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1章 摧毁祭祖空间
天灵族祭祖空间内。
顾修云与朱纱帝君并排而立，望着前方的祭祖雕像。
那座雕像已经有些破败，蕴含在雕像内的莫名威能也早已消散一空，但周围的二十座空间镜面却依旧稳固。
“师姐，把东西拿出来吧！”顾修云淡笑着说道。
“什么东西？”
朱纱帝君眨了眨眼睛。
“当然是用来摧毁祭祖空间的兵器，”顾修云笑了笑，“你把黑鳞三兄弟藏在碧玉珠里面，就是不想让我知晓此事，可见这件事危险极大，如果由你去做，最后恐怕会跟碧烟祖皇一样的下场。”
“果然瞒不住你。”
朱纱帝君微微撇嘴，“给你也行，但你能保证不死吗？我提醒你，那柄剑一旦施展，受到的反噬无比惊人，至圣之下任何生灵都会灰飞烟灭。”
在朱纱看来，既然肯定要有一个人死，她死总比顾修云死要好得多。
毕竟顾修云肩负着一体双圣的重任，价值远胜过自己，想必也是这个原因，老爷跟师尊才没有将任务托付给顾修云。
“师姐，你忘记刚才那一战了？我若不是至圣，能一口气摧毁那么多雕像？”顾修云摇头轻笑，“不瞒师姐，我先前遇到了一些变故，但也因祸得福，将真灵蜕变到至圣层次，所以现在算是半个至圣。”
“至圣级真灵……”
朱纱帝君面露恍然。
难怪顾修云能轻而易举的承受住命运反噬，至圣级真灵可比普通真灵强太多了。
当然，她不知道，顾修云不仅是至圣级真灵，还吸收了一万个地灵族人的真灵，承受反噬的能力比普通至圣更加可怕，那把剑再危险，也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
“行吧。”
朱纱帝君掌心翻转，一柄斑驳的血色长剑出现在身前，“师弟，这把剑已经被我完全炼化，你可能得花些时间抹去剑中印记，才能将它重新掌控。”
“无妨。”
顾修云探出手掌，接过长剑。
剑柄触碰到掌面的刹那，无形威能涌入体内，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灰袍道人，正背对着苍茫天地，白发随风而动，却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无上境？
顾修云心中闪过念头。
随即收敛心神，开始炼化杀戮神剑。
……
沙海深处。
风痴帝君站在镜玄帝君侧旁，脸上时不时闪过震撼神情。
“我还是无法相信，化圣之天怎么可能会出现至圣？而且我也没听说青霄殿有哪位至圣是你说的模样，以剑气为主，还是命运体系，听着更像是羲皇宫的至圣。”
“肯定是青霄殿，”镜玄帝君撇嘴道，“我身为羲皇宫四帝之一，怎么可能连这种事情都弄错，另外，北山也说过，那个消失不见的杀戮帝君已经亲口承认她是碧玉至圣的弟子。”
“她既然是青霄殿门下，那位至圣大人自然也是青霄殿的人，不会有错。”
镜玄帝君说的振振有词。
“好像挺有道理。”
风痴帝君点了点头。
不管怎样，化圣之天出现无量至圣肯定是事实，否则源圣怎么会死？噬灵沙海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还有北山、千渊、昆叶等人，更不可能对镜玄帝君那么恭敬。
“镜玄兄，别的事情都好办，渡空神舟恐怕有些麻烦，”风痴帝君说道，“源兽势力行事一向谨慎，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它们不会将渡空神舟带进化圣之天，而现在，千重殿、北山宫等强者都被镇压，万一源兽势力收到风声，不来了，怎么办？”
“应该不会。”
镜玄帝君摇头道，“化圣之天跟混源虚空的联络非常麻烦，必须请五绝境以上神皇亲自传递讯息。”
“而如今，千重殿、北山宫等势力的强者几乎都在这里，他们的传讯符等宝物也被我第一时间搜走，并且逼着他们传出令谕，让所有三绝以上的帝君立即赶到噬灵沙海边缘。”
“没有传讯的人，他们又如何将消息告诉源兽势力？”
镜玄帝君满脸自信。
须知，化圣之天跟混源虚空隔着一座天地鸿沟，进来很容易，因为有很多天然的虫洞通道，但是想出去……就难之又难了。
三绝帝君，闯过天地鸿沟的希望只有一成。
四绝帝君，闯过天地鸿沟的希望只有三成。
所以只要不是性命攸关的事情，没有人会让五绝境以下的强者去闯天地鸿沟。
噬灵沙海这场变故，从爆发到结束其实很短，也就片刻工夫，期间各大势力的强者还被天岚音控制，他们又能传出多少讯息？
“希望跟你说的一样。”
风痴帝君点了点头。
不管怎样，按照他们之前得到的情报，源兽势力最近就会组织一次大规模运送，如果短时间内没有渡空神舟进入化圣之天，就说明消息泄露了。
……
不知不觉，数年过去。
各大势力的强者相继来到噬灵沙海边缘，刚现身，就被风痴帝君强行控制。
他们身上的奇珍灵宝以及各种符咒也都被一一收缴。
期间也出过变故，混光楼背后的九绝古圣降临，面对北山、千渊、昆叶以及镜玄、风痴五位绝世强者，还想竭力挣扎一番，结果一道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掌印落下，直接将那位古圣碾成了飞烟。
混光楼，以混光至圣的名号为宗派，可想而知，其背后古圣跟源兽势力有多少牵连。
所以顾修云一点都没客气。
此次之后，北山、千渊、昆叶三人更不敢有半点反抗的心思了。
……
同一年。
顾修云将杀戮神剑炼化，并走入空间镜面深处。
他终于知道碧烟祖皇当年为什么会神形俱灭，杀戮神剑中蕴含的威能近乎恐怖，而那些镜面背后的锁链也充斥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剑锋与锁链的碰撞，任何帝君级生命都无法承受。
即使是顾修云，接连施展二十剑，也不可避免的受了点轻伤。
然而，走出祭祖空间后，顾修云却笑了。
“师姐，你这柄杀戮神剑也是不小的机缘啊！”顾修云说道。
“机缘？什么机缘？”
朱纱帝君眨了眨眼睛，满脸疑惑。
“杀戮神剑中蕴含了无上境的威能，而那些空间镜面背后的锁链也很可能是无上境亲自打造，两种力量碰撞，场面真是壮观……”顾修云嘴里啧啧称奇。
当然，他在乎的不是场面，而是两股力量蕴含的不可思议奥妙。
无上境的手段，已经远远超出至圣层次。
顾修云虽然拥有至圣级真灵，却连最简单的法则都没领悟出来，所以神剑跟锁链的碰撞，让他生出了许多感悟。
最重要的是，杀戮神剑还是由他亲自执掌，每一种变化都清晰地展露在自己眼前，这种体验实在太难得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机缘。”
朱纱帝君撇嘴道，“跟活着相比，这机缘不要也罢，师弟，祭祖空间已经被摧毁，我们是不是该返回混源虚空了？”
“不急。”
顾修云望向远方，“还有两件事没办，等办完，就该走了。”
两件事，一件是渡空神舟。
这始终是个麻烦，但若真的解决不了，他就只能狠下心，直接将化圣之天的乾坤境源兽全部杀光屠净了。
在整个修行界的存亡面前，这些罪孽又能算得了什么？
顾修云修的是命运体系，若无必要，他不想多造杀孽，可若真到了那一步，他也不会心慈手软。
第二件事，地灵族。
地灵族的九十九座至圣雕像消失无踪，但大祭尊那些人却休想逃掉，不解决他们，化圣之天始终留有祸患。
“我那把魔熊黑锤，也该拿回来了。”
顾修云握起拳头。
第2562章 地灵族的结局
南渊极境，沙海世界。
跟往日相比，现在的地灵族冷清了很多。
灵将、灵主几乎陨落殆尽，高阶族人也折损很多，以至于一座座宫殿都空了下来。
其中一座宫殿内，青皇静静地坐在蒲团上，脸色有些苍白。
自从祭祖空间的变故爆发之后，他就受到了祭尊们的一次次盘问，祭尊动手可不会客气，所以期间他到底受了多少折磨，自己也说不清楚。
“夜道人真的是本族祸乱的源头？”
青皇满脸茫然地望向宫殿外面，族内还有很多族人，但灵将、灵主已经看不到几个了，族群的各项事务也无人主持，或许是这个原因，大祭尊将他放出地牢，并重新担任候补祭尊的职位。
然而，现在的地灵族哪还有心思维持各项运转。
特别是前几年，九十九洞天的至圣雕像突然苏醒，强大的气息顷刻间席卷整个沙海世界，所有族人全部受到影响，一个个俯首跪拜，特别是大祭尊跟七祭尊，当时就激动的跪地呼喊起来。
但仅仅一刹，至圣雕像便遁空而去。
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自那以后，大祭尊彻底垮了，将自己关在了宫殿内，再也没有走出半步。
七祭尊也每日被愁云笼罩，偶尔召见族内灵主，随口问几句无足轻重的问题，又将他们遣散。
种种迹象，让灵主们都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地灵族可能遭逢了前所未有的大劫，以至于连至圣雕像也抛弃了他们。
“短短半个道年，地灵族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算了，我有什么资格关心地灵族的存亡，祭尊们拷问我多年，体内留下的伤势至今都没恢复，其他灵主也视我为仇敌，这个族群……已经待不下去了。”
青皇满脸落寞地望着天空尽头。
他对祭祖依旧忠诚，那是源自血脉、灵魂甚至是道心深处的忠诚，但对地灵族，他没有多少感情了。
当年地灵族强盛时，他被排挤。
如今地灵族衰败，他还是被排挤，这样的族群又何必待着，只是碍于族群规矩，他始终不能离开。
忽然。
一股前所未有的浩荡气息出现在沙海世界上空，磅礴威能瞬间压制住了地灵族内所有族人，也包括大祭尊跟七祭尊。
“什么人？”
大祭尊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宫殿外，还没来得及运转神力，就被远处的身影惊得目瞪口呆。
“你……你……居然没死？”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挡得住劫灵雾气的侵蚀！”
大祭尊满脸震撼。
“很惊讶吗？”
顾修云站在天空尽头，目光扫过了整个沙海世界。
果然，这里已经没有至圣雕像的踪影，九十九洞天也空空荡荡，彻底失去往日威能。
至于大祭尊的反应，顾修云并不意外，当年天灵族的至圣雕像能将整个族群覆灭，可见那些雕像对自己的后辈族人没有半点感情，天灵族如此，地灵族估计也差不多。
这也不奇怪。
两大族群都是从妖灵中筛选族人，它们除了供奉同一个祭祖，没有其他任何关系，天灵族跟地灵族覆灭与否，至圣雕像根本不在乎……
那些雕像只在乎祭祖空间。
所以没有了祭祖空间的地灵族，在它们眼里已经是弃子，既然是弃子，至圣雕像肯定连话都懒得说一句。
“大祭尊，你我本可以不做敌人，”顾修云淡声道，“但你却咄咄相逼，数次让贫道置身于险境，这笔账我们该算一算了。”
“想杀我？”
大祭尊脸上露出狞笑，“顾惜命，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沙海世界！”
“在沙海世界杀一个十一绝，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轰隆！
整个沙海世界剧烈翻腾。
作为地灵族的老巢，此处早已布置了无数阵法，且阵法彼此相连，再加上密密麻麻的规则禁制跟奇珍灵宝，整个沙海世界就是一座堪比微型古界的秘境天地。
在这里，大祭尊的实力远比正常状态强横数倍，即使面对三五个十一绝的围攻，也能全部镇压。
更重要的是，他有沙海世界作为后盾，保命能力远胜平日百倍，顾修云的杀戮剑气再厉害，也休想穿透世界内的重重壁障伤到大祭尊半分……当然，这是大祭尊的想法。
“顾惜命，你太嚣张了。”
“你以为老夫不知道，当初你能一举将我重伤，并同时镇压三祭尊、四祭尊跟万妖劫灵阵，是因为你兼修两脉，掌握了一种超乎常理的禁术手段。”
“但本族的沙海世界不亚于世间任何一种禁术，在这里，老夫比你更强。”
大祭尊脸上凶光闪烁，杀意更是如潮水般席卷秘境世界每一处空间。
不管顾修云是怎么从劫灵雾气中逃生，对方既然还在化圣之天，就肯定没有成圣，不是至圣，就不可能在沙海世界杀得了他。
“敢来我沙海世界猖狂，你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大祭尊挥起手掌，沙海世界中的阵法尽数爆发，无穷威能冲天而起。
此外，还有两座生死磨盘出现在天地间。
那是大祭尊施展地灵圣诀后的生死湮风掌，相比当年在地底深渊，这一招威力无疑强横了许多，有沙海世界加持，秘术威能已然打破真灵限制，达到了十一绝极限的三倍。
轰隆！
生死磨盘朝着青色身影碾压过去。
恐怖的景象让沙海世界内的族人为之惊叹，以整个秘境世界为阵，也只有大祭尊这样的绝世人物才能做到，此刻不知有多少族人激动地俯首跪拜。
七祭尊跟三位超级灵主也震撼之极。
“这就是沙海世界的威能吗？”
“自我成为地灵族人至今，还从来没有见过沙海世界发威，如今总算看到了，大祭尊亲自主持世界大阵，威力果真无穷无尽。”
“那夜道人也是找死，他能斩杀本族八位祭尊，实力确实强横的恐怖，但来我沙海世界撒野，就太不知死活了。”
“杀了他，赶紧杀了他，我地灵族祭尊的仇就能得报。”
几位超级灵主无比兴奋。
青皇也站在宫殿门口，遥望着天空尽头。
“祭尊们好像说过，夜道人就是顾惜命，想不到当年无意中结交的修行者，竟然捅出了这么大的窟窿，族内十位祭尊，有八个都是死在他手上。”
“如今更是跑到沙海世界动手。”
青皇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该自豪还是该愤怒。
整个化圣之天有多少强者，十一绝又有几个？偏偏就让他给撞上了。
“可惜，此人偏要在我沙海世界厮杀，这里是大祭尊的主场啊！”青皇暗自摇头。
轰隆！
生死湮风掌凝聚出的生死磨盘终于落在顾修云身上。
霎时间，虚空崩灭。
沙海世界内的生灵全部被无形的轰鸣声震得头晕目眩，只有大祭尊、七祭尊能保持清醒。
然而，他们却愣在原地。
只见破碎的生死磨盘中央，顾修云负手而立，连衣襟都没有抬起分毫，仿佛刚才的景象只是虚影，但大祭尊跟七祭尊清楚，生死磨盘真的砸到对方了。
“你……你……不可能，你肯定是施展了某种幻象秘术。”大祭尊脸色扭曲，再次运转世界大阵。
“尘归尘，土归土吧！”
顾修云微微摇头，翻手间，一缕剑气掠过虚空。
噗嗤！
十一绝的大祭尊顿时神情僵滞，紧接着，体内的真灵就开始急剧萎缩。
