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6章 剑气风暴
“他们不会出手，这一战，只有我跟你。”顾修云漠然道。
从一开始，他就没指望过易明殿主能帮上忙，朱纱要对付的是顾心柠，而且奉的还是碧玉至圣的令谕，别说易明殿主了，就算是羲皇至圣，也没有任何办法。
这一战，只能靠他自己。
“顾惜命，你还挺有自信的嘛！”
朱纱帝君轻声媚笑，“你在黑冥海的事迹，我也听说了些，不过你得搞清楚，本宫的修为虽然比不上那个老怪物，但它的神体只是个临时炼制的半成品，而我这具神体却是毫无疑问的三绝层次，想挡住我这两道剑气，可不太容易。”
“多谢帝君提醒。”
顾修云神情依旧，“挡不挡的住，总得试了才能知道。”
“有趣。”
红纱女子轻轻抬起右手，一抹赤色剑气悄然出现。
与此同时，顾修云体内爆发出璀璨光芒，那是神魂跟意志类的道符光芒。
他毫不犹豫的施展了帝君级道符。
呼！
真气翻涌，浩荡威能如狂潮般涌入黑色锤山深处。
面对朱纱帝君即将劈来的一剑，顾修云不敢有任何怠慢，仅仅刹那，武道十二重境的真气跟古圣神通就催到了极致，磅礴巨力在空间绝学的压缩下，形成芥子般的黑洞，注入锤山深处。
不仅如此，顾修云身前还出现了两幅庞大的秘纹图。
每一幅秘纹图都一根长矛虚影，矛尖森寒，还有几滴红尘至圣斑驳的血迹。
“殿主，顾惜命能抗住朱纱那两剑吗？”望着远处的景象，天风帝君瞳孔微缩。
“很难说。”
易明殿主微微摇头，“朱纱是真正的三绝帝君，道法层次之高，已经不亚于命运体系的演法六重境初期，而我也只是五重境初期，跟她整整差了两个层次。”
五重境初期跟六重境初期，差距之大近乎恐怖。
一绝帝君，最高可以达到演法五重境初期。
二绝帝君，最高可以达到演法五重境巅峰。
而三绝帝君，却可以达到六重境初期。
别看只差了一重境，实际差距无比惊人，因为想达到六重境，就得掌握一种对应的七品融合规则，但想要领悟七品规则，就得先将对应的六品规则悟透至少三种以上，甚至要达到四种乃至五种。
易明殿主现在也仅仅是掌握了一种六品融合规则，而且还只是一星半点，连圆满都差得远，更别说朱纱帝君那个层次了。
“六重境，确实很可怕。”
寰宇帝君也不由感慨出声，“我修行了数百道年，才将六种基础规则分别融合，形成了不同的五品融合规则，但也只有一种达到圆满层次，另外几种都只领悟了少许。”
“五品规则尚且如此艰难，更别说六品规则跟七品规则了。”
修行路，越往后，难度越高。
而且是成几何倍数的上升。
寰宇帝君跟天风帝君的悟性算是很厉害了，可他们照样只能停留在四重境巅峰，难以前进一步。
“你们几个都是宗门的后起之秀，修行岁月还很短，没必要为此苦恼，”易明殿主摇头道，“对帝君级强者来说，几百道年也算不了什么，就像白骨那个老怪物，早在数万道年前，它就已经跨入四绝了，可如今呢，不也只能停留在伪五绝的层次，无法更进一步。”
“放眼整个混源虚空，有几个人是能在一千道年内成为巅峰帝君的？”
“这种人物，一个时代也就一两人而已。”
“确实。”天风、寰宇等人点了点头。
易明殿主口中的一个时代，最起码也是上千道年，如此大的跨度，都出不了几个巅峰帝君，可想而知，修行路有多么艰难。
而且那些强者都已经离开了混源虚空。
他们不是天风、寰宇，比起镇守宗门，那等人物更追求大道至理，他们每一个都想成为至圣那般的存在，所以一个个都去了化圣之天。
因为只有那里，才有成圣的可能。
“六重境，我是不敢想，”天风帝君揉了揉脑袋，“这辈子能像殿主一样做个五重境的帝君，已经很不错了。”
“那化圣之天你也不去？”寰宇问道。
“现在肯定不去，”天风帝君连声道，“最起码也得在混源虚空待上几千道年，真的进无可进了，才会考虑去那个鬼地方，毕竟一旦去了那里，就很难再回来了。”
一想到化圣之天的传说，天风帝君忍不住颤抖了几下。
那个鬼地方，帝君级强者太多了，聚集了无尽岁月的乾坤帝君，单是想想，也知道危险到了什么程度，像天风这种连三山绝境都没打破的普通帝君，去了那里，就是给人当菜切的。
正说着，虚空中的温度忽然急剧降低。
“嗯？”
众人连忙抬头望去。
只见天湖峰被一股耀眼的红芒笼罩，红芒中夹杂着无数剑气，每一道剑气都有百丈长，彼此勾连、交缠，形成了笼罩整个天湖峰的剑气风暴。
“这也算是一剑？”天风帝君瞪大眼睛，“朱纱还要不要脸了！”
“你什么时候见过杀戮道的帝君要过脸？”寰宇帝君微微撇嘴。
“我还以为朱纱的第一剑会简单些，”易明殿主脸色越发凝重，“不曾想，她第一剑就施展到了这种地步，这根本就是想要惜命师弟的命。”
那一道道剑气，每一道都不亚于帝君初期强者的全力一击。
而剑气风暴里面，却有着成千上万道剑气，哪怕是看一眼，也让观战的众帝君头皮发麻。
与此同时，红纱女子的笑声传出虚空。
“顾惜命，姐姐这一剑可要落下了哦，做好准备了吗？”
……
……
……
PS：再说一下境界对应吧：
演真境：一品规则，也就是基础规则。
演法一重境：二品规则。
演法二重境：三品规则。
以此类推……
帝君初期，最高是四重境巅峰，也就是掌握了一种五品圆满规则。
这书境界方面写的比较复杂，不过体系已经建立了，没法再改，只能让大家费点脑细胞了。
第1977章 剑气风暴二
“哼。”
顾修云低哼一声，神情有些凝重。
那庞大到离谱的剑气风暴，连易明殿主等人都看的头皮发麻，何况是他，此刻他已经将一身手段催到极致，甚至连命运扭曲规则都叠加了十倍。
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武道破境之后，古圣神通的威能也飙升了两个层次，但他的命运道法却没有太大提升，仅仅将一身巨力增幅十倍，就已经达到命运扭曲规则的极限，想要更高，除非他能掌握一种四品融合规则。
“看来你准备好了，那就接招吧！”
朱纱帝君银铃般的笑声却充斥着森寒杀机。
呼！
剑气风暴轰然涌来。
这一刻，周围虚空全部崩解，连青霄殿布置在这片区域的天域大阵也被撕的粉碎，任何物质、任何力量都没办法抵挡剑气风暴的冲击，以顾修云为中心，方圆百亿里范围全部变成了生命的禁地。
与此同时。
顾修云手中的黑色锤山也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那是黑洞般的光芒，看不见任何色泽，却又能清晰感应到光芒的存在。
武道真身、古圣神通，再加上命运扭曲规则的增幅，十倍的巨力近乎恐怖，而这股力量又被空间绝学无限压缩，形成了一股不可思议的威能，全部注入黑色锤山深处。
这一锤，已经是顾修云的巅峰。
也是他能达到的最高层次。
“破！”
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魔熊至圣的锤法瞬间爆发，与此同时，两幅早已凝聚成形的秘纹图横贯虚空，直接砸进了朱纱帝君的心神深处。
蓬！
两幅秘纹图宛如两颗流星，将朱纱帝君的心神瞬间震裂。
但朱纱的意志实在太强了，而且这具神体也不是白骨魔帝那种临时炼制的半成品，识海中早已结出重重禁制，如千万层丝网，将心神意志巩固的坚不可摧。
再加上意志深处的本命灵宝。
两幅秘纹图仅仅坚持了刹那，便立刻瓦解。
然而，这点时间对顾修云来说已经足够，他要的只是那一刹那的错乱，因为剑气风暴太繁杂了，想要维持如此庞大的风暴，对心神意志的要求也极高，意志错乱，意味着剑气风暴无法再维持稳定。
蓬！
黑色锤山掠过虚空，朝着漫天风暴撞了过去。
两股恐怖威能瞬间撞在一起，顷刻间，上千道剑气湮灭，黑色锤山的速度也急剧削减，锤体表面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可即便如此，顾修云身前还是出现了大片真空。
“一锤不够，就再来一锤。”
顾修云疾步后退，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恢复力量。
呼！
浩瀚巨力化作狂潮，涌入锤体深处，命运扭曲规则也毫不犹豫的施展出来，这一刻，他又借用了数倍于己身的力量，这也是命运扭曲规则的极致。
顾修云的锤法太强了。
强到了连他自己都没办法直接借用锤法威能的地步，只能借来过去的力量，然后以空间绝学压缩，再次施展出至圣锤法。
蓬！
又一锤落下。
剑气风暴再次湮灭小半。
顾修云的身影继续后退，每一步，他都算到了极致，永远是在剑气临身的刹那，黑色锤山迎空砸出。
蓬！蓬！蓬！
足足七锤，虚空中的剑气风暴终于全部湮灭。
而顾修云的脸色也变得无比苍白，体内的黑洞粒子都在剧烈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崩解。
“居然挡住了？”
望着远处的景象，易明殿主有些惊愕，那可怕的剑气风暴，就算是他也要重伤而走，顾修云竟然凭着手里的大锤，强行挡了下来。
“殿主，顾惜命的锤法很强，白骨魔帝那具神体，也是被他摧毁的。”寰宇帝君说道。
“哦？”易明殿主扬起眉头。
“白骨魔帝的神体是被顾惜命毁掉的？”天风帝君满脸惊讶，“寰宇，我们离开黑冥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到如今，告诉你们也无妨了，”寰宇帝君继续说道，“当时白骨魔帝正在追杀荡魔，局势千钧一发，谁曾想，牵制顾惜命的源兽帝君竟然被他杀了……白骨魔帝立刻调转枪头……而我们也在顾惜命的提议下汇合……”
“那一战，我跟荡魔都毁掉了祭炼无数年的本命灵宝，手里的道符也都损耗一空，幸好最后摧毁了白骨魔帝的神体，否则我们这些人都得死在那里。”
“竟然是这样。”天风帝君满脸震惊。
“此事你们不要说出去，”寰宇帝君提醒道，“至圣告诫过我们，白骨魔帝的事情能不说就不说，也包括顾惜命那门古怪的锤法，所以那一战之后，我跟荡魔、天芒都闭口不言，别人来问，也只说是借用了某种道符。”
“这样啊！”
易明殿主面露思索，“看来惜命师弟那门锤法很不寻常，否则不会让至圣亲自提醒。”
“未必是锤法的缘故，”寰宇帝君摇头道，“一门锤法而已，再厉害也不至于让至圣开口，可能是顾惜命的实力太不可思议了，以他的境界，能发挥出伪一绝战力，已经是非常离谱。”
“而那一锤，却已经不亚于伪二绝了。”
“至圣不让我们到处宣扬，可能是害怕混源虚空的一些古老帝君知道这件事，暗中对顾惜命下手。”
“有道理，”易明殿主微微点头，“如果让其他天域的老家伙知晓此事，确实会引起不少麻烦。”
混源虚空，可不只是他们这些帝君。
羲皇宫目前的十几位帝君，除了易明殿主，其余都是后起之秀，很多古老帝君不是去了化圣之天，就是在混源虚空行走，或者自成一脉，开辟一座属于自己的小型天域。
毕竟到了那种层次，很少能接受羲皇宫跟青霄殿的约束。
就像圣光海的那位古圣，以一座小型天域为棋盘，就为了演化自己的神体，这种事情羲皇宫跟青霄殿怎么可能允许？
说话间，几位帝君看向前方。
万亿里虚空都被剑气风暴跟黑色锤山撕的粉碎，除了天湖峰，周围空间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而天湖峰边缘，已经出现了第二道红芒。
朱纱帝君的第二剑，不想再给顾修云准备的机会了。
“这女人，是真的想让顾惜命死啊！”
天风帝君悄声嘀咕。
“实在不行，咱们也只能出手，”易明殿主传音道，“顾惜命的锤法能达到那种地步，肯定是得到了某种极特殊的机缘，他这具真身一旦陨落，即使真灵转世，机缘也不会再有了。”
“可是咱们能挡得住吗？”寰宇帝君有些迟疑。
这里除了易明是真正的一绝帝君，其余都是帝君初期跟伪一绝，即使联手，也远远无法跟朱纱帝君抗衡。
“放心，我还带了一件特殊灵宝，保命肯定足够了。”易明殿主说道。
呼！
天湖峰周围的红芒越来越刺眼，成千上万道剑气再次聚集，狂暴的剑气彼此勾连，形成一座庞大的云团。
“顾惜命，别说姐姐不帮你。”
“我这万剑风暴虽然威能强大，但只是一门领域类秘术，应付起来还简单些，如果是我最强的碧落三劫剑，你的锤法就算再厉害，也绝不可能挡的下来。”
