端机，用的是摩托罗拉的芯片，是前年出的，也很高级，一套75美元，没有音乐播放功能。当时，我们考虑如果采用最新款的芯片，单机成本价要在1100元-1200元之间。这种情况下，售价的市场售价不会低于2500元。那是国外大品牌手机的战场，我们当时认为科健的实力不足以去竞争。”
贺总经理道：“这算是一次重大的战略失误，是我们太谨慎了。相比之下，波导的胆子比较大大，也闯出去了，高端的音乐手机跟诺基亚、摩托罗拉抢市场，也不弱太多，去年卖了60多万部。事实证明，老百姓对国产高端机型还是比较认可的。”
马后炮的水平，一个比一个厉害。
刘强栋心中冷笑，深深的不以为然。
因为这次团购手机的活动，他可是跑过不少手机厂商，是知道有些内情的。
波导的那款音乐手机，也就是与校内网预定要合作的那款……
他们方面给出的回复是：校内网的最低拿货价1100元，最低出售价2000元！
波导总不能不赚钱吧？
这说明了什么？
波导的这款音乐手机，成本绝对能控制在1100元以下，也就是900元左右。
也就是说，波导的音乐手机的成本价，跟科健的非音乐手机的成本价是相当的。
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科健之所以会被别的手机厂商后来居上的压垮，是因为供应链管理出了问题！科健的元配件拿货价，要比其他手机厂商高出至少20%。
这背后，肯定大有玄机。
要么，是科健这几个主要领导业务能力太差，谈判水平不行，拿不到低价。要么，就很可能是联合起来吃回扣了，导致科健手机的成本价格大幅度提高……
不管是什么原因。
科健手机的沉落，跟眼前这三个人，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刘强栋是个正义感极强的人，这让他产生了极强的厌恶情绪，说道：“这里说75万部库存机的总成本价，是5.2亿。我简单的计算了一下，按照这批货的造价……总共也就是4.5亿左右吧？”
“是吗？”赵董事长故作茫然，瞥了一眼旁边的贺总，“是不是把渠道成本也计算进去了？”
贺总苦着脸道：“是啊，这批货发出去了，结果都被经销商退回来了，这一来一去靡费不少呢。”
周不器笑笑，把手头的资料往茶几上一放，抬头道：“赵先生，这批货不错，说个价吧。实不相瞒，我们这次的合作目标，除了科健之外，还有首信和熊猫可以选。之所以首选科健，是因为科健和校内网都是教育口的，有着同门之缘。相信赵先生也能感受到近期部里对校内网的大力支持。我们谈的不仅是一笔生意，也是一个利国利民的好事。”
赵凯安沉吟许久。
贺总在旁笑道：“是这样，在此之前，我们已经跟TCL和步步高联系过了，他们表示愿意接手这批货，不过价格方面还有些分歧。”
“具体说说？”
“他们两家愿意联手出价1.3亿，打包这批库存机。不过我们和民企不同，不能简简单单的就拍板决定了。我们是国企，每一分钱都是国家的，我们要为国家和老百姓负责。我们的心理价位是1.5亿，双方还在僵持着。”
周不器扭头看了一眼刘强栋，见他轻轻颔首。
看样子，前几次过来，他也是停在了这一步上。
对他们来说，1.3亿还是1.5亿，差距并不大。
关键是怎么才能把合同签下来。
科健的态度，明显是希望一次**割。
“1.5亿，我接受！”周不器深吸了口气，眼神很真挚，“但是我们希望的是分期付款，这个月我们就会举办一场团购活动，想必……”
话未说完，贺总就很没礼貌的打断了，神色坚定：“小周啊，科健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业务员都遣散了，虽然还是上市公司，但只剩下了一个空壳，靠这别的小厂挂靠，勉强不退市。分期是不可能的，科健需要尽快的解决库存问题。”
周不器神色不喜，看向了赵凯安，“我相信科健和校内网的合作，是有关部门，以及全国大学生都希望看到的。赵先生，我希望您能着重考虑到全国大学生的情感。等您退休之后，说不定还会得到大学生的一致好感呢。”
“嗯？”
赵凯安眼帘猛地一挑。
这话意味深长啊。
得到大学生的好感？
他周不器，不就是大学生的代表吗？
这个夏天过后，赵凯安下台是板上钉钉的，说不定退休待遇也要因此降低。搞黄了科健，这是大罪。
不过，他今年才52岁啊，年富力强，不甘心就这么退休。
出去当个顾问也好啊。
“小周这话的意思……不好琢磨，貌似有这方面的倾向，需要赌一把。”
赵凯安静静的看着周不器，默然不语。
赌赢了，说不定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毕竟小周年纪轻轻就能办这么大的事，很不简单。
赌输了，就说明团购手机活动失败了，这批库存手机的尾款收不回来了，退休待遇就要一降再降……
第201章 伍姑娘挨打了
国企的效率就是低。
双方的头头脑脑都见面了，合作意向也挺明显的，只是在合作方式上存在一些分歧。
谈就好了。
各让一步，风险互担，也就差不多了。
做生意嘛，哪有没风险的？
要是民营企业，这时候都该喝庆功酒了。
科健方面则不同，连连说我们再考虑考虑，连校内网方面的谈判底线都没问，也不知道考虑个毛线。
走出科健总部，刘强栋就忧心忡忡的，沉声道：“科健都这么困难，首信和熊猫就更不可能了。”
周不器轻轻点头，叹道：“是啊，科健隶属于中科院，根正苗红。几位老总都是厅局级的干部，就算被手机同行敌视了，底气也很硬，还有教育口的背景……要是这都不行，首信和熊猫就更没不行了。”
刘强栋扭头看他，“你觉得他们会同意吗？”
周不器失笑道：“我怎么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即便不同意，无非是少赚一点。”
“那是少赚一点吗？”
刘强栋一脸苦涩，很是不甘。
那批库存机，成本价在4.5亿左右，出货价在1.5亿左右……要是校内网团购顺利，即便是以成本价出售，也能赚上3个亿！
校内网和京东平分收益，每家就是1.5亿。
想想都痛快！
有了这笔钱，刘强栋就敢撸袖子大干一场了，他肯定会在全国范围内布局物流产业，来完善贵重物品运输的电商环境。
周不器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主动权在人家手里，愁也没用。走吧，我请你去吃饭。”
“吃什么？”
“麻辣烫？”
“……”
刘强栋微微一怔，哭笑不得。
这小子，心态可真是好啊。
也不知道是来自于对这单生意的信心，还是无所谓。
……
黄金周快结束了。
假期的最后一天，伍雨独自一人回家。
“就你自己？小周呢？”
看到闺女回来了，伍妈妈很高兴，却没见到周不器，有点惊讶。
“他没来。”
伍雨情绪低落，放下包包，自己一个人回房间了。
伍妈妈正在做饭，看着女儿的背影，略作思忖。
大概……是小情侣吵架了？
很正常。
晚上，一家三口吃了晚饭，伍雨情绪一直不高，不怎么说话。
饭后，伍妈妈收拾完桌子，就去了女儿房间，见她正靠在床头发呆。就叹了口气，走过去握着女儿的手，关心的问：“跟小周闹别扭了？”
伍雨摇头，“没有。”
“还说没有？你妈可是过来人，你这都写在脸上了。”伍妈妈嗔怪了一声。
伍雨摇头，“真没有。”
“那是怎么回事？”
“我……我……”
伍雨吱吱呜呜的说不出话来，结巴了一会儿，眼眶就红了。
伍妈妈很心疼，气道：“是不是那臭小子欺负你了？跟妈妈说，妈妈是长辈，你不好说，妈妈帮你去说。”
伍雨眼泪吧嗒吧嗒就流了下来，一声大哭，扑进了她怀里。
伍妈妈拍着女儿的后背，感慨连连。
是啊，闺女长大了。
再也不是那个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少女了，也到了因感情纠葛而伤心落泪的年纪。
过了好一会儿，伍雨才梨花带雨的扬起头，哽咽着说：“妈妈，我……我……前几天……出轨了……”
“出、出轨？”
伍妈妈微微一愣，倒也没有太多惊讶，脸上多了一抹饱经风霜的叹息，轻轻的把女儿抱在了怀里，犹豫着道：“小雨啊，你长大了。这种事，妈妈也算算经验丰富，今天就跟你好好唠叨唠叨吧。”
伍雨傻眼，呆住了。
啥？
妈，你经验丰富？
真的假的？
这时，伍妈妈回头，把房门关严了，母女俩要说点知心话，回到床上，压低声音道：“这男人啊，都一个样，除非没本事，但凡有点本事，谁不想偷吃？你以为你爸就干净吗？也就是这几年岁数大了，老实了。当年，他在周家当采购部副总，走南闯北的不着家，你以为他在外面没有人？”
“啊？”
伍雨脸色微变，不可思议，“妈，你说什么呢？”
伍妈妈在努力的传授经验，哼道：“他在外面采购山货，哪天没有应酬？那种小县城的歌舞厅里……这也就不说了。九四年那会儿，你还小呢，他坐镇老黑山那边，呆了大半年，在那边认识了一个小寡妇过日子……”
伍雨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妈，那……那你怎么办了？”
伍妈妈叹道：“能怎么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呗。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闺女。那时候我刚下岗，家里都靠你爸撑着，你叔那边身体又不好……”
“你没跟我爸闹吗？”伍雨心里在颤抖。
伍妈妈道：“没有，后来你爸换岗要离开老黑山时，那小寡妇倒是闹了一阵。你爸眼看藏不住了，这才跟我说，从家里拿了3000块钱，算是摆平了。那时候家里多困难啊。”
似乎想起了当年的苦日子，伍妈妈的眼眶也有点发红。
伍雨很心疼，也就不哭了，反而安慰起妈妈了。
伍妈妈心志很坚定，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语重心长的道：“闺女，这种事……有时候真不能太计较。小周那孩子我也看了，是个拔尖的，有钱有能力。不说别的，咱家这房子，爸妈的工作，不都是他给的吗？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啊？不是，不是……”
伍雨连连摆手，这才回过味儿来。
敢情妈妈是误会了！
她说的出轨事件，可不是男朋友啊……
