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6章 老张，我很关心你
网盘的生意不能搞，主要原因还是这玩意门槛太低。
网络云盘是低端的云计算，只有“云”，没有“计算”。而且，因为是面向个人的存储业务，安全性和稳定性的要求没那么高，技术难度就更低了。
门槛低了，就容易引来恶性竞争。
国外的网盘生意能做起来，主要是因为硅谷巨头在竞争方面存在底线，都明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都玩得不太过分。
苹果云盘、谷歌云盘、微软云盘这些，基本就只有5g-10g的免费存储空间，想要更好的服务、更多的空间，用户就得花钱买了。
可国内不一样，互联网公司们发现了这个赛道很热，就一股脑地很疯狂地往里闯。
不管是巨头，还是创业新公司，都有一种浴血奋战拼命的心态。
你给5g，我就给10g，你给100g，我就给500g，你给1t，我就给2t，你给3t，我就给5t！
基本都是宁可自己死，也不要对方好过的心态。
然后，就集体死翘翘了。
只剩下了一个财大气粗只赠送了2t免费空间的百度网盘，每年都要为这个业务亏损十几亿，在争议和批评声中苟延残喘。
周不器在硅谷把生意做起来之后，最大的感触就是在硅谷做生意，竞争起来真是太和谐了，从来就没有那种刺刀见红拼命的姿态，彼此都保持着一定的底线。
谁的产品好，谁家的产品用户更喜欢，谁就能脱颖而出，谁也别玩猫腻。
就比如helo在安卓端的推广，谷歌要是国内的公司，helo早就被安卓给封杀了。因为谷歌自家也有手机端的社交产品谷歌talk，和helo是竞争关系。
谷歌没有因为这层竞争关系，就去遏制helo的发展，反而因为helo深受用户的喜欢去努力地推广。自家的谷歌talk不受市场认可，就没什么推荐。
国内互联网行业的规矩性真是太差了，到处都是恶性竞争，技术屏蔽、恶意封杀、诱导卸载、黑公关造谣，最夸张的是后来的互联网教培产业。
因为教培产业面向的是中小学生，信息健康就很重要。为了打击竞争对手，就故意去对方的平台上发布涉黄信息，去污染中小学生，然后向当局举报，引发很轰动的社会事件。对方的名声臭了，家长和生源们就都跑到自家平台上来了。
结果呢？
就跟网盘产业一样……不，比网盘产业还惨。网盘产业还能剩下一个百度网盘活下来，教培产业彻底死翘翘，一个也别想活。
互联网行业的恶性竞争，伤害了对手，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整个行业。
前几年的时候，周不器还会跟其他竞争对手打架，玩一些背后的手段。现在不会了，还是和平发展、公平竞争更好，能不打架就别打架。不管是跟企鹅的云计算竞争，还是跟百度的安全行业竞争，都要友好一点。
周不器和紫微星一样，也在慢慢地成长起来，有了更高的视角和规格。
张朝洋听过这么一番分析，沉默许久，然后问道：“你呢？你会做网盘吗？”
周不器道：“不会。”
“真不做？”张朝洋有些惊奇，“这个方向挺好呢，尤其是手机，你不是对移动端很看好么？手机的存储空间太小了，网盘堪称是智能手机的必需品。”
周不器道：“这玩意门槛太低了，连云计算的边都摸不到。涌进来的人太多，就容易发生踩踏事件。等过个十年八年再说吧，等大潮退去了，再研究下要不要进场。”
张朝洋问：“就不怕被人抢了赛道？”
周不器笑着说：“就像武林大会上，都先是一群小喽喽在混战。大boss都是最后才出现。”
张朝洋摇了摇头，“数据迁移的成本很大啊！用户如果锁定了一款网盘产品，把资料都存储进去了，就很难再更换了。”
周不器没好气的道：“老张，这种存储服务的成本多大啊？你做搜狐视频，你还不明白吗？这玩意如果没有足够的收入来源，根本就玩不转。别说网盘生意了，在我看来，你的网络视频生意也赶紧关门得了。没法从用户身上收到足够多的服务费，这种重资产的行业根本玩不转！”
顿了一下，周不器接着说：“紫微云的模式为什么可以？因为紫微云面向的是企业级用户，是向企业提供存储服务，企业有财力支付费用。个人用户别说在网络上购买服务了，连电商付个快递费都不愿意呢。9亿农民月收入不足1000元，别想得太遥远。”
互联网产品赚钱，其实就是两种，一种是卖服务，一种是免费靠着广告赚钱。
这么几年下来，周不器也渐渐地总结出规律了，受制于消费能力，国内的互联网盈利模式要比国外更精简才行。
如果是卖服务卖产品，就要面向企业用户，只有企业才付得起钱；
面向个人的产品，还是要以“免费+广告”的模式为主。可单靠广告费，收入很有限，这就意味着像网盘、流媒体视频这种重资产的项目很难产生利润。那点广告费的收入，就只能玩平台型的轻资产项目了。
奈飞的模式能在国外玩得飞起，在国内就不可能有出路，付费用户太少，而广告费又满足不了重资产的运营消耗。
张朝洋坐在休息椅上，大腿上盖着一条白色的毛巾，看着杨蜜她们几个女孩子穿着紧身运动服在那边嘻嘻哈哈地打保龄球，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叹了口气，“那游戏呢？游戏算是轻资产还是重资产？”
周不器笑着说：“轻资产啊，分成了那么多区。现在主流的游戏模式，就是免费吸引玩家，然后利用攀比心和优越感来刺激一部分玩家来付费。”
“对。”
“我最近研究了一个新项目。”
“什么？”
“区块链。”
周不器辛辛苦苦研究了区块链半个月，哪能说放弃就放弃？在紫微星内部无法说服大家，那就去忽悠老张好了。
成功了最好，要是失败了……失败了也就失败了，反正老张这些年做什么都失败，他都习惯了。
张朝洋愣了一下，“什么是区块链？”
周不器就费尽口舌，花了5分钟给他简单地解释了一遍，“具体的未来应用你不用了解，你只需要知道虚拟的加密币很有市场就行了。只要比特币炒起来了，我相信市场中会出现更多的基于区块链的加密币。”
“那又怎么样呢？”
张朝洋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周不器道：“这就要看你老张的野心有多大了！”
“什么意思？”
“你现在不愁吃不愁穿不愁女人不愁社会地位，要什么有什么，你还有没有征服世界的斗志了？你现在是想安逸享乐呢，还是想成就一番更伟大的事业？”
“你少来激我。”
张朝洋才不吃这一套。
周不器哼道：“我可告诉你，婕妤传媒的生意已经做到好莱坞去了。我那个盲盒生意，也即将做到全世界了。搜狐是没希望了，但是畅游有机会。畅游到底是想在国内市场安居乐业地享受美好生活，还是想去世界上跟ea、暴雪这些世界级的游戏巨头竞争？”
张朝洋被逗笑了，“你小子比气功师还能忽悠！”
周不器没好气的道：“谁忽悠了？我这是为你好！”
张朝洋撇撇嘴，“为我好？”
周不器叹了口气，“老张，你是咱们国内互联网的元老啊，你是第一人。你成功的时候，我还读初中呢，阿里、企鹅、百度他们给你提鞋都不配。我不信你心里就没什么想法。现在时代已经变了，我这也是关心你。”
这是真的关心。
别看老张一天天地风轻云淡，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可真的是这样吗？就在搜狐落寞，被越来越多的互联网公司超越的时期，他生病了，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明明他什么都有，可他就是不快乐。
登顶过山巅的人掉落在了山底，这种失落感是一直处于山底的人无法体会到的。
周不器处在山巅，所以他能感同身受。
张朝洋沉默许久，喟然长叹，眉宇间颇有些落寞，自嘲地反问了一句：“谁又能服气呢？”
“说的就是这个！”周不器握起拳头，“既然不服气，那就干啊！长吁短叹有什么用，迈开步伐往外闯啊！海外市场我已经摸出一点门道了，欧美、韩日的布局也基本上完成了。我给你打前站，你跟着我往外冲啊！”
张朝洋很惊讶，“做海外市场？做游戏？”
周不器道：“对啊，游戏啊！dota2都开发出来了，都开始要在全球发行了，畅游这不就是跨国大公司了嘛。还有《英雄联盟》，说不定也能成功。短期内要找别的公司去代理，等畅游的业务在欧美发展起来了，就不需要别人代理了。不过，《dota2》也好，《英雄联盟》也罢，这都是小打小闹不算什么，我要跟你说的是基于区块链概念的新的网游模式！比什么《魔兽世界》《fifaonline》《永恒之塔》强多了！”
张朝洋受到了激发，很感兴趣，“具体说说！”
第1547章 虚拟世界也有资本运作
周不器就像个推销员，仔细地说：“比特币是可以交易的，就像股票一样，我正打算做一个比特币的线上交易所。只要比特币做起来了，就一定会有其他的虚拟加密货币来跟风。依我对互联网行情和去中心化潮流的判断，这种风气一定会兴起。”
“虚拟币……加密币……”张朝洋试着品味他的话，“你的意思是……这种加密币就跟游戏一样，畅游可以推出一款自己的加密币？”
周不器道：“畅游的业务都在国内，主营的几款游戏，也都是国内的。就算把dota2在欧美发行了，也是由暴雪代理。对很多玩家来说，他们只会认为这是暴雪的游戏。畅游想要变成一家跟ea、暴雪齐名的游戏巨头，就有必要另辟蹊径！嗯，走捷径！走新概念的炒作路线！”
加密币的风险太大了，紫微星不适合进场。
主要原因就是紫微星在海外已经有了比较稳妥的业务，已经建立起了基本盘，不能让这部分基本盘去承受加密币的巨大风险。
可是畅游就不一样了。
畅游在国外，就是什么基业都没有的新公司。
游戏行业的竞争非常激烈，要远比什么社交、电商、云计算的行业激烈。互联网行业是赢家通吃，游戏行业却不存在赢家通吃的机制，哪怕是初创公司、小公司也有跟巨头公司竞争的可能性。
以至于ea为了保证自身的地位，就经常要收购一些小公司。收购之后，不是为了把小公司发展起来，而是为了把小公司的业务给关闭，让他们去死。
畅游想在海外的游戏行业里发展起来，走常规路线想要脱颖而出，难度太大了，巨头如猛虎。
如果跟区块链、加密币的超级概念捆绑，那就真的有可能脱颖而出！
要是哪一天加密币的庞氏骗局属性被揭穿了，加密币的行业彻底完蛋了，畅游也不至于死掉。因为畅游还有国内市场。国外市场做不下去了，就老老实实做国内市场就好了，反正国内的政策对加密币监管很严，不允许玩这东西。
周不器就进一步地给他解释，“加密币需要挖掘，就像比特币……挖比特币的逻辑，其实就是通过计算创造区块的过程。创造了区块，获得比特币的奖励，就是挖矿成功。把这些区块连接起来，就是区块链……”
张朝洋一头雾水，“这跟游戏有什么关系？”
周不器道：“传统的挖掘方式，是通过破解软件来创造区块。可不可以换一个思路，把通过软件来破解的模式，改成通过游戏里做任务、下副本的方式来创造区块？游戏也是软件。”
“我去！”
张朝洋惊了个呆，本来还懒洋洋地躺在靠椅上，这下直接就坐起来了。
周不器道：“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所有的社会劳动都应该创造价值才对。玩游戏，也算是一种劳动，可大众印象里的游戏，更多的是花钱，而不是赚钱。”
张朝洋道：“还是有一些玩家可以通过玩游戏赚钱的，《天龙八部》里就有很多玩家不停地做任务积攒金币积攒元宝，然后卖钱。”
“那都是少数了。”周不器知道有一少部分高玩可以通过游戏赚钱，“我不相信任何一款游戏允许游戏外的交易。”
张朝洋点了点头，“的确，场外交易会影响游戏的收益。”
周不器道：“可任何一款付费的游戏，都离不开场外交易，这是玩家的硬性需求。既然这样，还不如就推出一个统一的场外交易平台。”
“统一的平台？”张朝洋一副吃惊的样子，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设计一种加密币，来取代游戏中的金币、银币、元宝之类的游戏币，这种加密币可以在游戏中消费，也可以在游戏外的交易平台中交易。”
周不器笑道：“对，就是这个意思。可以在游戏里设计一个统一的钱包，就像紫微星的金币钱包似的，是中台性质的，可以连接到许多款游戏。玩家在一款游戏中赚到了加密币，可以转到其他游戏中消费，也可以转到交易平台上卖掉。”
“等一下，这里面问题太多了，咱们捋一捋。”张朝洋对此很感兴趣，却也觉得这个脑洞有点大，“你的意思是在《天龙八部》中赚到的加密币，可以提取到钱包里。然后玩家在玩《鹿鼎记》的时候，就可以把加密币从钱包里提取出来，去购买游戏道具了。”
“对。”
“平衡性怎么办？游戏的设计，不可能绝对平衡。万一《天龙八部》的副本简单，赚到加密币更容易，而《鹿鼎记》很难。那玩家不就会选择从《天龙八部》中做任务，然后把加密币转到《鹿鼎记》中消费了？”
“可以设置税率啊，越容易赚钱的生意，税率越高。环保行业，税率可能只有5%，烟草行业，税率可能达到80%。通过税率来调节啊。把加密币提取到钱包里，需要缴税。”
张朝洋点了点头，接着说：“那收益怎么办？如果是这样设计，免费玩家一定很多，而且大多数的玩家都是为了做任务挖矿，然后去交易所卖掉赚钱。”
周不器笑道：“哪能这么绝对，《天龙八部》也能做任务场外交易赚钱，有多少人会辛辛苦苦地做任务？游戏嘛，绝大多数的玩家，还是以娱乐为主。在现实社会中无法做到的事，去虚拟世界中一一实现，去成就个人的伟大事业。免费的玩家越多，对那些肯花钱的付费玩家来说，游戏体验就越好，优越感和成就感就越强烈。”
张朝洋摇摇头，“这理由没有说服力。”
周不器的反应很快，立刻就说道：“这也简单，在游戏里分级呗。普通的账号不能下副本挖矿，要升级到一定的等级才行。而挖矿也有难度，每次挖矿的多少也有区别。装备越好，战斗力越强，挖出来的矿就越多。这样就可以激励玩家消费买装备了。还可以设计不同等级的矿区，每个矿区每天还可以设定最多挖出来的数量……设计呗，解释权在游戏方，把玩家死死地拿捏住还不容易？”
张朝洋沉默许久，“这么说来，这个加密币是无限的。”
“对。”
“那价值怎么保证？加密币的数量越来越多，交易平台上的价格就会走低。价格低了，吸引力就下降了，就可能导致玩家对游戏的兴趣下降。”
“唉，老张！”
周不器就有点无语。
张朝洋并没有理解这种生意模式的真谛，问道：“怎么了？”
周不器道：“老张，你所有的疑问，都是基于你对这种生意模式理解的偏狭。你不要把这个生意当成游戏生意，这是基于游戏行业的……银行生意！”
“嘶！”
张朝洋惊吸了一口凉气，背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周不器淡淡的道：“你可以把畅游掌握着的这个发币系统，当成虚拟世界里的央行。畅游里的这些游戏，都是虚拟社会中的公司和组织机构。社会上缺钱了，央行就发钱发水。社会上钱多了，有通货膨胀的危险了，就想办法把钱收回来，去解决通货膨胀的问题。这是虚拟世界的银行，社会构成也很简单，解决这些虚拟世界里小来小去的经济困境，依照现实社会里解决超级复杂的社会经济难题的经济学原理，那可太简单了。”
然后，他又详细解释了一遍。
比如，畅游推出了一款“畅游币”，假如玩家在各个游戏里挖出了太多的畅游币，导致畅游交易平台中的畅游币从1000万枚激增到了2000万枚，导致价格持续走低，怎么办？
非常简单！
畅游作为虚拟币的央行，就要起到调节作用。
平台上的畅游币多了，价格低了，就花1亿元低价抄底买进200万枚。来保持畅游币对玩家的吸引力和竞争力。连续地买进，就可以猛烈地拉升畅游币的价格，吸引散户跟风进来追高。
畅游就可以在高点抛售100万枚，总共入账1亿元。
也就是说，畅游的虚拟央行在这波坐庄的过程中，收支平衡，却白白拿到了100万畅游币的好处。
如此往复几次，虚拟央行就可以有效地调节好市场中畅游币的数量和价值。这可比现实世界里残酷多了，就是纯粹的收割散户，毫无任何价值创造可言，就是纯粹的资本游戏。
至于张朝洋说的担心这种模式游戏的收入下降的问题……拜托！这套模式之下，畅游都变成虚拟央行了，还靠什么游戏来赚钱啊？
靠着收税，靠着资本调节，靠着印钱，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赚钱的生意吗？
张朝洋半边身子都麻了，被这混小子的一番胡言乱语给惊个够呛，“你这根本就不是做游戏，你这是……你玩的这是虚拟的资本运作！”
周不器笑道：“差不多吧，游戏是虚拟世界，虚拟世界里也需要货币。虚拟货币也是货币，有货币，就少不了资本运作。”
