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二十五章 原始之地
虽然说，白夜和月，他们两个人的心境修为都已经极其之高，按理来说，他们的心境是根本就不会被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事情给轻易撼动的。
但是，就在他们离开原本那片空间，凭借着他们自己的空间手段，正式来到另外一片空间之后，他们两个还是在抵达那片空间时，不由得直接就愣在了原地。
“这……反差有些大了吧？”
黑夜漫漫，笼罩万物，月光澄澈若水，将眼前一些地方照亮。一种清冷的气息，在这片空间之中弥漫。这气息并不会让人觉得承受不了，只会让人觉得，愈加的清醒。
青山若林，绿水环绕，众生璀璨，也不怪月在来到这样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后，会不由自主地发出那一声感叹。
就算是白夜，在见证了眼前的一切，并且利用重瞳看出来，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之后，也是不由得点头。
他这也算是在回应月刚刚的感叹了，只是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个都没有多说什么。在用极其简单的言语表达出自己的惊讶之后，他们两个便再度启程了。
这个世界，生机勃勃、灵气浓郁，甚至就算是大道，也是极为完整的。而这也恰恰就是白夜两人会感到惊讶的主要原因。他们两个实在是有些难以相信。
在这样的纪元，在这样的时代，怎么可能还会有这样的一片空间，亦或者是世界存在？最初的那一刻，白夜和月，都没能想通这个问题，因为这件事本身就是违背常理的。
只不过就算是这样，白夜他们前行的速度也没有慢上多少。他和月一路前行，这一路也走的极为顺畅，根本就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大的阻碍。
“很难想象，机缘巧合之下，居然也可以诞生出这样一片净土。”
“如果是在上一个纪元，这种事，只能说是很少发生。”
“可在这一纪元，发生了这样的事，那就只能把这种事称之为是奇迹了。”
……
一段时间之后，白夜终于在前行的路上停了下来。而同一时刻，他也是直接抬起手，演化空间大道，随后就让一枚银色的符文在他的手中衍生而成。
这银色的符文看上去颇有一些黯淡无光的感觉，可对于白夜来说，这符文有没有光彩，亦或者是光彩夺目与否，其实通通都不是很重要。只要它能演化出白夜想要的效果就行。
至少白夜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而同一时刻，这枚符文出现在白夜手中之后，也立刻闪烁起阵阵并不璀璨的银色光彩，它开始变幻了。它先是消失在白夜的手中，任由几个比它还要小上许多的光点出现。
那些光点将它取而代之了，只是很快，那些光点就通通消失了。当这片空间，还有附近的那些空间，它们的空间纹路一一在白夜的心中闪过，被白夜想起之后。
这些光点，就开始在银色的光华之中不断地变幻起来。很快，一个个形态各异的透明物体便出现在白夜的面前。
而这些物体，其实就是白夜制作的，类似于模型一样的东西。要知道，它们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随机生成的东西。
它们之所以会展露出这样的形状，就是因为，它们所代表的就是白夜两人附近的空间，而附近的空间，就是这个形状的。
只是很快，白夜的手就对着他眼前的空间轻轻一握。伴随着白夜如此，那些被白夜以空间之道模拟出来的小型空间，也是立刻就以一种奇异的姿态拼接，最终组合在一起。
“这就是我们所处的空间吧？”
一息的时间刚刚过去，白夜想要的东西被已经被他创造了出来。而月更是指着白夜那件作品的某个角落，向着白夜发问。
白夜看到月如此问他，也是直接就点了点头。而他在凝视着这件他创造的作品时，却是忍不住眉头一皱。
这一刻的白夜就在想，虽然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已经无比接近现实了。可是他所表现的，终究就还只是一片空间的轮廓。
这样的作品，或许的确是够用的，但是白夜总觉得，这作品在某些地方，出了问题。或者说，它就是缺少了什么东西。
“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而且一时半会儿的，我们恐怕也不会遇到那些修士了。”
“其他的修士，的确是和我们来到了同一片空间。可这片空间，可不是寻常的空间。”
……
其实白夜将话说到这一步，接下来便不需要白夜再多说什么了。以月的聪慧，她已经能够知道白夜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她心里清楚，他们两个现在所处的空间与万族战场是无比相像的。万族战场就是好多个空间拼凑在一起的产物。
他们现在身处的空间，从本质上来讲和万族战场相比，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而它们两者相比，唯一的区别或许就在于，万族战场那是彻底的混乱，而这里尚且还有秩序。
经过简单的交流之后，月和白夜都没有过分的停留。在他们两个抵达现在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还是黑夜。漫漫黑夜之下，他们两人，便是乘着那清澈若水的月光前行。
“吼——”
只是，他们两个都还没有在这条路上前行太长时间，那份以沉默和默契，在长夜之中造就的沉寂，就已经被一道震天动地的兽吼之声完全打破了。
伴随着这兽吼之声的出现，月光之下，也是立刻就有一道道身影出现在白夜和月的身旁。只是这一刻，无论是白夜，还是月，通通都没有半分惧色。
他们两个只是在以一种极度冷静的姿态应对眼前的状况。从那兽吼之声响起，一直都兽吼之声彻底消失。
白夜与月的身边，已经少了很多生灵气息了。这倒不是因为白夜和月都开始进行战斗，而单纯的只是因为，那些兽形生灵，它们在出现之后，四周的弱小生灵便四散而逃了。
而出现在白夜他们两人眼前的生灵，则是三分似虎，两分若豹，更有五分像狼。它们的气息之中带有一种霸道之感，它们的速度无比敏捷，而这种速度，可不是寻常生灵能有的。
而且，这些还只是它们的个体特征。
除却个体特征之外，它们当然还是有群体的特征的。而这个特征，便是所谓的像狼了。
之所以说这些家伙像狼，就是因为它们配合的的确很好。且不提前几世，单单只是这一世，在以前那个时候，白夜就已经和普通的狼群打过交道。
白夜清楚的知道，狼这种生灵，就算没有修行过，没能成妖，在凡人世界中，也一样是拥有着异常恐怖的战斗力。
同样是野兽，其他的野兽，真的很难同狼相比。因为狼根本就不像是一群野兽，而更像是凡人世界之中，那些人族建立的军队。
它们看似只是在遵从它们的本性行事，可是实际上，它们懂得如何配合，懂得群体之中的规则法度。
说这种生灵有很严明的规则，其实也并不为过。而在妖族那些妖狼的身上，这样的规则也仍旧是没有消失。
当初在荒界，妖族向人族宣战，并且在进行那一场场大战的时候。那些种族各异的妖狼，就都曾展露过它们那一族的恐怖战力。那个时候，狼族可以说是战绩辉煌了。
而于此刻，虽然白夜已经看出来，眼前这些生灵并非妖族，它们的身上，甚至就连一丝一毫的妖气都不曾具有。
可是，白夜却是一眼就从这些家伙的身上看出了狼
的特性。若非如此，白夜也不会突然将狼族这个概念再度想起。
“等一下，先不要出手。”
就在月已经抬起手来，要将手中凝炼许久的月华释放出去的时候，白夜却是抬起手，横在月的身前，拦住了这个准备出手的女子。
而后者，自然也是带着不解的目光看向白夜。她的想法倒是简单，无非就是有敌人出现她只需出手便是。
但是在这个时候，她还是选择相信白夜。
白夜叫她停手，那她便停手一次。她也很想看看，白夜打算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要知道，眼前这些形态奇异的生灵，它们之中任何一个生灵的实力，都能堪比所谓的金仙。
或许，这些生灵不会真正的拥有，传说中的金仙那样强横的手段。但是它们的体魄，绝对已经达到了那个标准。
这也是她准备出手的原因，因为她也很想看看，过去了这么多年，她的实力到底还剩下了几分，现在的她，还能有怎样的水准。
“朋友，出来吧！”
“朋友，出来吧！”
“朋友，出来吧！”
……
让月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收手，已然放弃了攻势之后，白夜居然直接就站在原地大喊起来。而白夜所喊的内容，也更是让她一头雾水。虽然白夜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
但是白夜在讲话的时候，动用的却是各种各样的古老语言。可以说，从洪荒到末法，只要是白夜了解的语言，基本上通通都被白夜给用上了。
而白夜之所以如此，则是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就在他们的附近，有修士，亦或者说，是有其他的生灵埋伏在此。
这些生灵貌似极其擅长隐匿的手段，纵然是白夜，也是在发现自己的感知没能发挥多大的用处之后。动用了重瞳，才堪堪发现的。
然而，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白夜所说的话，所动用的语言，也实实在在地是越来越多了。就在白夜都要放弃的时候，却是有一道声音响起，就像是在回应白夜一样。
而白夜一听这道声音，却是也直接就愣在了原地。因为他有些不敢相信，对方居然是在听到了他所讲的洪荒古语之后，才出言回应他的。只是如此一来，那些狼兽也不再低吼了。
它们凝视着白夜二人，眼中杀意锐减。
在这一刻，就算是对洪荒古语一窍不通的月，也能够在隐隐约约之间察觉到，一切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因为白夜所说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语言，好像是被这些狼兽听懂了。
不过，就算是听懂了白夜的话，收敛了杀意，这些狼兽也依旧还是在以一种十分冷漠的方式凝视着眼前的人。
这倒是很是正常，白夜猜测，这里应该是有什么隐世不出的，真正的原住生灵存在。而那些生灵，或许也不会是妖族。
他和月在这个时候虽然都没有展露出半分恶意，可是，他们两个终究还是外来者，是不会被眼前这些家伙给轻易承认的。
他刚刚所为之事，最多就是让眼前这些人放松对他们两人的警惕。想要彻底的化敌为友，只怕他还得再和眼前这些人好好的交流一下才行。
“朋友，出来吧。”
确定了可以用来交流的语言，白夜也就不再啰嗦了。他很干脆的开始动用洪荒古语，开始尝试着，要同那些隐藏在阴影之中的生灵交流。然而下一刻，那些狼兽居然口吐人言。
“朋友，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朋友，我们是误打误撞来到这里的。你们这里有吃的东西吗，我想，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然后再好好地谈一谈。”
……
那狼兽开口了，一直
到这里，月的脸色都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因为一直到这里，月都觉得，眼前的事情，她还可以接受。
可是下一刻，白夜的脸上居然直接就浮现出一抹再怎么说，都不应该出现在他脸上的，那种憨厚无比的笑容。
那种憨厚、纯真的笑容，使得白夜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纯粹的部落之人一样。而白夜的谈吐，虽然很有礼貌，可是月也听出来了，白夜这是刻意地在营造一种形象。
虽然她隐隐约约之间，已经明白了，白夜大概是想要做怎样的事情。可她一想到白夜这个家伙之前的表现，就忍不住面色怪异。她是真的无法想象，白夜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只是，就在白夜开口之后，几十道人影居然就直接从白夜两人的周围出现。而这些人，他们的身上还穿着兽皮制作的衣服，脸上也画着一些奇异的油彩。
一种原始的气息，在这些人的气质之中迸发出来。按理来说，突然之间就见到如此之多的原始之人，是应该表现出一点惊讶的。
可是此刻，月的脸色之所以怪异，却还是因为白夜。原本，她还在颇为担忧，担忧白夜会不会直接就被人拆穿。
毕竟，以假乱真，又怎么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可是很快，在她看到这些原始之人以后，在她发现这些人的身上，也带有那种纯真质朴的气质之后，她就觉得自己错了。
因为白夜所达到的境界，又那里会是以假乱真那么简单？她觉得，白夜这已经不是以假乱真，而是以真对真了。
虽然她也很难相信，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执修的白夜，杀伐果断，有情有义……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也有这般纯真质朴的一面。
但是事实就摆在她的眼前，也由不得她说什么相信，或者是不相信了。就算此刻的白夜只是在刻意的演，又能如何？
她知道，白夜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用意的。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且不说白夜会不会做，单单只是那众多的修士，就根本不会去做更不会去想。
而白夜与那些人进行了一番简单的交流之后，居然直接就拉住月的手，随着那些打扮的极为原始的人，继续前行。
月原本是打算开口询问一点什么的，因为她实在是有些不明白，白夜到底与眼前的这些人说了什么。
但是紧接着，通过白夜的手，她就察觉到了一阵又一阵力量，在白夜的手上传到了她的身体之中。
月发现这些力量有些像是幻境之力，却又不单单只是幻境之力那么简单。而与这力量一同来到她这里的，还有一些生涩的知识。
月知道，白夜既然决定要把这些东西给自己，那就说明这些东西一定是无比重要的。不过白夜传递给她的东西，其实也并不是很难理解，因为那就是一种古老的语言。
以月的明悟能力，要在短时间之内学会一门崭新的古老语言，实在是太过于容易了。不过在理解了这门语言之后，月也是被白夜和那些原始之人的对话，给吓了一跳。
因为她也是直到这一刻发现，这些人，居然是洪荒纪元遗留下来的人。他们的部族，在洪荒纪元便已经存在了。
而这么多年以来，他们的部族也是一直都存在着，在这里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一些属于他们这一族的东西，就是通过简简单单一代代传承，来传承下去的。
漫长的岁月，并没有改变什么。
虽然月在用了一些心思之后，就已经能够明白，那些原始之人，他们所说言语的大概意思。但是白夜，却是通过刚刚那一番交流，对这些人有了全方位的了解。
相比于月了解的大概，这十分简短的时间里，白夜简直是直接就把眼前的这些人，给了解的十分透彻了。
他知道了，他和月现如今身处的地方，其实就已经是眼前这些人的族地了。而眼前的这些人，他们过的生活，虽然是简单质朴的，但是他们的实力可不弱。
这一族就是自洪荒纪元传承到现在的古老人族，现在这个纪元的人族，盛行的尔虞我诈之风，盛行的种种手段，他们通通都不会。
虽然他们是人族，但是他们待人处世的态度，简直是比妖族还要妖族。白夜猜测，这一族的传统，应该就是待他们以礼，那他们便还之以礼。
如果待他们以刀兵，那他们就只能还给你刀兵了。这是十分简单的事情，也是外面的世界很难坚持和坚守的事情。
只是，在明白了这些人是什么人之后，白夜就已经知道了，到底该和眼前这些人如何相处。而在那些人的带领之下，白夜也是很快就见到了这一族的族长。
那是一个老者，他除却是身着这一族的兽皮衣之外，身上倒是还佩戴着许多用兽骨打造的配饰。
而月定睛一看，俨然是发现，这老者身上的每一件配饰，就算是放到她那个时代，都是实打实的宝物，甚至是至宝。
就更不用多说，这种东西在现在这种时代的意义了。不过东西再好，那也是别人的。像这种强抢他人的事，月现在真的不想去做。
只是接下来，白夜的语言能力，还有那演技，已然是让月惊讶至极。月实在是很难想象，就在片刻之间，白夜居然就将他们两个给说成是游历在山山水水之间的旅者。