“怎么不是？”伍妈妈脸色一板，缓缓的说道：“我当奶茶店长这两个月，也接触了不少你这个年纪的大学生，在他们口中，似乎爱情充满了神圣。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那些大学生，是生活太没意思了，就希望恋爱能够拯救他们逃离这种无聊单调和规律的生活。这爱情啊，从来就是一种被高估的情感。但亲情不是。婚姻是什么？就是把双方捆绑，由爱情转变为亲情的一种仪式。”
伍雨一脸的崇拜，美眸亮晶晶的：“妈，你好厉害！”
伍妈妈抿嘴一乐，难掩得意，指点道：“这都是你妈跟你爸这些年风风雨雨走过来的人生经验。小周那孩子妈也看了，是个本分的，就算有时候可能会犯错，总归不会太出格，这跟他们老周家的那些人都不一样。你也别太计较，该装傻就装傻，太聪明了不可爱。”
“我没计较。”
伍雨噘噘嘴，低下了头。
这些道理她都懂，周不器都跟她说过多少遍了。
要么，就处一个很平凡的男朋友，找个舔狗，天天以我为主，过着平凡的一生。
要么就处的很棒的男友。
会有一个精彩纷繁的人生，同样的，也需要额外的承受一些东西。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就看怎么取舍了。
可现在，伍家的房子、工作，甚至燕京的户口，都要依靠周不器去办……这条路，已经舍不掉了。
伍妈妈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失笑道：“还嘴硬？刚回来的时候，你脸上就差写着生气两个字了。差不多就得了，别太往心里去，最后气的还是你自己，日子不还得照常过吗？”
伍雨被开导了一阵，情绪稳定了不少。
虽然这阵开导，有点不伦不类，乱七八糟的。
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才心虚的低声道：“妈，你……你误会了，他没出轨呢，是……是我……”
“什么？”
伍妈妈脸色大变，猛地站了起来，脸色勃然涨红，伸手指着女儿的脑门，愤怒的说不出话来，“你……你……”
伍雨吓了一跳，“妈？你别生气啊……”
“啪！”
伍妈妈忍无可忍，一巴掌就甩在了她脸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伍雨被打懵了。
忘记了疼痛，失去了知觉。
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被……不对，小时候经常挨打，可长大以后，就再也没挨过打了。
伍妈妈刚才讲自己的辛酸往事没哭，这下却生生气哭了，豆大的眼泪往下落：“我怎么生了一个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我……我打死你得了！”
说着就又挥手要打。
伍雨吓了一跳，尖叫一声，赶紧藏在了被窝里，又哭又喊：“妈，我错了，我知道错了……爸！爸爸！救命啊！”
伍妈妈也不舍得打了，刚才是怒急之下的冲动行为，心头也暗自后悔，哭的就更伤心了：“小雨啊，你怎么能犯这种错啊，你……你愚蠢啊！咱家刚搬到首都来，生活刚有点起色，为什么？还不是靠的人家小周啊。你……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伍雨小心翼翼的拉下被子，露出了一双眼睛，见妈妈独自坐在床边哭泣，既心疼又难过，哽咽着道：“妈，我知道错了，我……我明天就去找他说，他那么疼我，应……应该会原谅我的。”
“千万别！”
伍妈妈吓了一跳，赶紧阻拦，抹了把眼泪，沉声道：“小雨，这件事你就咽在肚子里，谁也不要说，尤其不能跟小周说。还有，赶紧跟那个死小子断干净，以后再也不能来往！记住了，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没发生过！”
伍雨嘴角抖了抖，把话又咽了回去。
妈，不是小子呢。
第202章 男人的胸襟
长假结束。
伍雨在课堂上迷迷糊糊的，感觉什么都听不进去。
尤其脸上还有淡淡的掌痕，她需要歪头藏在高领夹克里，才能不被同学发现。
想了很久，她决定豁出去了。
撒谎或者欺骗，不是她的性格。
她要摊牌！
两节课过后，她就急冲冲的离开了教学楼，去了大学生活动中心。
周不器平时就在这里工作。
此时，他正在办公室里和郭鹏飞讨论下一步的手机营销策略。
不管和科健的合作能否成功，但团购手机的活动是一定要搞的。波导那边都谈妥了，合同也签了。
卖一部手机，赚900元。
卖一万部，就能赚900万！
何乐而不为？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很没礼貌的推开了，然后就见到了伍雨风尘仆仆的身影，很着急的样子。
坐在沙发上的郭鹏飞微微一怔，知趣的起身，笑道：“伍雨来了，你们先聊，我去忙了。”
周不器不解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伍雨。
这姑娘是咋地了？
一连几天了，情绪都不太稳定。
等郭鹏飞离开后，伍雨就关好门，神色严肃，紧紧的咬着嘴唇，来到周不器所在的沙发前，一下跪在了他的腿边。
周不器吓了一跳，连忙道：“出什么事了？赶紧起来，有话好好说。”
伍雨再一抬头，已是梨花带雨，抽泣着道：“老公，我对不起你……”
周不器头疼道：“行了，赶紧起来吧。不就是被偷拍了嘛，我都说过了，没关系。再说了，那是石婧琳那老巫婆干的，跟你没关。”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伍雨很执拗的跪着，就是不肯起身。
周不器很恼火，上前一把就将她抱起来了，放在了自己腿上，气道：“你以为这是床还是地毯啊？这可是水泥地面，不怕膝盖跪青了？”
“老公……”
“好好好，说吧，到底是什么事？你是不是犯错误了？快别哭了，我一个大男人，还能跟你计较不成？”
伍雨侧坐在他腿上，低着头，愧疚不已的哽咽道：“老公，我……我给你戴绿帽子了……”
“咳咳……”
周不器差点没噎死。
你个臭丫头！
胡说八道什么？
他是知道她的品性的，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作为校花级的大美女，从高中时期开始就有一大批的男生围着她转，她都不假辞色。她要真是不正经的姑娘，早就不知道是几手货了。
伍雨见他不信，噘嘴道：“是真的，没骗你！”
周不器很无语，没好气的道：“行了，别胡咧咧，让人听见了，我还不被人笑话死？愚人节早就过了。”
伍雨急了，抢着说：“老公，是真的，我真给你戴绿帽子了，绿油油的，真真的！”
周不器两眼一翻，差点被她气死，扬起手做势就要揍她，可刚一抬手，就不禁愣住，定睛一看，随即大怒，板着她的俏脸，怒吼道：“说！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妈的，敢打我的女人，我宰了他！”
“是我妈。”
“嘎？”
周不器怒气立消，戛然而止，不可思议的看她，“谁？你妈妈扇你耳光？”
伍雨低着头，一副认错的表情，“我跟妈妈说我给你戴绿帽子了，她很生气，没控制情绪，就打了我一下。我一点不埋怨，我罪有应得。”
“你懂个屁！”周不器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就你这傻样，能给我戴绿帽子？你要有那绿茶劲儿，也不会在这下跪。一天天的，就胡说八道。”
“是真的……”
“行了，快闭嘴吧！”
周不器真是拿她没办法，这姑娘其实挺聪明的，否则也不能考上北科，就是在感情方面好像有点呆萌，没好气的道：“具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伍雨低着头，小手赚着他蓝色衬衫的一角，低声道：“前几天你不是一直忙工作嘛，也不和我约会，我就和琳姐一起出去玩。晚上就住在亚运村那边了，喝了酒，喝着喝着，就……”
“嗯？”
周不器皱皱眉，“就这样？”
“啊？”
伍雨一愣，“这还不够吗？”
“闺蜜之间喝点酒，这不很正常吗？大惊小怪。”
“不是，还有呢！”
伍雨红着脸，有点赧然，可又不想在男朋友面前隐瞒，就在他耳边，又小声说了几句。
周不器表情微变，“还挺会玩呢！”
“老公，对不起。”
伍雨低下头，眼泪又在打转了。
周不器好笑道：“好了，不就是闺蜜间的打闹嘛，亲密是亲密了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石婧琳那个老巫婆，连作案工具都没有，你也太抬举她了。”
“啊？”
伍雨都惊呆了，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老公，你……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周不器把她拥在怀里，轻声道：“好了，别担心了，你老公我没那么小气。石婧琳那老巫婆坏是坏了点，但对你是真心好的。平时我工作忙，可能照顾不到你，让她帮帮忙也挺好，你别想太多。”
伍雨美眸亮晶晶的，不敢相信她紧张了好多天的事，竟然这么轻描淡写的就解决了，颤声道：“老公，你……你真不生气吗？”
“生气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相中温老师了，打算这个月就把她拿下了。说起来，咱俩也算公平了。”周不器很坦然道。
伍雨摇头道：“那不一样，你是男生，平时都是你在照顾我……”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老公我是个女权主义者。”周不器说的大义凛然，他自己都快信了。
伍雨终于展颜笑了，幸福的勾着他的脖颈，“老公，你真好！”
这一靠近，她脸上的掌痕就愈发明显了。
周不器有些来气，拿出手机就拨通了伍妈妈的手机号码。
“喂？小周啊？”
伍妈妈的声音有点虚。
周不器道：“阿姨，你打小雨了？”
“啊？哦哦，昨天她和她爸吵架了，一点都不孝顺，我一生气就动手了……”伍妈妈按照昨天说好的谎言说着。
周不器没好气的道：“阿姨，你也别骗我了，小雨都跟我说了。她是犯了点小错，但你也不能打她啊。她是你女儿不假，还是我女朋友呢。平时，我连个小手指头都不舍得动她，结果让你扇了一耳光，我这……”
“什么？”
电话里，伍妈妈惊呼一声，难以置信，“她……她都跟你说了？”
周不器道：“阿姨，年轻人嘛，谁还不会犯点小错？她是我的心肝宝贝，我不会跟她计较的。您以后也别动手了，她脸上的一道印，我看着都心疼。”
