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受欢迎的文艺片
赫连北虽然不在，可他和周弋阳却是有着相同的观点。
他这次出演的电影，当时他演完之后，都有一种人间不值得的感觉。
说实话如果真的有那种看电影只是图个乐的观众，因为看到抖音微博上铺天盖地的营销，结果来看这部电影，赫连北已经可以想象到这些观众最后会给这部电影一个多么低的分数了。
想到这里，赫连北其实心里一直都在祈祷，希望周弋阳千万不要大规模得宣传电影。
不如等正式的口碑出来之后，再慢慢地宣传。
不得不说，赫连北的想法跟周弋阳不谋而合。
随后的两天，唯一着急的还是赫连北的粉丝。
“还有两天就上映了，怎么还没有宣传啊！小刘，你知道是咋回事么？”四十岁的王姐坐在收银台后边，可只有她知道，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小小的手机上。
正在火车上的小刘戴上了耳机，他先是把自己腋下的公文包夹紧了一些，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王姐，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公司有自己的想法吧！”
王姐瘪了瘪嘴，她虽然也很喜欢细皮嫩肉的周弋阳，可只有赫连北才是她的初心。
“别啊！”王姐皱起眉头：“现在这个时代，酒香不怕巷子深早就过时了！我们几个老姐妹，除了我之外都不知道阿北他有新电影上映！我们阿北的新电影该不会要扑了吧！”
王姐混迹在赫连北粉丝群中，倒是学会了很多的粉丝用语。现在的她就很担心，这部电影无人问津。
毕竟她看网上说的，一个演员如果自己担任主角的电影扑街，就会被资本抛弃。
她实在是不敢想象，如果赫连北以后只能去电影里当配角了，她看到会是多么伤心。
“要不，我们粉丝自发宣传？”王姐思来想去，她也没什么好办法。
这时候店里来了客人，王姐想到自己还在读高中的儿子，还是立刻笑了起来，摆着笑脸迎了上去。
“小妹妹，要吃点什么呢！”王姐十分温柔地问道。
小妹妹痴痴一笑，却用手握着男朋友：“老板娘你推荐一下呗！”
半小时后，二人愉快地吃完了饭，老板娘突然叫住了他们。“那个，你们喜欢看电影吗？”
小情侣愣了一秒钟，不过还是很礼貌地答道：“偶尔会去看，如果有时间的话就会看。”
老板娘嗯了一声，她都觉得自己这个行为太疯狂，跟新闻里报道的那些小年轻没什么区别了。
“那个，我给你们推荐一部电影吧，后天上映，叫《海边的鹤城》。”老板娘认真地说道：“不过我看介绍是文艺片，你们别当成喜剧去看就好了。”
两个小年轻相视一笑，觉得老板娘亲自给自己推荐电影挺有趣的。
他们嗯了一声，把这个电影的名字给记了下来。
“谢谢，有空我们就去看。”
等他们回家之后，那位小妹妹才去网上搜索了一番，不禁发现这电影竟然是赫连北主演的。
“这个阵容很豪华啊，不过我怎么都没见到过相关的宣传。”她的男朋友看到之后，低声问道。
小妹妹摇了摇头：“那我们要去看吗？”
“文艺片哎，而且我记得有媒体人影评人说电影比较压抑。”男友已经熟练地登录了豆瓣：“你会喜欢吗？”
“那还是算了吧！”小妹妹划掉电影，指着一部抖音很火的爱情片，跟《海边的鹤城》同天上映：“这部不错啊，情侣强推，看这个！”
火车上的老刘似乎是受到了王姐的启发，他也尝试着在车厢上和邻座的人聊天。
老刘毕竟是个销售，走南闯北靠的就是他那张嘴皮子。几乎没用什么功夫，老刘便跟身边的人聊了起来。
不过每当他给他们推荐电影的时候，旁边的人都会露出一个十分微妙的表情。
他们盯着老刘，似乎是在思考这个人该不会是卖电影票的黄牛吧！
不过这些人出于礼貌，还是问了老刘电影的题材跟内容。
等到他们得知这是文艺片后，一个个都笑了起来。
“嗨，姐，我觉得咱们还是别浪费时间了。”老刘拿着手机，在群里汇报着自己的遭遇：“根本没人看。一听说是文艺片，还可能是悲剧，一个个看我的表情就差指着我的鼻子明说我是个傻子了。”
“可你说这电影要是首日票房不高的话，是不是还会砍排片啊！”
群里一个对电影票房研究很是专业的人站了出来：
“没错，电影院的排片是实时变化的。一般影院会在第三天，也就是周日之后调整排片。不过对于文艺片，一些心狠的影院可能接下来就会把白天，午夜这种几乎没人看的场子排给他们。”
这也就是十分隐晦的砍排片，从场次来看，每天上映的场数还是保持不变。可是原本黄金档的排片变成了早上七八点的场次，几乎等于是被影院放弃了。
王姐一听，她捂着自己的胸口，仿佛立刻要昏过去了一样：
“怎么能这样啊！那，那我们阿北的新电影，该不会就上映一天就看不到了把！我还打算周末组织老姐妹们一起看呢！”
王姐的担忧并不是杞人忧天，等到《海边的鹤城》上映之后，当天的排片也只在第三。
而且这第三名的排片，实际上业内人士都很清楚，都是院线看在周弋阳的面子上给的。
像这种没有当红流量，没有营销热点，看名字都看不出导演想讲什么文艺片的。如果不是周弋阳出品，可能第一天排片就只有五点几，然后过不了几天，这部电影便彻底消失了。
“周总，”关霏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当她看到周弋阳后，低声问道：“第一批影评快出来了。”
这时候正在忙新综艺的周弋阳抬起头来，他点了点头，看起来十分淡定，完全不像外界描述的一样。
网上对于周弋阳的传闻十分夸张，说他是那种爱钱到有些病态的性格。
还有人说自己是弋阳娱乐的员工，亲眼看到周弋阳在办公室里发疯，只是因为《海边的鹤城》要亏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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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霏瞅了眼周弋阳，总觉得周弋阳似乎还很开心。“阳哥，这次排片不仅差，上座率也一般。我们还不宣传吗？那，那毕竟是张导的心血之作呢！”
她说完这句话后，有些后怕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然而周弋阳却并不在意，他抬起头来，低声道：“没事，都等了这么久，再多等一会儿也没事的。影评出来后，我们再根据影评来调整。”
“嗯。”关霏点了点头：“是我太急了。”
“没事，”周弋阳十分谦和地说道：“不过网上的那些八卦看一看可以，可不要相信了。”
“我知道了周总。”关霏立刻严肃地点头：“那我就先出去了。”
“不用，一起看看影评呗！”周弋阳不停地刷新着微博首页，这样一部似乎被所有人都给忽略了的电影，如果能逆袭的话，那应该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与此同时，苏音正躺在一场有些狭窄的小床上，可她看起来对于这样的处境并不觉得委屈，她这会儿拿着手机只觉得想笑。
“你们现在是不是马上进影院了？”苏音低声问道。
在她的对面，唐玥的脸看起来十分得生动。
当她听到苏音的话之后，反应了几秒钟后，才开口说道：
“对啊，我们已经到影院门口了。倒是你呢，这几天在干嘛呢！”
汪星蕊十分用力地挤开了唐玥后，然后很是激动地朝着苏音挥了挥手：“宝贝，你感觉瘦了呀！萱儿她去卖爆米花了！”
“肯定很好吃吧！”苏音嘿嘿一笑：“我这几天就在这个城市逛，去了很多地方。不得不说还挺好玩的，就跟旅游一样。”
听着苏音的话，一旁的唐玥看起来都有些羡慕了：“你竟然在旅游，这也太棒了吧！这几天我们都在片场呢！”
“片场应该很有趣呀，”苏音这时候听到敲门的声音，便一只手支撑自拍杆，而另一只手按住了门把手。
她先是谨慎地凑到猫眼前边，看到外面的人是张伊玲后，才笑着把门打开了。
张伊玲正要拥抱苏音，才发现她手上拿着的装备：“你在跟谁视频电话啊？”
张伊玲用口型来询问苏音。
“唐玥她们，伊玲你要跟她们打招呼吗？”苏音笑着把手机递给了张伊玲。
这时候林萱儿抱着三大桶爆米花回来了。
实际上她以前看电影从来没有吃爆米花的习惯，不过跟苏音待久了之后，她发现自己竟然认同了这个习惯。刚刚到了电影院后，她竟然情不自禁地想要去买爆米花了。
“萱儿！糖糖！蕊蕊姐！你们好啊！”张伊玲挥着手，看起来倒像是她们的小粉丝一样：“好久不见了呢！”
“大导演好啊！”唐玥给了她一个飞吻：“什么时候找我合作啊？”
张伊玲立刻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啊！我还担心你不来呢！你马上就是百亿票房女主了！”
“哎呀，这都是虚名而已。”唐玥十分谦虚地说道：“小小苏在你那儿没惹麻烦吧？”
“喂，我还听着呢！”苏音这时候挺直了身子，十分较真地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她们马上就要进场看电影，林萱儿怀疑唐玥和苏音还能如此幼稚地斗嘴几个小时。
挂断电话之后，张伊玲一脸神秘地看着苏音：“我们走吧！”
“去哪儿？”苏音立刻问道，按照原计划，她今天打算在这间屋子里看剧本，给身体放个假。
不过一想到能出去玩，她的眼里还是投射出了激情。
“当然是去看电影咯，”张伊玲摊开自己的掌心，原来她准备好的神秘礼物是它。“你之前不是和我说很想去看么？”
“你哪里弄到的？”苏音看着这张电影票，就好像是看到黄金一样稀奇：“我记得这市里就两家电影院，然后每一家没有上映《海边的鹤城》。”
这种情况也是存在的，在一些小城市很是普遍。影院经理为了赚钱，往往会把场次都给看的人最多的电影。
“我找了影院经理，包场了，到时候就我们看。”张伊玲接着在苏音的耳边轻声道：“而且我还买了一大堆零食呢，就放在酒店前台。咱们可以一边看一边吃东西！”
这下子苏音的眼睛是真的亮起来，就像是一头巨龙找到了个宝箱一般。
她俩坐车来到了影院，然后学着电影里特工的样子，巧妙的躲开了人群，从影院的员工通道进入了影厅。
等到苏音在位置上坐下后，她用手扇了扇风：“还好没撞见人，要不然肯定以为我们是小偷。”
“哈哈哈！”张伊玲实际上是第一次这么做，她只觉得很有趣：“你们每次出来玩都是这样吗？”
“也不是，”苏音耸了耸肩：“如果是去人多的地方，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这样。所以有时候我就希望自己能像武侠小说里那些人一样，每次出门就易容术换张脸。”
“这就是太红了的烦恼，”张伊玲认真地说道：“不过如果我做明星，宁愿有这种烦恼。”
“也对。”苏音点了点头：“我出道的节目，前段时间大家拉了一个群聊近况。当时的101个选手，现在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人还在圈子里了。大部分人都找了别的工作。”
“的确，”张伊玲听到这个话题后也严肃起来：“想要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真的不容易。”
“是啊，”苏音张开双臂，拆开一袋薯片，放进了嘴里：“所以我们都很幸运。”
她俩肯定不知道，她们看的场次和林萱儿她们那一场竟然是同一个时间。
当电影片头过去后，屏幕依旧是漆黑一片。
所幸来看这部电影的观众耐心十足，他们并没有大惊小怪，以为影院的屏幕出问题了。
这时候在阴暗无光的影院里，却响起了海浪的声音。
第54章 《海边的鹤城》
苏音以为，她看到的第一个镜头应该是海。
是波涛汹涌的海，是奔波不停的海水。
当她的手已经不自觉地伸进了那一袋敞开的薯片后，屏幕泛起的白光让她觉得刺眼极了。
苏音重新抬起头，看到的却是茫茫的白雪。
唐玥看到这里时有几分激动，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故乡。雪，有时候是圣洁的，美丽的，是南方人看到之后的狂欢。
可有时候雪又是压抑的，特别是当你发现白雪掩盖住了你能看见的一切后。
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地挪进了屏幕中，他弯着腰，十分熟练地清理着自家门前的雪。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抬起了头来。
当观众们透过大屏幕看着这张年迈的，没有血色和生机，瞳孔更是失去了波动的脸时，他们第一反应是这是哪个新人。
来看这部电影的人大概分成两种，一种是喜欢看文艺片的，他们认导演，对演员并不敏感。
另一种是赫连北的粉丝，他们自然而然不会把这个沧桑的中年人和赫连北联系在一起。
直到男人回到家，脱下又厚又重的外套，看起来有些丑的帽子，独自一人站在浴室前的时候，大家才确认他真的是赫连北。
男人只是在刮胡子，做完了这一切后，他又重新回到了客厅。
客厅的东西不多，甚至连一点多余的摆设都没有。
这里看起来很像是一位独身男性的家。
不过意外的是，地板上竟然没有堆积如山的啤酒瓶子。
光是这个没有一点声音，对话的开头，就已经劝退了很多观众。
在全国各地的影院里，不少人都开始昏昏欲睡。
就连汪星蕊，她都下意识地打了个哈欠。
剧情的第一个转折，来自于一个电话。
“你是王春波吗？”
“我是。”他一开口，唐玥便皱了皱眉头。
这是很明显的南方口音啊，完全不符合赫连北这个角色。
可唐玥相信张应远是绝对不可能犯这种细节问题的，那真相只有一个，这是暗示王春波这人并不是本地人。
“你哥哥王春华出车祸死了。”
听到亲哥的死讯时，苏音自己都不禁颤抖了一下。
代入其中，应该会很难受吧？
然而王春波却只是略带惊讶地张了张嘴，然后就嗯了一声：“死了？”
他麻木得像是一句行尸走肉，亲人的死亡甚至都不能在他的心里泛起涟漪。
林萱儿突然坐直了身子，她很好奇王春波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对。你能来一趟鹤城吗？”
听到鹤城这个名字时，王春波的眼睛终于出现了明显的闪光。
虽然转瞬即逝。
镜头一转，是春暖花开的鹤城。
王春波看起来比现在年轻不少，他嘴里叼着根烟，靠着墙，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爸爸！”
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朝着他跑来，在他们身后还跟着的是一位短发的美少妇。
“出去玩咯！”
张应远用一组镜头向大家展示了鹤城的美景。
几分钟的短暂回忆后，王春波发现电话早都已经挂掉了。
他得知，在王春华的遗嘱里，自己成了侄子的监护人，他必须回到鹤城，履行他的义务。
临走前的一天，王春波依旧在工作。他去了三家修理水管，任谁都看不出他刚刚丧失了自己的亲哥。
回到家里，王春波一言不发地开始收拾行李。
东西并不多，几个箱子就能装好。
当他回到卧室时，却出现了片刻的呆滞。
他慢慢地拿起了两幅相框，对着它们看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放进了箱子里。
可惜的是，导演并没有给观众镜头，让他们看清楚相框里是什么。
王春波的离开，静悄悄的。
房东都没有看出他在这屋子里留下过怎样的痕迹，若不是他每个月都会收到房租，他甚至怀疑王春波根本不曾在这里住过。
没有人送别，没有朋友的挽留，王春波已经坐上了回程的火车。
当身后那一昨被大雪覆盖的城市渐行渐远后，王春波只是闭上了眼睛。
苏音咬着嘴唇，她惊叹于赫连北的表演。
实际上大部分影帝影后级别的表演，都是外放的。观众也能很轻易地从一场撕心裂肺的哭戏中，感受到演员涌动的情绪，精湛的表演。
可赫连北在这部电影里，至今为止都没有过太大的表情和动作。
他就像是自己在张伊玲暂住的招待所里见过的一个陌生男人。
他们沉默寡言，他们面无表情，他们把所有痛苦都吞到了肚子里，把自己活成了个苦行僧。
来电影院的中年男人不多，却能从赫连北这润物细无声的表演里感受到一种扑面而来的窒息和压抑。
原本以为火车上会有与众不同的奇遇，这是电影里常常会出现的片段。
谁知道张应远这次剑走偏锋，当赫连北出现在下一个镜头时，他已经站在了鹤城的土地上。
一个瘦削的黑发青年站在那里，略有些拘谨地喊了一声：“叔！”
王春波抬起头来，他拖着两个行李箱，缓缓地走来。
“哎。”
肖励饰演的王兵跟王春波看起来并不是太熟络，二人在经过最基本的打招呼后，竟然同时哑口无言了。
这沉默就一直持续到了王兵回到家里，他缓缓地打开门，自己先走了进去。
房间里还有王春华的黑白照，王春波在照片前面默哀了一分钟，便拖着行李进了客房。
这里的布局，跟他离开前没有变化。
“你饿了吗？”王春波已经走进了厨房。
“我叫了外卖。”王兵还有两年就成年，意味着他至少要跟王春波在一起呆两年。“叔，你做饭好吃吗？”
“能吃。”王春波给自己下了碗面。
当面条沸腾后，捞面的人却变成了另一个女人。
她是王春波的妻子。只不过和最开始的回忆有了区别，看起来苍老了许多，眼里的天真不再，多了一层恨意。
“还不来吃面吗？”妻子的语气不悦。
没有人回应，她端着面碗冲了出去，看到的是坐在沙发上烂醉如泥的王春波。
她把面碗砸了过去，还好没砸到人，陶瓷破碎的声音惊醒了王春波。
“你还喝！”
“你喝什么啊！”
女人蹲在地上，抱着双腿大哭起来。
“都怪你，害死了他们！”
……
王春波被人推了一把，王兵瘪了瘪嘴：“叔，你这面都糊了。以后还是别做饭了吧！”
生活就是这般琐碎。
王春波和王兵并没有因为某一件事敞开心扉，他们只是在一桩桩波澜不惊的小事里，逐渐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两个月后，王春波走在鹤城的大街上。
春天到来，大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
王春波在一个拐角处，见到了一个女人。
她牵着一个女孩儿，迎面走来。
然后，两个人都同时愣住了。
女人的脸观众们再熟悉不过，是王春波的妻子。不过应该是前妻了。
她抓着女儿的手猛地转身，像遇见了怪物一样。
王春波看起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迫不得已地握住了自己的喉咙，才能让他不至于当场呕吐出来。
前妻一边走，一边落泪，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从那无边无际的苦海里挣脱了。
可看到这个男人，那熟悉的窒息感又回来了。
她哇的一声，直接在街边呕吐起来。
女儿害怕地望着妈妈，不知道那个温柔的母亲今天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她想起刚刚那个怪叔叔的脸，皱起眉头。
“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王兵回家后，看到的是一脸麻木的王春波。