朱纱帝君的声音轻柔中夹杂着几分戏谑。
第1978章 红尘三宝的来源
“朱纱这女人，还挺客气。”
易明殿主低哼了一声。
“她说的也对，”寰宇帝君应和道，“杀戮体系本就不是以领域类手段为主，剑气风暴对付普通帝君还行，如果是面对二绝层次的帝君，效果就很弱了，而她的碧落三劫剑，可是连二绝帝君都能强行斩杀的。”
“如果是碧落三劫剑，咱们也没必要看戏了，直接请至圣吧！”天风帝君微微撇嘴。
远处，红芒越来越强盛。
朱纱帝君并没有施展的太快，显然也是想让顾修云多一点时间恢复，但相比之前的消耗，这点时间依旧显得杯水车薪。
“第二剑。”
顾修云望着前方的剑气风暴，暗自吸了口气。
之前那一剑，他挡了下来，但也消耗了太多的力量，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施展了太多次的命运扭曲规则。
这门规则威力极强，但反噬也极重。
每借来一倍力量，就要承受十倍的反噬，即使顾修云境界高深，可以将反噬的威能分散到未来千年、万年乃至百万年，可如果一直使用下去，迟早会达到自身的极限，那时，单凭反噬威能，就能让他灰飞烟灭。
“第一剑，我施展了七次至圣锤法，只有第一次是完全依靠体内的真气，之后六次全部借用了命运扭曲规则，反噬之惊人，千万年内都不能再出手了。”
“可即使如此，我也只是挡住了第一剑。”
“第二剑，我还要继续借助命运扭曲规则吗？”
顾修云口中低语。
朱纱帝君的剑气太可怕，可怕到了他的其他手段都毫无意义，八荒镇元甲、地心珠在那恐怖的剑气面前宛如湿透的白纸，一戳就能破开。
可除此之外，他哪还有别的手段？
“小辈，你忘记老夫了吗？”一道声音自识海深处传来。
“红尘前辈！”
顾修云猛然抬起头，“难道前辈可以帮我？”“我只是一缕残魂，怎么可能帮的了你，”红尘虚影说道，“不过我不行，红尘三宝却可以，只是你得冒一次险。”
“冒险？”顾修云有些好奇。
“不错，”红尘虚影继续道，“你已经炼化了命运天穹跟诛天神矛，只有红尘明心台没有炼化，但此宝有包容万物的特性，即使不炼化，也能初步使用。”
顾修云微微点头。
的确，红尘明心台虽然蕴含了1008种不同心性的山灵，但彼此结合之后，反而形成了一种极特殊的环境，可以洗涤心神、增长悟性，所以被青霄殿当做机缘，任由宗内弟子使用。
“你曾经问过老夫，红尘三宝结合之后会有什么效果，当时我没有说，”红尘虚影的声音格外低沉，“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怕说了之后，你会忍受不了诱惑，尝试着炼化红尘明心台，所以我一直闭口不言。”
“但如今情势危急，我也不能不说了。”
“其实这三件宝物，只有明心台是我那前身主动炼制，另外两件根本不是灵宝，而是我心性错乱之后斩下的两具分身。”
“分身？”顾修云瞪大眼睛。
命运天穹跟诛天神矛，是分身？
他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那不是普通的分身，”红尘虚影说道，“我之前跟你说过，我那前身在成为至圣之前就已经炼化了一条古界大道，所以生命层次已经不亚于至圣，也有了修炼真灵的资格。”
“而我心性大乱之后，真灵也受到影响，并随之分裂，每一种极端的心性都变成了一截分身，那些分身彼此厮杀吞噬，最后只剩下三具：一个宛如疯魔、嗜血如命，一个冷漠无情、凉薄冷血，还有一个就是我的前身。”
“这三具分身，每一个都想成为唯一的真身，所以彼此厮杀争斗，持续了无数年，终于，在某种契机下，我成功斩杀另外两具分身，并将它们炼制成了诛天神矛跟命运天穹。”
“我也借着这个契机，窥探到了真正的无量至圣之境。”
“竟然是这样……”顾修云眨了眨眼睛，心中有些恍然。
难怪命运天穹跟诛天神矛的差别那么大。
按理说，作为一个命运修行者，炼制的宝物再怎么凶厉，也不应该到诛天神矛这种地步。
这哪是命运体系的灵宝？分明是杀戮体系。
而且这些年来，他虽然掌控了命运天穹，却一直无法将其完全施展开来，甚至连红尘虚影的藏身之地都找不到，仿佛命运天穹跟自己隔了一层，不管怎么尝试，都没办法将其彻底炼化。
如今他终于明白了，至圣分身，当然不是他能炼化的。
……
与此同时，红尘虚影继续说道：
“命运天穹跟诛天神矛根本不是灵宝，那就是我的躯体。”
“所以这两件宝物也蕴含了不可思议的威能，红尘明心台便是开启那股威能的钥匙。”
“小辈，你虽然没有炼化红尘明心台，但毕竟已经凑齐三宝，而且另外两件都被你炼化大半，只要借助老夫的法诀，你就能初步施展其威能。”
“但我得提醒你，你没有炼化红尘明心台，就没办法掌控我那两具分身的意志，一旦开启，两股至圣级意志会直接冲进你的心神深处，你能不能挡得住，我也不敢确定。”
“如果挡不住，你的道心会遭受重创，很可能连修行路都断了。”
红尘虚影的声音格外沉重，每个字都像石头一样，重重的砸在顾修云的心神深处。
“前辈，不用说了，我愿意一试。”
顾修云没有丝毫犹豫。
他不怕输给朱纱，也不怕这具身体陨落，但他不能输。
因为一旦输了，顾心柠就得死，而且肯定是真灵溃散的那种死法……
“好，我现在就将法诀传给你。”
红尘虚影口中低语，一段诡异而又充满神秘威能的音符融入顾修云的识海深处。
第1979章 严重的后果
天湖峰上方，红芒的范围越来越庞大，剑气风暴宛如一座星云，笼罩在巍峨大山的顶部。
更可怕的是，这团剑气风暴比第一剑庞大了近五成。
“朱纱太狠了，照这情形，顾惜命肯定是挡不住了。”
“我还以为她真的要手下留情，现在看来，这女人就是在耍我们。”
“杀戮修行者的话你也敢信？”
观战的几位帝君纷纷说道。
“别闲聊了，准备动手吧，”易明殿主脸色格外凝重，“朱纱的剑气风暴很强，我估计顾惜命也只能抵挡三成，剩下的都得靠我们。”
“就怕我们出手之后，朱纱也跟着出剑。”寰宇帝君有些迟疑。
“事到如今，还有别的办法吗？”
易明殿主无奈道。
……
呼！
剑气风暴在天湖峰顶部翻涌，无数死气被撕的粉碎，化作漫天的粒子流。
而顾修云手中的大锤却始终没有举起。
“顾惜命，姐姐可要动手了。”
朱纱帝君嘴角微翘，“你最好竭尽全力，如果挡不住，你这具真身可就没了，姐姐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轰隆！
剑气风暴掠过虚空。
“开！”
顾修云低喝一声。
刹那间，红尘明心台爆发璀璨光芒，无数法诀融入玉台深处，命运天穹跟诛天神矛的形态急剧变化，两股恐怖的生命波动从灵宝深处涌出，就像是两个前所未有的古老神魔，正在从沉睡中苏醒。
“什么？”
朱纱帝君感应到那股力量，脸色顿时一变。
远处正准备帮忙的易明殿主跟寰宇等人也身形一颤，脸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这一刻，顾修云的身影仿佛变得无比巍峨。
两股浩瀚到难以想象的力量融入了他的血肉深处，不，不仅是血肉，识海、心神、意志，每一处都被那恐怖的力量环绕，至圣分身，也是至圣，两具分身的加持，瞬间让顾修云的实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层次。
与此同时，黑色锤山第三层禁制崩解。
“怎么可能？”
易明殿主瞪大眼睛，“他竟然解开了魔熊黑锤的第三重禁制。”
“第三重禁制？！”
“他是怎么做到的？”
天风、寰宇也是一脸震惊。
魔熊黑锤，作为至圣的兵器，威名极大，天风跟寰宇自然也清楚它的可怕，别说解开禁制了，就算是封禁状态下，也很少有人能举得起来。
然而，此刻这件传说中的兵刃却解开了第三重禁制，准确说，是魔熊黑锤原有的第一重禁制，还有两重禁制没有解开，可即使如此，这件古老的兵器依旧展露出了毁天灭地的锋芒。
至圣分身加持下，顾修云的力量已然达到不可思议地步。
呼！
青色身影挥起巨锤，朝着剑气风暴碾压过去。
只见锤影落下。
庞大的剑气风暴就像是一团棉花，顷刻间就被锤山湮灭了大半，剩余的剑气也尽数崩解，如飞絮般四处飘散。
“这……怎么可能？”
易明殿主跟天风、寰宇全都震撼了。
朱纱帝君的倾力一击啊，居然被顾修云的黑锤直接扫灭，连一点抗衡的余力都没有。
就在他们震惊之余。
蓬！
顾修云的肉身瞬间崩解，玉台跟命运天穹、诛天神矛全部散落出去，而他体内的黑洞粒子也像水珠般一颗颗碎裂，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此刻的顾修云，整个心神陷入极度的混乱中。
“小辈，撑住啊！”
红尘虚影竭力嘶吼。
然而，顾修云已经听不到红尘仙人的声音了，两股至圣意志，就像是炽烈的太阳跟冰冷的月亮，同时砸进了他的意志沙漠，那微小的沙漠如何能承受两股至圣的力量？
哪怕这两股力量对他没有任何伤害，仅仅是意志跟心神上的影响，也已经将他的道心搅得天翻地覆。
“我……还是低估……红尘三宝了！”
顾修云的整颗道心都在颤抖。
跟这两股至圣意志相比，神魔真形算个屁，他虽然先后炼化了五种神魔真形，但最高也只是达到巅峰尊主层次，五个巅峰尊主，跟两个至圣，能比吗？
毫无可比性。
别说五个巅峰尊主，就算是五百个、五千个，也比不上一股至圣意志带来的冲击。
何况现在还是两股至圣意志，而且一个狂暴，一个冰冷，迥然而异的心境，将他的道心死死压在下面，就像是两座大山，碾压着底部的砂砾。
砂砾已经够坚韧了。
可是再怎么坚韧，也不可能跟巍峨的大山抗衡！
“小辈，撑住，”红尘虚影竭力嘶吼，“你要是死了，我可没法再找一个适合的传人了。”与此同时。
朱纱帝君已经来到顾修云身旁，易明殿主跟寰宇、天风等人也赶了过来。
望着那残破且不断颤抖的青色身影，还有掉落在周围的红尘三宝，众帝君脸上惊疑不定。
“他刚才……是动用红尘三宝了？”
“好像是。”
“可是这几件宝物的威力怎么会如此可怕，那一锤如果继续挥舞下去，连三绝帝君都能打死吧？”
众帝君震撼的同时，也不由生出了渴望。
天啦，几件宝物，居然就能让一个普通帝君拥有斩杀三绝的能力，而且还不一定是极限，这等至宝，换谁不会心动。
“这个蠢小子。”
朱纱帝君神情有些复杂，“我跟他开玩笑而已，他居然当真了，还动用了红尘三宝，那玩意是他能用的吗？”
“朱纱，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易明殿主连声问道。
“我当然知道，”朱纱帝君瞥了眼四周，“你们是不是都心动了，都想要拥有红尘三宝，不过我得提醒你们，如果不想让自己变成行尸走肉，就最好别碰它们。”
“行尸走肉？”
天风帝君瞪大眼睛。
乾坤帝君，也会变成行尸走肉？
“不要觉得不可能，任何力量达到一定层次，都会带来可怕的后果，”朱纱帝君漠然道，“红尘三宝背后的隐秘超乎你们想象，那根本不是乾坤帝君可以施展的力量，甚至连至圣们都有些忌惮。”
“至圣们……忌惮？”
天风、寰宇等人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究竟是什么样的隐秘，连至圣都会忌惮？
“那顾惜命？”易明殿主连声问道。
“我也不好说，”朱纱帝君微微摇头，“师尊曾与我说过，顾惜命的心境很特殊，他的道心也远比旁人坚韧，可是究竟能坚韧到什么地步，我就不敢确定了，能不能挡得住红尘三宝带来的冲击，我也不敢确定。”
“但是大概率……是挡不住的。”
话音落下，众帝君心中发凉。
挡不住的话，岂不就成了行尸走肉？
“他太低估红尘三宝的威力了，”朱纱帝君脸色格外凝重，“红尘仙人也是个蠢货，自己的力量有多可怕，自己不知道吗？居然这么急着告诉他法诀。”
“这小辈要是道心崩溃，我还怎么回去见小姐？”
朱纱帝君心里满是后悔，早知如此，就不玩那么狠了。
第1980章 笛声
“疼……好疼……”
意志深处，顾修云仅存的心神在剧烈颤抖，自从踏入乾坤境之后，他还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恐怖的疼痛。