别说伍雨了，电话里的伍妈妈，感动的都快哭了，怆然道：“小周，阿姨没教好女儿，让你受委屈了……”
“阿姨，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了，我和小雨的感情很好，不会因为一些小事闹别扭的。就是希望您以后生气的时候能冷静一下，别打她了。”
“嗯，不打了，不打了。”
伍妈妈连连保证，连连感慨：“小周，你……你真是个好孩子啊。你放心，阿姨回头就好好教育小雨，让她好好跟你。”
周不器笑道：“阿姨，你太客气了，小雨是个好姑娘，我很喜欢呢。”
“好，喜欢就好。果然是有本事的人，心胸就是不一样，比你伍叔叔强多了。”
对这个准姑爷，伍妈妈赞不绝口。
真男人啊，胸襟真广。
结束通话，伍雨脸上已经展露出了灿烂绚丽的笑容，特别开心。
周不器带她离开学校，找一家女子美容院，把脸上的淤青化解掉。
抛下烦恼、卸下包袱的伍雨，笑靥如花。
做美容的时候，周不器接到了刘强栋的电话。
“科健来通知了。”
“怎么样？”
刘强栋道：“是赵董事长拍板的，说要1.6亿的货款，打包所有库存机。分期条款也同意了，但首期必须要先付50%。二期付款在年底，是25%。最后一笔25%的款子要在明年5月份前结清。”
后一句话，让周不器的热情又冷淡下来。
首期付款50%？
8000万？
上哪找这么一笔钱去？
刘强栋沉声道：“我决定了，签吧！”
“签？”
周不器微微一怔，不由得苦笑：“我这边最多拿出1000万。”
这段时间收入不少，支出也多。
北极星创投和校内网账上汇总一下，也就是1000多万。
刘强栋道：“剩余的钱，京东来付。”
“京东？”
周不器难以置信。
京东有什么钱？
前几次的团购活动，京东都是陪衬。最赚钱的团购电脑活动，利润都被校内网截留了，京东只赚了个辛苦费，账上多了一笔联想电脑的货款……
等等！
货款？
周不器猛然想起。
是了，上次团购电脑，京东账上多了近8000万的资金。
“你要挪用货款？”周不器深感吃惊。
刘强栋坚定的道：“这是唯一的签约办法了。”
周不器问他：“你知不知道，万一我们的团购活动失败，那批库存没销量……京东要面临怎么处罚？”
“公司破产，我去坐牢。”刘强栋回答的干脆利落，毫不迟疑。
周不器沉默了许久，感受到了对方烈火般的野望，这就是男人的胸襟啊，随即大笑：“你放心吧，我就算倾家荡产，也不会让你坐牢的。真出了事，咱俩一起担着！”
第203章 命运守恒定律
再次来到科健，就喜气洋洋了。
周不器代表紫微星科技、刘强栋代表京东、赵凯安代表中科健，顺利的签署了订单合同。
1.6亿元，打包科健仓库里75万3千部手机！
平均下来，每部手机的进货价才200多元。
这些可都是2004年才出产的“新机”啊！
签完合同，周不器和刘强栋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几乎贪婪般的兴奋。
前几次的团购合作，利润大头都是校内网得了，京东赚个辛苦费，更多的是为了吸引流量，为接下来的融资做准备。
这次就不同了。
京东展现出了极大的诚意，刘强栋的人格魅力展现的淋漓尽致，挪用了7000万的货款完成了这笔交易。
校内网也做出了利益让步。
这次卖手机，利润是三七分成。
京东三成，校内网七成。
这是必须的，这批经过市场检验后严重滞销的手机，要想逆袭，就必须依靠独特的营销手段和特殊的大学生群体。
校内网扮演的是核心作用，京东是辅助。
当晚，大开庆功酒会。
周不器带上伍雨，并上郭鹏飞、陈东、季子安、徐百卉等多人共同出席。
京东方面，也有十几人参与。
五粮液开了五瓶，红酒造了两箱。
算是让大家见识到了京东酒文化的厉害。
好在周不器有女朋友在旁，别人劝酒，伍雨说上几句，也就不好意思了。就酒量来说，周不器比刘强栋差不少。
“嗬，我没打扰你们小两口吧？”
刘强栋也扛不住了，去了酒店阳台，打算缓一阵，却见周不器和伍雨每人端着一杯红酒，正在私语聊着什么。
“没有呢。”
伍雨嫣然一笑，然后就找个理由离开了，把空间让给了对方。
刘强栋端着酒杯，跟他遥敬一下，感慨道：“这手机行业的水很深啊，别说科健了，就算波导那边都遇到了很大的危机。否则他们也不会大幅度让价，来参与咱们的校园团购。”
“根本原因，是缺少核心技术。”
“哦？你有见解？”
周不器道：“2001年到2003年那段期间，手机行业极其暴利，整条产业链从上到下，哪个环节利润率少于50%都会让人看笑话。那个时期，手机供不应求，产出多少就能卖出多少。”
刘强栋奇怪的问他：“这跟技术有什么关系？”
周不器道：“国内这边的手机都是IDH设计，采用的主要都是联发科的芯片，价格低、供货足、渠道简单，在成本方面比国外手机有着巨大的优势。那是国产手机的黄金期。后来，国外的芯片技术升级了，推出了音乐手机。但是联发科技术还没突破，生产不出这样的高端芯片。”
刘强栋不太清楚手机行业的内情，好在这段时间接触了不少，认同道：“是啊，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
周不器叹道：“那样的高端芯片，通常是供不应求的。国内的手机厂商想买，就必须要大幅度溢价。这必然要大大增加手机的制造成本，国产手机在高端机市场的价格优势荡然无存。”
音乐手机的吸引力太强了。
这年代，大家都还是用MP3、MP4之类的电子设备听音乐，谁要是用手机听歌，那真是吊炸天。
可实际上，手机的音质都很差，远远没法跟专业的随身听设备相比。
刘强栋沉吟道：“高端机市场的确被外国品牌霸占了，波导都要跟咱们合作以增加出货。高端芯片受阻，国内手机厂商就只能在低端机市场竞争，产品成堆、压缩利润。这大概就是今年这么多手机厂商纷纷倒闭的原因了。”
周不器嘲弄的一笑，“这只是一方面吧，更重要的还是手机产业链的畸形，我说的是终端销售。大环境不好，手机利润被严重压低，结果大商场们对国外品牌特别友好，企图用外国品牌给自己增加光环，对国内厂商却大肆欺压……线下销售这条路是死了，就看看我们能不能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线上销售模式了。”
小米能迅速火遍大江南北，改写国内手机产业的格局，就是拒绝中间商，线上直销。
刘强栋道：“我估计国内这些半导体公司是指望不上了，还得靠联发科。等联发科技术突破了，说不定还有追赶的机会。”
周不器面色微沉，摇摇头，不说话了。
到了明年，联发科的技术就该突破了，音乐手机不再是障碍。而且，联发科还整合了产品线，推出了完备的手机设计方案，一个方案报价才10万，国产手机便步入山寨机的时代。
可是国外呢？
又是另一番场面了。
乔布斯在封神。
前些年，苹果陷入危机，乔布斯推出了iPod，把公司从危机中拯救出来。接下来，乔老爷就想把iPod播放器放到到手机上，更好的服务用户。
然后，就找到了摩托罗拉。
经过一年多的沉寂，摩托罗拉技术突破了，音乐手机出来了，引领了全球手机的新时代。
名声大噪。
结果，乔布斯拿到摩托罗拉的样机后，勃然大怒。
他说这不是手机，这就是一坨.屎。
下属皆大惊，这可是摩托罗拉啊，世界上最顶级的手机厂商。摩托罗拉的手机你都看不上，这世界上就没有你能看上的手机了。
乔布斯很决断。
把苹果电脑公司改名为了苹果公司。
别人生产不出符合他要求的手机，他就自己造……
另一家科技巨头谷歌，正在着手开发安卓系统，大旗一举，全世界200多家最顶级的供应商和手机厂商纷纷响应，派出精兵强将，配合开源，助力软硬件的协调。
可以说，现在国内的手机行业，形势极其严峻，连收购了飞利浦手机业务的巨无霸中电赛都要面临破产了。
国内一片萧条，国外厚积薄发。
就算周不器是重活一世，在这种时代格局面前，也只能长吁短叹。
这和互联网产业不同。
互联网是新兴市场，中美差距并不大。这行技术创新其实并不算多，更多的是服务层面的创新，推出新的购物方式、支付方式，推出新的出行方式和找工作方式等等。
手机行业注重的则是行业基础方面的创新，是研发和制造业的积累展现。
国内更多的是侧重设计和组装环节……
尤其是2006年联发科技术突破，新款芯片研发出来了，国内手机厂商一片高呼，惊喜交加。然后联想、步步高、TCL、波导、中兴等手机厂商就纷纷裁撤掉了研发部门。
问题太多了，涉及到方方面面，根本不是个人力量可以推动的。
如果可能，周不器一点都不想涉足手机行业，有机会就借助线上平台，帮国内厂商卖卖手机就好了。
可事与愿违。
假期时候，他爸爸周建军兴致勃勃的给他打来了电话。
说是老爷子态度有所转变，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执拗了，对分家的态度没那么坚定了。老爸说，如果分家，他至少能分1亿家产！
再加上这些年的积蓄、房产，以及他在外面偷偷经营的一个小厂子，总家产能达到1.2亿。
老爸今年才45岁，还有一股冲劲。
他说了，如果顺利的拿到家产，他想用这笔钱进入手机行业，去做手机。
老爸这些年在周家，一直生活在爷爷和大伯的阴影下，胸中有抱负，却不敢表现出来，一天天的装傻充愣……
分家单干了，他一定会想着大干一场，做出一番成绩。把过去几十年受到的辛酸冷眼，都逐一还回去。
周不器能感受到老爸这些年来受到的委屈。
老爸想做大事，他没有理由不支持。
只是……
哎！
头疼！
……
酒会结束，伍雨微醺。
二人挽手，漫布在五道口的大街上，沐浴着绚丽的霓虹灯色，洋溢着一份浅浅的浪漫气息。
周不器轻轻的拥着女友的腰身，很享受这种氛围。
伍雨却大煞风景，扭头问道：“老公，你和温老师……到底怎样了？”
“那样呗。”周不器随口敷衍。
“在……在一起了吗？”伍雨酒后醺红的俏脸，愈发红艳起来。
周不器明白她的意思，轻轻摇头：“还没有，不过我们说好了。这个月29号，是她25岁的生日，那天……嗯。”
伍雨就紧紧的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周不器轻轻抚着她的秀发，“不开心了？”
“没有。”
“嘴巴都能挂油瓶了。”
“哪有？”
伍雨抿起嘴唇，娇嗔了一声。
周不器叹道：“我知道，这对你挺不公平的。但人生不就是这样嘛，谁能事事如意？老天爷是公平的，当你在某一方面获得了别人都难以拥有的一切后，你注定会在其他方面失去一些东西。嗯，这叫命运守恒定律，哲学课教的。”
伍雨扑哧一笑，扬头戏谑的看他，“老公，你说的这个定律，是不是又叫周不器守恒定律呀？就像惯性定律又叫牛顿第一定律一样。”