他望着王兵，语气很平静。
“可以不回吗？”王兵喜欢这里，虽然王春波是个闷葫芦，可他能感觉出自己这个叔叔很爱他。
而且在鹤城，还有他的朋友兄弟，还有一个失踪的母亲。
是的，王兵一直相信多年前扔下他不管的母亲，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当然。”王春波再一次克制住了，他从厨房里端出了三盘菜。
夜里，王春波走到阳台上，目光飘到了远处一栋新修的百货大楼。
那里，曾经是他家。
镜头一转，王春波站在宿舍楼下，整个人都木了。
他耳边是哭声，尖叫声，还有邻居们的闲言碎语。
那些声音离得很遥远，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只能放在六楼，那是他家。
张牙舞爪的火焰像是要从窗户里挣脱而出，飞到窗外的黑烟把楼下都给熏黑了。
那是他头一次知道，原来痛苦到了极致的时候，你会觉得哭泣都是一件无意义的事情。
前妻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他们死了！被你害死了！”
那一刻，王春波的灵魂像是飞出了他的躯体。
他一言不发地跟在救护车后面，再来到停尸房，最后跪在了墓碑前。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他在给孩子们做饭。
做到一半，他接起了一个电话，是让他出去喝酒的。
那时的他嗜酒如命，于是他去了，忘了厨房里还在烧着的锅。
他知道，是自己害死了两个孩子。
第55章 高分低票房
“喂？”张伊玲侧过头，她忽然发现苏音落泪了。
她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是应该立刻去安慰她，还是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过苏音看起来并不是太需要安慰，她更像是因为电影里的剧情而落泪。
苏音突然明白赫连北为什么会这么演了。
因为自己的过失，害死了孩子，毁掉了家庭，他的确是个罪人。
面对以后的痛苦，赫连北可能觉得这就是上天给他的惩罚吧。
承受着，就习惯了。
哀莫大于心死，鹤城成了王春波永远的心结。
如果不是这趟意外的回家，或许这个心结会一直藏在最深处，让王春波自己都遗忘了。
苏音曾经看过一个报道，说人的大脑是有保护机制的。
当你遇见一件痛苦到极致，即将崩溃的事情后，大脑会让你忘掉它。
王春波却记起来了。
痛苦并不像名句里说的那样，因为时间就慢慢平复。
没有，它们一如既往得存在着，连那种撕心裂肺的痛都还是一如往常。
电影却没有过多得展示王春波的痛苦，他依旧平静地生活着。
他和前妻默契地避开了对方，心照不宣地继续着自己新的生活。不过他们都清楚，彼此从没有忘记过那块伤疤。
王兵的母亲在夏天即将到来的时候回来了。
她想要带走王兵。
“跟着我去京城吧！”岁月的痕迹被巧妙得藏在了化妆品下，她的无名指上有一枚很大很亮的钻戒。
“我不去。”王兵的回答并没有变，不过他对待自己的母亲还是多了一份耐心：“鹤城挺美的，你可以在这里呆几天。”
不过王兵醒来的时候，母亲又走了，静悄悄的。
这一次王兵惊讶地发现他并没有太难受，他不知什么时候也习惯了离别。
“去海边吧，叔。”
王兵推开窗户，阳光投射进来。
“嗯。”王春波依旧没什么波动，他去换了身衣服。
鹤城没有漂亮的白沙滩，有的只是硌脚的碎石。
王春波和王兵默默地站在海边，两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热气腾腾的汉堡包。
王兵咬了一口，觉得好吃极了。
太阳落山时，金光洒满了湖面，那醉红色的海面像是浸了油的咸鸭蛋，是观众用语言都无法形容的美。
王兵张开双臂，大喊了一声：
“啊啊啊！”
王春波的目光却落在了一艘归来的渔船上。
镜头拉近，渔船上的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裸着身子，背着一篓鱼欢欣雀跃地跳下了船。
迎接他们的，是一个温柔的女人。
王春波咬了一口汉堡包，这种他以前吃不惯的食物。在这几个月里，也习惯了这个口味。
来来往往的人变了，不变的是鹤城潮起潮涌的海浪。
电影戛然而止。
有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看了个什么剧情。
有人泪流满面，因为某一个角色共情了自己。
也有人哑然失笑，仿佛学会了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
“周总，影评你都看完了？”关霏抬起头问道。
“这个影评不错，这个标题拿来宣传很有意思。”周弋阳认真地说道：“《我们都有权利不与自己的过去和解》。”
“我也看了那篇影评，”关霏笑了起来：“看标题的确让人眼前一亮。我看了眼，微博上专业影评人目前给出的全是五星好评，一眼看上去就有点假。”
周弋阳听着立刻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眼关霏，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觉得这些好评看起来特别像是我专门去买的对吗？”
一旁的关霏点了点头，然后很有求生欲地说道：“周总，这不是我自己的感觉啊！主要是我刚刚看了眼那些网友的评论，这些人都觉得我们跟专业影评人串通好了。”
“那评论地网友，都是看了我们这部电影的吗？”周弋阳继续问道。
这时候关霏突然不说话了，她就好像是一下子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对啊，这些人又没看电影还这么在意，一看就是专业的黑子。”
周弋阳笑了笑，接着问道：“对了，说起来你不是还专门看了网友的影评么，好评还是差评居多呢？”
“这就是我一开始比较惊讶的地方，”关霏一点都不介意表示出自己一开始并不看好《海边的鹤城》这件事。实际上周弋阳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甚至是那些给出了五星好评的专业影评人，在自己的点评中也不忘提醒观众慎重观影。“目前几个购票软件上，评分都过9了。”
“这么高！”周弋阳当然不是在说反话，虽然现在9分电影算及格，9.5是神作的评分标准在购票软件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可像《海边的鹤城》这种很沉闷的文艺片，它的分数应该是不会高的。
周弋阳甚至担心它会掉到八分以下，没想到竟然还坚挺在了9.2分。
“不错啊！”周弋阳笑了起来：“看来是我对我们观众的审美是有偏见的，现在大家的口味也是百花齐放了，各种类型的电影都有人看。”
一旁的关霏嗯了一声：“的确是这样，不过咱们这电影在豆瓣那是大杀特杀了！现在均分都上9了！”
周弋阳对此一点都不意外，这样的电影不就是豆瓣用户喜欢的调调么！
“接下来我们就从豆瓣高分，专业影评人力荐这个角度宣传。”周弋阳用手扣着桌面，轻声道：“当然了宣传的时候一定要指出咱们这部电影是比较阴郁的，基调很悲伤。不然到时候一些观众被骗进来，肯定会打低分的。”
“自然！”关霏点了点头：“不过咱们这电影冲奖没啥问题吧？”
“这是自然，”周弋阳深呼吸了一口气：“你没发现就算是中庸的评价里，网友们都会专门指出赫连北的演技么？《我不是药神》的时候赫连北的演技也很好，不过这部电影的剧情更让人津津乐道。可这次的《海边的鹤城》，几乎一半的情绪都是靠赫连北用演技撑起来的，他应该又会横扫了。”
关霏有些激动地鼓起掌来，她当然是发自内心地替赫连北感到高兴了。
实际上当她看到像赫连北这样年纪的演员，竟然还能发光发热，甚至是迎来自己的事业第二春的时候，她也倍受鼓舞。
因为关霏发现如今网上的年龄焦虑是越来越严重了，她有时候都担心自己三十岁以后就会被社会抛弃。
“那阳哥，就是北哥那首新歌翻唱，是不是要现在拿出来宣传了？”关霏好奇地问道，她自认为这是一个好时机。
然而周弋阳却摇了摇头，很严肃地说道：
“先不要，毕竟他演的电影角色比较压抑，突然搞这种营销会让观众觉得很奇怪的。等过几天，电影的讨论度降低的时候再拿出来。到时候正好可以开始宣传他的新专辑跟演唱会了。”
关霏一听，顿时觉得周弋阳想的比自己周到多了，她挠了挠头，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还是阳哥你说得对，我还是想当然了。现在北哥的粉丝应该很开心吧，前几天他们都在抱怨呢！”
王姐小炒店今天并没有开门，王姐拖着自己的好姐妹们前往了影院。
她们几个人都是赫连北的粉丝，不过对自己电影审美和口味心知肚明。
在进影院之前，她们就已经给自己打了预防针：
“我觉得这电影可能比较晦涩难懂，到时候如果看睡着了姐妹们别骂我啊！”
她们嘴上是这么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当她们真的从电影院里走出来的那一刻，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唏嘘，写着感伤，当然还有一点喜悦。
那一点喜悦有些可耻，却是真实存在的，她们都认为这部电影能让赫连北在影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这部电影也绝对会在很多年后被人反复提起，津津乐道。
赫连北选择拍这部电影，绝对是益大于弊的。
她们现在都相信了赫连北的选择，就算没有票房又如何，这部电影能给赫连北带来荣誉那就足够了。
在一间很是简陋的小酒馆里，白杨羽就这花生米喝着酒。
他抬起头看了眼自己对面的人，突然好奇地问道：“你真的不打算去看看这部电影吗？”
听到白杨羽这么问，坐在他对面的赫连北抬起了头，他有些奇怪地问道：“这不是我自己拍过的么，剧情我都知道，当然不用专门再去看一次了。”
听到他这么说，白杨羽却笑了起来：“你以前的电影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当时说看自己演戏和自己在戏中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
赫连北摊了摊手，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好吧，你就饶了我吧！我承认，这部电影再看一次对我来说就像是再经历一次磨难一样。”
“唔，”白杨羽轻笑道：“不过那都是电影，现在你不是好好的么？”
“嗯，”赫连北抬起头来，低声道：“这部电影告诉我，不用跟自己和解，我真的很喜欢这点。”
“也是，我以前也是这样。很难跟自己和解。”白杨羽他似乎是拿出了手机，当他对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眼后，才笑着说道：“你也知道，我的恋爱经历挺惨的。我那时候就在想，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啊！那时候所有人都安慰我，你挺过去就好了，时间会带走一切的。”
“可我就真的很难过啊，明明我是受害者，为什么我要放下呢！我什么都没做错！可那时候没有人告诉我，其实我可以选择不和解。”白杨羽笑了起来：“我那时候就跟个废人一样了。好在后来我遇到了周总，是他帮我走了出来。”
赫连北听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故事。
“说起来，我跟你很像，在我最沉寂的时候，也是周总找到了我，把我从泥沼里拖了出来。”
说完了感性的话题后，白杨羽终于说回了正事：“你应该还记得，自己为我们这部电影唱了主题曲吧。”
“我知道。”赫连北笑了笑：“阳哥后来也和我说了，他觉得在这部电影任何一个节点放音乐，都会破坏氛围，所以他就不会加进去了。我觉得阳哥说得很对啊，我也可以理解。”
此刻的白杨羽表情有几分不同，他摸了摸鼻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我想说的是，周总他并不是打算把你这首歌丢掉不用了，而是打算单独发行，你明白吧？”
“我懂，就和原声带一个道理。”这时候赫连北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他很认真地说道：“可是我这电影票房那么低，真的会有人去听原声带么？”
他甚至没有用买，因为赫连北很清楚，这样的原声带几乎不会有人花钱的。
“单曲嘛，的确是免费发行。”白杨羽清了清嗓子：“不过我觉得这首歌说不定还能给电影提升热度呢。还记得《bad
guy》吧，在它的帮助下，《穿香奈儿的女王》票房上涨了两个亿。而且随着这首歌在全球大火，其他国家和地区都引进了这部电影。”
“那是因为她们上次那个表演太惊艳了，”赫连北还能记得自己看到那个表演时的感觉，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有震撼。“换作是我的话，根本就做不到。”
“你这首歌也很好听的，”白杨羽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听这首歌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哭了。“应该能引起部分人的共鸣。”
“但愿吧！”赫连北并不抱希望，不过他也不希望自己打击了他们的积极性，所以决定什么都不说。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关于《海边的鹤城》的宣传也开始多了起来。
豆瓣9分，影评人满分推荐的噱头还是挺大的，只不过这个口碑跟它首日四千万的票房对比起来，有些寒酸。
同期上映的狗血青春爱情片，以豆瓣3.4，购票软件6.8的低分领跑票房市场，首日收获1.3亿票房，甚至超越了《月光少女》，破了青春片单日最高的票房记录。
第56章 《披荆斩棘的姐姐》
“说起来，”张伊玲走出电影院后，她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目光开始不由自主地往外喵：“那边的影厅人好多啊，放的是什么电影，这么火？”
听到张伊玲的这番话，已经恢复正常的苏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直接笑了起来：“我知道，那个电影最近抖音上特别火，到处都是它的宣传，很夸张。”
“到处都是？”张伊玲捂着嘴巴，她意识到自己竟然都不知道这个电影，看来她的确是有些脱离群众了。“这电影好看吗？既然有这么多人去看，应该也有它的可取之处吧？正好我们现在没事，要不要去看看？”
然而苏音却摇了摇头，她十分认真地说道：“别了吧，你如果看到它的评分之后，你肯定不会这么问了。”
张伊玲啊了一声，听着苏音的话，却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当她打开购票软件，看到那低到匪夷所思的分数时，张伊玲皱了皱那个，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搜索错了。
倒是苏音用余光瞅了一眼张伊玲正在看的手机界面，立刻开口道：“你没搜索错，就是这部电影。”
这个操作属实让张伊玲感到诧异，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样的电影竟然还有人看。
当张伊玲查询到了这部电影明天的预售成绩后，她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不是吧？我是不是看错了？”
“啊，看错什么了？”苏音好奇地凑了过来，这时候她俩已经通过秘密通道离开了影院，继续看电影的计划心照不宣被取消。
“你看，明天的预售，这部叫做《我最悲伤的爱情》的电影，票房还是一骑绝尘。按照这个系数，明天它的票房成绩几乎不会下跌。所以说明，即便看过的观众们都知道了这电影是垃圾，可依旧有人源源不断地去看。”
张伊玲的确是不太了解国内的票房市场，当然她也清楚在国外也有烂片高票房的案例。可那一般都是ip电影或者是特效片。也就是说受众根本不在意电影的质量。
可这种青春爱情片，对剧情的需求应该还挺高的吧？
“而且这剧情，啧啧啧，”张伊玲点开了一条影评，可以说是大开眼界：“这种高中生意外怀孕，然后堕胎跳楼，又融合校园霸凌的故事，真的会有那么多人看吗？”
苏音的耳朵一红，她其实在年少时也很喜欢看这类小说。当时她还会被女主悲惨的身世，凄惨的遭遇痛苦很久呢！
“就伊玲你要知道，我们华夏是很大的，这个电影市场比澳洲要大很多。所以在一些地区，观众们对口碑并不敏感。他们的审美，刚好就很喜欢这种剧情。也就是说网上骂的再凶，这些人可能根本不会上网看评价，而是直接购票的。”
苏音的解释很清楚了，张伊玲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在华夏实际上不管你的题材多么偏，票房也也有可能不低。”
“对啊，毕竟有那么多人啊！”苏音这时候稍微自信了一点，她抬起头认真地说道：“所以我觉得咱们这次的电影说不定就火了呢！”
“有你呢！”张伊玲对苏音那是盲目崇拜了：“你那张脸放在海报上，绝对一堆人去买票！”
“啊？”苏音故作娇羞地捧着脸：“不过海报真的要用我的脸么？”
“其实我更想用你的眼睛，”张伊玲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蛊惑人心：“你难道没发觉吗，你那双眼睛很迷人，像是能说话一样。”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张伊玲直接把苏音送回了酒店。
看了外公的电影后，张伊玲对于自己的作品又有了更多的想法。
不得不说，她在执导电影上是有天赋的。
看完了《海边的鹤城》之后，张伊玲觉得这是张应远这辈子最好的作品了。
可如果让她来拍的话，她肯定会向市场妥协。
相比起来，张伊玲更希望自己可以成为一个和周弋阳一样的人，能拍出叫好又叫座的电影来。
想到这个名字时，张伊玲缓缓地勾起嘴角。
而这时周弋阳却用自己的个人微博宣布了一件十分惊人的消息。
那些看了《海边的鹤城》的观众，如果不是看了周弋阳的微博，恐怕都已经忘了在这部电影里竟然没有背景音乐这种东西。
音乐在电影里是很重要的，它可以用来表达主角此时的情绪，也可以用来调动观众的内心。
结果在《海边的鹤城》里，音乐却消失了，却丝毫没有影响观众的代入。