“这合法吗？”
“欧美的金融市场很发达，肯定没问题，国内就不要搞了。国内是畅游的基本盘，还是老老实实地做游戏吧。”
第1548章 抓紧启动融资计划
“哥，你咋还不下手？”
晚上，妹妹周楠悄悄地溜进了周不器的书房，贼兮兮的样子。
周不器微微一愣，“下什么手？”
周楠掐腰娇哼道：“少装了你！迪丽热雅呗！”
周不器瞪她一眼，“人不大，懂得还挺多。”
周楠差点气死，“你妹妹都长大了好不好？不是小姑娘了，热雅还要跟我叫楠楠姐呢，在学校里，她都是跟着我混的。我可警告你了，你要是不赶紧下手，以后要是被别人占了便宜，可别怨我没给你保护好。”
“嗯？”周不器眉梢一挑，“有人追她？”
“太多了，不过学校里的那些愣头青没机会，我说的是校外的。百卉姐已经给她安排好了，明年她会去《甄嬛传》的剧组拍戏呢，她给别人演妃子。”
“演戏而已。”
“剧组里可吓人了！”
周楠做出了一个很夸张的表情，双手比比划划的。
周不器问：“你也去了？”
周楠道：“嗯，面试那天我跟着去了。”
“你也拿到角色了？”
“没有，我都没去竞争，我……我是以迪丽热雅经纪人的身份出现的，嘻嘻。徐百卉帮我安排的，说我是你妹妹，让我去抛头露脸地当个小演员，怪给你丢人的。”
周不器才不信呢，冷哼道：“少拿我当挡箭牌，肯定是你演技不行，剧组里给你的角色太小，你看不上。”
周楠红着脸道：“才没有呢！有百卉姐帮着我，我还能拿不到角色？我就是不想演，我要转型当经纪人了……哎呀，人家没跟你说这个，我要跟你说的是你的心肝宝贝。”
周不器放下了桌子上的材料，转头看她，“热雅怎么了？”
“嗯……”周楠犹豫了一下，小声地说，“也不是她，我说的是我在剧组里的见闻。当时跟我和热雅一起面试的，还有我的一个同班同学，一个女生。她也选上了，是一个宫女，没几场戏。晚上，剧组里有聚会，百卉姐就带着我们一起去了，跟导演和大演员们套套近乎。我的这个同学也去了。然后你猜怎么着？”
周不器又好气又好笑，“有话你就直说！”
周楠哼道：“剧组里有一个男演员很大牌，我同学就上去跟他说话，聊得可高兴了。当时那个男演员的老婆也在场呢。当天晚上，我同学就跟着他们夫妻俩一起去酒店了。后来我问了，说是晚上他们三个一起睡的。”
周不器叹了口气，“世风日下啊！”
周楠深以为然，很担心地说：“是呀，这个圈子太乱了，都快赶上你了，要是让热雅长时间待在剧组里，万一出事……”
“说什么呢？”周不器瞪起眼睛。
周楠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说：“哥，没有啦，人家没说你。你又不是演员，你比他们强一百倍。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我又不能一直跟着热雅，要是我在学校上课，她在剧组拍戏，万一趁着我不在，她被人哄骗了去怎么办？”
周不器点了点头，“嗯，剧组里的露水姻缘太多，这的确要适当的防备。所以每个演员身边都要多安排几个助理，至少得五个，上厕所都要全程跟着。”
周楠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呀，我还奇怪呢，很多小演员的身边助理有一大堆，很多大演员身边却没有助理，要么就只有一个助理。按理说，越是大牌演员，事情越多，需要的助理越多才对。原来是这么回事，助理就是盯人用的。”
周不器好笑道：“我就是这么一说，就你会瞎关联。”
周楠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地说：“反正我都跟你说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再有三周我就放假了，到时候我要坐着大游艇去夏威夷度假。”
周不器摆摆手，“跟你嫂子说，让她给你安排。”
“哪个嫂子？”
“宝珊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
周楠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书房，刚巧看到了伍雨洗过澡换上了新的睡衣过来，就笑嘻嘻地说：“伍雨姐，你的睡衣真好看，真性感，肯定能把我哥迷得五迷三道的。”
伍雨忍俊不禁，“我跟你哥要谈工作呢。”
周楠老气横秋地说：“也不能总谈工作呀，年轻人，还是谈情说爱更要紧。”
伍雨伸手在她脸蛋儿上掐了一下，“行了，快去洗漱睡觉吧，眼睛都睁不开了。”
所谓的工作，其实就是盲盒。
在潮玩公社即将引进投资商的时候，市场中传来了一波好消息。
曼联的球员盲盒继在曼彻斯特地区成为爆款产品大卖之后，又出现了第二个热卖的大市场——韩国。
盲盒进入韩国市场，是11月15号的事。
国内直接发货，送去了2万件曼联盲盒，交接给了现代集团。
潮玩公社的全球销售模式一共有三种。一种是英国本地，跟曼联、切尔西、利物浦这种俱乐部合作，利用俱乐部在本土的影响力和官方店进行销售；一种是跟紫微星环球、阿迪达斯、耐克这种第三方中介方合作。
最后一种就是国内、韩日和东南亚市场的直营和半直营了。
就比如现代集团，会以5美元的单价批发盲盒，然后他们会自主地设计营销模式和价格定位，赚多赚少都是现代的事。
潮玩公司先提供了2万只韩版盲盒，先试试水。
没想到，出乎意料。
02年的世界杯后，韩国球员在欧洲几乎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处处受到歧视。只有曼联，给了朴智星最公正地对待，还给予了他介于主力和半主力之间的重要角色。
朴智星是韩国的球王，就导致整个韩国几乎都是曼联的球迷。
两周的时间做市场营销。
现代集团搞足球很有经验，旗下有多支足球队不说，家族成员还是世界足联的副主席，他们显然对朴智星的影响力有着准确的认知。
商场广告、电视广告、广播广告一起上，直接就把曼联的盲盒产品热度给带出来了。
单价售价高达1万2千韩元的盲盒，从12月1号开始正式销售，第一天就卖掉了6000多个。主要是销售点太少了，只在首尔开设了3个。
到了12月4号，2万只盲盒就销售一空了。
好在盲盒手办这东西，全世界都是统一样式的，不管是在英国买，还是在泰国买、在韩国买，买到的产品都一样。
在生产环节就简单了不少。
唯一的不同就是外包装的语言，这玩意很简单。
东南亚那边的正大集团，效率和影响力真是比现代集团差太多了。韩国的生意很快就做起来了，潮玩公社这边就紧急发货，向韩国又发了50万只盲盒。
本来是挺好的。
可后来又出了意外。
这批货在码头上卸货时，遭遇了台风，集装箱进水了，导致海水把这批盲盒给浸泡了，导致韩国那边现在紧急缺货。
伍雨拿着一条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二姐已经安排好了，魔都这边紧急空运过去了5万件，先顶几天。工厂这边有点跟不上了，订单太多了。”
周不器手里拿到的这份是保险的报销材料，“这报销金怎么这么少？才100万美元？现代保险也太抠了吧？不会是现代集团内部左手倒右手吧？”
伍雨凑过来看了一眼，有点迷糊，想了一下，才猛然想起来，“哦对了，好像是保费两家平分，赔付也是两家平分。”
周不器抽了抽嘴角，“这叫啥生意？亏的是我们的盲盒，现代啥也不干，就赚到赔偿金了？”
伍雨娇声道：“运费是他们出呀，哎呀，这都是小事，50万只盲盒的各种成本加在一起，也就50万美元。就算是被海水泡了，这单生意我们也赚了50万美元。”
周不器点了点头，又问道：“盲盒的产能是不是跟不上啊？不就是损失了50万只盲盒呢，至于产能压力这么大吗？”
伍雨轻声道：“嗯，是跟不上，新上的那条生产线，被二姐给叫停了，工艺太差了。”
“嗯？”
“是一个副总提议的，说是采购国产的玩具生产线，价格低、上线也快。不过好像是什么注塑机有问题，我也不太懂，反正就是精度不行。做出来的手办参差不齐，跟标准存在着不小的差距。二姐很生气，就把这个副总给开除了，然后把整个生产线都给废弃了。”
“那怎么办了？”
“从德国引进呀，可贵了，一条生产线要150万欧元呢，是国产的10倍。有两条生产线已经差不多了，估计这个月就可以启用了。还有三条生产线在大海上呢，还没到货。”
周不器问：“一条生产线的产能多少啊？”
伍雨很头疼地说：“老公，这些我都不管呀，我是管设计管财务的，又不管生产。”
周不器没好气的道：“这都是最基本的，这都不知道？”
“知道，知道嘛。”伍雨扁扁嘴巴，然后就摇头晃脑地说，“一条生产线每天可以1万只盲盒，流程很复杂呢，布料的加工、硅胶身体的生产，还有球衣和球员身体的组装，还有头发和上色的流程，最后还有包装、贴防伪标、装箱，需要彩盒厂、硅胶厂、纸箱厂、印刷厂等各个环节的配合……”
周不器对这些细节没什么兴趣，“也就是说，潮玩公社即将上马的生产线一共有6条，每天可以生产6万只盲盒？”
伍雨道：“不是呀，现在的生产线，每天工作8小时，可以生产1万只盲盒。可如果24小时的三班倒，那就可以生产3万只盲盒了。而且这是旧的生产线，从德国进口来的新的生产线是定制的，产能会更高。”
“还是少了点。”周不器摇摇头，“现在的这条生产线，连曼联的盲盒产能都维持不了，等下赛季开始了，什么皇马巴萨利物浦切尔西国米尤文一起上，这几条生产线还是不够。”
伍雨很无语地说：“没钱呀，就这几条生产线，还是二姐专门去了德国，签下的是预售协议呢。先给20%的首款。新订购的5条生产线，要将近1000多万欧元呢。”
周不器道：“嗯，看来得抓紧时间启动融资计划了。”
第1549章 带你征服世界
年底了，有很多活动。
各大公司都在做年底的财务审计，从公司的角度来说，欣欣向荣。不过，有些官面上的关系，处理起来就很麻烦。
最让人头疼的就是足球了。
今年，有一个大领导站出来了，引领了足坛的反腐工作，把整个足协都给掀翻了，足协的官员、裁判、球员们抓了一大批。
过去这些年国内足坛的黑暗时期，算是结束了，即将迎来一个新时代。
既然是新时代，就少不了钱，这就需要从社会上邀请更多的民营企业家进场了，多花点钱，推动中国足球的发展。
很多人已经参与进去了。
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对周不器的邀请。
你小子连曼联都收购了，那可是世界级豪门啊。今年流失了c罗，可曼联的实力不退反增，已经基本锁定半程冠军了，少赛一轮领先第二名的切尔西多达5分。
曼联做得这么好，国内也该做一下吧？
在国内搞足球，根本就不在周不器的计划之内。国内的足球，根本就不叫足球，跟欧洲足球的社会定位完全不同。
从官方宣传的角度来看，国内所有都好、什么都好，一直在赢、什么都赢，一直伟大、永远正确……可从现实的角度来看，这一定是存在出入的。
就好像一个修建得金碧辉煌的大别墅，也一定少不了要安装上接屎接尿的马桶。
足球就是马桶，是一个经过官方批准的负面舆论的宣泄口。其他的负能量不允许宣传，说多了轻则删帖动则被抓。
只有足球可以，可以畅所欲言。
国足对国内社会的重要程度，要远远超过英国足球对英国、法国足球对法国、德国足球对德国的社会意义。
这是唯一的被允许讨论的马桶。
明知道是马桶，是臭烘烘的下水道，为什么要进场？
可话又说回来了，为社会修建公共厕所、修建排污设施，本就是企业家应履行的一部分社会责任。
要是足球这个公共厕所的行业没了，负面情绪没有了指定去处，那必然就是满社会的随地大小便，社会戾气就更重了。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周不器直接接到了大领导的电话，言辞恳切、朴实无华，让他想拒绝的底气都没有。
没办法了，看样子真的得进场。
在国外把足球搞得有声有色，却不投资国内的足球事业，这屁股也太歪了，于公于私都不合适。
周不器真的是没法拒绝，几个深呼吸就做出了决定，承诺在两年之内，他就会在国内拥有一家顶级联赛的足球俱乐部。
去了搜狐大厦，他自来熟地去了顶楼老张的办公室，长吁短叹地把这件事给说了。
张朝洋很不解，“不想做就不做呗，谁还强迫你啊？”
周不器没好气道：“你是装傻还是真傻？我能拒绝吗？人都亲自打电话来了，让我拒绝？”
张朝洋笑哈哈，“不至于！哪有那么严重？！”
“你不懂。”
周不器摆了摆手，哼了一声。
不管怎样，他是不会步入老柳、老马、老李、老黄、老王、老刘这些人的后尘的。历史总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上演，《资治通鉴》他早就读通透了。
要么像老张这样，一天天的游山玩水和女明星谈情说爱，正事尽量少干，这样还好。要是想多干些正事，那就得小心了，要保持内敛低调，要有服从精神。
张朝洋道：“你在国外的产业做得多好啊，你……”
“算了，不说这个。”周不器打断了他，自来熟地喊来漂亮的女秘书，让她给来一杯热咖啡，“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好了没有？”
张朝洋本来还在嘲笑他，这下就笑不出来了，很是头疼，“难办！”
周不器好笑道：“有啥难不难办的，就是区块链呗，一个新的科技方向，这两天你研究没？”
“研究了，”张朝洋点了点头，“从技术逻辑上来看，还是有道理的，就是不太成熟，而且……太遥远了。去中心化的概念，感觉几十年内推不起来。”
周不器道：“我不同意，现在的科学技术的发展多快啊？一天一个样。科技发展是指数级的，是爆发似的，就像《三体》上说的那样，这叫技术爆炸。《三体》看过没？”
“没看过。”
“我都给你推荐几次了，你去看看啊，真的好看！”
“文笔太差了，前几页都看不下去。”
周不器笑着说：“人家作者可能是故意的，在筛选读者呢。文青不适合读《三体》，这书是反圣母、反文青的。反正这书的版权我是买下来了，个人出资找翻译家翻译呢，要翻译成外语卖到全世界去。”
张朝洋哭笑不得，“又是全世界？你怎么对全世界这么感兴趣？做社交做云计算，要做到全世界去，做足球做电影要做到全世界，做游戏你要做到全世界，连小说也要往全世界推销？”
周不器道：“你不觉得这很有成就感吗？”
“还好吧。”
张朝洋没有接这一茬。
周不器很感慨地说：“往小了说，就是自私基因。像咱们这种人，要什么有什么，不缺钱不缺女人，房子飞机游艇都有了，要追求更多的快乐，要去哪里寻找？不就是得追求更高的荣誉感和成就感吗？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就像很多人那样走上歪路去了，去玩毒玩赌了，咱们可不能这样，得往正道上走。”
张朝洋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周不器接着说：“往大了说，就是民族振兴啊，关起门来自娱自乐，那不就是井底之蛙嘛。走出国门跟全世界的高手碰一碰，才知道咱们自己到底是几斤几两。”
张朝洋道：“你说的都对，但有一个问题，就是……嗯，你说的这个基于区块链的游戏……或者说由多个游戏组成的游戏平台，这有点太……跟科幻小说似的。”
“哪有那么夸张？”
周不器啼笑皆非。
这是真的一点都不夸张，这就是最初级版的元宇宙而已。未来的世界里，所有互联网业务中的c端业务，就只有两种方向。一种是元宇宙，一种是人工智能的高尖端科技。
这种初级的基于游戏的简单的元宇宙游戏概念，不出十年，欧美就有创业公司在探索了，推出了很多款受到全世界欢迎的游戏。很多家庭主妇在家，平时就是玩玩游戏，在元宇宙的游戏里做做任务，然后从游戏里拿出来卖钱，赚点外快。
这可不是他一厢情愿的构想，是前世真的发生过并且取得了一定成功的技术方向，以至于facebook果断地发现了这个方向，当即改名为ta了，表示要转型为一家元宇宙的公司。
张朝洋道：“畅游的业务现在发展得比较稳定，就安安稳稳地启动上市计划就好了。你说的这个方向，有点……有点实验性质太强了。真要是做了，保准会被资本市场看衰，导致畅游的股价走低。”
周不器点了点头，“是啊，实验。可你不觉得这很有挑战性吗？登珠峰你都不怕，还怕做一个游戏实验？”
张朝洋道：“不能以畅游的名义做。”
“哦？”
周不器似笑非笑，感觉老张上钩了。