周不器大惊，“你怎么知道？我还打算申请诺贝尔奖呢！”
“哈哈。”
伍雨欢快的嬉笑起来，随即，嘴角就轻轻勾起来了，娇声威胁道：“老公，你有了温老师，可别不疼我了。你要是敢不疼我了，我就……就……”
“就怎样？”
“我就跟琳姐在一起，不理你了！”
“你敢？”
周不器眼睛一瞪，很霸道的把她搂在怀里，蛮不讲理的道：“你只有你的使用权，我却有你的拥有权，懂不？”
“什么意思？”
伍雨歪着头，有点懵，迷迷糊糊的。
周不器哼道：“老实点，站这牙子上，亲嘴儿！”
“凶什么凶嘛。”
伍雨撇撇嘴，走过去站在了路牙上，微微扬着白皙的下颌，闭上了眼睛。
周不器却在暗暗心惊。
这姑娘，竟然拿石婧琳来威胁自己。
别不是被那老巫婆给掰弯了吧？
苗头不太对啊。
第204章 校内网的舆论狂潮
校内网的用户数量已经超过了700万。
跟一般的网站不同，校内网有社交属性，可以跟好友互动，留言、评论、点赞、分享图片等等。还有校内论坛，也是一块吸引流量的主要阵地。
校内论坛模仿的是天涯，有八卦娱乐、煮酒论史、情感天地、互动游戏、大学风情等多个人气板块。
因为用户都是在校大学生，往往更有比较性和话题共同感，培养出了一大批的忠实用户。
靠着社交和论坛，校内网每天的登陆人数稳稳超过100万，每天产生的PV量超过500万。
在这个月更新的Alexa的华夏网站排名当中，校内网强势上榜。
第一，百度；
第二，新浪；
第三，搜狐；
第四，网易；
第五，263在线；
第六，雅虎中国。
第七……赫然就是校内网！
这还是因为Alexa网站排名是根据用户链接数和页面浏览数，取过去3个月来的平均值。
校内网相对独立，对外链接不多，所得数据自然很少。而且是三个月的平均值，3个月前，校内网团队还在过寒假呢。
等下次的排名更新，校内网说不定就要向那些顶级互联网巨头发起挑战了。
搜索和社交才是这个时代最强的引流工具。
再给校内网3个月的时间，估计只需仰望百度，可以跟三大门户网并驾齐驱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当今国内的互联网用户，大学生才是最活跃、最热情、忠诚度最高的用户群体。
掌握了这个群体，就等于掌握了半个互联网圈。
这一次，校内网来势汹汹！
校内网论坛上，所有版块都置顶了一条加粗加亮加红的帖子，名字叫《送给大学生的福利，限时限量抢购手机》！
……
如今的国内快递业，有“北申通、南顺丰”的说法。
校内网近期搞的两次团购活动，卖风扇和台灯，都选择了和申通合作。
因此，申通内有不少员工都是校内网的用户。
张如雪是申通燕京分公司的前台，她有一个额外的工作，就是每天关注校内网的动向，尤其是校内网的团购活动。
电商离不开快递。
而快递业形势严峻，竞争激烈。要想脱颖而出，就必须背靠一个安稳的电商平台，有稳定的配送业务。
校内网就是一个选择。
张如雪也看到了这个帖子：《送给大学生的福利，限时限量抢购手机》。这让她很兴奋，也很感慨。
她去年才刚刚毕业呢，真可惜没赶上好时候。
关注校内网这两个多月来，她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校内网为大学生谋福利的真诚。只有入了社会才知道，大学生活是那样的单纯、那样的美好。
不过，这帖子读着读着，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如果她是个大学生，这帖子足以让她激动的睡不着觉，如果作为申通的员工，她就有点不甘了。
这次，校内网要团购手机了，而且是自己搞。
限时限量！
时间，5月13日中午12点到5月15日中午12点，总共2天的时间。
总共四款手机型号，分别是波导D208，科健A718、科健K18和科健K28。
按照帖子上的介绍，是一款高端机型，三款普通机型。
高端机型自然是波导D208，几乎代表了当前手机市场的最强性能，40和弦、内外26万色TFT彩色屏、支持多媒体短信、内置130万像素摄像头、支持音乐播放、支持视频播放、内置游戏、支持扩展存储性能Java扩展……
可以说，这绝对是当今国内性能第一机了，是国产手机中为数不多的能跟诺基亚、摩托罗拉、索爱等手机巨头在高端机领域竞争的一款。
市面指导价：2680元。
校内网团购，一口价：2000元！
三款科健的普通机型，性能也都不错，都是彩屏翻盖手机，市场指导价分别是1980元、1850元和1799元。
校内网团购价——
科健A718，一口价：999元。
科健K18，一口价：989元。
科健K28，一口价：979元。
四款手机，每款限量1000部，每个账号限购一部，售完即止。
所有手机，只面向首都、魔都和津门三个直辖市的学生。
张如雪面色震惊，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波导的那款手机，报价2000元她还是能够理解的。
这款手机，她都关注好长时间了，如果去中关村买，努力讲讲价……说不定也能在2300元左右拿下来，差距不算太大。
可是那三款科健手机怎么回事？
怎么压低到1000元以内了？
要知道，这年头的百元机都是直板机，都是黑白屏。功能单一、样式丑陋，除了打电话发短信，没什么附加功能。甚至可能连短信功能都没有。
这三款科健手机，甚至都能称得上是高端机了，除了不支持音乐和视频播放，其他功能都样样俱全。
甚至连摄像头都有！
彩屏，翻盖！
这样的手机，价格都压低到1000元钱以下了？
怎么可能？
这时，公司里平时跟她关系很好的市场部同事小许姑娘悄悄过来，压低声音：“雪姐，校内网的帖子你看了？”
张如雪脸上的惊诧之色尚未消失，“嗯，刚看。”
小徐脸蛋红扑扑的，兴奋的道：“你表妹不是在师大上学吗？找她帮帮忙呗，帮我抢购一部科健手机，哪款都行。抢到了，我……我给她100块钱辛苦费！”
张如雪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人家校内网的帖子里都说了，每个用户限购一部！
她自己还想去抢购一部呢。
你想的可真美！
……
连毕业后的学生都对校内网本次团购活动充满了期待，更别说这些在校生了。
大学生们买东西，往往最能关注性价比。
会全盘比较同类型其他品牌手机价格，然后再决定是否购买。
然后，校内网论坛上就出现了一大堆的科普贴。
内容详尽殷实，把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功能都说明到了，文章极其专业，绝非一般的大学生能写出来。
甚至还出现了“刨根问底”的帖子，就说本次团购活动折扣力度空前绝后的大，那么本次团购活动的这四款手机，到底成本有多少？
有一位自称哥哥在华强北工作的大学生做出了详细的解答。
波导D208，成本价大约在1500元左右；
科健A718、科健K18和科健K28三款手机，成本价都在900元左右。
甚至每个零配件的单价都标注的清清楚楚。
这一下，校内网论坛瞬时爆发。
波导手机且不说，三款科健手机，这可都是零利润销售啊！
算上人工成本、渠道成本、运营成本、税务支出等开支……
校内网这是赔钱给大家卖手机啊。
太良心了！
太感动了！
果然是一家有良心、有追求、有责任心的好网站啊，果然是为大学生谋福利啊，这价格太感人了。
同时，校内网论坛上又出现了另外一种声音。
一种暴躁的声音。
……
校内网论坛爆炸了。
当天，页面PV量超过1500万！
这是什么概念？
根据校内网和淘宝签署的广告协议，1000PV20元。也就是说，单单这一天，校内网就能从淘宝那里赚到30万的广告费。
为此，淘宝有一个副总裁，专门来电，联系上了校内网。
不是心疼那点广告费，而是表示感谢。
因为要比价，寻找参照系。所以校内网有太多的用户，这一天都借着淘宝广告的链接，打开了淘宝网页，搜索相关型号手机的价格。
有些大学生是第一次使用淘宝，一下就被上面琳琅满目的小商品给吸引住了。
论电商环境，淘宝比校内网可强多了，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据说，这一天淘宝就多出了3万多注册新用户，都是大学生。
不仅是京东有这种感慨，连淘宝都一样。
跟校内网合作，太正确了。
……
周不器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逐条浏览着校内网论坛上的帖子，关注舆论走向，头也不抬的说：“学生情绪要适当引导，督促管理员都上点心，谩骂的帖子要赶紧删除，保留那些迫切希望买到手机的学生留言，并加以热推。”
关婷红着脸，弱弱的站在办公桌旁，低着头“哦”了一声。
她也承担重要任务了，是校内网论坛的总版主。
“砰！”
郭鹏飞冲冲的跑进来，看到关婷完好未损，这才放心下来，气呼呼的道：“周不器，你什么意思？有话在那边说就行呗？还得专门叫到你办公室？显摆你有间办公室呗？”
周不器气道：“我这是为了工作！郭鹏飞，你一天天的脑子里都想什么呢？关婷可是我同班同学，我跟她说两句话都不行吗？”
关婷本就脸小，哪好意思听下去，捂着脸就跑了。
等他走后，郭鹏飞压低声音，咬牙道：“周不器，周老大……是，咱俩关系还行。但是，咱哥们之间可以穿一条裤子，但你不代表你也能穿我衣服。”
“咳咳……哈哈！”
周不器大笑，指着他道：“这话你怎么不当着关婷的面说？行了，我自己衣服都穿不过来，没人惦记你的，小气样儿吧。跟你说正事啊，校内网这边，得控制好舆论，要激发出他们对手机的饥渴**和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理。团购活动在5月13号中午12点展开，我希望……”
郭鹏飞也不含糊，大手一挥，抢答道：“我知道，一个小时之内，这批手机必须抢光！他们抢不光，我就改后台！”
第205章 创新处处受遏制
在校内网上抢购手机活动，紧紧两天，就从线上蔓延到了线下。
首都、津门、魔都的大学里，都挂起了的条幅。
……
当然，线下的一幕幕都被拍下来，也发到了校内网论坛上，舆论效应再次膨胀。
有些同学也把帖子发到了猫扑、天涯、贴吧里，效果却差强人意。
“骗人的吧？肯定都是二手翻新机。”
“2000元的波导D208我信，999元能买到科健A718？当我傻？”
“自古二楼出傻逼。”
“二楼是真傻，不是假傻。”