谁知道周弋阳突然官宣了一则预告，原来电影是有主题曲的，而且还是主角赫连北亲自演唱。
只不过主题曲并没有在电影里出现，而会在下周一发行。
如果只是一条这样的消息，肯定不可能引起那么多网友的关注，甚至是直接冲上了热搜。
很多和唐玥一样的冲浪少女都点开了周弋阳的微博，他们看完了全文之后，表情都发生了变化。
喜欢月光少女的人是欣喜甚至是激动的，而一直很讨厌弋阳娱乐全系艺人的网友，这会儿已经开始恨得咬咬牙了。
周弋阳在这条微博的最后，还预告了两个新综艺。
“阳哥这两个新综艺，我之前完全不知道啊！”唐玥把手机放在桌面上，然后接过林萱儿给自己的面膜，贴在了脸上。
“我们是不是很久没有上综艺了？”汪星蕊拍了拍自己水润的脸颊，“我觉得偶尔拍拍综艺还是很不错的。”
“综艺其实性价比最高了，”林萱儿的回答相当得现实：“综艺录制起来轻松，给的片酬也不低。相比于演唱会那么累，拍电影耗时久，综艺简直是艺人捞钱最快的合法手段了。”
这时候唐玥抬起头来，她明显被林萱儿这个说法逗笑了：“你为什么要专门强调合法这件事啊！”
“那还不是不合法的手段更快呗！”林萱儿直接用手捂住了唐玥的嘴：“行了，这种不合法的手段我们还是别聊了！”
“好好好！”唐玥举起双手：“那我们还是看看这两个综艺呗！我刚刚还发消息问了阳哥呢，也不知道他回复我没有。”
汪星蕊拿起手机，好奇地把手放在唐玥的肩膀上：“你问啥了？你不会直接问我们要参加哪个综艺吧？”
“怎么会呢！”唐玥立刻拍了拍汪星蕊的脸：“宝贝我没那么蠢。我是问阳哥，录综艺的时候需要把小小苏叫回来吗？你们看，我是不是很委婉？”
林萱儿忍住没有翻白眼：“你这和直接问没啥区别！”
这时候唐玥发现周弋阳已经回消息了，立刻装出一副十分郑重的表情：
“各位，我现在要看消息了！小小苏能不能跟我们一起录综艺，就看现在了！”
这时候躺在总统套房，正在一边吃东西一边看动漫的苏音完全不知道她的三个好姐妹正在思念她。
她的小日子过得可好了。
“啊，阳哥这回复太狡猾了！如果嘉宾有你们的话，她不会缺席的。”唐玥吐了吐舌头：“他也没保证我们是嘉宾！”
林萱儿似乎是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她笑着说道：“这不是很正常吗？而且这两个综艺，听起来和我们不太搭啊。”
“也是。”唐玥冷静下来，当她看到这两个综艺的介绍时，的确是很激动。
她觉得自己肯定会熬夜追这两个综艺，而且这两个综艺也一定会变成爆款。
但是她们的身份，的确跟这两款综艺不搭。
第一档综艺被无数网友看好，可以说周弋阳这条微博能上热搜前三，跟它有莫大的关系。
“下个月我们将开启一档全新的艺人选秀综艺。这档综艺，我们决定打破年龄焦虑，谁说30+的女人在娱乐圈不能立足了？这是一档30+女明星选秀出道的真人秀，也是一次大姐姐们涅槃重生的见证！
《披荆斩棘的姐姐》，正式官宣！”
“我们几个的确没有30岁，”汪星蕊轻声道：“不过看到这个综艺我还是挺激动的，说不定等我老了就能参加了。”
“我倒是觉得，这个节目最后能火到哪个高度，还是要看阳哥会请那些艺人。”林萱儿理智地说道：“现在关注度很高，如果出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艺人参赛，这节目热度说不定会到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
“我现在就觉得阳哥这人真的很厉害。”唐玥笑了起来，“你说他这人喜欢钱吧，这是毋庸置疑的。可他每次捞钱的手段都很漂亮，用一句网络用语来说就是站着把钱挣了。”
“之前北哥的事情，阳哥就说了他想要打破年龄焦虑。我其实以为这是阳哥安慰北哥的一面之词。可今天我才意识到，阳哥是真的有这个想法。《斩姐》如果出圈的话，肯定能鼓舞很多30+的大姐姐的。而北哥如果新专辑和演唱会大爆，更是说明一个男人就算四十岁了，他的事业还有可能再攀高峰！”
“嗯，”汪星蕊抬起头来，她是月少里年级最大的，对年龄也会敏感：“我们不会永远年轻，可我们能永远美丽！”
第57章 十亿冠名
苏音是第二天从张伊玲的口中，才得知了昨晚周弋阳靠着一条微博，盘活了最近有些死气沉沉的娱乐圈。
一夜之间，营销号全都变成了瓜主，一个个开始爆料万众瞩目的《披荆斩棘的姐姐》会有哪些艺人参加。
“这些人啊，”苏音来到片场，今天是开机仪式，不过来围观的媒体并不算多。“怎么都在攀关系呢！”
张伊玲走了过来，听到苏音的话她也止不住笑：“我也看到了，那些营销号也真是，都说自己有亲戚在弋阳娱乐。弄得我怀疑弋阳娱乐的员工私底下都有个营销号在运作了。”
笑过之后，张伊玲又有些遗憾：“不过今天所有娱乐新闻的热度都被《斩姐》吸走了，咱们的电影开机，就算是有你的名号来的人也没那么多。”
苏音却是不在意的，要她说来采访的媒体已经很多了，只不过比不上她跟周弋阳合作的商业大片而已。
而且苏音一直觉得，一部电影上热搜可以，可应该是剧情上热搜，而不是因为某个艺人上热搜。
她更希望最近观众能够忘掉塔，等到她带着一个截然不同的形象登上荧幕时，再接受他们的欢呼。
现在苏音却是因为一个缩写而笑的不停：“《斩姐》？听起来好厉害，这缩写太有趣了！”
张伊玲也是这么想的，当她看到《斩姐》这个缩写时就觉得眼前一亮，完美概括了综艺的主旨，还给人一种很飒很独立的气质，又和综艺的定位不谋而合。
追溯起来：“好像是糖糖，”张伊玲自己都笑了：“她昨晚发微博说的，她说特别期待《斩姐》热播，然后网友们都跟着她这么叫的。”
与此同时，同样在片场的唐玥那可是风光无限，用林萱儿的话说她就差在自己脖子上挂个牌子了：
“斩姐一词发明者”。
“我就说了，”唐玥跟斐存浩聊了起来：“我的语言功底还是很深厚的，上学那会儿我还当过语文课代表呢，导演你也发现了吧？”
斐存浩点了点头：“那是，毕竟是周总看好的艺人，都是有才华的！”
听到这里的汪星蕊摇了摇头，这滤镜是不是也太深了！
“说起来，大家好像都去关注《斩姐》了，结果阳哥微博里提到的另一个综艺，竟然没什么人在意。”汪星蕊这时候坐在位置上，两边坐着的是凌虎跟林萱儿。
这时候凌虎却用手捏着下巴，露出了一副很期待的表情：“说实话，这两个综艺让我来看的话，我还真的更喜欢第二个。”
“其实我也是。”罗晨走了过来，他摊了摊手：“而且我们几个应该都看出来了，这个综艺是为我们的电影造势的。”
林萱儿笑了起来，露出了一个我也是这么想的表情：“所以不出意外，你们应该是第一个嘉宾了？”
“这不一定，”罗晨挑了挑眉：“我觉得还没到我们这部电影的宣传期，前面应该会先试试水，看看热度。”
周弋阳昨晚官宣的第二档综艺是个全程直播的综艺，这个形式对很多人而言就算是吸引人的点儿了。
毕竟现在真人秀都是录播的，让不少观众都感慨一切都是剧本。
只不过这档直播综艺的内容有些简单，就是请艺人来讲故事。
故事内容不受限制，当艺人讲完了，还可以跟现场的三百个观众互动，交流各自的想法。
的确和《斩姐》相比，这个综艺内容显得很单调。
不过周弋阳也表示了，这属于是个小品级综艺，只会在Moonlight播出，投入也不大。
但林萱儿却觉得，这个综艺用来给《盗墓笔记》造势就太方便了。
恐怖悬疑故事是最容易吸引人的，而《盗墓笔记》的剧本内容很庞大，根本不担心上节目剧透了观众。
到时候罗晨和凌虎完全可以上去抛下一个开头，用来吸引观众。
等观众们抓耳挠腮地期待后续的时候，周弋阳就会立刻跳出来，告诉他们已经开始拍摄这部电影了。
这样《盗墓笔记》就有了初期的热度。
很显然，罗晨和凌虎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这个综艺完全可以一直做下去，都有点像是每周一个鬼故事的电台了。
在林萱儿来看，《斩姐》肯定能带来巨大的收益和热度。
可众所周知，大部分综艺做几季之后观众便会审美疲劳，后续的热度和口碑也会直线下降。
而这档叫做《你听我说》的综艺，却可以持续很久。
“你们在这儿聊什么呢！”唐玥朝着他们几个走了过来，她挑了挑眉，有些激动地说道：“对了，你们知道吗，咱们官博刚刚官宣了《斩姐》的第一个艺人。”
“是谁啊？”他们三个人都同时抬起头，露出了一脸期待的表情。
“一个重磅级别的人物，我一开始看到他们给我发图，我都以为是p的。”唐玥竟然还神神秘秘不肯说。
林萱儿直接自己打开手机，甚至不用她自己搜索，这个名字就已经出现在了热搜第一：
#文鸢确认参加《斩姐》#（爆）
“真的吗？”林萱儿很是惊讶：“文鸢姐她竟然会参加！”
这时候唐玥突然激动地笑了起来，她凑到林萱儿面前，用一种谴责的语气说道：
“萱儿，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难道是你潜意识认为文鸢姐参加《斩姐》是掉份儿了吗？”
林萱儿遭遇唐玥猝不及防的抬杠，一时语塞：“没，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我只是……好吧，我的确以为她那种地位了，不会来参加这种节目。”
一旁的罗晨笑了起来：“萱儿这么想也正常，咱们不用怪她。毕竟文鸢姐的地位，知名度都那么高了，的确不需要再上综艺。而且不是很多人猜测《斩姐》是女团选秀的模式吗，那又唱又跳对文鸢姐而言是太累了吧！”
“所以才有看点啊！”汪星蕊认真地说道：“文鸢姐在我的记忆里，她永远都是穿的漂漂亮亮，站在舞台中间优雅地唱完一首歌。不管那首歌难度多大，她表现得都是那么云淡风轻，那么轻松惬意。可我真的很想看到她跳舞啊！”
“的确是这样，”凌虎也笑了起来：“阳哥还是厉害，有文鸢姐加盟，我保证这次《斩姐》热度不会低了。或者说，今年最爆款的综艺已经被预订了。”
不光是他们这些艺人这么想，实际上业内人士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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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天开始，关霏和白杨羽的电话就没有安静过。
几乎所有人都在找他们，有电视台的，有新媒体的，还有三不沾的。
这些人找他们都是为了同一件事：《披荆斩棘的姐姐》。
电视台现在拿出了各种丰厚的条件，甚至是用他们唯一的那张选秀直播牌照来换取《斩姐》的直播权。
众所周知，《斩姐》的网络播出平台肯定是Moonlight，其余几家网络平台也认为周弋阳不可能多平台播出，所以他们就没来抢了。
可在华夏，周弋阳是没办法买电视台的，所以要上星他肯定只能跟地方卫视合作。
这样一档注定会火的综艺，在这些卫视眼里无异于是香饽饽，谁都想要。
自媒体的要求更低一些，他们希望能够从关霏这里拿到些内部消息。报酬自然是免费给《斩姐》营销热度了。
在弋阳娱乐官宣之前，的确有个营销号说中了文鸢。而这个本来只有几十万粉丝的营销号，一天之内涨粉百万，让其他自媒体羡慕得不行。
至于品牌的想法就更简单了，都想做这档综艺的赞助商。
关霏最讨厌的是卫视，她没有决定权，周弋阳没发话之前她也只能说车轱辘话跟他们周旋。
最喜欢的肯定是品牌了，只要不是有黑历史的品牌，他们都来者不拒。
最后关霏算了下，《斩姐》甚至还没有确定完人选，这档综艺已经有了两位数的赞助商。
而冠名权，则是被宁莽用十亿的天价和关系拿走了。
“真的是十亿么？”关霏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一个和他们合作多次的营销号，对方表示十分的震惊。
上亿的冠名权不是没见过，可那一般是给老牌综艺的。
这种新综艺直接十亿，只能让人感慨宁莽财大气粗。
不过宁莽倒是无所谓，十亿而已，甚至都不够他去年的花销。
而且他对周弋阳那是百分百的信任，他相信自己这十亿肯定能回本。
周弋阳倒是觉得宁莽不用给那么多：“我们的关系，我可以打个五折的。”
“别别别，这是我让人算过的，十亿不算高。”宁莽嘿嘿一笑：“而且这次用的是我搞的新美妆品牌，本来就是面向高端市场的。这十亿既是冠名费，也是替我打广告啊！”
听宁莽这么说，周弋阳便明白了。不过他最终并没有直接收10亿，而是以这些钱入股了这个品牌。
宁莽当然是立刻答应下来，他喜欢和周弋阳合作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两人的默契。
当然了这些商业理论肯定不是宁莽这种文青想的，他准确来说只是他妈妈的传话人。
周弋阳心知肚明，也不点破。
之前他就听宁莽提过，他打算搞个美妆品牌。
如今大部分美妆品牌都是国外的，而高端市场更是被海外品牌瓜分得一干二净了。
可从没有一个专门针对黄种人的美妆品牌，确切说，几乎主流的美妆品牌考虑的都是白色人种。
不管是最基础的口红，粉底液还是更专业的遮瑕霜，高光等产品，都是以白人来做参照的。
于是宁莽决定搞个国产的美妆品牌，主打的就是最适合国人肤色，定位中高端。
不过高端品牌有个毛病就是，怎么让市场认可你的定位。
一个新品牌要打出知名度，十个亿的营销费都算少了。像是饮料这种需要大规模铺货的，每年宣传和铺货费用就是几十亿。
所以在宁莽来看，这十亿冠名费非常值。
周弋阳入股之后，还给了宁莽一个小建议：
“针对黄色人种的想法很好，不过我们还可以在海外出产品，专门针对黑人。我们不仅去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还能吃到西方政治正确的红利，何乐不为呢？”
宁莽的眼睛逐渐变大，然后大喝一声：“对啊，老周你这个想法妙啊！黑人，白人的钱都要赚，这可是外汇呢！我爸肯定也会支持我的！”
周弋阳笑而不语，他总不能说这个想法来自于地球时的经历吧？为了感谢美妆博主蕾哈娜的致富经，周弋阳决定下次就让月光少女唱一首她的歌。
可惜这个牌子不能让月光做代言，否则香奈儿就要上门抗议了。
“加油，以后我的艺人都过气了，我可能就得靠你这个化妆品分红活下去了。”
宁莽啧了一声：“老周你就别装穷了，你入股的TikTok都快赚疯了。我现在都好奇，要是弋阳娱乐跟TikTok上市，你会不会直接成首富了？”
“那肯定没有的，”周弋阳摆了摆手：“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亿万富翁而已。”
“哎，咱们可以略过这个充满铜臭味的话题了。”宁莽嘿嘿一笑：“还不如聊电影呢！张导的新电影我看了，我昨天激动得一夜没睡！这水准，张导这是老当益壮啊！”
“咳咳，”周弋阳被宁莽这个形容搞蒙了：“你去年不是说我消极懈怠，没好电影么？今年我让你看个够！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昨天我那四千万票房，一半功劳来自于你的文艺院线。”
宁莽立刻摆了摆手，看起来对此丝毫不在意：“这是我应该的，反正我觉得吧，《海边的鹤城》能火起来的。你不是说了要出主题曲么，我可是很期待的。”
“得亏你还记得这件事，”周弋阳自嘲道：“我昨天那微博发出去，所有人都去讨论新综艺了。至于主题曲这件事，好像大家都选择性忽略了。”
宁莽突然笑了起来：“老周，我忽然想到，赫连北不会是《你听我说》第一个嘉宾吧？”
第58章 女演员的野心
“不愧是你啊！”周弋阳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还专门用手对着宁莽比了一个大拇指。
然而宁莽被夸了之后，看起来并没有太高兴，他只是淡定地扭动着手腕，露出了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还行吧，毕竟要发歌带电影热度，现在这个时间点的确是最合适的。”
另一边，赫连北的确也收到了周弋阳发来的消息。
“《你听我说》，这个综艺是什么啊？”赫连北再度跟白杨羽在酒吧里见面了。
“新综艺，时长大概在45分钟以内，到时候你会是第一个嘉宾。”白杨羽正要点喝的，没想到服务员已经提前走了过来，随后在他的桌子上放了一瓶酒。
白杨羽不禁看了一眼，心想自己是不是来这个酒吧的次数太多了，导致人服务员都认识自己了。
而且他跟关霏在一起明明生活挺和谐的，天天往酒吧里跑算怎么回事呢！
此时的赫连北并不知道白杨羽心中的想法，他还在考虑综艺的事情：
“只有四十五分钟吗？会不会太短了，这样的综艺真的有人看吗？”
在他的固定印象里，一个综艺的时长应该在一个半小时左右最好了。
“不会啊，这个时长刚刚好。”白杨羽笑了起来，此时他用的便是当初赫连北的话来解释的：“你难道没发觉现在一些综艺都快三个小时了么，还美其名曰给观众的福利。实际上你看过之后就发现，那是剪辑偷懒，把很多无趣的镜头都是放了进去。”
白杨羽端起酒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很快在他的脸上就浮现了一丝红晕。
“所以周总觉得，是时候出来拯救我们国家的娱乐业了。所以他这次专门搞了个短时长的综艺，美其名曰下饭综艺。”
一旁的赫连北听着不禁笑了起来，不过他越想越觉得周弋阳这个名次给的还是挺妙的：“下饭综艺么？那是挺有趣的。不过对我个人来说，我当然是希望一个综艺节目越短越好了，那样的话我也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去准备。”
“是这个道理，”白杨羽他抿了下嘴唇：“对了，到时候你正好可以在节目途中表演新歌，没问题吧？”
“当然了，”赫连北他也知道，这次上综艺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宣传这首歌，然后再靠着这首歌给电影增加热度了。“这首歌我私底下也唱了好几次了，肯定没问题。”
白杨羽对此倒是深信不疑的，赫连北的技巧其实很强悍的。只不过大家想起他的时候，都先想起了他辉煌的过去，鼎盛的人气和那一张似乎不会老的脸，偏偏忽略了他的唱功。
“对了，”赫连北这时候看着手机，竟然笑了起来：“那个《斩姐》什么时候能播出啊，我还挺感兴趣的。”
“是吗？”白杨羽有些惊讶，他认识的那个赫连北其实不太爱看综艺的。“那个综艺如果要播出，恐怕得五六月份了。等到它播完之后，正好让世界歌手大赛接档。”
赫连北点了点头，他勾起嘴角：“文鸢的勇气我真佩服，我想了下，如果这是一个性转的综艺，我肯定不会去参加的。我会担心自己发挥失常了。”
“文鸢毕竟也是孤注一掷，”白杨羽作为经纪人，他看得比较透彻：“她可能也不想就这么慢慢退隐了吧？所以想趁着自己还能唱得动的时候拼一把。”
赫连北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在《盗墓笔记》剧组里，罗晨和凌虎都去拍戏了，她们三个客串演员的戏份不多，这会儿便干脆凑在一起聊了起来。
“今天票房出来了，”汪星蕊抬起头来，认真地说道：“《海边的鹤城》竟然涨了啊！”
“这也正常吧，今天毕竟是周六，相比于周五都会上涨的。”林萱儿表现得淡定多了，她虽然也希望北哥的电影能逆袭，可她更加冷静。