顾修云这一剑不只是杀戮剑气，还有他体内的劫灵雾气。
“至于其他人……”
“贫道与你们地灵族有仇怨，也有恩情，九绝以上修为者对化圣之天影响太大，我只能辣手无情，其余的高阶族人、灵将、灵主，自行散去吧！”
顾修云挥起手掌。
七祭尊跟三位超级灵主瞬间灰飞烟灭。
沙海世界也开始急剧崩塌。
至于地灵族的奇珍灵宝跟大量的道册典籍，都被他带走了。
第2563章 你是修行界的人
虚空中，顾修云踏步前行，看似缓慢的步伐，每一步却比源圣的黑洞映照遥远百倍。
“自今日起，地灵族算是彻底没落了。”
“只是不知道那些至圣雕像藏到了何处，噬灵沙海一战，它们想必不会再轻易现世，哪怕沙海世界覆灭，也感应不到任何至圣级真灵波动。”
顾修云微微摇头。
他之所以摧毁沙海世界，也是想看看至圣雕像会有什么反应。
现在看来，一切都跟他推测的相同，那九十九座至圣雕像根本不在乎地灵族的死活，它们甚至都没告诉大祭尊，有一个无量至圣在化圣之天。
当然，至圣雕像也不可能知道，顾修云就是那个神秘的至圣。
想到这里，他心中暗自感叹。
地灵族守护了祭祖空间无数年，一朝出错，就彻底成了弃子，可见其背后的无上境是何等狠辣决绝之辈，面对这等人物，修行界只怕更难应付。
“算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无上境的纷争自然有无上境去应付，我还是操心自己的事吧！”
顾修云看了眼雾气身躯。
不知不觉，他体内的玉髓精气已经快要耗尽，一旦精气耗空，真身融合就有可能无法维持，那时他还能不能活命，自己都说不清楚，毕竟他现在的状态太诡异了。
“数年来，各大势力也凑出不少双生石跟道神玉髓，加上那座顶尖玉髓秘境内残存的精气，应该还能让我再支撑一段岁月。”
“给镜玄帝君三个月时间，时间一到，如果渡空神舟不出现，就开始屠戮吧！”
顾修云踏步前行，朝着第二座顶尖玉髓秘境行去。
当年他被地灵族追杀，没能抽空里面的精气，幸好后来地灵族也没发现其中关隘，将秘境留了下来。
如今那些玉髓就是他最后的支撑。
……
与此同时。
崩塌的沙海世界内。
青皇满脸复杂的望着周围虚空，沙尘飞扬，地灵族人已经四处逃散，只剩下零零散散的身影了。
“大祭尊死了，七祭尊也死了。”
“还有三位超级灵主……”
“夜道人究竟是什么修为，十一绝？不，他肯定不是十一绝，难道世上还有超越十一绝的帝君级生命？”
青皇有些茫然。
按理说，他应该憎恨顾修云，可是又不得不承认，对方有意饶了他的性命，因为整个地灵族已经没有几个灵主，满打满算，也就四人，一个青皇，一个枯猿，还有两个因为道法问题，没能修炼劫灵秘术。
枯猿跟碧烟祖皇有交情，同样受到了祭尊的拷问折磨。
他们四个的实力是比超级灵主弱得多，但终究是八绝修为，而且还有着祖皇的境界，如果真想祸乱世间，九绝古圣都很难压得住他们。
但顾修云偏偏放了他们一马。
“毁我族群，却又饶我性命。”
“夜道人，我与你不共戴天，只希望此生此世不要再见了。”
青皇朝着沙海外茫茫虚空飞去。
他决定前往境外虚空，追求自己的大道圣途，不管成功与否，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南渊极境。
……
另一边。
千重殿的核心驻地。
镜玄帝君目光森然地望着千渊跟昆叶两位古圣。
“两位，你们真的没办法联系源兽势力，让他们提前派遣渡空神舟过来？”
“镜玄道友，我等真的无能为力。”千渊古圣不住地摇头。
“源兽势力行事自有主张，我们也只能尽量配合，”昆叶连声道，“论身份地位，我们哪里比得上混源虚空的诸位至圣，渡空神舟降临的时间都由至圣做主，实在轮不到我等插嘴。”
“好，很好。”
镜玄帝君眼中闪过厉芒，“事到如今，本帝也只能跟你们摊牌了，重因，进来！”
重因？
千渊、昆叶神情微变。
下一刻，一个身影自远处飞到宫殿门口。
“晚辈重因，见过镜玄帝君、千渊古圣、昆叶古圣。”重因殿主恭敬行礼。
“你来干什么，”千渊古圣厉声呵斥，“千重殿那么多事务，还有镜玄跟风痴道友需要的奇珍灵材，都搜集齐全了吗？”
虽然现在是阶下囚，但九绝古圣的傲气仍在，各大势力强者面前，千渊、昆叶跟北山依旧高高在上。
“回禀师尊，弟子前来禀报渡空神舟的情形。”重因殿主恭声回应。
“什么意思？”
千渊、昆叶眯起眼睛。
“弟子想说，师尊跟师伯分明已经收到了源兽势力的讯息，却一直不肯回应，所以弟子特意代劳，让源兽势力以最快的速度将渡空神舟送进化圣之天。”
重因殿主的声音很平静，却让千渊古圣跟昆叶古圣神情呆滞。
“你……你是修行界的人？！”
千渊古圣瞬间明白过来。
短短数年，镜玄帝君怎么可能让一个七绝古圣这么快反水。
毕竟，这等层次的强者都有着极坚韧的心性，他们可以为了保命假装屈服，但让他们发自内心的叛变，就很难了。
重因殿主的做法，无疑将千渊、昆叶两位古圣置于死地，此等欺师灭祖之举，更是让帝君级强者不齿，唯一的理由……重因殿主从一开始就不是源兽势力麾下。
“千渊、昆叶，你们还有什么话说？”镜玄帝君目光幽冷。
此刻他也有些庆幸，还好修行界早在无数年前就往千重殿内埋下了暗子，而且还是天赋极高的重因，不仅修炼到神皇境界，而且身居殿主之位，否则真要被这两个九绝古圣给耍了。
当然，镜玄帝君之前也不知晓此事，是重因主动找上门，他才知道对方就是隐藏在源兽势力里面的三号线人。
“成王败寇，无话可说。”
千渊古圣微微摇头，话音刚落，神力瞬间爆发，狂暴的威能直接碾向重因殿主。
与此同时，昆叶古圣也已经出手。
两人相交无数年，自然清楚同伴的心思，九绝古圣的力量犹如浩荡潮水，眼看着就要将重因殿主淹没，却见一缕神光掠过重因的身躯，直接将他送进虚幻深处。
“千渊、昆叶，你们真当本帝是吃干饭的？”镜玄帝君显然早有准备。
“走！”
千渊、昆叶毫不犹豫地飞向天际。
在他们想来，千重殿驻地距离噬灵沙海极远，就算是无量至圣也很难隔着这么遥远的距离斩杀他们，而一旦闯过天地鸿沟，返回混源虚空，他们就能得到源兽至圣的庇佑，那时也不用惧怕顾修云了。
然而，两人刚飞到半空。
一直潜藏在体内的极光猛然爆发，极光中还有一丝黑色雾气，噗嗤，两位古圣神情剧颤，只觉整个身体坠入了冰窟中，更可怕的是他们的真灵——那丝雾气竟然在以惊人的速度侵蚀真灵。
“什么东西？”
“一道秘术光芒而已，竟然能腐蚀真灵！”
“撑住，只要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混源虚空，就能保住性命。”
千渊、昆叶依旧不死心。
但仅仅数息，他们就感觉到了不对劲，雾气侵蚀真灵的同时，还有一股可怕到难以想象的力量冲击着道心意志。
嘭！
两人只坚持了片刻，就相继栽倒下去。
黑色雾气将真灵尽数吞没，随即沿着虚空飞向顾修云的真身位置。
“死了吗？”
“至圣大人还真不是开玩笑，九绝古圣何等强大的生命力，竟然短短片刻就丢了性命。”
镜玄帝君望着陨落的千渊、昆叶，心里五味杂陈。
跟无量至圣相比，帝君级生命真的太脆弱了。
他却不知，这种手段也不是每个至圣都能施展，劫灵秘术的邪恶跟诡异已经超出了正常的秘术范畴，地灵族能创出此术，一是运气使然，二是得到了祭祖雕像的指引。
秘术中暗藏的奥妙，就算是无量至圣也未必能理解。
“千渊、昆叶已死，接下来就是解决渡空神舟。”
“不知道源兽势力会不会派遣九绝帝君护送神舟，如果有，这趟可就赚大了。”
镜玄帝君口中低语。
跟千渊、昆叶相比，九绝帝君的价值远远大得多，因为谁也不知道那位帝君什么时候能突破到至圣，一旦突破，对混源虚空就是天翻地覆的影响。
太渊至圣就是个典型例子。
修行界也好，源兽势力也罢，都不会允许对方出现新的至圣。
第2564章 事了拂衣去
玉髓秘境上方。
两缕雾气沿着虚空飞到了顾修云身侧。
“咦，还是没有丝毫变化？”
顾修云望着面前的雾气，脸上露出些许讶色。
之前斩杀大祭尊的时候，劫灵雾气没有半点增长，他还以为是地灵族人比较特殊的缘故，毕竟地灵族跟混源遗蜕有着密切联系，只要将地灵族人送进遗蜕深处，就能剥离出神秘印记。
做此事的人也会得到混源遗蜕的认可。
但如今看来，地灵族也好，古圣也罢，似乎都对劫灵雾气没什么作用，他们是死了，真灵也被侵蚀湮灭，劫灵雾气却没有丝毫增长，依旧是最初的模样。
“有意思。”
“看来劫灵雾气中藏着我不知道的变化，以正常手段吞噬帝君级真灵，没有任何用处。”
顾修云笑了笑，将雾气收入体内。
事实上，劫灵雾气增长与否，他也不是太在乎，一万倍的真灵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修为跟神力层次，不考虑真身融合跟羲皇绝学的情况下，他的实际战力只有大祭尊的二十倍。
显然，这是他的极限。
就算劫灵雾气继续增涨，顾修云的实力也不会有半点增加，顶多是抵挡命运反噬的能力提升些许。
“师姐，镜玄帝君传来消息，源兽势力最近几日便会将渡空神舟送到化圣之天，我们可以返程了。”顾修云看了眼腰间的碧玉珠。
“这么快？”
朱纱帝君有些惊讶，“北山倒没什么，千渊、昆叶对源兽势力忠心耿耿，他们居然没有从中捣乱。”
“怎么没有，”顾修云嗤声笑道，“这两人很会耍花招，可惜百密一疏，没想到千重殿有位殿主是我们的人，镜玄帝君一番筹谋，让那位殿主掌握了千重殿的核心机要，也成功骗取了源兽势力的信任。”
“我们的人？”
朱纱帝君忍不住惊呼，“你说的该不会是重因殿主吧？”
“就是他。”
顾修云微微点头。
“他居然真是修行界的人，”朱纱感叹道，“当年重因成为千重殿殿主，很多人都怀疑他的身份，毕竟源兽中修习因果体系的实在太少，有成就者更是寥寥无几。”
“但也正因为如此，更多人持相反意见。”
“修行界不缺吞噬体系跟虚实体系强者，既然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偏偏让一个因果帝君去做探子，那岂不是太明显了？所以渐渐地，很多人都打消了怀疑。”
“没想到，他居然真是探子。”
朱纱帝君话语间充满难以置信，她也没想到重因殿主会是修行界的人。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正因为明显，所以更能打消源兽势力的疑心。”
顾修云淡声轻笑。
比心机谋算，源兽势力显然不如修行界，修行者都是从凡俗中一步步登上大道，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如果没有这份本事，修行者早就被源兽吃的干干净净了。
毕竟，混源虚空在无比漫长的岁月里，一直都是源兽族群占据着统治地位。
……
数日后。
一个灰色身影透过空间虫洞，悄无声息的降临在了洲陆内。
灰色身影非常谨慎，刚一落地，就立刻敛去身形，躲到了虚幻深处，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飞往洲陆西边的茫茫虚空。
按照源兽势力跟千重殿的约定，他要将渡空神舟带到西边的墨月湖，那里聚集着大量乾坤境源兽，也是双方交接的地方。
嗖！
灰色身影速度很快。
短短几日，就跨越大片洲陆，可就在他飞出洲陆区域不久，周围空间忽然凝滞。
“怎么回事？”
灰色身影神情骤变，毫不犹豫地躲进虚幻深处。
与此同时，一个巍峨庞大的巨兽身影出现在前方。
“冥羊小辈，多年不见，你居然突破到祖皇境界了，”巍峨巨兽发出爽朗的笑声，“别怕，本圣是特地来接应你，如今不同往日，咱们行事都得小心点。”
“北山大人！”
虚幻世界内的冥羊帝君顿时松了口气，“大人怎么会在这里，千渊大人跟昆叶大人呢？”
“他们两个正在主持墨月湖的事务，你也知道，修行界无孔不入，如果不小心点，运送乾坤境源兽的计划随时都有可能被他们破坏。”北山古圣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
冥羊帝君微微点头。
北山古圣踏入十绝，消息已经传到了源兽势力耳中，十绝古圣地位崇高，势必会受到重用，对方又特地赶过来接应，应该是想借此功劳换取源兽至圣的秘术传承。
“有大人在此，晚辈就放心了。”
冥羊帝君从虚幻中走出，却依旧保持着戒备。
别看他只是个七绝祖皇，在源兽势力的地位并不低，而且手里有至圣赐予的奇珍道符，只要遇到危险，随时都能远遁而去。
当然，这点手段未必能抵挡北山古圣的轰击。
十绝强者已经超出正常帝君层次，即使是九绝境双体系符咒，也很难在十绝古圣面前发挥效果。
“走吧，渡空神舟关系重大，早点办完，早点安心。”北山古圣一语双关的说道。
“好。”
冥羊帝君立刻施展遁术，跟随在北山身侧，飞往墨月湖。
墨月湖距离洲陆区域并不远。
两人只走了三日，就来到湖泊秘境边缘。
前方云遮雾绕，浓郁的混沌气流挡住所有目光，但冥羊帝君不是寻常人物，他有着祖皇级修为，又是虚实体系强者，所以能看清湖泊深处的景象。
只见密密麻麻的身影站在湖水中，其中九成九都是乾坤境源兽，还有一些修为较弱的源兽帝君。
最前方，重因殿主凌空而立，正在主持具体事务。
“千渊大人跟昆叶大人呢？”冥羊帝君皱起眉头。
“他们——”
北山正准备解释，重因殿主已经飞了过来，口中说道，“师尊跟师伯都在暗中埋伏，防止有修行界的九绝帝君偷袭，冥羊兄也知道，渡空神舟关系太大了。”
“原来如此。”
冥羊帝君锁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重因殿主是千渊古圣的弟子，又是千重殿的三殿主，他说的话应该没问题。
而且现在这个形势，千渊古圣跟昆叶古圣确实要尽量谨慎，毕竟渡空神舟承受不住九绝帝君的全力轰击。
不是神舟太脆弱，而是神舟要抵挡天地鸿沟的威能，那里充斥着可怕的天威，只要有一丝缝隙，神舟里面的乾坤境源兽都要遭受灭顶之灾，所以绝不能让任何人袭击渡空神舟。
“冥羊兄，我这边已经准备就绪，你赶紧开启渡空神舟，带着乾坤境源兽返程吧！”重因殿主催促道。
“好。”
冥羊帝君立刻从怀里取出神舟灵宝。
随着一连串繁杂的法诀跟禁制落下，渡空神舟渐渐亮起，舟身也急剧扩张，足足达到了万里方圆。
至于神舟内部的空间，更是能堪比一座乾坤界。
“好了吗？”
重因殿主问道。
“好了，”冥羊帝君面露笑容，“禁制法诀已经完全开启，只要将乾坤境源兽送入神舟内部，我们就能启程返回混源虚空。”
“那就好。”
北山古圣嘴角微翘，翻掌间，直接将冥羊帝君困在了掌心。
“你们干什么？”冥羊帝君神情惊骇。
“干什么？看不出来吗？”