“真的假的？科健A718的配置，卖1500我信，卖999元？我给你1000块钱，你能给我买到？逗！”
“你才逗！人家是限量抢购，就卖1000部，你想买？美不死你！”
“反正我不信……”
很显然，外界对此事都抱有极大的怀疑态度。
甚至有不少博主们都在撰文，长篇大论的分析。
其中有一篇阅读量比较高的博文，是这样说的——
“这只是校内网为了获取关注度的营销方式，所谓的手机抢购，只是噱头，煽动起大学生们的消费狂欢，引发他们对校内网的追捧和崇拜。实际上，他们真能抢购到这么多手机吗？网站的销售量，是可以通过后台修改的……”
“其实，通过简单的逻辑分析，就能判断出来。校内网此前搞过几次团购活动，卖过台灯和风扇，都没有地域限制，是可以面向全国高校的。为什么这次卖手机，就只限定在了魔都、首都和津门？说这里面没猫腻，你信吗？我是不信……”
“现在国内的手机行业并不景气，正常的市场销售都要给企业带来巨额亏损，何况以这种超低价销售？这是反常识，反产业的。我在手机产业协会也有一些朋友，问过他们，他们说1000元以下买到彩屏翻盖手机，都是骗子……”
“校内网是一家校园SNS网站，国内起步较早，发展的也不错。可是今年以来，校内网的发展就畸形了，变成了以诱导、欺骗大学生为主的一家网站，味道已经变了。这还是校园社交吗？还能交到真心朋友吗？不！不能！在这里，我推荐一个更纯粹的校园SNS网站，叫露脸网……”
“露脸网是一家以校园一个大学生的实名制的多媒体立体社区，它强调以大学生的真实姓名注册，上传真实照片和个人信息，和传统的大学生BBS最大不同在于，露脸网关注得更多的是以‘每一个大学生’为中心的展示和交流……”
开始的时候，周不器还读的津津有味。
看到最后，他直接就笑喷了。
搞了半天，竟然是一片广告软文！
不过，想踩着校内网的肩膀上位，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篇软文就行。
美国那边，facebook越来越热；
国内，校内网已然成为了一个现象级的网站，所带动的团购活动，受到了各方好评，甚至得到了有关部门的表扬。
原本，这一两年是博客类网站的风口。
可现在，校园SNS取而代之，成了最热门的新兴网站聚集地，据不完全统计，已经的就有聚友网、同学网、露脸网、海内网、亿聚网等十多家校园SNS网站了。
“周不器，你还笑？”
这篇博客是关婷发现的，就叫周不器过来读，看看是不是需要写一篇博客回击，没想到他竟然在笑。
周不器好笑道：“没关系，让他们骂去吧，咱们只要做好自己的就行。”
关婷道：“不解释吗？博客网好像跟咱们有仇似的，这篇博客都上首页了，在主推呢，阅读量比一些情感博文更高。”
“资本的游戏而已。”
“什么意思？”
周不器道：“这篇博文你看过之后，不觉得奇怪吗？开篇说了一大堆校内网的事，到了最后却没重点了，着力介绍露脸网了。”
“嗯，是啊。”关婷挠挠头，显然不懂营销软文的套路。
周不器就解释道：“其实这篇博文的根本目的，就是蹭咱们的热点，吸引大家的关注，然后给他们的露脸网打广告而已。博客网的投资方是IDG，如果我所料不差，露脸网应该也拿到IDG的融资了。所谓的批判，都是假象，只是资本的套路。”
“啊？不会吧？”
关婷大惊失色，难以置信。
周不器就起身，摆摆手，“你先自己研究一下吧，这种营销软文……运用好了，作用还是挺大的。这也算是互联网营销的一种创新吧。我不跟你说了，回头郭鹏飞又该跟我翻脸了。”
关婷小脸一红，又瞪了他一眼。
果然，没一会儿，郭鹏飞就一脸严肃的走了过来，看起来是有正事。可小眼神就有意无意的瞟着关婷，一下就露馅了。
周不器又好气又好笑，“什么事？”
郭鹏飞拉下凳子，坐下来，很认真说：“咱们和豆瓣网的合作，推出的电影、音乐、书籍的点评和打分，这个功能深得喜爱。我觉得这件事很有价值。facebook不就是嘛，之所以能快速的火起来，就是哈佛的学生在给校花们的长相打分，这种品头论足的指点行为，虽然恶俗，却有黏性。”
“所以呢？”
“可不可以给课堂打分？”
“哦？”
郭鹏飞道：“就比如咱们北科，我最喜欢张会泽教授的课，他讲课的风格风趣幽默，能把最复杂的知识用最诙谐的语言描述出来，在同学们都大受欢迎，很多外系的同学也都过来旁听。我们就可以增加一个项目，给张会泽老师的《信息工程》这门课打分，并写出评价。”
周不器眉头一挑，看他一眼。
这个功能，有点敏感啊。
给老师打分……这是教务处的权力啊，是跟职称晋级有直接关系的。
一旦校内网推出了这个功能，优秀老师评分高高在上，水平差的老师评分一定也会很低，分水岭就出来了，就得罪人了。
当然，如果只是得罪水平很差的老师，也没关系。
万一评分低的老师打败了评分高的老师，晋升为副教授、教授了，这怎么办？这不是制造舆论矛盾吗？
还有更严重的。
这种理工科类的课堂还好说，政文史法类的文科怎么办？
大学跟中小学可不一样，尤其是最顶级的高校，那些大教授们都很敢讲话……或者可以这么说，北大、人大那些大教授的文史科类课堂，就没有一个不404的。
恰恰他们的水平又极高，课堂氛围活跃，极受学生喜爱。
那样的内容，在高校课堂的小封闭空间里，讲讲也就罢了，要是有一些内容传到校内网上来，面向大众了……那麻烦就大了。
就比如罗永昊，从新东方辞职后搞了一个博客网，叫牛博网，号称要做言论自由的社区。一时间汇聚了一大批在文化界、思想界、知识界的媒体精英以及有思想的大学生。
然后，就被封了。
乃至整个博客行业，都被他点燃了冥灯。
关婷在旁听了，很惊喜的说：“我觉得这个功能挺好呢，校内网本来就是为了交朋友的，尤其是身边的朋友。评价上过的课，就可以认识到选同一门课的新同学了，不就建立了关系？”
郭鹏飞见周不器神色迟疑，不解的问：“怎么？有问题吗？”
周不器就把自己的顾虑给说了一遍。
郭鹏飞听了大为不满，气道：“总不能瞻前怕后就扼制创新吧？咱们是新公司啊，别搞的跟国企似的行不行？”
“我说不同意了吗？”周不器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做是可以，但评论留言要有个度，至少不能辱骂师长。校内网是个积极向上、健康活泼的地方，别跟贴吧学，为了流量无所顾忌。在设计这个功能的时候，要注意这一点。”
郭鹏飞摆摆手，说道：“这种点评功能，还是豆瓣那边擅长，回头我跟他们沟通一下。”
“对了，手机团购的页面做好没？”
“早就好了，人大那边的团队在加视频呢。科健的广告做的挺好的，不用白不用，直接加进来。还是央视的广告呢，带着台标。有央视背书，大家的认购信心就更高了。”
“人大的团队？”周不器皱皱眉，有些不悦，“人大的团队不是在开发线上支付系统吗？你又瞎指挥什么？”
郭鹏飞气道：“耽误不了你的事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嘛，上周末去人大招聘去了，又招了两个帮手。”
周不器点点头，“对了，线上支付系统你关注没？”
“嗯。”
“咋样？”
“还行。”
“还行是什么意思？”
郭鹏飞大咧咧的道：“还行就是等6月份真正的放开市场卖手机时，就能使用咱们自己的支付系统了。”
周不器不懂技术，很惊讶：“这么快？”
郭鹏飞撇嘴道：“这还快？要是我，带着两三个人，半个月就能做出来。说起来好听，叫什么支付系统，其实就是依托着网银平台，推出的一个新的交割模式。没啥技术难度，比作课堂点评简单多了。”
“不是吧？”
“真的！”
郭鹏飞说的斩钉截铁，随即叹了口气，“没办法啊，不能绕开网银，就注定只能是辅助性的小插件，上不得台面。这银行啊，就是遏制金融创新的源头。”
网银是没法绕开的。
绕开银行，自己搞一套资金转汇平台，就该坐牢了。
第206章 快递运输的障碍
距校内网有史以来最火爆的团购活动，还有三天时间。
各方云动。
受益的京、津、上三地的大学生在狂欢，其他地区的大学生在大声抱怨，南方一些路子野的大学里，甚至都跟地方政府联系上了，要求有关部门跟校内网沟通。
终于，社会外界也惊动了。
《青年报》、《南方都市报》、《华夏经营报》、《经济日报》等诸多权威媒体都关注到了此次活动。
有过前几次成功的团购活动的举办，媒体们对校内网这次低价抢购手机的活动，广泛都持肯定态度。
赔本卖手机，服务大学生，认为这是一家现代化企业应有的社会责任。
然后，通知就来了。
来自华夏手机行业协会。
措辞比较委婉。
首先肯定了校内网为大学生销售物美价廉产品行为的正确性。不过，如果是卖手机，还应该注意方式方法，促销行为要恰当。国内当前的手机行业不景气，正需要各界同行联合起来，共度难关。校内网低价倾销的行为，固然让一部分大学受益了，却干扰了市场价格。好在这次团购活动是限量销售，数量不多，还在接受范围之内。如果以后还要举办类似的促销活动，希望贵方能提前和协会取得联系，达成价格标准上的一致。
通知是直接发给北科校方的，然后转呈给校内网。
关婷是第一个看到的，吓坏了。
周不器听说后，也皱起眉头，给胡校长打了电话，征询他的意见。
为什么说改革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就是因为牵扯到的利益方方面面，影响太大了，很多关系能通天。
他可不想卖点手机，导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物。
胡校长语气很平静：“中央力推教育产业改革，其中一项重大决策就是要改善大学生的学习、生活环境。从这一点上来说，校内网是符合大政方针的。”
周不器迟疑着说：“我就是个大学生，要是被人盯上了……”
胡校长打断了他，道：“手机行业协会是由手机行业代表性企业和事业单位自发成立，经依法登记，具有社团法人资格的自律性、非营利性的民间行业组织……”
这话一说，周不器就懂了。
放心了。
原来是个野鸡组织！
名声闹的叮当响。
在国内，凡是经过依法登记的组织，都不属于“有关部门”，没登记的才惹不起。
胡校长怕他没领会，就又补充了一句：“这份通知我本来想扣下的，后来又觉得你看看也好。还有一件事你得准备一下，明天教育部高等教育司的孔主任会来学校视察，目标就是校内网。”
“啊？”
周不器一百个不情愿。
现在校内网上上下下都在忙着手机团购的事，哪有时间和精力接待领导啊？
胡校长气道：“是好事！”
……
第二天，孔主任就来了。
很低调。
只带了三个属下，便衣而来，校领导也没有出面，只有校长办公室的一个副主任作陪。