至于有关于修士，有关于机缘的事情，白夜那是半点都不提啊。可是配合白夜现在的形象，这样的话，别说是那老族长和那些族人选择相信，就算是她，也快信了。
长夜未逝，只是黎明将至。
到了最后，白夜和月还是成功的分到了一座木屋。而他们两人为了维持现有的形象，也只能选择在这木屋之中休息。
而白夜在来到这木屋之中之后，更是动用空间之法，直接就将那张木床之上的空间给延伸了许多。
如此一来，木床变得宽广许多，但是木床本身在视觉是却没有什么变化，也算得上是很完美了。
一夜无话，白夜两人，虽然看上去都在沉睡，但是他们到底是不是在沉睡，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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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二十六章 部族生活
一夜无话，一夜沉睡。其实月确实是睡着了，只不过到了清晨，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而在醒来之后，她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地转身，就能够看到清晨的朝阳。
在那一刻，晨雾弥漫，旭日初升。感受着空气的清新，以及阳光的温暖，月第一次觉得，其实活下去也挺不错的。
她曾不止一次的说过，想要见证一下现世的精彩，但是她发现，在来到了这里之后，她的心境就又发生了改变。
因为她觉得，其实这种质朴无华的生活也是很不错的。这个部族的人，其实都很强，尤其是那位老族长。
月觉得这个老者的年龄一定不小，虽然说这个人的年龄不一定有自己大，但是他的心境修为，绝对要比自己好。
其实对于修行之人而言，心境修为所能够体现的，才是最为真实的年龄。白夜虽然看着无比年轻，可是月很清楚，经历了众多事情的白夜，绝对不会真正像一个年轻人一样生活。
因为白夜知道，他想要什么。
想要，自然就会想办法去争取，这是生灵的本性本能。而白夜就是因为有无比坚定的目标，才能如此坚定的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再说她，在夙愿完成之后，她就好像年轻了许多。
其实岁月漫漫，她的容颜从未改变过，单单从外表来看，她的容颜还是和当初一样，她似乎还是当年的那个人。
可是实际上呢？实际上，她自己就能察觉到她自己的变化。她很清楚，在过去的时间里她到底都被改变了什么。尤其是在遇到白夜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这句话，绝对没有多么夸张，因为这句话所叙说的其实也只是一个事实，仅此而已。白夜于无形之中帮助她完成了她的夙愿，也拦住了她，没有让她沿着原本的路，走向死亡。
从这层意义上来说，白夜改变的，就是她的一生。她原本的确是不该如此的。但是，一切都变了。现在，她可以很轻松的活着，可以选择去过简单的生活。
正如白夜与她交流的时候，时常开玩笑所说的那样，她已经得到了现在的他，最想要的东西，那就是自由。
她的心里再无牵挂，也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她依靠强大的实力解决的了。所以，她真的可以过简单的生活。
但是白夜不行……心念变化至此，月不由得悄悄释放出自己的感知，看向白夜。她有些惊愕的发展，这家伙居然真的睡着了。
他的呼吸无比均匀，却是强劲有力的。感受着身边这个家伙散发出的强横气息，还有无比蓬勃的生命力，月甚至都不由得在她自己的内心之中衍生出一种想要感叹的感觉。
“如果这个时候躺在这个家伙身边的是其他的女子，只怕是早就要沦陷了。”
“这个家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人。他所在乎的人里，应该有不少人都是他的红颜。”
……
月的心念，在悄悄地变动着。渐渐地，她也收回了自己的感知，不再关注还在沉睡状态中的白夜。时间在不断得逝去，但是她呢，却也只是在不断地胡思乱想着。
不过，其实月现在的想法，也不能说是胡思乱想，因为这的确是她在走出那座古殿，走出那座她自己为她自己营造的坟墓之后，心中衍生的，全新的一种感悟。
只是，月的感觉也没有错。白夜的确是真的睡着了，因为他实在是太累了。修行者，固然可以不去沉睡，可是偶尔若是能够沉睡一下的话，其实也是很不错的。
沉睡，本就是生灵用来解除自身疲惫困乏的本能手段之一。而白夜在这个时候陷入到沉睡之中，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对。
从进入到万族战场之前开始，白夜便与大荒世界的天道意志对抗
过一次。在来到万族战场之后，除却是有一段时间，白夜刻意去装作是一个痴傻之人以外。
其他的时间，白夜不是在战斗，就是已经在战斗的路上了。虽然白夜的力量并不会让白夜感到疲劳，但是，当白夜真正想要沉睡一会儿的时候，他还是会疲倦的。
不过就在白夜沉睡的过程之中，白夜的身体之中，那些因为大大小小的战斗，而遗留的一些，平常时候不易被察觉的伤势，也开始彻底的自愈了。
总而言之，当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白夜彻底醒转过来的时候，月已经消失了。当白夜放出自己的神识，用以感知月的存在，他却是发现，月已经能够熟练的运用那种语言。
因为此刻的她，正在与这个部族之中的女子交流着。她甚至是正在与这些部族之中的女子们一样，在用骨针，和那种极为结实的线来缝制兽皮衣服。
不过白夜很清楚，月会如此，可不是因为她真的想要这样做。她会这样做，无非就是因为，她想要了解更多的有关于这种原始部族之生活的内容。
白夜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待那昏昏沉沉的感觉彻底逝去，他也起床，开始为未来的日子做起打算来。他很清楚，他可以在这里待上几天，甚至是一段时间。
但是他注定不能永远待在这里，这里的生活固然美好。可是，他若是停滞于此，那么用不了多久，他所能够迎来的结局，可能也就只剩下灭亡了。
心念一动，白夜一边用感知来密切地关注着自己的周围，来察觉是否有人来找自己，一边开始运转神通，尝试着修行。
毕竟，这里的大道法则无比完整，简直都不需要他去修修补补，就可以直接汲取，直接明悟。他很清楚，这样的地方，对于任何一个修士来说，都是一个绝佳的修行之地。
他自然也是不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的，这里的灵气，这里的大道，在他看来，就如同这里的部族一样，让人着迷，一不留神就会深入地沉浸其中。
“你看看这衣服如何？”
不知过了多久，当白夜醒来的时候，月已经出现在他的眼前。而此刻的月，则是已经身着一袭兽皮衣服了。当然了，她会这样问，是因为她给白夜也带了一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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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二十七章 篝火之乐
白夜这次冥想修行结束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将逝，夜晚将临了。而白夜在看到月给他带来的礼物之后，也是毫不犹豫地接下，并且挥手之间，就褪去自己的羽衣，换上了兽皮衣。
月见白夜如此，也没多说什么。
她只是笑了笑，随后便带着白夜走出他们两个居住的小木屋。为了取信于人，他们两个可是一直都在对这些部族之中的人说，他们两个是极为要好的朋友。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可是话一到了那些部族之人的耳朵里，可就真的是变了味道了。在那些部族之人看来，白夜与月，就是明显的两情相悦之人。
只不过，他们是“年轻人”，所以脸皮比较薄，不好意思说。而且那位老族长，更是贴心的为“年轻人”考虑，直接将他们安排到同一个房间之中去。
因此，白夜与月的一夜无话，在那些部族中人看来，就是年轻人不好意思做什么。不过白天的时候，月在部族之中游历，也已经多多少少地演出了一些变化。
所以，为了不暴露身份，白夜也只能有默契地同她一起，继续把这场戏给演下去。只不过，这种事情对于白夜而言，其实也真的不是特别难。
毕竟，白夜一路前行，走到现在，他的演技也早已经是被锻炼的炉火纯青了。在这方面，月其实才是最有劣势的那个人。因为她的确很难演出太过于细腻的感觉来。
她对白夜，正如白夜对她一样，只有一份友情存在。更为深刻的情，也只能感激之情，她从没有对白夜动心过，所以自然也演不出太过于深刻的细腻之感。
只不过，这些部族中人，他们的性格都是质朴的，也不会管太多，他们只会觉得，这是年轻人不好意思，仅此而已。
所以说，白夜与月现在表现出来的状态其实也是刚刚好。要他们再进一步，只怕是他们两个都会或多或少地出现一些问题。
可若是要他们退一步，他们也不傻，自然知道，在什么时候，应该去做什么事情。而今晚，这个部族也会举办一场盛大的晚会，来欢迎白夜和月，这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这个消息，也是月告诉白夜的。对此，白夜自然不能多说什么，他的选择，就是微笑着接受这个部族的好意。
不过，因为这个部族，实在是太过于古老了，所以白夜也很想知道这个部族的古史。只是，目前为止，他只能一点点的去了解。
白夜很清楚，如果他对这一族的过往表现的太过于热衷的话，反而会让人起疑心，进而看出问题。
虽然白夜自己从没有想过，要对这个古老的部族做什么图谋不轨的事情。但是这个部族之中的人，可不一定就会这样去想。
人与人，虽然有的时候可以共情，但是也有一些时候，人世的悲欢并不想通。所以说，事情到底会如何发展，还要看，白夜与月接下来到底遇到了什么。
“老族长，您好。”
“你好啊，年轻人。”
一路前行，天色渐暗，但是这部族之中却是陆陆续续也有火光出现。那些火光，通通都是火把散发出来的光辉。
这光辉映照在白夜两人的脸上，也让笑起来的白夜看着更为质朴和憨厚了。而那位老族长对于白夜这样的年轻人，明显是无比喜欢。
白夜刚刚同他打招呼，他很快就会回白夜一句，并且还面带笑容。与此同时，月也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庆幸，幸好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画面。
不然的话，面对这位老族长那似有深意的目光，面对白夜这般以假乱真，甚至是真到不能再真的质朴和纯真，她真的是要愣住了。
“老人家，这场晚会是已经开始了吗？”
“不，还在准备
，不过你们可以放心，我们会让你们看到我们族人的热情的。我们这一族，每一次开篝火晚会的时候啊，都要先祭拜一下已经逝去的先祖。”
“在这之后，我们的族人，才可以肆意的享乐，但也仅限于一晚。我们的先祖曾给后人留下过一些东西，他告诫过我们这些后人，永远不要沉浸在过分的安逸之中。”
……
白夜沉默着，但是月一直都很清楚白夜的心思，所以白夜想要问的问题，月也就提前问出来了。而那位老族长，也是热情的欢迎为白夜和月解释着他们这一族的种种规矩。
让白夜觉得轻松的是，这些规矩，仅仅只是针对于这个部族之中的族人们，对于他们这些外来的客人，这个部族可没有太多规矩。
“老族长，这些酒，您得收下。我们远道而来，你们如此热情，我们也不能失了礼数。这些酒只是一些薄礼，还不能算是什么太大的敬意。”
眼看着部族之中的火光越来越多，那巨大的篝火也被人点亮了，白夜就知道，现在，他该拿出他的态度了。虽然他此刻的身份，以及很多东西，都是假的。
但是对于这样古老的、原始的、纯真的部族，他也是真的喜欢。所以他也很清楚，这部族之中的族人，大概会喜欢怎样的东西。
“老族长，这是一些灵植的种子，您可以找一处肥沃的土地，将它种上。这些灵植之中，有的可以结出味道不错的果实，更有助于改善族人的体质。”
“这些灵植里，还有一些灵植是可以用来当做是调料的，烤肉的时候，或者是做其他东西的时候，可以用上一些。这样的话，不单单做出来的东西更好吃，更可以提升修为。”
……
只送酒的话，当然不符合白夜的风格。所以送酒对于白夜来说，尚且只能算是一个开端而已。在这之后，白夜接连拿出了很多东西送给这位老人。
不过白夜送的东西，也的确都是送到了这位老人的心坎上。这位老人，一生都在为自己的族人而活。
他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时时刻刻都能看到族人的笑脸。而白夜送给他的东西，则是帮助他解决了很多原本难以解决的事情。而且这些东西，也不会破坏这里原有的规则。
“小姑娘，你真是好福气呦。”
许久之后，老族长已经是满面红光了。而他也是不住地夸赞着白夜，还有月。只是夸着夸着，他的一句话，也让白夜大笑，让月莫名的脸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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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二十八章 部族之祖
在一个人不去刻意察觉，或者刻意关注的时候，时间流逝的速度就是无比之快的。而就在白夜两人与那位老族长相谈甚欢的时候，天穹中最后的一丝苍蓝色，也渐渐消失了。
夜深了，但是这个古老的部族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那般安静。因为在这一天，这个部族迎来了两个满怀善意的客人。
一簇簇火光自这部族之中出现，这一簇火光就是一支火把释放出来的光辉。或许，一簇火光的确不能解决问题。
可是，当这样的火光接连不断地出现，然后将这里的一切，通通都给照亮了之后，这个古老部族似乎也是蒙上了一面充满了古老气息的神秘面纱。
“年轻人，真是谢谢你了。”
对于白夜赠予的那些东西，老族长并没有丝毫要拒绝的意思。在他看来，这些东西都是白夜的好意，而且又是白夜刻意送出来的，他若是真的拒绝，反而是有轻视白夜的意思。
而且他们这一族，除却是在一些重要的节日热闹过之外，也的确是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热闹过了。
老族长心里清楚，他们这一族的族规虽然重要，不可以被废除。但是，族中的年轻人以及一部分族人，终究还是不会喜欢那种处处都受到限制的感觉。
所以说，白夜两人的到来，反而是为他们这一族的族人提供了一个放松的机会。不过，他们这一族也不是什么天生就好战的，而且心里阴暗的部族。
他们虽然拥有世代相传的狩猎习惯，但是在白夜两人以客人的身份来到这个地方之后，他们可是没有丝毫要轻视白夜他们，更没有要把白夜他们当成是猎物的意思。
族规于这些人而言，可不单单只是一种约束。遵守这些规则，遵守了无尽岁月的人，已然是在无形之中将这些规则，当成是他们心中的准则了。
客人，敌人，这两个词语，在这个部族那些族人的印象中，完全就是含义截然相反的两个词语。
对于白夜和月，这个部族之中的人，也的确都是笑脸相迎的。这一点，白夜体会的倒是不多，因为白夜在来到这里之后便一直都在修行。反而是月，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这些。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是时候了。两位年轻人，随我来吧。”
“待这场大祭结束，接下来等待你们的便是我族的盛会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那火把和篝火的光辉将这一片地区都照耀的无比明亮，那位一直都在指挥着一切的老者，也是露出一丝慈祥和蔼的笑容。
他凝视着身前的白夜和月，一边笑着，一边带着白夜和月，向着人群走去。而白夜和月在这个时候也都沉默着，只是默默地随着这个老者一路前行。
在这一刻，白夜走在路上，那明亮的火光也是在顷刻之间就拂映在白夜的脸上。当白夜注意到这一抹火光的时候，白夜就在想，这样的火光，于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白夜知道，这一抹火光，它已经明亮到可以驱散漫漫长夜带来的黑暗，更可以轻而易举地驱散漫漫长夜之中的寒冷。