北山古圣眼中闪烁着冷厉的杀意，“要不是需要你的禁制法诀开启渡空神舟，本圣早就将你碾成灰烬了，还需要费这些工夫？现在你就安心去死吧！”
蓬！
冥羊帝君被古圣手掌硬生生捏碎了。
此时。
镜玄帝君跟风痴帝君也来到墨月湖上空，神色间透着些许惋惜。
“真是可惜，源兽势力居然只派遣了一个七绝祖皇，要是让九绝帝君来护送，我们这回就赚大了。”
“知足吧，源兽势力又不是傻子，假如千重殿跟北山宫没问题，他们派个三绝帝君都能办好差事，但要是有问题，再厉害的强者也是送死。”
“现在冥羊已死，源兽势力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估计以后不会轻易进入化圣之天了。”
“哼，他们来不来重要吗？现在的化圣之天已经没有他们说话的份。”
镜玄帝君跟风痴帝君望向远处虚空。
那里有个青色身影，正缓步走来……渡空神舟关系重大，所以顾修云一直在暗中坐镇。
呼！
风声吼啸。
青色身影来到众人前方。
“见过至圣大人。”北山、镜玄、风痴以及重因殿主立刻躬身跪拜。
“起来吧！”
顾修云淡声道，“此次谋取渡空神舟，北山立了不小的功劳，我会带你一起前往混源虚空，到时候再请古祖台的三位至圣始祖赐予你秘术绝学。”
“是，大人。”
北山古圣再次躬身。
他也明白，顾修云不信任自己，所以一定会带他离开化圣之天，但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选择，跟性命相比，对源兽势力的忠心也没多珍贵，何况源兽至圣一向不重视他，连个秘术绝学都不肯传授。
既然如此，投靠修行界又有何妨？
“镜玄、风痴，你们继续主持化圣之天的事务，除了混光楼那位古圣，各大势力背后还有不少九绝古圣，需要你们自己去应付，”顾修云接着道，“若有麻烦，可以派人去混源虚空告诉贫道，我会过来处理。”
“此外，化圣之天有无量至圣的消息也不必瞒着，让那些九绝古圣知道，他们才会畏惧害怕，听从调遣。”
“是，大人。”镜玄、风痴躬身点头。
北山古圣站在侧旁，心里暗暗感慨。
有个随时可以进入化圣之天的无量至圣，真的太可怕了,只要这位至圣活在世上，源兽势力就不敢去化圣之天兴风作浪，甚至连九绝帝君都未必敢派遣。
“重因。”
顾修云最后望向重因殿主，“你很不错，渡空神舟之事，你的功劳最大，可愿随我一起前往混源虚空？”
“多谢至圣。”
重因殿主躬身叩拜，“晚辈已经在化圣之天待了无数年，我想继续留在这里，替宗门执掌千重殿。”
“好。”
顾修云没有强求，继续说道，“既然你想留在这里，该赐予的功劳奖励我会让镜玄跟风痴负责，此外，为了掩盖你的身份，各大势力都会留一些人在化圣之天，继续掌管事务。”
“多谢至圣大人。”
重因殿主满脸激动。
从顾修云的话语中，他听到了重视，仅仅是为了掩盖他的身份，就要将各大势力的强者留下一批，如此看重，日后的功劳奖励自然也不是个小数目。
“该办的事情贫道已经办完，是时候离开了。”
顾修云望向天际，脸上露出复杂神情。
不知不觉，他已经在化圣之天待了五道年，何其漫长的岁月，比他在混源虚空还要长得多。
他的实力也已经今非昔比。
当初只是个一绝帝君，如今却登上九绝，堪比至圣。
“北山，去将穷奇等人全部召过来，随我前往混源虚空。”顾修云淡声吩咐。
“是，大人。”
北山古圣立即传出讯息，并飞向远方。
第2565章 天地鸿沟
化圣之天，犹如一个倒挂的巨型漏斗。
漏斗顶部就是这座天外世界跟混源虚空相连接的地方——天地鸿沟。
但其实，两座恢弘大界的其他区域也能通行，只是要从混沌中行走，而且不是所谓的混沌虚空，是真正的混沌世界，充斥着无穷无尽混沌法则的世界。
“终于要离开了。”
天地鸿沟前方，一道道身影神情复杂。
其中大半都是古圣，还有少许的祖皇跟神皇，祖皇神皇且不说，那些古圣是真的无数年都不曾离开化圣之天，他们习惯了安逸且高高在上的日子，谁也无法逼迫其参战。
但顾修云降临，打破了一切平衡。
九绝古圣接连惨死，八绝古圣低头臣服，又何况是他们这些七绝以下的人物。
“一万道年的岁月，已经快忘记混源虚空是什么模样。”佛宗祖皇脸上感慨莫名。
相比其他人，佛宗或许是最愿意离开化圣之天的一支势力，因为他们本就是修行界的一员，如果不是佛尊陨落，万物至圣诞生，佛宗也不会被赶进化圣之天。
混源虚空开战之后，佛宗内部也有过声音，想要借此机会重返修行界。
可是没人能承担后果！
如果回去之后，万物至圣发怒，要将他们尽数灰飞烟灭，怎么办？佛宗传承彻底断绝吗？谁也承担不了后果，所以佛宗一直留在化圣之天，迟迟没有动身。
直到顾修云出现，僵局终于被打破，佛宗在既无奈又期待的心情中，来到了天地鸿沟边缘。
“宗主，我们现在不回也得回了。”
“虽然那位至圣不允许修行界再有我们的身影，可是现在时局不同，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而且同为至圣，那位也不能不给青衣大人面子吧！”
一名六绝神皇说道。
青衣是他们对顾修云的称呼，顾修云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的名讳，众人又不敢不敬，所以私底下称他为青衣至圣。
“放心，我对至圣的实力也有所了解，青衣大人绝对不是普通至圣，”瑶空古圣站在一旁说道，“据我所知，普通至圣最多只能达到十一绝的百倍战力，也就是所谓的十二绝，而大人那日的拳头砸出无数碎石，随便一颗就能重伤源圣，这等手段必定达到了十三绝。”
十三绝……
众人心中感叹。
确实，顾修云的第一拳太恐怖了。
他们并不知道，那一拳其实借助了大型古界的力量，也耗费了大量时间施展命运扭曲，所以算不上顾修云的真正实力，但毫无疑问，那确实是十三绝战力。
一位十三绝强者降临在化圣之天，真不知道该说他们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了。
“走吧！”
前方传来声音。
青色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鸿沟边缘。
北山古圣连忙躬身行礼，各大势力的古圣神皇也纷纷俯首叩拜。
下一刻。
众人冲进天地鸿沟。
虽然修行界已经得到了源兽势力的渡空神舟，但顾修云并没有让这些顶尖强者乘坐神舟，因为他们的内世界太强，一个人就能顶掉成百上千的名额，而且那只是神皇帝君，若是古圣，对渡空神舟的冲击就更惊人了。
轰隆！
数百个身影穿过最后一重云端，彻底走入鸿沟内。
前方是五彩斑斓的世界，仔细望去，却能发现周围极度扭曲，三种可怕的力量在彼此冲撞，一种是化圣之天的威能，一个混源虚空的威能，还有一种是混沌世界的威能。
三种威能互相牵制，形成了特殊的平衡，也建立起了混源虚空跟化圣之天的唯一帝君级通道。
“无上境的力量吗？”
顾修云沿着斑斓世界踏步前行，周围的天地威能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至于各大势力强者，行走起来就艰难多了。
每一步都仿佛在跋山涉水，同时也承受着化圣之天、混源虚空跟混沌世界的三重冲击。
“大人，这里只是天地鸿沟的最边缘，越往前走，虚空中的威能越狂暴，而且会先后有三十六重壁垒，前十二重属于化圣之天，中间十二重属于混沌世界，从第二十五重开始，才算是进入混源虚空的范围了。”
“以现在的速度，穿过天地鸿沟可能要百年时间。”
穷奇老祖走到顾修云身后说道。
作为七绝境杀戮祖皇，这位顶尖强者显然出入过化圣之天很多次。
“好。”
顾修云明白了穷奇的意思。
按照各大势力强者的速度，单是穿过天地鸿沟就需要足足百年，但那是没有人帮忙的情况下，如果让顾修云带着众人前行，时间肯定会大大缩短。
说话间，顾修云运转真气。
呼！
众人周围顿时笼罩了一层光芒，速度急剧攀升。
不仅如此，笼罩在众人周围的三种天地威能也在迅速消退，只剩下一种难以名状的心神冲击，那也是天地鸿沟最危险的地方——
如果只是单纯的天地威能，任何一个九绝帝君都能带着大批生灵冲过去，但心神冲击无形无相，谁也没办法阻挡，连顾修云都无能为力，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
更可怕的是，这股冲击还伴随着至高规则的碰撞。
没错，天地鸿沟里面有三种至高规则，化圣之天、混沌世界、混源虚空，单纯一种至高规则对修行者没有任何危害，因为至高规则的本质是为了维持天地运转，然而，三种至高规则混杂在一起，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这天地鸿沟里面，想要避开至高规则的碰撞，其实很简单，只要时刻运转天心意志，就能独立于三种至高规则以外，自然也不会受到攻击。
可一旦被心神失守，哪怕是一瞬间，自己也会被其中一种至高规则笼罩，成为属于那个世界的生灵，然后，危险就来了。
另外两种至高规则会将其当成敌人，爆发出毁灭性的力量。
至高规则的力量堪比心神冲击，没有任何来源，也没有任何手段可以阻挡，即使他们躲在顾修云的体内，甚至是碧玉珠里面，都必死无疑。
众强者显然也清楚这个道理，所以一个个非常谨慎，时时刻刻抵挡着心神冲击，并不断运转天心意志。
蓬！
周围虚空传来剧烈的碰撞声。
众人抬头望去，笼罩在他们周身的遁光像是从一个湖泊撞进了另一个湖泊，因为速度极快，所以碰撞也格外剧烈，但遁光没有丝毫减速，继续以惊人的速度前行。
“好快，才短短四息，就已经穿过第一重壁垒了？”各大势力的强者忍不住惊呼。
他们穿行天地鸿沟都是以年为单位。
哪怕是穷奇祖皇，也要走上七八个月，算下来每重壁垒都得六天以上，可顾修云只用了四息。
“收敛心神，我可以替你们抵挡外部力量，却挡不住心神冲击跟至高规则。”顾修云喝声提醒。
众人连忙闭上眼睛。
蓬！蓬！蓬！
密集的爆炸声不断传入耳中，一重重壁垒被强行洞穿。
三十六重壁垒，几乎完全隔绝了化圣之天跟混源虚空，连无上境都很难隔着重重壁垒探查另一座世界内的情形，可想而知，那些壁垒有多坚韧。
然而，它们在顾修云面前宛如气泡，顷刻间就被撕开。
“太厉害了。”
穷奇老祖忍不住感叹，“这就是无量至圣的威能吗？如果不是化圣之天比较特殊，至圣们不敢轻易进来，穿行天地鸿沟哪需要耗费力气，片刻就能冲过去了。”
“至圣手段本就不是我等可以想象，九绝帝君已经是帝君境的极致了，可是九绝之上还有十绝、十一绝，”佛宗祖皇说道，“都说十一绝能媲美至圣，但那指的是刚破境的至圣，随便一个修行岁月悠久的普通至圣，也能轻易镇压十一绝。”
“是啊，至圣也分三六九等。”百乱城主在侧旁应和。
这些七绝强者的心神力量都很强，闯过天地鸿沟的几率接近百分之一百，所以显得很轻松。
至于五绝古圣跟六绝古圣，就谨慎多了，一个个紧闭口鼻，不敢有半点松懈。
“对了，我听说当年九黎古圣跟幽冥至圣打的不分胜负，以幽冥前辈的实力，就算修的是虚实体系，不善厮杀，也不至于斗不过九黎吧？”一位散修祖皇忽然问道。
九黎古圣跟幽冥至圣的故事，早就传遍世间各处，帝君级强者几乎都听过。
但现在看穷奇等人的意思，至圣也分三六九等，幽冥至圣好歹是老牌强者，怎么可能只有十一绝战力？
“你懂什么？”
穷奇老祖嘿嘿笑道，“幽冥至圣确实不是普通至圣，但也算不上最顶尖，至于当年那一战，那本就是个赌约，当时幽冥至圣只出动了一具分身，神力层次比九黎前辈还低些，两人鏖战许久，最后幽冥略占上风。”
“九黎前辈输了赌约，就只能加入幽冥宗，替他镇守宗门。”
显然，穷奇老祖很清楚其中的内情。
他跟九黎古圣的关系很密切，两人亦师亦友，九黎古圣镇守幽冥宗时，穷奇祖皇还经常去拜访作客。
“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点头。
同样的神力层次，虚实体系想要镇压吞噬体系，确实有点难度。
毕竟论厮杀战斗，杀戮排第一，后面就是生死跟吞噬了，吞噬还是极厉害的防御体系，就算是顾修云，不施展真身融合的情况下，也只能通过意志手段斩杀吞噬体系强敌，不可能在物质方面压过对方。
“这么看来，幽冥至圣的境界很高，以虚实规则镇压吞噬规则，就算厮杀了很多年，仅仅略占上风，也很不简单了。”百乱城主惊叹道。
他自己就是吞噬道强者，很清楚吞噬跟虚实的差距。
正面厮杀，两者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那是当然——”
穷奇老祖正欲开口。
忽然众人耳边传来声音，“这里已经是第三十五重壁垒尽头，最后一重你们自己走，由朱纱给你们领路，我会从另一个地方离开，北山，你跟着我。”
说话间，遁光敛去。
众强者周围的世界威能顿时暴涨，但跟先前不同的是，这里世界威能以混源虚空为主，化圣之天跟混沌世界的力量都很微弱了。
“已经走过三十五重？”
古圣神皇们望着前方，隐约间，可以看到混源虚空那浩瀚的天地。
走到这里，神皇们且不提，古圣已经不能再回头了。
因为这里属于混源虚空，一旦回头，古圣们就会受到化圣之天的至高规则影响，跟至圣一样，开始强行冲击无上境。
古圣冲击无上境？
想都不用想，瞬间就会化作飞烟。
“大人，您不跟我们同行吗？”各大势力的强者有些疑惑。
“不了。”
顾修云微微摇头。
穿过这最后一重壁垒，他就会彻底暴露在混暝的面前，那时肯定会有无量至圣出手截杀，不管是因果咒术还是别的秘法，都有可能牵连到在场的古圣神皇。
所以除了北山，他一个都不想带。
北山古圣毕竟是十绝强者，总不会被无尽遥远处的咒杀弄死，而且他也不放心此人，北山实力太强，朱纱帝君压不住，还不如留在自己身边。
“师姐，你带着这些人去青霄殿，此处已经在第二空域附近，不会有什么危险，”顾修云悄声传音，“如果他们胆敢反抗，直接杀。”
“放心。”
朱纱应声点头。
下一刻，顾修云带着北山古圣横移而去。
天地鸿沟说起来不大，其实也不小，中间的十二重壁垒是最窄的区域，但也有上百个洲陆那般浩瀚，至于两侧，更是无边无沿，几乎覆盖了小半个混源虚空。
顾修云在壁垒边缘静静等待，直到半个月后，朱纱帝君传来讯息，他才终于跨了出去。
第2566章 截杀
呼！
走出天地鸿沟的刹那。
三股世界威能自周身散去，心神冲击也无影无踪，只有茫茫无尽的虚空。
“混源虚空，我终于回来了。”
顾修云深深地吸了口气，心神如潮水般涌向四面八方，仅仅一刹，无尽遥远处的景象都映入心头。
跟化圣之天相比，混源虚空更加浩瀚，但空间压迫极弱，这里完全找不到混沌气流的踪影，再加上有至圣坐镇，几乎每个区域都能连接意念空间，传递讯息也非常容易。