那是直指真灵的割裂感，仿佛有千万把刀子在切割他的真灵。
至圣意志带来的重创，比炼化诛天神矛可怕百倍千倍，因为那时候他只需要将神矛中的煞气挡在意识外面，而且有足够的时间去慢慢消化。
但这次，两股至圣意志却是在顷刻间就融入了他的心神最深处。
就像一顿吃一百个包子，跟一年吃一百个包子。
两者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噗！
一声轻响。
顾修云感觉自己的意志在崩碎，不仅是意志，连冥冥之中的道心、真灵也在瓦解，那两座大山太可怕了，可怕到他已经完全无法承受，甚至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在那两座大山面前，不管他的无常心规则有多特殊，都显得毫无意义。
“我终究还是太高看自己了。”
“也低估了红尘三宝的威力。”
顾修云心中绝望。
就在这时，一股悠扬的笛声自冥冥之中传来，笛声清脆，却弥漫着蓬勃的生机，笛声入耳的同时，那股生机也注入了顾修云的道心深处，他的道心跟真灵居然开始缓缓弥合。
咔嚓！
紧接着，两座大山的力量又压了下来，刚恢复完整的道心再次裂开。
笛声也重新传入耳中……
就这样，顾修云的道心不断崩裂、弥合、崩裂、弥合……一次又一次，一个循环又一个循环，不知多少次之后，两座大山的力量终于被消磨殆尽。
“小辈，下次别这么冲动了，至圣的威能远远超过你的想象，别以为自己道心比旁人坚韧，就能承受至圣意志的压迫，你距离至圣境界还很遥远。”
“炼化红尘明心台之前，那股力量都不是你能承受的，再有下次，没人会救你。”
冥冥之中的声音散去。
顾修云崩散的意识也渐渐开始恢复。
……
与此同时，虚空中。
朱纱、易明殿主、天风、寰宇等人满脸凝重的看着破烂不堪的青色身影。
短短片刻，顾修云的生命气息强弱变化了数百次，就像是闪烁的灯泡，一明一暗，一明一暗，不断的循环。
“朱纱，这是怎么回事？”易明殿主眉头紧锁。
“你问我，我问谁？”
朱纱帝君难得的严肃起来，“按理说，他是不可能承受那股冲击的，最多一息，就会变成行尸走肉，可他现在竟然支撑了那么久，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
“会不会有人在帮他？”寰宇帝君猜测道。
“不会吧？”
天风帝君立刻反驳，“这可是道心崩灭的危机，谁还能有这种本事，而且我们也没感应到任何力量波动啊！”
“不是没这种可能，”易明殿主说道，“如果真的有至圣出手，以你我的境界，自然不会有半点察觉，至圣威能无尽，救他肯定是轻而易举。”
朱纱没有说话。
易明、寰宇等人对道心的理解太少了，根本不知道红尘三宝背后隐藏着什么，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但她不同，她是碧玉至圣的弟子，对世间很多隐秘都了如指掌，哪怕是至圣之间的谈道，她也听过许多次，至圣是很强大，但也不是无所不能，比如红尘三宝带来的后果，就不是至圣能解决的。
道心劫难，已经超出至圣的层次了。
“难道是那位亲自出手？一定是，除了那位，谁还能轻易抹去红尘分身带来的伤害。”
想到这里，朱纱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她修行了多少年，也没能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大人一面，只是偶尔从师尊口中听到只言片语，可顾修云……竟然得到了那位的亲自救治，差距也太大了。
就在这时，几道身影从远处奔行而来。
为首的是一个演法三重境长老，身后还有两名演法初期，三人身穿执法殿衣袍，目光格外谨慎。
“小心点，这片区域之前出现过异常变化，周围的天域大阵全部崩解，窥天神镜也看不见丝毫景象，肯定是有超级强者掩盖住了这里。”三重境长老说道。
“咱们怎么这么倒霉，巡查的范围每次都出事，前不久才发现一头源兽尊主潜入天域，现在又遇到这种事情。”另一位演法初期长老满脸苦笑。
“肯定是你的问题，出门前也不烧个香，请至圣们保佑一下。”第三位长老说道。
“关我什么事——”
两名演法初期长老正在争吵，忽然身形一颤。
他们看清了远处的景象，那一道道身影，每一个都足以让他们顶礼伏拜，而身影不加掩饰的帝君级神力波动，更是证明的对方身份。
“小……小人……见过诸位帝君。”演法三重境长老颤抖着行礼。
“……见……见过……”
两名演法初期长老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帝君，而且还都是真身降临，特别是那柄陷入虚空深处的黑色锤山，更是让三人有种血肉崩颤，几乎要陨落的感觉。
“退下，”朱纱帝君漠然道，“此处的事情一句话也不能传出去，否则让你们三个神形俱灭，连真灵都毁掉，要是有人非查问不可，就告诉他们，这话是我朱纱帝君说的。”
三位长老脸色越发苍白。
传说中的朱纱帝君，青霄殿凶威最盛的杀戮体系修行者，竟然就站在他们面前？
这些帝君到这里干什么，切磋？还是论道？
不管是哪种，都不是他们能涉及的层次了。
“小人告退。”
三位长老连忙转身，就在这时，一丝虚弱的低吟从帝君中间传来。
怎么回事？
难道帝君们在救治什么人？
三位长老有些好奇，却不敢回头，更不敢用魂念探查，埋着头冲出了这片区域的范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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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在纵横主站就更好了。
不过主站得花钱，百度、七猫、番茄都是免费的，作为一个老书虫，我也觉得免费是最爽的，希望大家多给点好评，感激不尽，嘿嘿。
第1981章 生命大限
迷蒙中，顾修云睁开眼睛。
面前聚集了六七个身影，除了朱纱帝君，还有易明殿主跟天风、寰宇等人。
“你醒了！”
朱纱帝君嘴角露出笑意，“我就知道你这小辈不会轻易陨落，不过你胆子也真是够大的，连红尘三宝都敢催动，无知果然是最可怕的事情。”
“那两剑，我挡住了吧！”
顾修云挣扎着起身。
“不错，你挡住了，”朱纱帝君笑道，“不过你那女儿我还是得带走。”
“朱纱！”
顾修云眼中涌出一股怒气，可就在他想要催动体内真气的刹那，一股前所未有的虚弱感笼罩心头，仿佛整个身体都无法再控制，这种心力交瘁的感觉，他从未有过。
“别急，”朱纱帝君悠然道，“我只是带她走，不是要杀她，再说了，以顾心柠的心性，如果继续留在你身边，这辈子也不可能踏入乾坤境，还不如让我来教。”
“不可能踏入乾坤境？”
顾修云有些疑惑。
顾心柠的道法境界他还是知道的，虽然有些惫懒，但在命运方面已经有了不低的造诣，只要继续修行下去，六个道年内一定能跨入界尊层次，到那时，有的是时间慢慢修行，怎么可能入不了乾坤境！
“你觉得我在骗你？”
朱纱帝君嘴角微翘，“本宫骗人无数，但今天说的却是真话，有一件事，我觉得也该告诉你了，你有没有想过，羲皇宫跟青霄殿的典籍为什么都说踏入乾坤境后，可以逍遥于世，从此长生不灭，但从来没有说过踏入界尊境后，就能长生不灭？”
顾修云眯起眼睛。
这一刻，无数记忆掠过心头。
他忽然发现，朱纱说的好像是真的，所谓的界尊不死，只是普通修行者之间的说法，而羲皇宫跟青霄殿的典籍从来没有提过这一点，只要说到长生，一定是乾坤境以上。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放眼整个混源虚空，你可曾见过活了一千道年的界尊，不管是借助时空秘境，还是依仗其他手段，有没有哪个活到一千道年以上？”
朱纱继续提问。
“一千道年……”顾修云面露沉思。
“朱纱，你到底想干什么，”易明殿主怒喝出声，“这些事情他知道了又能如何，除了影响道心，还有别的意义吗？”
“当然有。”
朱纱帝君漠然道，“易明，你瞒了这么多年，不就是怕影响顾惜命的道心，让他生出执念，从此无法更进一步，但我要告诉你，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他终究会发现，还不如早点告诉他。”
“可是晚一天，也总比早一天好。”易明殿主坚持道。
两人争论的同时，顾修云眼中已经开始迸出血丝。
朱纱的话，让他瞬间想到了很多。
“告诉我，一千道年，究竟代表了什么？”顾修云的声音近乎颤抖。
“你自己不是已经想到了吗？”
朱纱帝君脸上笑意连连，“那是生灵的大限，所有乾坤境以下生灵的大限，没有人可以跨过去的大限，当然，我说的不只是活着的生灵，也包括死了的生灵。”
“不管是借用时空法阵，还是依仗其他方法，都不能超出一千道年，而且这个时间不看修行者本身，只看混源虚空的时间维度，也就是说，从生命诞生的一刹那起，到一千道年之后，只要这个生命没有踏入乾坤境，就一定会死。”
“而且是永远无法复活，也永远无法.轮回的死。”
“什么？”顾修云心神剧颤。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为什么羲皇宫跟青霄殿从来不去复活乾坤界以下修行者。
哪怕是再有天赋的九难天君，也不会得到优待。
除非他们自己凑齐功劳，换取轮回的资格。
因为那些天君迟早会死，从九难到乾坤境，难度太高了，特别是上乘道法修行者，几百道年没有突破也是常有的事情，复活他们，对修行界毫无意义。
他又想到了黑冥海等战场。
羲皇宫、青霄殿急需大量的命运修行者，连八难界尊都不放过，可即使如此，依旧没有去复活那些漫长岁月中陨落的命运天君，为什么？
因为已经回不来了。
“顾惜命，至高规则眼中的死亡，跟我们眼中的死亡并不一样。”
朱纱帝君继续说道，“我们眼中的死亡，最多是神形俱灭，再倒霉一点，也就是真灵溃散，可是散了的真灵依旧是真灵，在至高规则看来，他们并没有死，只是换了一种存活的方式。”
“只有一千道年的大限来临，他们才会真正死亡。”
“那时，世间将再也没有他们的真灵，想复活他们，也不再有任何可能。”
“所以你不要妄想了，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等命运真身踏入至圣境界之后，再去修炼中乘道法，可你知不知道，太一仙帝为了修炼中乘道法，用了足足八万道年。”
“即使如此，太一仙帝依旧没能将第二真身推到至圣之境，你又凭什么做到？就凭你擅长命运规则？那你也太想当然了。”
朱纱帝君的声音宛如一柄柄利剑，直接插进了顾修云的心神深处。
这一刻，顾修云的身体都在颤抖。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一直以为的越来越近的希望，竟然只是一场梦幻泡影，言素情，根本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除非一千道年内出现一位中乘道法的无量至圣。
然而，朱纱帝君的声音还在继续，“对了，我顺便再告诉你一句，太一仙帝已经将中乘道法修炼到至圣前的最后一步了，可是那最后一步，他永远都不会跨出去。”
“这其中涉及到了某个天大的隐秘，也是兼修两脉最大的弊端。”
“至于是什么，我不能说，但你只要知道，太一仙帝永远都不可能中乘道法成圣，就足够了。”
话音落下。
顾修云的脸色更加苍白。
而易明殿主跟天风、寰宇却露出震惊之色。
“朱纱，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太一仙帝已经将中乘道法修炼到至圣前的最后一步了？”
“这怎么可能，不是说中乘道法极为艰深，至圣参悟起来也很难吗？”