于那些部族之中的族人们而言，这火光或许就意味着短暂的放松，短暂的自由。过了这一晚，或许，这一族的族人们，就又要过回原来的日子了。
可是，这一族的族人明显都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而白夜则是觉得，这些事情其实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古往今来，其实每一个生灵都是在向着自己向往的未来前行。
这些部族之中的族人是这样，他见过的很多人，以及很多生灵，则包括他自己，都是这样。因为这是一种本能，是一种本性。
每一天都可以载歌载舞，都可以和自己的族人在一起，不需要为了生存的问题而担忧，不需
要去想那些多余的事情？难道不好吗？答案是，当然好了。
可是这些人并不能这样做，并不能把每一天都过成今天这样的日子。因为他们要面对的是现实，而并非是虚幻的梦境。
在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上，还有许许多多的其他的生灵存在。于这些人而言，那些生灵可以是他们的猎物，也可以是致他们于死地的可怕存在。
至于究竟要怎样定义那些生灵，就要看他们的实力如何了。在白夜送出那些东西的时候，那位老族长之所以那么高兴，就是因为白夜送出的东西，已经足以解决一些根源问题。
而这些问题，并没有在过去得到解决。
这个部族，虽然很是古老，族人的实力也都很是强横，但是这一族的族人们，却是依靠那森严的族规生存到现在的。
于这里的这些人而言，他们之中，一个人的实力终究还是有限的。在个体的实力没有达到一定程度，不能真正破局之前。
团结起来，然后成为一个整体，凭借整体的力量在这里生存下去，无异于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谁不想过安逸的生活？可是，如果没有足够强横的实力，就想要过上那样的生活，那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火光明亮，驱散黑暗，带来寒冷。这里明明也是一片仙地，生存在这个地方的古老部族，明明也是拥有仙之传承的的古老部族，可是在这里，最终浓郁的，根本就不是仙气。
在这个地方，最为浓郁的气息，其实就是人间的烟火之气。那是凡人的世界才有的东西，可是这里同样也有，而且比之所谓的人间也是丝毫不差。
白夜知道，这才是这个地方，真正能够吸引月的主要原因。如果说，这里只是一片修行的圣地，遍地都是成仙的修行者。那么，月恐怕也不会多看这个地方半分。
但是，这个地方在拥有那种烟火气息之后就不一样了。因为这种气息，其实也是月所向往的一种气息。这种气息，所代表的其实就是一种生活。
这样的生活，在寻常的修行者，尤其是仙修看来，可能就是枯燥乏味的，就是毫无趣味的生活。
可在月的眼中，这样的生活，与她在过去曾与云一起度过的日子，没有什么区别。所以说，而在这场篝火晚会已经筹备到这一步的时候，月，更是陷入到恍惚之中。
因为她觉得，她隐隐约约地，仿佛就像是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时候的她，还远远没有现在这样的恐怖实力。可是那个时候的她，却是拥有现在都很难具有的快乐。
只是，现如今，当初的身边之人，早就已经不在了。陪在她身边的人，再不是昔日的道侣，而是一个志同道合的道友。
白夜只是她的朋友，最多，就只能算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朋友，仅此而已。而于此刻，陷入到那种恍惚状态之中的人，可不单单是只有月一个人。
因为此刻的白夜，他的状态与月相比，其实也是差不多的。白夜与月唯一的区别，也许就在于，月是完全沉浸在现有的气氛中。
而白夜，他虽然也回沉浸其中，但是他始终都是保持着清醒的。很多事情，就算是突然之间发生了，白夜也一样可以处理。
但月若是遇到这样的情况，她到底能否处理，可就真的是两说了。只是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白夜也觉得，眼前的一切，或许就是他想要的那种未来，它的其中一幕。
如果到了未来，一切的事情，都可以被解决，一切都尘埃落定的话，那么白夜希望，他可以和他所珍视的那些人生活在一起，就过着这种逍遥且安逸的生活。
当然了，白夜也很清楚，在他没有获得那种强横的实力之前，在他没有打倒所有的敌人之前，这样的想法，就只能
是一种空想，只能是一种奢望。
“伟大的先祖——”
然而，就在白夜和月齐齐陷入到恍惚状态之中的时候，那位老族长却是已经孤身一人来到了一座高台之上。于下一刻，他发出一道洪亮之音。
随着老族长那洪亮而又沧桑的声音在白夜的耳边响起，白夜的思绪也被彻底打断。不过及时醒转的白夜，却也是刚好赶上那位老族长发出一声声宣告，让大祭正式开始。
几乎就在那位老族长将该说的那些话，说的一刹那，许多部族之中的中年人，便出现在这座高台之上。
只是此刻，那些一向都被称之为是部族之中的勇士，是优秀猎人的中年族人们，他们手中所握的并不是狩猎用的的战矛，而是一些古老的祭祀器物。
那是一些乐器，却也不单单只是乐器。在那些古老的祭祀器物之中，也不乏有生满锈迹的长刀，以及古朴的长矛。
那些手持祭祀器物的部族族人，在这一刻也是纷纷开始做他们应该做的事情。却见这些人之中，有乐器在手的，都是立刻就开始演奏那些古老的祭祀之曲调。
而有其他祭祀器物在手的人，则是纷纷以一些极为缓慢，也极为奇异的步伐来配合手中的器物，跳起一支古老的舞步。
这是祭祀之舞，当这种舞步出现，又恰好被白夜看到的一刹那，白夜就和之前的月一样，彻底的沉沦到这舞步之中去了。
而这仅仅只是因为，这些舞曲，它们真的将白夜过往的记忆完全挑起来，让白夜对往事有所回忆了。
如果说，在之前的时候，白夜看到那些火光，以及火光之中的人，他想起的还是别人，还是别人的一生。那么在这一刻，白夜真正想起的，就是属于他的过往岁月了。
作为一个一生之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活在洪荒纪元的人，白夜与现世的这些修士不同。也许现世的修士们，真的很难理解，到底什么才能叫做洪荒纪元，什么才是那个纪元的样子。
但是这一切，都藏匿在白夜的记忆中。
过往的岁月，那岁月中发生的一切，白夜通通都还记得。只是，就在这阵恍惚之中，白夜却是也觉得自己的头，莫名的一痛。而紧接着，白夜便觉得他又看到了许多画面。
这些画面，就算是在白夜的心中出现，白夜也可以肯定，这些画面通通都是以前的他不曾经历过的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此刻的白夜才不能确定他所看到的画面，到底是不是曾经的事实。
换句话来说，就是现在的他，根本就不能确定，他在曾经的岁月中，到底有没有经历过画面之中的事。
然而让白夜没能想到的是，那种头痛的感觉居然没有立刻就消失。它并非是昙花一现，而是在出现之后，就一直都持续地存在着。随着时间的推移，甚至还变得越来越强烈了。
只是，就算是察觉到，现在的自己，已经变得头痛欲裂，白夜也依旧还在坚持着。他完全没有丝毫想要倒下的意思。
他觉得，或许是眼前的这一幕场景，与他经历过的都种事情太过于相像了。虽然那种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他在一时半会儿之间还没有办的想起来。
但是白夜相信，那种事情于他而言一定会是十分重要的事情。而且，他现在也不想扫了这一群人的兴致。
高台之上，那种祭祀的舞蹈可是一直都在跳个不停，而那种古老的乐器，它们齐齐响起所发出的那种悠扬之声，也是让在场的众人全部都沉浸在其中。
至于白夜身边的月，此刻的她，俨然是已经彻底的沉沦了。在白夜强忍着痛苦看向她的时候，白夜还能够敏锐的发现，此刻的月，脸上俨然是有泪痕出现。
不过随着
时间的推移，伴随着那位老族长凝结了一个古老的印法，一道又一道虚影，也是出现在半空之中。
那些虚影，它们说白了其实也就是一些人影而已。只不过，这些人影，通通都是这一部族的大人物。
因为，它们赫然就是这个古老部族的老祖人物。只可惜时间过的太快了，现如今，它们早就已经陨落。也只有在祭祀的时候，它们残留下来的意识，才会苏醒那么几分。
在这个时候，这些亡魂，也是毫无意外的再度苏醒过来了。而一直都在忍耐着那种头痛之感的白夜。以及好不容易才从沉沦之中苏醒过来的月，则是直直地凝视着这些虚影。
“这是——”
一道身影出现，一道身影也自然就会随之一同消失。毕竟这高台就这么大，而要通过祭祀来唤醒的老祖们，则是数量无比之多的。
而在那众多虚影之中，还是有那么一道虚影，它成功地吸引到了白夜的注意力。不过白夜最多也只是觉得，那虚影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这虚影到底是谁，他在这一时半会儿之间，倒是还真的想不起来了。让白夜有些意外的是，在那一个瞬间，好像不单单是他察觉到了那个虚影。
那个虚影，好像同样也是察觉到了他。
然而，那个虚影最终还是消失了，而且它终究也还是没能在白夜的面前停留上多长的一段时间。因为它，也是很快就被其他的虚影所取而代之了。
“他，到底是谁？”
虚影已逝，白夜的心绪却是没有随着那虚影一同消失。在这虚影消失之后，白夜便一直都在想，都在思考，这虚影到底是谁，他又是否认识。
就在白夜还沉浸在那种沉思的状态中，久久而无法自拔的时候，一点火红色的光华，散发着微不足道的米粒之芒，却是就这样以一种极其平凡的姿态，出现在白夜的眼前。
“这是——”
怀着一种疑惑的心情，白夜最终还是看向了那颗飘飞着，最终落在了自己指尖上的火红光华。其实这并不应该算是光华，因为这顶多也就只能算是一个普通的小火星而已。
只是，就在那颗火星降临在白夜的指尖之上以后，白夜却是觉得，好像有一种极为强横，却也极为微弱的力量，正在呼唤自己。而白夜也知道，这力量的源头便是这颗火星。
“好久不见。”
火星落于白夜之间，也是于顷刻之间释放完所有的热量，而后便彻底消失在白夜的眼前。只是，当白夜再度回过神来的时候，白夜发现，他已经不是身处于篝火之场上了。
此刻的他，正处于一个完全黑暗的、虚无的空间之中。而当白夜再度回过神来，也听到了那声听上去极为平淡的问候时，距离白夜不远处的地方，就已经多出一道人影了。
这人影正是白夜刚才所见的那道虚影，只是相比于之前，这虚影已经不再是虚影，而是变得无比凝实，是真真正正的人影。
白夜也是注意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一个中年男子。他身着一袭轻铠，轻铠之外还披着一袭长袍。
星眉剑目，皓齿鹰鼻……这个男子，他的长相虽然称不上有多么难看，但是他的气质却是十分独特。
他的气质虽然主要是以英武为主，可在英武的同时，他的气质之中也散发着一种强烈阴冷之感。而看到这里，白夜也认出了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了。
“的确是好久不见。”
白夜如是说着，也露出一个微笑。只不过白夜的微笑就只是微笑，他并没有其他的任何意思。而出现在白夜眼前的人，也正是这个部族的先祖之一。
白夜清楚的记得，这个人是生在洪荒纪元末期的。自己当初
见到他的时候，他的修为境界和自己当时的修为境界，其实真的是相差无几的。
而那个时候，眼前的人找上自己，也完完全全只是为了获取一场战斗的胜利，只是为了能够从他这里得到更为高深的道。
时至今日，白夜也依旧还是记得，当初那个时候，在他们还没有进行这一战之前，他眼前的这个人，其实是以后辈的姿态来向他求道问道的。
虽然说事实的确如此，可是这个人，在当时，毕竟已经与他是同一境界的人了。所以在那个时候，白夜也没有说太多话。
白夜只是依稀记得，那一战他真的打的很痛快，他也是动用了诸多手段，才在酣畅淋漓的大战之后，才将这个对手斩杀。
只是那个时候，这个对手之所以让他印象深刻，就是因为，他一直在临死之前，都在询问白夜，何为真正的强横之法。他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他的终于兴盛之类的话。
说实在的，那个时候的白夜还真的没有在意这些事情。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白夜就算想不在乎都不行了。
因为现如今的白夜，俨然已经是来到了人家后辈的部族之中。当初那一战，眼前之人虽然陨落，被他斩杀，但是他的后人，貌似真的是无比争气的。
“你似乎是来这里做客的。”
“的确是这样。”
听到眼前男子说出来的话，白夜也是不由得尴尬的笑了笑。而对方眼看着白夜如此，却是不由得直接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只不过，他这样的笑声貌似也只有白夜才能听到。对方如此行为，若是放在以前，白夜刚刚走出墨土的时候，白夜或许还会想办法同眼前这个家伙再打一架。
但是现在，白夜已经不会了。因为相比于之前，现如今的白夜，他的心境，早就已经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是那个男子，他在笑过之后，居然是面露一脸沧桑之色。他凝视着白夜，却是久久不言。可是很快，他就消失了。只是，他在消失之前，还是开口，对着白夜说出两个字来。
“保重。”
…………
PS：今日一更。
第一千八百二十九章 一语沧桑
无比简短的两个字，却是在顷刻之间让白夜明悟到很多东西。不过，随着那个男子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白夜也是再度看到了这篝火散发出来的明亮光辉。
而到了这一刻，老族长的祭祀也已经结束了。所以说，从这一刻开始，白夜他们可以正式地开始这场狂欢了。
只是，相比于很快就融入到人群，随着人群一起享受这份安逸之乐的月，白夜就无法体会到那种安逸的感觉了。
因为那个男子的出现，白夜不得不开始考虑，一些其他的事情。此刻的白夜，赫然就是在回想自己的过往。不过更为准确的来说，白夜在回想的，其实就是他与那个男子的事。
白夜依稀记得，在当初那个时候，这个男子，除却是实力非常强横之外，好像就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特点了。而当初那一战，最后其实也是他赢了。
但是就在刚刚，他又见到了这个男子，虽然那只是一道用些许力量构筑而成的化身。可白夜不得不承认的是，这道化身，的确是带给自己许许多多新的东西。
如果说，那个男子在得知了真相之后的大笑，是在白夜预估的范围之内，会发生的事情的话。那么这个男子的最后一句话，就是白夜没能想到的事情。
“保重。”
仅仅两个，却带有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
在听到那两个字的那一刻，白夜真的有一种这漫长岁月全部都白活了的感觉。因为他发现，尽管他一直都觉得当初的自己，已经做的很好了。
可是现在看来，他当初所做的，其实还是不够好。这个男子，在过去的他看来，只是一个实力不凡，心性一般的对手。
可是现在，让白夜再度回头去看的话，那么白夜恐怕也只能说，他所看到的这个男子，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手下败将了。
漫长的岁月已经逝去，那个男子虽然是彻底的陨落了。可是在这片埋葬着他，还有人记挂着他的土地，一切，都是属于他的。
这里生活的人们，会像妖族族人崇敬妖族的神明那样，崇敬这个中年人。因为，这个中年人的确是凭借他自己的努力，为他的族人们带回许许多多的他们原本接触不到的东西。
白夜可以十分肯定的说，如果没有这个中年男子，如果没有像这个中年男子一样的人，那么此刻，他和月也就应该不会再遇到这个部族了。
若事情真的如此，那么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地，现在又是否还会是那副生机勃勃的样子，可就真的很难说了。
只可惜，凡事没有如果。当初那一战，那个中年人的确是输了。只不过，作为白夜的对手，他的死，也算得上是轰轰烈烈。
从最为寻常的角度去看，白夜就是一个胜者。其实白夜并没有做出任何不对的事情来，因为白夜，他自始至终都是在以他自己的方式做事。
只不过就算是白夜自己，也一样还是没能想到，在度过漫长岁月之后，那个中年男子居然还能再度扳回一局。
白夜看透了这个中年男子的实力，却未曾能够看透这个中年男子的内心。白夜赢了那场战斗，却输了心，输了道心的宽广。
白夜深刻地意识到，其实这就是自己的失败。白夜觉得，那个男子之所以还能够再度出现，多半就是因为，他遗留了一些东西，一直传承到现在。