与此同时。
一道悠远的目光自冥冥中降下，就像是苍天垂下了眼睛，气息极弱，但又让顾修云有种遥不可及的感觉，如果不是他拥有至圣级真灵，恐怕都感应不到目光的存在。
“混暝……”
顾修云心中暗念。
也只有那两位无上境才能轻而易举地发现顾修云的身影，换做至圣，即使神通再强，也不可能笼罩整个混源虚空，更别说发现顾修云的踪迹……当然，这其中也有混源妖灵自身的原因。
那头妖灵只是个行尸走肉，除了本能的防御，其他手段一概不会施展，所以也压制不住无上境的目光。
相比之下，化圣之天的威能反倒更强一些，至少在两位无上境都不敢出手的情况下，谁也看不清里面情形。
“北山，退到一边。”顾修云淡声说道。
“是，大人。”
北山古圣小心翼翼地望向周围。
无数年不曾回到混源虚空，他对这个世界太陌生了，而且现在还是修行界跟源兽势力的战争时期，也不知脚下是谁的区域，会不会有至圣出现，截杀他们。
“放心，那些人的目标是我。”
顾修云轻声淡笑，“即便是无上境，也不可能事事都知晓，那位锁定了我的因果，所以能瞬间确定我的方位，但除此之外，它又能看出多少？”
“至圣级真灵？也许吧！”
顾修云默默调动体内的力量，整个人宛如即将爆发的火山，等待截杀降临。
他知道，无论混暝有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真灵变化，都不会放弃截杀，因为一旦放弃，就等于让对面出现了一位新的至圣，而且还是有可能拥有一体双圣神通的特殊至圣。
果然，仅仅数息。
透骨的寒意便从冥冥之中涌来，有无量至圣施展咒杀了。
而且还不是一股，有两股咒杀力量，且强横之极，远远超出九绝层次，很显然，有两位至圣在暗中咒杀，而且很可能施展了增幅禁术，才能隔着遥远虚空发挥出如此可怕的威能。
“单凭咒术就想杀我？”
“如果是在真灵蜕变之前，我的确得费些力气，现在嘛……”
顾修云仅仅催动真气，便将那股寒意压了下去。
就在这时。
虚空猛然颤动。
一个身影出现在天际，混暝世界的神魔始祖降临了。
混暝世界笼罩的区域太过庞大，几乎覆盖了小半个混源虚空，除了修行界掌控的第一跟第二空域，其他地方都是混暝的地盘，有古界作为支撑，那些神魔始祖挪移的速度自然极快，更别说它们背后还有混暝帮忙。
短短数息，就有一位始祖降临。
“神魔始祖。”
顾修云眼中充斥着战意。
他之所以选择这片区域，就是猜到会有神魔始祖对自己动手，如果是在修行界的地盘，难免会引起一场灾难，可若是在源兽的地盘，他就没有任何顾忌了。
此外，他还有另一个目的……
“北山，注意保命，神魔始祖实力不弱。”
顾修云口中说着，周身卷起遁光，朝着前方的身影悍然杀去。
“神魔始祖？”
北山古圣忍不住吸了口气。
那可是堪比至圣的存在，虽说神魔始祖的境界都不高，但有大道法则加持，同样能爆发出超越十一绝的战力，至于能超越多少，就得看对方境界如何了。
轰隆！
远处身影尚未接近，法则天象已经笼罩茫茫虚空，强大到恐怖的火焰席卷天地，将北山古圣所能感应到的区域全部变成了火焰海洋。
……
此时。
第二空域边缘。
一个又一个身影悄然降临，这些身影都被天机因果遮掩了气息，没有人能察觉到他们的行踪。
“真是奇怪，源兽势力刚取得一场大胜，我们这边还没缓过来，怎么就要反攻了？”
“是有点奇怪，建造神城跟巨兽战阵都需要时间，而且对方还有十大神魔始祖坐镇，它们悍不畏死，真的硬拼起来对我们没好处啊！”
“或许至圣们有别的理由。”
数百个身影透过意念空间彼此谈论。
几道年来，修行界跟源兽势力虽然打得有来有往，但优势始终在源兽一方，对方可以随时进攻偷袭，修行界却只能被动防御，没办法，第二空域外面就是混暝世界的地盘，那些神魔始祖即使灰飞烟灭，也会在极短时间内被新的神魔帝君替代。
而无量至圣们却不敢轻易下场。
因为源兽势力也有至圣。
这种情况下，修行界只能被动地守在自己的地盘，凭借着法则禁区跟无数阵法勉强支撑。
如今，至圣们居然让他们准备进攻？
难道修行界有办法对付那些神魔始祖了？
一道道身影心中疑惑，却不敢有任何反驳，更不敢将消息告知旁人……洪桀古圣跟圣光古圣背叛的影响太大了，谁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古圣帝君想要叛变，一旦泄露消息，就可能引发莫大危机。
……
混沌世界，茅草屋内。
羲皇与妖祖等人静静地望着前方。
他们看似一动不动，实则每一分力量都积蓄在周身，并且时刻锁定源兽至圣的天机因果。
虽然混源虚空已经被两大势力的强者同时施展了遮掩秘术，天机混乱，因果模糊，但仅仅锁定一人，对至圣来说并不难。
“伏老鬼，碧玉丫头不是在耍我们吧？”
妖祖口中说道，“顾惜命才修行多久，实力居然能媲美至圣，而且还要跟神魔始祖厮杀，虽说那些始祖都很蠢笨，即使借助大道法则跟混暝世界的加持，实力也只能达到伪十二绝。”
“可毕竟是十二绝了，顾惜命想要从它们手里逃生，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碧玉不会在这种时候开玩笑，”羲皇淡声回应，“她比我们更看重修行界的成败，既然说了，就肯定有她的理由，我们只要盯好青江、混空等人，不让他们插手就行。”
实际上，早在混源虚空开战之前。
修行界跟源兽势力的至圣就一直是彼此牵制，谁也不敢轻易出手。
无量至圣的真灵极度强横，寻常手段伤不了他们半点，但同时，至圣也都有一个相同的缺陷，真灵一旦受伤，就很难恢复，所以只要不是非动手不可的理由，他们都不会跟同层次对上。
“神魔始祖应该已经动手了，希望顾惜命能撑住。”
“要是撑不住，就让碧玉自己去救，我们可不想平白的损伤真灵。”
“是啊，上次探索那座混沌秘境，我的真灵折损了将近半成，到现在都没恢复，幸好咱们收获不小，也算没白跑一趟。”
几位至圣口中说道。
第2567章 阳谋
虚空中。
火焰法则遮天盖地。
北山古圣只觉周身都被炽烈的气息不断灼烧，好在他的神体足够坚韧，又是修的吞噬规则，才能勉强保住性命。
“好可怕，这就是神魔始祖的力量吗？”
“难怪世人都说古界内的神魔始祖可以媲美至圣，大道法则跟古界的加持，让它们拥有了无穷威能，即使境界很低，也没有至圣级真灵，实力依旧强的恐怖。”
北山古圣望向远方。
此刻顾修云已经跨越大片虚空，来到神魔始祖面前，两道身影相对而立，周围充斥着恐怖到不可思议的火焰法则，相比之下，北山古圣所在的区域就安全多了。
法则威能只有十分之一左右。
“杀。”
火焰始祖仅仅吐出一个字，便挥起硕大的手臂，朝着顾修云轰然砸去。
与此同时。
顾修云体内的阴寒气息再次暴涨，显然，那两位精通因果规则的源兽至圣并没有放弃，他们确实没有办法仅靠咒杀手段弄死顾修云，但可以尽量削弱他的实力。
削一分，神魔始祖的优势就大一分。
“想杀我，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份能耐。”
顾修云挥起手中的魔熊黑锤，浩荡真气涌入其中，仅仅一瞬，黑色锤山表面的禁制全部崩解，沉重的山体将周围虚空震得粉碎。
轰隆！
锤山与手臂相撞。
两道身影同时被震飞出去。
“怎么可能？”
火焰始祖有些惊讶。
它可是神魔始祖，本身的力量层次就达到了十一绝，又有大道法则跟混暝世界的加持，举手投足间都能爆发出毁灭性威能，可即便如此，它的全力一击竟然没有压制住对方。
“神魔始祖，名不虚传。”
顾修云眯起眼睛，脸上同样露出些许讶色。
要知道，此刻的他并没有施展出真身融合的威力，也没有八门齐开，但至圣级真灵让顾修云拥有着比十一绝极限还要强横二十倍的神力层次，又有着九绝境巅峰的命运规则，神力秘术配合魔熊黑锤，竟然只是平分秋色？
很显然，这位始祖的道法境界不低。
最起码也是一位祖皇了。
“师姐跟我说过，神魔始祖分三六九等，最弱的始祖是太渊古界那种，常年被太渊至圣压制，连大道法则都无法催动，实力相当于十一绝古圣。”
“而正常的神魔始祖，它们能借用大道法则跟古界威能，让自身战力飙升十倍，达到伪十二绝的门槛。”
顾修云心中低语。
十倍增幅已经很不简单，神魔始祖本身就强横的离谱，寻常手段根本没办法提升它们的战力，就像一团棉花跟一块钢铁，想要让棉花坚硬十倍，很容易，只要握紧了就行。
但要让钢铁坚硬十倍，就难如登天了。
然而，这还不是神魔始祖的极限。
如果它们能修行道法，参悟规则，就能施展强大的秘术，当境界达到九绝巅峰，大道法则配合秘术，战力甚至可以媲美真十二绝。
也就是十一绝的百倍战力。
当年那位红尘仙人，便是一位将道法境界修炼到了极限的神魔始祖。
眼前的火焰始祖远没有红尘仙人强大，但也达到了二十倍，可见其道法境界着实不低，至少是一位七绝祖皇。
“修行者，你是至圣？”火焰始祖终于露出慎重神情。
“我若是至圣，刚才那一锤你不可能接得住。”
顾修云淡声回应。
“的确。”
火焰始祖点了点头，“不愧是圣祖亲自点名要杀的人，以帝君身躯施展出堪比伪十二绝的战力，世间恐怕也只有你一个了。”
“可惜，你今天必须得死。”
呼！
虚空中的火焰剧烈翻涌，大道法则几乎快凝成实质，将顾修云周围虚空完全封锁，就算是十一绝古圣，此刻也休想跨出半步。
与此同时，天空尽头出现了两道身影。
又有神魔始祖降临了。
轰隆！
金行法则跟水行法则遮天盖地，与原先的火焰海洋彼此相融，却又互不干扰，三种威能笼罩虚空，恐怖的压迫力让北山古圣几乎喘不过气来。
“还有？”
北山脸上露出绝望。
三个神魔始祖，就算顾修云挡得住，他也挡不住啊！
此刻他也不敢表现出任何投靠源兽势力的意思，毕竟前不久，北山古圣亲手捏死了冥羊帝君，一旦消息传出去，源兽势力不可能容得下他。
“北山，你离远点。”
远方传来声音，并伴随着一道恢弘掌印。
顾修云一掌将北山古圣推出了法则天象的范围，天空尽头的金行始祖跟水行始祖没有理会，火行始祖更是置若罔闻，区区一个十绝古圣，还不配让三大始祖亲自出手。
这里是源兽势力的范围，只要能解决顾修云，有的是源兽大军去对付北山古圣。
何况，北山本来就是偏向于源兽一方的强者，只是被顾修云强行收服，没必要杀……至少在渡空神舟的消息传出去之前，源兽势力是这样认为的。
轰隆！
三股法则威能齐齐压下。
金行始祖跟水行始祖已经来到顾修云周围。
“顾惜命，你的胆子很大啊！”
金行始祖脸上充满冰冷的杀意，“混源虚空如此浩瀚，你却偏偏要选择出现在第四空域，是觉得圣祖大人不敢杀你吗？”
“不，他不是胆子大，是太天真，”水行始祖跟着道，“圣祖传来消息，碧玉至圣正往此处赶来，可惜那位至圣注定短时间内到不了，冥渊至圣已经前去拦截，论实力，冥渊远不是碧玉的对手，但他精通虚实规则，足以让对方多花数十倍的时间赶路。”
“顾惜命，听到这些话，你是不是很绝望？”火行始祖满脸讥嘲，“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笑话。”
顾修云没有选择修行界麾下的第二空域，反而选择了极度遥远的第四空域，任谁都能看出问题。
神魔始祖不蠢，自然也知道其中藏着猫腻。
但是重要吗？
顾修云这回用的是阳谋，他光明正大的现身了，就问你源兽势力敢不敢杀？不敢杀，那就等着顾修云成为命运至圣，然后一体双圣降临吧！
敢杀，就得冒着防线失守的风险。
所以片刻过去，虚空中只出现了三个神魔始祖，其余始祖依旧镇守在各自的区域。
“三位，可以动手了吗？”顾修云微微一笑。
“杀。”
三大神魔始祖脸色同时一冷。
火行始祖依旧是硕大的手臂，手臂青筋暴绽，仿若一根根虬龙，其深处却隐藏了浩荡威能，更有着祖皇级的秘术纹络……作为神魔始祖，其实它并不看重道法境界，因为效果很弱。
七绝境的祖皇级秘术，也只能让自身战力提升一倍。
如果是祖皇级以下，甚至连三成都没有，效果弱，又费时间精力，火行始祖自然不太在意，如果不是混暝圣祖亲自下令，这些始祖都懒得修炼。
金行始祖跟水行始祖也纷纷施展神通。
一个是头顶的金色独角。
独角化作劈天神刃，朝着顾修云遥遥斩去，蕴含的威能同样达到了二十倍。
水行始祖是一座水网牢笼，缠绕在顾修云周围，每一滴水珠都比乾坤界更加沉重，并且弥漫着氤氲雾气，即使是另外两位始祖联手，短时间内也休想劈开牢笼。
三位始祖全部是祖皇级道法境界。
它们联手，有足够的自信将顾修云斩于身前，毕竟对方只是个乾坤帝君。
第2568章 碧玉与冥渊
轰隆！
火焰始祖的虬龙手臂率先碾压过来，手臂化作擎天神柱，爆发的瞬间便将顾修云强行锁定，以毁灭性姿态朝着前方碾压过去。
这一击比之前更狂暴。
显然，金行始祖跟水行始祖的降临，让火焰始祖的战力平添了三分。
“物质法则也能有如此威力，厉害啊！”
顾修云口中感叹，手里的黑色锤山再次举起，浩荡真气涌入其中，伴随着命运规则跟空间绝学，以极快的速度挡向虬龙手臂。
蓬！
这一次，火焰始祖没有半点后退。
顾修云却被震得倒飞出去，撞在水行牢笼边缘，一颗颗水滴瞬间爆发出了更强的冲击，竟然将他的皮肉强行洞穿，露出森森白骨。
与此同时，金行始祖的独角神刃也轰然劈落。
“斩！”
顾修云抬起左手，本命神剑展露出惊人锋芒，迎了上去。
跟火行始祖的手臂相比，金行始祖的神通更注重穿透力，神刃几乎凝成了一条丝线，凝实到极致的威能甚至让周围虚空没有半点变化，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显得更加可怕。
面对这一招，顾修云没有选择用魔熊黑锤抵挡。
坚硬的锤山确实可以挡住任何穿透力惊人的神通秘术，但如果对方绕开锤山呢？
别人不行，金行始祖可以做到。
而这一点，也被顾修云的天机演算察觉到了。
嗤拉！
剑气横空。
两种凌厉之极的力量剧烈碰撞。
金行神刃略微凝滞了稍许，就将剑气贯穿，并继续劈向顾修云。
“比我的剑气还厉害？”
顾修云眼中闪过讶色。
不愧是金行始祖，大道法则在这位神魔始祖手里才算是发挥出了真正威力，相比之下，当初顾修云建造的古界大阵完全是糟蹋了物质法则，也不能怪他，神魔始祖浸淫物质法则多少年？他多少年？
不，准确说，他都不能用年计算，从古界成形到崩塌溃散，也就片刻工夫，连熟悉法则特性的时间都不够。
心念闪动间。
顾修云已经劈出第二剑。
一剑挡不住，就施展两剑、三剑，反正他的道心法诀已经暴露了，施展剑气再快也不会引起混暝的怀疑。
当！当！当！
足足三道剑气，终于将金行始祖的独角神刃彻底震碎。
“继续，他能挡得住一招，未必挡得住两招。”
火焰始祖扬声厉喝。