“不不不！”汪星蕊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谁说的周六票房就一定会上涨了？昨天那几部爱情片都跌了！”
“真的吗？”唐玥开心极了，对她而言，自己的票房上涨远不如对家的票房下降有趣。“太可怜了吧！不是说这种片子不受口碑影响么？”
林萱儿倒是很开心：“这是好事啊，说明咱们的观众都变得理智了。如果是以前的话，这几部电影还能挣钱。可现在烂片是越没有前途了！”
唐玥心情大悦，她自己的电影《穿香奈儿的女王》虽然还在上映，可每日进账的票房已经越来越少。毕竟大部分想看的人都去看过了电影。
然而随着这几部爱情片的烂口碑，没想到她的电影竟然还吃到了福利，票房上涨了一些。
“也不知道小小苏她今天过得如何了！”汪星蕊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如果是以前的话这会儿苏音肯定已经跟唐玥一起笑作一团了。
“对啊，”唐玥这才是反应过来，看来她刚刚是真的忘记了这件事：“小小苏她今天是不是都没上热搜啊！”
等到苏音接到她们三个人的电话时，她坐在沙发上，手边放着一盘果干，小日子过得那是相当得惬意：
“你们总算想起我了啊！”
“没办法，今天事情太多了！”唐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苏音却直接戳破了她的谎言：“明明是去吃瓜了吧！不过我也是，那个《斩姐》我可太奢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
“哈哈哈！”唐玥仿佛隔着手机屏幕，已经想象到了苏音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的模样：“对了，你在那边拍戏应该还适应吧？”
“很好啊。”苏音伸了个懒腰：“我当时跟着张导去拍短片的时候，条件比现在还艰苦呢！而且现在这种无人打扰的状态挺好的，正好可以让我安安静静的拍戏。”
听苏音这么说，唐玥也相信她应该是内心里就觉得这么拍戏挺好的，她便识趣地闭上了嘴：
“嗯，反正你要知道，你在申城我们这三个好姐妹。如果有人敢欺负你，我们立刻坐飞机过来！”
“糖糖，几日不见，你是去混黑了么？”苏音打趣道：“我好着呢，没人会欺负我。这次伊玲她找的演员里一半都是非专业的素人，他们每个人看着我的眼神，你肯定会喜欢。”
唐玥立刻明白了过来：“是不是就跟看到天仙一样，两只眼睛跟大灯一样照在你身上，一动不动的。”
“对，”苏音叹了口气：“每个人都叫我苏老师呢！不过今天我专门跟他们试了一下戏，别说他们虽然没学过演戏，可演起来不要太自然了！”
苏音说得是实话，她也明白是因为张伊玲演员找的好。
她找的那几个演员饰演的角色，几乎和他们本人是一致的。
所以他们演戏的时候不需要演技，只要自然得生活就好了，所呈现出来的就是最真实最自然的演出。
如今苏音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们一起演戏了，想看看能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等到唐玥挂断电话之后，她的语气竟然有些羡慕：“我感觉小小苏这次恐怕真的要一飞冲天了。就感觉她整个人的状态特别对。”
林萱儿笑着安慰道：“别急呀，你也有这个时候。小小苏在这之前也积累了很多的。”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苏音的激励，唐玥随后的一段时间认真多了。如果那天她的戏份不多，她还会去找剧组里那些老戏骨讲戏。
来探班的周弋阳自然发现了这一点，他倒是很开心这样的变化。
一个没有野心的演员是走不远的。
时间转眼就来到了弋阳娱乐新综艺《你听我说》播出的第一期。
这档综艺安排在了下午六点播出，正如白杨羽所说的那样，的确是瞄准了观众们的下饭时间。
那天林萱儿她们三人正好没事，便提前从片场下班，一起回到家看综艺。
汪星蕊也从周弋阳那里得到了更准确的答案，她们后续肯定会登上这个综艺。
她们三个人便抱着一种支持赫连北，顺便看看她们怎么才能在这个综艺出彩的心态打开了电视。
“你怎么拿了这么多零食出来？”林萱儿抬起头，便看到汪星蕊怀里抱着一大袋零食坐到了她的旁边。
被她这么一问，汪星蕊自己显然也反应了过来。她怎么忘了，苏音现在不在，她们根本不需要准备这么多吃的看电视了。
“算了就这样吧！”汪星蕊坐到了林萱儿边上：“别说，小小苏突然不在，还真的怪想的。”
“之前她去拍短片的时候也没这样吧？”唐玥拿着手机从卧室走了出来：“难道是我们最近太闲了？”
“的确，”林萱儿认同了这个观点：“如果忙起来的话，就没时间想这些了。正好，从明天开始我们都拿出空余的时间来练舞好了。反正四专和演唱会都会有的，不如提前准备。”
唐玥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大嘴巴子，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爱多说话呢！
第59章 《你听我说》
“你们已经回家了？”周弋阳这会儿就站在她们那栋别墅楼下，看到里面有光，便给唐玥打了个电话过去。
“是啊阳哥！”唐玥忽然反应过来，她跑到窗边，把窗户推开后，十分热情地挥着手：“上来啊阳哥，你还没吃晚饭吧？”
周弋阳点了点头：“对啊，我这不是打算来蹭饭么！不然我一个人的话，又只能点外卖了。”
“蕊蕊做了很多吃的呢！当然了还有零食！”唐玥勾起嘴角：“正好一起看综艺！”
“嗯，刚刚好。”周弋阳挂断电话，走进了别墅。
然而另一边的白杨羽就没有周弋阳这么轻松了。
还记得当初这个综艺他们开会的时候，还是他专门建议改直播的。
可现在的他无比后悔，这要是录播多好啊，他就不至于这么紧张了。
一想到是直播，白杨羽脑海里就出现了很多艺人在直播综艺上出糗的画面。
他希望赫连北千万不要有这样的遭遇。
这时候坐在豪华的休息室里的赫连北抬起头来，他看到汗流浃背的白杨羽后，不禁打趣道：
“老白，其实我一点都不紧张的，你这么弄，反而把我搞得紧张起来了。”
听赫连北这么说，白杨羽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别别别，你别看我就好，都怪我。”
“没事，我开玩笑的。”赫连北站了起来，然后把台本放到了椅子上：“我又不是没上过综艺，不知道你怎么会如此紧张。”
“不一样，”白杨羽一脸认真地说道：“这次可是直播啊！而且这综艺是首播呢，多少人都盯着你。要是出了一点问题，我都能想到舆论会说什么了。”
“不会啊，这综艺又不复杂。故事我已经背下来了，现场又有提词器的。至于唱歌，那我就更不怕了。”
赫连北轻笑了一声，他说这番话的时候那叫一个云淡风轻。
不过白杨羽却不得不承认，赫连北的确有这么说的资本。
“或许是我太焦虑了，”白杨羽开始深刻地反省：“不过我觉得这还是怪周总。”
赫连北哑然失笑，他知道白杨羽可是公司里最崇拜周弋阳的人了，他怎么会说出怪周总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呢！“你这话我刚刚应该录音的，然后发给周总听。”
“别别别！”白杨羽立刻摆了摆手，露出了一脸千万不要这样的表情：“主要是周总上次跟我洗脑，说是要把你弄成什么国际巨星。我这不是听进去了么，所以心里难免会这么盘算着。”
“哈哈！”赫连北爽朗地大笑了起来：“巨星，这个词语真是有魔力，我这把年纪了，竟然都有点被蛊惑到。”
“是啊，”白杨羽认真地说道：“的确是这样，不过我觉得周总他绝对不是随便说说的。”
这一次赫连北没说话了，当工作人员提醒他登场的时候，赫连北摆弄了一下耳机，然后迅速地踏进了直播间。
《你听我说》可以说是从头到尾都贯彻了一股我们是小成本综艺的实诚感。
整个综艺都是在一间不算大的客厅里录制的，现场观众也只有两百名。
而嘉宾也只是在一个很小的舞台上讲故事，不过好处是嘉宾距离观众非常近，反而让现场观众感觉自己赚了。
他们只需要抬起头，就可以看到赫连北那不曾变老的笑容，看得人心潮澎湃。
“大家好，看到我，你们似乎并不意外。”赫连北作为一个老艺人，他当然不可能去盯着后边的提词板，那是直播的大忌。
如果真的忘词了，可以飞速地瞥一眼。好在赫连北把所有的台本早都已经背了下来，现在的他看起来是相当得游刃有余。
现场一些比较活跃的观众立刻点头，还热情地回应了赫连北：
“当然了，我们早就看到预告了！”
赫连北似乎是早就猜到了他们会这么回答一样，反问道：“是吗？可我记得预告里并没有明确告知我的名字吧！”
现场观众却很开心，他们没想到预告里说的可以跟艺人互动是真的。
现在赫连北真的就像是在跟他们闲聊一样，这种氛围太好了。
这时候Moonlight的直播间里，几乎全都是柠檬的表情。
“不是吧？这现场观众也太爽了！”
“这简直比演唱会还值，简直是贵宾级别的待遇！”
“呜呜呜，后面是不是凌虎，还有月少都会做嘉宾啊，我得提前买票了！”
“买？你确定买得到，还是抢吧！”
“赫连北状态好好啊，感觉就跟个大哥哥一样，完全想象不出他的真实年纪了。”
一个女观众直接站了起来，发现赫连北没有阻止自己后，很开心地说道：“预告里说了，这是一个红极一时，长盛不衰，不管是演艺事业还是歌唱事业都红火的艺人。这些词汇堆砌在一起，也只有您符合了，对吧！”
赫连北彻底乐了起来，这些其实是台本里没有的。
他原本以为这种闲聊形式的综艺不适合自己，没想到他会如此舒适。
“谢谢你。那我就要分享我的故事了，一个我小时候听过的童话故事。”
这时候赫连北神秘一笑，让现场和直播间的观众突然想到了预告片里的一段话：
“节目过程中还会有神秘彩蛋，敬请期待哦！”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指赫连北会献唱主题曲这件人尽皆知的事情。
可当赫连北开始讲故事的时候，他背后那个原本没有反应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赫连北的声音很是温柔，让人听着宛如一阵春风吹到了脸上。
而这种综艺形式，对于一些正在赶地铁回家的工作党是非常棒的。
以往他们回家的时候看综艺，到了一些拥挤的线路时，只能把手机揣回兜里，按暂停键。
因为大部分综艺都是需要用眼睛看的。
可《你听我说》不一样，即便你没办法看节目，只需要戴上耳机也能有一半的体验。
而另一半，来自于赫连北背后那块大屏幕。
当赫连北的故事开始后，屏幕就变成了纯白色，像是一张白纸一样。
“这是啥啊？”直播间里很多人都在讨论。
“应该是随机变换图案？不然担心我们听故事听睡着了？”
“不至于吧，赫连北这嗓音太舒服了，我心里好痒。”
“等等，屏幕变化了！”
这时候一只手和一支笔出现了，屏幕上很快就出现了一个简笔画的小鸡。
而听了赫连北故事的人也知道，这个小鸡就是他故事里的主角。
很快，小鸡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小房子，也是赫连北故事中的。
这时候观众们都反应了过来，直呼惊喜。
“这是现场画画吗？”
“肯定是现场画的，不过故事内容应该是提前看过的。”
“就算是提前知道也很厉害啊，这可是直播啊！”
“对啊，画画可比背书难多了，这样好有趣，就跟看连环画一样！”
“本来是家里吃饭的时候我想看的，结果我女儿看得一直发笑。”
“赫连北讲的这个故事也好可爱啊，没想到影帝竟然有一颗童心。”
在月光少女的别墅里，周弋阳这时候转过头来，便发现了三双眼睛正震惊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周弋阳笑了起来：“我微博里不是说了么，会有神秘惊喜。”
“太厉害了吧！”唐玥大吃一惊，“他画的挺好的，就是比较简单。”
“时间紧迫嘛，”林萱儿一脸崇拜：“不过画画的人压力应该很大吧！”
“嗯，”周弋阳点了点头：“不过等节目快结束时，我们会揭晓他的身份的。到时候应该也能涨不少人气。”
“何止是不少啊，”汪星蕊表情很是夸张：“这粉丝数肯定原地起飞！别说，我现在都想去关注他了！”
“对啊，”唐玥郑重其事地点头：“看来就算故事不精彩，靠着这现场画画的噱头，也会有很多人看的。”
周弋阳立刻说道：“哦，你是在暗示赫连北的故事无趣吗？”
“阳哥，你怎么故意搞我！”唐玥立刻把头别到了一边，然后装出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这时候赫连北的故事也已经到了尾声，他故事里那一只孤单的小鸡终于还是找到了自己的家。
一个很短但很温馨的故事，最后定格在了小鸡和爸爸妈妈拥抱的画面上。
当那只手停下的瞬间，现场观众给了他最热烈的掌声。
赫连北也开口道：“我想坐在前边的观众已经看到了，在我右手边的角落里，有个人一直在画画。”
这时候镜头给了一个特色，在角落里的确有个人正弯着腰。
于是赫连北站了起来，他十分体贴地走到了这位画师旁边：“接下来，容我向大家介绍今晚真正的主角，我们的画师……”
画师站了起来，是一个有些拘谨的年轻男生。
他的脸红彤彤的，当听到观众们对他的欢呼声时，他看起来像是要逃跑了一样。
“后面的每一周，我可能会换成其他人，可他会一直陪伴大家哦！”
这时候唐玥低头打开微博，不难发现这个画师已经冲上了热搜。
“阳哥，他上节目之前有多少粉丝啊？”唐玥转过头来，好奇地问道。
周弋阳似乎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只有四位数，现在呢？”
“已经六位数了，”唐玥啧了一声：“好厉害啊！嘿嘿，我现在已经很期待我们参加这个综艺了！”
“哦？”周弋阳挑了挑眉，轻描淡写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原本一点都不期待参加这个综艺吗？是啊，我们唐小姐可是大明星了呢，这种小综艺是看不上了。”
“没有呢阳哥！”唐玥立刻变脸，娇滴滴地说道：“能够上阳哥您亲自策划的综艺，那是我的荣幸！”
汪星蕊摇了摇头，觉得唐玥应该去川省当个变脸大师的。
倒是林萱儿一本正经地盯着屏幕，赫连北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地说道：
“现在是问答时间，关于刚刚的故事，大家有什么问题吗？当然，其他问题也可以。”
这是周弋阳专门强调的，毕竟有些故事的确没什么好聊的。与其让嘉宾和观众说一些废话，还不如讲观众们最关心的话题。
果然，听赫连北这么一说，现场的观众都激动了起来。
“北哥，你什么时候找女朋友啊，能说下你的择偶标准吗？”
赫连北竟然害羞了：“我没想过这个问题。真要说的话，最好是比较体贴善良的吧。”
这时候一个女观众立刻站了起来：“那你觉得我合适吗？”
赫连北彻底懵了，“那个，我暂时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直播间的热度更是水涨船高，大家都以为《你听我说》会十分无聊，却没想到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综艺，竟然能让人开心这么久。
昔日天王竟然被一个女观众问懵了，的确是很吸引人的话题。
不过还是有体贴的观众，他们直接代替了主持人，开始cue流程：
“北哥，我们都看了《海边的鹤城》，这是一部非常好的电影。不过我们想知道的是，这样的电影要用怎样的一首主题曲才能完美诠释呢！”
当这位观众发言结束之后，弹幕几乎全都在刷他是个托。
不过赫连北倒是很淡定：
“主题曲的话，的确是有的。至于能否完美诠释，就见仁见智了，那接下来我就来演唱这首主题曲吧！”
唐玥听到这里她也不闹了，而是坐得笔直。
“这首歌是周总给我的，作词作曲。”赫连北打了个响指，直播间的灯光便暗了下来。
工作人员给他递来了一把吉他，赫连北接过吉他之后，他坐在椅子上，一边轻弹着吉他，一边跟观众聊天：
“这首歌，叫做《消愁》。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喜欢。”
周弋阳也坐直了，这首歌他第一次听到时就很喜欢。那歌词简直戳中了当时那个废物一样的他的内心。
时过境迁，周弋阳也不知道从赫连北口中听到这首歌，又会是什么感觉。
第60章 《消愁》
“好久没见过北哥弹吉他了啊！”
直播间的弹幕又活跃了起来，他们对于这首目前还没有听过的歌曲期待感是十足的。
“听名字感觉有戏啊，应该和电影的风格挺搭的。”
“哎，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这个歌名，就有了一种去拿杯酒来喝的冲动。”
“哈哈哈谁不是呢，《消愁》，那不就是借酒消愁的意思吗？”
现场的观众们没办法发弹幕，他们自然也不可能发出声音来表达自己的感觉。
所以他们现在能做的很简单，那就是安安静静地等待赫连北的表演。
周弋阳这时候用余光看了眼自己边上的人，他发现汪星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住了自己的手。
当音乐的前奏声响起的时候，赫连北才缓缓地抬起头来。
如果说他刚刚讲了一个只存在于童话里的美好故事，那么现在的他要借着这首歌，告诉观众的却是一个让人压抑的故事。
赫连北忽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拿到这首歌的时候，他心里的感觉。
“这首歌，”赫连北看着那一句句歌词，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竟然会有一种无所适从的压力。“周总你真的要给我唱吗？”
周弋阳笑了笑，仿佛是不太理解赫连北为什么会这么问一样：“当然了，难道你不喜欢这首歌吗？我倒是觉得这首歌很适合你呢！”
一旁的赫连北摇了摇头，他现在的表情还是相当真诚的：“没有，我很喜欢这首歌。而且我也很想要唱它。”
或许是人到中年，不管赫连北处于怎样的地位，有着多高的收入，各式各样的压力也随之而来。
即便是明星，也会面临着结婚生子的困扰。
虽然没有人会催婚，可当赫连北看到身边的朋友们一个个都结婚生子，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后，他的心态也会有所变化。
或许，他也应该试着找一个合适的对象了？
不过这种想法在赫连北的脑海里一闪而逝，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性格不适合组建家庭，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照顾家人。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像他一样，从小到大都没有父爱的陪伴。