所以说，纵然他已经陨落了，但是他仍然还是有那么一丝微弱至极的魂念，留存在这所谓的人间。
一般的时候，这道魂念自然不会被轻易触动，进而让他出现。但是白夜不一样，这个男子他是认识白夜的。
在当初的时候，可正是白夜，将他镇压并且斩杀的。从这一层意义上来说，白夜似乎应该被算是他的敌人。
可是他在出现之后，却是实打实地没有任何要嘲笑，或者嘲讽白夜的意思。白夜从他的身上感受到过的，最多的情感，就是遗憾还有沧桑之感。
岁月漫漫，也造就了在岁月长河之中停滞的，这么一个孤独的灵魂。虽然这灵魂并不完整，可是它的存在，却是已经足以让故事变得完整了。
悠悠千载万载光阴，往事随风随潮，皆是在不知不觉中消逝。而那个男子，他却是在面对最后一个可以嘲笑，亦或者是嘲讽白夜的机会，在这个时候，他选择了他自己的方式。
一声保重，道尽了沧桑啊。
立身在原地，白夜甚至可以想象，在这样一片生机勃勃的土地之上，有那么一个孤独而又虚弱的灵魂。它就栖居在这里，它就停留在这里，始终没有离开过，更没有消亡。
这个灵魂，它无时无刻不在见证自己拿着后辈的成长，它也见证了后辈蒙受的苦难。岁月，让它变得沧桑起来。
因为有些事，只有在真正地接触过，或者说是经历过之后，才会明白其中的含义。而这个修士，他从看到白夜的那一刻，便放下了过去，他从哈哈大笑的那一刻，便放下了所有。
虽然这样的说法，略有几分夸张。
但是他那一声保重，还是在真正意义上触动了白夜的内心。其实到了这一纪元，白夜同这些人相比，倒是真的有了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味道了。
因为，这个人是依靠一缕灵魂，见证了世间沧桑，而白夜却是一点点地经历，并且明白何为沧桑，何谓沧桑。
不过，到了最后，白夜也只是为这个人思考了那么一段时间而已。在一段时间之后，白夜就再度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只是，在白夜恢复清醒之后，他也是发现了，自己在那一刻就只能听到欢呼之声了。因为那个男子已经彻底的消失了，他以后会不会出现，在白夜看来，完全就是两说。
不过白夜也的确是没打算指望他出现，很多问题，很多问题的答案，白夜在经过沉思之后，就已经想到了。
“呼——”
轻轻地呼出一口浊息，感受着人群那种宛若火海一样的气氛，眼看着一道道人影在自己的眼前涌现，然后载歌载舞，白夜也是没有什么犹豫的，他缓缓前行，最终融入到人群中。
…………
PS：今日二更。
第一千八百三十章 未来的打算
白夜同这个古老部族之中的两个少年手拉着手，就这样，大家一起，歌唱着各自的歌谣围绕着篝火奔跑。尽管刚刚的事情带给白夜不小的冲击，但是在这一刻，白夜也毫无破绽。
此刻的白夜，依旧还是众人眼中的白夜。
无论怎样看，白夜都不像是一个修士。
不论是从气质、模样亦或者是其他的任何方面去看，白夜始终都是那副模样。而白夜身边的人，更是不会去刻意地查探这些。因为他们只是将白夜当成了客人。
而白夜呢？白夜对于这些人，从始至终就没有什么要害他们的心思。因为白夜很清楚，这些人最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而他想要的东西，又是什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与这些人是不存在任何利益层面的冲突的。所以说，有了这样的前提，白夜自然也不会对眼前这些人动手。
再者，经历了刚刚的事情，白夜也不由得对眼前这些人更加关注了。因为他也很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群人，可以在漫长的岁月之中让一个部族屹立不倒。
要知道，在这悠悠岁月之中，在这诸天万界之间，前前后后，可是已经有许许多多的修士，有许许多多的道统，哪怕他们之间的情感再怎么好，发展的再怎么完美。
一但涉及到了利益的问题，他们也还是很快就会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当然了，在利益面前，还能够保持本真者那也不是没有。
而在白夜看来，他眼前的这一群人，应该就是这样的人了。只不过，这些人的身上虽然也有那种质朴和纯真的感觉。
但是，白夜惊讶的发现，这些人最为耀眼的东西，其实还是他们的生命力。那种生命力不同于寻常意义上的生命力。
若是论寻常意义上的生命力的话，那么白夜绝对是妖比这些人更加强大的。可白夜要论的并不是这样的生命力。
白夜想要论的，其实是另外一种生命力。
这种力量，与其说是生命力，倒不如说是年轻人身上独有的那种气质。白夜可是深知，一个人若是真的活的太久了，可就很难会拥有那种气质了。
而这样的气质，在这个古老部族之中，就算是一些中年人，居然也能拥有。这着实是白夜没能想到的情况。
毕竟，正常来说，这样的气质，应该是独属于年轻人的才对。不过始终都在因为这个地方的环境而进行思考的白夜，也是很快，就从环境这方面找到了原因。
白夜觉得，这些古老部族之人，之所以还能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拥有这样的纯真之心，多半还是因为，他们生存的地方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古老部族的族人是无法与其他人修交流的。白夜觉得，能来到这个地方的人，多半应该都是误打误撞才来到这里的，就算能出去，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而在这里，白夜也的的确确是体会到了很久都没有体会到的一些东西。而这一夜，就这样被冲天的火光照耀着。
而白夜在享受过这一晚之后，也还是像第一天的时候一样，直接就带着月回到那小木屋之中，开始休息。
只是这一次，不单单是白夜睡的沉，就算是月，也变得和白夜一样了。因为在那篝火大会之上，她可是比白夜还要更加劳累的。
白夜好歹因为那个男子的突然乍现，而在原地呆滞了许久。但是月可不一样，月融入到这古老部族之中的速度是极为之快的。
再加上月的容颜，再怎么着也都能算得上是祸国殃民这种水准的，所以说，那些古老部族的族人们，又怎么能够拒绝月的共舞。
而在那场篝火大会上，也的确是有不少部族之人，从月这里学到了很多柔美而又
优雅的舞蹈。当然了，学习这种舞蹈的人，基本上也全部都是女孩。
虽然说这个古老部族的舞蹈，其实也是很好的。可是这舞蹈的形式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单一的，而且有些地方的风格，也着实是太过于阳刚了。
所以说，这些部族之中的女娃，她们能从月这里学习一些新的舞蹈，倒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至于白夜，他除却是真的给了老族长一些极为有用的东西之外。
其他的东西，白夜基本上是没怎么给，或者是没怎么教。对于月教那些女娃跳舞的事情，白夜是默认的。因为这种事的确影响不了什么，那些人该怎样，就还是怎样。
但是白夜很清楚，一但他出手了，去教一些东西，那么这方古老的部族，到了最后，多半就是要变了味道的。
这样的事情，在白夜看来可算不得什么好事。所以在篝火晚会之上，白夜也成了一个尽情享受安逸的人。
只不过，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白夜和月再度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一个黄昏了。这一次，白夜他们倒是没有做什么特殊的事情。
白夜与月，除却是与老族长他们共同用过一餐之外，其他的时候，白夜和月都是在努力修行。这个地方的确是一个好地方，在这里修行，她们很轻易的就能够超越原本的桎梏。
不过，这里环境虽好，可是白夜也知道他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而且，就算是不为未来考虑，单单只是考虑当下，白夜也很清楚，现在必须要去做什么事情了。
所以在后来的几天时间，白夜和月，除却是在修行之外，其他的时间，则都是用来了解这个部族，以及部族周边的环境了。
白夜很清楚，未来可能会发生怎样的一些变化。所以白夜也知道，面对某些事情，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
如果不这样去做的话，那么到了最后，真正遭殃的人，其实还是自己。再者，他和月现在是在这种地方，万一发生了什么，爆发一场大战什么的。
说不得，这个地方，就要被毁了。若是结果更严重一些，这个古老的部族彻底消失，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在半个月之后，白夜也是与月一起，在老族长的带领下，向这一个方向前行。这一次白夜就是真的要离开这里了。因为老族长对他们说过，老族长知道从这里出去的路。
…………
PS：今日三更。
第一千八百三十一章 离别之际
漆黑的夜色，就宛若是一道无边无际的大幕一样，笼罩着这一方天地。天穹之上，繁星点点，没有往日那般繁多了。而到了此刻，白夜他们已经走了很久很久了。
白夜与月，这两个客人，再加上老族长一行人，他们现在这支队伍的总人数，大概是有十三人左右。对于这样的送行，白夜和月皆是没有感到什么。
但是，等真正上路以后，当白夜与月皆是坐在这古老部族所养的战兽身上，随着队伍一起前行的时候，他们却是真正地能够领略到这个古老部族对于客人的善意。
“老族长，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这么长时间以来，难道你们这一族的族中，就没有出过想要出去看看的年轻人吗？”
……
十三人的队伍，却只用了十二只部族的战兽。白夜与月是共乘一只战兽的。这样的细节于白夜两人而言，本是不需要这样注意的。可是，演戏就要从头演到尾。
就算是现在，他们两个就要离开了，有些该做的事情，也还是一定要做。而在这前行的路上，大家却是都表现的很沉默。
夜色漆黑，万籁俱寂。这样的景色，本就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保持沉默，或者说是直接陷入到沉默之中去。
夜色之下的天地万物，实在是别有一种朦胧的美感。无论是身为修士的白夜，还是沉睡已久的月，亦或者是那些长久地都生活在部族之中的族人，他们都会沉浸其中。
喜欢欣赏美景并没有错，因为这本就是世上众多拥有灵智的生灵，都会有的一种本性。不过，为了对这个部族能有更多的理解，白夜还是会选择开口。
而对于白夜的问题，老族长，以及老族长身边的其他部族之人，却是从不会沉默。只要是他们能够回答的问题，他们就会回答。
这一路上，都是这样。在他们这支队伍之中，唯一一个纯粹的倾听者，大概就是月了。其实月也只能这样选择。
因为她想要做的所有事情，想要问出的所有问题，基本上都被白夜给问了个清清楚楚。所以到了最后，月也提不起什么问别人问题的兴致了。
因为她发现，与其开口去询问，还不如就这样一直沉默着，将她想要听的所有故事，全部都尽收耳中。
换句话来说，这一路上，她也算是乐得坐享其成了。而对于月的这种行为，白夜自然不会多说什么。白夜觉得这些通通都不是问题。
“这倒是真的没有，不过根据我族的古史记载，在我族刚刚成立的那段时间里，的确是有这样的年轻人存在的。”
“而那个时候，那几位年轻人也的确是成功地走出去了，离开这里。不过后来，回到我族之中的，不是这些年轻人的遗物，就是这些年轻人的遗体。”
“最初的时候，我族原本还是没有禁制族人外出的族规的。可是随着走出族中的年轻人越来越多，酿成的悲剧越来越多，先祖们便制定了这样的规则，并且还不断地修改更新。”
……
老族长的声音很沙哑，这一次，在听到了白夜的问题之后，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回答白夜的问题。这一次，他是思考了一下，然后才回答白夜的问题的。
而且他在说的时候，也是直接抬头望向了天穹。白夜也注意到了，老族长所望的似乎根本就不是天穹，而是天穹中的明月。
在这漆黑的夜幕中，作为天穹之中最为显眼的那颗星辰，这明月，却是时有时无。夜幕固然漆黑，可是在这夜幕之中，却也有云雾存在，云雾也是一直都在不断地翻腾涌动。
有些时候，这云雾若是翻腾的厉害了，那么，自然就很难从天穹中见到那轮明月。只是如此一来，见不到明月，这天地之间的一切也就失去了那
种朦胧之感。
说实在的，这样的情景，还真是符合那种感伤时的心情。而老族长频频望月，其实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白夜敏锐的察觉到，眼前这些人，似乎真的没有任何想要出去的想法。不过就在白夜还在沉思的时候，老族长却是继续开口了。
“规则这东西啊，我们这些老家伙始终都觉得，创造它出来，只是为了让后人能拥有更好的生活。”
“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有很多后人，他们不愿意遵守这所谓的规则。年轻人嘛，毕竟是意气风发的年纪，这我倒是也能理解。”
“可是理解归理解，我们这些老人心痛也是真的心痛。在很多族规没有被完善之前，我们的很多族人，他们的人生，就是一次又一次的重蹈覆辙。”
“不过还好，到了最后，这些问题都解决了。因为我们这一族不仅仅有族规，更还有记录过往的古史。当那些故事被我们的族人口口相传的时候，事情便发生了变化。”
“而且现在不像方面，现在，我们这一族的日子虽然还是不太好过，可是比起当初，却是不知道已经要好上多少。生活好了，族人们自然也就不会说什么。”
……
夜色愈加深沉，给人以一种漆黑至极的感觉。在这前行的路上，白夜一行人除却是能够听到老族长的声音之外，再能听到的声音，就是战兽跑在地上发出的脚步声，还有风声。
此夜有风，却是微风。
风声沙沙，风过无痕。
老族长的话，让白夜以及在场的其他人通通都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对于老族长的这些话，白夜和月，都是只能在心中评定一句，所言非虚。
因为事实的确如此，相比于部族之中这种极为安逸的生活，修士的生活可远远没有这么美好。虽然说绝大多数修士，都活的比较自在逍遥，看起来好像是风光无限。
可是白夜和月都很清楚，那些不过是表面上的东西而已。若是真的想要做到那种程度，就得拥有实力，拥有足以蔑视众生，无视任何规则的实力。
否则的话，想要做到真正意义上的自在逍遥，真的很难。这诸天万界，虽然也有一些荒芜人烟的地方存在。
可就算是那些地方，往往也都是有规则存在的。若没有生灵制定规则，便有天道制定规则。作为一名修行者，尤其还是实力强大的修行者，白夜和月，将这一切都看的通透。
只是，白夜也能够看得出来，老族长的一番话，也并非都是说与他和月听的。因为在场的其他十个部族之人，也都在听着。
老族长在为白夜答疑解惑，这不假。可他在为白夜答疑解惑的同时，又如何没有要教育一下后辈的想法。
他这一族之长，终究还是已经老了。虽然说，族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都需要他来解决，还有定夺。
可是，他心里一直都很清楚，这世上很多事情的结局，都不是他随随便便就可以轻易决定的。
他若真的可以轻松解决，那么他的族人们就不会过的这般苦了。在举办篝火晚会的时候，这一族的族人们为何会如此开心呢？难道他们真的只是因为，白夜两人的到来吗？
不，事实不是如此。
事实是，他们在欢迎客人到来的同时，也为自己能够有这片刻的放松时间而感到高兴。在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地之上生存，可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在这片土地之上，有众多奇异且实力强横的生灵存在。于这些生灵而言，他们就是人族，是一个整体。而若是想要在这个地方立足的话，就需要不断地前行。
规则的设立，于这些人而言，只是为了让他们，还有他们的后人，活的更好一些
而已。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规则，也一直都在被传承着。现在这一幕，就是传承的一幕。
“年轻人，我们就只能送你们两个到这里了。再往前走，就是我族禁地了。这里有我族先祖设下的屏障。”
“这屏障会阻挡我们这一族的族人，却不会阻挡你们。你们是客人，还请多保重。以后若是路过这里，别忘了停下来看看。”
“我们部族的火焰，会为你们燃烧。”
终于，在经历了漫长时间的跋涉之后，所有的战兽都齐齐停下。而老族长也是郑重地向白夜两人告别。