看来，他真不是来视察的，而是帮忙解决问题的。
周不器邀请他们去了办公室，又让关婷倒了茶水，很谦虚的说：“主任，有什么指示，请吩咐。”
孔主任苦笑一声，指着周不器道：“你这个小周啊，可是给我惹了大麻烦。”
“怎么会呢？”
周不器当然不同意，他都没见过这个什么孔主任。
孔主任道：“我记得前段时间我司给你们发过文，要你们在搞团购活动的时候，要顾及到全国大学生的感情，要公平的把性价比高的商品分配下去。前两次的电风扇和台灯，不是搞的挺好吗？这次卖手机，怎么又有地域限制了？”
旁边的李姓处长一脸为难的道：“这几天，我们高等教育司压力很大的，已经收到了全国上百家大学的抗议函了，有些来信的人……比我们司长级别都高。”
另一位萧处长叹气道：“小周啊，这马上就6月份了，就要高考了。校内网现在名气这么大，又总是地域限制……知道的，明白你们有困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地域歧视呢。这不是赶着全国大学生都往北、上、津来报考嘛。小周，这团购活动做不好，波及面会很大的。”
角落里的许姓处长温和的道：“小周，校内网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学生们报考要在7月份呢。在此之前，我们要把这次团购手机活动的负面效果降到最低。”
他们都知道内情。
校内网把科健库存里的那批手机都吃下了。
这次的限量销售，只是个开始。
以后还会有大批量的物美价廉的手机进入市场，这是乐见其成的。
周不器沉吟道：“几位领导，其实困难和第一次团购电脑时一样，无非是快递运输。电风扇和台灯那些小物件，价格便宜，可以发往全国。出现了漏件、丢失、掉包的情况，我们也配得起。实不相瞒，上次团购电风扇，我们总共赔出去了1万多块钱。”
孔主任皱眉道：“快递行业的乱象是该整治了，不过，为什么不跟邮政合作？那可是国家官方的快递系统，尤其是EMS，速度快，安全性也有保证。”
周不器表情有点扭曲。
有保证？
保证个屁啊！
民营快递公司，要是丢件了，还能上门去讨个公道。这官方邮政系统，要是出事了，就自认倒霉吧。
“咳咳……那个……孔主任，EMS太贵了，邮政小包又太慢。我们的大学生可消费不起这么高的快递费啊。”
周不器说的很委婉。
其实有些事情，调查一下就都清楚了。这些人都是名校出身，一个个理论水平绝对出众，就是有些脱离现实。
孔主任拿笔记录，颔首道：“嗯，民间快递安全性堪忧，邮政快递则太贵。还有什么问题吗？都说出来，司里会尽可能的帮你们协商解决。哎，小周啊，你可真是给我们出难题。”
周不器笑笑，也就不客气了，“我这边有三个小要求，如果都能解决了，我们的手机卖到全国的每一所大学，也不是不可能。”
“哦？赶紧说说！”
“第一，就是刚才说的快递了。前几次团购，我们和申通合作，关系良好。昨天燕京申通的老总也跟我联系了，说愿意跟校内网进一步的深化合作。但是手机这种贵重物品，他们也很打怵。”
萧处长冷笑一声：“企业管理不到位，配送系统下放，快递员素质参差不齐，能不打怵吗？”
周不器轻咳一声，帮忙解释道：“倒也不止是快递员的问题。快递员会掉包不假，但这个问题也不是不好解决……”
申通的合作意向非常足。
和校内网合作，可不仅是帮校内网运输快递件这么简单，更能够把申通的名声借着校内网，打入到各大高校里。
现在的民营快递公司非常多，都在纷纷的抢占校园市场。
有各种各样不同的校园代理。
毕竟，大学生们使用快递的概率，要远远高于普通人。
和校内网合作，就可以占据先天的优势。
至于配送安全性的问题，申通总部方面已经对此作出了决策，有了解决方案，愿意跟校内网进一步合作。
校内网是直接跟各大高校对接的，一校一配送，抵达学校后，直接打电话，让学生们自己来取就好了，配送难度较低。
完全可以所有货物集体封装配送，到地了再开箱，不让快递员有中间接触快递的机会，就会大大降低掉包率。
比如，中山大学团购了500台手机。校内网这边就可以在燕京发货500个快递小件，由燕京申通分公司审核确定。然后，把这500个小件封装成一个大件，期间禁止拆封。直到抵达中山大学后，才能拆封大件，把小件交给同学们。
这就是校内网团购的又一大好处了，表面上是B2C，实际背后是B2B的模式，是校内网跟学校的直接对接。
减少了快递员在路上的不停的奔波时间，自然也就让他们没有了伸手偷东西的机会。
“既然掉包问题能解决，还有什么问题吗？”孔主任不解的问道。
周不器神色有些尴尬，说道：“掉包问题大概率能解决，但民营快递最怕的是邮政系统。一旦被发现未经许可的私自发件，要收取罚款不说，还有扣押货物。手机这么贵重的东西，一旦被扣押了，任何一家快递公司都赔不起。”
这才是最大障碍。
此前校内网卖风扇、卖台灯，明明两件快递都是发往同一所大学的，却要分开发货，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降低了效率，提升了成本不说，还增加了配送难度。
邮政这种既当裁判又当运动员的行为，严重的制约了民营快递业的发展。
只要能解决这个问题，以后校内网的快递就可以针对学校的集体发货了，把掉包率降到最低。
孔主任不动神色，用笔记录着什么，沉声道：“嗯，这个问题回头我们会和邮政方面沟通，争取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第207章 我要租写字楼
好不容易有一个让官方帮忙的机会，周不器肯定不会错过的。
“各位领导，你们也看到了，校内网现在经营地点是在北科校内。当然，学校给了我们巨大的支持，但团购这种事毕竟是商业的，往来有很多商人，学校不是名利场。”
孔主任眉梢一挑，“你要搬出去？”
“校内网……或者说应该是紫微星科技公司，现在越来越大了，近期校招，已经招聘了30多人了。再加上我们在北科、北理和人大的研发团队，已经中关村那边的一个小团队，总人数近百人。”
说到这里，周不器顿了一下。
离开校园是不可能的，他还想着背靠教育口的相关部门，寻找政策上的支持呢。
但不搬又不行。
大学生活动中心这边太小了，又是北科校园的中心地带，往来人太多。在这里办公、研发、会客，都很不方便。
解决办法很简单。
这边是五道口高校区，背靠中关村，有很多高校科技产业园。
其中最着名的，当属清华科技园。
港府的地产公司威新集团和清华大学合资成立了威新华清置业，开发的第一个项目就是甲级写字楼威新国际大厦，今年已经落成。
这可是教育口的一件大事。
在四环的地区，在国内IT产业最核心的地带，中关村金角银边的位置盖一座顶级写字楼。立项时，一度引起了最高层的关注。国内地产商甚至都没实力接手这么大的项目，只能去找港府的上市公司合作。
项目落成，别说清华科技园了，甚至能称得上整个中关村、整个五道口的地标性建筑！
一经落成，就被国内的网络巨头搜狐公司看上了。
然后，张老板就做出了他创办搜狐后最英明的一个决策，斥资20亿买下了这栋大厦，改名搜狐网络大厦。
后来搜狐渐渐落寞，有戏言称搜狐的市值，还不如它的一栋办公楼值钱。
说的就是这座大厦。
孔主任面色微变，惊声道：“你要搬到威新国际？”
周不器道：“有这个想法。那里位于清华科技园，背靠高校，又地处中关村，可以深度的推动研发技术。旧金山之所以能出现硅谷，就是因为旁边挨着斯坦福。”
孔主任皱眉道：“那边都市场化运作了，就算是清华大学自己的企业，也得交钱入住……”
周不器知道他误会了，连忙笑道：“当然，租金我出！”
“嗯？”
孔主任顿时笑了，连连摇头，“小周，你……到底还是年轻啊。那里的租金可不便宜呢，寸土寸金。”
周不器笑的更灿烂：“我知道呢，都报道了。威新国际大厦一落成，搜狐就成了第一个大客户，一口气租下了6层写字楼。我听说，搜狐方面还在谈判，想要买下整座大厦的产权，改名搜狐大厦？”
这不是秘密，搜狐是上市公司，都公开了。
以至于私底下大家都已经把那座大厦改名叫搜狐大厦了。
这是各方都乐见其成的事。
搜狐是国内互联网的标志性企业，名气足够大，吸引力足够强。中关村和清华科技园方面，当然都喜欢用“搜狐”来命名这座大厦，而不是威新国际这种不伦不类的叫法。
首都方面出于市容和规划的考虑，也更希望这种地标性的建筑，能有华夏自己的特色。
清华大学又是大股东……
所以这笔交易，只要搜狐出得起钱，就没问题。
孔主任哈哈大笑，指着周不器道：“你小子，不老实啊！报纸上都在说你是亏本卖手机，还想着去那边租写字楼？看来没少赚啊！”
周不器脸不红心不跳的道：“孔主任，这你可冤枉我了，校内网的主要受益，都是广告费。”
“呵呵。”
孔主任也不点破，很轻松的道：“校内网能付得起钱，那就好办了。威新国际大厦一共12层呢，搜狐租用了6层……回头我跟清华那边的同志说一声，你去挑一间。”
“等一下……”
周不器打断了他，不太好意思的伸出了两根手指。
孔主任失笑道：“两间？野心不小啊？行，那就两间，价格方面也不会太高，每平米的报价跟搜狐同档就行。”
作为高等教育司的官员，这点权力和人脉他还是有的。
按理说，帮校内网找写字楼的事，跟团购活动没什么直接关系。但人情往来就是这样，这利益交换。
校内网是民营企业，怎么搞团购，把东西卖到哪里，都是自己的事。市场经济下，谁都无法干涉。
相关部门想要校内网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发展、定制策略，那就一定要给资金、给政策，该帮忙的得帮忙。
孔主任就是高等教育司下属高校企业管理委员会的负责人，这是他的工作。
“不是两间，是两层。”
周不器依旧伸着两根手指，笑容祥和。
“什……什么？”
在场众人，全部惊愕失声。
在威新国际大厦里，租用两层？开什么玩笑！
每层面积2600平方米。
按照大厦物业的规划，每层写字楼规划出了18个写字间，每个单间，都是一家公司！另有两个公用大会议室和多个公共空间。
搜狐那么大的巨头公司，也才仅仅租用了6层而已。
校内网就这么小猫两三只，去租两层？
两间都多了！
周不器微笑道：“孔主任，要是只租用一两个写字间，我也不用麻烦您啊。就是因为我想要两层楼，担心和他们产业规划的有冲突，才想让您帮忙出面协调呢。当然，租金方面没有任何问题！就如您刚才说的，按照搜狐的合同标准来定价就行了。”
孔主任有点心惊胆战，觉得自己真是小瞧了眼前这个大学生，语气比刚才温和的不知多少倍，没有领导的气场了，反而像个谆谆教导的长辈，轻声道：“小周，两层写字楼……你知道一年的租金得有多少吗？”