张朝洋缓缓的道：“我考虑过了，你说的是对的。现在我要什么有什么，什么都不缺，每天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着，生活里的确太枯燥了。你想在游戏领域征服世界，我就陪你玩玩！”
“玩玩的心态可不行，你得拿出登顶珠峰的斗志出来。”周不器摇了摇头，“你都说了，这是实验性质的游戏方向。失败的概率很高。可要是成功了，就有可能彻底改变游戏行业！就像苹果推出了实验性质的iphone被市场嘲笑一样，只要成功，就会倾轧诺基亚、摩托罗拉这种行业巨头。”
张朝洋道：“还是另外成立一家公司吧，这个思路风险太大了，我不能让畅游承受这么大的投资风险。搜狐的董事会也不会同意。”
“那就咱俩一起出资，试一试？”
“行。”
“游戏呢？”周不器瞥他一眼，“我之所以找你，就是因为你把畅游做起来了，你有做游戏的经验。”
张朝洋道：“先不急着做游戏，这本质上是区块链的公司，先把区块链的技术完善了，研究透了。然后再渗入到游戏里。到时候去市面上收购一两个游戏公司加进去了就行。”
把畅游剥离出去了，周不器的信心大大降低了。
新成立的一家公司，能有什么实力？
没有畅游的游戏资源，就算把区块链技术开发成熟了，也没有展现新技术的平台啊……
这件事十有八九要失败。
不过失败了也不要紧，做实验嘛，多试几次，可能也就成功了。现在可以给老张找点事干，让他别一天天地沉浸在舒适区里，时间长了容易抑郁。
去挑战一下区块链，定下一个征服全世界的目标，才有更多的前进的动力。
周不器一挥手，很豪气地说：“行，既然你想好了，那就这么干！你是董事长，你是ceo，想怎么干，都听你的！”
“你呢？”
张朝洋斜眼看他。
周不器道：“我有太多征服世界的角度了，这个角度就送给你了，不用谢！”
第1550章 我愿意，渣男！
国内的事业发展，可以说做什么都水到渠成，只有两件事比较操蛋。
第一，是报效家乡的老革命影视基地计划，有点搞不动了。
周不器本来是想多找一些业内朋友，在东北老家打造一个集旅游和影视拍摄于一体的创收工程。为此，他甚至个人出钱借了太尊地产4亿美元，希望用这笔钱把这个项目做起来。
现实情况是，这个工程只做了第一期，太尊地产只投了1.2亿，就做不下去了。地方领导们安排进来的关系户太多了，不仅多，还指手画脚的瞎指挥。不让他们瞎指挥，就找人找关系搞事情。典型的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热忱的拳拳之心遭受了一盆冰水，这生意做得实在没啥意思。
太尊地产做不动了，其他的几个合作伙伴也不想投了，十有八九就是个烂尾工程了。
周不器很心累，很失望。
本来他还想着尽可能多地把一些紫微星的业务搬到东北老家，甚至包括婕妤传媒、潮玩公社和缘味集团的部分业务，来带动家乡的经济发展。
现在看来，还是别了。
犯错误不要紧，但不能一错再错，要及时止损。
好在先期的投入比较少，石家岳父老成持重、做事很稳妥，周不器借给了太尊地产4亿美元，他先期只投入了1.2亿元。
项目终止之后，剩下的钱就可以都投进住宅地产的开发上了。
房地产的项目很赚钱！
港人发明的卖楼花的制度，让太尊地产一进场就能大赚特赚。上半年房价低迷，太尊地产没开售。到了下半年，同时有3个楼盘开售，直接通过个人贷款和银行中介的流程手续，回笼资金85.3亿元！
这3个楼盘里，管理成本4.25亿元，建筑成本20.4亿元，土地成本35.8亿元，毛利24.85亿元，扣除税款和利息之后，净利润达到了15.82亿元。
仅仅一个下半年，太尊地产就已经通过住宅地产项目净赚15.82亿元。这赚钱的能力，可比卖奶茶、卖盲盒厉害多了。
石家岳父非常高兴，事业迎来了第二春，对这个女婿就更满意了，询问他要不要年底分红，或者对他进行一部分的还款。
周不器表示不用了，让石家岳父做好新的准备。
这就是第二件事了——足球。
“什么？足球？”石家岳父脑袋都快爆炸了，很头疼地说，“足球玩得起吗？”
周不器道：“叔，这你就不懂了吧，就算足球有一百个一万个不是，足球依然是国内最有影响力的体育运动，具有品牌价值。就像万达似的，当年不也是靠着足球家喻户晓，然后带动着万达在全国铺开了市场嘛。”
石家岳父道：“小周，我在黄浦滩做生意也有二十多年了，关系网遍布整个魔都，咱们想拿地，不需要用足球去拉拢关系。”
周不器正坐在车里，带着石婧琳去一家高档餐馆用餐，打着电话笑着说：“叔，这你就误会了。足球拥有着最大的免费公共媒体资源，可这比打广告效果好多了。要是代表国家亚冠夺冠了，那广告效应是无与伦比的。”
这可忽悠不了石国泰，他冷哼道：“广告效应要是真的这么好，民营企业还不都争着抢着去做足球了？至于很多球队要让地方国企和政府出钱养着吗？”
周不器就很无奈。
石家岳父犹豫了一下，建议道：“老革命基地的项目已经终止了，足球的事……就不要做了吧？”
周不器道：“是xxx给我打的电话，建议我支持国内的足球事业发展，你说做不做？”
“呃……”
石家岳父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周不器笑着说：“只要能赢球、能夺冠，能一直给球迷带去欢乐，足球的广告效应还是很足的。”
石家岳父沉默许久，知道这件事拒绝不了，叹了口气，“再缓几年吧，太尊地产刚刚起步，所有的资金都压在土地和新建楼盘上了。”
周不器道：“我的回复是两年之内会拥有一家顶级赛事的球队。”
“两年，可以！”
“我觉得可不可以这样，您有空的时候琢磨一下。两年之内，完成太尊地产在a股的上市。等上市融到资金后，再拿钱去买一支球队。”
“我考虑一下。”
石家岳父对上市的计划很心动，对足球队的计划却实在高兴不起来。先上市，再买球队的思路是对的。免得先买了球队，导致公司业绩下滑，发行价太低。
“对了，”周不器看了一眼身边闷闷不乐的石婧琳，忽然道，“对了，老岳父，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下。”
“什么事？”
“你要成为真正的岳父了。”
“嗯？”
石家岳父没太理解。
周不器道：“我要娶琳琳。”
……
这段时间，石婧琳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周不器总要想办法哄哄她。不是因为娶不娶的问题，而是因为事业的发展。
石婧琳是个女强人，事业心很重。
而且，她的能力也很强，不管是在紫微星还是在缘味奶茶，都做出了不小的成绩。甚至潮玩公社能发展起来，早期也是石婧琳在出谋划策，找人找关系地为潮玩公司找到了一条高规格的从欧洲进口的玩具生产线。
可是，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
选择比能力更重要。
论能力，石婧琳比徐百卉、薛宝珊、伍雨、宁雅梦、石婧美她们强多了。然而她的选择出了点问题，她选择成为了缘味集团的董事长。
受制于行业的原因，缘味集团就不可能发展海外业务，只能在国内市场发展。
可是婕妤传媒的生意已经做到全世界去了，《好声音》的版权费每年就能入账4000多万美元，电影的拼盘投资业务也做到了好莱坞。
最夸张的还是潮玩公社。
这家玩具公司，一开始的定位就是伍雨的“玩具”，是哄她玩的。成立一个公司，去培养她的事业心，别一天天地开个跑车到处喝下午茶，跟个名媛似的。
没想到，这家不起眼的从未受到过重视的盲盒公司，生意一下就起飞了！
三国系列的盲盒在日本大卖，这也就罢了，现在更是把足球盲盒的生意给做起来了，生意的合作方都是曼联、皇马、环球影业、耐克、阿迪、现代集团、正大集团等世界级的知名巨头。
潮玩公社的生意，别说碾压缘味集团了，似乎比婕妤传媒的前景更光明！
这将是一家真正的跨国公司！
这让事业心极强的石婧琳如何能忍？
几个女将主导的公司里，就属她最差。
过去这半年，周不器就看出来她心情不太好了，可又实在没找到一个比较好的去哄她的角度。前段时间跟温老师沟通了一下，她也答应了。
离婚！
然后，周不器去娶石婧琳。
果然，周不器结束通话后，就看到了石婧琳眼眸里水汪汪的，贝齿轻轻的咬着红唇，盯着他，就那么一直盯着他。
周不器伸出胳膊，轻轻的把她搂进怀里，附耳低声，“咱家这些人里，你是最棒的，别说迷迷糊糊的伍雨了，你比甄妤师姐还强。”
石婧琳语气里略带了几分撒娇，“就会哄人。”
“说真的呢，论学识论眼界，你比她们都强。”周不器顿了一下，“嗯……你也是最漂亮的。”
“少来了。”石婧琳扬起头，嗔她一眼，“还说不是哄我？清纯的伍雨，乖巧的宝珊，温柔的宁雅娴，御姐的宁雅梦，知性的温知夏，成熟的薛姨妈，哪一个不漂亮？”
周不器大声道：“我和薛姨妈可是清清白白的！”
石婧琳轻轻的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显然心情好多了，“小心被宝珊发现。”
周不器这个冤枉啊，“发现什么啊？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石婧琳微微勾起嘴角。
这时，盘古大厦到了，两人下车，去了21楼的日式餐厅，静谧温馨、平和优雅，通过窗户，可以看到不远处夜景下光彩夺目的水立方。
只可惜，雾霾有点大，看得不太清楚。
石婧琳才不会跪坐呢，跟周不器一样，盘腿坐下，若无其事地说：“今天就咱俩啊？”
“嗯，求婚晚餐，不让别人来。”
“温老师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周不器不以为意的样子，“当初就说好的，娶完她了就娶你。她敢不同意，我就揍她！”
石婧琳抬头，眨巴了几下眼睛，“她没哭吗？”
“呃……”周不器犹豫了一下，“应该哭了吧，我看眼睛红通通的。”
石婧琳就在桌底下伸腿去踹他，“你可真是作孽！”
周不器哼道：“那怎么办？要不不娶你了？”
“凭什么？”石婧琳马上打断了他的念头，轻哼了一声，伸出白嫩的小手，“拿来！”
周不器一愣，“什么啊？”
“戒指啊！”石婧琳惊了个呆，“你求婚都不带戒指吗？”
“哦，有！”周不器赶紧从兜里拿出来了一个小盒子，“我今天下午专门去国贸买的，20多万呢！还有好几百万的，我觉得还是买便宜点的，太贵了你都戴不出去。”
“20万也贵了，平时上班都没法戴，买个几万块钱的就行。”石婧琳美眸盈盈，神情期待。然后，就见对面这渣男像个木头似的，把装着戒子的盒子推了过来，包装都不拆。
“你干嘛呢？”石婧琳瞪起眼眸，差点气死，“渣男！”
周不器不解，“我又怎么了？”
石婧琳伸出了一根中指，“给我戴上呀！哪有你这样求婚的。”
“行吧。”
周不器拆开盒子，拿出了一颗闪亮夺目的钻戒，就作势要给她戴上。
“唉唉！”
石婧琳马上把玉手又给收回了。
“又怎么了？”
“下跪呀，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石婧琳嘴巴高高噘起。
周不器本以为她是大女人呢，没想到也是小女人的性子，就连忙笑哈哈地说：“跟你开个玩笑嘛，好了，我要求婚了，你准备好。”
“嗯，来吧。”
石婧琳脸蛋儿红扑扑的，美眸绚烂得如同戒指上的钻石。
周不器单膝下跪，把盒子捧在手心上，很深情地说：“琳琳，你愿意嫁给我吗？不管我有多少女人，不管我将来会不会又娶别的女人，你都愿意不离不弃跟着我直到永远吗？”
“我愿意，渣男！”
“来吧，戴戒指吧。戴上之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戴不戴都是你的人。”
石婧琳伸出左手，看着他轻轻的把钻戒戴在自己的中指上，笑意盈盈满脸的幸福。
第1551章 很重要的日子
求婚成功，周不器笑着说：“这下高兴了？”
“还行吧。”
石婧琳勾着嘴角，抿嘴含笑。
周不器道：“我几天我要去纽约，要见几个投资人，甄妤师姐已经联系好了，你一起去不？”
“给潮玩公社融资吗？”
“对。”
“大约估值多少啊？”
“最低的心理预期是8亿美元吧。”
石婧琳美眸睁大，“这么多？可能吗？”
周不器道：“不算多，潮玩公社基于曼联这一个点，就已经拿出很亮眼的成绩单了。曼彻斯特和韩国市场，半年赚个六七百万英镑不成问题。”
石婧琳很苦恼的说：“周不器，我说我该怎么办呀！”
周不器好笑道：“这都是运气，把心态放平。”
石婧琳闷闷地说：“紫微星就不说了，潮玩公社和婕妤传媒都做到国际市场去了，还有手机……还有无人机的业务，好像跟美国的什么公司签订了代销合同，明年就能登陆美国市场了。就我这别说出国门了，连港澳台都打不进去。”
周不器安抚道：“行业的限制，跟你无关。”
“我不开心。”
“想开点。”
“我比他们都厉害，凭什么他们一个个都能满世界地做生意了？”石婧琳就很不服气。
周不器很无奈，这个问题还真没法解决，他的水平再高，也不可能改变了外国的生活习惯，奶茶不受欢迎，就是不受欢迎，“你想怎么办？”
石婧琳道：“启动缘味集团的上市计划。最好明年就上市。等上市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我就退居二线了。”
“上市……”
周不器抽了抽嘴角。
这个词，他最近真是快听烂了。
第一次听，是8月份时候温知夏说过的，她担任副总裁的教培机构学而思，目前已经成为了国内最大的中小学教育机构，已经覆盖了全国所有的一二线城市，正在跟相关的律师和会计事务所合作，启动明年在纽交所的上市计划。
预计的上市时间是明年的10月份。
然后，是徐百卉的婕妤传媒，她看到华易的上市很轰动，就很不服气，觉得婕妤传媒的业务比华易厉害多了，就想推动婕妤传媒在港上市。
预计是后年的3月份。
接下来，是老张谋划多年的畅游。畅游的业务在国内发展得挺好，《天龙八部》是招牌的国产网游，盈利能力很强。
可是，周不器跟老张建议过了，让他不要守旧，要迎接新时代，要布局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游戏产业，去英国多收购一些游戏工作室。
张朝洋接受了这个建议，可他只能买一些小来小去的游戏工作室。在搞定了dota2和英雄联盟之后，畅游的现金流就会遇到压力。
上市融资就是最好的选择，拿到钱之后，可以进一步地在欧洲寻找可靠的优秀的游戏工作室。
上市的地点选在了纳斯达克。
然后，还有太尊地产。
眼下是地产的黄金时代，近几年上市是最好的时机，等到15年的一波超级大牛市，趁机多出些货，就可以大赚一笔。等到李超人离场，这就是个信号，地产行情将会从热转凉，就不能大举负债大举扩张了，就要想办法收缩业务还贷款去杠杆了。
在周不器看来，地产行业是最紧迫的，这件事要抓紧做。赶紧上市拿钱，拿到钱后，在国内投资一家足球俱乐部。
球队他都选好了。
太尊地产的总部在魔都，石家岳父也是黄浦滩上的风云人物。太尊地产搞的足球队，一定要选在魔都。
那就把崇明岛基地的队伍买过来好了。
这支徐指导带出来的青训队目前在踢中甲，主力球员都是一群20岁以下的孩子，潜力很大，是未来国足的重要组成部分。
初步预期，太尊地产的上市时期会在10年10月份到11年的2月份之间。
现在，缘味集团也要启动上市计划了。
想上市，那就上吧。
上市公司有一个好处，就是存在着许许多多的公开的小股东，这是公开的监督，是一股不可忽视的社会力量。
这会导致上市公司的造假成本很高，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受打压的成本也很高。
如果是一家非上市公司，什么人过来说欺负就欺负了，反正外界也不知道。很多做得很好的非上市公司，被欺负一两次，可能就做不下去倒闭了。
上市公司通常就不会有这种遭遇，在二级市场中存在着许许多多的小股东，代表着金融市场的稳定和公平公正，要是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导致股价闪崩……那事情就闹大发了，就兜不住了。
尤其很多公司选择了在境外上市，这会反映着国内的投资环境和国际形象，欺压的成本就更高了，相当于无形中对企业形成了一种保护。
很多民企在上市的时候，都吃过不少亏，可也管不了那么多，也磨叽不起，先上了再说！
石婧琳见他沉吟不语，试探着问：“不行吗？时机不对吗？”
“啊？没有，挺好的。”周不器笑笑，“想上市，那就上吧。成功上市了，就算给股东们有了一个交代，退居二线就有理由了。”