“再难，八万道年也够了，”朱纱帝君摇头道，“但是他不可能跨出最后一步，因为在他之前已经有人尝试过这件事，后果……非常严重。”
“非常严重？”易明殿主满脸疑惑。
不就是多一具至圣境的真身，能有什么后果。
“你们不会懂的，一体双圣，是修行者永恒的禁忌，”朱纱帝君摇头道，“不然你们以为那些至圣为什么都开始将精力转移到妖灵方向，甚至为了个黑冥海，布下那么多禁制，源兽势力甚至连白骨魔帝都派过去了。”
易明殿主跟天风、寰宇等人眨了眨眼睛。
朱纱说的好像没错。
在很久之前，至圣们确实没有太关注黑冥海，所以那里一直被幽冥天域掌控，直到数千道年之前，黑冥海才开始受到至圣的关注。
“不说了，本宫今天说的已经够多了。”
朱纱帝君瞥了眼天湖峰深处，“顾惜命，你女儿我先带走，想见她，就去轮回圣界找我。”
呼！
朱纱帝君扬手一挥，直接将顾心柠抓到了身边。
随即便消失无踪。
……
……
……
ps：总算要讲到核心主线了，太一仙帝之前的那个一体双圣，我前面写了两处伏笔，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嘿嘿
第1982章 百万年行走
虚空中，顾修云愣愣的坐在原地，残破的身体也不曾修复，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
“殿主，现在该怎么办？”
寰宇帝君望着青色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越是修为高深，对执念就越看重，寰宇帝君非常清楚顾修云此刻的状态，那种万念俱灰的绝望，足以让一位超级强者陷入崩溃。
“回去吧！”
易明殿主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我们帮不了他，只能让他自己慢慢醒悟，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要放下的。”
“那殿主你放下了吗？”天风帝君扬声问道。
“天风，你想死是吧！”
易明殿主顿时竖起眼睛，“是不是觉得自己成帝君了，就不用在乎本皇的刑棍，你要是想讨打，我现在就成全你。”
天风帝君吓的一溜烟跑向远方。
周围的几位帝君暗自笑了起来，在场的帝君中，没有哪个不曾经历过易明殿主的刑棍，自然一个个印象深刻。
嗖！
一道道遁光远去。
只剩下顾修云落寞的坐在虚空深处。
侧旁，黑色锤山散发着幽幽光泽，解开的三重禁制已经自主恢复，锤体周围的虚空也恢复正常。
至于命运天穹、诛天神矛，早已回到顾修云的心神深处。
“小辈，节哀顺变，你老婆天赋太低，又是修的中乘道法，死也是迟早的事情。”
红尘虚影斟酌了片刻，以一种“合理”的方式劝慰，“再说了，谁能在修行界一直活下去，连老夫都陨落了，何况是她，至高规则的大限没有人能打破。”
“她也活了那么多年，死的不亏。”
“你想想看，凡人一世才多久……”
“……”
红尘虚影不厌其烦的劝说，一句比一句扎心。
终于，顾修云忍不住了，“前辈，你能不能闭上嘴巴，我想静一静。”
“不识好歹，老夫难得劝一次人，你居然还不肯听。”
红尘虚影嘴里嘀咕着，返回了命运天穹深处。
……
虚空中，只剩下顾修云孤寂的身影。
这一刻，他心里闪过无数过往记忆，那些记忆中却很少有言素情的片段。
他这一生，几乎所有时间都在挣脱命运的诅咒。
至于对言素情的那一点悸动，早在修行路初期就已经被他抛之脑后，但不知为何，两人的牵绊却越来越深，仿佛冥冥中有一根丝线，将他们紧紧的连在一起。
直到很久之后，顾修云才终于明白。
那根丝线是他们的命运。
顾修云的命是言素情给的，他们之间的纠葛比任何一对道侣都要深，但也因为如此，顾修云一直都在刻意的疏远言素情，直到在紫.阳别院，被赤鳞老祖折磨了数十万年。
他才第一次明白了自己的内心。
顾修云这一生，欠了顾月很多，可难道他就不欠言素情的吗？
要知道，他的命都是言素情给的。
如果不是言素情炼制了命星盘，又在因果劫中自殒，让命星盘吞噬了她的残魂，命星盘的器灵也不可能破开天地规则，化作真正的生命。
这份恩情，顾修云还得起吗？即便是用一生，也没办法偿还。
“我原以为，我们还有再见的可能。”
“即使时间久了点，即使要等很长的岁月，即使是在无比遥远的未来，但那终究是有可能的。”
“如今，那唯一的可能也没了。”
“一千道年，竟然只有一千道年，我还以为我可以一直修炼下去，直到领悟中乘道法，将你从轮回中苏醒，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自己有多蠢。”
“我竟然都没发现，这世上根本没有活过一千道年的界尊。”
“我也没有发现，羲皇宫的典籍跟修行界的说法有什么区别，界尊，不能长生……”
顾修云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许久之后，他忽然站起身来，没有返回羲皇宫，而是去了戊阳海界。
那里是他走出诸天界域之后的第一座乾坤界，也是他跟言素情留下最多记忆的地方，更是唯一的地方。
因为洛神界跟无相天，都已经毁了。
呼！
青色身影出现在浮灵海域的孤岛中。
亿万年过去，这座孤岛早就变了模样，没有灵气，没有人烟，只有呼啸的风声。
“当初就是在这里，我警告她不要修行的吧！”
“我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心里是什么感觉，悲凉？痛苦？还是绝望？”
顾修云心头仿佛堵了一座大山。
他默默的走向下一处，只是走，没有施展任何道法，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心里平静一些。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
戊阳海界出现了一个孤独的身影，沿着浮灵海域、苍州、赤阳州、青阳州一路走下去，最后停在了落星州。
百万年岁月，也在这段漫长的路程中流逝。
……
落星州，山岭深处。
青色身影默然而立，身前还摆放着一副棋盘，棋盘中有不少棋子，他偶尔手执黑棋，偶尔手执白棋，将过往的记忆缓缓重现，因为当年，他就是在这里跟言素情一起下棋。
“殿主说，时间能让人放下一切。”
“可是真的能放下吗？时间，只不过是让人忘记了一切，当想起的时候，还能放下吗？”
顾修云口中呢喃，同时摆出一颗颗棋子。
与此同时，远处出现了几个若隐若现的身影，那些身影小心翼翼的观望着山岭中的景象，似乎在查探什么，但又显得格外谨慎，连魂念都不敢探出。
许久之后，那些身影退去。
顾修云没有理会他们，他甚至都懒得动用命运规则去探查原因，一群修行者而已，爱怎么窥探就怎么窥探吧，只要不来打扰他下棋，别的都无所谓。
同一时间。
距离落星州极远的另一座州域。
巍峨的宫殿矗立在州域中央，宫殿周围聚集了海量修行者，其中有大量的界尊，而且将近两成都是因果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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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主，消息传回来了！”
一个七难界尊匆匆忙忙的走进宫殿。
“哦？情况如何？”宫殿深处的人影扬身站起，脸上有些激动。
“那人相貌跟老殿主的画卷一模一样，而且他在那个地方待了很久，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但从他的举止可以看出，此人绝对界尊境以上的存在。”七难界尊连声说道。
“界尊境以上，模样还很相似，又出现在那里，没错了，肯定是他，一定是他。”
宫殿深处的人影满脸杀机。
“大殿主，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七难界尊问道，“我们为什么要费尽心力去找他，难道他跟老殿主有什么恩怨？”
“你说对了。”
大殿主面露冷笑，“当年师尊就是被他所杀，要不是师尊在青霄殿有一份轮回转世的名额，早就回不来了，更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啊？”
七难界尊瞪大眼睛，“那人居然能杀死老殿主？那他岂不是一位九难天君？”
“这倒未必，”大殿主摇头道，“此人当年是借助秋叶原的力量，再配合阵法陷阱，才强行坑杀了师尊，如果没有秋叶原帮忙，别说他，就算是苍炎天君跟赤狼天君，也不可能要的了师尊的命。”
“当然，如今的师尊已经不是苍炎跟赤狼那些蠢货可以相提并论。”
说到这里，大殿主脸上闪过一抹豪情。
那名七难界尊也露出向往之色。
如今的老殿主早已经是巅峰天君，实力比普通天君强了何止十倍，而且还得到一位演法长老的青睐，据说只要踏入乾坤境，就能成为那位演法长老的弟子。
“我已经给师尊传去消息，用不了多久，师尊就会从秘境归来，准备一下，这次咱们巫神殿要有大动作了！”
大殿主扬声道。
“属下明白。”七难界尊一脸兴奋。
他终于能见到传说中的巅峰天君了！
第1983章 巫蛊出手
青阳州上空。
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走在云层上方，队伍中宫楼林立，每一座宫殿都有数十里方圆，近乎遮天蔽日，周围还有大批的真尊级强者，每一个都肆无忌惮的释放着强大的气息。
“巫神殿出行？”
“快走，我们惹不起巫神殿！”
看着天空的景象，地面上的修行者纷纷躲避。
而赤狼宫跟苍炎氏等顶尖势力也立刻收到了消息。
……
“天君，巫神殿突然大举出动，几乎所有殿主都现身了，此刻正在往青阳州南部飞去。”
一头妖族界尊跌跌撞撞的冲进赤狼宫主殿。
“巫神殿大举出动？”
宫殿深处，赤狼天君睁开眼睛，脸上惊疑不定，“难道是巫蛊老儿回来了？可是他如今已经是巅峰天君，地位不亚于演真至尊，又得到了青霄殿长老的看重，什么事情能值得他赶回戊阳海界！”
“天君，会不会是巫神殿想对其他势力动手？”妖族界尊颤抖着身子问道。
巅峰天君，实力比普通天君强太多了。
而且巫蛊殿主还是一位因果体系修行者，只要被他盯上，没人能逃得掉，哪怕是赤狼天君也一样。
“不好说。”
赤狼天君目光凝重，“你赶紧给各分脉的弟子传讯，让它们都躲着点，千万不要去招惹巫神殿的人，此外，青阳州的探子也都给我撤了。”
“撤了？”妖族界尊有些迟疑。
赤狼宫主殿，恰好就位于青阳州南部的州域，如果撤掉探子，岂不是要坐等敌人打上门来。
“你以为不撤，巫神殿就拿我们没办法？”
赤狼天君漠然道，“因果体系的巅峰天君，只要他想，没有人能逃得掉，与其拼死顽抗，还不如直接臣服，你们在这等着，我亲自去会一会巫蛊老儿。”
话音落下。
赤狼天君从殿内消失。
……
与此同时，苍炎天君也离开了苍炎氏的族群秘地。
不仅是这两位天君，戊阳海界的其他强者，只要达到了九难境以上，都闻风赶了过去。
当然，不是他们胆子有多大。
而是想逃也逃不掉，与其被巫蛊殿主追杀到死，还不如直接面对，反正他们跟巫蛊殿主也没有太大的仇怨，实在不行，就干脆点，投降吧！
……
嗖！
一道道遁光来到巫神殿出行的队伍周围，并小心翼翼的传出讯息。
片刻后，巫蛊殿主的声音从队伍深处响起，“赤狼、苍炎……你们想见老夫，就进来吧！”
“多谢巫蛊大人。”
赤狼、苍炎等强者纷纷收起遁光，在巫神殿弟子的引领下，走进了队伍深处的宫殿。
大殿尽头，金袍身影傲然而坐。
两侧站了数百名界尊，其中光是九难界尊就有六人，而且都是周围乾坤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巅峰天君果然声势非凡……赤狼、苍炎等人心中感慨。