任谁都看得出来，此刻是三位神魔始祖占据上风，水行始祖的牢笼既是封困类神通，也是领域类神通，对顾修云的神力运转以及道法秘术都有着压制效果。
火焰始祖的手臂则伴随着恐怖的破坏力。
金行始祖的独角是惊人的穿透力。
三位始祖联手，再加上暗中时不时出现的因果咒杀，足以对顾修云造成致命威胁了，只要维持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迟早能解决此人……当然，这是神魔始祖的想法。
轰隆！
虚空中的法则威能越发暴烈。
金行始祖、火行始祖再次出手，水行始祖也没有闲着，维持牢笼的同时，也凝聚出了数百根水刺，朝着顾修云杀去。
每一根水刺威力都极大，堪比十一绝古圣的最强秘术。
可见三人中，水行始祖才是道法境界最高的一个，无论是水网牢笼还是水刺神通都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面对三位始祖联手围攻，顾修云只是静静地施展魔熊黑锤跟杀戮剑气，化解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
“三个神魔始祖，不知道至圣大人能不能应付。”
北山古圣站在法则天象的边缘，脸上有些焦躁不安。
他终究境界低了些，分不清顾修云的具体实力，而对面的神魔始祖却都是堪比无量至圣的人物，三个始祖围攻，想想就让人心惊肉跳。
轰隆！
法则天象形成滚滚狂潮，不断冲击天地虚空。
北山古圣只觉得时间过得极慢，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
……
此时。
第三空域内。
碧玉至圣信步前行，玉藕般的手指轻轻弹动剑气，便将前方的虚实壁障撕成无数碎片。
“冥渊，你有胆子阻挠本圣，就没胆子出来接我一招吗？”碧玉至圣的声音轻柔中透着刺骨杀意。
“碧玉道友实力卓绝，在下哪敢直面锋芒，还是老老实实的施展领域神通吧！”
冥渊至圣藏在虚幻深处，呵呵笑道。
“哼，无胆鼠辈。”
碧玉至圣继续踏步前行，但每跨出一步，前方就会出现密密麻麻数百层空间壁障，还有无形的领域笼罩在周围，这座领域范围极大，连碧玉至圣也没办法强行洞穿。
更别说施展虚空通道之类的超远距离挪移秘术了。
嗤拉！
又一道剑气劈出。
数百层空间壁障尽数崩灭。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冥渊至圣躲在虚幻深处，心里暗暗惊叹，“还好我修的是虚实体系，秘术范围远比其他古圣大得多，又有虚幻世界藏身，才能避开她的剑气，如果是青江、混空等人，最多片刻，就会被杀的仓惶遁逃了。”
的确，论实力，碧玉至圣在所有至圣中都能排进前三。
杀戮道本就是毋庸置疑的最强战斗体系，实力远胜同辈，碧玉至圣又常年跟随在无上境身边，得到了诸多指点，所以她虽然成圣岁月短了些，战力却极强。
连羲皇、古祖都要逊色些许。
也就那位号称至圣第一人的太一仙帝能压出半头。
“幸亏这女人成圣时间很短，真灵还没有壮大到极致，如果再给她两三万道年，可能我源兽势力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
冥渊至圣一边低语，一边施展秘术神通，阻拦碧玉的脚步。
论至圣数量，其实源兽势力不比修行界少，顶尖强者也半斤八两，但那是因为源兽族群历经了无数年的积累，比如青江、混空等人，哪个不是千万道年之前就已经成圣。
漫长岁月下来，就算修行速度再慢，得到的机缘再少，也早就拥有了顶尖至圣的实力。
然而，成也源兽，败也源兽。
强大的出身让它们更容易踏入帝君境，却很难领悟高层次的生灵规则，特别是成为至圣以后，一切血脉出身都失去了意义，只能靠自己的信念去开辟法则，自成体系。
到了这一步，修行者至圣跟源兽至圣的差距便开始暴露。
太一仙帝成圣不过百万道年，已经超越所有至圣，立足于至圣巅峰，羲皇、古祖也拥有着顶尖至圣的实力，碧玉至圣更加可怕，成圣岁月满打满算都不会超过一万道年，却能让源兽势力的所有至圣畏惧胆寒。
当然，最可怕的是还是那位无上境。
源兽势力几千万道年都没诞生的人物，修行界竟然只用了百万道年，而且还未必是那位无上境的修行岁月，毕竟在很漫长的时间里，修行界都没出现过那人名号。
可想而知，修行者的潜力有多惊人。
所以混暝圣祖才会不遗余力的对修行界动手，想要将世间修行者尽数湮灭，再不济，也要弄死所有的修行者至圣。
嗤拉！
又一道剑气劈向虚空，撕碎了前方的空间壁障。
“青江，给那些神魔始祖传讯，让它们速度快点，我这边支撑不了多久。”
冥渊至圣透过意念空间怒吼。
“撑不住也得撑，”青江至圣回应道，“顾惜命那小辈成长的太快，短短几个道年就已经踏入九绝，甚至拥有了比肩至圣的战力，我知道他兼修两脉，又有红尘三宝在手，但这等实力还是有些匪夷所思，如果现在杀不死他，我们以后就更没机会了。”
“那就让混暝多派几个神魔始祖！”冥渊至圣愤怒地咆哮。
别看他只是负责阻拦碧玉至圣的脚步，其实每一分每一秒都心惊胆战，生怕对方冲到自己身前，然后劈出一剑。
放在平时，冥渊至圣根本不会允许碧玉至圣离自己太近，只要对方有接近的迹象，他就会立刻远远遁开，但现在要阻止碧玉至圣赶往第四空域，他只能硬着头皮躲在周围。
第2569章 六个？
第四空域。
顾修云跟三位神魔始祖还在激烈交战。
金行始祖的独角神刃凌厉之极，可以轻易洞穿顾修云的防御秘术；火焰始祖的虬龙手臂也宛如神山大岳，充斥着浩荡威能；水行始祖的牢笼更是无比坚韧，无论顾修云怎么轰击，都没有崩散分毫。
然而，不管它们怎么围攻，顾修云依旧维持着不胜不败的局面。
“见鬼，这人分明也是伪十二绝战力，竟然能在我们的围杀下支撑如此之久！”
“时间不多了，冥渊至圣那边情况如何？”
“青江刚传来消息，冥渊已经在催促我们加快速度，快点问问，有没有哪个至圣愿意来帮忙。”
“至圣？你做梦呢？他们哪个不是明哲保身，生怕丢了性命，如果不是那些家伙胆子太小，修行界怎么可能在圣界跟源兽势力的联手围攻下支撑几个道年。”
三位神魔始祖满脸焦躁。
源兽至圣可不是说请就能请动，让冥渊去阻拦碧玉至圣的脚步已经很难了，更别说让他们直接参与对顾修云的围杀。
不是怕顾修云有多强。
而是源兽至圣一旦出手，就会引得修行者至圣也跟着出手，然后就是至圣间的决斗，但这样做对至圣有什么好处？给混暝当炮灰吗？神魔始祖肯定愿意，青江、混空等人却不会愿意。
他们更愿意看到两位无上境僵持不下，自己才能有更好的生存空间。
“没办法了，让木始祖跟土始祖也过来帮忙。”
火焰始祖说道，“我们联手结成五行神魔战阵，应该可以在短时间内解决此人。”
“不够。”
水行始祖沉声道，“顾惜命能在我们三人的围攻下坚持这么久，实力肯定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说不定还藏着未曾施展过的底牌，我们没有时间浪费了……让风雷光暗四位始祖也过来，我们以最快的速度镇杀此人。”
“全都过来？”
金行始祖跟火焰始祖面露犹豫。
若真这么干，就没有神魔始祖镇守防线了，要知道，现在的第二空域不只是修行界的地盘，自从洪桀古圣跟圣光古圣带着大批强者叛变之后，第二空域就被源兽势力打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那片区域时刻被修行者盯着，所以混暝世界派了好几位神魔始祖镇守其中，还有源兽至圣遥遥关注，防止修行界的至圣突然偷袭。
可要是神魔始祖全都过来围杀顾修云，那里就彻底空了。
没有始祖坐镇，单凭一群神魔帝君跟乾坤境源兽守卫防线，就等同于将那片区域拱手相让，毕竟那里四面八方都是修行界的阵法跟神城，还有密密麻麻的至圣级法则禁区。
始祖以下的神魔帝君，根本守不住。
“不行，最多只能让风雷过来，”火焰始祖连声道，“老大还在圣界内闭关苦修，我们九个已经是明面上的最强战力，如果全部离开，第二空域就等于彻底丢了。”
“一处缺口而已，失去了就重新打回来，”水行始祖厉声急喝，“我问你，是那点地盘重要还是顾惜命重要，如果杀不死他，我们九个全都要被圣祖严惩，而且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修行界出现一个更可怕的至圣。”
“一体双圣啊，只要此人修炼到开天境，就能媲美太一仙帝，你觉得他做不到吗？”
水行始祖的声音宛如雷霆，在两位始祖耳中炸响。
“罢了，全调过来吧！”
金行始祖微微点头。
如果木始祖、土始祖以及风雷两位始祖都来帮忙，剩下的两位始祖大概率守不住那片地盘，既然守不住，还不如直接放弃，只要能借此机会斩杀顾惜命，多少代价都值得。
此时，它们也明白了顾修云的心思。
对方是拿自己当诱饵，逼迫神魔始祖离开第二空域，若真是这样，他的实力很可能不止于此，九大神魔始祖联手，才能有足够的把握。
“可惜，老大还在圣界里面闭关，短时间内无法现身。”
“若是老大在，我们哪用得着这么纠结？他一个就能顶得上我们全部了。”
三位始祖满脸无奈。
十大神魔始祖，九个都是物质规则始祖，只有一个是生灵规则始祖。
混暝圣界内的自然是虚实体系，那位神魔始祖执掌虚实大道，在参悟虚实规则方面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如果不是混暝圣祖禁止参悟生灵规则，那位始祖恐怕早就是至圣了。
而如今，混暝放开限制。
那位始祖顿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突飞猛进，如今已经是九绝巅峰，随时都有可能踏入至圣层次，一旦成圣，此人威胁很可能超出其他所有源兽至圣。
因为他……不怕死！
但也正因为如此，修行界的至圣都很想在虚实始祖突破之前斩杀此人，然后切割他的真灵，让他永远没办法复活。
可是混暝也不蠢，最近一道年，虚实始祖根本就不现身了。
……
说话间。
三位始祖还在疯狂围攻。
而第二空域深处，木始祖、土始祖、风雷始祖、光暗始祖，足足六位始祖同时失去了踪迹。
它们已经返回混暝世界，并通过混暝世界的大道法则极速挪移，赶往顾修云所在的区域。
这也是混暝世界特有的优势。
轮回圣界太小了，笼罩的范围也就跟青霄天域相当，修行界强者没办法借其威能挪移遁行，而混暝世界却极度庞大，几乎笼罩了小半个混源虚空。
除了第二空域里面被至圣们设下阵法封禁，其他地方都可以随时进入混暝世界，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挪移遁行，前往另一片区域。
没过多久。
六位始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顾修云的视线尽头。
“六个？”
顾修云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按照他的想法，对方怎么也该留两三个镇守防线，所以跟朱纱帝君商谈此事的时候，已经做好修行界损失惨重的准备了。
但这也没办法。
第二空域是个整体，缺失的一大块让整个空域大阵都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如果不赶紧解决，很可能会有更多的防线失守。
只是顾修云没有想到，神魔始祖竟然做的这么绝，直接放弃所有防线，一起来围杀他。
“看来在它们眼里，我的性命比第二空域的防线更重要，也对，一体双圣确实是个很大的威胁。”
顾修云摇头轻笑。
只有他自己清楚一体双圣有多难，不仅要精通命运规则，还要精通杀戮规则，且全部达到惊人层次，想要两大体系尽数成圣，何其艰难？
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能在短时间内做到。
但他不相信，混暝相信啊！
顾修云只用了五道年时间就从一绝帝君突破到九绝，甚至拥有了堪比至圣的战力，谁还会怀疑他成不了一体双圣？
“师姐，通知修行界，可以动手了。”
“九大神魔始祖全部在我这里，它们既然现身，就休想再回混暝世界。”
顾修云透过通心琥珀传讯。
“九个全去了？你撑得住吗？”朱纱帝君也份外惊讶。
“不打一场，谁知道呢？”
顾修云笑了笑。
他也明白，九个始祖跟三个始祖不是一个概念，那不只是数量的区别，五行、风雷、光暗都有着完美的大道法则战阵，而九大物质法则结合，更是超乎世人想象。
对方联手而来，是真的要将他置于死地了。
第2570章 九大始祖
第二空域内。
一道道身影潜藏在源兽势力跟修行界的交界处。
前方是大片的黑暗阴云，云团笼罩着虚空，看不见其中景象，也不知道里面藏了多少神魔跟古圣帝君。
“开始动手。”
一个讯息突然传到所有潜藏的修行者耳中。
“现在就动手？”
“那里面可没有法则禁区，源兽势力可以发挥出最强实力，还有海量的悍不畏死的神魔，更有九大始祖坐镇。”
数百位修行界的强者都有些惊疑不定。
但至圣的命令已经传下，他们不动手也不行，刹那之后，一道道身影卷起遁光，朝着阴云深处冲去。
轰隆！
强大的秘术神通施展开来。
每一个偷袭的身影都有着五绝境以上实力，其中不乏古圣，随着各个区域爆发战争，源兽势力的防线顿时被冲烂。
“咦，镇守在防线内的源兽帝君呢？”
“这里没有神魔始祖，快点动手，摧毁源兽势力的阵法，毁掉城池。”
“怎么回事，源兽势力竟然没有任何强者坐镇于此，连祖皇级帝君都瞧不见。”
随着数百个身影冲到各个区域，修行界发现了一个让他们激动的事实。
整个第二空域的缺口找不到任何祖皇级以上源兽，只有密密麻麻的神魔，但那些神魔哪里是五绝神皇的对手，更别说数百个身影后方还有修行界的大军疾驰而来。
短短片刻，修行界攻打源兽防线的消息已经传遍所有神城。
每个神城城主都开始调集军队，形成鳞甲巨人战阵，向前方扑杀过去。
……
与此同时。
九位神魔始祖已经来到顾修云周围，一个个如同巍峨山岳，俯瞰着顾修云。
“青江至圣传来讯息，修行界已经动手了。”
“哼，速度够快啊，果然是有备而来。”
“我看是愚蠢，用顾惜命换取攻打第二空域缺口的机会，简直是舍本逐末，不知轻重。”
九位始祖神情淡漠。
区区一个缺口，就算失去了又如何，日后迟早能再打回来，而且时间拖得越久，源兽一方的优势就越大，因为它们有数以千万计的神魔帝君，还有不计其数的普通神魔。
那些神魔正在疯狂修行。
混暝世界作为完美古界，背后又有无上境撑腰，修行宝地简直是遍地可寻，只要假以时日，就能诞生成千上万的神皇级强者，那时修行界将再无反抗之力。