同行之间的对比也是无形的压力，这在唯利是图的娱乐圈更是明显。
可能上一部电影里还在给你做配角的人，已经一步登天。高高在上的巨星也有可能迟暮的一天。
各式各样的压力，随着年龄增大，身体机能的下降，焦虑随之而来。
赫连北也曾在夜里问过自己，他该怎么消愁呢？
正是这些过往，才让赫连北能够第一时间融入这首歌中。
周弋阳也清楚，这首歌给月光少女，按照她们现在的人气，肯定也能火。
不过恐怕会有人站出来说不合适。
当赫连北开口的一刹那，再也不会有人发问如果这首歌给其他人唱会怎么样。
因为最苛刻的黑子，在听到了这首歌后，他们也闭嘴了。
［当你走进这欢乐场背上所有的梦与想
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没人记得你的模样
三巡酒过你在角落固执的唱着苦涩的歌
听它在喧嚣里被淹没你拿起酒杯对自己说］
他的嗓音是有些低沉的，在这个音区上赫连北的音色得到了极大的发挥。
所以听众不用看歌词，光是听到这个声音，他们就得到了满足。
就仿佛在喝一杯酝酿了很久的红酒一样。不上头，却会沉溺其中。
弹幕一开始都是在感慨赫连北唱得好听，动听。
可很快，弹幕都转了风向。
当他们看到那一句句仿佛来自于他们生活中的歌词时，很多人都想起了自己的故事。
“这歌词，写的太戳我心窝子了。哎，想起我二十岁那年南下打工的岁月了。听不懂当地人的方言，工资付了房租剩不了多少，每天活的都很孤独，还找不到人倾诉。”
“太苦了，真的！这首歌太真实，太苦了。周弋阳的歌词太牛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跟我们一样，也是个穷出身。”
“哎，我现在的确是在申城这个大都市里读书，工作。可我也知道，我总有一天是会回去的，我根本买不起这里的房。”
“别说买房了，租房都快没钱了。哎，真的背井离乡的人太难受了。”
“可是真的要回去吗？回去就会好吗？回去之后你就会发现，老家也变了，你不过是个异乡人。你真正怀恋的是，不过是你童年时的故乡罢了。”
唐玥看着这一条条弹幕，头一次没有笑容。她几乎能够看见，在这些弹幕的背后，一群因为这首歌而得到共鸣的人，正在用怎样的一种心情发弹幕。
他们说不定会暗自在心里落泪，说不定只是在宣泄情绪，可并不会改变他们的生活。
“唱得，真好啊！”白杨羽双手插兜，他一脸感慨地盯着屏幕，心中泛起了涟漪。
像他这个年纪的人，越能明白其中的无奈和酸楚。
有人可能会说，既然累了就回家啊，没人拦着你。
可白杨羽知道，男人是要成家立业的，是要担负起一个家庭的重担。
回家之后，压力不一定会变小，那收入肯定是骤降的。
没有钱，更绝望。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就算天天吐槽工作忙工作累，可他们依旧不会选择回家。
弹幕当然有人没有体会过歌词里的生活，他们有的人生来就在罗马，有的人年纪还小，没见过社会的真实面目。
不过他们是看过电影的，想起了电影里那个不苟言笑，总是沉默的男主。
他背井离乡那么多年，真的没有想过回去吗？
应该是想的，可回去之后就要面对更多的痛苦。
赫连北的歌声真的有一种魔力，让不同背景不同遭遇的观众，都共情了。
他拨动吉他，声音提高了，在他的眼底似乎真的出现了一团正在逐渐变亮的光：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
唤醒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
于是可以不回头地逆风飞翔
不怕心头有雨眼底有霜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
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长
所以南北的路从此不再漫长］
现场的观众虽然一言不发，可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表达出了自己的激动，自己的感动。
一些感性的观众似乎忘了这是在直播，当音乐响起的那一刻，他们的眼角终于是不争气地落泪了。
唐玥叹了口气，她也知道，赫连北几乎从没有离开过他的椅子。他就是这么简简单单地唱歌，没有多余的动作。
可任谁都清楚，这绝对是一个殿堂级的现场。
唱得不仅好听，还走心。没有修音，没有假唱，赫连北在一个有些大的年纪，再度奉献出一个让人惊艳的现场。
唐玥甚至不免开始幻想，当自己到了赫连北这个年纪时，她还有这样的表现力吗？
林萱儿她紧咬着双唇，实际上她作为一个申城本地人，本应该对这些歌词感触不深的。
毕竟她从没有过背井离乡，即便不当歌手，她也会在父母的安排下考上一个好大学，找个门当户对的对象平安安稳地过完一生。
可林萱儿却因为赫连北的演唱，因为那一句句歌词，彻底动容了。
当她听见那句“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时，内心出现了极大的震撼。
她几乎可以想象，在几个小时，不，在节目结束之后，这句歌词会多么频繁地在朋友圈里出现。
这时候林萱儿侧过头，便看到了已经落泪的汪星蕊。
她很体贴地一言不发，只是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对方。
汪星蕊接过了纸巾，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泪水，然后内心依旧涌动着。
她以为自己看过了那么多精彩绝伦的表演后，她应该是一个很淡定的人。
可听到赫连北唱第一句时，她发现自己就溃不成军了。
她想到了自己，从一个小山村走出来的女孩。
在各式各样的报道里，她的出身都会被提及。
汪星蕊可以理解，毕竟她的出身的确鼓舞了很多人。
可有时候汪星蕊也很迷茫，为什么大家感慨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她逃出了魔窟的庆幸呢？
汪星蕊承认，她的家乡很穷，她的爸妈也有着很多毛病。
可那毕竟是生她养她，又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汪星蕊并不觉得自己是为了逃离那里才出道的。
每年她回家时，她的心情是雀跃的。
听到这首歌时，汪星蕊感慨万千。或许，在她的心底，她的家乡也是温柔的，像一轮明月。
周弋阳的嘴唇动了动，眼睛很用力地眨了几下。
他毫不怀疑，如果这会儿是他一个人看表演，身边没有这几个女生的话，他说不定就落泪了。
赫连北的演唱让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听这首歌的时候，同样的感动，同样的走心。
他想，这应该就是好音乐的魅力，不管在怎样的时空，它还是能让人共鸣的。
音乐声戛然而止的那一瞬间，赫连北也只是起身向观众们鞠了一躬。
没有多余的俏皮话，就这样结束了他的表演。
如梦初醒的观众们这才是反应过来，给予了赫连北最热烈的掌声？
第61章 再来爆曲
“听完了，什么感觉？”
周弋阳转过头来，就像是记者一样采访着她们几人。
第一个开口的人是林萱儿，她用手轻抚着双腿，整理着思绪：
“好听，意料之外的感觉。同样的一首歌，如果是换我们来唱的话，其实是达不到相同的效果的。”
“阅历不同，”周弋阳笑了笑：“这个不能强求。就像有一些歌，你们唱出来好听，可给了赫连北，他依然唱不出相同的味道一样。”
这时候唐玥举起手来，看起来就像是课堂上积极回答问题的学生一样。
周弋阳的确是被唐玥这个上窜下跳的模样逗笑了，他转过头来，眼睛十分自然地落在了唐玥身上：
“你有什么要说的？”
“阳哥，我要是说出来你不会笑话我吧！”唐玥眨了眨她那迷人的大眼睛，像是在撒娇一样。
“当然不会啊！”周弋阳勾起嘴角，尽量让自己的鼓励真诚一些：“随便说，我们这又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
“我真的很受鼓舞啊！”唐玥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仿佛这么做才可以表现出她的真诚一样：“想想，如果我到了北哥这个年纪，我还能这么完美得在舞台上表演吗？我想了想，肯定是不行的。”
林萱儿的确是诧异地看了眼唐玥，没想到平时最喜欢划水的她，今天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我想了想，像我这么骄傲的人，肯定是不能容许自己在年纪大了之后，黯然离开舞台的。我也想像北哥这样，一直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然后被万众崇拜和敬仰！”
虽然唐玥的想法很现实，可周弋阳却觉得这挺好的。世间哪里有那么多圣人呢，更多的还是唐玥这样切身实地考虑自己利益的普通人。
“嗯，想法很不错的，难得看见你这么有上进心。所以你现在决定要做一个努力的艺人了？”周弋阳挑了挑眉，当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唐玥的表情明显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对啊！阳哥你难道是不相信我么？”唐玥瘪了瘪嘴，似乎是要生气了：“果然啊，你们都不信我！”
“没有，”周弋阳立刻安慰他，只不过他的表情让人觉得可信度不高：“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也很期待你的蜕变。我之前听张伊玲说，苏音她在剧组那边可认真了。”
唐玥嗯了一声，虽然她的情绪都被藏在了心底，可周弋阳知道，她这次是真的认真了。
汪星蕊她是最后才开口的，她其实脑子里想了很多，可结果话到嘴边时，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北哥他唱的，让观众忽略了他的技巧。”汪星蕊的眼里有光，她很清楚，自己梦寐以求的就是达到这个境界了。“可实际上我们都很清楚，在这部电影里，北哥他是用了很多技巧的。”
周弋阳点了点头：“的确，如今观众都不太喜欢炫技。可一些厉害的歌手，就是有本事能够让人忽略掉他的技巧。”
这时候周弋阳看了眼汪星蕊，很是期待地说道：“你也能做到的，你有这个能力。”
汪星蕊她有些不确定地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当她看见周弋阳那确定的眼神之后，才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一定会朝着那个方向努力的！”
当他们几个人在探讨专业问题时，网络上却因为《消愁》彻底热闹了起来。
实际上在周弋阳官宣赫连北是这次综艺的嘉宾之后，几乎所有人都猜到了周弋阳的打算。
肉眼可见，《海边的鹤城》票房并不算高，甚至有人专门用这一点来攻击周弋阳。
所以很多网友都知道，周弋阳是打算借这首歌来推广电影。
然而在今晚之前，网络上对这件事的前景都是不看好的。
“不会真有人为了一首歌去看电影吧？”
“得了吧，这首歌得多厉害才行啊！我反正觉得，这种文艺片的主题曲也是那种曲高和寡的神曲，没人听的。”
“其实周总没必要这么急啊，就算《海边的鹤城》票房不如预期，可它的口碑是有目共睹的。能够在豆瓣拿到9分，就证明了它的质量。一部文艺片，票房就不应该有所期待啊！”
“大家的话说得都好轻飘飘啊，可我只要一代入周弋阳，就完全可以理解他的想法。自己这么豪华的电影阵容，结果票房这么差，怎么行！不过竟然想着靠一部主题曲来拯救电影，还是想的太多了！”
在这样的氛围之下，不少人都是打算等《你听我说》上线之后看笑话的。
谁知道大家理解中的单纯为了电影上线而做的综艺质量竟然这么高，不少人都被这个综艺拉入坑了。
这时候观众们的注意力再一次回到了歌曲本身，他们更想要知道的是，这部电影的主题曲如何，总不会让整个综艺都拉夸了吧？
谁都没有想到，当《消愁》这首歌上线之后，这些看不起的言论都消失不见了。
周弋阳再一次用《消愁》证明了自己，他在如何取悦听众上是极其有天赋的。
当赫连北还在演唱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的网友把整首歌里极具代表性的歌词发到了网上。
网友们看着这歌词都以为是什么网络金桔，一打听，竟然来自于一首歌，顿时就让《消愁》火了。
于是白杨羽发现，很多人都还没有来得及看《消愁》的现场表演，竟然已经开始吹这首歌了。
要知道这首歌是没办法从其他音乐平台听到的，那这些粉丝是从哪里来的？
可白杨羽是不知道的，这些人单纯是看了这些歌词，甚至还没有听到歌曲本身，就成了《消愁》的歌粉。
周弋阳作为弋阳娱乐的老板，他看起来对表演并不上心。
可弋阳娱乐其他的员工却不一样，他们此刻正关注着网上的舆论。
如果这场表演搞砸了，按照他们之前的预案，他们会安排一批专业的营销号洗地，尽可能降低舆论的影响。
可现在的趋势大家都清楚，《消愁》明显是爆了，而且整首歌在网上的评价出奇得高。
像月光少女她们之前的演出，其实也有人不待见的，毕竟她们的表演还是太成熟了。
可《消愁》这首歌出来之后，竟然是一致性的好评。就连那些最喜欢抬杠的网友们，这会儿也被《消愁》的歌词打动了。
于是工作人员们第一时间把表演的片段截了出来，作为单独的视频进行宣传。
一时之间，《消愁》的表演视频就在微博单个平台上播放量超过了一百万次。
而这时候，赫连北和《消愁》也一起登上了热搜前列。
“不错啊，你！”赫连北回到了休息室后，发现白杨羽已经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在外人眼中云淡风轻，似乎不管表演得如何都是那么游刃有余的赫连北，此刻却是露出了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
白杨羽对此倒是知情的，他很清楚，即便是赫连北这样经验丰富的艺人，当他登上舞台的那一刻，依旧会是无比得紧张。
而这是人之常情。
“是吗？”赫连北这时候找了个位置坐下，他笑了笑，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实际上我还以为我会不会唱的太过了一点。在台上的时候，我都快控制不住我的情绪了，这其实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一旁的白杨羽顿了顿，他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赫连北明明已经表现得这么优秀了，他对自己竟然还有这么高的要求。
思考了一会儿后，白杨羽才说道：“完全没有啊，我作为一个听众，当我在听你的歌时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在我来看，你今晚的演唱情绪恰到好处，也只有这样，才可以引起观众的共鸣。”
或许是白杨羽的表情太过于认真，让赫连北看了一会儿后，他也重重地点了点头：“谢谢。”
“真的，”白杨羽笑了笑，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后递给了赫连北：“你看，网友们都在夸你呢！”
赫连北定睛一看，竟然真的认认真真地看起了网友们给他的留言。
等到赫连北把这些留言都给看完了之后，嘴角终于上扬了：“我得感谢这些网友。如果没有他们的话，那也不会有今天的我。”
在工作人员的努力之下，正式版本登录了Moonlight。于是在随后的几天里，《消愁》这首歌很快就成为了网络上的爆款。
就连周弋阳都感到惊讶：“没想到这首歌会火到这种程度，你们看，抖音上这么多人翻唱。有老师，有消防员，有警察。”
“我觉得最感人的是那几个农民工喝了酒之后唱的，”一旁的关霏认真地说道：“他们唱歌的时候的确没有一点技巧，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得我好感动。”
“不过阳哥，”关霏抬起头来，表情有些复杂：“你说这样对北哥会不会不好啊？毕竟这些翻唱热度这么高，会不会让大家忘了原版。”
“当然不会了，”周弋阳信心十足：“看最近的播放量就知道了，《消愁》甚至压住《bad
guy》，霸榜好几天了。”
第62章 成绩粉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
苏音她这会儿脑子里总是会想起这首歌，这段旋律。
实际上她昨天也就听了几遍而已，远远谈不上被这首歌给洗脑了。
可苏音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今天来到剧组之后，身边的每一个人，无论男女，他们嘴里哼哼的都是《消愁》。
“苏苏姐！”当剧组的人看见了苏音之后，他们倒是十分热情地走了过去。
苏音微微一笑，就像是一个来探班的大明星一样挥了挥手。
张伊玲找的这些素人，原本都是认识苏音的。不过那种认识仅限于在春晚和抖音的短视频里看到过她的身影，见识了她的风采。
可要说是她的粉丝，那是远远谈不上的。
不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这些素人先是被苏音成熟且精湛的演技所征服。
很多时候想见识一个演员的演技，你如果只是从电视里看她的表演，你是很难有所感觉的。
可如果你站在她的对面，跟她一板一眼地对戏之后，压力油然而生。
苏音便是这样，当她进入状态之后，她的演技是很有攻击性的。
如果是一个演技不好的新人，很有可能被她压制得完全失去了自信。
不过在苏音没有演戏的时候，她又没有一点大明星的架子。天气热了，她会掏钱给大家买奶茶。
跟她聊天，苏音绝对不会拿自己的身份来说事。
最重要的是，作为一个吃货，她可以无私地分享自己的零食给同组的演员。
在加上她那一张几乎没有瑕疵的脸，和她一起相处，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
所以剧组里的人，只要不是年纪太大的话都会亲切地叫她苏苏姐。
苏音一开始有些抗拒，可发现大家这么叫也是因为喜欢她，她便欣然接受了这个称呼。
此刻走到苏音身边的，是一个和她只差了两个月的女生。
可在电影里，她却饰演的是苏音的后妈。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她的这张脸跟苏音比起来，反倒像是比她大了好几岁一样。
“姐，我昨晚又去重温了一遍《你听我说》！你知道吗，我当时看得可激动了！”