一般的天君，麾下有两个九难界尊就了不得了，有些刚突破的天君甚至连九难界尊都招不到，特别是生死、杀戮等体系，几乎都是孤家寡人，很少会有强者愿意投靠他们。
比如赤狼天君。
它刚成为天君的时候，麾下就只有几个八难境，后来随着时间流逝，才培养出了一名九难界尊。
但巅峰天君不同。
这是乾坤境之下最可怕的存在，也是青霄殿跟羲皇宫最重视的精英后辈，地位之高媲美演真至尊，甚至还要更高一些，因为他们有成为演法长老的可能。
这样的人物，当然值得追随。
所以巫蛊殿主突破至今才数十万年，却已经拥有了大批的手下，连九难界尊都有足足六个。
“大人，您不是去秘境修行了吗，”苍炎天君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大人亲自赶回来，若是小事的话，告知我等，我等一定为您办的妥妥贴贴。”
“是啊，”赤狼天君应和道，“我等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尽心竭力，绝不推辞。”
其余九难境强者也纷纷开口。
望着毕恭毕敬的众人，巫蛊殿主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诸位的好意，老夫心领了，不过此人跟我有生死大仇，我必须要亲自解决他，否则难消心头之恨。”
“原来如此。”
赤狼、苍炎心中恍然。
难怪巫蛊殿主才离开数十万年，就返回了戊阳海界，原来是为了杀一个仇人。
想到这里，他们不由得松了口气，同时也为那人暗自唏嘘。
此人能跟巫蛊殿主结仇，十有八九也是个天君级的人物，只可惜，巫蛊殿主现在已经更上一层楼，成为了巅峰天君，实力比之前强了太多太多。
呼！
狂风吼啸。
巫神殿的队伍宛如遮天的云团，朝着落星州的方向飞去。
许久之后。
这支队伍终于来到落星州深处的山岭附近。
“师尊，那人就在前方不远处，宗内有不少探子在盯着他，同时也在周围布下了重重大阵，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逃得出去。”巫神殿大殿主恭声说道。
“做得好。”
巫蛊殿主满意的点了点头，“诸位，要随我去见一见那人吗？”
“大人相邀，我等自然是乐意之至。”
赤狼天君、苍炎天君等人连忙应声。
嗖！
一道道遁光飞出，跟随在巫蛊殿主的后面，朝着山岭深处飞去。
片刻后，他们看到了一个青袍人影。
人影面前有一副棋盘，上面摆了十几颗棋子，而人影的手中也有一颗黑色棋子，似乎正在犹豫，该下到哪里。
“他还挺有闲情逸致的。”
巫蛊殿主冷笑出声，“老夫闭关无数年，就是为了报当年之仇，如今总算找到此人，不将他拆皮扒骨，实难消我心头之恨。”
说着。
巫蛊殿主抬起手掌，因果规则如狂潮般奔涌而出，强大的神力配合世界领域，将周围虚空重重笼罩。
这一刻，赤狼、苍炎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可怕的威能。
“巅峰天君，果然是修行界最强大的存在。”
“我等已经自诩强者，可是跟巫蛊大人比起来，简直是萤火之烛跟皓月之光的差距。”
“而且大人还是因果天君，哪怕隔着千山万水，也能轻易咒杀九难境的界尊。”
赤狼等连声惊叹，还不忘记顺便拍一下马屁。
巫蛊殿主脸上的神情也越发得意，巅峰天君，无论是地位还是实力，都比普通天君高的多。
因为上乘道法修行者想踏入唯心境，实在太难了。
没有哪个九难天君只修炼一种规则，最起码也掌握了两三种规则，这是修行路上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就像一个人从山脚走到山巅，眼里看到的不可能只有山石，一定还有杂草、树木、溪流跟天空。
但修行者不知道哪些对自己有用，哪些对自己没用，只会一股脑的参悟下去。
时间久了，肯定会不知不觉领悟别的规则。
这也导致九难天君想要踏入唯心境，远比一般的下乘道法修行者难了数十倍乃至上百倍。
相比之下，从巅峰天君到乾坤境，就要容易多了。
呼！
巫蛊殿主的神力配合世界领域，将整个山岭完全笼罩。
紧接着，因果规则化作刀剑，朝着远处的青袍人影劈了过去，见此情景，赤狼、苍炎等人都露出期待之色。
巅峰天君的全力一击，肯定会有毁天灭地的效果。
噗！
就在这股威能即将落下的刹那。
山岭周围的世界领域跟神力突然崩散，因果规则化作的刀剑也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怎么回事？”
赤狼、苍炎等人面露疑惑。
与此同时，站在他们身前的巫蛊殿主却如同石头一般，直接栽落了下去，体内的生命气息也消失无踪。
“死了？”
众人满脸惊骇。
下一刻，他们如同受惊的鸟兽，纷纷逃向远方。
而山岭内的青色身影，却始终没有抬起过头。
第1984章 棋盘山岭
时光荏苒。
青色人影依旧在山岭中默默地下着棋。
巫神殿却已经随着巫蛊殿主的消亡再次分崩离析，殿内的九难界尊跟八难界尊也纷纷离开了戊阳海界。
至于赤狼天君、苍炎天君等人，再也不敢走入落星州半步，并将此州列为禁地，只要是麾下弟子，都不允许接近落星州分毫。
……
青霄界，巍峨的偏殿内。
一名青年坐在宫殿下方，正默默地炼化着血脉神药，片刻后，他眼中猛地闪过精芒，随即露出震撼之色，“我死了？我竟然死了？怎么可能，我是巅峰天君啊！”
与此同时，一位身穿黑袍的老者出现在宫殿高处。
“巫蛊，你不用怀疑，你确实又死了一次。”
老者漠然道，“按理说，乾坤境以下的修行者最多只有一个复活名额，而且必须靠自己去争取，但念在你已经成为巅峰天君，日后踏入演法境的希望比旁人大的多，所以老夫上禀宗门，为你又求得了一份复活名额。”
“多谢师尊。”
巫蛊殿主满脸感激。
“先别急着谢我，”老者神情淡漠，“这份名额不是免费的，按照青霄殿的规矩，第一次复活价格很低，只要十颗云石，但从第二次开始，价格就会暴涨，你这次复活，宗门共计花费了八份人级功劳，所以你要斩杀八个演真级源兽，才能赎回自由之身。”
“八个……演真级……”
巫蛊殿主顿时吸了口气，嘴角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演真级源兽，可不是说杀就能杀的啊，那种层次的源兽大多聚集在演法级源兽周围，别说杀它们了，就算闹出一点动静，都有可能引来不可预测的后果。
“这只是其一。”
黑袍老者继续道，“其二，从今天起，你不可以再回戊阳海界，也不许走出白石山半步，直到踏入乾坤境，当然，即使你踏入了乾坤境，也要先还清欠宗门的功劳，才能在青霄天域行走。”
“师尊，我不能不回戊阳海界。”
巫蛊殿主急声道，“我要报仇，当年那个害我之人就在戊阳海界，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损失第一份复活的名额，更不会欠宗门这么多功劳，师尊，您要替我做主啊！”
“放肆，”黑袍长老脸色顿时一沉，“老夫是给你脸了吗？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巫蛊殿主吓的顿时缩起了脖子。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面前的可是一位演法长老，在整个青霄天域都赫赫有名的人物。
而他顶多是对方未入门的记名弟子，想要真正拜在长老门下，还得先踏入乾坤境。
“前面两件事，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黑袍长老漠然道，“至于第三件事，是老夫跟你的私事，从今天起，你就不要再对外宣称我会收你入门了，你踏入乾坤境也好，不踏入乾坤境也罢，不管你以后有什么样的成就，老夫跟你之间都再无任何关系。”
“同时，你也可以另外找个师尊，青霄殿强者如云，眼瞎的也有不少，总归有一些能瞧上你。”
“行了，话止于此，出去吧！”
嘭！
一股磅礴神力，将巫蛊殿主轰出了偏殿。
而黑袍老者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后怕之色，他清楚的记得，那年巫蛊殿主陨落之后，他赶往落星州，看见山岭中的青袍人影时的心情……
“巫蛊这个蠢货，真是胆子大上天了，居然连执法长老都敢招惹。”
“而且还是顾惜命那个煞星。”
一想到阴火长老跟枯泉长老的下场，黑袍老者身体都不由颤抖了两下。
“不过巫蛊这厮不是个安分的主，可以的话，最好还是将他永远的留在域外战场，这辈子也别出来了。”
“找个机会，再弄死他一次吧！”
黑袍老者心中念头闪烁。
说实话，他是真不想复活巫蛊殿主，但青霄殿有严格的规矩，只要是巅峰天君，且寿龄没超过五百道年，都有三个复活名额，这也是青霄殿对修行者的恩赐。
当然，复活的价格肯定是越来越高的。
第三次复活，就不是人级功劳了，而是一份地级功劳。
……
落星州，山岭深处。
顾修云依旧在默默的下着棋，每一颗棋子都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这些棋子很普通，都是一般的石子雕刻而成，但被顾修云用的太久了。
一天、两天、三天……一年、两年、三年……直到百年、千年、万年……
漫长的岁月里，他始终握着这些棋子，一遍又一遍的下棋。
每一颗棋子都凝聚了他过往的记忆，也倾注了他跟言素情的一点一滴，那沉重的记忆，早就不知不觉侵染到棋子最深处，甚至改变了棋子本身的构造，让这些棋子有了超乎寻常的威能。
而地上那副棋盘，也越发的古朴苍凉。
时光飞逝。
不知过去多久，顾修云终于下完了最后一盘棋。
他跟言素情的一生，所有经历过的大大小小，全部融入了面前的棋局之中。
“路，是人走出来的。”
“前人没做到的事，后人也做不到吗？”
“你放心，我总有一天能找到那条救你的路。”
话音落下。
顾修云一步踏出，从山岭深处消失。
……
许久之后。
一名四难真尊来到了山岭内。
还没看清周围景象，这名真尊就被山中无所不在的命运之力笼罩，久久不能苏醒。
……
数万年后。
一则惊人的消息传遍戊阳海界，甚至传到了其他乾坤界。
落星州出现了一座神秘的棋盘山岭，只要走入山岭，就能感受山中无所不在的命运之力，甚至能借此领悟命运规则，一步成为传说中的命运界尊。
而且这则消息很快得到了证实。
短短数十万年，竟然有五个命运界尊从山岭中走出，而且每一个的修行方向都各不相同，有些掌握了命运场域，有些掌握了命运阴影，还有些掌握了命运之源。
最厉害的一位，竟然掌握了足足三种命运规则。
如此可怕的修行宝地，很快引来大批强者，并且爆发了一场场激烈的厮杀。
直到百万年后，青霄殿派出演真至尊，将棋盘山岭纳入宗门麾下，这场疯狂的厮杀才终于停止。
而青霄殿的功劳殿内，也出现了一个新的修行秘境——戊阳海界棋盘山岭。
并且明码标价：每次，200云石。
第1985章 瀑布与树林
源界秘境边缘。
青色身影站在浩瀚无尽的天体前方，脸上幽深难明。
“朱纱，我来了。”
青色身影口中低语，走入了浩瀚的天体深处。
轰隆！
这一刻，无穷威能自天体中奔涌而来，似乎在阻止他的前行，但顾修云的实力早已不是当年，只见他单手一划，就在天体中硬生生撕开了一条巨大的通道。
嗖！
青色遁光速度极快，短短片刻，便横跨亿万里。
再停下时，已经身处轮回圣界的界内边缘。
这座浩瀚的世界，此刻早已清浊两分，天上白云朵朵，地面连绵起伏，然而，却找不到任何生命的踪迹。
因为这座世界仍处于千分之一的流速中，自圆满至今，仅仅过去了几十万年，这么短的时间，别说诞生新的生命了，连花草树木都没有形成。
而以往的虚空生灵，也无法承受圆满圣界的压迫，早已在天地巨力中化成了飞烟。
“圣界都圆满了，时间流速居然还这么慢。”
顾修云抬起头。
两道目光瞬间贯穿无尽虚空，落在了一座座界域的周围。
数十万年过去，那些界域中都已经有修行者炼化神魔精粹，成为神魔后裔，粗略一数，大概有两百三十人。
当然，这个数字看起来不少。
可是分散到一百多座界域，就显得微乎其微了。