石婧琳道：“那个房启文挺厉害的，我试了好几次，都拿捏不住他，他水平可以。等我退居二线了，缘味集团的业务都交给他去管了。”
“那你呢？”
“我是你老婆，我跟着你！”
“行啊，你想做什么？”
“我……”石婧琳轻叹了口气，“算了，再说吧。实在不行，我就给你当助理，帮你打下手。你那几个小秘书，整天就嘻嘻哈哈的，水平不怎么样，我去帮你管管。”
周不器笑哈哈，“没问题！”
情侣晚餐吃了不到一个小时，两人就收拾东西离场了，没吃多少，账单花了8000多块，还真是贵。
周不器现在去哪都是两手空空，不带钱也不带卡。
石婧琳去刷卡买单。
上车，回家。
到了一个路口的时候，本来是应该右拐了，石婧琳却忽然对司机说：“高师傅，一直往前吧。”
周不器不解，“去哪啊？”
石婧琳美眸闪动了一下，凑过去小声地问：“你从边疆找来的那个小姑娘，不是在北电读书吗？”
“对，迪丽热雅。”
“下手没？”
“还没呢。”
石婧琳白他一眼，“干嘛还没下手，留着过年？”
周不器道：“对啊，留着过年。”
石婧琳被逗笑了，白他一眼，很小声地说：“快别留了，今天……今天是你求婚的日子，很重要呢！”
周不器心头一动，当即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一脸审视又警惕的模样，“你想干什么？”
石婧琳扬头在他耳朵上轻轻咬了一下，“今天是订婚之夜呢，我这个未婚妻早早地就被你糟蹋了，这么重要的日子，总不能委屈了你不是？总要有个黄花大闺女来陪陪你。”
周不器撇嘴，哼道：“你真是说得比唱得好听，好像是为了我着想，还不是为了你自己……”
石婧琳瞪起凤眼，咬牙切齿，“你答不答应？”
“好好好，答应，我答应了。”
周不器拿她没办法，只能接受，本来还想着再养几个月，等大年三十的时候喜上加喜呢。现在看来，计划得提前了。
石婧琳又命令道：“你给她打电话，让她去校门等着。”
周不器觉得自己直接给迪丽热雅打电话提出这种要求有些过分，有点像大魔王，就给妹妹周楠打了过去，让她安排。
周楠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哥！包在我身上！”
……
第二天一大早，周不器就上飞机去首尔了。
同行的还有伍雨，以及二姐石婧美。
去韩国跟现代集团的人见一面，聊一聊盲盒生意的规划。尤其重要的一点，就是“朴智星”在盲盒手办中出现的比例。
比例太高肯定不行，韩国人最希望抽到的就是朴智星，太容易抽到了，就没法刺激消费了。太低了也不太好，容易引来抗议。
泰国、新加坡、马来西亚地区的盲盒也开始卖了，势头比较稳健。当地球迷不管抽到哪个球星，态度都差不多，反正就是喜欢曼联，就希望把曼联的所有球星都集满。
韩国这边不太一样。
说他们是曼联的球迷，一点都不准确，他们喜欢的是朴智星，抽到鲁尼都不如抽到朴智星那么兴奋。
现代集团也发现了这种趋势，就牵头韩国足协，要跟潮玩公社达成新的协议。
推出一款关于明年世界杯的韩国国家队的球员盲盒！
韩国人更喜欢韩国球星，哪怕很多本土球星不够大牌，受追捧的程度也要超过鲁尼、罗本这些国际球星。
既然这样，跟韩国国家队合作不就好了？
不就可以收割球迷了？
要么说现代集团厉害呢，一下就把民族性拿捏得死死的。
而这也给周不器、石婧美、伍雨几人提了一个醒。
是啊！
明年就是世界杯了。
欧洲足球是竞技足球，竞技的属性大于商业大于娱乐。世界杯更多的是商业性质和娱乐性质，凑热闹的人很多。
很多好几年不看球的人也会在这个时间段跳出来化身狂热球迷积极地讨论足球。
尤其是有本国的国家队可以支持的时候。
这就意味着潮玩公社不仅可以跟欧洲的各大豪门合作，还可以跟世界足联和各国足协合作啊，推出面向世界杯的国家队的球员盲盒。
恰好，现代集团跟世界足联有很密切的关系。
第1552章 豪门内斗啊
婕妤传媒的总部就在紫微星首都总部园区的外侧，12层楼，整栋大厦的外墙体都是玻璃的，离着很远就能看到，最高处悬挂着的“婕妤传媒”四个大字。
此时，位于第12层的总经理办公室内，几个女孩子在叽叽喳喳，兴奋地说着什么。
最中间的就是迪丽热雅，明明是素颜类的淡妆，脸蛋儿上却如同抹了腮红，笑靥如花，露出两排洁白的贝齿，蒋冰婕和李心婉左右两边，每人拉着一只她的小手。
沙发上有一个红色的礼盒，里面是一盒子的喜庆包装的水果喜糖，蒋冰婕和李心婉显然也吃了喜糖，腮边鼓起了一个小包，很是可爱。
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
徐百卉穿着一身干练的灰白色的女士西装走了进来。
迪丽热雅第一个就雀跃地跳了起来，微微鞠躬，俏盈盈地说：“徐总，早上好。”
徐百卉上下打量她，笑呵呵地问：“真成了？”
迪丽热雅表情似有些羞怯，不太好意思的“嗯”了一声。然后，转身从沙发上拿起了几颗水果喜糖，走过去，清脆地说：“徐总，您……您吃糖，谢谢您这段时间对我的栽培。”
“没什么栽培不栽培的，婕妤传媒也是周总的公司，咱们都是为周总服务的。”徐百卉也没客气，吃了一颗喜糖，笑盈盈地问，“具体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就成了？”
迪丽热雅轻声道：“昨天晚上都十点多了，楠楠姐找我，说周总在校门口等着呢。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就赶紧穿衣服去了门口，都……都没来得及换衣服，羽绒服里面穿着的还是睡衣呢。然后，周总就带我去他家里了。”
徐百卉点了点头，促狭地问：“过程怎么样？”
迪丽热雅红着脸道：“挺……挺好的，周总挺疼我的，还有石总，她也很照顾我，我们是一起的。”
“石总？”
徐百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原来是石婧琳！
然后就不由得感慨，这个周老大，手段可真是厉害，据说石婧琳是个大魔王，连宝珊都要敬畏三分，竟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不过，这涉及到周老大的私事，徐百卉就不方便跟这些小姑娘乱说了，很奇怪地问：“你怎么还叫周总？没改口吗？”
迪丽热雅有些怯懦说：“改了，可……可周总说私下里叫叫就行，平时还是叫周总更合适。要是传出去了我有干爹，怪不好的，就像刘雨菲似的，风言风语那么多。”
徐百卉开玩笑说：“也是，这要是传出去了，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羡慕嫉妒恨呢。是应该保密，为了她们身体健康着想，免得犯了红眼病。”
“是呢！”
迪丽热雅就忍俊不禁地浅笑起来。
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的是杨蜜。
“哇！热雅！”
看到了迪丽热雅，杨蜜就很夸张的大叫了一声。
迪丽热雅就更雀跃了，张开双臂跑了过去，跟杨蜜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蜜蜜姐，你也来啦！”
杨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是真的吗？我一大早接到干爹的短信，就急急忙忙跑过来了，你真的……真的得宠了？”
“嗯呢，是真的，昨晚的事，周总去学校接的我。”迪丽热雅晕乎乎的，在身边这些姐妹们烘托的气氛下，就好像完成了一项很伟大的使命一样，很有成就感。
杨蜜道：“恭喜呀！”
“谢谢。”迪丽热雅喜气洋洋地扬着小脸，“蜜蜜姐，我就跟做梦一样，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呢。”
杨蜜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顶在了她的额头上，“小美女，这下可把你美死了吧？运气也太好了。”
徐百卉还有事，见杨蜜过来了，也就放心了。她对蒋冰婕和李心婉还不太放心，这俩姑娘都傻乎乎的，很多事都不太懂，但是杨蜜就不一样了，很精明很识趣，让她来处理后续事宜肯定没问题。
等徐百卉去开会了，杨蜜就拉着迪丽热雅向沙发那边走去，看看她的脸蛋儿，又伸头看看她的屁股，小声地问：“我看你状态挺好的，身子没什么不适吧？”
迪丽热雅咬着嘴唇道：“没有，都挺好的，和过去没有区别，就是上厕所的时候还有些不太适应。”
杨蜜笑着说：“没事，过几天就好了。这足以证明我们家的热雅大小姐终于从傻白甜的小姑娘变成了韵味成熟的小女人了。”
旁边的蒋冰婕和李心婉也在附和。
迪丽热雅就觉得自己已经被浓浓的幸福感包围了，好似喝了二两醇酒，嘴巴很甜地说：“谢谢姐姐们对我的照顾，我都记得呢。”
“都是一家人了，不要客气了。”杨蜜又想起了什么，“干爹给你发红包了吗？”
迪丽热雅轻声道：“发了，有5000块钱。”
“呃……”
杨蜜、蒋冰婕和李心婉三个过来人的姐姐对视了一眼，都流露出了几分惊讶的表情。
这也太少了吧？
金主爸爸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这么抠门了？
迪丽热雅挠挠头，有些尴尬地说：“石总说她手里的现金不太多，要么还得去找别人要。就少包了点，说我现在还是学生，不能拿太多钱。”
杨蜜深以为然，“对，我上学那阵也是，也没多少钱。可你看我们几个，毕业以后不就吃香了嘛。我们手里的华易股票，都让人羡慕死了，这都是干爹给的。你别急，你还小。等你毕业了，什么都会有的。”
迪丽热雅很乖巧地说：“我知道，我不急。我早上跟妈妈打电话，她也跟我说了，不让我跟周总要钱要东西，这样不好。”
杨蜜笑笑，“家风还挺好的，走吧，姐姐带你去逛街！干爹说的是不能给你太多钱，但可以给你买礼物呀。金银珠宝，包包首饰，随便你挑！这是大喜事，你要什么，姐姐都给你买！嗯，你走路没事吧？能逛街吗？”
“能，我没事。”
“真羡慕你们舞蹈生。”
……
周不器本想着当天去当天回。
但他现在的身份太高了，妥妥的世界级企业家，就算名气比不上比尔·盖茨、乔布斯、拉里森这种顶尖级别，却也不妨多让了。
区区盲盒的这点生意，满足不了韩国人对周大老板的商业期待。
这天晚上，现代集团的郑家人摆出了很隆重的家庭宴会，邀请周不器参加。盛情难却，他实在是没法拒绝。
去了之后，主要交谈的是电子产业和互联网产业的发展。
随便还提到了郑家的一个三代的女孩儿郑敏英，现在在加州大学读书呢，明年就本科毕业了。她不想回韩国，毕业后希望留在美国工作。
郑家这边就希望周总能帮帮忙，安排在可靠的公司里。听说美国那边怪乱的，她一个女孩子独自生活在美国，就算不被枪击，搞不好也被哪个大老黑给拱了。
这都是小事，周不器当场就答应下来，说是硅谷、好莱坞的工作岗位随便挑。
水平怎么样，能不能胜任工作岗位，这都不重要。
大不了就安排个无关紧要的闲职养起来，把这份人情关系留住。
等家庭宴会结束，回到酒店里，伍雨就隐隐担心地说：“老公，你说这是不是豪门内斗啊？”
“什么啊？”
周不器愣了一下。
伍雨自顾自地说：“就算不是内斗，也是商业联姻呢！”
周不器好笑道：“你说什么呢？乱七八糟的！”
伍雨撇撇嘴，轻哼道道：“郑家三代的女孩子啊，交给你来照顾了，说不定是看上你了，想让她给你做妾。”
周不器笑哈哈，“想多了吧？不可能的事，郑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怎么不可能？”伍雨神秘兮兮的样子，“老公，我告诉你个秘密，你不许说。”
“什么秘密？”
“琳琳姐！”
“她怎么了？”
“你以前不是答应过她要娶她嘛，可一直没什么动静。琳琳姐就策划了，好像她爸爸也同意了。”
周不器不解，“策划什么了？”
伍雨歪头想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好像……好像是把她的妹妹介绍给你吧，然后你拿了好处，就要娶琳琳姐了。”
周不器根本不信，“胡扯吧？琳琳不是老幺么，她就有两个姐姐，大姐是石婧月，二姐是石婧美。嗯……二姐倒是没少勾引我，可我是正人君子。”
伍雨娇声道：“是真的呢，是妹妹！我听她亲口说的，好像不是亲妹妹……不对，是亲妹妹，就像你和楠楠这种，是同父异母的。我听琳琳姐说，她爸在外面有好几个家呢，孩子生了七八个。”
周不器惊了个呆，“真的假的？她……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嗯，”伍雨连连点头，明明是卧室里，似乎还怕人听到，声音很小，“好像那个女孩子今年才刚上高一，琳琳她爸爸也同意了，就是家族联姻。”
周不器仰天长叹，“靠！亏大了啊！原来石婧琳还有这种谋划！”
“嗯？”伍雨柳眉一挑，“老公，你说什么呢？”
周不器轻咳一声，正色道：“我是说石婧琳这个笨蛋，都在瞎琢磨什么呢？都什么年代了，还玩滕妾固宠那一套？周家崇尚的是自由恋爱，不接受家族联姻那一套！”
第1553章 专利的门道
紫微云现在分成了两个部门。
一部分是国内，这是紫微云的诞生地。紫微云现在是双管制，在项目开发和技术判断上，是以首席科学家王建博士为主；在市场应用和商业拓展上，是以业务总裁周峰博士为主。
另一部分是国外，这就比较简单了，9月份时候换了新的掌门人，是从甲骨文挖过来的长相黑黝黝的印度裔托马斯·库里安博士。
可这就有问题了。
同样是紫微云，当这个项目在拓展的时候，是以国内为主，还是以国外为主？当双方在技术理念和发展方向上存在了分歧，要怎么解决？
总不能从此就分道扬镳，自己做自己的吧？
那就必然会造成很多重复性的开发支出，造成不必要的浪费。
上一任的紫微云国际业务总裁对这个问题选择了回避，新上任的托马斯·库里安就很有责任心，在上任两个月把整套紫微云的业务熟悉之后，就想着手解决这个棘手问题！
为此，库里安带着团队，专门从硅谷来到了首都，来见紫微云国内的开发团队，并和紫微星的技术委员会讨论出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
这可是一件超级大事！
区区技术委员会可决断不了，必须得由紫微星的最高决策机构决策委员会或者大老板周不器来拍板决断才行。
周不器昨天才从韩国回来，本来都收拾东西准备去美国见投资人了，忽然接到了沈向阳的电话，说是让他赶紧出面。
王建博士在云计算行业中，绝对算是世界级的科学家了。而且，紫微云就是他从头开始带队开发出来的，他有自己的骄傲，也有自己的基本盘。
库里安博士更就不用说了，堪称硅谷业内最知名的b端业务大佬。更突出的是，他不仅是科学家，也是一位优秀的管理人才。
这一点，尤其让周不器喜欢。
库里安的管理风格很严厉！
在散漫的硅谷工作气氛中，有这样一个黑皮肤的管理严格的事业部高管坐镇，就是整个紫微云的定海神针。
从技术的角度来看，王建博士和库里安博士应该差不多，可是对市场的认识和对项目团队管理的理解，肯定是库里安更厉害，这本就是甲骨文出身的高管最擅长的事。
可是，让王建博士去给刚刚空降过来的库里安打下手，这是不可能的事。
周不器知道这件事不能草率处理，搞不好会打击团队士气，就取消了预定的航班，去公司里见沈向阳。
先打听下情况。
沈向阳似乎也不想让人看见，早早地就从云计算大厦里跑了出来，看到周不器后，就引着他去了食堂，跟做贼似的。
“怎么回事？”
“吵了两天了！”
“为什么会吵架？”
周不器微微皱眉，不太理解。
库里安的作风强势不假，可印度裔在美国是外族，印度裔的性格普遍都比较友好，初来乍到不至于争吵起来。王建博士是紫微星的功臣元老，他绝对不会为了个人私利去对抗新上任的紫微云海外业务总裁。
双方是业务上的合作伙伴才对。
“我觉得……”沈向阳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不好说，很复杂。”
周不器问：“是技术方向的分歧吗？”
沈向阳道：“是，可我觉得这不是主要原因。”
周不器追问：“怎么回事？”
沈向阳神色讪讪，“我……我不知道我这么说合不合适，这要是在美国，肯定有种族歧视、地域歧视的嫌疑……”
周不器笑哈哈，“有啥不好说的，又没外人。”
沈向阳低声道：“这个库里安，是个印度人，有一种自负的民族自豪感。昨天刚来的时候，王建带着几个人请他去吃烤鸭，结果你猜库里安说什么？他说加点咖喱味道会更好。”