如水的月色之下，所有人都面带笑意。这是离别的时刻，本该是有些感伤的，可是这些人却能够凭借他们的淳朴，将一切都给掩盖。
而就在这个时候，白夜也是突然间走上前去，紧紧地握住了那位老族长的手。在握过手之后，白夜便带着月一起离开了，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他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这——”
直到白夜二人完全消失，其他人才想起来他们的老族长一直都立于原地，没有动弹过。可是，还不待他们开口叫族长，那位老族长却是先开了口。
众人只听他喊了一个字，而紧接着，所有的人便通通都看到了，这位老族长的手中正握有一块玉佩。
这玉佩中铭刻的，其实是他们这一族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传承了。这些传承，早就已经遗失了。而这些传承之所以遗失，就是因为当初拥有这传承的人，是白夜所杀。
那个时候，这个人是为了修行才来挑战白夜的。而白夜也是为了修行，才杀了他的。这是修士与修士之间的事情，虽是生死之事，却有生有死，而且堂堂正正。
循着月光，走在归去的路上，白夜望着远方，望着眼前的黑暗，也是不由得笑了笑。他知道，那个老族长会好好地将这份遗失已久的传承，再度传承下去。
…………
PS：今天太忙了，就只有一更了，明天水水会恢复正常更新的。各位书友，实在是对不起了。
第一千八百三十二章 一刻黎明
在和老族长一行人成功地告别之后，白夜两人再度前行，迎接白夜两人的，就只有那片无边无际的广阔天地，以及久久不褪的漆黑夜空了。
这一夜的风，有些大了。天穹之上原本是没有多少星光的，就算是月光也一样会被云雾所遮掩。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那阵风不断地吹拂，终究还是让这方天穹露出了漫天星辰，让皎白的月光散落在大地之上。
白夜与月，皆是无言，只是始终都在前行着。他们两个始终都沉默着，不曾说过什么话。这倒不是因为他们两个没有什么话题可以去说，这只是因为，他们纯粹不想说话而已。
言语，终究只是一种交流方式而已。
而对于白夜而言，交流的方式并不是特别重要。如果想要与别人交流，除却说话之外，他也还有很多种其他的方式。更何况，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可远远不是言语交流。
同是在这片空间开启的日子进来的人，可是白夜两人，却是在那个古老的部族之中待了足足半个多月的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所有进入这里的人，几乎都在变强。
虽然在这个过程中，可能也有人正在接连不断地死去。可是，不管陨落的人有多少，也绝对会有人活下来。
白夜知道，他现在历练，所能够接触到的强者，已经不单单只是源自于同一个世界的强者了。因为，他现在遇到的人，就是源自于诸天万界的人。
这是不容忽视的一点，因为白夜很清楚他都看到了些什么。虽然通过他去过的那些地方，通过那些地方的状况，可以判断出这个纪元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纪元。
可这并不能说明，这个纪元就没有强者出现。像月这样的人，尚且只是这个纪元之中，漫长岁月之前的一个强者。
那么，在过去的岁月之中，就不会出现像月一样，经历了众多痛苦之事，经历了无数磨砺，最终强者的人吗？
这样的问题，似乎根本就不需要去仔细的想，只需要随随便便地动一下心绪，就已经可以想明白了。
只不过，在前行的过程之中，渐渐地就算是白夜自己都发现了，他与月身处的这片天地似乎是无比广阔的一方天地。
别的不说，这方天地，至少也要比外面那片名为万族战场的空间广阔。至于，这片天地到底有多么广阔，那是白夜也不知道的事。
无论是白夜，还是月。他们都曾全力释放自己的感知，企图知道这方天地的边际到底在哪里。可是最终，他们都失败了。
无论是白夜还是月，都失败了。他们两个在最终时刻得到的，仅仅只是这方天地另外一个地方的风景而已。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白夜和月，才在隐隐之间有一种意欲争个高低的心思萌发出来。不过他们要相比的，可不是身边的人，而恰恰就是这方天地。
所以说，随着白夜和月乘着夜色，在这夜幕之下，不断地前行着。渐渐地，他们两个人的速度，也是愈加的快了。
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身边的景色，还仅仅只是像水一样流动起来。但是到了后来，他们两个人身边的景色，却是直接就失去了原本的样子。
随着白夜与月不断地前行，到了后来，他们两个人身边的风景，更是变得犹如画卷一样，似乎是安静了下来，但是那风景，就如同是翻书一样，在变幻着。
白夜与月很少有停下来的时候，因为他们的前行之路上，实在是很少有东西，能够让他们停下来。
就算是遇到了天材地宝，如果只是那些普通的，再寻常不过的天材地宝，白夜和月也不会停下。
因为相比于这些天材地宝，明显还是他们的时间更为宝贵一些。在这个地方，虽
然那些未知的强者值得他们注意，值得他们小心。
但是以白夜二人的实力，这片天地之中的寻常修士，只怕是也很难与白夜他们相比。同样的一段时间，用来收集那些可有可无的天材地宝，收获也就只有这么多。
可若是用那段时间来前行，在前路之上或许就可以得见更好的东西了。而天材地宝这种东西，除非是在特定的环境之下。否则的话，真的很难凭借数量取得成效。
就拿神矿仙矿这一类的天材地宝来说，一条矿脉，在很多修士的眼中，都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宝了。
可是殊不知，有些时候，一条仙矿的矿脉未必就能够比得过更高品质的仙矿。这一点，从那些低级一些的修行世界，又或者是有仙修的世界，其中流通的货币就能看得出来。
毕竟，灵石也分普通灵石和极品灵石。而仙石，同样也是这样。无论是白夜还是月，他们两个人的目光，其实也都是足够长远的。
他们深知，与其花费力气去追逐一些蝇头小利，倒还不如用同样的力气去追逐一些更大的利益。
只是随着白夜两人不断前行，渐渐地，他们两个人也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因为自从他们两个前行以来，除却是遇到过一些这里原本就有的可怕生灵之外。
其他的生灵，尤其是修士，他们是一个都未曾遇到过。按理来说，那道空间裂痕当时是遍布在万族战场的整片天穹之上。所以，当时进入到这其中的修士，应该不会少才对。
可是此刻，无论白夜两人前行了多远，他们都看不到任何修士的踪迹。随着他们两个的前行在不断变化的，除却是景色之外，其他的东西，可能就是天材地宝了。
他们两个越是前行，所遇到天材地宝的品质，便越高。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两个的确是会完全拒绝这些天材地宝的。
到了后来，当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天材地宝品质已经上了好几个层次，甚至是更多个层次的时候，渐渐地，白夜也无法完全拒绝这些天材地宝了。
因为这里的一些东西，对于白夜而言，的确都是有用的东西。尤其是在碰到一些与灵魂有关的天材地宝时，都不需要白夜开口，月都会主动将其采来，然后交给白夜。
而最让白夜意外的，就是月居然那些与灵魂有关的天材地宝，仔细地为他讲解，这些天材地宝的作用，以及用途，还有就是使用这些天材地宝的方法。
渐渐地，就算是白夜自己，也都开始觉得他身边的这个女子，远远不止是一个活过漫长岁月的强者。她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一部活着的魂道古籍。
而且这本古籍的厚度，只怕也是他无法轻易想像的。所以到了后来，白夜和月前行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在那与这个世界一样的，同样也是无边无际的林海之中，他们见到了无数宝物。而这些宝物之中，更是有许多宝物，都是有关于灵魂的，有关于大道的宝物。
有一些灵魂一道的奥秘，在之前的时候月就曾经向白夜讲过。但是那个时候的白夜还并不能完全理解月的意思。
因为只是单纯的讲解，也的确无法将现实中的一些东西展示给白夜看。但是在来到这里之后，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很多东西，很多有关于灵魂一道的知识，都找到了可以让月为白夜展示的实物。所以到了后来，随着他们两个不断前行，白夜对于灵魂一道的造诣，也是在疯狂提升。
最开始的时候，白夜两人只是知道要继续前行，那个时候的他们，还只是有一个大致的目标。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他们，已经有了真正的目标。
尽管这个目标只是暂时的，但是他们的目标，无比清晰。白夜知道现在
的自己到底需要什么，而月也知道，白夜到底需要什么。
再加上月已经不准备再从修行之路上走下去，她只想在结束了与白夜的同行之后，好好地安度余生。
所以，她也准备着，在与白夜告别之前再给白夜留下最后的一点礼物。之前的时候，她就曾传授白夜，她的魂道造诣。
但是那个时候，也的确是条件有限。所以很多知识，她都无法让白夜知道。虽然说，凭借白夜自己的悟性，终有一天，白夜也能够明悟到这些东西。
但是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让白夜自己明悟，消磨的是时间，得到的却是她可以给白夜留下的东西。作为一个修行者，她又如何不知道，时间对于一个修士的重要性。
她倒是不在乎时间了，因为她已经将过去放下，从此再无任何大的牵挂。但是白夜明显不一样。她很清楚，他们告别了之后，她可能会找一个安安静静的地方，就这样活下去。
但是白夜，绝对还会前行，还会变强。她知道白夜的经历与自己的经历类似，而且一直到现在为止，白夜也明显还是有很多夙愿，都没有得到解决。
这样的人，是不会甘心停下的。因为他心中的愿望还没有得到圆满。这其中的痛苦，月通通都能够理解，因为这样的痛苦，曾经也是她的痛苦。
所以，在有机会帮助白夜的时候，她的选择也很干脆，那就是能帮则帮。她也希望，能在她的有生之年，看到一个真正轻松，满面笑容的白发青年来到她的居住之地，看望她。
那个时候，白夜也应该会酿造一种新的酒出来了。而且那种酒，或许没有冰心醉那样清冽，没有梅子酒那样苦烈。但是它，绝对会有一种不属于前两种酒的绝世之美味。
这样的事，看起来甚至都已经有些不像是现实了。可是月很清楚，她知道，这依旧还是现实，只不过，是属于她，属于白夜，属于他们这种人的现实。
他们这样的人，会坚信，只有肯去努力这样的现实才会发生，会成为现实。不过，前行的路上，白夜会失败，也是说不定的事。
可就算是失败了，又能如何呢？他们这样的人，所作所为若是其他的修士看在眼中，只怕是其他的修士，都要说上一句，说这就是在飞蛾扑火，是无用之功。
可是，他们不也一样会回别人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他们这样的人，是注定无法为那些寻常的修士所理解的。不过，其实这也很正常。
月做事其实也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而且对于白夜，月就是希望，这位道友的路，可以好走一些。因为她太清楚了，前面等待着白夜要走的路，实在是太苦，也太过于坎坷。
“这些魂道的神通，你现在只需要记得就可以了。等以后若是有机会，你大可以反复的尝试。但是现在，你还没有机会去尝试。”
“至于这些天材地宝，你现在只需要好好地将其收藏，妥善地保管就可以了。”
“我也没有想到，这些平日里根本见不到的东西，在这里居然有这么多。不过你所取的已经足够你用很长时间的了。”
“至于剩下的那些，还是就这样留在这里吧。让它们继续生长下去也好，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有需要了，而这里的东西刚好可以。”
……
听着月一句句嘱咐，此刻的白夜，也是连连点头，不住地微笑。对于月，他可是真心的感激。他很清楚，眼前的人心里在想什么。
他也知道，月其实很感激他。但是楚云瑞和刘月苏之间的那件事，的确是他的无心之举。所以他本来也没奢望能在月这里得到什么东西。
但是无论怎样，月，的的确确是已经给了他许多东西了。这些事，月可以不在
乎，但是他不能不在乎。对于像月这种真心对自己好的人，白夜一向是记在心中的。
就在月的话音刚落下不久，白夜也是注意到了，就在不远处的天穹之中，已经有了一抹白色浮现。
这是鱼肚白，它的出现，的象征着黑夜即将彻底逝去。而白夜，则是默默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此刻的他，略微有些恍惚。
他发现他自己早就已经记不清，他到底见过多少次黎明了。只是绝大多数的时候，他在见到黎明之时，心境之中只有平淡之感。
但是这一次略微有些不一样，因为他发现他的心中已经出现了波动。而这样的波动，却是以前的他，从未有过的波动。
这样的波动不由得让白夜自己都陷入到沉思之中去，因为他也很想知道，这样的感觉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只是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白夜发现自己的感觉其实很复杂。
因为那一刻的他，感觉之中，既有美好又有痛苦。他觉得，他会感到美好，可能是因为他在过往的岁月中，曾经在某个黎明，某个时刻感受到过美好。
但是那痛苦，却是因为，他失去了那份美好，才衍生出来的。感受着心境之中的波动，白夜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然后深深地吸上一口清新中又带着冷冽之感的空气。
“月道友，你说……这茫茫诸天万界之间是否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一个因为自身所修之道而受到毁灭，而失去声音的人，再度拥有自己的声音呢？”
当白夜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中已经有数道身影闪烁而过。而当他想起这些身影的时候，他的心，是被一种暖意所充斥着的。
只是，当那些身影一道接着一道的消失以后，留给他的便是一种空虚、痛苦的感觉。直到最后，有一道身影永远地在白夜的心中留下了，她并没有消失。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白夜问出了那个问题。其实他有很多方式，可以尝试着解决那个问题。但现在已经不再是洪荒纪元了。现如今，他只有想象的权利。
月与他还是不一样的，月终究是这个纪元的修士，对于这个纪元也了解一些。说不定，她会有什么属于这个纪元的方法，能够帮助他解决这个问题。
虽然白夜自己也很清楚，他能得到答案的希望，真的是很渺茫的，可是白夜并不打算放弃。他知道，有些遗憾，只要还有机会可以弥补，那就一定要将其弥补。
“我倒是知道一些神通，不过，可能需要你将那位受伤的人带到我这里来。但是，我也可以把这些神通传授于你。”
月的声音响起，同一时刻，白夜亦是察觉到，月已经握住了他的手。而就在下一刻，许许多多白夜从没有见过的符文，出现在白夜的意识之中。
这一次，白夜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彻底的将这些符文给炼化掉。不过随之出现的，是很多神通。在这一刻，白夜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月要提出，将伤者带到她的面前了。
因为，单单只是白夜从这些符文之中明悟到的神通，都多达几百种。而月所掌握的神通只怕是还不止这些。
不过白夜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睁开眼睛，不顾眼中的酸涩之感，感激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