其中数量最多的无疑是八目神教麾下的几座界域，虽然顾修云不允许乌纹金豚帮忙，但有暴龙妖兽、言素诗、蓝冲河等人坐镇，搜集神魔精粹的速度还是比其他界域快了十几倍。
“神魔后裔倒是不少，就是修为都低了点。”
“看样子，即使拥有神魔血脉，想要在百万年内踏入乾坤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望着诸天界域的景象，顾修云微微摇头。
神魔，修行速度远比普通修行者快得多，因为他们不需要参悟太多的规则，只要意志足够强，就能不断炼化天地间的神魔之力，提升血脉修为，而作为神魔，意志方面根本没有任何瓶颈。
所以当年夜歆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踏入神力境，成为真正的神魔。“算了，我能帮的都已经帮了，如果这样还挡不住地底深渊的妖魔，那诸天界域也没存在的必要了。”
顾修云收回目光。
到了他这个修为，眼界早已不是当年可比，诸天界域的修行者是生命，难道地底深渊的妖魔就不是生命吗？
对轮回圣界而言，所有生命都有成道的资格。
“朱纱，贫道来了。”
顾修云轻声开口，声音并不大，却如滚滚狂潮，顷刻间席卷亿万里虚空。
而且声势越来越大，仿佛要响彻整个轮回圣界。
就在这时，虚空猛然一滞。
一道门户出现在顾修云前方，轻盈的笑声从门户深处传来，“顾惜命，你可真是让姐姐好等啊，我还以为你最多百万年就会来呢！”
“是吗？”
顾修云穿过门户。
眼前虚空变幻，一座熟悉的山谷出现在脚下，山谷中有瀑布，有凉亭，有果树，跟当年杀戮真身进来时一模一样。
“果然是这里。”
顾修云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目光沿着山谷边缘，一直看到瀑布那边。
朱纱帝君一身红绸，坐在瀑布底下的水潭边，两只光洁的脚掌探入水中，正轻轻地拨弄着水花。
侧旁，顾心柠沿着潭面拼命游泳，嘴里还吭哧吭哧的喘着大气。
“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女魔头，我不会放过你的。”
嘴里咒骂着，手上的动作却不敢停下来。
“朱纱！”
顾修云脸色顿时一沉，声音如雷霆般传遍山谷。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顾心柠连忙抬起头，脸上露出激动之色，“爹，快来救我，这个女魔头太可怕了。”
话音未落。
一道掌印砸了下来，将顾心柠拍进水潭深处。
“小丫头，别做梦了，顾惜命自己都自身难保，更别说救你了，”朱纱帝君悠然道，“你就给我乖乖的待在这，本宫回来之前，至少游一百圈以上，敢少一圈，我就给你多加十鞭。”
说着，朱纱帝君看向顾修云，“顾惜命，你既然来了，就随我去见师尊吧！”
“师尊？碧玉至圣？”顾修云脸色微微一变。
“不然呢，姐姐我可没有第二个师尊。”
朱纱帝君嘴角露出一丝狡黠，“当然，你也可以不答应，反正我也不太愿意见她，只是这样一来，你想知道的事情，就没人能告诉你了。”
顾修云目光微凝。
他想知道的事情，只有一件：太一仙帝为什么不愿意将中乘道法修炼到至圣层次？
如果太一仙帝肯踏出那一步，他面前的难题就能迎刃而解。
“走吧！”
朱纱帝君扬身站起，光着两只脚掌，便朝着山谷的另一侧行去。
“一体双圣……”
顾修云深吸一口气，踏步跟上。
……
片刻后。
两人来到一片茂密的树林。
林中挂着千奇百怪的果实，每一颗果实都在悠然的晃动，时不时还传来笑声，但只要朱纱帝君跟顾修云靠近，那些果实就会立刻消失，并出现在其他的树枝端头。
“朱纱笨女人。”
“朱纱笨蛋。”
“朱纱白痴。”
随着两人走进林中，一棵棵参天大树发出声音，声音有些稚嫩，却透着古老的意味。
“再敢多嘴，我就把你们全都砍了。”
朱纱帝君恶狠狠的盯着那些大树，直到所有的树木全都闭上嘴巴，她才继续前行。
“好古怪的林子。”
顾修云环顾四周，心中暗自警惕，这里的景象太诡异了，一棵棵大树，明明没有任何生命波动，也感应不到丝毫的生灵气息，却有着自己的意识跟灵性。
那些果实就更诡异了。
当年杀戮真身进入此地的时候，修为只有界尊初期，看不懂不奇怪。
可如今顾修云已经是货真价实的乾坤帝君，意志之强近乎恐怖，却依旧看不懂树林中的景象，更猜不出那些果实会遁向哪里，仿佛那些果实存在于命运之外，任何推演手段都找不到它们的痕迹。
两人沿着树林一路穿行。
足足半个时辰过去，才终于来到一座宅院前。
“进去吧，我家师尊就在里面。”
朱纱帝君撇了撇嘴，一副要在外面等候的样子。
第1986章 混源虚空的本质
哐当！
院门露出浅浅的缝隙，呼呼风声自宅院深处传来。
顾修云深吸一口气，躬身抱拳，“晚辈顾惜命，前来拜见碧玉至圣。”
随即推门而入。
踏过门槛的刹那，一股浩瀚威能凌空压下，不等顾修云反应过来，他的整个意识就被拉进了无穷的幻象深处。
轰隆！
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一颗巨大的球体缓缓转动，球体每转动一圈，体积就增长一分，同时也有更多的黑暗被吞入球体深处。
“这是哪里？”
顾修云满脸惊疑。
此刻，他能清晰的感应到自己的肉身、神魂，也能看清远处球体的所有变化，但他的意识却微弱到了极限，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稍微走动两步，都会喘息起来。
“这是混源虚空的本质。”
一个冰冷却又透着邪媚的声音自远处传来，“你所看见的黑暗是混沌之地，而那颗球体，就是混源虚空。”
顾修云转头望去。
只见绿衣侍女缓步走来，嘴角还挂着淡淡的血丝，仿佛刚经历过一场厮杀。
果然是她……看清侍女的模样，顾修云瞳孔微缩。
传说中的碧玉至圣，就是秘境山谷的碧玉侍女，堂堂至圣居然做起了侍女，单是想想，顾修云都觉得不可思议，但这就是事实。
“碧玉前辈。”
顾修云躬身行礼。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你能感应到自己的肉身、神魂、意志，却无法调动分毫，”碧玉至圣微微一笑，“你肯定觉得，是本圣对你施展了幻术吧！”
“晚辈确实有这个想法。”顾修云应声点头。
在至圣面前撒谎，显然是一件很蠢的事情，所以他没有任何掩饰。
“可笑，”碧玉至圣面露不屑，“本圣修的是杀戮道法，又怎么会去参悟幻道那种花里胡哨的东西，你现在看见的景象都是真实的，你的身体也是真实的，只不过剥离了肉身、神魂跟意志，只剩下纯粹的真灵。”
“真灵？”
顾修云瞪大眼睛，不由低下头看了看自己。
他现在的身体，居然是真灵？
“真灵，是生命的本质，也是一个生灵存在于世间的根本，”碧玉至圣继续说道，“至高规则判定一个人的生死，看的是真灵，至于别的东西……都不重要。”
“就比如红尘仙人。”
“他那两具分身依旧保留着完整的肉身、神魂跟意志，但他的真灵已经湮灭了，所以他死了，哪怕肉身再强，神魂再坚韧，意志再磅礴，也不可能变成通灵阴尸，更不会有任何复活的希望。”
碧玉至圣悠悠说道。
“前辈，那您现在？”顾修云望着绿衣侍女。
“我自然也是真灵状态，”碧玉至圣悠然道，“因为只有真灵状态，本圣才能带着你遨游混源虚空，让你看清这个世界的本质，走吧，去混源虚空转一转。”
呼！
碧玉至圣一把抓起顾修云的手臂，磅礴威能瞬间席卷周身。
这一刻，顾修云的身体被浩荡之力笼罩，每一步都能跨越无尽遥远，虚空中的距离对他完全失去了意义，更诡异的是，明明速度快到了不可思议地步，他却能清楚的看见周围景象。
“无量至圣果然比乾坤帝君远远强的多。”
“两者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顾修云心中感慨不已。
他虽然没有演化出天心意志，但无论是修为还是心神，都已经不亚于真正的乾坤帝君，甚至还要强上些许，可即便如此，他的真灵依旧孱弱的离谱，比凡人也强不了多少。
而碧玉至圣的真灵却拥有毁天灭地之威。
顾修云甚至有种感觉，如果碧玉至圣将真灵完全释放开来，身体之磅礴，几乎可以跟古界媲美。
呼！
片刻后，两人停下脚步。
前方是一座浩瀚的秘境，秘境中海水翻滚，无数海水汇聚成一个庞大的身躯，隐约间，还能看出这个身躯的形体、容貌乃至脸上的表情。
“这里是……黑冥海？”顾修云眨了眨眼睛。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无论是海水的变化还是周围的轮廓，都跟黑冥海秘境一模一样。
“不错，这就是黑冥海。”
碧玉至圣点头道，“所谓的黑冥海秘境，其实就是那头妖灵至圣死后的身躯，而那些秘境中的绝地，都是妖灵至圣身体的各个节点，所以威能也比普通海域强的多，一旦陷入其中，就算是乾坤帝君，也要费不少力气才能走出来。”
咕噜！
顾修云咽了咽口水。
混源虚空最特殊的秘境，源兽势力跟修行界最顶级的战场，竟然是至圣死后的身躯？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都不敢相信。
“我再带你去看其他地方。”
碧玉至圣抓着顾修云的手臂，飞向另一处。
片刻后。
两人来到一座浩瀚的古界前方。
古界磅礴且巍峨，充斥着恐怖绝伦的波动，即使在混源虚空里面，这座古界依旧没有半点被压制的迹象，仿佛其本身就是跟混源虚空同等层次的存在。
“前辈，古界……该不会也是至圣吧？”
顾修云喉咙微颤，如果真是这样，这世上得有多少至圣啊！
要知道，单是羲皇宫的典籍里，就记载了上万座古界，虽然大部分都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但还残留了不少痕迹，而如今这个时代，也有几十座古界活生生的存在于世间。
“是，也不是。”
碧玉至圣微微摇头，“准确说，这些古界是至圣们开辟出来的世界，也是他们生命尽头的标志。”
“生命尽头？”顾修云满脸茫然。
至圣也会死？
不会吧，不是说乾坤境之后就能逍遥于世间，从此长存不灭吗？怎么至圣还有生命尽头！
“这就是我要跟你的四件事的第一件事——混源虚空的本质。”
碧玉至圣的脸色凝重了许多，“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相比那些，第一件事更加重要，因为只有知道了这些，你才能明白自己的身世，才能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诞生的。”
顾修云眨了眨眼睛。
身世？
他早就知道了，不就是器灵嘛！
“这样吧，我先问你个问题，你觉得一座小型界空同时出现三个拥有命运天赋的修行者，是什么概率？”
“你不用猜，我说的就是你、顾月、言素情。”
第1987章 古界与混沌妖灵
顾修云脑袋轰然一震！
没错，三个命运天赋的修行者，概率简直不是低，只能用不可能来形容。
要知道，放眼整个诸天界域，修炼过命运道法的都没几人，而且那些人十有八九都不可能轮回了，生灵规则不是物质规则，只要敢参悟生灵规则，就等于触犯了天地的禁忌。
这种人，哪怕前世是五难真尊、六难真尊，轮回希望也会非常渺茫。
可以说，普通人轮回亿万次，他们才有可能轮回一次。
也正因为如此，问道、天星那些真尊才迟迟不敢参悟生灵规则，即使参悟了，也大多停留在六品层次，再也不敢更进一步。
在这种情况下，凑齐三个拥有命运天赋的修行者，而且都聚集在无相天附近，概率之低，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我出现在无相天……是天机祖师的手笔。”
“可是顾月跟言素情……她们好像跟天机祖师没什么关系，她们为什么也会出现在那里，是巧合吗？那也太巧了。”
顾修云眉头紧锁。