周不器道：“威新国际大厦刚落成，还没公开外招呢。不过银谷大厦的租金价格我知道一些，两层写字楼，一年租金在3000万左右。威新大厦地理位置差一点，面积也小，应该在2000万左右吧。”
孔主任一阵无语。
2000万！
说的怎么这么轻松？
旁白的萧处长听不下去了，忍不住道：“小周，一年2000万租金……校内网能支付得起？你现在事业刚刚起步，还是要脚踏实地啊。在高档写字楼办公固然威风，可别影响了资金链。网络公司贷款很麻烦呢，你得保持好现金流。”
周不器笑道：“谢谢领导关心，2000万的租金，校内网还是能拿出来的。而且，这两层写字楼也不都是给校内网准备的，我手底下还有其他的产业，三四家公司吧，都会搬过去，比如盛世单车。领导们，你们想啊，等共享单车做成了，轰动全球了，说不定就有老外过来学习参观了。总要有一个气派的办公场所，才能不落祖国的体面吧？”
好吧！
几位领导连翻白眼。
你小子可真能上纲上线！
不过也不无道理。
在领导们眼中，共享单车就是一个公益项目，赚钱是不太可能，完全是个形象工程。既然是形象工程，当然要从头到脚的包装。
这在司里讨论的时候，已经形成过共识了。
孔主任沉吟许久，叹了口气，“小周，我再问你一遍，你真要租下两层写字楼？”
“是！”
“那我可就跟清华那边联系了，回头我给你留个电话。你要是改了主意，得第一时间联系我。威新大厦不止是清华的，还跟港府的公司有关系，咱们这边都好协调，港人可不好对付。”
周不器坚定的道：“请领导放心，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孔主任在小本子上又记了几笔，难掩心头的震动，头也不抬的道：“继续吧，还有什么要求？”
最关键的已经解决了，周不器就笑笑，起身从办公桌里取出了一份信函，递了过去。
孔主任接过一看，不由得嗤笑一声：“华夏手机产业协会？不用理会。这种协会，只要是合法公民，谁都能去工商注册。”
周不器轻声道：“这个什么协会我不是不怕……近期校内网才会卖4000部手机，也上不得台面。不过孔主任，只要和邮政方面达成了共识，解决了快递问题，那可就没有数量限制了。我们的库存是75万部手机，外加波导的无限量供应，到时候说不定真的要引起手机行业价格的大变动。”
孔主任看他一眼，“你的手续都没问题吧？和波导、科健的合同呢？”
“都没问题。”
“那就没事。”
孔主任顿了一下，又随即改口：“手机的价格也不能太低，比成本价要高一些，免得被人抨击是恶性竞争。其他方面不需要顾虑太多，现在是市场经济，只要是合法经营，谁也管不到你。改善大学生的生活和学习环境，这是国策，物价局也要服从。”
周不器轻咳了一声，“领导，我就是个大学生，这事儿……最好部里能给我发个文说明一下，我没底气。”
孔主任差点气死。
你小子不是挺能的吗？
胆子不是挺大的吗？
一口气都能吃下两层威新国际大厦了！
还怕几个手机厂商的抗议？
“记住了，紧随国策、合法经营，祖国就是你最大的后台！”
孔主任神色坚定，语气斩钉截铁。
第208章 政企分家是大势
时间紧，任务重，这一次效率出奇的高。
当天下午，周不器就接到了通知，说是明天上午九点，去参加座谈会。
高等教育司不仅把邮政方面邀请去了，还联系了申通，甚至连平安保险都联络上了。看样子是打算撸袖子大干一场，一举解决校内网的快递运输以及售后赔付等问题。
野心勃勃。
想法很美好。
周不器乐见其成，第二天早上不跑步了，让温知夏帮忙拾掇，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深色西装，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衫。
“要不扎一条领带？我给你买了好几条呢，你都没戴过。”温知夏退后两步，上下端详，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周不器摇了摇头，“领带就不必了吧？太拘谨了。”
温知夏略一思忖，就给出了下一个建议：“那戴副眼镜吧，显得沉稳。你太年轻了，跟那些老家伙在一起，镇不住气场。”
说完，就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了一只黑框平镜，架在了他的鼻梁上。
这么一看，气质果然大变样，秀气文质了不少。
周不器哭笑不得：“你这都准备的什么啊？啥时候买的？”
温知夏道：“以前逛街，看到适合的就买了。挺好的，很帅气，你觉得呢？”
周不器一摆手，“算了，男为悦己者容，按你说的办吧。”
温知夏抿嘴一乐，撇嘴道：“悦你的人可多着呢，你要按照谁的审美打扮？”
周不器奇道：“多吗？不就你和小雨两个嘛。”
温知夏脸色一垮，不想说话了。
周不器很大度，轻描淡写的道：“没事，你是老师嘛，还教过她呢，她很尊重你的。以后你俩多相处、多沟通，问题不大。”
“什么意思？”
温知夏脸色愕然，随即想到了什么，脸色猛地涨红，失声道：“周不器，你……你把咱俩的事告诉伍雨了？”
周不器没好气的道：“大惊小怪！告诉就告诉了，又能怎样？”
温知夏羞愤的一跺脚，感觉一股气血冲上了头顶，“你怎么这样呢？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商量？我……你让我怎么去面对她？”
“好了，看把你急的。”周不器走上前几步，把她拥进怀里，在她红唇上浅啄一下，“你俩都是我的女人，有什么不好面对的？我跟她说的时候，她比你平静多了，还说会和你友好相处，当一对比亲姐妹还亲的好姐妹呢。”
“去你的！”
温知夏又羞又气又臊又恼，她才不信这种鬼话呢，她也是女人，根本不信伍姑娘能说出这种话来。
“是真的。”周不器一本正经，“说起来，她在这一点上可比你贤惠大气多了，你得跟她多学习。要不怎么办？总不能你就这么偷偷摸摸的跟我在一起吧？我可舍不得你受委屈。”
温知夏两眼一翻，立时无语。
嗯！
三个人偷偷摸摸的在一起委屈，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就不委屈了？
你这奇葩理论真是一套一套的。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今天来的都是重要人物，申通的大老板陈德俊都特意从魔都飞过来了，我是小辈，可别迟到。”
随后，周不器跟她深吻了一番，开车离开。
原定的是九点会议，他八点半就到了。
没想到，一个长相粗犷的中年人早早的在那里等待了。
“陈老板？这么早？”
周不器很惊讶，赶紧伸手走了过去。
不是别人，正是申通的大老板陈德俊。说起来，他今年岁数也不大，只有35岁，已然是国内最大的民营快递公司的老板了。
“周老板？”陈德俊热情的起身，赞不绝口，“周老板果然是一表人才，跟你站在一起，我都成老家伙了。”
“哈哈，陈老板客气了，我就是个大学生，叫我小周就行。”
“大学生不假，可不是什么普通大学生，是申通的大金主呢！”
两人寒暄热闹，就像多年未见的好友。
主要是此时此景，多有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教育司的、邮政的、平安保险的……都不露面。
没办法，人家要么是部委，要么是巨头国企，底气都硬着呢。也就这两家民营企业的小老板像孙子似的，得到通知就乖乖上门。
相比之下，周不器还好一点。
陈德俊才更卑微！
是在权力面前的卑微。
这位陈老板可是个狠人，是桐庐帮的代表人物。九十年代快递起家时……是真真实实靠着砍刀和斧头打天下。
眼见时间还早，两人就谈到了快递合作的事上，陈德俊大放苦水。
吐槽的对象，当然就是邮政。
别看他们桐庐帮最狠最凶，从南打到北，以至于现在有了“北申通、南顺丰”的名气，可邮政面前，那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得绕道走。
这个年代，信函和快件是邮政专营。
专营是什么意思？
法律没约束，但邮政管理局放话了，只有邮政公司和经过邮政管理局批准的公司才能运营。可民营快递公司，一家都没批准。
没办法，民营快递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所以，邮政方面就时不时的出去收点保护费、罚点款，赚点外快。
“各地的邮政部门的处事方法还都不一样，有的温和，有的极端。”陈德俊叹了口气，脸上流露着说不出的委屈和无奈。
周不器很好奇的问：“怎么讲？”
陈德俊说：“温和点的，就会定个业务指标。要求我们每天必须把一定比例的快件换成EMS的面单。你知道的，EMS的面单比我们揽件的价格贵多了，其实就相当于变相交保护费了。极端点的才气人，会突击检查。查到了我们在揽件、在运输，就直接罚款扣件、没收收入。一个网点一年被查上三次，也就做不下去了。后来他们也发现了，一年最多查两次，倒成了稳定收入。不过如果是新网点，查一次基本就破产。”
当然，他说的也比较客气了。
毕竟这里是部委，周不器就比较年轻，其中有很多更恐怖的事他都不好明说。
周不器沉默许久，打算安抚一下他，低声道：“听说国家有计划在推动改革，政企分家是主要目标。”
“果真？”
陈德俊眼睛一亮，激动的猛地坐直了身体。
周不器笑笑，“应该吧，即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这对任何行业都是一种巨大的损害。只要政企分家，民营快递和EMS就相当于平起平坐了。”
2006年政企分家，算是一个小进步。到了2009年出台了《邮政法》，民营快递才真正的迎来了春天。
其实各行各业都差不多。
校内网要搞在线支付，不也要忍受网银吗？金融领域的监管，可比快递业强势太多了，一个不小心就有坐牢的危险。
《非金融机构支付服务管理办法》要在2010年才推出呢，才正式明确了第三方支付平台的合法身份。
所以，大家都差不多。
先忍着吧。
也就这几年了。
快九点的时候，有工作人员来通知，说是邮政的人在忙，会议可能要推迟一个小时。至于平安保险……人家直接拒绝了，不带他们玩。
高等教育司不过是个清水衙门，除了这俩草根商人慎之又慎。
直到十点半了，孔主任终于露面了。
一出现，就连连道歉。
周老板和陈老板始终如一，连道客气，表示多等一会儿，不碍事。
然后，就引到了夏司长的办公室。
有点像碰头会。