周不器一下就想到了那种即视感很强的荒唐画面，笑哈哈地说：“对，印度人不都这样嘛，我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跟我说印度的新德里跟我们的首都一样繁华。我也是真奇怪了，这种级别的社会精英，竟然也会有这种荒诞的社会认知。”
沈向阳忍俊不禁，“对，他昨天来的时候，我去机场接他。回来的路上堵车了，堵了快20分钟。我还挺抱歉的，结果你猜他怎么说？他说没关系，说他的老家新德里和燕京很像，也经常会堵车，他都习惯了。”
周不器笑着说：“真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民族自豪感。”
新德里也堵车，那堵的是马车、牛车、三轮车，这特么能一样么？
不过再一想想，也能理解，这是人之常情。
库里安出生在印度，大学毕业后才出国去的美国。他来华出差，总要尽可能地维护自己祖国的尊严和体面。就像周不器去硅谷，逢人就说我国改革开放这二十多年取得的举世瞩目的成就，发展迅速、经济向好，是全球最适合投资的地方。
大家都差不多。
果然，沈向阳就顺着这个思路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我觉得王建……他争论的不是技术方向，而是在某种程度上的这种……不至于是国家尊严的高度，也至少是行业维护。双方不在一个赛道上，讨论起来就很难产生碰撞。”
周不器很好奇，“怎么回事？”
沈向阳道：“是这样，其实在大方向上，双方的讨论是有共同基础的，大家都希望紫微云能变得越来越好。同时，能够尽可能地省钱，减少不必要的研发浪费，最大化地利用好国内外的计算机人才。初步共识已经达成了，紫微云的国内业务和海外业务，会组成一个12人的技术决策组，国内国外各自出6人。每次在做项目和方向讨论的时候，都会上交到这个12人的技术决策组。然后会有申请、评估和分派的环节，把大项目拆解，分派给国内外的团队去做，避免造成重复。”
“挺好的啊。”
“可讨论到专利方向的时候，出了些差错。”
“专利？”
周不器本来就不懂技术，对专利级的技术，那就更是一窍不通了。
沈向阳道：“今年，微软云申请的专利数是126个，亚马逊云的数量是52个，谷歌还没正式进场，好像才十几个。”
列数据，周不器就很懂了，“紫微云呢？”
“163个！”
“这么多？”
周不器就很是惊喜。
很厉害啊！
要知道，紫微云的海外研发部门才刚刚组建完成半年，还没有正式发力呢，这163个专利主要依靠的就是王建博士带领的国内的云计算团队。
真棒啊！
几乎等于微软云和亚马逊云的总和了！
沈向阳却不见喜色，摇了摇头，“专利和专利是不一样的，我们的专利更多的是实用新型专利，微软云所有的专利都是发明专利，亚马逊云只有1个专利是实用新型专利，其他的也都是发明专利。”
见周大老板不太明白，他就仔细把这里面的区别说了。
专利主要是三种，一种是发明专利，一种是实用新型专利，一种是外观设计专利。从难易程度来讲，发明专利最高，外观设计专利最低。
就好像有一条河，大家想要过河。
有一个人伐木在河上修了一座桥，所有人就都可以过河了。
他发明了桥，这就是发明专利了。
后来，有人发现木桥在河水的冲刷下容易腐烂变得不安全，就进一步的创新，把木桥变成了石拱桥，就越发地便利和长久了。
这就是实用新型专利。
再后来，有人在石拱桥上设计了扶手，雕刻上了龙凤图案，这就是外观设计专利了。
从逻辑上来看，想要修石拱桥，首先得有“桥”这个概念才行。实用新型专利离不开发明专利，技术性没有发明专利那么强，可是实用价值极大。
所以业内也把实用新型专利称为“小发明专利”。
至于外观设计专利，这玩意除了设计圈产品，基本就是专利壁垒坑人的了。比如iphone设计的圆形的home键，其他手机就不能用圆形的了，只能用椭圆形或者方形的。
国内现在每年申请的专利数量，位居世界第一，比美国、德国、日本、韩国等几个国家加起来都多，是名副其实的世界第一大专利国。
可这些专利里，大多数都是些没什么用的专利，比如设计一个餐桌马桶，可以一边上厕所一边用餐，实用价值为零，却真的算是个小发明。很多人在监狱里搞发明创造，就可以减刑了。
紫微星当然不会这么干，紫微星追求的是技术的进步和商业上的拓展，不会为了专利而专利，不会为了追求一个漂漂亮亮的数字去忽悠领导。反正民企也拿不到什么国家给的科研经费，还是务实点比较好。
不过，从0到1的发明，一向是国内科技行业的软肋。
周不器一下就明白沈向阳是什么意思了，“紫微云的专利，都是实用新型专利和外观设计专利？”
沈向阳道：“没有外观设计专利，主要就是小发明。今年申请的163个专利里，有152个是实用新型专利，只有11个是发明专利。远远少于亚马逊云，连微软云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第1554章 不现实的大航海
实用新型专利，是需要依托着发明专利而存在的。
就比如有发明专利a和实用新型专利b。
有商家想使用一次b专利，就要向其交一笔专利费。这笔钱不能全部归b专利所有。b专利是依托a专利存在的，b专利每被使用一次，内里其实都是b调用了a的过程。b在收到专利费后，还需要向a再交一笔钱。
a是从0到1，b是从1到100。
b能在市场上大规模地应用，能赚大钱，可真正掌握着最底层核心命脉的是a。
就好像亚马逊云、微软云和谷歌云。
众所周知，谷歌云的技术是最好的，各种发明专利也是最多的。微软其次，亚马逊最差。可技术水平的高低跟市场反馈并没有直接的关联。
亚马逊云的技术最差，反而是市场份额最高的，是商业化做得最好的。
因为亚马逊云实力比不过微软云和谷歌云，以至于亚马逊云就“另辟蹊径”，并没有一门心思地研究发明专利，而是分出了一部分的团队去研究相对简单的增益型的实用新型专利了。
发明专利太底层了，普通人根本触及不到。普通人能够近距离接触的是实用新型专利，谁家的实用新型专利好，谁家的产品就更贴近用户，就更能得到认可。
就好像木桥、石拱桥、铁桥的发展演变一样。
木桥是最底层的。
可更具现代化应用价值的是钢筋混凝土建设起来的承重桥。
周不器对此其实深有理解。
国内的科技行业，最擅长的就是研究一些实用新型专利，做一些从1到100的事情，面向的是商业化应用。
就比如后世中，世界上最好的社交软件是微信，世界上最好的金融产品是支付宝，几乎把商业化应用发挥到极致了，也各自研发出了不少的专利来确保自家产品的技术成果。
可这些技术成果都是实用新型专利，基本上都是基于美国的发明专利改进而来。好在这是c端的互联网产品，有很大一部分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发明专利都开源了，都可以免费使用了。
可云计算不一样。
这是b端的业务。
b端面向的是企业级用户，用户体验没有用户忠诚度重要。怎么维持用户忠诚度？很简单的一个方法就是专利流氓。
比如微软云搞了一个发明专利，以此开发出了一款新产品。微软云就可以拒绝授权或者天价授权，导致其他的云计算平台都没有类似的产品。
这样一来，云计算的用户为了使用这款产品，就只能选择停留在微软云平台上了。
b端的产品和c端的产品有不一样的产品逻辑。就互联网的c端产品来说，发明专利不那么重要。可是对b端的产品来说，发明专利就至关重要了。
这是国内互联网行业在c端和b端的业务发展出现了泾渭分明的差别的底层技术原因。
国内的c端互联网产品，能够打造出世界上最棒的产品，只要做好实用新型专利的开发就行了，不管是微信、支付宝，还是抖音、斗鱼，甚至京东也比亚马逊的体验更好。
可是b端的产品，那真是跟国外巨头存在着维度上的鸿沟级的差距，很大原因就是发明专利这个领域上的缺失。
前世的阿里云在试图改变这种局面，成为了真正走出国门的世界级b端产品。
这一世周不器带领的紫微云，有必要做得比阿里云更好！
沈向阳道：“紫微云大部分的专利都是实用新型专利，发明专利太少了，库里安对此很不满意，他要求王建博士的团队从明年开始，必须专注于发明专利的开发，把紫微云的地基打牢。而不是地基没稳呢，就开始花里胡哨的盖大楼了。这是双方的主要矛盾。”
“王建不同意？”周不器就觉得这有些奇怪，“人家说得没问题吧？”
“嗯……”沈向阳顿了一下，叹了口气，“不是不同意，他是不能同意，没法同意。国内的团队根本做不到。库里安不懂国内的现状，他这就是瞎指挥。”
周不器皱起眉头，“我知道国内科技行业从0到1的能力很欠缺，可紫微星的技术团队……尤其是紫微云的团队，那可是汇聚了一批国内最优秀的科学家。他们做不到吗？技术水平还不如一个印度人？”
沈向阳摆摆手，“不是技术能力的事。在我看来，对云计算技术的理解和判断，王建要远远强于库里安。库里安是半路出家做云计算的，他对这行的底层技术认知还不够深。”
“那是怎么回事？”
“是……嗯……我不知道我说得准不准确，但我在美国工作了很多年，又回国工作了很多年，对中美科技行业的环境有一些见解。甚至不是科技行业，而是整个大环境。国内缺少那些离经叛道的、莫名其妙的、与世俗格格不入的，包括像库里安这种说印度新德里和燕京是差不多的大城市的荒诞认知。”
“我去！”周不器被逗笑了，“他说新德里和燕京是同等级，这还成优势了？”
沈向阳是顶级的科学家，人工智能领域的底层发明专利很多一部分都是当年他在美国读博的时候搞出来的，直到今日仍是人工智能行业里地基级的算法理论，所以他在这种事情上很有发言权，缓缓的道：“他说新德里和燕京是同级别的城市，这当然是错的。对错很重要吗？错了又能怎样？可你不觉得他这种荒诞的离经叛道的论调，很有创意吗？在国内的精英阶层，有几个人敢自信的说南仓、哈尔滨这种城市是跟纽约、伦敦同级别？这不是对与错的问题，而是思维方式的问题。”
“呃……”
周不器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沈向阳笑着说：“我记得《天龙八部》里有一个桥段，是破解珍珑棋局。说是全国最好的围棋高手都去了，专家云集，研究了几十年都破解不了。虚竹不懂围棋，过去随便指点了几招，然后就把棋局给破了。”
这个例子可太形象了，周不器点了点头，“是啊，虚竹给出了在专家们看来一眼错的走法，被一顿臭骂，差点被人围殴。放在今天，那就是网暴。好在后来有一个很有话语权的人发现了端倪，变成了虚竹的伯乐。顺着虚竹的思路走下去，就把棋局给破了。”
沈向阳点了点头，“从技术上来看，我不认为国内的云计算团队很差，也许比不得谷歌、微软，但不见得比亚马逊差。王建博士甚至比库里安还懂技术。可是，我们的专家团队思维都固化了，破解不了珍珑棋局。而虚竹这种离经叛道的荒诞思路，在国内根本没有生存空间。”
周不器叹了口气，“是啊，这不是科技行业的问题，我们有太多不能讨论的标准答案。”
沈向阳道：“就好像做一个任务，通向终点有左中右三条路，有一个人走左边的路成功了，国内的社会机制都引导着大家走左边这条路。甚至个别地方还会出台法律法规，要求大家只能走左边这条路，这条路才最安全，最能保障老百姓的切实利益。这当然是对民众的一种关心和爱护，却也扼杀了有一些冒险者、勇敢者去寻找不一样的生活方式的机会。可是在美国就不一样了，没人引导你走正确的路，你爱怎么走就怎么走。走错了，可能你一辈子就玩完了，要么自暴自弃了，要么怒不可遏地报复社会了。可一旦发现中间或者右边的路是对的，是更好的选择，那就会是举世瞩目的成就，是爱因斯坦，是霍金，是比尔·盖茨，是乔布斯。”
周不器很有感触地说：“嗯，创新就是勇敢者的游戏。”
“对，就像库里安，他大学毕业后离开了生活几十年的印度，毅然决然去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异国他乡，这就是勇敢者。他有从0到1的冒险精神，这就不奇怪了。美国为什么在0到1的领域遥遥领先全世界？因为美国的缔造者，就是一群从欧洲去美国寻找新世界的勇敢者。直到今天，美国依然是最大的移民国家，吸引着全世界的勇敢者去冒险。”
“你当年也是勇敢者。”
“我还差得远呢，”沈向阳摆了摆手，“勇敢只是最基础的条件，更多的是对叛逆、荒诞、离经叛道的纵容，嬉皮士运动创造了今天的硅谷和好莱坞。创新是有代价的。走左边这条路，不创新，可胜在安全、稳定。可选择中间或者右边的路，前路未知，可能半路上就遇到意外没命了，也可能就是大航海发现了新世界。”
周不器道：“是啊，在大航海时代明清闭关锁国。在今天的互联网世界，我们又建了隔离墙自我封锁起来了，依然不可能大航海。”
沈向阳道：“哥伦布是个混混、话痨、荒诞到难以置信的地步，他说地球的形状像女人的胸，上帝就住在……嗯，那个位置。他要是在国内，就算不被抓起来，也会受到全社会的排挤沦为最底层。可哥伦布却在当年得到了西班牙皇室的支持，皇室给钱让他去寻找上帝。然后，竟然真的成了。”
周不器道：“是啊，就像乔布斯，埃里森和马斯克。”
沈向阳总结道：“王建博士和库里安有分歧，可他不是为了反对而反对。没有人比他更懂他的团队的能力，这只是一个拥有着强大的技术实力却缺少创新思维的团队。想依靠他的这个团队去大航海，这不现实。”
第1555章 权力之争
这么一番交流，脉络就渐渐地清晰了。
王健博士和库里安分歧之处，是这个外国人不了解国情，在全盘了解过紫微云的团队的优秀和努力之后，按照自己的理解提出了新的技术研发思路的要求。
他要求国内的紫微云团队把研发的攻略重点从实用新型专利转到发明专利，这当然是对的。
可是，他先入为主的思维，却是错误的。
在欧美韩日，乃至于印度，能力和创新基本上就是挂钩的。能力越强，就越能创新。可国内不太一样，国内的精英们能力都很强，可从来就没有接受过创新思维的训练，甚至他们从小就受到了老师、家长和全社会的创新扼杀，不能提问，要乖乖听话。
创新的本质，其实就是提出问题。发明专利，就是先提出问题，然后给出一个比较初级的解决方案。
这个解决方案也许不是很高明，关键是提出的这个新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就比如过河，传统的思路是坐船摆渡过去。
可有一个人提出了新问题，为什么非要坐船呢？搭一座桥行不行？提出了问题，就给出一个很简单的解决方案——木桥。
然后就成功了。
可是，国内的教育体系，从小培养的是孩子们的解题能力，而不是提出问题的能力。孩子们问这问那是不对的，质疑权威是不可接受的，挑战老师和家长是违背道德的。而孩子的想象力，往往就是在不断地提问过程中培养起来的。
就比如经典名著《魔戒》系列的小说，那种震撼的奇幻世界到底是怎么想象出来的？
这不仅是作者托尔金的构思，也是他的孩子们的提问。
托尔金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给他的孩子们讲中土世界的故事，讲甘道夫、阿拉贡、莱戈拉斯、埃尔德隆的传说。
在这个过程中，孩子们对那个世界总是充满了好奇，然后就会叽叽喳喳地提出各种各样的天真的、幼稚的、惊艳的、离奇的问题。
然后，托尔金在解答这些问题的过程中，中土世界的框架就基本构成了。
又比如周不器在好莱坞要收购梦工厂时，跟杰弗瑞·卡森伯格说起过斯皮尔伯格。
这个大导演不管是什么时候，哪怕是拍戏的过程中，每天晚上也要给他留出和家人们一起吃晚饭的时间。
晚饭上，斯皮尔伯格会讲一个故事的开头，然后饭桌上的孩子们就会接着这个故事发挥想象力地讲下去，把这个故事补充起来。这个过程中会出现很多临时性的意外，会出现许许多多的新问题，大家就一起构思去解决这些问题，把这个“晚饭故事”给讲诉完整。
从很小的时候，孩子们的想象力就被训练和培养起来了。
国内不一样，国内是题海战术，不断地解题，一遍又一遍地解题，然后考试得高分就行了。解决问题的能力非常强，可是提出问题的能力几乎没有。
发明专利的重点就是提出问题。
实用新型专利的重点就是解决问题，根据发明专利提出的问题，给出一个更好更符合市场更有利于推进商业化的新的解决方案。发明专利里的原始方案是木桥，新的方案就是石拱桥，是进一步的市场化升级。
库里安不了解国内的特殊环境，见王建博士的团队能力这么强，就下意识地以为他们搞发明、搞创新的能力也很强了。
王建当然不同意。
可是，这要怎么解释？
总不能向一个外国人自曝家丑吧？