月则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她和白夜一样也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可是，他们两者，却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对于白夜的感激，她也是欣然接受，因为她知道，这些神通也算是有用了。不然的话，现在的白夜就应该是一脸失望之色了。只是很快，他们就又再度前行了。
“这是——”
一段时间之后，他们两个人不由得再度自前行的路上停住了脚步。而在不远处，在白夜和月，视线所能达到的地方，已然
是有着一道光幕，冲天而起。
眼前的这道光幕完全就是莫名出现的，但是它给白夜的感觉，却是就犹如一道天险一般，似乎是真的难以逾越。只是与此同时，白夜与月也是不约而同的想起了老族长的话。
他们知道，眼前的这道无色光幕，或许就是那位老族长之前所提及的，是他们的先祖所设下的屏障了。他们两个人，若是真的想要过去，只怕也是不得不接触这两道屏障。
所以下一刻，在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白夜和月也是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就进入到这屏障之中去。只不过，白夜进入到那屏障之中以后，月并没有选择直接进去。
在白夜整个人，已经进入到那屏障之中以后，她是默默的站在原地，就这样默默地等待着。她需要等待，等待白夜安然无恙的通过她才能通过。
这是她与白夜在刚刚那一瞬间就确定的事情，也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他们两个人才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屏障的另外一端。
如果这屏障真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若是他们两人真的是一同进入其中，那么只怕，他们两人会完全沉沦在其中。
若是真的如此，那才叫真的完了。但是下一刻，让月感觉到不对的是，白夜居然在这光幕之中停了下来。
他就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一般，居然就这样直接地在原地停了下来。而白夜的变化，也是让月，不由得直接就把自己的手，伸向了那道光幕。
可是，月并没有从这光幕之中感到过什么不对。月发现，这道光幕于她而言，简直就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样。相比之下，月也是更加无法理解，白夜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在这个时候，月也已经决定，一但白夜再出现什么异变，她就一定会出手，将白夜从这光幕屏障之中，强行拉出来。
不过月又哪里知道，此刻的白夜，只是在这光幕屏障之中，再度见到了一个他在过往岁月之中认识的，却并不知道，该算是敌人还是故人的人而已。
…………
PS：今日一更。
第一千八百三十三章 尽是沧桑
于刚刚那一刻与白夜相见的人，其实也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曾被白夜斩杀的男子。只是此刻的他，正面带笑容，站在白夜的身前，就这样凝视着白夜。
“我们又见面了。”
男子微笑着，声音中也没有什么波动。而白夜也在凝视着他，只是这一看，白夜就看了许久。一段时间后，白夜还是点了点头，随即也是微笑起来。
而白夜眼前的这个男子则是终于不再凝视着白夜了，他看向了远方，看向了远处的黎明。在这一刻，白夜发现，自己一点都不觉得眼前的人会是一个死人。
他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其实只是一个纯粹的修行者。眼前的人，尽管自己知道，他在漫长岁月之前就已经陨落了。可是白夜再看到他，却是愿意相信，他还活着。
“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是这么过的吗？”
“是的，每天看日升日落，月明月暗。”
听到白夜的问题，那个男子脸上的笑容却是更加浓郁了。而白夜却是因此而沉默，在这一刻，白夜有生以来，第一次站在原地反问他自己，他当初到底做对了没有。
曾经的他，以杀为道。于那个时候的他来说，斩杀了眼前这个男子，似乎也就只是斩杀了一个敌人而已，这并不是错。
曾经的他应该是对的。可是现如今，这个男子的残魂依旧存在，并且，他似乎还是以此姿态来修行，并且已经修出一个结果了。
这是一件任何修士都没能想到，也不可能想到的事情。放在以前，白夜都会觉得，这样的事情就是荒谬。
可是现在，因为明悟魂道，因为对于灵魂的认识不断加深。白夜知道，这样的事情还是有发生的可能的。
只是白夜也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居然这么快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而且，做到这件事的人，居然就是他昔日的手下败将。
“你，恨我吗？”
沉默片刻，白夜又问出了一个问题。只是在问出了这个问题之后，白夜的嘴角就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满是自嘲之意的笑容。
眼前之人，就是自己所杀，如果自己当初没有杀他，那么当时的洪荒，一定又会多出一个声名显赫的强者吧？
自己当时如此做，这个人又怎么可能不恨自己呢？虽然说，他们当时的那场大战，只是修行者之间的大战，终究只是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大战。
按理来说，这样的大战，生或死，都怨不得别人。一切结果，都要由参与大战的人自己来背负。这就是那其中的道理，也就是所谓的那样的道理。
可若是换一个角度去看待这件事，眼前的这个人，终究也只是一个生灵。生灵，都有要活下去的念头。
这其实就是一种本能，所以说，眼前的人，真的没理由因为那些所谓的道理而不恨自己。但是下一刻，白夜发现，他真的又错了。因为那个男子又对着他摇了摇头。
“以前，我或许恨过。但是现在，我真的不恨了。其实我发现，死了以后得生活其实也很不错，每一天，我都能看到我的后辈们进行最为具有意义的生活。”
“这日升日落，这月的阴晴圆缺，亦或者是明亮与黯淡，这方天地的风云变幻，每一天都看到这些，并且以这些作为根本，去进行一场看似平平无奇的修行。”
“这样的感觉，其实真的很好。而且我也发现了，你大概是很难理解这种事情的。因为你和其他的修士一样，你们都见证了太多的繁华，见证了太多的破败。”
“同样都是修行，你们得了道，我同样也是得了道。只不过，你们所得之道，非我所得之道。而我所得之道，亦非你所得之道。”
“一切事情，尽是如此。当初，也是我
挑战的你。你不过是应战而已，若你不杀我，便没有今日的我。与其化作洪荒的尘埃，倒不如去做这末法的璀璨星辰。”
“你，觉得如何呢？”
……
那个男子在不断地说着，一开始，他还是那副带着笑的模样。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的话说的越来越多，他的面色，也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而白夜看着眼前的人影，则是彻底的愣在了原地。在这一刻，他都觉得，自己身体之中的某种枷锁，似乎是突然之间便破碎了。
而与此同时，他脸上的惊讶之色也是渐渐地退却了。只不过这惊讶之色并没有完全消失，这种神色，也不过就是从白夜的脸上，转移到了那个男子的脸上。
“这……这就，突破了？”
“我真该死啊！”
那个男子凝视着眼前的白夜，突然之间就用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他先是直愣愣地反问了一句，随后就接受了眼前的事实。只不过他的最后一句话，那可当真就是真情流露。
然而他的这句话，也让白夜在清醒之后直接笑了出来。白夜笑的是，他原本还以为眼前这个昔日之敌已经大彻大悟了。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昔日之敌，明显还是没有明悟到他想象中的那点地步。不然的话，这个昔日之敌也不会是这样一副模样。
“好了，我要走了。”
在清醒过来之后，白夜很快就打断了那个男子的话，并且表示，自己要从这里出去。而那个男子也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
只是，就在白夜挥着手，同他告别，身形也渐渐变得模糊的时候。那个男子再度沉寂，他看向了白夜，最终还是以一种充满了沧桑之色的眼神目送白夜离开。
“保重。”
那个男子的声音再度响起，与此同时，一种自嘲的笑，也出现在他的脸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确是修到了他当初想要的道。
只是通过刚刚，白夜的明悟来看，漫漫岁月之后，他也终究还是没能战胜白夜。不过胜与败，已经没有当初那么重要了。他现在还是更为在意，眼前这轮初升的旭日。
“修，你看。”
与此同时，白夜也终于从这光幕之中脱身了。只是，白夜才刚刚回到现实世界之中，他身边的月，却是已经在指一个方向了。而白夜循声看去，却是直接就看到了无尽的水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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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三十四章 诡异之河
出了那道光幕，便是彻底出了那部族的领地。只是白夜也没能想到，出了那片地区之后，他终于不用再面对一望无际的丛林了。可是，他要面对的，却是一条大河。
释放出自己的感知，在经过仔细探索之后白夜就发现，眼前的大河同样也是自己一眼就看不到边际的大河。
不过这条大河之中，似乎还有许多生灵存在。而且在这里，也不单单是有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灵，好像还有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灵存在着。
而如此一来，那些生灵到底又是一些什么生灵，白夜的心可就有底了。只是，从不远处的大河之上，白夜也感受到了一种非同寻常的灵压。
在感受到这种灵压存在之后，白夜的脸色不由得变得有些苍白。他知道，自己若是真的想要离开这里，那自己就必须要面对未来的所有危险。
不过他倒不是对未来感到惧怕，他仅仅只是觉得，他接下来要面对的挑战，可能会让他时刻都全神贯注而已。
“这条河并不是普普通通的河，想要从这条河里得到机缘，可能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但如果只是要渡河，那就要容易一些了。”
“不过，我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出手了，我也不能确定，我能否安然无恙的渡河。至于这河中的生灵，于我而言，则通通不是问题。”
……
沉默片刻，月开始向白夜诉说她的对于接下来可能遇到的那些事情，到底都是什么想法。而白夜在这个时候也只是默默地听着，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始终都在沉思着。
只是此刻，白夜与月都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他们，早就已经被河对面的那些修士给发现了。这条河，其实还真的是无比怪异的一条大河。因为它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天险。
这条河看似只是一条站在河这边，永远也看不到河对岸的大河。可是实际上，这条河的一半，是正常流淌的。
而这条河的另外一半，其实是逆流的。一半顺流，另外一半就是逆流。一条河的水流流淌的方向如此，本就叫人不好应对。
再加上，只要靠近这条河便会感受到异常恐怖的灵压，无论是什么修士，都要受到这灵压的影响，进而导致自身的实力受到影响，甚至是自身发生异变。
还有，河流之中还有未知的可怕生灵存在着，所以说，渡河这种事情，实在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不同于白夜两人的初来乍到，在白夜两人的对面，那些修士可不是什么初来乍到之人。他们来到河对岸已经很久了。
而且，这些修士也曾对这条河展开过不只一次的探索。只是无论他们探索多少次，到了最后那一刻，他们所得到的，堪称是有用的东西，都是寥寥无几的。
“你们确定那真的是两个活人吗？”
“会不会，那又是什么幻境？”
“这河中的生灵，真是太可怕了！”
……
一道道声音，于此刻，也是在河对岸的人群之中响起。在这个时候，已经因为这条河吃到了不少苦头的修士们，可是丝毫都不愿意相信，河对岸真的出现了两个活人。
只是此刻，他们的相信与否，于白夜两人而言，都是不重要的。因为白夜和月，都只关心，他们要如何渡河。至于其他的事，白夜和月还真的没有去想。
至于那些修士，白夜和月，虽然发现了他们，可是白夜他们并不觉得，这些修士就一定是他们可以解决的。
毕竟，他们两个现如今的位置，对于那些修士而言，也还只是在河对岸。他们双方，目前为止都是无法渡河的存在。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们本来就是谁都奈何不得谁。所以，无论是白夜两人，还是他们
，都只是需要默默去想着如何渡河，就已经可以了。至于其他的事，现在还不是想的时候。
不过该说不说的，白夜两人的出现，还是引起了这些修士的轰动。毕竟，河对岸居然有人存在这种事，于他们而言，也是足以让他们震惊了。
不过那些修士看白夜两人的装束，却是也能够看得出来，白夜两人应该也是外来的修士才对。而并非是什么，这本土的修士。
只是，他们也觉得，这并不能说明，河对岸就没有什么天材地宝，没有什么其他的机缘存在。所以，他们这些人在这个时候，还是打算要渡江的。
至于其他的事情，他们已经是丝毫的都不会在乎了。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众多目光，也都集聚到了白夜，还有月的身上。有很多修士，都想要看看，那两个人打算怎样去做。
而白夜与月，也是在思考，到底要以怎样的方式渡河。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两人所看到的东西，的确只能是这河流的表象。
可是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渐渐地，他们两个人也已经能够看到一些不对的东西，这其中，也包括了河流的流势。
而除却河流的流势之外，白夜和月，也是发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只是时间已经推移到了此刻，白夜他们也不能多想了。
在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白夜他们两个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就是决定，各显神通，来让自己成功渡河。
他与月相比，终究只是性格相同，经历类似。他与月，在手段层面上，还是不一样的。就拿这渡河来说，他有他的手段，而月，也有月的手段。
为了更好的渡河，他们两个能够选择的更好的方式，就是用他们自己能够想到的方式来渡河。各显神通，显然就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白夜的神通，月不曾有。
而月的那些神通，白夜也不曾有。
所以就在下一刻，白夜就像是一个凡人一样，在岸上一跃而起，在河对岸所有人充满了鄙夷的目光中，跳入水中，以这种最为平凡的方式渡河。
“这不是傻子吗？”
“我去，白让我激动那么长时间。”
“都散了吧，那是不知死活的傻子。”
“你们快看，那个女子是飞过来的！”
……
人群熙熙攘攘，白夜与月渡河的那一刻也是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响起。在这个时候，人群也对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有了评价。