往日里，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当然，也有可能想过，但很快就被冥冥中的力量带偏了思路。
这种事情，顾修云不是没遇到过。
那些不可思议的存在连他的记忆都能强行蒙蔽，更别说影响他的念头了，就比如泪湖、秘境山谷的对话，全都被无形的力量遮掩，直到他凝聚九种命运规则烙印，彻底打破天地的枷锁，那些记忆才重新开启。
“言归正传，先说混源虚空的事情吧！”
碧玉至圣指着前方的古界，“你可知道，古界是怎么出现的？”
顾修云茫然摇头。
他怎么可能知道，羲皇宫跟青霄殿的典籍只记载了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古界，至于古界的来源，从来没人提起。
“大道修行，共分六境。”
碧玉至圣漠然道，“开脉、斗霄、真意、超脱、乾坤、无量，不管是天外源兽，还是修行者，亦或是那些神魔、妖灵，每一个都摆脱不了六境的限制。”
“但自古以来，混源虚空就一直流传着一种传说，无量境之上，还有一层境界，那是任何生灵都不曾达到的境界，可是它的确存在，而且就存在于我们所有人的眼前。”
“无量之上的境界？”顾修云眯起眼睛。
红尘虚影也说过这话，无量至圣不是大道尽头。
因为至圣只能修炼真灵，无法触及道心的层次，但无量之上的境界可以做到，而他修炼的无常心规则，就很有可能是出自那等存在之手。
“古界，就是无量至圣冲击那种境界的结果。”
碧玉至圣悠悠说道，“每一座古界，都代表一位无量至圣的消亡，当然，那些冲击无上境的至圣，基本上都不是修行者，也不是混源虚空的源兽。”
“不是修行者？也不是源兽？”顾修云有些疑惑。
难道混源虚空还有第三种生命？
可是他怎么没见过？
“不必奇怪，你以为混源虚空就是这整个世界吗？”碧玉至圣继续说道，“我之前将你的真灵带出混源虚空之外，就是让你看清这个世界的本质，混源虚空不过是黑暗中最大的天体，因为它的扩张速度太快了，快到了乾坤帝君也走不到虚空的尽头，所以世人都以为，这座混源虚空无边无际，没有尽头。”
“但实际上，它是有尽头的。”
“修行者跟天外源兽，都是混源虚空的生命，但在虚空之外，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还有着更多的古老生命。”
“虚空之外的生命？”顾修云瞪大眼睛。
“没错，”碧玉至圣点头道，“混源虚空外面，还有一种生命，你之前也见过，戊阳海界的秋叶原、洪桀域的乌灵魔尊、黑冥海的妖灵至圣……都是那种生命，虽然层次有高有低，但本质相同。”
“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称谓——妖灵。”
“其中最强大的妖灵，就被修行界称之为混沌妖灵，它们的天赋超乎你的想象，实力也无比强横，在混沌妖灵的地盘，没有人能战胜它们，哪怕是无量至圣，也只能勉强自保。”
顾修云满脸震撼。
无量至圣，也只能勉强自保？
混沌妖灵竟然这么可怕，那它们岂不都是至圣级别？
“前辈，你之前说开辟古界的至圣级生命，应该就是那些妖灵吧？”顾修云连声道。
“不错。”
碧玉至圣微微点头，“混沌妖灵天赋绝伦，生来就有帝君级战力，成长到极致，实力不亚于古圣，但同时，它们也受到混沌之地那无边黑暗的压制，天生灵智低下。”
“成为至圣之前，它们永远也无法离开自己的领地半步。”“成为至圣后，它们虽然可以摆脱领地的限制，但也会受到至高规则牵引，一个接一个的进入化圣之天，冲击传说中的无上境。”
“混源虚空的古界，都是这么来的。”
“原来如此。”顾修云心中恍然。
难怪混源虚空会出现那么多的古界，原来都是混沌妖灵的手笔。
“等等！”
顾修云猛地瞪大眼睛，“前辈，你刚才说，混沌妖灵会受到至高规则的牵引，进入化圣之天，可是这跟混源虚空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它们破境失败的古界会出现在这里？”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第一件事。”
碧玉至圣沉声道，“无数年来，不是没有混沌妖灵成功过，有一个成功了，并且演化出了无边黑暗中第一个无上境的天体，那个天体……就是混源虚空。”
“混源虚空就是来自化圣之天，只不过稍微大了点。”
“所以那些古界一出世，就被混源虚空笼罩，因为它们本来就是一个地方出来的。”
“什么？！”
顾修云顿时吸了口气。
混源虚空，居然就是古界，不，准确的说，是唯一一个演化到完美，并且真正打破无量境限制的古界。
如果这是真的，那这座古界的主人是谁？
他们这些修行者包括天外源兽，岂不都是这座古界孕育的生命？
“前辈，开辟混源虚空的那头妖灵，是不是还活着？”顾修云连声问道。
“那当然，它如果死了，混源虚空也早就坍塌了，”碧玉至圣点头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之前跟你说过，混沌妖灵的灵智很低，那头打破无上境的妖灵更是如此，它根本没有掌握任何的生灵规则，完全是靠着万中无一的运气踏入无上境，所以它的灵智几乎被混源虚空完全摧毁，只剩下最简单的本能。”
“你把它当成一具行尸走肉就行了。”
碧玉至圣神情淡然。
“这样啊……”
顾修云松了口气。
也对，如果那头妖灵还保留着心智，怎么可能允许修行界诞生这么多的无量至圣？
“混源虚空的本质，你已经知道了，接下来我跟你说第二件事。”
“这件事更重要，而且也关系到了你的身世跟来历。”
碧玉至圣的神情忽然肃重起来。
第1988章 最残酷的真相
顾修云立刻竖起耳朵。
碧玉至圣说的第一件事，就已经让他震撼不已，可想而知，接下来的事情肯定更加的惊天动地。
他甚至有种感觉，碧玉至圣说的第二件事，很可能跟修行界的大劫有关。
“第二件事，就是无上境。”
碧玉至圣话一开口，便让顾修云忍不住吸了口气。
“这件事我不能说太多，因为说的越多，你跟无上境的牵扯就越大，混源虚空那头妖灵也就罢了，反正是个行尸走肉，除了本能，其他什么意识都没有，说多少都没关系。”
“但是另外两位无上境就不一样了。”
说到这里，碧玉至圣特地停顿了少许，让顾修云慢慢消化这段信息。
“两位无上境……”
顾修云口中呢喃。
世上除了混源虚空，居然还有两个无上境，可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见过跟混源虚空同等层次的天体，那等存在，开辟的古界应该不会比混源虚空小吧？
“那两位无上境的身份我不能说，免得让你沾染不必要的因果。”
碧玉至圣继续说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修行界跟源兽势力之所以掀起这场前所未有的战争，就是因为有两位无上境在背后推动，我想以你的聪明，应该能猜出些什么了。”
“原来如此。”顾修云深吸一口气。
这一刻，无数念头从他的脑海闪过。
碧玉至圣说的很简单，但他还是想通了很多事情。
比如：秘境主人曾经跟他说过的三只飞鸟。
如果他没猜错，那三只飞鸟应该就是指传说中的无上境，而且第一只笨鸟很可能就是混源虚空的妖灵，至于第二只跟第三只，应该是分别来自源兽族群跟修行界。
也只有这样，两位无上境的争斗才会引起修行界跟源兽势力的生死拼杀。
“前辈，可是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跟混源虚空同等层次的古界，难道那两座古界都不在这里？”
顾修云好奇道。
既然修行界跟源兽族群各有一位无上境强者，那这世上就应该有三个混源虚空。
另外两个呢？
“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
碧玉至圣沉吟片刻，才继续说道，“那两座完美的古界，其中一座已经离开了混源虚空，至少在这一道年结束之前都回不来了，而第三座……就在你的脚下。”
“我的脚下？”
顾修云连忙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碧玉至圣带到了另一处。
虚空下方。
一座巍峨到不可思议的天体正在混源虚空中翻滚，天体比普通古界庞大了近百倍，更诡异的是，顾修云竟然能清晰的感应到……他的肉身、神魂、意志都在那座天体深处。
“轮回圣界？！”
顾修云忍不住吸了口凉气，随即露出释然之色。
原来如此。
轮回圣界就是第三座完美的古界，也是那位无上境开辟的世界。
这一刻，他心里的谜团尽数解开。
难怪轮回圣界可以让所有生命无限制的轮回，还能诞生出杀戮体系的神魔，因为它的开辟者……是一位无上境啊！
“顾惜命。”
碧玉至圣忽然吸了口气，“前两件事其实都跟你没有太大的关系，接下来这件事，才是真正关系到你的修行，而我之所以跟你说前面那些，就是为了让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上！”
为什么出现在这个世上？
顾修云皱起眉头。
不就是器灵嘛，还能为什么，总不可能他在成为器灵之前还有前世吧？转世成器灵？那也太扯了。
根本不可能有这种事情。
“你在瞎想些什么，”碧玉至圣瞪了他一眼，“这件事情对你本身影响不大，我相信以你的意志完全能承受，但是除了你自己，我不希望你告诉任何人，特别是顾月。”
“前辈，你赶紧说吧！”
顾修云有些不耐。
他连器灵之身都接受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行吧！”
碧玉至圣挥起手掌。
呼！
神力翻涌，一幅画面出现在两人面前。
“看清楚，这是轮回圣界刚开辟时的景象，也是三十道年前的画面，”碧玉至圣缓缓说道，“那时，第三位无上境刚刚突破，就在巩固根基的时候，遭到了第二位无上境的袭杀，不过当时那两位无上境离得很远，所以袭杀的威力并不强。”
“距离很远？有多远？”顾修云眨了眨眼睛。
“你这小辈，怎么总想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碧玉至圣又瞪了他一眼，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这么说吧，那件事之后，第二位无上境用了足足三十个道年，才终于赶到混源虚空附近。”
碧玉至圣说道。
“三十道年？！”顾修云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什么样的距离，连无上境都要花三十道年的时间赶路。
而且这么遥远的距离，他们怎么打起来的？
“言归正传。”
碧玉至圣继续说道，“那次袭杀，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后果，不仅轮回圣界的运转出现极大错漏，连至高规则都受到了影响，但也是那时，第三位无上境忽然发现，至高规则出现问题之后，混沌世界的很多限制不再是限制了。”
“不再是限制？”顾修云有些疑惑。
“比如，生命大限，不再是一千道年了。”碧玉至圣悠然道。
“什么？”
顾修云猛地瞪大眼睛。
真的假的？
两位无上境强者的厮杀，竟然让生命大限消失了？
“很诡异吧，但事实就是如此。”
“那一战，第三位无上境本来是可以不受半点损伤的，但他发现这一点之后，却拼着重伤，硬生生从至高规则手中抢走了一截真灵，那是无上境强者亲人的真灵残片。”
“在那之后，他又借着第二位无上境留下的后手，再次引发了至高规则的破绽，将这片真灵寄托在一个人族修行者体内。”
“可是很久之后，第三位无上境发现，单凭一个人族修行者，没办法遮掩真灵残片的痕迹，总有一天，至高规则会察觉问题，然后摧毁那片不该存在的真灵。”
“所以他又精心布置了一个新的局。”
“这个新的局里，人族修行者的部分残魂变成了器灵，而那枚真灵残片也藏到了器灵深处。”