一共7个人，夏司长、孔主任、萧处长，陈老板、周老板，还有邮政的两个代表。
会议开始，这里级别最高的夏司长先是找出了好几分文件，念稿宣读。
无非是这几年中央推进改革，加强对高校生活环境的改善和创业公司的支持。
邮政的两个代表都是老油条，面不改色的低头认真记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配合力度多高的呢。
接下来，又是阐明校内网团购活动的重要意义，是对我国教育系统的一大补充，为高校引进了线上消费的新模式，让全国大学生成为第一批的新消费时代主人，让他们能尽快尽早的开眼开世界，认识到当前世界的变化，抓紧时代的脉搏、勇于创新云云……
周不器不动声色，连连点头，心中忍不住暗想：“领导果然是领导，理论水平真的高，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看来，我还是低估太自己的水平了，得改啊。”
过了一个小时，才终于谈到了正题。
全国大学生希望得到邮政系统的支持，能够使用上价格更低的快递服务，同时确保掉包率的降低……
邮政的代表就讲话了，说邮政方面愿意配合教育事业的展开，也愿意给全国大学生提供便利。为此，邮政局愿意对校内网今后的快件提供监管和相关政策上的支持。鉴于此类监管的支出，邮政方面要在每个快件身上抽取5块钱的监管费。当然，如果发生了掉包、露件、损害的快件，邮政概不负责。
大概意思就是，邮政方面愿意让步了，给申通授权去和校内网合作，进行团购活动的快件运输。不过，每个快递的保护费是5元钱。
太黑了。
此前校内网和申通合作，一个快递的运输费才4元钱。
第209章 库存太多，就得少卖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讨价还价，磨磨唧唧。
奇怪的是，努力压价的一直是孔主任和周不器，申通的陈老板坐在那里就像个木雕似的，一句话也不说。
这让周不器颇感惊讶。
不会是这些年来被邮政欺负的失了锐气，连讨价还价都不敢了吧？
你可是身家几个亿的大老板呢！
别说，还真让他猜对了。
去年的时候，申通出了一次事，一车快递在苏东省被邮政和工商联合执法给扣下了。扣下的货物不说，还贴了罚单。
陈老板忍无可忍，被欺负了整整11年后，终于代表快递业做出了一次表率，把邮政给告了。
一度引起轰动。
媒体广泛关注。
当时许多法律专家和律师都纷纷表态，说申通赢面很大。因为国家刚刚颁布了新措施，对邮政执法做出了一些限制，明确说明只能检查，不能直接处罚。
然后，案子还没递到法庭呢，陈老板就撤诉了。
有媒体去采访，陈老板的态度极软，说要弱化矛盾。有的媒体写了一篇“邮政封杀申通”的稿子，陈老板看后大惊，赶紧要求撤下来。
从那以后，整个民营快递业都噤若寒蝉。
陈老板也展开了自我反思，就试图向顺丰学习了。顺丰的老板是港人，处处低调，不参与价格战，也不打架斗殴，面对邮局的罚款，也是上赶着交钱，是个老好人。
在这种情况下，价格稍贵的顺丰，反而打败了南方数十家快递企业，成了龙头老大。
“行，我答应了！”
就在周不器还在努力压价的时候，陈老板忽然开口了，直接同意了邮政方面的要求。
每笔订单，上交3元的保护费。
邮政代表对陈老板的柔软态度极其满意，笑道：“陈老板果然是做大生意的，成！那就这么办！回头我就跟领导汇报，给你批条子。从今以后，申通和校内网合作的快件，全部免检！”
陈老板脸上也露出了一个微笑：“没问题。”
教育司的几个领导对视一眼，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人家大老板人傻钱多，挨不着。
事实上，在此前他们跟邮政的人都通过气了，1块钱的监管费就行。没想到陈老板……嗯，果然是有钱人。
到这时候，快递的事算是基本解决了。
看看表，已经12点15分了。
孔主任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今天是5月13号啊！”
“怎么了？”邮政的两个代表莫名其妙。
孔主任似笑非笑的看着周不器，“团购手机的活动开始了吧？”
周不器道：“嗯，结束了。”
孔主任笑容一止，变色道：“怎么？出问题了？哪个环节的问题？趁着领导在，赶紧说出来，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
他是知道的。
校内网团购手机的活动，是今天12点开始。
这件事，最近闹的沸沸扬扬。
别说网上炸锅了，连传统的报纸都有十几家连续报道了。
这已然已经成为当下国民的一个重要事件了，而且还是跟教育口直接相关，马虎不得啊。
夏司长也正色道：“小周，有问题就直说。校内网办的不错，部里的几位领导都高度关注、大力赞扬，这是教育口的盛事，谁都不能阻拦。”
周不器面色微笑，道了声感谢，“谢谢领导关心，其实是这样的，我刚刚收到了短信，团购活动的确是结束了。不过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而是这次的团购活动，是限量抢购。抢购完了，也就结束了。”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许久之后，孔主任轻咳一声，睁大眼睛：“小周，我记得这次团购……一共有4款手机，每款1000部吧？”
“没错。”
“都抢光了？”
“抢光了。”
孔主任低头看看表，“15分钟之内？”
周不器笑道：“事实上，只用了12分钟。科健的三款手机，8分钟之内就被抢购一空。波导手机售价较高，不过也比市场价便宜不少，用了12分钟才抢购结束。”
大家就都不说话了。
12分钟，卖光了4000部手机？
总销售额接近500万！
做生意怎么就这么简单了？
“真没想到，大学生的购买力这么强。”夏司长感慨了一声，随即又道：“小周啊，现在这快递运输的问题也基本上得到了解决，既然大学生们的抢购热情这么高，说明大家有这份需求。国家正在淘汰电话IC卡，是该使用上移动电话了，尤其是大学生，否则都跟时代脱节了。”
周不器正色道：“是的，这次的4000部手机，只是一次试水活动。接下来，校内网会全力备战，跟申通、邮政合作好，备足货源，等到6月份的时候，正式放开限制，向全国的大学生销售物美价廉的手机。”
“好。”
几位领导都很满意他的态度。
这个大学生，有决心、有态度、有觉悟、有水平，值得培养。
……
婉拒了午饭。
陈老板和周不器一起离开，邀请他去燕京饭店开一桌。
热情的不得了。
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周不器叹了口气，一边开车，一边对副驾驶位上的陈老板道：“其实价格还可以再压一压的，我能感觉出来，邮政那边还能让步，至少压到2块钱应该问题不大。”
“不必了，这已经远超预期了。”
陈老板摇了摇头，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不能把他们逼的太紧，适当的让利，说不定可以长久合作。”
周不器很无语。
他是知道内情的。
明年，邮政就政企分家了，邮政公司就没法打着邮政局的名义到处抓包、到处封杀了。到了那时候，还扯什么监管费？
民营快递只要孝敬好邮政局，完全可以跟邮政公司公平竞争。
邮政公司的人肯定是提前得到了信，打算趁着新政策没出台前，赶紧借此机会捞上一把。
每单3元监管费，一年几百万是跑不了的。
只可惜陈老板不知情，还以为是占了大便宜呢。
跟邮政达成协议，申通就可以借着校内网的幌子，安安稳稳的揽件、发货、运送快递了。
让出了几百万的利润，换来了一个安稳的市场环境，其实是赚了。
陈老板感慨着道：“去年，我把邮政给告了。后来，有领导找我谈话，给我出了主意。说申通相比于其他的快递公司，之所以会受到更多的打压，是因为申通是纯粹的民企。其他的快递同行，很多都有国企背景。”
周不器摇摇头，淡淡的道：“申通之所以能比那些快递公司做的更大，恰恰就是因为没有国企背景。要是有了那层关系，领导的亲戚朋友少不得都要安排进来，权力受到掣肘，管理也会出现危机……”
陈老板叹了口气，反正现在合作已经达成了，他也不隐瞒了，说道：“大势面前，没办法啊，我最初选的是国资背景的中外运。结果中外运就出事了，董事长以国有资产流失的罪名被逮捕了，也就合作不下去了。”
“后来呢？”
“咱们不是加入世贸了嘛，根据我国对WTO的承诺，今年就会对外资开放快递行业。我跟美国联邦快递、法国邮政和荷兰TNT快递都谈过。”
周不器皱起眉头，“陈老板，这可不是个好主意啊，申通是民营快递的标杆。恰好这几年正是讨论民族品牌崛起的时候，全国上下都热血沸腾，可不能卖啊。”
陈老板笑道：“是不能卖，我也知道。要么说运气好呢，和校内网的合作，忽然就跟邮政联系上了，达成了协议。困扰了申通十几年的最大麻烦，就这么春风化雨的解决了。周老弟，我该谢谢你啊！以后有事就直接开口，我能帮上的一定帮。”
周不器这才恍然。
原来这次的事，竟是帮着申通渡过了一次卖（和谐）身的危机。
怪不得陈老板这么高兴呢。
“对了，你这次怎么才卖4000部手机啊？”
“库存太多了。”
“嗯？”
陈老板有点懵，“库存太多，所以要少卖？”
这么矛盾？
周不器笑道：“就是因为库存太多，才需要一点营销套路啊。得先把市场热度炒起来，有话题度，让市场充斥着饥渴感。”
“你库存压了多少手机？”
“75万部。”
“咳咳……”
陈老板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75万部？
这得多少钱，几个亿了吧？
校内网这么有钱？
陈老板难以置信的扭头看他，再看看方向盘上迈巴赫的车标，深吸了口气，摇头道：“现在市场炒的够热了，我侄女那天还念叨呢。不过，这75万部手机……大学生能吃下吗？”
不管怎样，手机都是贵重物品。
全国的本科生、研究生和博士生加起来近2000万，想吃下这75万部手机，仍旧不大可能。
周不器笑道：“所以啊，要选一个特殊的销售时间。”
“6月份？”
“6月中旬有父亲节啊，6月末就毕业了。”
“嘶！”
陈老板惊吸了一口凉气。
这小子！
够厉害！
这营销思路可够绝的，假装缺货酿造市场饥饿也就罢了，还大打感情牌，捆绑了大学生不说，还要把大学生的家庭也一块捆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