只是对于白夜两人来说，这并不重要。因为渡河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他们。其他人就算再怎么评价又能如何？
…………
PS：今日三更。
第一千八百三十五章 河上月影
河对岸的人群依旧还是那副人山人海的样子，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人群也是愈加的沸腾了。因为这些人能够清楚的看到，白夜与月，正在靠近着他们。
虽然他们自己也很清楚，知道这条大河到底有多么恐怖。但是，他们也是真的希望，能够有打破局面的修士出现。
尽管河的这一边，这一边的世界他们还没有探索完成。可在他们看来，他们并非是一定要永远留在这个地方。他们觉得他们应该不断前行，去寻求其他的可能。
这些人的心思的确是各有不同的，也不能说是完全一样。可毋庸置疑的是，在大体的方向选择上，这些人的选择都是一样的。
他们深知，在他们现在正伫立的土地之上进行修行资源的争夺，是极其不容易的事情。所以在可以做出选择的时候，他们也宁愿犹如一个开拓者一样，继续前行，寻求转机。
在他们看来，河的对岸，也一定藏匿着他们无法想象的，也不可能想象出来的机缘。这样的机缘，在他们还没有亲眼见证之前，他们只会相信其存在。
至于这样的机缘到底是怎样的机缘，他们也知道，光凭想象，是永远都没有办法想象出来的。只是，他们面对这条河，也实在是没有任何可以渡河的方法。
这条河，于他们而言，诡异而可怕。
这明明就是同一条河，可是它却分为逆流和顺流，两种截然不同的流淌方式，这便是这条河所谓的诡异之处了。
而相比于逆流和顺流的问题，这条河附近的灵压才是最难以解决的。这个问题，也是一众修士已经公认的问题了。
众多修士之中，无论是谁，都清楚的知道他们之中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将这样的问题解决掉。因为想要解决这个问题的人，现如今基本上都已经葬身在这条大河之中了。
不过众多的尝试者也并非是全军覆没，这样的人里，终究还是有一部分人，成功地活了下来，并且还总结了，其他修士最为渴望得到的经验。
只可惜，这些幸存者是绝对不会随便向别人传授他们所谓的经验的。这些人就像是荒原之上独行的猛兽一般。
渡河一事，于这些人而言，便是让他们去战胜一个他们难以战胜，甚至是根本无法战胜的存在。
可是实际上，只要这些人敢去尝试，只要这些人还有再去这条大河闹腾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乃至于是更多的机会。
那么，他们就有希望成功渡河。而且有希望渡河的人也不单单只有这样的人一种。相比于这些人，还有一些人也有可能渡河。
而这另外的一些人，他们可能连尝试都没有尝试过，他们只是接连不断地准备着而已。这种人的经验，是源自于别人的。
更为准确的来说，这种人的经验就是源自于那些已经尝试过的人。只不过是这种人善于观察，更善于总结。
别人费尽心思都没有办法得到的经验，这样的人，却是只需要混迹在人群之中，只需要默默地去看，再从心中默默地去琢磨。那么到了最后一刻，这种人便有可能会成功。
虽然这样的事情，看上去的确是有些荒谬和可耻。但是在弱肉强食的修行者之间，真到了关键时刻，可不会有人在意这些事情。
说实在的，除了那极少数的修士之外，绝大多数修士在生死存亡的时刻，都会选择让他们自己活下去。
不是每一个修士都能拥有高尚的品质，所谓拥有高尚品质的修士，当真就是可遇而不可求。就如白夜与月，他们两者，虽然也算得上是互相救赎。
可这种事情会发生，多半也是因为一些事情。不然的话，如果白夜只是一个纯粹的闯入者，只是一个打扰了月沉眠的人，那么月，一
定会毫不犹豫地灭杀白夜。
如果月没有那般曲折的过往，没有那般深刻的情伤，她也断然不会吸引白夜，不会让白夜对她放下杀心。所以总的来说，其实有很多事情，如果当时不去做的话。
那么未来的结果，便一定会随之而发生改变。这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情，只是路大多数的时候，都不会有人在意这些。
而且在无比现实的修行界，所谓的高尚品质更是一种稀有的东西。因为有很多修士，纵然从一开始的时候拥有它，到了最后，往往也是还是会失去这些东西。
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因为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生存，也同样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一些修士，在最开始的时候，还不会也不可能想明白这些事情。
但是到了后来就真的不一样了，因为到了后来，该经历的事情，那些修士就会经历。而在经历了那些事情，那些被那些修士看来，不重要的东西，自然也就会被狠狠地丢下了。
所谓的高尚品质，它的确是一种很好的东西。只可惜在弱肉强食的世界之中，如果一个人，亦或者是一个生灵，任由它存在于自己的身体之上，那么最后降临的，往往就是灾难。
知音难觅，知己难寻。
当两个人，亦或者是两个生灵，愿意在某一个时刻，彻底地敞开自己的心扉，去谈论一些有关于过往的话。那么，所谓的高尚品质便同时存在于这两个人的身上了。
只不过，当初交流的人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因为那些修士只是始终都觉得，他们只是在交流，只是觉得那种交流的感觉其实也是无比美好的而已。
那种美好，就像是平白无故地做了一个美梦，梦到自己越过了所有阻碍，打破了所有的桎梏还有枷锁，最终解脱自己的感觉。
而这样的感觉，便是与知音知己在一起交流的时候才会有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固然很是不错，但无论是白夜，还是月，他们都无比清楚，不能过分的沉浸其中。
在渡河之前的前一刻，白夜曾与月对视一眼，那一眼，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一抹关切之意，还有一抹担忧之意。只有白夜他们两个知道，这样的情谊，真真切切。
他们两个拥有类似的经历，拥有类似的人生，甚至就算是遗憾，都是相差无几的。他们在交流的时候，对于对方的痛苦，他们就是实实在在的能够感受到。
这就叫做感同身受，这也是其他的修士很难体会到的感觉。因为世间之众修，皆是修道许久，但是修到最后还能有情有义者，却是真的寥寥无几。
这是一个事实，一个不争的事实，同时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只是，在表达完对朋友的担忧之后，白夜两人，也是没有任何犹豫。
既然他们都已经决定了，一定要做成一件事，那他们就一定要做成。否则的话，他们的结局，比之那些已经陨落在大河之中的那些生灵，也不会好上多少的。
“这个女修到底是谁，居然可以拥有这般恐怖的实力，莫非，这又是诸天万界之中，某个势力养出来的天才人物？”
“我说道友，你没事吧？你不妨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样的一位女子，她会儿哪个势力供养起来的天才吗？”
“依我看，这个女子一定是纯粹到极致的天姿卓越之人。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展露出这般无敌的姿态！”
……
一道道声音接连不断地自沸腾的人群之中响起，在这一刻，这人群之中的人，看起来就好像是已经将跳去到大河之中的白夜判上了死刑一样。
他们似乎很希望白夜陨落，希望白夜能够以这样的姿态陨落在这诡异大河的河底。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
月
已经前行了多少，那是有目共睹的，也是被所有人都给承认的。河对岸的修士，有一个算一个，他们可都是亲眼看到月那一路飞腾的。在他们的眼中，月才是真真正正的仙。
虽然说，能够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已经是真正的仙修了。可是，外表上的一些东西虽然改变了，可是内在的一些东西，却是始终都难以改变的。
就比如说，一个修士的思想。
一个真正的修行者，越是修行到了后面便越是会发现，真正困扰着一个修行者，不让一个修行者继续前行的，往往不是这个修行者的意志亦或者是其他的因素。
到了这个时候，真正能够影响一个修士继续前行的，基本上就是所谓的思想了。在过往岁月中，那些真正得到了机缘的修士，他们是直接从一无所有就变得拥有一切的吗？
并不是这样。
那些修士，往往都是通过了一次次历练和生死之战的磨砺，经历了无数件事情，经历了大大小小的事情，直到最终一刻，才彻底的进行了蜕变，变得与原来完全不同。
生死之战，对于任何一个还算正常的修士而言，所能够带来的提升，都是难以想象的巨大。然而这些提升都还只是看得见，甚至是摸得到的提升。
真正的提升，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发生在那些修士的身体之中了。越是修行，像白夜和月，这样的魂修便越是会发现，身体这个东西其实只是一个容器。
只是这一个容器之中，又存在着无数的细节之处。只要这些细节之处中的任何一个细节之处出了问题，那么这个容器便会随之出现问题，这倒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情。
可是相对的，有些伤害，是无法波及到容器本身，却会波及到比容器本身更为微不可察的层面的。
而这件事，从古至今，也没有多少修士在意过。这也导致了，就算是那些修士真的出了问题，他们到死，也不会找到他们失败的主要原因。
但是此刻的月，并没有任何要就此陨落的征兆。在众多修士，震惊到呆滞，不可思议且不可思量的目光中，月正打破重重阻碍，最终向着河对岸的那些修士不断前行。
因为月就是以最为直白，也最为强横的姿态降临，所以说，一时之间，几乎所有能够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已经对这一幕之中的人有了深刻的印象。
记忆这个东西是无比玄妙的，它并非是不可以被毁灭。它只是会不断地出现，在各种各样的人，在那些人的身上出现。
现在这件事，就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将其忘记，时隔一段岁月，记住这件事的人也依旧还是会存在。
而作为一个纯粹的强者，月也不会在乎谁会记住自己。在她看来，世间众修庸庸碌碌，只为他们各自的追求。
曾经的她，也和这些修士都是一样的。只是现在的她，与这些修士相比，终究还是有些不同的。
而这其中的区别，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是曾经的她，在面对现如今的这群修士，那么她一定会不屑地说上一句蝼蚁。
那个时候，她一定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她自己的不满，来表达她对这些修士的蔑视。但是现在，她什么都不会说，她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过河。
时隔多年，她心中的信念依旧还是无比坚毅的。只是从当初的等待，变成了现在的前行。现如今的她，是时时刻刻都在以一种平和的目光看待一切的。
在现如今的她眼中，那些修士，就算是蝼蚁，也是她生命中的过客。虽然说，这些过客可能都未曾能够留下什么名字。
但是，她能够很清楚的认知到，她于这些人而言，只是过客，而这些人于她而言，也同样是一种过客。
相
比之下，两者，似乎并没有任何不同之处。月很清楚，她从眼前的情景之中所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河对岸的修士，而是过去的那个，心愿一直没能得到解决的自己。
今时不同于往日。
今时的她，心，可没有往日那般乱。
不过她的实力，也的的确确是随之下降了许多。可是这似乎并不能影响什么。就算真的过了许久，她也依旧还是原来的那个她。她的实力，还有道心，都在变。
可是，实力的消退终究只是暂时的，就算她什么都不做，只要她还好好的活着，那么终有一天，她的实力就会再度回来。
而她的道心，的确也是发生了变化，可她的道心，是由原本那种即将崩溃的状态，直接就变化成了那种无比坚毅的状态。
这样的蜕变，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当万千思绪，犹如这大河的河水一般，全部都逝去的时候，月显然是已经来到了大河中间。
而到了这一刻，那些等待着月成功渡河的修士们，表现出来的兴奋，可远远地要比月这个本人，还要多的多。
不过隐隐之间，这些人的眼眸中，还是升腾起一种失望之色。而这，则是因为，一些有眼光的人已经看出来了，他们这样的人，其实是没有办法指望月的。
因为月所动用的那种方式，根本就不是现在的他们，可以随随便便去掌控的。月的方式其实很简单，因为那就是简简单单的渡河。
因为她是以她强横至极的实力，硬生生地无视了那种恐怖至极的灵压，然后又强行破除了众多艰难险阻。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的来到了这条大河的中央。只是，她现在若是要再度前行，那她所要面对的，可就是所谓的逆流之河了。
到了这里，剩下的路程，便也就只剩下逆流了，而那些修士之中，虽然也已经有一部分放弃了月，不再关注她。
但是，也仍旧还是有那么一部分修士，他们抱着不看方式，只看热闹的想法，还是看到了，在半空之中停留了片刻之后，月便再度前行了。
而这一次，月所采用的方式依旧还是十分简单的，因为她好像也就只懂得横冲直撞了。只是随着月刚刚向前踏出一步，就要再度身化流光的时候。
远处的众修却是依稀看到，月在这逆流之河上，直接就有些身形不稳了。而这，也不由得让众多的修士，暗暗地在他们自己的内心之中反问，难道真的没有人能够渡河吗？
就在刚刚，他们之中的很多人，都觉得最有希望能够度过河的那个人，现如今好像也要面临失败了。
根据他们以往的经验来看，在以往的岁月中，像月刚刚那样，身影不稳的人，那是绝对要陨落在这大河之中的。
“可惜啊，如此佳人就要香消玉殒了。”
……
眼看着月还在坚持，作为围观者的众多修士，也是不由得更加聚精会神的关注她。说实在的，不管他们刚刚到底看没看月。现在，月都已经是最为璀璨耀眼的存在。
因为月的前行，就是在向众多的修士宣示着，他们这么久的目光关注，终究还是要迎来一个结局了。
所以说，不管月的结局，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这些人到了后来，其实也就通通都能够接受了。
因为他们想要的，也仅仅只是一个结果而已。到了后来，当月依旧还在以那种不缓不慢的速度一点一点的前行时，关注她的目光，也是一下子就锐减许多。
因为那些修士，也实在是经不起这样的考验。他们自问，他们的道心其实也还算得上是足够坚毅。可是在道心坚毅的同时，他们也在面临一种新的考验。
这种考验，便是源自于他们一直都
在关注着的月。虽然说，修行同样也是一种考验，可是与现在这种考验截然不同的是，修行，是可以由修士自己来做主，随时结束的。
但是关注了月之后就不一样了，因为最终结局到底如何的决定权，已经不在这些人的手中，而是在月的手中。
月要以怎样的方式结束这次前行，一直都是由月自己来决定的。而这也注定了，这些人只要还关注最终的结局，就势必会一直观望到最后。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月可能要在这样的平平淡淡之中，淡定的走向死亡，亦或者是成功的时候，这条大河之上，却是突然之间就出现了一道让人难以想象规模的漩涡。
那道漩涡刚刚开始出现的时候，还并没有多大。可是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这道漩涡也在不断地扩大。
最开始的时候，月还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强硬地抵挡一切。可是后来，随着她的力量不断地被损耗，直到最后，她也无法再利用她那强横的力量，来强势地抵挡一切了。
“轰——”
眼看着那条诡异万分的大河出现了极为恐怖的异变，众多的修士，他们的兴致反而是被吊了起来。在这个时候，他们不由得纷纷看向了月，很明显就是想要看，月想要如何收场。