“后来，器灵有了生命，时刻受到轮回圣界规则的针对，但也正因为如此，轮回圣界的规则可以光明正大的庇佑那枚真灵残片，将至高规则的目光死死拦在外面。”
“在这个局里，人族修行者是鼎炉，器灵是幌子，只有那枚真灵残片是无上境真正在意之人。”
“不管局势怎么发展，只要在人族修行者跟器灵消亡之前，那枚真灵残片安安稳稳的修炼到尊者境，就能半步超脱，让至高规则再也奈何不得。”
说到这里，碧玉至圣看向顾修云，“你应该明白，我说的人族修行者跟器灵是谁吧！”
顾修云脸色有些苍白。
这就是第三件事？也是他真正的来历？
那人族修行者，显然是言素情，而那器灵，就是他顾修云。
以言素情为鼎炉，以顾修云为掩护，就为了那枚真灵残片不被至高规则发现？
顾修云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原来神州大地的初次见面，不是机缘，也不是巧合，只是一场精心布好了的局。
“所以天机祖师……也只是个棋子？”顾修云艰难地问道。
“你以为呢，”碧玉至圣面露不屑，“他一个勉强领悟命运规则的小辈，凭什么创出残碑秘术，又凭什么找到天机盘世界，他所谓的算计，在轮回圣界的运转规则眼里就是个笑话。”
“如果没有轮回圣界刻意配合，他那份算计早就错漏百出了。”
“而且你想过没有，天机盘世界底部的那条手臂，如果没有圣界规则的允许，怎么可能出现在诸天界域，还一直保持完整，你是真以为轮回圣界毁不掉它？”
碧玉至圣神情淡漠。
这一刻，顾修云心中近乎冰凉。
他突然发现，自己看到的也许一直都不是真相，真相远比他想的更加残酷。
言素情也好，顾修云也罢，都只是为了掩护顾月的痕迹而存在于世间。
等到顾月踏入尊者境，他们也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第1989章 心境考验
“其实这件事，还是有很多脉络可寻的。”
碧玉至圣继续说道：
“比如，你有没有想过，你那前身彭祖为什么要斩掉半个真身？斩掉真身后，他又怎么会来到秘境山谷？”
“你以为这是天机祖师的手笔？他配吗？斩真身的奇物，是他一个连圣界都走不出去的真尊能拿的到的？”
“彭祖斩真身，只是为了让顾月可以伪装成你的第二真身，你们修的是问道求真篇，又都来自神州大地，而且她使用的也是你的推演六诀，凭着这些，再加上轮回圣界的遮掩，足以让至高规则分不清真假。”
“同时，彭祖进入秘境山谷，也可以将你跟他的因果完全断绝，没有他的存在，顾月就可以安然的修行。”
“所以那几百年里，你们俩虽然分隔两地，却都相安无事。”
“直到你有了白空泽，顾月才不得不来到你身边，因为只有跟你形影不离，她才能避开至高规则的查探，以合理的方式得到轮回圣界庇佑。”
“而等到你被因果缠身，这件事就更好办了。”
“不妨告诉你，你们藏身的天机盘世界，地底虚空那根手臂来自紫.阳帝君,那位无上境早就怀疑紫.阳帝君有问题了，所以特地劈下了他一条手臂，有他背后的第二位无上境的因果，加上轮回圣界那位的手段，两位无上境联手，足以让至高规则永远也奈何不了顾月。”
“对了，还有你的异能者路线，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要知道，轮回圣界对这些特殊的修行路线是绝对禁止的，然而，你的路线却成功了，为什么呢？因为轮回圣界希望你早点领悟生灵规则，才能更好的针对你。”
“……”
碧玉至圣的每一句话，都让顾修云的脸色越发苍白。
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小丑，任由人摆弄戏耍，所有的努力都只是旁人的布局。
面对此景，碧玉至圣依旧是一副漠然的态度。
每一句话都宛如沾了毒的利剑，深深扎进顾修云的心神深处……
直到很久之后，碧玉至圣才停止了话音。
她的目光仿佛冰冷的利剑，死死盯着顾修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一息、两息、三息……
半柱香后。
顾修云猛然抬起头，“前辈，你的话好像有点多了。”
“怎么说？”
碧玉至圣扬起眉头。
“你先前说过，第三件事是关于我的身世跟来历，可你不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点吗，”顾修云沉声道，“身世而已，三两句话就可以说清楚，何必讲那么多的细节，你后面说的那些是别有目的吧！”
“有意思。”
碧玉至圣脸上露出笑容，“看来老爷没看错，你确实有修炼那门法诀的资格。”
“什么法诀？”顾修云面色微疑。
“别急，”碧玉至圣笑了笑，“你说的没错，我后面那些话确实很多余，但又不多余，你若想以命运道成圣，就必须对自己一生的命运有清晰的了解，所以那些细节必须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果不知道那些细节，你的道法就会一直停留在九绝巅峰，永远无法跨入至圣境界。”
“同时，我那些话也是对你的试探，或者说，是一次考验。”
考验？
顾修云眸光微动。
“老爷与我说过，想要修炼那门法诀，必须得有足够坚韧的道心，”碧玉至圣悠然道，“所以我才会用最尖锐的话语刺激你，看你能不能承受这份打击，如果你不能在一炷香内清醒过来，那第四件事……也就跟你无缘了。”
顾修云忍不住吸了口气。
合着第三件事不仅是讲述过往那么简单，还是一次考验！
而且考验时间只有一炷香。
碧玉至圣也真是够狠的，这么大的打击，只给他一炷香，换做旁人恐怕已经失败了。
想到这里，顾修云心里也有些庆幸。
言素情的事情，让他先后经历了两次重大的打击，但也让他的心境沉稳了许多，特别是戊阳海界的行走，他的修为虽然没有半分增长，但心境方面早已不是当年可比。
如今的他，就算遭受再大的打击，也能很快恢复过来。
“小辈，你能在半柱香内恢复清醒，也算是通过考验了。”
“走吧，我们先回秘境山谷，第四件事不适合在这里说。”
碧玉至圣扬手一挥。
呼！
两人化作神光，飞进了轮回圣界深处。
第1990章 第四件事
呼！
青色身影出现在宅院外。
朱纱帝君见状，满脸欣喜道，“是不是说完了，那我们赶紧走吧！”
不等顾修云回应。
一道声音从院内传来，“顾惜命、朱纱，你们两个进来。”
“没说完？”
朱纱瞪大眼睛。
“好像还没有。”顾修云摇了摇头。
“没说完你出来溜达什么，”朱纱娇媚的脸上顿时涌出一股怒气，“你这个人真的是讨厌死了，等着，我一定要在你女儿身上报复回来。”
说着，朱纱帝君怒冲冲的走进宅院。
顾修云眨了眨眼睛，也跟着走进院内。
院子中央有一片药园，碧玉至圣正手持剪刀，小心翼翼的修剪着药园中的枯枝，见两人走进院子，碧玉至圣抬起手，指了指宅院一侧的石台，“老规矩，一炷香之内闯过三十层，少一层就加十鞭。”
“又是三十层，能不能少一点。”
朱纱帝君顿时面露苦色。
“行啊，那就三十五层。”碧玉至圣说道。
“别，三十层就三十层，我现在就去。”
朱纱帝君化作一阵风，直接冲进了石台深处，紧接着，狂暴的轰鸣声从石台中传来，仿佛有无数巨兽在里面厮杀。
“小辈。”
碧玉至圣转过头，看向顾修云，“我之前说的三件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不要告诉顾月丫头，特别是第三件事，她的道心远没有你坚韧，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
“我明白。”
顾修云微微点头。
以他的心智，刚听到那些的时候都觉得整个人懵了，何况是顾月？
假如顾月知道，自己的苏醒是以言素情跟顾修云无数年的灾难作为代价，肯定承受不了这份内心的歉疚，到那时，她的道心就算不崩溃，也肯定会生出心魔，修行路也就到头了。
“其实你也不用太在意。”
碧玉至圣淡声说道，“放眼世间，谁不是别人的棋子，区别只不过是大棋子跟小棋子，哪怕是我们这些至圣，在无上境眼里也只是一颗颗棋子，你如果不想做棋子，就去努力修行，让自己变成下棋的人。”顾修云点了点头。
这些话即使碧玉至圣不说，他自己也早就想通了。
棋子而已。
从彭祖到长离四宗，再到八目真尊、天机祖师，谁没有把他当做过棋子，但到如今，那些人有哪个能与他相提并论。
做棋子不可怕，可怕的是做了棋子而不自知。
他如今知道了这一切，已经比大部分人都要幸运了。
“命运道，跟其他体系不同。”
碧玉至圣继续说道，“命运修行者执掌命运长河，如果连自己的命运都弄不清楚，又有什么资格登上至圣境界，所以这些你必须得知道，也必须要面对。”
“你能在半柱香内冷静下来，可见心境早已超过了大部分帝君，就算是那些源兽至圣，也不一定能跟你比。”
“前辈这么夸我，我有点不适应。”顾修云揉了揉脑袋。
“我不是夸你。”
碧玉至圣悠然道，“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门法诀吗？想要修炼那门法诀，必须得有足够强大的内心，你的修行时间虽然很短，但经历的坎坷比普通修行者多出百倍，更重要的是……你走过来了，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顾修云尴尬的笑了笑。
如果让他选择，他才不愿意走过来呢！
从命星盘的无数次轮回诅咒，到长离四宗的对立，再到天机祖师的算计，单是轮回圣界那些劫难，就足以压死无数人。
而离开圣界之后，他遇到的劫难也着实不算少。
赤鳞老祖三十万年的折磨、戮炼天君无孔不入的追杀、辛象师徒的虎视眈眈，再加上那位祁神帝君，可以说，他这一身道行，全是靠生死拼杀争出来的。
哪怕走错一次，都必死无疑。
与此同时，碧玉至圣继续说道：
“顾惜命，我要跟你的第四件事，就是那门法诀。”
“不过在此之前，我先解开你心里那个疑问，你来轮回圣界，就是想知道太一仙帝为什么不肯跨出最后一步吧！”
“前辈，您终于肯告诉我了？！”顾修云眼睛顿时亮起。
没错，这是他进入圣界之前最想知道的事情。
也是他赶来见朱纱的最大原因。
太一仙帝为什么不肯将中乘道法修炼到至圣层次？要知道，按朱纱的说法，太一仙帝为了修炼这门道法，前后用了足足八万道年，八万道年啊，何其漫长的岁月，几乎相当于一座古界完整的轮回了。
可是太一仙帝走到了最后一步，却不敢再前行了。
这其中肯定藏着莫大的隐秘。
“佛尊，你可曾听过？”
碧玉至圣斟酌了片刻，说道。
“佛尊？！”
顾修云瞪大眼睛，随即应声点头，“晚辈曾经听一位从极久远岁月复活而来的修行者说过，据说那个时期还是源兽族群称霸虚空的时代，修行界只有古祖跟佛尊两位至圣。”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翻阅了羲皇宫跟青霄殿无数典籍，也没有见到关于佛尊的记载。”
“你当然见不到，”碧玉至圣漠然开口，“他已经死了。”
“死了？”
顾修云眨了眨眼睛。
死了，就没记载？
这个理由是不是有点牵强。
红尘仙人不也死了，为什么关于他的记载铺天盖地，甚至连红尘仙人创出的一些秘术都至今流传在世间。
“前辈，您不是在逗我玩吧？”顾修云满脸怀疑。
“我需要骗你吗？”
碧玉至圣漠然道，“他的确是死了，但又不能说完全死了，只能说死了一半，而且是自毁真身而死。”
顾修云眨着眼睛，越发茫然了。
所以说……佛尊是自杀的？
没搞错吧！
世间最强大的无量至圣，居然会自杀？嫌自己活得太久，还是跟妖灵一样，化成了古界？
可既然是自杀，那又为什么说只死了一半？
想到这里，顾修云心中念头闪烁，连声道，“前辈，佛尊就是那位在太一仙帝之前掌握一体双圣的传说存在吧？”
“你总算想到了。”
碧玉至圣微微点头，“没错，佛尊就是混源虚空第一个拥有两具至圣级真身的强者，也是唯一的一个，但他在突破之后，却发生了始料未及，而且让所有至圣都感到震惊的事情。”
顾修云立刻竖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