就只能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就说他的团队现在不适合做发明专利的研究，应该把重点放在实用新型专利的研究上。
因为国内的云计算市场和国外不一样。
国外的云计算行业，还处于喋喋不休的争论状态中呢，到底是怎样的发展方向都还没有摸清楚。可国内的云计算市场大环境在紫微云的带领下已经基本形成了，商业化、市场化的发展遥遥领先国外。
既然开始做市场了，最有利于市场发展的当然就是实用新型专利。跟商业直接挂钩的不是底层技术，而是应用层技术。
谁的应用层技术做得好，谁就能赚大钱。
这种论调乍一听很有道理，好像还真是这样！
紫微云已经在国内做市场化的商业拓展了！
可是，想蒙蔽过库里安这种业内大佬，这是不可能的。
应用层技术做得好才能赚大钱，这是对的，这是直面消费者的，用户体验是最重要的。可这是c端的业务。
云计算虽然也会向个人用户开放，也有c端业务的性质，但个人用户才能交几个钱啊？紫微云想要做大做强，还是得从企业和机构身上下手，去把b端业务做好！
一旦是b端的业务了，底层技术就很重要了，就可以通过强大的专利壁垒来打击竞争对手。
微信、支付宝永远都不会被卡脖子，因为这是面向个人的，是c端业务。微信和支付宝根本不需要开发底层技术，把应用层做好就够了。
数据库、工程软件会被卡脖子，因为这是面向企业级用户的，是b端用户。在这个领域，底层技术就至关重要了，解决不好，就会受人牵制。
又比如，做手机容易，做芯片难。因为手机卖给的是个人，是c端；芯片卖给的是厂家，是b端。
又比如，做汽车容易，做发动机难。因为汽车卖给的是个人，是c端，把基础配置和外观做好了就行了；发动机卖给的是厂家，是b端业务，就被人卡得死死的。
紫微云如果想屹立在世界之巅，就一定要在b端市场有强大的竞争力，就需要有雄厚的底层技术储备，需要有大量的关于云计算的发明专利来自我保护以及牵制竞争对手。要是只关注应用层的实用新型专利，最多是花里胡哨地面向一些大学生、个人开发者之类的c端用户，很难从他们身上赚到大钱。
甲骨文是世界上最大的b端业务的科技公司，而库里安曾是甲骨文的高级副总裁，主管研发和产品线，手底下有3万5000多名遍布全球的开发人员，每年的开发经费多达40亿美元。
库里安虽然对云计算行业的技术认知不如王建博士，可他对b端行业的商业理解绝对是紫微星内最强的。
所以即便库里安是主动示好的跑到国内来拜会一手把紫微云带出来的王建博士，表现出了很大的尊重，可在这个问题上，他也不会退缩半步。
发明专利，就是紫微云未来的根基，绝对不容有失！
可王建这边也没法退、不能退。
他根本就办不到的事，这让他怎么做？
沈向阳对此很头疼，“库里安似乎很不能理解，我看他的样子，恐怕……恐怕如果不接受他的条件把紫微云的研发重心放在发明专利上，他可能会撂挑子。”
周不器点了点头，“有可能，他才加入3个月，搞不定就及时止损了。”
沈向阳叹了口气，“现在的问题，是双方都不愿意后退。库里安不退，是因为这关系到紫微云未来的发展潜力。王建不退，因为他根本就退无可退。”
好在周不器现在已经有了很充足的管理经验，马上就找到了这个矛盾点的突破口，“根本原因，是科学家的尊严。”
“嗯？”
沈向阳还没理解。
“走吧，咱们去见见他们。”周不器起身，走出了员工食堂，向云计算大厦走去，边走边说，“紫微云是王建博士的骄傲，他能接受自己身上的不足，但绝不会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的团队太弱。这些都是跟他浴血奋战过的士兵。”
归根结底，还是王建博士的科学家属性太强了。
真正的管理者，都是冷酷无情、杀伐果断的。
该舍弃就舍弃，没什么情面可言。
沈向阳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声道：“这恐怕不行，王建的团队没法在发明专利上有建树，这不是他和他的团队的问题。就算他把这个团队都给裁掉了，招来了一批新人，依然不可能按照库里安的要求在发明专利上有更大的突破。”
周不器笑了笑，“当然不能裁员，国内最好的人都在我们这儿呢，裁了招谁去？”
沈向阳神色严肃，“对。”
周不器道：“王建博士其实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紫微云是他和他的团队开发出来的。可因为在发明专利和实用新型专利上让他自我否定，这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沈向阳重申道：“是真的做不到。”
周不器一挥手，“这不是能不能做到的问题，这是一个谁主谁客的问题。紫微云的核心战略，未来到底是听谁的？是国内团队，还是国外团队？是听王建的，还是听库里安的？归根结底，是谁能带队开发出关系到未来紫微云核心竞争力的发明专利，谁就能够拥有话语权！”
“嘶！”
沈向阳面色微变，恍然大悟。
王建博士和库里安博士的分歧，根本不是技术路线之争，而是权力之争！
第1556章 局部服从大局
紫微云的带头人是王建博士，整个团队是他一手组建起来的，辛辛苦苦奋斗了四年，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可王建并不是贪恋权力的人，他知道自己脾气不好，对商业和市场的把握性也不足，就主动地把紫微云国内业务的总裁位置让给了副手周峰，自己只负责技术和产品的研发。
从这也就能看出来，王建和库里安的权力分歧，并不是为了他自己。
周不器道：“王建的这个团队很不容易，过去这几年吃了很多苦，承受着很大的压力。现在，紫微云眼看着成功了，这种功勋团队却有可能在重要性上被降级，这是他不忍的。”
沈向阳深吸了一口气，“是啊，这才是原因。”
周不器淡淡地道：“王建博士是科学家，我们不能要求他太多。可我们是企业战略的制定者，要足够的理性，不能意气用事。你也说了，发明专利是未来云计算行业的发展根基。在其他的诸多领域，发明专利几乎都掌控在欧美手中。云计算是个新兴行业，紫微云已经在起步阶段取得了领先，绝不能因为底层技术的缺少，导致紫微云未来的后劲不足。”
沈向阳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库里安的思路是对的，紫微云的重点研发方向，一定要着眼于发明专利。国内的团队做不出来，就要倚仗硅谷的团队。”
“一定要这样！”
周不器很认可这样的决断。
可这样一来，紫微云国内的团队地位就降级了。此前，紫微云的战略核心在国内，国内为主，国外为辅。
可如果在更高的层级给紫微云的技术方向定了调子，今后要以发明专利为主，这就主客易位了。
因为国内的团队在发明专利的研发上存在着创新性不足的弱点，负责为紫微云开发发明专利的任务，只能落在库里安领导的海外研发团队的肩上。
这也就意味着紫微云以后是海外打主力，国内打辅助了。
王建博士也许不会在乎个人的荣辱和权力的缺失，可作为国内团队的灵魂，他要为手底下的这些跟他打江山的兄弟们考虑。
紫微云是他们这个团队搞出来的，这要是重要性降级了，的确有些不太公平。
可是从企业管理来说，一定是局部服从大局。
不管是国内团队还是国外团队，这都是紫微星的团队。不管是国内的研究成果还是国外的研究成果，这都是紫微星的研究成果。
紫微星只是股权上进行了拆分，有了两套账本而已。可是从管理、人事、技术、产品、市场等诸多方面都是共享的，跟没拆分时候没有区别。
甚至股东的权益也没有变化。
从王建博士的角度来看，是他的团队利益受损了，权力削弱了。可从周不器的角度来看，到底是国内为主还是国外为主，其实没什么区别。谁能为紫微星创造出最大的利益，沉淀下最多的底层技术，谁就为主！
过去几年，紫微星实力偏弱，没有开发出来海外市场，云计算业务的所有希望都要落在王建博士的团队身上。
现在不同了，紫微星的海外业务已经越来越强。紫微云初期的战略很成功，想要保住成功的果实，就一定要在底层技术上有足够的积累。
前世，亚马逊云的全球市场份额一度高达70%，阿里云则是全球第二。很多年过去后，亚马逊云还是全球第一，但市场份额已经下降到了40%，阿里云则是被微软云和谷歌云超过，掉落到了全球第四。
甚至连tiktok都不跟阿里云合作了，转而选择了谷歌云。
为什么会这样？
很大原因还是因为微软云和谷歌云的底层技术更厉害。技术最好，不代表着市场最好。可是技术最好，就意味着存在厚积薄发的潜力。
紫微云想跟亚马逊云、微软云、谷歌云这种国际巨头在全球市场上竞争，单靠国内的技术团队远远不够。
亚马逊、微软、谷歌这些巨头，也不是只依靠着硅谷的研发团队，他们在全球都部署着研发中心，是依靠着全世界的技术人才为己所用。
紫微云靠着王建博士的团队闭门造车肯定是不行的，还是得交给库里安带领，以更开放的态度去拥抱全世界的科技人才。
在这件事情上，周不器要迅速而果断地下手，不能仁慈。
沈向阳很为难地说：“让王建给库里安打下手吗？这恐怕……就算他能接受，他手下的团队恐怕也很难接受。在那个团队里，王建博士大概是他们心中世界上最好的计算机科学家。”
这时，二人已经走进云计算大厦了，门口有安检。因为云计算的底层技术不仅是软件技术、操作系统，还包括硬件的传感器、存储器、计算设备、服务器、显示器等方面的技术，保密规格更高。
过了安检，二人准备上电梯，周不器笑呵呵地看着他，“你去美国怎么样？”
“我？”
沈向阳愣了一下。
周不器道：“调动王建的工作岗位，让他当紫微星的cto，怎么样？”
沈向阳现在是紫微星cto，心中就充满了狐疑，“他来接手这份工作，当然是可以的，他动力十足，又把紫微云开发出来了，功勋卓著，所有人都会很尊重他。”
让他卸任紫微星cto的职位，这其实不算什么。
一般来说，一家公司里cto就是技术领域的最高权力者了。但紫微星不太一样，分成了三个部分。
一部分是人工智能的技术，由沈向阳负责。
一部分是云计算的技术，此前是由王建来负责。即便沈向阳是cto，也不能给王建提出技术性的要求，王建就是紫微云的首席科学家，他全权负责。
最后一部分，就是cto的主要职责了，会负责公司里除了人工智能和云计算两大核心业务之外的所有业务技术的指导。这部分的工作对沈向阳、王建这个级别的科学家来说，难度不大。除了人工智能和云计算，紫微星其他的业务线，其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世界级技术。
让王建来接手cto的职位，完全没问题。而且他本来就是紫微云的首席科学家，成为cto之后，他还可以协调紫微星的业务和云端技术的协同，这就更合适了。
沈向阳接着说：“紫微星的国内业务会逐步地全面上云，让王建来当国内的cto，来指导这部分的工作，会比我更合适。”
“那就这么定了！”周不器大手一挥，“让王建当cto，周峰是云计算业务的总裁，接受库里安的技术项目分派。”
沈向阳颔首道：“嗯，这样安排，的确可以解决当下的矛盾。王建博士升职了，他和他的团队士气能够保证。周峰很年轻，过去是给王建打副手，以后给库里安打副手，他也能接受。王建升职了，团队稳定了，库里安的要求也达到了，各方都满意。”
然后，内心就狐疑起来。
这啥情况？
牺牲我一个，成全他们所有人？
周大老板不能干这种缺德事吧？
周不器见他神色古怪，就猜出了他的心思，笑着说：“老沈，你是我最倚仗的科学家，比王建、库里安什么的都重要，你紧张什么？”
沈向阳摇摇头，“不是紧张，是奇怪。紫微星国际的cto雷米，我认为他完全适合那份工作。而且，紫微星国际刚刚更换了云计算业务的总裁没几个月，又把许亮杰安排过去管人事，短时间内不宜再动高管了。”
周不器淡淡地道：“我是不希望再出现第二个库里安。”
“嗯？”
沈向阳愣了一下，没太理解。
周不器沉声道：“紫微星和紫微星国际，日常的技术业务由cto负责。另外，人工智能和云计算业务也都要有一个负责人。王建博士没有海外留学经历，没有海外工作的经历，让他去带领紫微云的全球业务，这不合适。周峰虽然在美国留学回来，可他太年轻了，在硅谷没有权威和号召力。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库里安这个外人身上。我们要避免这种事情再发生。老沈，你不一样，你是硅谷名人，是人工智能领域的技术奠基人，全世界从事这个领域的科技人才都是你的徒子徒孙……”
“别别……”沈向阳连忙摆手，被这个高帽子吓了一跳，“没那么夸张，人工智能是一个庞大又复杂的行业，我只不过是做出过一些微末的贡献。”
周不器笑道：“这你可谦虚了，我在硅谷见了很多人，不管是微软、谷歌，还是苹果、ibm，他们都承认，硅谷这些年里，人工智能的第一人是你沈向阳，第二人是陆器。你们两个都在紫微星工作，他们都说紫微星未来会在人工智能的领域有极大的发展呢。”
沈向阳谦虚地说：“都是同行们的客气，整个硅谷，至少有几十个人工智能领域的科学家在这个领域的贡献比我大，他们有更多的发明专利。”
周不器哼道：“那又怎样？他们是外人，你是自己人！”
第1557章 空降的缺点
沈向阳肯定是自己人，他都加入紫微星很多年了，他是眼看着紫微星从一家国内的二流互联网公司成长为国内最棒的互联网公司。然后大胆地走出去，想要跻身世界一流。
这是共同成长的经历。
会产生浓浓的归属感。
因为这样的背景，让沈向阳在紫微星内部都深得人心，很有威望。
库里安和王建会出现分歧，根本原因是王建是紫微星内部很有功勋的大佬，库里安却是大家都不太了解的空降兵。
空降的高管对任何公司的负面影响都差不多，这表现了公司对内部自家人的不信任，会打击士气，会茫然无措。
所以，能不空降尽量不空降。
就算要空降，也是级别越低越好。
库里安的空降，这是没办法的事。主导紫微云国内业务的王建和周峰，现在都没有带领紫微云征战海外市场的能力。
王建博士年纪大了，而且科学家的属性太强，他肯定不行。周峰其实有机会，他很年轻，他还在成长。
可对紫微云来说，时间很紧迫，没时间给周峰试错去让他慢慢地成长。空降个库里安，让他带领紫微云在底层技术上有更大的突破，利用他在甲骨文从事企业服务的经验和商业判断，带领紫微云去跟亚马逊云、微软云抗争，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人工智能就不一样了。
云计算的市场已经起势了，人工智能的市场还遥遥无期，还早着呢。而且，沈向阳和王建不一样，他既是顶尖的科学家，也是杰出的管理者。
周不器在硅谷的时候，很多人都开玩笑地告诉他，说沈向阳是硅谷人工智能领域的第一人，陆器是第二人。
这话有恭维的嫌疑，却也不是假话。
沈向阳和陆器有这样的威望和能力，这指的是综合能力。论对人工智能领域的技术发展的贡献，就像沈向阳说的，硅谷至少有几十个科学家比他强。可是，那些人都是科学家，也只是科学家而已。
沈向阳、陆器则不一样，他们既是科学家，也是在硅谷很有名气的高管。仅仅是科学家，除非做到爱因斯坦、霍金这种级别，否则即便拿了诺贝尔奖，社会地位也不会太高，甚至比不过娱乐明星，全世界都一样。
可是科技巨头的高管就不一样了，这代表着权力，他们才是市场经济环境下真正的行业领导者。一个科研项目，得是先由这种高管认可了这个发展方向，他们批准了，科学家才能拿到经费，才能展开研究。
人工智能的产业还没有真正地爆发起来，硅谷的人工智能领域的科学家，普遍都还没晋升起来，目前坐到最高位置的也就是沈向阳和陆器了，这是他们在硅谷拥有巨大的声誉的原因。
所以，沈向阳和负责紫微云的王建、周峰不一样，他完全可以领导紫微星在人工智能领域的全球业务！
人工智能的技术，大概分成三个层次：基层技术，应用层技术和产品层技术。国内最擅长的是产品层技术，其次是应用层技术。
基层技术几乎做不到。
后世，国内号称人工智能“第一大国”，申请的专利数量非常夸张，比全世界其他国家专利数量总和的3倍还多。可在人工智能的基层技术领域缺乏建树，也就是百度能拿得出手。这也不是因为百度的国内团队，而是来自百度硅谷人工智能实验室的技术成果。至于其他的那些科技公司做出来的一堆东西，基本都烂尾了。
就跟云计算行业一样，国内擅长的是基于底层技术的“升级”，对底层技术的“发明”很吃力。科技行业往往越是底层，就越有话语权，越有竞争力。
想在底层技术上有所突破，就一定要重点地倚仗硅谷的实验室。不一定是倚仗外国人，很多清北毕业去国外的科技人才也行。