苏音轻柔地嗯了一声，“我也就看了三遍而已，的确挺好看的。”
“苏苏姐，那你是不是也有机会上这个综艺啊？”女演员之前倒是听他们的导演张伊玲说过，每个星期演员们都可以有一天假期来安排自己的行程。
不过整个剧组里，除了苏音之外不是素人就是没什么流量的实力派演员，大家都没行程安排。
至于苏音，她几乎是宁愿天天泡在剧组里拍戏，也不会出去玩。所以至今为止，他们剧组都还没有人放过假呢！
“应该是有安排的。”苏音笑了笑：“怎么了，你是想等到我录制节目的时候，放假休息一天？”
苏音也知道，她在这部电影里那是绝对的大女主。如果她请假的话，剧组的拍摄就很难再正常得继续下去，所以到时候放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哎呀，我这不是关心你么苏苏姐！而且你如果上节目，肯定很好玩，我还等着看呢！”
女演员嘿嘿一笑：“不过苏苏姐，到时候你们上节目肯定也会出一首新歌吧？”
苏音这时候才露出了一脸有几分迷茫的表情，她倒是不清楚为什么对方会这么想：“出新歌吗？这不一定啊，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本来今年的年冠，大家都看好你们的《隐形的翅膀》啊，我前段时候走到任何一家商店，放的都是这首歌。我妈不是中学老师吗，他还专门告诉我呢，现在班里面的学生为了激励自己考上好大学，他们都是听这首歌的。”
苏音嗯了一声，年冠她知道，是Moonlight联合其他几个音乐平台搞出来的一个榜单。
就是通过播放量，MV观看量等数据来计算一首歌在这一年里的流行趋势。
不过这个榜单她们四个人都不怎么在乎，却没想到她们的粉丝竟然会这么在意。
苏音听到了之后，她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你的意思是，《消愁》现在的数据很有可能反超我们吗？”
女演员却理解错了苏音的话：“对啊姐，这是肯定的啊！别看《消愁》发行没多久，它的势头好猛的！我先声明啊，这两首歌我都很喜欢。可《隐形的翅膀》面向的群体还是以学生居多，窄了一点？可《消愁》不一样啊，我回去发现我爸那种听老歌的人都在听！我还是希望最后的年冠是你们的。”
苏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估计对方代表的就是一群粉丝的想法。苏音倒是能理解，追星嘛，总归是希望自己的爱豆能取得好成绩的。
“这个榜单，我觉得顺其自然就好。我们上节目唱歌不是为了拿奖，或者去争荣誉。是真的有一首想分享给你们听的歌，才会去唱的。”
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却听得女演员有些感动，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接着说道：
“嗯，是我太狭隘了！不过苏苏姐，你们在海外的成绩还是无人能敌的。我听说《bad
guy》那可是在全球都火了！”
“是吗？”苏音就像是那些发了歌曲之后，就把它扔在一边不予理会的歌手一样，浑然不知自己发行的歌曲在海外的成绩。
那个女演员倒是绘声绘色地跟苏音介绍了起来，看起来倒是对苏音的成绩如数家珍。
“当然了！特别好，基本上在所有的英语国家那里，这首歌都拿到了特别好的成绩。现在美利坚也是是排在第五，要是你们能再多一点宣传，夺冠也是随随便便的。”
苏音嗯了一声，露出了一脸很认真的表情：“谢谢你啊，我觉得你比我都要关心我的成绩。看来我真的不太负责任。”
女演员立刻摇了摇头：“苏苏姐，根本没有这回事儿！那是你平时工作忙，哪像我一样，每天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关心这些东西。”
这时候张伊玲穿着一身休闲的外套和工装裤，十分干练地走了过来：
“今天在这儿聊什么呢，看起来还挺开心的。”
“没什么，”苏音伸了个懒腰：“就探讨了一下音乐。”
张伊玲哦了一声，兴致勃勃地问道：“你们还讨论音乐呢！那可太好了，正好我还有相关的问题，想要问问你们呢！”
听张伊玲这么说，熟悉她的苏音能看出张伊玲这是很认真的表现。
这倒是让苏音略有些尴尬，自己这是随口应付的，谁能想到张伊玲竟然这么认真。
“最近几次大新闻，都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一部好电影，离不开一首好的主题曲。二者都有的话，那会有非常好的效果。”
苏音嗯了一声，她听着这些，倒是猜到了张伊玲要说什么。
果然，张伊玲一本正经地询问：“那你们觉得，咱们的电影如果是做主题曲的话，什么风格比较合适呢？”
女演员显然是那种不愿意思考问题的性格，她抬起头来，十分坦然地说道：“导演，这个问题不用我们思考吧？到时候直接问周总就好了啊？我觉得周总肯定能选定最合适的歌曲给我们的。”
一旁的苏音捂着嘴笑了起来，她虽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却不会直接说出来。
张伊玲笑了笑：“周总的音乐审美是毋庸置疑的，可我就是担心周总会不会太忙了。就什么事都要去麻烦他，他会不会觉得我这个导演太没水准了。”
苏音这时候拍了拍张伊玲的肩膀，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道：“伊玲，你尽管去问就好了，周总他绝对不会这么想的。你要知道，周总是什么人？我常常怀疑，他一首歌只需要十分钟就写好了。这种事情去找他，根本不是麻烦。”
“是吗？”张伊玲看起来是被苏音说服了：“好吧，那我就问问周总。到时候主题曲就你来唱吧！”
“啊？”苏音愣了一秒钟，似乎是想要拒绝：“伊玲啊，你应该最知晓我的，我的唱功不行啊！这种时候，主题曲的重任交给蕊蕊或者萱儿更好。”
“可你是主角哎！”张伊玲内心里还是觉得自己应该给苏音机会。
不过苏音的态度却很坚决：“术业有专攻，我就老老实实演戏好了。唱歌还是交给她们吧！伊玲你信我，阳哥他肯定会给你安排妥当的。你也别怕他麻烦，等到时候电影大卖，他赚钱也是最多的。”
“噗！”张伊玲被逗笑了：“也是，周总他最喜欢钱了。”
这时候正在开会的周弋阳突然感觉有点冷，好在他旁边坐着的人给他递了一杯热的咖啡过来。
入肚之后，周弋阳整个人都清爽了很多。
当周弋阳正要继续睡觉的时候，却没想到台上的人念了他的名字。
周弋阳这才是站了起来，发现不管是第一排的领导，还是身后那些同行们都朝着他投来了鼓励和欣慰的目光。
好吧，周弋阳摊了摊手，知道该自己上台发言了。
第63章 风水轮流转
周弋阳参加的是申城负责影视文化的几个部门联手举办的交流会。
由于周弋阳之前的电影《魔都堡垒》作为申城市重点扶持项目，赚了不少钱。于是他作为整个项目里成绩最优秀的导演和制片人，需要代表同行们上台发言。
当周弋阳往台上一站，掌声雷动。这当中不乏弋阳娱乐还是个小作坊时，根本不把周弋阳放在眼里的娱乐公司大老板们。
可他们怎么都想不到，风水轮流转，转的也太快了。
想当初周弋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富二代，谁能想到他能一手建立起一个堪称奇迹的娱乐帝国。
现如今，规模上比弋阳娱乐大的娱乐公司还是有的。可是投资回报率，年收益以及路人口碑，已经没有一家娱乐公司可以跟弋阳娱乐抗衡的。
他作为代表发言，合情合理。
“大家好，我是周弋阳。”今天的周弋阳穿了身西装，头发被剪的很碎很短，看起来倒是英俊帅气。
这么一圈老板里，他是最年轻最好看的那一个。
按照惯例感谢了各部门的领导之后，周弋阳也分享了自己的心得：
“长期以来，我们做电影的，似乎总是小心谨慎的。我们习惯于相信专业分析的大数据，却忘记了做电影的初心。”
一些老板嗤之以鼻，周弋阳这种场面话他们都听出茧子来了，除了能哄哄刚入行没多久的小年轻，一无是处。
不过他们想要站起来反驳也没有立场，众所周知近几年周弋阳的电影用票房证明了自己，他的眼光的确好。
“我记得我还没拍电影的时候，就是个喜欢看电影的人。不过那时候市面上的电影大多都是同一种类型片。奇幻火的时候，谈恋爱也得是人和妖怪。”
“等到喜剧火的时候，一部电影里如果没有几个耳熟能详的喜剧演员，那都是不合格的。”
“等到流量演员们开始登上大荧幕，电影类型不重要了，但是演员很重要。剧情不重要，能不能圈粉丝钱很重要。演员们的片酬水涨船高，电影的品质倒是一落千丈。”
“我后来就在想，观众们一直看同一种类型片不会腻吗？再爱喜剧的人，每天都看几个翻来覆去的老段子，他们也是笑不出口的。”
“至于流量电影，后来也证明了，粉丝是撑不起票房的。只会引来观众们的反噬。我记得有段时候我在电影院里看到流量演员就会下意识地认为，这是一部烂片。因为观众已经不相信我们的电影行业了。”
前排的领导们听得很是认真，还时不时给周弋阳拍手鼓励。
这倒是极大得鼓舞了周弋阳，他想，如果光靠自己一个人，想要改变影视行业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没办法把市面上所有的电信卡都包圆了，可要是他能让在座这些影视行业的老板转变思路，那就省事多了。
这时候有一位老板站了起来，他们这个交流会是允许自由发言的，所以大家都饶有兴趣地看了过来。
“我有一点不认同。”这位老板所在的公司不大不小，主攻小成本的爱情片。
虽然在观众的眼里，他们家出品的都是烂片，可几乎从不亏钱。
“类型片的存在，是因为它有固定受众。比如恐怖片，喜剧片，它们天生爱看的人就多，运动片，军事片喜欢的人就少，就算拍出花来，上限就那么点。”
周弋阳笑了笑：“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上限低我是不认同的，我们华夏拥有全球最大的影视市场，不管是什么类型的电影，你都能找到不少的受众。”
“我拍的那些电影大家应该也知道，很多类型在这之前都是各位眼里的雷区，是赚不到钱的。可后来呢，证明了只要拍得好看，那就有人去看。真的只看一种类型片的人，其实是不多的。”
“可我们只拍爱情片，也能赚钱啊！与其去投资一个不知道是否回本的项目，那还不如稳妥点。”老板继续反驳周弋阳。
“啊，你说得很有道理。爱情片的确是刚需，毕竟我们人那么多。小情侣那么多。周末，节假日，情人节，谁吃完饭不去看个电影呢？可是王老板，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啊。你能拍，我也能拍，他也能拍。”
“今年的情人节档期，当天有五部新片上映，可最后票房只集中在了前二的电影里。王老板，你能确保每次你的电影都是赚钱的么？抛去宣传费，请演员的费用，你赚的应该不多吧？”
王老板沉默了，的确，跟他一样拍爱情片的人越来越多。
他最后只能请更红的演员，买更大的ip，花更多的营销费用抢排片。最后一通操作下来，相比往年，收益缩水了一倍多。
“王老板，你自己的每一部电影，你都会看吗？”周弋阳问了一个让王老板灵魂颤抖的问题。
他突然后悔自己发言了，这人的嘴皮子太厉害了吧！
“我……我如果有空的话，会看一些……”王老板撒谎了，他几乎没看过。
他们的爱情片套路都是同一个，两个长得很好看却莫名其妙被孤立的少男少女，因为意外喜欢上了对方。
然后身边的所有人都开始阻止他们，他们却依旧要在一起。
等到观众以为他们会一直在一起时，剧情突变，要不是怀孕，要不是自/杀，要不就是谁谁谁家里人得了不治之症。
总之，两个人一定要达成个身体没有在一起，可灵魂却融为一体的感天动地的结局。
这个套路骗取了小年轻的眼泪和钱包，却让他这个老板根本看不上。
周弋阳点到即止：“所以大家为什么对自己的电影这么没信心呢？好剧本是不好找，可如果把花在演员上的天价片酬，转移一些给编剧，总是能找到好编剧的，钱要用在刀刃上。”
“最后我想说的是，不管是什么类型的电影，我们面对的是观众，不是冰冷的大数据。一个能让观众沉浸其中的好故事，比什么大数据画像堆砌的元素真实，有用多了。”
等到周弋阳说完之后，全场很多人都站起来给他鼓掌。
一些跟他相熟的朋友，甚至和他打趣道：
“老周可以啊，你这是上去演讲了么？不过你今天这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啊！”
“是啊，这好故事那么多的话，咱们国家的电影早就世界第一了！”
“我们要是有你写剧本的才华，我们也有底气去拍好电影啊！”
周弋阳笑而不语，不管怎样他至少在这些人的心里种下了种子。
等到他们下次投资拍戏时，肯定会先想一想，如果把钱用来拍个好故事，会不会更赚钱呢！
交流会结束之后，周弋阳被几个领导单独流了下来。
“小周啊，你今天那番话说得很好，很有社会责任感啊！”
周弋阳谦虚地摇头：“没有的，没有的，我就是随口一说。我自己都做不到这么好呢！”
“别谦虚了，你今年投资的电影我看了，那拍的是真好啊。我们这代的人，特别能理解那种背井离乡的孤独感。”
周弋阳点了点头，他估计这些领导找他来，应该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和他说。
果然在寒暄过后，领导笑了笑：
“你也知道，每年我们国家都会向奥斯卡输送一部最佳外语片出去。不过往年呢，我们都获奖无望。”
周弋阳的呼吸稍微急促了几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么？这的确是一个殊荣，如果能够在平行世界里抢在高丽之前获得这项成绩，周弋阳还是很开心的。
“名单还早，是十月份提交。所以十月份之前上映的电影都有机会。因为只有一部，我们就希望你也拿出一部好作品来跟你的老师竞争。”
周弋阳微微一笑：“我，我会努力的。”
他总不能说出真相，他最近的档期都排满了吧！
反正《海边的鹤城》也是他公司的，拿奖的话他作为制片人同样能享受成绩。
回到公司后，周弋阳便发现自己办公室门口站了好几个陌生人。
关霏抬起头来，当她看到周弋阳后，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过去。
很显然，她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周总！你总算回来了！”关霏又压低声音，在周弋阳耳边悄声说道：“这些都是慕名而来的广告商。”
“慕名而来？”周弋阳被关霏这个用词给逗笑了，他反问道：“慕谁的名呢？”
“北哥啊！”关霏笑了笑：“《消愁》大火，让北哥的商业价值直线上升。想起来，年初还有几家公司不续约呢，他们现在肯定后悔死了！”
周弋阳勾起嘴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关霏会这么在意这件事。
弋阳娱乐的代言一直不错，可以说各大行业顶尖品牌的代言他们都有。
月光少女海外代言无人能敌，国内的话也是如今女艺人里最好的。在高端代言上，更是远远地把同年龄段的艺人甩到了身后。
罗晨和凌虎在女性市场里一骑绝尘，几乎是最受年轻女性喜欢的两个代言人。如果论带货，他俩甚至还强于月光少女，粉丝太能买了。
赫连北比较特殊，他不少代言都是以前签约的，也集中于高端代言。像汽车，手表这种月光少女都很难拿到的代言，赫连北几乎是顶配。
然而人是会老的，年初不少品牌都没有选择跟赫连北续约。原因很简单，他们不再看好赫连北的市场号召力了。
虽然偶尔会出一首红歌，可跟出一首歌，就震撼市场的月光少女对比起来，不太够看。
而在影视领域，赫连北还算勤奋，可几乎只拍文艺片了，受众不断缩小。
最后他们从数据证明，赫连北的商业价值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他的一些代言被卖了个顺水人情，给了月少，罗晨和凌虎。而另一些代言，则是被其他公司抢走了。
可这些品牌怎么都没有想到，赫连北突然间回春了。
《消愁》不仅是歌火了，火的还是他表演的片段，让他这个人在年轻人群体中大火起来。
以前年轻人提起赫连北，都是些道听途说的传说，心里难免觉得他被捧得这么高是因为辈分高，是情怀滤镜。
可现在他们才发现，这个看起来才二十多岁的帅大叔，竟然唱功这么强，还唱得这么动人。
周弋阳走到了那些品牌方面前，“代言的事情可以直接找赫连北的经纪人，关霏你带他们过去。”
品牌方虽然有点不爽，可现在主动权在周弋阳这里，他们只得跟着关霏走了。
白杨羽的确是爽了，他特别想对着那些品牌方大喊一句：“当初的赫连北你们爱搭不理，现在的他你们高攀不起！”
当然，他肯定没说出来，毕竟谁愿意和钱过不去呢！
不出一月，大街小巷上赫连北的代言也多了起来，最后让《海边的鹤城》在下映之前票房成功突破了三亿。
在这期间，赫连北还因为他翻唱的《我还年轻，我还年轻》在嘀哩嘀哩火了一把。
于是周弋阳趁热打铁，官宣了他的新专辑和新一轮巡演的企划。
白杨羽看得感慨万千，谁都没有想到，周弋阳竟然真的做到了。
他让一个似乎已经距离退隐不远的老艺人，再度焕发新生。
而这件事也鼓舞了不少上了年纪的艺人，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越来越多有资历有成绩的女艺人，开始报名参加《斩姐》。
吃瓜吃得唐玥喜笑颜开。
“你知道吗，网友都在传她会上《斩姐》？”唐玥这会儿坐在一辆私家车上，她们的客串工作已经结束，这会儿正开车前往苏音所在的城市，去探班。
迷迷糊糊的汪星蕊迫不得已地拿开了放在自己脸上的毛巾，低声问道：“谁啊？”
唐玥干脆不打扰了她了，而是转过身看向林萱儿。
林萱儿摘下耳机，低声道：“谁啊？”
唐玥十分激动地说道：“米兰！我的天，她也要去《斩姐》！不行，我要让阳哥给我个机会，去做飞行嘉宾！”
第64章 探班
“飞行嘉宾？”林萱儿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个词语，就像是某种咒语一样：“可是《斩姐》如果真的要找飞行嘉宾的话，那应该也是那些过了三十岁的女艺人吧？”
唐玥刚刚还生动明亮的表情，在这一刻突然间变得黯然失色。
她咬着嘴唇，眉目之间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
“我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会因为年龄问题被人卡住了。”
林萱儿似乎是被唐玥这六魂无主的状态吓到了，干脆是用手轻轻地捏着她的肩膀，然后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我这也是随口说说的，不一定准确。说不定阳哥就剑走偏锋，找嘉宾的时候，完全不考虑年纪了呢？”
“算了，”唐玥依依不舍地放下了手机：“我还是自己去问阳哥好了，他肯定会告诉我的。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想想探班的时候给小苏带点什么过去！”