当然，前提是不能让修行界出现太妖孽的至圣。
混暝世界可以批量培养五绝神皇，却不可能培养出大量的祖皇，更别说八绝帝君、九绝帝君乃至无量至圣，祖皇级强者都是靠漫长岁月积累而来，八绝帝君更是要天时地利人和，甚至是得天独厚的天赋与气运，才有可能诞生一个。
一旦修行界出现更强大的至圣，就有可能打破顶尖层面的平衡。
那时再多的帝君又有什么用？
一个绝世至圣，就能将源兽势力跟混暝世界打的抬不起头了。
“顾惜命，你的胆子真不小，”光明始祖站在天穹上方，注视着青色身影，“明知道只要自己走出化圣之天，就会遭到源兽势力跟我族圣界疯狂的追杀，你居然还敢出现在第四空域。”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有了至圣级真灵，就能拥有不死之身了？”
果然……
顾修云抬起头，望向九大始祖。
早在走出天地鸿沟之前，他就猜到自己很可能瞒不住至圣级真灵的隐秘。
毕竟普通真灵跟至圣级真灵区别太大，两者一个是地底的砂砾，一个是天空的烈日，只要境界足够高，就能察觉出问题。
混暝虽然躲在圣界里面，但作为无上境，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不错。”
顾修云淡声笑道，“贫道确实拥有至圣级真灵，所以诸位始祖应该怎么杀我呢？”
它们虽然也有着堪比无量至圣的战力，但生命状态跟修炼劫灵秘术前的顾修云很相似，都是靠着堪比至圣的特殊身躯，再加上大道法则，才能施展出毁天灭地的力量。
顾修云的回话，却让金行、水行跟火焰始祖悚然一惊。
“光明，你没说笑吧？顾惜命怎么可能拥有至圣级真灵？”
“难怪我们刚才围杀许久，都没能伤他分毫。”
三位始祖满脸震撼。
“他都承认了，你觉得是说笑吗？”
光明始祖漠然道，“这小辈藏得挺深，从走出天地鸿沟开始，就一直借助羲皇绝学遮掩自身，再加上红尘三宝的掩护，连圣祖大人都差点看走眼。”
“幸好，你们久攻不下，让圣祖大人看出了些许端倪，然后又仔细掐算一番，才发现顾惜命居然已经将真灵推升到了至圣层次，所以即使你们三个不发消息，我们也已经在往这边赶了。”
“原来如此。”金行始祖、水行始祖跟火焰始祖都有些难以相信。
一个明明不是至圣的修行者，却拥有了至圣级真灵，实在太让人匪夷所思。
“原来混暝也不是无所不能。”
顾修云暗自低语。
他还以为对方早就知道自己的真灵变化，现在看来，羲皇绝学跟红尘三宝还有点作用，至少帮他遮掩了片刻，当然，这里面最大的原因应该是修行界那位无上境。
两个无上境彼此牵制，都不敢施展太强的神通，甚至连气息都不敢泄露，手段自然也就显得弱些了。
此时。
九种大道法则已经笼罩虚空。
神魔始祖的对话看起来挺长，其实也就小半息时间，说话的同时，它们也在默默结阵，准备施展倾力一击。
面对此景，顾修云同样没有懈怠。
不知不觉中，羲皇绝学已经开启，开休生杜景死惊伤，八门之力环绕周身，虽然不是圆满境界的羲皇绝学，威力却极为强横，此外，杀戮剑气也悄然成形。
顾修云已经施展出正常状态的最强实力。
“顾惜命，你错就错在太自负了。”
光明始祖再次开口，“至圣级真灵就能无敌？殊不知在圣祖眼中，无量至圣也只是稍微强大些的蝼蚁，翻手便可湮灭。”
话音落下。
整个虚空剧烈翻腾起来。
九大神魔始祖终于结成了大道法则战阵，而且足以称得上世间最强横的阵法，五行为根基，风雷在两侧，光暗成日月，九大始祖目光灼灼地盯着顾修云。
“受死吧！”
恢弘的声音遮天盖地，化作滚滚雷霆，朝着顾修云碾去。
这一击比之前三位始祖强横太多了，九大始祖，带来的简直是质的蜕变。
每一个始祖都仿佛变成了真正的至圣。
更可怕的是，它们的真灵也涌出了一层莫名光芒，隐约间已经拥有了至圣级真灵的威力。
轰隆！
雷音压下。
顾修云脸色顿时一变。
九大始祖都没
有真正出手，发出的雷霆声音居然就比火焰始祖强横数倍，已经达到大祭尊的八十倍威能，无限接近真十二绝了。
“实力强更好，要是太弱，我的剑还得嫌弃你们折辱了它。”
顾修云望向手中神剑。
随着他的实力越来越强，斩命剑也在缓缓蜕变，时至今日，已经有了至圣级灵宝的威势，但要知道，这是本命灵宝，跟神空塔、太夜浮虹那种任人炼化的普通灵宝截然不同。
最重要的一点，本命灵宝有器灵。
它的蜕变对顾修云的实力提升有着质的飞跃。
嗤拉！
顾修云挥起手中神剑。
剑气凌空，朝着雷霆音波斩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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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1章 法则天柱
轰隆！
雷音滚滚，与剑气长虹瞬间碰撞在一起。
剑气仿佛划过了一层又一层狂潮大浪，毁灭性威能也被不断削弱，但却将顾修云前方的雷霆音波彻底撕成了两截，从两侧奔涌而去。
“挡住了？”
火焰始祖站在高空，脸上露出惊讶神情。
“我早就说过，他的实力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水行始祖厉声冷笑，“敢独自一人来到第四空域，将我们引出防线，又怎么可能没有自保的手段，依我看，他的真正实力已经达到真十二绝。”
“十二绝又如何，如今九大始祖全部降临，就算他已经迈入至圣层次，也必死无疑。”
光明始祖话音刚落，整个烈日身躯散发出炽烈光芒。
“动手吧，赶紧解决此人，我们还能返回第二空域，重新夺回地盘。”
轰隆！
烈日释放出无尽光辉。
每一股光辉都充斥着可怕的威能，将顾修云周身层层束缚。
天光照日——光明始祖的最强神通，九种大道法则的加持令这门神通越发恐怖，已然达到真灵极限的百倍威力，也就是真十二绝。
“暗夜。”
黑暗始祖跟着出手。
无穷黑暗从下方涌来，与天光照日一上一下，形成了光暗对立的天地景象，但彼此的威能不仅没有冲突，反而相互融合，凝聚出了一座黑白色世界。
“金。”
“木。”
“水。”
“火。”
“土。”
五行始祖也跟着出手，五种大道法则遮天盖地，化作彩色苍穹，席卷世间。
“风为刀。”
“雷为剑。”
风雷始祖扬声嘶吼。
霎时间，九位始祖全部爆发出了最可怕的威能，大道法则战阵的加持，让它们的实力达到自身的终极层次，虽然每一种都是物质法则，但结合之后却强大到近乎恐怖。
九种力量交融，形成一柄天柱，朝着顾修云远远砸去。
“厉害。”
望着苍穹尽头的天柱，顾修云眼中战意翻涌。
不愧是神魔始祖，连至圣级真灵都没有，道法境界也很低，却能爆发出堪比无量至圣的手段，那一门门神通显然都不亚于真十二绝，结合之后，更是达到了真灵极限的千倍威力，已经可以媲美伪十三绝。
即使是顾修云，如果没有大型古界跟万倍真灵支撑，也远不可能施展出这份手段。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混暝圣祖终究离得太远了，又不敢暴露多少气息，虽然能看出顾修云至圣级真灵的本质，却不知道他的真灵究竟有多强，更不知道，他的实力发挥出了几分。
“命运扭曲……”
顾修云口中低语。
仅仅一瞬，杀戮剑气开始暴涨，羲皇绝学跟二十倍的神力层次已经无比强横，再加上真身融合后的道法规则，剑气本身足有真灵极限的120倍威力。
可是此刻，随着命运扭曲施展开来。
一道道剑气叠加，240倍……360倍……480倍……很快，就达到了1200倍威力。
这也是顾修云真正的极限，没有大型古界支撑，十倍增幅已经是他能够承受的极限，再强的话，他的真灵也许扛得住，但是神力、神魂、意志却会顷刻间崩灭，短时间内都施展不了第二招了。
“斩！”
杀戮剑气化作长虹，劈向苍穹天柱。
恐怖的景象连极远处的北山古圣都看得清清楚楚。
……
此时。
修行界跟源兽势力的至圣们也在关注着这一战。
羲皇、妖祖等人身前摆放着青金色古镜，镜面光华闪烁，隐约可以看到九大神魔始祖跟顾修云的身影，只是略有些模糊。
“这小辈真是疯了，一个人居然敢挑战九大神魔始祖，虽然那些始祖在我等眼里不堪一击，可毕竟是始祖，拥有着大道法则跟圣界力量的加持，再配合法则战阵，已经能媲美普通无量至圣了。”
妖祖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确实有点蠢。”
羲皇淡声道，“不过我更好奇，他究竟是怎么修炼出至圣级真灵，如果不是那位光明始祖说出来，我们恐怕连想都不敢想，世间居然有帝君可以在破境之前拥有至圣层次的真灵。”
“别说你我，连无上境也很惊讶吧！”
不死至圣笑道，“这肯定是某种极特殊极厉害的秘法，但肯定也有着苛刻的门槛，如果顾惜命能活下来，我真想好好问一问他。”
在场的几位至圣应声点头。
他们很赞同不死至圣的说法，至圣级真灵绝对不是说练成就能练成，别的不谈，至高规则就不会允许。
当然，这也不影响至圣们对此法的好奇。
轰隆！
天柱已经出现在镜面中。
九大始祖联手，威能实在太恐怖，青金色古镜顿时一阵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了。
“顾惜命，看你自己的运气了。”
羲皇等人闭目摇头。
……
另一边。
源兽至圣庞大的身影也在注视着一层光幕。
光幕表面浮现出清晰景象。
显然，跟修行界相比，源兽至圣看到的画面要清楚很多，不是它们实力更强，而是那片区域本就属于源兽族群，又有混暝世界的配合，探查起来自然要容易数倍。
“顾惜命死定了。”
混空至圣嘴角微翘，脸上兴奋不已，“九大神魔始祖联手，又凝聚出了大道法则战阵，其威力已然媲美开天境初期，那小辈纵然有至圣级真灵，也绝对无法抵挡神魔始祖的联手轰击。”
“只能怪他不知天高地厚。”
魔狮至圣嘿声笑道，“区区一个帝君，居然也敢跑到第四空域，他肯定以为神魔始祖会留几个人镇守第二空域，那样的话，他确实能撑到碧玉至圣赶过来。”
“可惜，本族没他想的那么蠢。”
“我们直接放弃了第二空域所有驻地，将九大始祖尽数派遣过去，九人联手，实力何止是倍增，简直是质的跨越，几乎可以跟老夫抗衡了。”
源兽至圣们满脸笑容。
九大始祖联手，已然达到伪十三绝战力，即使在至圣里面也是极厉害的人物。
要知道，很多至圣还停留在十二绝。
比如酒圣、青祖、石祖，至于太渊，虽然是新晋至圣，但他有一座巅峰时期的古界撑腰，只要不离开古界，实力并不弱，至少比酒圣等人要强上许多。
光幕中，一根天柱悄然成形。
“是九大始祖的法则天柱，这一招有点蠢笨，但不失为开天绝学。”
“就看那小辈能不能挡住了，他敢出现在第四空域，手里肯定有些保命奇珍，支撑几招应该没问题。”
“也就几招，碧玉至圣离那处还远，最起码可以让始祖们施展数十次法则天柱，顾惜命必死无疑。”
源兽至圣们满脸期待地望着光幕。
轰隆！
法则天柱凌空压下，周围虚空被撕开了巨大的裂缝。
要知道，此刻这片虚空并不简单，九种大道法则席卷天地，早已将空间加固到了不可思议层次，可即便如此，依旧被法则天柱强行撕裂。
浩荡威能更是化作狂风，碾向前方的青色身影。
嗤拉！
顾修云手中也出现了一道剑气。
剑气格外浑厚，似乎比之前任何一剑都强横得多，但源兽至圣们毫不在意。
九大神魔始祖结成法则战阵，又有圣界撑腰，才能爆发出堪比伪十三绝的威能，顾惜命只是个帝君而已，没有足够的境界，也没有强大的内世界，单凭至圣级真灵又能发挥多少战力？
嘭！
天柱与剑气相撞。
就在至圣们以为法则天柱可以将剑气轻易碾碎时，前方光幕却剧烈颤抖起来。
噗嗤！
光幕崩散。
一切景象都陷入了模糊。
“怎么回事？”
“混空，你的破镜子该砸烂了，连神魔始祖的法则天柱都看不清楚。”
“奇怪，不应该啊！”
混空至圣有些茫然，法则天柱现世的时候，镜面光幕并没有多大变化，怎么跟剑气碰撞之后，反而崩塌溃散？
难道那一击比自己预想的更厉害？
“再等等，九大始祖都不是寻常人物，或许是它们施展的法则天柱太厉害，震碎了镜光，最多片刻就能恢复。”
混空至圣连声道。
……
修行界跟源兽势力的至圣却不知，此刻虚空中的景象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嗤拉！
剑气与法则天柱相撞的瞬间。
擎天巨柱竟然开始崩解，而那道剑气却依旧凌厉。
一千两百倍跟一千倍的威能，相差并不大，但顾修云这一剑蕴含的是杀戮剑气，号称一剑三劫，哪里是同层次秘术可以相提并论，更重要的在于——神魔始祖不是至圣。
它们能联手施展出毁天灭地的一招，却挡不住同层次的神魂跟意志冲击。
噗！
仅仅一瞬，九位始祖同时口吐鲜血。
强大到恐怖的神力、神魂、意志冲击透过法则天柱落在九人身上，甚至还有丝丝缕缕的劫灵雾气弥漫而来，只是被它们的真灵光芒挡在外面，没能发挥出效果。
“不愧是神魔始祖，虽非至圣，却能挡得住劫灵雾气的侵蚀。”
顾修云默默地收回雾气。
既然没有效果，这一招暂时就别暴露了。
比起顾修云的冷静从容，九大始祖却已经被震撼跟惊恐笼罩。
“怎么可能？”
“我们联手施展的法则天柱竟然压不住他的一道剑气？这小辈肯定是真正的无量至圣。”
“不，他不是，他要是至圣，绝对不敢踏入天地鸿沟半步，更不可能走得出化圣之天。”
“那你怎么解释他的实力？”
说话间。
法则天柱已经崩解。
九大始祖同时重伤，哪还有余力维持天柱的运转，而顾修云的剑气却依旧强横，如一道惊虹，劈向火焰始祖。
“快逃！”
九大神魔始祖满脸惊恐。
“逃？晚了。”
顾修云再次挥起手中神剑，第二道剑气凌空而起，其威力没有前者那么厉害，但也达到了真灵极限的三百倍。
与此同时。
第一道剑气已经来到火焰始祖身前。
噗嗤！
剑气瞬间贯穿神魔躯体。
神魔始祖每一寸血肉都充斥着大道法则，却抵挡不住剑气中的毁灭性威能，转眼间，这位始祖已经被湮灭全部身躯，彻底消失在了世间。
“不！”
另外八位始祖满脸惊骇。
一剑斩杀火焰始祖？这人还是帝君吗？普通至圣也做不到啊！
“别急，先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顾修云声音戏谑，手中神剑已经再次挥起。
第2572章 冥渊前往
嗤拉！
第二剑指向雷霆始祖。
顾修云选择的目标很特殊，火焰始祖是五行战阵中的核心，雷霆始祖是风雷战阵的核心，这两位始祖陨落，就算混暝挑选出新的帝君成为始祖，短时间内也发挥不出多少战力。
随着剑气掠过虚空。