他们敢在大学毕业后去陌生的世界开始新的人生，这本身就带有了勇敢、叛逆、不妥协、与众不同、不在乎世俗眼光的个性，这就构成了发明创造的基本要素。
在这方面，紫微星有自己的优势，可以近水楼台。
在这种背景下，紫微星要想在人工智能领域领先全球，沈向阳的工作重心就一定要放在硅谷。就像紫微云的技术研发重心要落在硅谷，要由库里安领导一样。
周不器站在电梯门口，把这么一番想法跟沈向阳说了一遍。
云计算这个方向，已经被库里安这个老外“鸠占鹊巢”了，即便是个体服从集体、局部服从大局，可谁是牺牲掉的个体和局部，谁就会不满。
人工智能这个方向，沈向阳要做起来。
他得更专注一些。
现在，他是紫微星研究院的院长，兼任紫微星的cto。以后，就别兼任cto了，cto的工作让王建去做就好了。他要坐镇硅谷，构建全球化的人工智能研究中心。
周不器接着说：“对了，你加入紫微星环球和紫微星数媒的董事会吧。”
“啊？”
沈向阳微微一愣。
周不器道：“紫微星数媒的总部在伦敦，主要发展的是基于互联网的数字化体育产业，欧洲的相关技术水平不太够。上次的虚拟广告的事，也是靠你给他们提供的技术方向。”
沈向阳点了点头，“我去给他们做技术指导？”
周不器道：“对，你负责全球业务，构建覆盖全球的人工智能研究院，并把相关技术应用在互联网产品上。不仅是紫微星和紫微星国际，也包括紫微星数媒和紫微星环球。嗯，还有一些投资的科技公司。”
沈向阳有些犹豫，“人工智能的发展之路还很漫长，恐怕……”
周不器笑道：“老沈，我对你有信心！别忘了，还有机器人业务呢！”
“嗯。”
“现在的机器人，更多的是工业机器人，做的都是一些简单的重复性工作。咱们要开发出一款娱乐属性的机器人，紫微星要打造出一款基于人工智能的爆款产品。”
“对，那天有人还跟我说起过呢。”沈向阳笑了笑，“好像说等机器人做出来后，除了可以智能聊天、智能打电话、智能回答问题之外，还可以智能地点播视频呢。刚好可以跟紫微星环球结合起来。”
周不器道：“对，在机器人的小屏幕上智能地点播流媒体电影。”
沈向阳摇摇头，“小屏幕不行，观影体验太差，他说的是机器人要有投影功能，直接投在墙上。我觉得这个思路挺好。通过机器人跟别人视频的时候，也可以直接完成投影，视频交流的时候效果就更好了。”
周不器笑哈哈地说：“对，投影。紫微星环球要收购卢卡斯影业呢。等这笔交易做完，视觉效果的呈现技术上，紫微星就可以更进一步了。等咱们的机器人出品时，说不定就是3d投影了！”
“那得戴个3d眼镜啊。”
沈向阳没觉得这个脑洞有多好。
“3d眼镜？”周不器不以为然，“戴3d眼镜看3d电影，这技术已经很成熟了，马上《阿凡达》不就上映了嘛。等咱们的娱乐机器人做出来，可能都十年以后了，技术早就进一步地升级了。可别小看卢卡斯影业。”
沈向阳还真不太了解，“比如呢？”
周不器道：“裸眼3d，全息投影！”
“呃……”
沈向阳抽了抽嘴角，觉得这太遥远了。
周不器却觉得这个思路非常好，“iphone改变了手机生态，我们推出的机器人要改变家庭娱乐的生态，彻底取代家庭影碟机、家庭游戏机的地位，还有家人间的交流、答疑、天气预报的功能，包括听歌、听新闻、听讲座、购物、订餐等居家活动，也都可以通过这款机器人来完成。至于全息投影，技术上不是问题，等收购了卢卡斯影业你就知道了。”
《阿凡达》掀起了全球3d电影的潮流，到了《阿凡达2》，那就是裸眼3d的全息投影技术了。
好莱坞跟硅谷，本来就没多远。
都是创意型行业，都在引领潮流。
沈向阳想说，你丫别想一出是一出了，天天画大饼，画出来的大饼，真能吃咋地？还不得先从买面、加水、和面开始啊？
不过，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咳了咳嗓子，“要不先去见见库里安？”
“啊？哦，好啊！”
周不器就不卖弄了，一起去见库里安，去解决云计算业务的纠纷了。
见到了大老板，库里安果然在发明专利上大谈特谈。
云计算的底层技术，主要就是围绕在传感器、机器学习、存储器、用户界面、数据存储、计算系统、处理器、计算设备、应用程序、计算机系统、选择性、数据库、服务器、客户端、元数据等领域。
库里安的意思是要聚焦于应用程序、计算机、计算设备、存储器这几个方向的发明专利的开发，可以有效地规避开其他科技巨头的技术垄断，同时构建属于自己的云计算专利护城河。
这当然是对的。
属于扬长避短，是真正地为紫微星的利益考虑。
王建的团队重点发力研究的计算机系统、数据库和服务器等几个领域，在库里安看来可以全部砍掉！
没有任何意义。
做计算机系统，做得过微软吗？
做数据库，做得过甲骨文吗？
做服务器，做得过ibm吗？
在这些领域研究的再多，紫微云也不可能在市场上获得多高的认可度，人家都已经形成垄断格局了。
不如就彻底放弃，然后在应用程序、计算机、计算设备、存储器、用户界面、数据存储等几个其他巨头还没有形成绝对统治的领域发力，从中抢下几块地盘来，多申请一些发明专利。
云计算的底层技术覆盖面太广太多了，任何一家都不可能全部吃下来。紫微云只要从中稳定地抢下一些有影响力的地盘，就足以在全球站稳脚跟了。
就怕研究的方向错了，去以卵击石。
就像研究计算机系统，这是微软的大本营。紫微云要是专注于这个方向，不管做的多好，都不可能把这块地盘抢下来。
要是在这些不可能抢下来的地盘上浪费了太多的科研力量，导致其他应该抢的地盘没抢到，紫微云没能在底层技术上建立起自己的根据地，潜力就太弱了。
最好的选择，是微软的系统玩的好，那紫微云就彻底放弃计算机系统这个领域，把这个地盘拱手相让，去争夺其他地盘，比如抢下来数据存储的地盘。
到时候，紫微云要用微软的系统专利，微软云要用紫微星的数据存储专利。双方相互牵制，谁也别为难谁。
这样的道理，真是太正确了。
可是，国情不同。
国内和西方世界在形态上格格不入，微软、甲骨文、ibm、谷歌这些公司都是美国的公司。国内的思路一直都是要搞出自己的东西，以防彻底卡死。
微软有了系统，英国德国日本韩国这些地方的科技公司，肯定就不会碰系统这个领域了，这是自讨苦吃。
可国内不一样，一定得碰碰这个领域，搞一个自主知识产权出来。
要以防万一。
万一微软的不让用了，国内还有个备用，不至于被人家拿住命脉。紫微星这种有实力的大公司，就要承担起这样的社会责任。明知道这是个自讨苦吃的方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库里安完全是从商业的角度来权衡利弊，显然对国内的形态不够了解，这就是空降高管的缺点了。这么看来，紫微云国内团队的科研项目的选择，还真不能全听库里安的安排。
周不器就按照既定方案，做出了安排。
不过，紫微云的国内业务，并不能完全听命于库里安，也保持了一定的自主权。库里安可以要求周峰带领的紫微云去做什么，却不能要求他不做什么。
王建晋升为紫微星的cto，还会继续的指导周峰，开发一些基于国情的在库里安看来纯属扯淡浪费研发经费的科研项目。
库里安有点失望，他觉得如果把所有的科研经费都由他来统一调派，可以让紫微云的技术研究取得更多更有效的成果，而不是开发出了一堆计算机系统、数据库的相关技术专利，这玩意根本没用。有微软、甲骨文存在，没有任何一家公司会调用紫微云的相关技术。
这显然是错的。
外国的公司不会，国内的公司也许会。
－－－－－－题外话－－－－－－
这个段落就写到这吧，太枯燥了，也比较复杂，几章的篇幅只能很粗浅地写一写。再深入了也没法写。
第1558章 执行家规
圣诞节了，这在西方很隆重。
可周不器不在乎，直接带着石婧美和伍雨上门，去纽约会见了7家风险投资基金，都是华尔街首屈一指的大公司。
越是大公司，实力越强。
拿到这些风投巨头的投资，就可以拿到他们的部分市场资源，就有利于强强联合，借着他们的关系来推进潮玩公社的业务发展。
就比如kpcb风投，他们在耐克的董事会里有席位，就可以居中牵头，为耐克和潮玩公社牵线搭桥。
又比如黑岩，他们是迪士尼的重要投资者，拥有很大的话语权，也可以牵头帮忙，为迪士尼和潮玩公社建立合作。
不过，短期内潮玩公社恐怕是够不到好莱坞了。
订单好签，可是产能不一定能跟不上。
现在的潮玩公社，只有一条生产线在满负荷运转，每天的产量大约2万只盲盒。从下赛季开始，有更多的豪门会参与进来。
产能是一方面，还有其他的运营管理、物流统筹、产品设计。
潮玩公社太年轻了，每一个环节都需要时间来成长，即便明知道好莱坞里蕴藏着巨大的机会，短时间内也吃不下这块蛋糕。
吃多了，容易消化不良。
还是先把欧洲足坛的生意做起来吧，曼联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开始。
不过，潮玩公社的生意模式属于原创性的，在此之前并没有成功的先例，这就意味着投资风险很大。
即便潮玩公社拿出来了一个很漂亮的财务报表，这帮资本家也在狠狠地压价。周不器对潮玩公社的最低心理预期是8亿美元的估值，这帮人可好，最高只开到了2.8亿美元。
好在这种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周不器在纽约的中央公园旁边，有两层豪华公寓，晚上就跟石婧美、伍雨，还有孙莞然、宁露、冯慕儿三个小秘书住在那边。
“咚咚咚。”
有人在敲书房的门。
敲完门之后，没有直接进来，周不器基本就猜到这是谁了，应该是二姐石婧美，这个家里只有她是“外人”，会比较注意这种个人隐私。
“进来。”
“你在忙吗？”
果然是石婧美，她穿着一件红色的睡裙，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辫，形态上没有媚态，却好似处处展现着妖意，红唇似火、星眸如波。裙子很短，露着一双雪白笔直的大长腿，晶莹的脚趾头上，还涂上了红色的指甲油。
全身上下一片红，整得跟新娘子似的。
周不器秉持着正人君子的操守，非礼勿视，伸了个懒腰，“没事，刚给孙正义打了电话。这帮老美一看就窜通过，联手起来给咱们压价呢。实在不行，美资我一个不要！惯得他们毛病！”
石婧美挽了挽耳边的头发，晃动着腰肢，轻笑着走了过来，“要我说，就在欧洲找几个投资人就行了。足球生意是欧洲的生意。”
周不器摇头道：“欧洲比美国还保守，华尔街这边给的是2.8亿美元报价，欧洲得更低。”
“那怎么办？找亚洲资金吗？”
“不着急，多谈一段时间，3月份之前搞定，别耽误了下赛季足坛里的盲盒生意就行。”
融资的时候想要拿到高估值，拉拢亚洲的风投基金参与进来是比较好的办法，比如日本的软银、韩国的现代、新加坡的淡马锡。
欧美的风投巨头，有着更广阔更丰富的全球资源，这些资源其实也是价值的体现，他们就能狠压价。亚洲风投的资源比较少，就只能在价格上表现竞争力了。
周不器刚才跟孙正义沟通过了。
实在不行，就大杂烩吧。
首轮去找4-5个风投参与进来，美国1-2个，欧洲1个，亚洲1个，国内1个，基本就差不多了。给他们两个月的时间去做尽职调查。
未来两个月，曼联盲盒将会正式打开东南亚的销路。美国这边，亚马逊下单了20万只盲盒，耐克店也准备上市曼联盲盒了。再加上曼彻斯特地区、韩国市场和国内市场……潮玩公社这边有信心。
时间拖得越久，成绩单就越漂亮，就越能喊出高价。
石婧美走到了周不器所在的沙发椅旁，直接坐在了旁边，身子上带来了一抹幽香，显然是喷过香水的，轻柔的说：“妹夫，二姐对这些也不懂，融资的事，就都靠你了。”
周不器心下不妙，感觉她随时可能会趴进自己怀里，就往旁边让了让，很警惕地扭头看她，“二姐，你想干啥？”
石婧美见他像是防贼似的防着自己，就气不打一处来，万种柔情一下就消失了，咬牙道：“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呀？”
周不器道：“男女授受不亲。”
石婧美撇嘴道：“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个男人怕什么？你还能吃亏呀？”
周不器脸色严肃地说：“不是吃亏不吃亏的事，你是琳琳的二姐，这不合适。”
石婧美下巴微微一扬，哼道：“少拿琳琳当挡箭牌，就是她让我来勾引你的。”
“你可拉倒吧！”
周不器才不信呢。
“是真的！”
“她说让你来勾引我？”
“嗯……倒也不是这么说的。”
“她怎么说的？”
石婧美见他的警惕性很强，就翻了一个大白眼，起身去了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自顾自地说：“她说你要娶她了，要我感谢你，这不明摆着给我的暗示吗？”
周不器被她给逗笑了，“二姐，你为了骗我身子，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造谣啊！”
石婧美脸色微红，“谁造谣了？”
“琳琳真是这么说的？”
“她说你要娶她了，她很高兴，还给我显摆她的钻戒呢，一看就是便宜货，你可真够抠门的。”
“这是心意，跟钱无关。”周不器摆摆手，“你少打岔，订婚了，她高兴很正常，要你来感谢我，这不胡扯吗？”
石婧琳的性格他很了解，在外人的女孩子身上，她的确有些离经叛道，可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她的亲人身上，还是跟她关系最好的二姐。
石婧美道：“是真的，不过她找了一个借口，挺巧妙的。说我能在事业上有成就，我爸能有事业上的第二春，甚至我家里的化工厂的塑胶生意，也因为盲盒生意有了新的增长点。这些都是因为你。我们石家都要感谢你。”
“我看你才是找借口吧？”周不器有些好笑，不以为意，“我都要娶琳琳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没什么谢不谢的。”
石婧美气恼道：“我就不信你不想睡我！装什么装？！”
周不器立时就想到了薛姨妈常说的一句话，很感同身受地说：“想睡是一回事，能不能睡是另外一回事，咱们都得克制，不能犯错误。”
石婧美快气死了，“你去死吧！我走了！睡觉！”
“等下！”
走到门口了，周不器叫住了她。
石婧美回头，以为是工作上的正事，轻声问：“怎么了？”
这一下，轮到周不器发力了，“勾引完了，你就走了？”
石婧美白他一眼，轻轻的撩了一下本来就挺短的睡裙，把里面的红色小内内也闪现了一下，“周大老板，您想怎么样呀？”
“老规矩！揍你！犯错误了要挨打，这是我周家的规矩。”
“啊？”
石婧美脸蛋猛然涨红。
周不器指了指沙发，“去那趴着。”
石婧美咬咬红唇，“打就打，谁怕你似的！”
然后，就去到了沙发上，扶着沙发靠背，跪趴下去，去迟迟没见周不器过来，回头一看，发现他在左顾右盼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就奇怪地问：“你干什么呢？还打不打了？不打我走了？”
周不器道：“我看看能不能找个棍子什么的。”
石婧美差点气死，“你想打死我啊？还找棍子，用手打两下，差不多就行了呗？”
周不器道：“我怕震得我手疼。”
石婧美被气乐了，哭笑不得的说：“我说你差不多行了啊，你打我，你还怕疼？你怎么这么能作妖呢？打女人还这么多花样。”
周不器振振有词的说：“你学没学过物理啊，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石婧美白他一眼，“你到底打不打了？油嘴滑舌！”
“打啊，把裙子掀上去。”
“内裤呢？要脱吗？”
“那不用，非礼勿视，得避嫌。”
周不器走过来，见她把裙子撩在了腰间，翘起屁股准备挨揍，就往掌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
“你恶不恶心啊你？”石婧美快疯了，一个高就跳了起来，很鄙视地看着他的双手，“我不来了，你太恶心了。”
周不器很无辜地说：“你是真没学过物理啊，没见过工人干活时候都要吐唾沫吗？这样可以增加手掌心的摩擦力，可以打的更疼。”
“还增加摩擦力，你打死我得了！”
“行行行，我轻点，你去趴好。”
“你不许吐口水了。”
“好。”
得到了周不器的承诺，石婧美才又到沙发上趴好，摆出了刚才的姿势。周不器这一下也就不磨叽了，左边右边一起来，噼里啪啦地打了七八下。
其实没怎么用劲，但她的皮肤雪白娇嫩，一会儿就红彤彤的一片了。