这时候周弋阳坐在另一辆车上，也前往了探班之路。
不过他跟她们三个人不同，周弋阳这次可不是专门过去探班的。
在张应远的明示之下，周弋阳还要去现场看看张伊玲的导演水平。
如果用张应远的原话来说，那就是让周弋阳随便说，不用给张伊玲面子，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指出来。
想到这里，周弋阳不禁笑了起来。
随便说的话，要是张伊玲她真的没拍好被自己骂了一顿，总不会直接被骂哭了吧？
不过周弋阳立刻摇了摇头，根据他对张伊玲的了解，她的导演水平并不差。
而且以她的性格，被人骂哭这种事情出现在其他人身上可能，在她身上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剧组休息的间隙，那几个素人演员都有些激动地凑了过来。
他们看了眼苏音，低声问道：“姐，他们，他们待会儿什么时候来啊？”
苏音转过头来，一脸淡定，仿佛即将来探班的人和她没有特殊的关系一样。
“你说她们三个人吗？”苏音定了定神，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三个好姐妹在大家的印象中，那还是三个大明星的。
“对啊！”那个演员激动地说道：“我是你们的粉丝啊，你也知道的。能够看到你们合体，我真的很开心了。”
这时候又有几个演员走了过来，他们虽然没有像刚刚那位演员一样开口说话，可苏音还是非常容易得可以看出，他们心里应该是非常期待见到这些来探班的人。
当然了，其实最让他们这些素人和小演员期待的，那肯定是周弋阳了。
因为他们都清楚，周弋阳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弋阳娱乐的老板，能够成为他的艺人，那不管是资源还是曝光度都是不愁的。
唯一让人遗憾的是，他们这些普通演员想要见到周弋阳都是非常不容易的。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现成的机会，在场的这些演员无一不是激动的。
而苏音自然也看出来了这点：“他们应该很快就到了，不过阳哥他好像和她们三个人不是一起来的，所以待会儿应该会分开过来。”
唐玥这时候正站在这座城市的大街上，说实话单纯从苏音发出来的那些照片里，唐玥看到的东西跟她自己亲眼所见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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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苏音的照片时，虽然能感受到这座城市的萧瑟，它的衰败，可同时也能让人感受到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由于衰败而带来的美感？
那是一个长期住在大城市的人，看到一个与众不同的城市时想象出来的美丽。
这种美丽十分脆弱，脆弱得只可能通过照片才能窥得一二。
可现在，当唐玥自己站在了这片土地上，感受到这座城市的呼吸和节奏之后，她总算明白这座城市为何会被张伊玲选中了。
汪星蕊站在唐玥的身后，她把手拿在唐玥的眼睛前边用力地挥了挥，总算是让唐玥的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喂，你怎么了？”汪星蕊低声问道：“你刚刚是在发呆吗糖糖？”
唐玥嗯了一声，然后有几分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突然想到了一些别的东西。对了，给剧组里其他人的东西都买了吗？”
林萱儿这时候从超市里走了出来，身后的助理抱了几个结实的大袋子。
“嗯，那我们走吧！也不知道小小苏她看到我们之后，会不会感动得哭出来。”唐玥忍不住幻想起那一幕。
她总是觉得，如果苏音这时候看向自己，她心里肯定会激动的。
毕竟在唐玥的脑补里，苏音肯定在这里过着无人问津甚至是水深火热的生活。
而自己的出现，便可以拯救对方。
汪星蕊这时候拿起了手机，低声说道：“是阳哥的电话，他应该是来问我们到哪里了。”
唐玥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说起来，阳哥他应该也快到了吧！我怀疑，等会儿阳哥到了剧组，他恐怕比我们还受欢迎。”
这时候林萱儿一脸淡定地说道：“这不是很正常吗？阳哥他毕竟是老板，又是大导演。那些演员肯定也希望被阳哥认可吧！”
周弋阳这会儿坐在车里，他透过车窗往外看，发现这个城市相比于他前世的老家，竟然还要冷清一些。
这个发现让周弋阳表现得十分惊讶。
看来之前张伊玲在朋友圈里说的那些故事，竟然都是真的。
“喂，”周弋阳拿着手机，声音还是很温和的：“你们是不是已经到了？”
“对啊阳哥，”汪星蕊的语气还是很活泼的，毕竟这个地方跟她老家比起来，那还是要发达许多的。顶多就是街上的人不太多：“你也快到了吗？”
“嗯，”周弋阳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天空，那连接在一起黑压压的云正在提醒他即将有一场暴雨将至。“你们先过去吧，我们直接在剧组碰头。”
挂断电话之后，月少三人坐着车来到了剧组所在地。
当她们三个人到来的时候，苏音正在补妆。
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三个好姐妹已经悄悄地来到了她的身后。
第65章 苏音的演技
“小小苏！”
唐玥依旧是没有玩够的小孩子性格，她突然把手放在了苏音的肩膀上，然后加大声音在她耳边喊了一嗓子，顺利地把正在补妆的苏音吓了一跳。
不过当苏音回过头，看到了罪魁祸首那一张熟悉的脸之后，她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你们总算是来了！糖糖你该不会是故意的话，我刚刚要是在抹口红的话，手一抖，那我现在肯定变成个怪物了！”
唐玥听苏音这么说，脑子里竟然还真的脑补出了那样的形象，随后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哎，可惜了，我应该忍一忍，等你涂口红的！”
林萱儿立刻把唐玥给移到了一边，然后一本正经地跟苏音来了个结实的拥抱：
“我感觉你稍微瘦了一点啊！”
苏音嗯了一声：“好像是的。不过这跟伊玲她没关系，她给我们剧组的伙食还是很好的。只不过演戏还是有些累的，可能消耗了太多的能量。”
“天啦，”汪星蕊透过镜子看到了自己的脸跟苏音的脸放在一起的对比之后，她情不自禁地感慨道：“你们说得我都心动了，看来我也应该赶紧去演戏才对，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很快瘦下来了。”
剧组里其他的演员虽然在她们三个人到来之前，脑子里已经幻想过她们接下来的见面，怎么和她们套近乎，和她们说些什么。
可真的看到了她们三个人之后，突然才意识到，先前的这些脑补都是没有用处的。
这会儿这些演员脑子里首先浮现出的，都是对她们几个人颜值的夸奖和赞美。
至于跟她们说话和套近乎，倒是没一个人有这样的勇气和胆量。
不过苏音却是十分体贴的，她这时候转过身来，把自己的三个好姐妹推了出去：
“这三位，我想应该不用我专门得介绍了吧？”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其他人果然都点了点头，显然是跟苏音想到一块儿去了。
“其实他们好多人都很喜欢你们呢！”苏音用开玩笑的方式，很是自然拉近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我最开始来的，甚至都没有这种待遇。不过他们有些害羞，都不敢来跟你们说话了。”
社交牛逼症的唐玥立刻走了过去，她微微一笑，从这些演员的眼里看到了对自己那真挚的喜欢之后，唐玥是真的相当开心。
没多久，唐玥竟然就和这些人聊成一片了。
林萱儿看到这一幕后，她靠在苏音的旁边，低声道：“果然这种这种场合不用担心，只要有糖糖在就好了。”
“是啊，”苏音看了都有些羡慕。她觉得自己也是很开朗乐观的性格了，可是跟唐玥比起来那还是差了一些的。至少她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跟其他人称兄道弟：“糖糖这点是真厉害！”
汪星蕊这时候问道：“对了伊玲呢！她不是导演吗，我竟然都没看到她。”
苏音听汪星蕊这么说才想了起来，她立刻站起来往外看了一眼，然后总算是在一个几乎没什么人的角落里看到了张伊玲。
张伊玲一个人站在那里，倒没有显得孤独，她只是把自己隐藏在了摄像机后面，然后用这台冰冷的机器作为眼睛，偷偷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不过很快，张伊玲就发现自己镜头里的人发现了她的存在。因为苏音朝着自己挥了挥手，像是在跟她打招呼。
张伊玲不禁笑了起来，然后她迅速地关掉了摄像机。
刚刚那一段她是打算放在花絮里的，拍到苏音发现自己后，正好可以结束了。
这时候张伊玲收拾好摄影机，朝着自己的三个许久没见的好朋友走了过来。
“伊玲，你竟然在偷拍我们啊！”林萱儿笑着打趣道，她们都是演员，对于镜头那是相当得敏感。刚刚张伊玲对准她们的时候，她们都能感受到镜头的审视。
“不是偷拍啦！”张伊玲立刻摊开双手，做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就是给我们的花絮找点素材而已。对了，你们的感觉还是很敏锐的啊，刚刚我拍其他演员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反应。倒是你们，这么快就看见我了。”
“我最先发现的，”苏音笑着说道，她看起来还是很骄傲自豪的：“那我们今天还要继续拍摄吗，还是说先休息半天。”
根据苏音对张伊玲的了解，她肯定会说休息半天的，她本身也不是那种喜欢逼迫演员用尽全力的导演。
然而让苏音意外的是，这一次张伊玲却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继续拍，你准备一下。待会儿来看你表演的人，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
正当苏音要开口，自己在三个好姐妹面前演戏无关紧要，她根本不会担心的时候，苏音猛地想了起来，张伊玲指的可不是她们三个人，而是还没有来到剧组的周弋阳。
那一瞬间，苏音还真的有些紧张了。她是最了解周弋阳的，这个人平时在生活里有多么温和，那他在拍戏的时候就会有多吹毛求疵的。
不过也正因为周弋阳对于表演的高要求，才让他亲自拍摄的作品几乎没有翻车过。
汪星蕊也立刻想明白了张伊玲的话，她有些期待地说道：“那阳哥等会儿也会来指导么？”
“对啊。”张伊玲十分淡定地说道，当她从自己外公那里得知，张伊玲是来检验自己能力的时候，张伊玲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相反，她是相当得期待，她非常希望自己可以在周弋阳的面前证明自己。
这时候，他们的话题中心，那个男人终于走进了剧组。
他出现的一瞬间，几乎所有上一秒还在和唐玥闲聊的演员们。这时候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然后主动看向了周弋阳。
周弋阳自然感受到了这些炙热的目光，他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己还能经历这么热情的欢迎仪式。
“大家好啊。”周弋阳挥了挥亲亲，很像是来检阅的领导一样。
那些演员们也十分配合，他们全部都挺直了身子，然后十分整齐地跟周弋阳问好了。
“你们不用这样，”周弋阳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随和一些：“我就是来跟各位打个招呼的。”
他这时候径直走到了苏音的面前，他像林萱儿一样，开口道：“你是瘦了一些吧？看起来你这次表演还是有压力的。”
在其他人面前，苏音可以撒谎。可在周弋阳面前，苏音知道他肯定能看穿自己：“嗯，就想着这次一定要演好，所以不由自主地会有些紧张。”
“有压力是好事，”周弋阳并没有劝苏音放松，他也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苦口婆心地劝说。苏音该紧张她还是会紧张。“只要你把压力转化成动力就好了。我其实看过你演的片段了，你们导演发给我看的。”
听到这里，苏音立刻抬起头来，她十分认真地看向了周弋阳，从她的眼里可以看到浓浓的渴望。
“演的，特别好，特别自然。”周弋阳说完之后，就发现苏音开心得笑了起来。
这时候张伊玲也走了过来，周弋阳一本正经地和她打招呼：“张导演好啊！”
这还是张伊玲第一次听周弋阳这么称呼自己，听得她心里痒痒的，总觉得这个称呼有些奇怪。
她用手轻轻地拿起头发遮住了自己发红的耳朵，才开口道：“周总好啊，那我继续拍摄？”
“嗯。”周弋阳点了点头，瞬间进入了状态：“如果我觉得拍得不好，我随时会喊停的。当然，我的意见你也可以不采纳，毕竟你才是导演。”
“当然。”张伊玲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如果对周弋阳的建议全盘接受，然后一点自己的理解都没有，那她的这些演员们也会对她的能力产生怀疑的。
一个连最基本的自信都没有的人，又怎么可能拍好电影呢！
这时候唐玥走了过来，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要看到苏音的表演了。
张伊玲看了眼苏音，冷静地说道：“那就拍这段独角戏吧！”
苏音立刻明白张伊玲的意思，她本来就化好妆换好衣服的。听张伊玲这么一说，十分自然地就走了上去。
当所有镜头和目光对准自己时，苏音也瞬间进入了戏中。
唐玥惊讶地抬起手来，没想到苏音入戏这么快。她想了想，如果是换作自己的话，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她可能会有些羞涩和迷茫。
汪星蕊并没有看过剧本，她这会儿就像是一个走错了影厅的观众一样，目睹了一段演出。
不过她这个观众并没有立刻退出影厅，去寻找正确的电影。
因为她发现，自己即便不知道前因后果，可当她看到苏音那细致入微的表情，那游刃有余的动作时，她就被苏音的表演所吸引了。
甚至没有一句台词，就让汪星蕊感受到了这个角色内心的挣扎还有孤独。
所以当她最后逆着光，扭过头对着他们一边笑，一边落泪时，汪星蕊发现自己竟然也流泪了。
第66章 唐玥的嫉妒
林萱儿她回过头来，看到唐玥微微张嘴，目光竟然有几分呆滞后，伸出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糖糖你怎么了，你不会是不舒服了吧？”
唐玥她回过神来，似乎对自己现在这模样感到了一丝愧疚。
她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没，就是刚刚看了小小苏的表演，就感觉心里好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一样。”
“火？”一旁的林萱儿似乎不太能理解唐玥的意思。
倒是一直陪着她们的周弋阳走了过来，他看了眼唐玥，对于她现在表现出来的不甘心感到相当得开心。
“你不服输，很正常，这种情绪我也有。”周弋阳笑了笑，当唐玥看向自己之后，她望着周弋阳那少有的阳光一样的温柔的笑容后。似乎自己心里的那些不安和茫然都消退了。
不过唐玥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这时候咬了下嘴唇，低声道：“阳哥，我，我能单独跟你聊聊天吗？”
“当然可以了。”周弋阳这话说得，仿佛他早就知道自己和唐玥之间会有这样的变化一样。
“不过我现在先要跟苏音聊聊。”
结束了表演的苏音心态十分得放松，实际上作为一个对自己演技有信心的演员，每一次表演是否在水准之上，她们自己是心知肚明的。
就像苏音一样，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表演很不错呢？
她当然知道了，她感觉自己这些天在这座城市瞎逛是有用的。
她看到了那么多的人，见证过那些人的生活方式，潜移默化中，她的一举一动都带上了这个城市的痕迹。
她的表演，生活化，自然，所有的技巧都被她巧妙得藏了起来。
那些围观的演员们看得一身鸡皮疙瘩，虽然他们这些天跟苏音对戏的机会不少。
可目前拍的戏份，因为剧情的缘故，让苏音还不能彻底放开手脚来展现自己的演技。
可今天不同，不知道是因为好姐妹和周弋阳来了的缘故还是她积蓄的能量得到爆发。今天的苏音，表演真的让人徒生一种这就是天赋流，我自愧不如的无力感。
唐玥正是如此，她知道自己的本钱导致她不可能跟林萱儿，汪星蕊那样把重心放在音乐事业。
她一直觉得自己演技不错，特别是喜剧这块儿她挺有天赋的。
可刚刚看了苏音的表演后，唐玥的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让她有些窒息的想法。
会不会苏音她并不是演不好喜剧，而是她不屑于演喜剧。
看着苏音的表演，唐玥几乎可以断定，那是她学习不来的灵气。
想到这里，唐玥真心替苏音感到开心，可却不由自主地有些伤感。
毕竟她也只是个普通人，她做不到超越世俗的云淡风轻。
可是这种感觉，让她十分难过。她总觉得这说明自己在嫉妒苏音，可苏音是她最喜欢的好姐妹啊！
她觉得自己这种想法，简直就是在亵渎她们之间的感情。
“阳哥，我演的如何？”苏音浑然不知，她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抓住了唐玥的手，温柔又自信地询问道。
“很好，”周弋阳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就你刚刚那一段表演，就算是我再吹毛求疵，也没发现任何明显的问题。看来这段时候你修炼得还是很不错啊。”
随后他又看向了与有荣焉的张伊玲，语气依旧没有变化：“当然了，张导演看来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你的确很适合这个角色。”
张伊玲觉得自己作为个导演，被老板夸了不应该表现得那么开心，否则显得自己很没有艺术追求。