雷霆始祖脸色煞白，火焰始祖的下场所有人都瞧见了。
那不只是肉身、神魂跟意志的溃散，连真灵也被搅得粉碎，其中甚至有一部分被顾修云强行截留，失去部分真灵，就意味着再也无法复活。
“快来救我。”
雷霆始祖急声呼喊。
另外七位始祖却不管不顾，直接逃向远方。
它们才不会在乎同伴的死活，死了一个始祖，还会有新的始祖诞生，但自己的性命如果没了，就真的没了。
噗嗤！
剑气临身。
雷霆始祖几乎没有半点反抗之力，三百倍的杀戮剑气，单凭剑气本身就能碾压神魔始祖，何况还有一剑三劫的冲击。
特别是意志方面。
顾修云的命运造诣何其惊人，结合杀戮道之后，意志方面的攻击更是突飞猛进，远远胜过同层次强者，仅仅一瞬，雷霆始祖意志崩灭，强大的肉身也急速溃散。
“第三个。”
顾修云再次挥剑，劈向光明始祖。
与此同时，一道道极光掠过虚空，砸进另外六位始祖的意志深处，千念极光的威力没有杀戮剑气那般强横，但得到羲皇绝学加持之后，也已经格外惊人。
极光刺入意志空间，随即化作炽烈的太阳，将七位始祖的心神搅得天翻地覆。
“想走，也得看贫道答不答应。”
顾修云目光冰冷。
虽说神魔始祖杀多少都没用，死了还会有新的诞生，但道法境界却没法弥补，那些神魔帝君的修行速度肯定比不上始祖，解决眼前这批，修行界的压力就会减轻许多。
噗嗤！
剑气落下。
光明始祖发出凄惨的嘶吼，体内的大道法则如潮水般翻涌，却挡不住剑气分毫。
“又死了？”
六位始祖脸色苍白。
顾惜命的实力简直强的恐怖，一剑一个始祖，九大神魔始祖在他面前如蝼蚁一般。
此刻金行始祖跟水行始祖才明白自己先前的猖狂有多可笑。
顾修云摆明了是要将它们全部引过来，然后一锅端，顺便解决第二空域的麻烦，此人不仅实力强横，心机更是深沉，竟然把针对自己的一场截杀变成了坑死源兽势力的陷阱。
“逃。”
“能逃一个是一个。”
“圣祖大人，快点派人来救我们。”
六位始祖心中已然绝望。
……
此时。
源兽至圣面前的镜光水幕已经重新凝聚。
看到光幕中的景象，所有人都不由得揉了揉眼睛。
“这……这是幻术吗？”
“不可能，九大神魔始祖竟然在顷刻间死了三个，它们的法则天柱何其厉害，连开天境初期的至圣都要施展全力才能抵挡，竟然没有杀死顾惜命？”
“现在哪是杀他的问题，是九大神魔始祖都要死了。”
“他究竟施展了什么手段，无上境至宝吗？否则如何能摧毁法则天柱，并将火焰始祖、雷霆始祖、光明始祖先后斩杀。”
源兽至圣们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
九大神魔始祖联手啊！
别的不说，单是那九种大道法则就强的近乎恐怖，形成法则战阵之后，每个始祖都有着堪比真十二绝的实力，又联手凝聚出法则天柱，一击之下，普通至圣都要仓惶遁逃。
何况是顾修云？
可是结果让他们难以置信，顾惜命不仅没死，反而一口气斩杀了三个始祖。
而且按照现在的情形，九大始祖很可能都要灰飞烟灭。
“青江，立即给冥渊传讯，让他赶往顾惜命那处，”混暝圣祖的声音传入青江至圣耳中，“快点，现在只有他距离顾惜命最近，我要他施展全力，将此人彻底湮灭。”
“另外，你跟魔狮配合，以因果禁术削弱顾惜命的意志，不要留手，即使受再重的伤也无所谓，我会弥补你们全部损失。”
“是，圣祖大人。”
青江至圣立即透过通心琥珀传出讯息。
……
混沌世界，茅草屋前。
此时也是一阵安静。
“我没看错吧？顾惜命挡住了法则天柱，还一口气斩杀三个始祖？”
“肯定是秦道人给了他一件至宝奇珍，否则他哪有这份能耐！”
“不，他刚回混源虚空，连青霄天域都没进去，哪来的至宝，或许我们都低估他了……”
羲皇、妖祖等人满脸震撼。
相比源兽至圣，修行界的几位至圣更不敢相信镜光中的景象，但事实就是事实，由不得他们不信。
“此战之后，源兽势力怕是不敢再轻易招惹顾惜命。”
“即使动手，也肯定是派青江、混空等人，而不是让神魔始祖去送死。”
至圣们微微摇头。
十二绝跟十三绝的差别太大了，虽然不知道顾修云是怎么拥有堪比十三绝的战力，但毫无疑问，他已经算是至圣中的强者，比酒圣、青祖还要厉害许多。
当然，酒圣跟青祖都是小辈，在至圣中本就垫底。
真正厉害的是羲皇、古祖、不死等人，跟他们相比，顾修云依旧差了一大截。
……
两方至圣震撼的同时。
青江已经将讯息传到冥渊耳中。
“什么？让我去杀顾惜命？”
冥渊至圣脸色有些难看。
倒不是他畏惧顾修云的实力，九大神魔始祖又如何？在真正的老牌至圣面前只是一群蝼蚁。
冥渊至圣是害怕一旦杀了顾修云，自己就成了众矢之的，要知道，阻拦碧玉至圣跟亲手斩杀顾修云是两回事，作为源兽势力的顶尖强者，阻拦碧玉理所应当，但亲手斩杀顾修云……就意味着他彻底得罪了所有的修行者至圣。
到那时，他将是修行者眼中的头号目标。
太一仙帝、羲皇、碧玉、古祖等顶尖强者都会时刻盯着他，一旦开战，第一个死的就是冥渊。
“这是圣祖的命令，”青江至圣传讯道，“顾惜命修行岁月才多久，实力已经达到如此层次，要是让他继续修炼下去，修行界很快就会出现一位顶尖至圣。”
“冥渊，我跟你的想法一样，都不希望修行界彻底倒下，但也不能让他们太强，青祖、酒圣、太渊等人无足轻重，可是顾惜命不行，他不能再活着了。”
“行吧！”冥渊至圣叹了口气。
嗖！
冥渊至圣一步跨出，消失在虚空尽头。
与此同时，碧玉至圣再次挥出剑气，却发现周围的空间壁障比之前脆弱了许多。
“不好。”
碧玉至圣脸色顿时一变。
冥渊走了！
这个时候对方能去哪里？唯一的可能，就是去杀顾惜命。
事实也正如她所想，对方的因果线正朝着顾修云所在的位置极速逼近，速度之快，已然超越世间所有至圣。
“徒儿，快给顾惜命传讯，冥渊正往他那处赶去，两息内就会抵达。”
“你让他全力自保，我可能需要六息时间才能到他那里。”
碧玉至圣面露焦急。
短短四息，足够冥渊施展全部手段，一个货真价实的十三绝强者，顾惜命能挡住吗？
第2573章 寂灭深渊
嗤拉！
剑气凌空。
又一个神魔始祖被斩得灰飞烟灭。
此刻顾修云周围只剩下三位神魔始祖，分别是金行始祖、水行始祖跟木行始祖，不是它们实力更强，而是顾修云不急着对付三人。
九大始祖中，最厉害的无疑是光暗跟风雷四位。
光暗规则玄妙难解，除了神魔始祖，世间几乎没有人能参悟修习，更无法理解其中的奥妙，所以对付起来极难；风雷规则蕴含了时间奥妙，也是物质规则中极为高深的两种，威力同样惊人。
跟五行规则相比，光暗、风雷四大始祖更具威胁，自然要先解决它们。
“三位，还是不要挣扎了。”
顾修云轻轻举起手中神剑，剑锋吞吐银芒，透着无边杀意。
就在这时，体内的通心琥珀出现异动。
“嗯？”
顾修云挥出剑气的同时，望向琥珀。
‘师弟，冥渊至圣正在前往你那处，两息内便会抵达，全力自保，师尊将在六息后赶到。’——朱纱的讯息。
“冥渊？”
顾修云忍不住眯起眼睛。
这位至圣可不是寻常人物，他的成圣岁月已经悠久到了不可思议地步，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修行界都不知道此人的存在，因为无尽岁月之前，冥渊至圣就已经离开混源虚空，在茫茫混沌中行走。
直到混暝世界降临，才将那位至圣带了回来。
论实力，冥渊至圣不如碧玉至圣，但论手段身家，谁也不敢小觑此人，所以源兽势力才会让他去阻拦碧玉。
“看来对面是想打个时间差啊！”
“离开化圣之天前，师姐给了我一份关于源兽至圣的讯息，其中冥渊至圣排名前列，实力跟青江、混空等人相当，就算他修的是虚实体系，也非常可怕了。”
顾修云清楚，无量至圣的手段不能用单纯的道法体系来解释。
特别是一个修行岁月悠久到不可思议地步的顶尖至圣，对方只要出手，就必定是雷霆之威。
好在，他还有将近两息的时间。
从碧玉至圣察觉不对到朱纱传递讯息，耗费的时间很短，毕竟都是绝世人物，怎么可能需要太多时间传讯？一个念头就已经足够了。
心念闪动间。
顾修云再次施展命运扭曲，无形的力量叠加于周身，却不是用来施展剑气，而是另一种秘术——音山极光。
呼！
真气极速消耗。
万倍真灵也让他的神力、神魂、意志以最惊人的速度恢复，然后源源不绝的涌入极光内。
音山极光，已经在他体内蕴藏许久，但成为半圣之后再也没有用过。
先前对付天灵族至圣雕像时，那些雕像的生命状态极其古怪，使用的也都是物质类手段，所以他没有施展音山极光，毕竟不借助命运扭曲的话，极光很可能影响不了雕像分毫，而借助命运扭曲，反噬又太大。
还不如直接施展杀戮剑气。
如今，他却要动用音山极光，因为对方是虚实体系的顶尖至圣，物质类手段很有可能发挥不了效果，单纯的意志攻击更能压制对方。
与此同时。
杀戮剑气已经来到金行始祖身前。
噗嗤！
剑气落下，金行始祖在绝望中灰飞烟灭。
水行始祖跟木行始祖满脸骇然，疯狂逃向远方，这一次，顾修云没有施展千念极光阻止，也没有继续催动剑气，仅剩两名始祖，是死是活也无所谓了。
源兽势力遭此重创，短时间内不可能再起波澜。
相比之下，他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冥渊至圣……想不到我面对的第一个至圣就是顶尖人物，幸好只是个虚实体系，如果是生死、吞噬等体系，这一战就凶多吉少了。”顾修云心里暗自嘀咕。
现在的源兽势力已经不是从前了。
混暝圣祖归来，茫茫混沌中的源兽至圣也被一一召回，顶尖强者的数量不比修行界逊色分毫，有些至圣，修行界甚至连它们的名号都不清楚。
由此可见，源兽势力的底蕴确实惊人，数千万道年的积累，至圣数量起码比修行界多了两倍，幸好其中大多是普通至圣，如青江、混空、冥渊之类的没有几个。
呼！
虚空中风声吼啸。
九种大道法则形成的天象还没消散，一个透明身影已经出现在云层之巅。
“冥渊至圣？”顾修云目光有些凝重。
“小辈，你很不错啊！”
透明身影嘴角露出笑容，“听说你满打满算也就修行了六七道年，却已经半个身子踏入至圣行列，实力更是达到伪十三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老夫真不敢相信世上还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此成就。”
“多谢前辈夸赞，”顾修云不卑不亢的回应道，“论天资悟性，我跟碧玉师叔差远了。”
“她？”
冥渊至圣暗自吸了口气。
那个怪胎，谁愿意去面对？杀戮道的顶尖至圣，背后还有无上境指点，剑气威能简直强的恐怖，别说冥渊，连青江、混空等吞噬体系顶尖至圣都不敢轻撄其锋。
一个太一仙帝，一个碧玉至圣，几乎奠定了修行界的半壁江山。
也正因为那两人，源兽势力至今不敢开启至圣级战争。
“小辈，老夫很欣赏你，可惜，我们是敌人，所以你今天必须得死。”
话音落下。
冥渊至圣抬起手掌，虚实法则瞬间笼罩天地，一座无形世界将顾修云周身强行封锁。
“寂灭深渊——葬。”
冰冷的字眼从冥渊至圣口中传出。
无形世界充斥着毁灭性威能，每一寸空间都在扭曲，仿佛世界深处隐藏着一座恐怖的深渊，仅仅世界本身带来的压迫，就比九种大道法则形成的战阵强横数倍。
而这，仅仅是寂灭深渊的初始变化。
“好强。”
顾修云心中惊叹，他虽然揣测不出寂灭深渊的最终威能，但透过神力层次也能看出，冥渊至圣已经达到了百倍真灵。
不要小看这百倍真灵的威力。
顾修云之所以能摧毁天灵族数以百计的至圣雕像，又先后斩杀七位神魔始祖，其中大半原因都是他那二十倍的真灵威力，基础高，实力自然也更加强横，这就是一力降十会。
如今，冥渊至圣也用绝对力量来镇压他了。
轰隆！
寂灭深渊疯狂运转，扭曲的空间几乎形成了一颗黑洞极点。
显然，冥渊至圣不仅是虚实体系至圣，也精通吞噬规则，两者结合，才形成了寂灭深渊。
“小辈，陨落吧！”
冥渊轻轻落下手掌，就像是掸掉一只苍蝇般自信，言语间，便决定了顾修云的生死。
他的确有自信的资格。
虽然顾修云的神力层次很高，可是境界跟他差的太远，至于秘术，顶尖至圣的秘术威力会差吗？就算比不上羲皇那样的推演高手，可他们的秘术最适合自身，施展起来实际效果绝不会比顾修云的羲皇绝学逊色半分。
轰隆！
手掌落下。
黑洞极点朝着顾修云碾压过去，威力比法则天柱强横了不知多少倍。
“就是现在。”
顾修云眼中忽然寒芒暴涨。
嗤拉！
一道音山极光自体内飞出，以前所未有速度劈进了冥渊至圣体内。
此刻对方正在全力施展虚实禁术，真身完全暴露在现实世界，心神意志也催到极致，这个时间施展音山极光，才有可能重创面前这位顶尖至圣。
噗嗤！
音山极光后发先至。
意志类手段几乎不受空间的影响，直接砸进了冥渊至圣的意志深处，霎时间，极光化作烈日，将冥渊的心神搅得天翻地覆，黑洞极点的威力也骤减数倍。
“怎么可能？”
冥渊至圣眸光剧颤。
他知道顾修云横扫了九大神魔始祖，但杀戮剑气跟音山极光是两回事，杀戮剑气靠的是一剑三劫，实际威力并不比法则天柱强横多少，而音山极光却是纯粹的意志秘术，其层次之高，已然接近真正的十三绝。
轰隆！
冥渊至圣只觉心神崩裂，整个人再也无法控制寂灭深渊的运转。
可即便如此，那颗黑洞极点依旧强横的离谱，并以最快速度碾向顾修云。
“挡住！”
顾修云挥起手中石锤。
蓬！
仅仅一次碰撞，庞大的黑色锤山直接震飞出去，恐怖的冲击力也让顾修云手臂崩碎。
“再来。”
顾修云厉声嘶吼，一道又一道剑气劈向前方，每一道剑气都被黑洞极点碾碎，却也削弱了其不少威能。
终于，黑洞极点来到身前。
顾修云体内一重重的防御禁制奔涌而出，每一重禁制都格外坚韧，抵挡着黑洞极点的碾压。
足足三万重防御禁制，终于将黑洞极点挡了下来。
与此同时，青江至圣跟魔狮至圣的因果咒杀也袭入体内，可惜源兽势力不知道，顾修云的意志空间早就凝聚了密密麻麻不知多少层防御禁制，两股可怕的袭杀还没触及他的心神，就被层层叠叠的防御碾碎了。
“总算挡下来了。”
顾修云暗自吐气，却没有停止出手。
随着一道道剑气劈向前方，命运扭曲也凝聚出了新的极光，朝着冥渊至圣斩去。
他已经不想考虑命运反噬的后果，对面是一位顶尖至圣啊！
如果意志方面压不住对方，自己就要承受十三绝强者的毁灭性轰击，而且很可能都不止十三绝。
比如刚才那颗黑洞极点，已经达到了真灵极限的两万倍……也就是真十三绝的两倍，否则顾修云怎么会抵挡的如此艰难，其威能之恐怖，跟他之前施展圆满境界的羲皇绝学也差不了多少。
那时候顾修云有大型古界支撑，敢强行借用未来之力，现在他是绝对不敢的。
蓬！蓬！蓬！
一道道剑气落在冥渊至圣周身，却难以伤及分毫。
音山极光也只是让对方心神错乱，无法施展高层次的杀伐秘术，但这已经足够了。