周不器见状，就不打了，“行了，起来吧，都成猴屁股了。”
“你才猴屁股！”
石婧美站了起来，抚了抚裙子，揉了揉屁股，然后，似笑非笑。
周不器奇怪，“你这什么表情？”
石婧美挤了挤眼睛，戏谑地问他，“妹夫，是不是打女人比玩女人更爽啊？”
周不器神色一凛，正色道：“别瞎说，我这是执行家规，不是跟你做游戏。行了，你赶紧走吧，我要开电话会议了。”
第1559章 谁忽悠谁啊
潮玩公社的融资还挺麻烦，不过周不器不着急，一晚上打了几个电话，软银和淡马锡就表示愿意跟进。
有了带头人，就有了竞价关系，这就比较稳妥了。接下来，让他们派团队去做尽职调查就行了。
除此之外，周不器要解决另一件事。
紫微星环球现在的业务已经基本稳定了，至少影视作品的立项、融资、开机、发行、上映这一套面向市场的行为没有受到企业并购重组的影响。
真正要让周不器亲自参与进去的，大概也就是三件事。
第一，收购卢卡斯影业，目前毫无进展；
第二，挖hulu的创业团队，目前的态势很好。hulu的管理层不出意外地和新老板康卡斯特爆发出了激烈的理念冲突。
都不需要紫微星环球去挖人，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主动地集体辞职。
还是辞职好，要是挖人的话，紫微星环球要支付更多的人力资源成本。他们自己离开hulu，相当于不需要支付“转会费”了，免签。
第三件事，就是对未来流媒体的展望了。
不过，流媒体比较遥远。
可以先打好地基。
要打造出一款独家的震撼世界的只能在自家流媒体平台上观看的超级巨作！
周不器盯上的就是米高梅手里的《魔戒》和《霍比特人》两部小说的电视剧版权。完整的电视剧版权都在米高梅手里，只需要向托尔金基金会支付7.5%的利润分红就行了。
华纳方面想要拍摄《霍比特人》系列的电影，周不器提出了一系列苛刻的条件，对方的劲头就没那么强了。
而且，因为《魔戒》三部曲的利益分赃不均，导致华纳方面跟制片人哈维·韦恩斯坦、导演彼得·杰克逊、托尔金基金会都闹出的矛盾，打了好几年官司。
几经评估，华纳方面就果断放弃了《霍比特人》的电影计划。
不过，华纳只是时代华纳的子公司，时代华纳旗下有全美最受欢迎的专业付费有线电视台——hbo。
这里收看电视剧大片的天堂。
华纳方面退出了《霍比特人》的项目，连襟hbo听到消息，却主动找上门了。
拍摄电视剧大制作可不是常规玩法，放在美国，也就是hbo玩得最好。紫微星环球有志向要把《魔戒》全系列以电视剧的形式展现出来，不跟hbo合作，还能去找谁？
hbo的总部就在纽约。
这一天，甄妤师姐和紫微星环球电视部门的总裁布莱特·海灵顿就来到了纽约，会同周不器一起，造访hbo的总部。
对方热情相邀。
这是周不器第一次来hbo，所以第一件事就是参观，感受这家知名电视台的工作文化和历史传承。
这跟国内的传统还真不太一样。
不过也不奇怪。
国内的企业，基本都是改革开放以后才慢慢做起来的，没什么可以彰显的历史。美国的公司不一样，大公司普遍都有着很长的历史，少则几十年，长则上百年。他们似乎很为自己这种“悠久”的历史感到自豪。
周不器总是觉得非常可笑，出于尊重，他实在不好意思跟这些美国人谈历史，有羞辱他们的嫌疑。
不过，他这次亲自来hbo造访，还有别的目的，参观一下也未尝不可。
虽然这里是纽约，可是公司文化跟好莱坞也差不多，墙上也是贴满了海报，都是一些hbo曾经出品过的经典电视剧，《兄弟连》《监狱风云》《火线》《明星伙伴》……
然后，终于看到了热血壮阔的《罗马》海报。
“我喜欢这部电视剧！”
周不器在《罗马》的海报前驻足了，转头看向了hbo的总裁理查德·布莱勒。
理查德很骄傲地说：“是的，这是一部伟大的作品，也是hbo投资过的最大成本的电视剧。”
“最大成本？”周不器很好奇，“比《兄弟连》投资还高？”
理查德解释道：“单季成本，还是《兄弟连》更高。但《兄弟连》是hbo和梦工厂合作的，版权属于梦工厂，hbo只是北美地区的电视转播方。《罗马》不一样，这是hbo投资出品的大制作。”
周不器点了点头，很赞叹地说：“我很喜欢这种偏中世纪历史的题材，战争、死亡、豪情、热血、阴谋、诡计，这是史诗级的伟大作品。”
理查德就很自豪，笑道：“没错，这部电视剧为hbo收获了无数的赞誉。”
周不器问：“为什么只拍了两季？我还以为能拍个十季八季的，没想到匆匆就结束了，这个故事根本就没有讲完。”
“这个……”
理查德一下就尴尬起来。
周不器故作不知，“有什么问题吗？”
“是预算的问题，”理查德叹了口气，“周先生，您肯定能看出来，《罗马》的场面太大了，制作成本太高。第二季的制片成本已经达到了1.2亿美元。根据制片组的要求，第三季如果开拍，制作成本会达到1.5亿美元。”
周不器像个愣头青似的说道：“我认为，为了伟大的作品，即便是多花一些钱，也值得！”
理查德差点气死。
心说你丫站着说话不腰疼，伟大的作品有个屁用，hbo是商业公司，赚钱才是第一位的。要是不赚钱，自己这个总裁就要被解雇了！
你是老板，你不怕。
我就是个经理人，为股东赚钱是第一要务。
不过，话不能这么说，理查德就很委婉地解释，“拍摄《罗马》这种级别的大制作，遇到的困难非常多。拍到第二季的时候，我们出现了很多错误，演员的选择也出现了巨大的失误。总总原因相加，这个项目就被放弃了。”
周不器感叹一声，“真可惜，我对这种偏历史的、剧情波诡、场面壮阔的电视剧很感兴趣。”
理查德立刻跟上，“有！有啊！”
“嗯？”
“hbo启动了一个新的项目，跟《罗马》差不多的历史背景，都是偏中世纪的，就是一点奇幻色彩，是改编的孔雀花王朝。”
“奇幻好啊，我更喜欢奇幻！要不也不能想着把《魔戒》系列拍成电视剧了，因为在我看来，电影的篇幅太小了，承载不了这种大部头的细节丰富又包含深刻哲学性的传奇故事。”
周不器郑重其事地说。
理查德道：“是一部当代奇幻小说《冰与火之歌》。”
周不器笑了笑，“哦，我好像听说过这部小说，很多朋友给我推荐了，我还没有读过。怎么样？拍完了吗？如果拍完了，我愿意当第一个观众！”
“这个……”理查德一脸为难的样子，“周先生，实不相瞒，这个项目出现了很大的变故。”
周不器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理查德道：“hbo的经费都要由我们自己筹措，刚立项的时候，我们的制作预算是1亿美元。可后来……您知道，经济危机爆发了，我们的现金流出现了很大的困境。现在，我们只能把预算砍到了6000万美元。制片组很失望，所有曾经设计过的大场面，恐怕都会取消，甚至特效镜头也要很克制地使用。”
周不器沉声道：“如果是好作品、好项目，就算是多承受一些风险，也还是要尽量完美地把制片团队的理念呈现出来。一部伟大的作品可以流芳百世，这不是盈利或者亏损可以衡量的，这是一个时代的记录。”
……
前边，这俩人在对话。
身后还跟着很多人，甄妤师姐和布莱特·海灵顿就在其中。
布莱特是此前环球影业的副总裁，分管电视剧、经典影片和焦点影业。紫微星环球成立之后，他获得了职位上的提升，变成了紫微星环球的副总裁，兼任电视部门的总裁。
不过，他跟周大老板一共只见过3次，没什么交流。
就更谈不上了解。
此时，他听着周大老板跟hbo的总裁理查德的这么一番对话，整个人都崩溃了。
天啊！
这个周老板，是个理想主义者！
什么好作品要流芳百世，不为赚钱为留名……拜托，没有这么玩的！只有赚钱，才是对整个行业和单个公司来说最有利的。
情怀不能当饭吃！
在布莱特看来，这个年纪轻轻的周大老板，就跟没出校门的大学生一样，有一种排斥资本的伪文青的气质。
这可不行啊！
理查德那小子是个混蛋，最擅长忽悠人，可别被他给骗了！
布莱特就跟旁边hbo的人“excuse”了一声，然后叫上甄妤到一旁单独说话，“珍妮，你快过去提醒一下吧！”
甄妤不解，“怎么了？”
布莱特道：“这苗头不对啊，这好像是话术圈套。”
“你看出来了？”
甄妤心下一惊，睁大眼眸。
这可不行啊！
布莱特是美国人，要是他都看出来了，hbo的这些人不都看出来了吗？这要是让他们看出来了，周老大的忽悠效果恐怕就要大打折扣了！
布莱特很紧张地说：“理查德有着很丰富的职场经验，他是hbo的联合总裁，主要负责的就是融资业务，他在搞钱这方面经验十足，恐怕会利用周老板的……情怀和理想主义去刺激他投资。你快去提醒一下老板，别上当！”
“你说的是他们啊……”
甄妤松了口气，又哭笑不得。
这到底是谁忽悠谁啊？
第1560章 权力的游戏
忽悠的本质其实就是信息差，谁掌握的信息多，谁就有优势。
低端的忽悠，是漏洞百出的胡说八道，成功率很低，只能骗骗什么都不懂的人。高端的忽悠，就是用实话去忽悠。
就比如国足。
一，在世界杯的历史上，只有三支球队曾经战胜过国足，输球的场次比足球王国巴西队还少。
二，在世界杯的百年史上，国足一共只丢过9个球，丢球数量比防守豪强意大利都少。
三，在所有的世界杯决赛中，国足从未输掉过其中的任何一场，更是碾压一众德国、英国、荷兰、阿根廷等足球强国……
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要是对足球缺乏了解，还以为国足是世界第一强队呢，跟实际情况完全脱节。
现在的情况，就是hbo的总裁理查德·布莱勒和紫微星环球的大老板周不器的一场深水层次的对决。
忽悠的时候，一定不能让对方看出来自己是忽悠，否则对方就不上当了。
说假话是不行的，双方都是人精，很容易露馅。
一定要说真诚的真话。
在紫微星环球电视部总裁布莱特看来，这部所谓的电视剧，是hbo的项目，他们掌握着最多的信息。
他们很坏呢！
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冲动，不要答应任何事。就算对这部电视剧感兴趣，想出钱帮助hbo解决制作经费缺少的困境，从而把这部电视剧拍得更好更完整，也要组织专业的团队来做尽职调查。否则很可能上当受骗。
这当然是对的。
但周不器是例外。
理查德和周不器，到底谁掌握着这部美剧更多的信息？
就算理查德是hbo的总裁，他也只是掌握着从立项开始过去两年的全部信息。周不器不一样，他掌握着这部美剧未来十几年的信息！
到底谁是优势的一方？
布莱特不知道周大老板的自信在哪里，就很着急。甄妤也不知道自家男人的底气是什么，不过这不重要。
过去这些年来，甄妤已经对周不器产生了一种强大的盲目的信任，没什么可担心的！
不过，这个时候也不能表现出来，甄妤犹豫了一下，“你说得有道理，你过去提醒一下吧。你是专业人士，我对电视制作也不太懂。”
布莱特也不客气，看到那边理查德还在眉飞色舞地忽悠大老板，就赶紧冲了过去，沉声道：“周，这种史诗级的历史题材，并不受市场的认可。”
周不器愣了一下，“是吗？”
布莱特一脸严肃地说：“斯科特导演的大作票房一败涂地，大制片人布鲁克海默的电影也遭遇了巨大的投资亏损……”
理查德吓了一跳，连忙打断他，“这不一样，电影是电影，电视剧是电视剧。”
布莱特冷哼道：“九十年代，这类的电影很吃香，和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带动起来了一阵史诗大制作的潮流。可进入到新世纪，风向变了。这一类的电影不吃香了，和，都是投入巨资的大制作，无一例外地都失败了。”
周不器询问道：“可是电视剧和电影不太一样吧？电视剧有更大的篇幅，可以把故事讲得更好，细节更丰富。尤其这是hbo台，可以有更大的尺度，更少的限制。”
“电视剧也一样，starz台拍的本来是6季的计划，后来只拍了3季，还有您刚才说过的。”布莱特的眼光就审视着理查德，“我如果了解得没错的话，是5季的计划吧？”
理查德神色冷淡，“我没听说过。”
布莱特道：“不管你承不承认，只拍了两部就被砍掉了。别找投资太大的理由，只要回报率足够地好，收视率足够地高，就都不是问题。剧情缩水，被砍，这就足以说明市场反馈和投资不成比例！”
理查德很心虚地看了周不器一眼，硬着头皮道：“被砍，主要还是制片的问题、剧本的问题，我们出现了一系列的失误。可我们对这一类的题材没有失去信心。被砍之后，我们很快就启动了这个项目来接棒。我们有了更多的制作类似大项目的经验，而且这是小说改编，剧本方面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我们对这个项目很有信心。”
布莱特当即追问，“既然很有信心，为什么要削减4000万美元的预算？”
理查德道：“经济危机……”
布莱特又很没礼貌地打断了他，“hbo在全球有5000万用户，年费120美元，光是电视台的订阅费，每年就有60亿美元的收入。以hbo强大的营收能力，如果你们真的对很有信心，还拿不出这4000万美元？”
周不器皱起眉头，不太高兴，“布莱特，你应该冷静一下。”
“我……”
布莱特惊了个呆。
周不器淡淡地道：“经济危机的影响是复杂的、全方位的，管理hbo这么大一家公司并不容易。这不是有钱没钱的问题，经济危机之下，风控会更加的严格。我们要系统化的看待一个问题，而不是单点的寻找不合理。局部要服从大局，局部本来就是不合理的。”
理查德僵硬的脸上一下就笑开花了，“周先生果然是大老板，是真正的生意人，格局和商业视角令人敬佩。”
周不器谦虚地摆摆手，“做生意嘛，道理都是一样的。如果只是为了赚钱而做生意，就永远不可能赚到大钱。要是为了情怀而做生意，那才能真正地做出改变世界的大事。乔布斯的财富来自迪士尼而不是苹果，可他把所有的心血都贡献给了苹果。这就是世界级企业家的情怀。”
理查德双眼里洋溢着赞叹和敬重，“周先生，您也是世界级的企业家！您对影视作品的情怀，值得我们每一个从业者去学习。”
布莱特听了，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靠！
这马屁拍得，可真够不要脸！
关键这马屁还很高明，一下就把周大老板给架起来了，给他捧成了一个只为情怀不为赚钱的世外高人。
这下完蛋了。
周大老板没有台阶下了！
自己刚才那一番苦口婆心地劝说，都白费了！
果然，就见周大老板很受用对方的抬举，笑着说：“不管是做互联网生意，还是做娱乐生意，道理都是相通的。我相信只要对影视作品有热爱、有情怀，赚钱一定不会太远。”
“对对对，周先生，您说得太对了！”理查德忽然觉得自己的形态有些夸张了，就适当地收敛了些，微笑着说：“刚才布莱特说的那几部史诗级电影都亏损了，在我看来，这不是题材的问题，是电影本身的问题。只要是好电影，就一定会发光。就像当年上映的时候，市场表现不好，亏损得很惨。可过去这些年里，这部电影在dvd市场取得了惊人的成绩！只要是好作品，就不能太短视。就像您说的，要有追求伟大作品的情怀，市场注定不会辜负有理想的人。”
周不器点了点头，不过，他还是很冷静地说：“是伟大的作品，只拍了两季太可惜了。就不知道，能否达到这样的高度。”
“会比更强！就跟您最看好的一样，带有奇幻色彩……对了，我们已经拍好了第一集的样片，要不看一下？”
“真的吗？”
周不器很惊喜的样子。
美剧跟国内的电视剧发行逻辑不一样，因为美国没有专门的影视剧的审查机构，基本就是各大娱乐公司想拍什么就拍什么，所以美剧为了确保收益，都会先拍个样片放出来。
样片效果好，就接着拍下去。
还不能拍得太多，先拍一季。第一季的效果好，再续拍第二季。第二季的效果好，再续拍第三季。
这种模式可以最大限度地降低投资风险。
国内因为有审查，就没法像美剧这种边拍边播了，像这种大部头，就只能几十集一次性拍完，集体接受审查。
审查通过了，再一次性放出来。
播出之后，一旦市场反馈不好，收视率太低没人看，那就惨了，后续的几十集几乎就白拍了，亏损很严重。
这是系统性的电视剧风险。
是大制作，样片早就拍出来了。
理查德笑着道：“样片在hbo播出后，经过我们的调查，获得了超过92%的好评率，比当年的还高。”
周不器很高兴，“走！那就一起看看！”
布莱特受不了了，就又冲上来送助攻，很着急地说：“周先生，hbo播出了的样片，除了去评估观众的喜好度之外，也是展现给同行。可样片播出之后，的制片费用还是6000万美元，他们没能拿到一分钱的额外投资！”
周不器不以为然，“金融危机嘛，大家都没钱。不过没关系，紫微星环球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