可当她真的听见了周弋阳夸自己的话时，张伊玲的耳朵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
她咬了下嘴唇，然后故意看向了远方：“那个，我技术应该还不错吧！”
一旁的演员们默默地推开了，他们敏锐地发觉这里的气氛有些怪怪的。
“嗯，的确很专业。”周弋阳认真地说道：“看来你在学校的时候，听课还是很认真的。不过我觉得你拍苏音的时候，可以更加大胆一点。你要相信她的脸，不管你的镜头多么细致，她在镜头前都是那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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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伊玲嗯了一声，其实她也发觉了这一点。
一些特写镜头其实是很能够体现一个演员的演技的，不过张伊玲在学习做导演的时候就专门听一些业内的前辈提过，最好不要经常拍特写。
因为大部分的演员都经受不住特写的考验，如果只是静态还好点，动态的话恐怕会发现他们的五官正在不受控制地乱飞。
所以张伊玲自己拍戏的时候，她就十分注意了一点，尽量以一个合适的距离来拍摄演员。
拍出来的效果的确不错，大部分演员的形体看起来都很好。
可在周弋阳来看，在某些镜头的时候会少了真实感和冲击力。
“嗯，”周弋阳转过头来，再度夸了苏音：“你外公专门说过，她不是一般的演员。”
这时候苏音抓着唐玥的手，语气有点像是在撒娇：“怎么样啊糖糖我这次表演得很不错吧！”
唐玥嗯了一声，她承认这一点。当她紧紧地靠着苏音时，内心反而平静了很多。“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最好的女演员。”
或许是唐玥突然用如此正经的语气，让苏音还有些不适应。她睁大眼睛看着唐玥，才接着说道：“天啦糖糖，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该不会你偷偷背着我，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吧！”
听到这里的唐玥差点没被一口老血气死，她望了眼苏音，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想多了，我才没那么无聊呢！我那，就是有感而发而已！不过你记着，我会赶上你的！”
林萱儿和汪星蕊看着她俩小学生一样的斗嘴，笑得很是开心。
“哎，果然这才是熟悉的感觉啊！”林萱儿感叹道：“小小苏不在的这段时间，总是觉得糖糖都变味了。”
“是啊！”汪星蕊点了点头：“这种鸡飞蛋打的气氛，那才是我们月少的日常生活嘛！”
不过唐玥和苏音的“亲密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当周弋阳走过来之后，唐玥立刻站了起来。
苏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以她那么聪明的脑袋，肯定已经猜到了些许。
“阳哥，”唐玥跟周弋阳站在一处没有人的角落里，她抬头看着这个不管发生了什么永远都这么淡定的男人，突然间心里有些羡慕。自己怎么就没有周弋阳的大心脏呢！“你说，我现在这种心态是不是不对劲啊！我感觉我现在都有些嫉妒小小苏了。”
这时候周弋阳并没有骂她或者说安慰她，反而是很认真地问道：“嫉妒？那你说说，你看到她的表演之后，心里的想法有哪些。”
“先是觉得小小苏演的真好，然后就想到了我自己的演技。我就真觉得，我们之间的天赋差距有点大。我觉得小小苏她这么得厉害，而我却是那么得不起眼。”
“没了吗？”周弋阳故意用一种夸张的口吻反问道，的确是让唐玥会产生一种，难道自己表现得并不差的感觉。
她舔了下嘴唇，才说道：“可是我不应该毫无保留地为小小苏感到高兴吗，这才是作为她的好姐妹该做的。可我现在竟然，竟然会先想到自己了。”
“不不不，如果你真的只为她感到高兴，我会觉得你很没有追求。演员嘛，的确是看天赋的。我也不跟你扯什么努力论，在天赋面前，你需要花可能十倍的努力才能赶上。而苏音恰好又是个既努力，又有天赋的人。所以你现在感到压力大，太正常了。”
“可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是有自己的优势的。”周弋阳继续开解唐玥。他很清楚，如果今天不让唐玥的心扉彻底敞开，这以后肯定会是一个隐患。
这时候唐玥挠了挠头，她往日的那种自信和底气竟然不见了。
她只是不太确定得看着周弋阳，低声道：“阳哥，你指的是我能演喜剧吗？可是我觉得小小苏来演的话，效果同样不差啊！只不过她对自己的定位更准确，所以基本不接喜剧。”
“……”周弋阳这次愣了几秒，他没想到唐玥这次受到了如此大的打击。
“不不不，除了喜剧之外，你还有一项天赋。”周弋阳望着唐玥，他的表情十分得微妙，让唐玥看着周弋阳，总觉得这人下一秒就要像那些魔鬼一样拿出一纸合约跟自己谈条件。
“你忘了你从小到大，你爸对你的培养了吗？你是现在这个年龄段里，唯一一个，能打的女演员。”周弋阳拍了拍唐玥的肩膀：“如果你想要走到国外，提升知名度，这肯定能成为你的秘密武器。”
唐玥她这次终于抬起头来，找回了之前的自信。
是啊，她跟着她爹在武馆里学了那么多。如果真的拍动作片，她甚至可以不用上替身，这就是她的优势。
“真的吗阳哥，我有那样的舞台展示吗？”
“当然，”周弋阳斩钉截铁：“你们每个人，都会在属于自己的舞台上尽情绽放的！”
第67章 少女心事总是诗
等到唐玥和周弋阳从角落里回来时，张伊玲已经开始拍其他的戏份了。
而苏音则是坐在一边，跟林萱儿和汪星蕊聊了起来。
“你们下周是不是要飞去洛杉矶？”苏音她好奇地问道。
不过汪星蕊听到了她的问话之后，非但没有因为自己的行程开心，反而是板着一张脸，露出了一副痛苦的表情。
“是啊，去那边一个音乐节演出。那个音乐节在美利坚关注度还挺高的，到时候表演《bad
guy》应该也会有不错的效应。”
顿了顿，说完了优点的汪星蕊忍不住吐槽道：“然而我们去了之后就要回国，在洛杉矶应该是没有时间休息的。小小苏，我们三个现在可都是在羡慕你呢！”
苏音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用手指了指自己：“你们羡慕我？真的吗？”
“对啊，”林萱儿也承认了：“这次表演也是冲冠单。当然了，谁不想要冠单呢！可对我们来说，整个行程还是太累了。”
“也是。”苏音想了想，如果她跟着去的话，那估计回来要脱一层皮。而自己留在剧组拍戏，吃的住的都很好，演戏也是她自己喜欢的。这么一看，她们羡慕自己也很正常。
“哈哈哈，那我会在国内好好地为你们祈祷的！对了，音乐节的直播怎么看啊，阳哥他会弄吗？”苏音还是很想看她们的表演的，也算是为她们加油打气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林萱儿看到周弋阳过来之后，这才是走过去询问：“阳哥，到时候我们去美利坚那边参加音乐节的时候，国内能看到直播吗？”
“你们如果指的是官方的直播，那是没有的。”周弋阳看到苏音失望的小表情后，又立刻说道：“不过非官方的直播还是有的。到时候直接让跟着一起去的关霏，开个户外直播不就好了。”
汪星蕊一听，顿时觉得周弋阳说得好有道理，她笑着说道：“那霏姐到时候肯定会特别忙的。”
“没事，”周弋阳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到时候告诉她直播的收益全都归她一个人，她肯定乐意。”
听周弋阳这么一说，她们三个人同时大笑了起来。
这时候唐玥也走了过来，她没有搞任何肉麻的举动。
而她们四个人之间的默契也再次显现，大家都没有再提唐玥找周弋阳聊天的事情，就想起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周弋阳也再度看到了她们四个人如胶似漆的状态，丝毫不用担心她们之间的感情出现裂缝。
就这样两天过后，她们三个人终于要跟苏音分别了。
那天周弋阳专门买的是下午的航班，特意留出来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让她们分别。
这时候她们四个人都躺在苏音的大床上，大家的头发都随意地散落在床上，然后又交缠在了一起。
“你们觉不觉得，这两天的时间过得也太快了。”苏音她甚至还记得，自己在片场见到她们之后，跟每个人说的每一句话。
“是挺快的，我无法接受我的假期就这么没了！太难受了！”唐玥她翻了一个身子，然后让自己的脸和苏音对在了一起。
苏音她伸出手，轻轻地刮了一下唐玥的鼻子：“糖糖，所以你来探班，单纯是为了假期吗，你这也太伤我的心了！”
汪星蕊她干脆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这两个人又要开始表演了。自己就当作是在听有声书好了。
“哼，”唐玥得意地说道：“不然呢，难道你以为我有那么单纯么！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至少给了我两天这么舒适的假期。”
这时候林萱儿也说话了：“不过这两天去剧组，还给了我挺大的压力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相信你们应该都有一样的想法吧？”
汪星蕊她睁开了眼睛，有些惊讶地说道：“没想到我们想的都是一样的！”
唐玥的内心更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林萱儿和汪星蕊也会因为苏音的表演感到压力。
那一瞬间，唐玥忽然不再为自己曾经的想法感到羞耻和幼稚了。
她深刻地意识到，自己这种心理是再正常不过的，她一点都不奇怪。阳哥说得对，这就是上进心的体现。
她们三个人都把唐玥的表情变化看在了眼里，然后悄悄地，抓住了彼此的手。
苏音她的声音很轻：“你们这么说，难道不害怕我误会了吗？”
“不会啊。”唐玥此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你是那种人吗，你现在明明应该很开心才对！毕竟这说明我们几个人都被你的演技征服了。”
“嘿嘿，糖糖你说得太对了。”苏音她猛地点头，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这有些狂妄的态度说不定会遭来一顿毒打这件事。“我现在真的特别爽！以前蕊蕊你飙高音，萱儿你炫技跳舞的时候，我就站在一边和声，那心里同样是紧张的。而现在，你们总算可以体会我的感受了！”
随后苏音她转过头看着唐玥，然后用一种十分温柔的语气和她说道：“还有你糖糖，我一直都知道你就在我身后。只要我一不留神，你就把我甩开了。所以我们一起努力吧！至少让她俩在演戏的时候，感受到我们的压制力！”
“嗯！”唐玥用力地点头，然后眉飞色舞地说道：“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其实阳哥他专门给我指明了一条路，他说那会成为我的秘密武器！”
听唐玥这么说，她们三个人还是很感兴趣的，立刻问道：“哦，说说呗？”
苏音她挑了挑眉：“糖糖，你应该不会卖关子吧？”
“不会啦，”唐玥她站了起来，然后十分自豪地说道：“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我可是很能打的！所以阳哥说了，以后我可以往打星这个方向发展！”
她们三个人的表情都不约而同得惊讶了起来，然后一同羡慕地看向了唐玥。
正如周弋阳说过的，这条路的确是唐玥可以走。
她的基本功比她们三个人好多了，而且唐玥的外形也占优势。
“打星啊！”苏音她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星星，看得唐玥心里一阵舒适：“我感觉我好久都没有听到这个称呼，还挺怀念的！”
“是啊，”汪星蕊也想起来了，自己小时候电影频道里经常放的那些动作片，功夫片真真切切地捧红了一批打星。“我以前买的碟片里几乎都是这些打星。”
“而且这群打星应该也是我们国家最早的一批文化输出吧？”林萱儿的口吻也很怀旧：“我记得那时候国外很多人都以为我们每个华夏人都会功夫。”
这时候唐玥才说到了一个重点上：“可即便是那个时候，女打星也是极其稀有的。所以阳哥这么说了，我也很期待我后续的表现！”
“可是糖糖，”苏音她抓着唐玥的手臂，有几分担忧的说道：“打星很累的吧，拍电影的时候说不定还会受伤的。你确定你真的愿意做那么大的牺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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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以前的唐玥，她可能真的会因为这个问题而犹豫。而现在的她，思路却十分得清晰。
她很清楚，自己如果真的想要像苏音那样在影史留名，那么她就必须做出牺牲。
而且她也相信，有阳哥在，他肯定会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的。
想到这里，唐玥她立刻笑了起来：“我想好了的，不管有多么困难，我也不怕。毕竟我还有你们啊！”
她们四个人终于安静了下来，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似乎有太多的话想要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时候她们干脆是闭上了眼睛，然后默默地享受这最后的相处时光。
苏音她盯着天花板，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这次分离会这么伤感。
或许是因为她们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可苏音觉得，自己还是在不知不觉间被电影里的角色影响了。
她本应该是乐观开朗的人，可最近的她全身心投入到了角色之中，不管是说话的语气，日常的习惯乃至是性格都受到了影响。
即便苏音不止一次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被影响了，要把角色和自己分开，要学会抽离。
可有的时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于是她就像她饰演的角色一样，敏感，聪明，表面自立可内心却害怕孤独。
她一想到她们三个人即将离开时，苏音感觉自己即将会陷入一个漩涡中。
就在这时候，她的掌心却痒了起来。
苏音有些惊讶，她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正在偷偷地用手指扣她的掌心。
不过苏音睁开眼睛看其他三个人的时候，发现她们都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
这无心之举，却让她刚刚的不适感烟消云散。
没一会儿，她们四个人竟然不约而同得睡着了。
好在林萱儿上了一个闹铃，否则她们三个人恐怕就要赶不上飞机了。
这时候周弋阳他戴着一副墨镜，走到了一栋看起来就很有年头的建筑里。
这正是张伊玲住的招待所，虽然她晚上也基本不住这里了。她也没有退房，平时有空她也会来到这里，观察着这里来去的人。
“咚咚咚。”
听到并不急促的敲门声，张伊玲她停下了自己手里的动作。
她把一个很迷你的水壶往旁边一放，又拿出卫生纸擦干净手，这才是把门打开了。
看到高大帅气的周弋阳，张伊玲十分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随后让出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张伊玲她自己坐在床边，把屋子里唯一的那张椅子给了周弋阳。“我还以为你这会儿已经到机场了呢！”
“怎么可能，”周弋阳笑了笑：“她们四个人都还在生离死别呢，我又怎么可能先走了。”
张伊玲似乎是被周弋阳这个形容给逗笑了，她挑了挑眉，“那你怎么不去陪她们，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该不会是你打算在这里批评我的导演技术吧？”
“不不不，我只是很好奇你租的这个房子长什么模样。”周弋阳在这个并不算大的空间里绕了一圈，双手插兜，一副好整以暇的闲适表情：“说真的，这房子看起来真是不错，所处的环境跟你的电影太契合了。你能找到这里，运气是挺不错的。”
“是啊，”张伊玲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这一点：“我自己都感到神奇，这里我碰见的很多人，都给了我不少的灵感呢！”
她笑了笑，然后随意地说道：“刚刚你敲门的时候，我正在浇花呢！”
“你还真有闲情逸致，”周弋阳走到了阳台边上，目光落在了那一盆被养在阳台上的绿色植物。
“这地方感觉很难被太阳照射到吧？”周弋阳好奇地问道。
“嗯。”张伊玲遗憾地叹了口气：“这一开始不是我养的，是对面的女孩送我的。”
周弋阳有点印象，她记得张伊玲和她说过，自己对面住着的人正好在楼下工作。
“你们关系还不错？”周弋阳有些意外，他多打量了几眼植物，惊讶地发现它比自己想象得养的要好很多。
“不算吧，”张伊玲她伸了个懒腰：“实际上我们之间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不过我们经常在走廊上遇见，我们看着彼此，脑子里可能都会脑补出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对话吧。就这样，我们熟悉了。”
周弋阳被她这个说法逗笑了，难道她们之间的交流都是依靠脑补么？那也太神奇了。
“那她怎么会送你东西的？”周弋阳十分好奇。
“因为她要走了。”张伊玲说到这里的时候，她脑子里立刻出现了那一天的光景。
那天她还没有开拍，过的依旧是在这座城市无所事事瞎逛的生活。
或许在那位邻居的眼中，她就是一个为了逃避社会不愿意工作的废物吧！
张伊玲其实想象过很多次她和那位邻居的对话，甚至连她要说什么都设定好了。
可张伊玲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对方主动找到了她。开口第一句便是：
“能帮我养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