顾修云只需要坚持四息。
四息之后，碧玉至圣降临，也就没对方什么事了。
“顾惜命，你敢算计我？”冥渊至圣被音山极光搅得心神错乱，嘴里连声嘶吼。
“前辈修行岁月悠久，跟我一个小辈计较什么？”顾修云口中嗤笑。
“该死！”
冥渊至圣心中暴怒，如果不是为了施展寂灭深渊，心神运转到了极致，那道音山极光绝对不可能成功，毕竟十三绝的攻击也只是同层次顶尖至圣的正常秘术，远远达不到禁术级别。
而论意志防御手段，冥渊至圣并不弱。
想到这里，冥渊至圣立即从体内世界取出一颗晶莹水珠，正准备炼化，却又摇了摇头。
这颗水珠是意志方面的混沌奇珍，可以帮他恢复心神意志，但怎么也需要些时间，他已经失去先机，又被杀戮剑气跟音山极光影响，想要在剩下的两息内斩杀顾修云……难之又难。
更重要的是，两息之后，碧玉至圣就降临了。
那时他如果还没走，等待他的将是最可怕的顶尖至圣级杀戮剑气。
“算了，一体双圣只是个想法，顾惜命能不能练成还是两说的事情，说不定最后跟佛尊同样的下场。”
冥渊至圣身形一晃，消失在虚空中。
“走了？”
顾修云松了口气，随即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此时第三息也已经过去，碧玉至圣随时都会降临，他不用再维持巅峰状态，至于命运反噬，也涌入了周身各处，神力、神魂、意志包括真灵都在极速崩解。
“有万倍真灵支撑，命运反噬不至于要了我的性命，只是得休息几天了。”
顾修云默默喘息。
下一刻。
身穿碧绿色衣袍的女子出现在侧旁。
“顾小辈，你居然能在冥渊手里活下来，还真是让我意外啊！”
女子声音透着戏谑。
第2574章 震惊与疑惑
“前辈是盼着我死吗？”
顾修云喘着粗气，脸上露出轻松神情。
碧玉至圣降临，再也没有哪个至圣敢出手，他现在算是真正安全了。
“本宫只是好奇，你怎么敢一个人出现在第四空域，”碧玉至圣悠然道，“源兽势力那帮家伙胆子是小了点，可是杀你一个尚未成圣的小辈，它们还是敢的，你就不怕哪个至圣出手，直接宰了你？”
“不会。”
顾修云微微摇头，“源兽势力跟混暝终究不是一条心，它们可以让麾下的古圣帝君去拼命，自己却不会轻易冒险，而杀我……冒的风险太大了，谁敢动手，日后就是第一个被修行界清算之人，所以混暝只能派神魔始祖出马。”
这也是顾修云一直没有暴露真正实力的原因。
他在等九大始祖齐聚，也在等碧玉至圣赶过来，只是他没想到，碧玉至圣距离自己都已经那么近了，冥渊至圣居然还能挤出四息的时间差。
可想而知，那位顶尖至圣的速度有多快。
“此外。”
顾修云继续说道，“我也只能选择这个时间，过不了不久，化圣之天的消息就会传到源兽势力耳中，到那时，它们不可能再让神魔始祖动手截杀，与其那时候再面对源兽势力跟混暝的算计，还不如主动现身，杀它们个措手不及，顺便解决第二空域的麻烦。”
“有道理。”
碧玉至圣微微点头。
顾修云摧毁天灵族至圣雕像的场面太震撼了，那么多古圣神皇在场，肯定会有人偷偷将消息传出去。
既然瞒不住，还不如先打上一场。
“你这小辈心思够深，难怪能在命运方面有那么高的造诣，”碧玉至圣笑了笑，“走吧，咱们先回青霄天域。”
说着，碧玉至圣一把抓住顾修云，正准备踏空离去。
下一刻，她却脸色微变，露出诧异的神情。
“前辈发现了？”
顾修云面露苦笑。
“这就是你拥有至圣级真灵的秘密？”碧玉至圣有些难以置信。
此刻碧玉的神力已经触碰到顾修云隐藏在红尘身躯内的劫灵雾气，诡异的雾气如野兽般撕咬着碧玉至圣的真灵，却像是蚍蜉撼树，伤不了对方分毫。
“此事说来话长，具体情形，还是等到轮回圣界再向前辈解释吧！”顾修云瞥了眼天空。
“好。”
碧玉至圣应声点头，带着他遁空而去。
第四空域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混暝世界笼罩在周围，在这里的每一句话都有泄露的风险。
嗖！
血色遁光消失在天空尽头。
与此同时，北山古圣也仿佛被某种力量卷起，朝着第二空域疾驰而去。
……
混沌深处。
源兽至圣的隐秘驻地内。
一位位至圣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那小辈……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明白，冥渊虽然是虚实体系至圣，但他成圣岁月何其悠久，比混空、青江都要早出许多，顾惜命竟然从他手里活下来了？”
“此人成长速度实在太快，绝不能留。”
源兽至圣们连声说道。
此时，也有一股声音传到众至圣耳中，‘立刻派遣九绝帝君前往化圣之天，查探顾惜命这些年的经历，他身上可能藏着更大的隐秘。’
“是，圣祖。”
源兽至圣们应声点头。
……
另一边。
羲皇、妖祖等人也是相同的神情。
只是他们脸上除了震撼，还有几分惊喜。
“好一个顾惜命，冥渊老鬼何等实力，他竟然能撑到碧玉丫头赶过来。”妖祖满脸惊叹。
“我更好奇他现在的状态，”羲皇微微摇头，“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强大，任何力量都要付出代价，顾惜命的实力已经到了不可思议地步，他能击败九大始祖，我不觉得有问题。”
“但他能抵挡冥渊的虚实禁术，就很有问题了。”
“问题？什么问题？”几位至圣面露疑惑。
“你们不是命运体系，又不曾修炼过老夫的八门绝学，所以看不出什么，”羲皇沉声道，“但我看得出来，顾惜命还没有将八门绝学修炼到大成圆满境界，最多算是小成，以他的境界、修为跟秘术威力，再加上真身融合跟红尘三宝，顶天了就是真十二绝。”
“根本不可能达到真十三绝，更别说对冥渊至圣造成影响。”
“想到达到真十三绝，只有一种办法——命运扭曲。”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十二绝跟十三绝的差距有多大，想要达到那个层次，他受到的命运反噬何其惊人，这小辈竟然能活下来，而且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羲皇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那么高的增幅倍数，顾修云的真灵得强大到什么层次才能支撑下来？
“羲皇，你肯定是想多了。”
妖祖连声摆手，“顾惜命最多就是个新晋至圣，怎么可能靠自己的力量施展出十三绝秘术，百倍增幅啊，谁能扛得住那种反噬？他肯定是借用了某种特殊奇珍，冥渊老鬼又正好将寂灭深渊催到极致，一时不察，才会被他给算计。”
“也许吧！”
羲皇点了点头。
隔着一座遥远虚空，谁也感应不到顾修云的真实状态，更不知道他究竟是施展了命运扭曲，还是使用了某种特殊奇珍……或许只有两位无上境能察觉出问题，但无上境何等人物，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向至圣解释？
实际上，妖祖也没说错。
顾修云施展的音山极光是真十三绝没错，却不是完全借助命运扭曲的威力，其中一部分来自于意志空间的锥形音山，当然，即便如此，命运扭曲也足足增幅了二十倍。
几乎是顾修云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羲皇，顾惜命怎么做到的不重要，”不死至圣也跟着开口，“或许是道心法诀中蕴含的特殊威能，也可能是一种顶级混沌奇珍，这都不重要，现在更重要的是重新布置第二空域，此事你最擅长，接下来你恐怕有得忙了。”
“第二空域是得重新布置一番。”
羲皇目光微寒。
圣光古圣跟洪桀古圣的背叛，对修行界影响极大，不只是一个缺口那么简单。
整个第二空域的阵法布局几乎全部泄露。
所以羲皇至圣要重新布置第二空域，顺便解决一些隐患。
第2575章 面见秦道人
轮回圣界。
顾修云静静地坐在秘境山谷内，侧旁是朱纱帝君跟顾心柠。
时隔多年，顾心柠的修为已经达到乾坤境初期，虽然只是最普通的演真至尊，但也足以让她拥有无尽寿元。
“爹……”
顾心柠怯生生的开口，脸上有局促也有得意，似乎想让顾修云好好夸赞一番，顺便安慰一下她这些年的艰辛。
“你这丫头，这些年确实进步不小。”
顾修云迟疑片刻，憋出了几个字。
进步不小？
五道年啊，还是在轮回圣界的秘境山谷里面，此处居住的都是何等人物，顾月且不说，碧玉跟流烟都是那位无上境的侍女，名为侍女，其实都是至圣。
还有一些来拜访至圣的巅峰帝君。
那些帝君随便指点几句都算得上大机缘了，可顾心柠在秘境山谷待了这么多年，居然只是个演真境，说出去都丢人。
“幸好我没收她为徒，否则必定是这一生都无法抹去的污点。”朱纱帝君在侧旁撇嘴轻笑。
“女魔头，谁要拜你为师……”
顾心柠瞪了眼朱纱，又连忙低下头，似乎想起了往日不堪回首的画面。
“这丫头没经历过什么苦难，道心不够坚韧，乾坤境初期或许就是她的极致。”顾修云面露无奈。
修行路向来坎坷，不经历磨难，就不会有太大成就，顾心柠的一生都算是顺风顺水，自然没有成长的机会。
但要让她去经历磨难，顾修云也不忍心。
相比之下，他更希望自己女儿能一生平安喜乐，别像自己走得那么艰难。
说着，顾修云低下头，望向手里的玉简。
秘境山谷主人有要事在身，暂时无法见他，碧玉至圣就随手丢给了顾修云几份玉简，其中记载的都是关于无量至圣的秘辛，如今顾修云已是至圣战力，这些玉简对他正好有用。
第一份玉简记载的是修行界跟源兽势力的各个至圣。
有些很详细，有些却只是寥寥数笔，比如冥渊至圣，除了记载此人精通虚实法则，且擅长一种名为寂灭深渊的禁术，就没有其他描述了。
又比如红尘仙人。
那位至圣的一生记载得非常清楚，其本是古界生灵，取代神魔始祖的位置后，道法境界与日剧增，很早就达到了近乎至圣的层次，但他却走错道路，把全部精力都用在道心方面，最后走火入魔。
直到无数年后才猛然苏醒。
可惜，那时的古界已经接近崩塌，红尘仙人在最终时刻拼死一搏，终于成圣，却已经失去了突破的机会。
毕竟从九绝帝君到无量至圣还有一段成圣路，太渊至圣用了两千年才跨过去，红尘仙人自然也需要不少时间，然而，那座崩塌的古界已经不会再给他时间。
第二份玉简，记载的是混沌世界各处的隐秘，包括至圣们寻找到的一些特殊秘境。
这些秘境跟幽冥至圣的万界堪舆图相差无几，顾修云稍微瞧了一眼，就不再关注。
他现在没打算进入混沌世界修行，那些秘境自然也没多大用处。
第三份玉简颇为重要，是无量至圣的境界划分，以及一些至圣留下的心得体会。
顾修云现在还不是真正的至圣，但等他成为至圣，这份玉简就非常珍贵了。
“师姐，还要多久才能见到无上境前辈？”顾修云收起玉简，忍不住询问。
不是他没有耐心，而是玉髓精气已经快支撑不住。
每过一天，玉髓精气就消耗一分，按照顾修云的推算，他体内的精气最多只能再坚持二十年，二十年后精气消散，他就无法继续维持真身融合状态。
但问题是，轮回圣界内的时间流速太慢了。
在这里一天，相当于混源虚空数年，而顾修云作为堪比至圣的人物，心神意志根本不受时间流速影响，玉髓精气的消耗自然也是按照混源虚空的流速计算，所以用不了几天，他体内的精气就会消耗殆尽。
“师弟，你再等等。”
朱纱帝君望了眼远处的山峰，眉头微蹙。
进入轮回圣界后，顾修云便将劫灵雾气的事情告诉了碧玉至圣，当时朱纱帝君就在侧旁，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她终于明白顾修云为什么要将碧玉珠扔出深渊底层，又为什么拖了上百年才前往天灵族。
劫灵雾气确实是个大麻烦。
幸好顾修云拥有至圣级道心，否则别说成圣，早在深渊底层就灰飞烟灭了。
两人埋头苦等之际。
顾心柠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摆弄着几颗石子，五道年来，她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无聊中度过，渐渐地竟然也习惯了。
许久之后。
顾心柠终于抬起头，“爹，我想——”
话还没说完，一道声音自山峰尽头传来，“顾惜命，速来觐见老爷。”
那是碧玉至圣的声音。
“是，前辈。”
顾修云猛然抬起头，脸上露出激动神情。
顾心柠却不由得闭上嘴巴，她也知道，跟自己的事情相比，面见无上境才是大事。
“丫头，你刚才想说什么？”顾修云望向她。
“没，没什么。”
顾心柠低下头，继续摆弄手里的石子。
这丫头……
顾修云心里猜出了些许，却没有吭声，径直飞往远处山峰。
……
片刻后。
山峰顶部。
一座略有些陈旧的石桌旁，白发身影静静地品着清茶。
“晚辈顾惜命，见过无上境前辈。”
顾修云躬身行礼，脸上露出感慨之色。
早在修为低弱时期，他就曾见过秘境山谷主人，那时怎么也不会想到，面前的竟然是一位无上境。
“不必多礼，你现在也算是半个至圣，就称我为秦道人吧！”
白发身影微微摆手，“至于名号，时间太久，我自己都忘了，碧玉，我以前叫什么来着？”
“老爷，您没有名号。”碧玉至圣撇了撇嘴。
“没有吗？好像也是。”
白发身影有些尴尬。
顾修云望着闲聊的两人，心里暗自嘀咕，这就是传说中的无上境？怎么跟自己预想中的差别那么大，他也终于明白碧玉至圣跟朱纱帝君的性子是从哪里学来的了。
敢情是一脉相传。
“顾惜命，你也坐吧，顺便喝杯茶。”白发身影指了指石桌另一侧。
“晚辈不敢。”
顾修云连忙摇头。
开什么玩笑，跟无上境同桌对饮，他可没这么大的心气，更何况连碧玉至圣都站在旁边，他哪里敢坐？
“小子，让你坐就坐，你以为老爷煮一杯茶很容易吗？”碧玉至圣瞪着眼睛说道，言语间颇有深意。
“煮茶？”
顾修云顿时明白过来。
石桌上的清茶恐怕不是简单的茶水，其中很可能蕴含着特殊功效。
心念闪动间，顾修云立即端起茶杯。
咕噜！
清茶入体，顾修云愣在原地。
他体内的玉髓精气竟然凝滞了，不，准确说，是消耗速度比之前慢了无数倍，几乎感应不到精气的变化。
“茶也喝了，我们谈正事吧！”
白发身影神情忽然一肃，“顾惜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有多危险？”
“危险？”顾修云眸光微凝，随即问道，“前辈指的是劫灵雾气？难道那种雾气真能要了我的性命？”
“不，劫灵雾气杀不了你，”白发身影淡声道，“但这些雾气会让世间的所有至圣都想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