可是，这真的能够难倒月吗？
伴随着月那近乎无敌的道心，散发出一种恐怖的坚毅之意，月只感觉她全身上下，每个角落之中的力量，通通都被集中起来，在同一时刻绽放出它们本该释放的光华。
很快，在一声轰然巨响声中，月在众目睽睽之下，安然无恙地渡过了这条河。那一刻的她，全身上下，尽是绽放着银色的月华，远远地望去，根本就不像是人间的修士。
与其说，她是一个生活在人间的修士，倒不如说，她其实是一个偶然间才来到了人间的谪仙子。在那一刻，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修士记住了这道洁白的月光。
不过，月在安然渡河之后却是没有任何停留。她在用一些简单的手段为白夜做过标记之后，便直接离开了这里。
因为她知道，现在的白夜已经不是她去做过多的事情。毕竟归根结底，那道声势惊人的漩涡，它就是因白夜而起的。
…………
PS：今日一更。
第一千八百三十六章 水中有骨
其他的修士若是注意到了这道突然出现在大河之中的漩涡，那么其他的那些修士，就可能会以为，这是这条大河自己衍生的异变。可殊不知，若是真的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
白夜之所以要选择和月完全不同的的渡河方式，就是因为，他想要通过他自己的方式，来了解这条大河。
别人或许还真的没有办法，也不可能了解白夜。但是月，她对于白夜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所以就在那漩涡出现的时候，她所想起的第一个人，就是白夜了。
而她虽然也不知道，白夜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但是她很清楚，现如今的白夜已经是一个极其强大的修士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算白夜真的遭遇了什么。
那么吃亏的一方，也不应该是白夜。为了避免那些不必要的麻烦，月在成功地渡河之后也是很干脆的直接选择了隐藏自己。
所以，就在她的隐匿神通施展出来的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就几乎都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再度认出她来了。
毕竟，她这秘法所改变的可不单单只是她自己的样貌，更为关键的是，一同发生改变的其实还有她的气息。
月甚至都可以极为肯定的说，经历了这样的伪装，就算是白夜，恐怕也不能很快就将她完全认出来。
不过月也在想，现在的白夜应该也是自顾不暇了。毕竟，这漩涡的源头，可不像是什么可以轻易解决的东西。而事实，也正如同月所想的那样。
此时此刻的白夜，正被一种无比强横的力量镇压在这诡异之河的底部。而于那漩涡出现之前，白夜便已经来到了这诡异之河的中心地带了。
那个时候，他受到了两种力量的洗礼，也就是那逆流和顺流之中所蕴藏的力量。这条诡异之河的确恐怖的很，白夜才仅仅只是刚刚接触到顺流与逆流。
居然就遏制不住地，深陷其中。而在最开始的时候，白夜也曾尝试过，用他所能够动用的各种各样的手段，去破解这镇压之局。
但是每一次，迎接白夜的，都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白夜自己都没有想到，他没有败给这条河里的生灵，到头来，居然直接就直接败给了这条河？
这样的事实，白夜是绝对不能，也不会接受的。所以白夜始终都在反抗，而且还是在以他自己的方式进行反抗。
到了后来，白夜便想起了一条河。那是一条荒界的河。同眼前的河相比，那条河的规模也注定了，它可能只配被别人称之为是溪流。
可是实际上，那条河正是他当初通过一番修行，就明悟到大河意境的河。当白夜再度回想起那条河的时候，白夜却是觉得，那条河似乎真的是无比重要的。
而它的势，与眼前这条河的势，也是莫名的相近相像。所以白夜在感受到眼前的这条河，它的具体模样，还有它给人的那种感觉之后，白夜便觉得自己已经明悟了。
而在白夜明悟之后，白夜所站立的位置之上，便立刻出现了一种莫名的力量。那种力量便是这漩涡出现的原因。因为它就是这漩涡的源头，只要有它在，漩涡是不会离开它的。
而为了前行，为了成功地渡河，白夜是毫无原则。他在进行明悟的同时，也将那种莫名的力量给炼化了。
只是白夜自己都没有想到，随着他炼化的速度越来越快，这神秘的力量，居然也开始引动起更大的声势，并且以更为恐怖的漩涡，作为回击，镇压他。
而白夜就是这样，一边与这种力量对抗一边又炼化这种力量。只是，他这所谓的对抗，却是会使得，那种镇压之力，会变得愈加的狂暴和迅猛。
“吼——”
而渐渐地，随着自己被镇压的次数越来越多，白夜也终于意识到了，仅仅
只凭借他现在爆发出来的力量，其实是远远没有办法，将事情彻底解决的。
因为他在听到那声怒吼的时候，也已经发现了，这条大河之下，绝对还掩埋着什么惊世的东西。
否则的话，便不会有那道震动整片河域怒吼声响起来。不过岸边的修士们可真的没觉得这是什么机缘。
他们此刻，凝望着眼前的大河，心中只有深深的无奈之情。那道吼声，在他们听来，其实也仅仅只是石头被砸碎的声音。
而这样的声音，他们在这里真的是听的多了。他们并不像是其他的修士，他们守在这里，可以说，是已经守了很久很久了。
相比于那些刚刚来到这里的修士，他们对于这大河的了解程度，实在是高深的很。只不过，就算再怎么了解，这样声势恐怖的漩涡他们也还是第一次见。
“这是——”
终于，随着水流的速度越来越快，白夜终于在这河流的中心，看到了一块森白的物体。白夜相信，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么他看到的东西应该就是一块骨头了。
感受着那骨骼散发出来的奇异波动，白夜也是不由得伸出了自己的手。而就在白夜的手触碰到那块骨骼的一刹那，白夜甚至都有一种被一双眼睛凝视的感觉。
“吼——”
白夜已经听到过很多次的吼声，也是于此刻再一次的响起。只是这一次，这声音，似乎是因为白夜找到了它，才会出现的。
而白夜在触碰到这骨骼的一瞬间，便察觉到了一种浓郁至极的妖气。按理来说，有妖气出现，本来应该算是一件好事。
可是，这妖气偏偏就太过于强劲，给了白夜一些他敌不过它的感觉。虽然白夜也不知道，这样的感觉到底是幻觉，还是什么其他的感觉。
但是白夜很清楚，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其实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然而，有些事情，可不是白夜说想要决定，就可以决定的。
“吼——”
“吼——”
“吼——”
……
伴随着那怒吼的声音愈加强烈，那种震撼到极致的感觉，也就悄无声息的从白夜的心中萌发。只是同一时刻，白夜的身上，居然也有类似的声音响起。
PS：今日二更。
第一千八百三十七章 龙族之血
而就在下一刻，一道极为虚幻的黑白之影居然直接就在白夜的身上复苏过来了。而白夜自己，也是略带惊讶地凝望着这些缠绕在自己身上，守护自己的黑白小龙。
白夜知道，这虚幻的龙影，它的力量源自于他身上那些莫名出现的龙气，与此同时，也源自于他的一位红颜，那便是泫雅。
白夜知道，也很清楚，泫雅尚且还在沉睡之中。因为她曾经说过，她想要好好地、认真的修行，想要在未来的某一天，再度做到那件事，因为她还想要喊出那句话。
而于此刻，白夜猜测，大概是因为眼前这骨骼，因为它的缘故，所以他的龙气，还有泫雅的力量才会直接苏醒。
而以白夜对于龙族力量的了解，能够让一个龙族将力量觉醒到这种地步的，应该也就只有另外一个龙族了。
而这样的结果，也让白夜望着眼前的森白骨骼，不由得一阵出神。白夜很清楚，这种事情于他而言，其实也算不得是什么坏事。
毕竟，他虽然不是龙族，不需要龙族的力量，可是他的红颜需要。所以说，眼前的机缘他似乎真的是不得不取了。
只是白夜也很清楚，龙族血脉乃是整个妖族最为恐怖的血脉力量之一。单单论掌控起来的难度，如果是拿巅峰级别的龙血来做检测的话，那么这血脉，甚至足以与樊离之血相比。
虽然说，这也仅仅只是白夜的想法。
但是，白夜的这个想法其实还是无限的贴近于事实的。只是下一刻，这力量到底是收是留还是去，这种事情，却是好像已经由不得白夜决定了。
因为那森白骨骼之上的血脉已然是被白夜所展露出来的龙族气息，给彻底的吸引了。此刻的它，就好像是认定了自己已经找到了同类一样，只知道疯狂地向白夜涌动而去。
可是实际上，事实究竟如何，其实也是很难说的。因为白夜也察觉到，这种力量其实很是驳杂。
也就是说，他现在正在接收的龙族力量并非只是源自于一条龙，而是源自于很多条龙，源自于很多个龙族的先辈。
不过毋庸置疑的是，这股力量其实还是无比恐怖的。至少在这一刻，白夜还没能想到，在这条大河之中，还有怎样的力量，能够与之相比。
只是，这毕竟是龙族之力。白夜就算完全将其接收下来，也没有立刻就将其炼化掉。虽然这些龙族血脉之力，对于任何一个修士来说都是无价之宝，都是无上机缘。
但是白夜面对这份无上的大机缘，却偏偏还能保持他自己的理智。他凝视着眼前的一切，只是默默地推演吞噬之道，还有空间大道和时间大道。
白夜的目的，就是要开辟，或者说是创造出一个空间来。这个空间之中，不需要存在其他任何东西，就只需要储存这龙族的力量。
龙族的机缘，任何人都不会拒绝。按理来说的确是这样。可是白夜面对这种情况，却是不得不好好想想。
因为白夜自己也很清楚，一但拥有了龙族血脉，那么他身体的状况会不会立刻发生异变。再有，就是与龙族有关的因果。
……
可以说，种种原因，都是白夜不得不考虑的。不过，白夜的行为也的确是最为明智的行为了。毕竟，这样做，这力量也一样还是到了白夜的手中。
就算白夜现在不用，等真的到未来的某一天，以后遇到了一些事情，没准白夜还是要用。以后的事情，已经没有人能够说的准，并且次次都准了。
而且白夜也觉得，其实这力量留给泫雅也挺不错的。毕竟，这丫头就是想要变强。而龙族的传承之力，对于本就已经蜕变成龙族的她来说，也应该是最为合适的了。
只不过，现在的泫雅，尚且
还没有苏醒过来。所以说，无论怎样，只要白夜想要理智地处理这份力量，那么白夜就必须要懂得克制自己，以及学会等待。
而这两种能力，白夜刚好就有。
只是下一刻，当白夜想确认一下，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的时候，白夜却是猛然发现，他所收取的龙族血脉之力中，居然有大劫力量的气息。
只是，白夜这一看不要紧，看了之后，白夜倒是真的被这些血脉力量的往事，给吓到了一下。经过仔细的查探，白夜又从这龙族血脉之力中，发现了数之不尽的大劫之力。
而这些大劫之力，明显就是在漫长岁月之前，就已经和这些龙族血脉之力混杂到一起了。只是紧接着，白夜便已经想到了一些听起来略显“经典”的故事。
虽然这仅仅只是白夜的一个猜测，可是现如今这个时候，白夜已经回毫不犹豫的认为，他所猜想的一切，都是真的。
所以下一刻，黑白二色的火焰将白夜手中那无尽龙血化成的符文给包裹起来了。随着火焰的焚烧，这些符文在最终时刻，也是通通都变得晶莹剔透起来了。
“幸好，还有的救。”
眼看着数不胜数的大劫之力，在自己的牵引之下，不断地化成自己力量的一部分，白夜的心情也终于是放松了下来。只是就在同一时刻，那些龙血居然彻底的融合了。
在经历了一阵变幻之后，这龙血符文最终只剩下一枚。但是这一枚符文之中蕴藏的力量却是无比恐怖的。
而白夜对着手中的符文凝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稍微耽搁一段时间，因为他想要通过他的重瞳法，还有推演之法，来看一看这些龙族的族人，曾经都遇到过什么事情。
只是，随着白夜的术式，一个接着一个的展开，白夜的眉头又忍不住紧皱起来。因为他发现，这些龙血之中记载的，其实是一场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发生的大战。
而这场大战，它能够决定的，就曾是一方天地，一个世界的生死存亡。只可惜，那个世界的生灵拼尽了一切，还是没能成功。
而这些龙血之所以会留下，就是这里等候后世的龙族后人。那些龙族的先辈真正想要传承的，不单单只是血脉之力。更为重要的，还是对纪元之劫的警醒。
…………
PS：今日三更。
第一千八百三十八章 亿万龙魂
作为又一个了解过纪元之劫，甚至是掌控了纪元之劫那些大劫之力的人，白夜很清楚，对于茫茫众生来说，纪元之劫，它到底代表着什么，具有怎样的含义。
不过就算是明白这些，明白了手中龙族之血的意义，面对手中的龙族传承之血，白夜也是丝毫都没有要接受它们的意思。
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白夜还是决定了，如果连泫雅都不去主动接受这些龙族的传承之血，那么有朝一日，他还是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将这些龙族给合适的妖族后辈。
未来的路还很长远，肯为了妖族甚至是茫茫众生舍生取义之妖族，绝对不是没有。而这也是那些龙族传承之血，真正在等的妖。
白夜很清楚，无论是他，还是他红颜之中的谁，都无法成为这样的人。因为他们这样的人，纵然是心中有爱，也是小爱。
他们所在意的只有身边之人，他们所喜欢的也只有身边之人。也许到未来，他们这些人的心境之中会再添几道在意的身影。
可若是要他们把茫茫众生装进去，那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在深谙人性和众生之性的同时，白夜对于自己，还有自己身边之人，也同样是看的通透。
他很清楚，也知道，自己身边的那些人如果遇到了这种龙族传承之血，就会做出怎样的选择。而且这传承之血，也代表着因果。
这血液乃是众多龙族的血脉共同汇聚形成的东西，乍一看，可能会觉得这血液很是驳杂，一点都不纯粹。可是殊不知，这血液已经达到了某种意义上的纯粹。
这样的纯粹，要远远地超越寻常意义上的那种纯粹。因为这份龙血，它终究不是一个龙族留下的，而是无数龙族一同留下的，是数不清，更数不尽的。
这血液，或者说血脉之中，所留下的不单单是只有龙族的传承。这其中，更是留有那些龙族生灵，对抗纪元之劫的经验，以及它们对于纪元之劫的看法。
白夜很清楚，幸好是时间过的足够久，不然的话，若是这份龙族之血里，蕴藏着龙族的残存真灵，那只怕是真的要爆发一场大战。因为他对于那些龙族来说，是无比特殊的存在。
他并不同于这个纪元的任何生灵。
这是白夜对他自己的认知，而且白夜一直都很清楚，这样的认知其实就是正确的。不论是在上一个纪元，还是在这个纪元，妖族和巫族始终都是众生认同的，最强生灵种族。
在洪荒纪元，这两族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霸主强族，那个时候这两族，拥有无尽辉煌，为众生所铭记。
而就算是到了这一纪元，这两族的后辈也依旧不会被人轻视。因为两族到了这一纪元，就算是面临传承尽失，或者失去一部分传承这样的可怕之事。
这两族的后辈们，却是也依旧能够保持住实力。单单只是这一点，其实就已经足以让人看的起了。更何况，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两族居然也有渐渐崛起的征兆。
而白夜，一开始还能算是妖族修士。可是到了后来呢？后来他的体内多出了相柳之血，多出了几位祖巫的力量。
可是他的体内还有樊离的力量，这样的情况若是发生在其他的妖族或者巫族的身上，这样的事，只怕是他们想都不敢想。
但白夜却是不得不想，因为事实，已经发生在他的身上了。相比于其他的生灵，白夜没有选择的机会。
他需要变强，需要一路向前。虽然说，变强这种过程是无数生灵都要经历的，但是在荒界，在经历了再一次失去的痛苦之后。
白夜在堕仙谷之中明悟了许久，最终明悟到，想要以超乎寻常修士的速度成长起来，他就必须要付出一些代价。
而为了能够变强，能够不再失去，白
夜毅然决然地接受了一些他原本并不想接受的因果。白夜很清楚，在接受了这些因果之后，要承担怎样的责任。
可是那个时候，他的境地，真的是在告诉他，他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了。因为岁月绝对不会因为他是不是妖神樊离而不流逝，他的敌人也不会等他变强。
而且，弱者的话，是不会有人听的。
对于弱者，强者从来都是不屑一顾。就如同天道意志对待芸芸众生。天道意志于芸芸众生而言，是什么呢？它是主宰者，是主宰着万事万物的无上存在。
而芸芸众生于天道意志而言，却只是手中的棋子，随时可以拿起，随时可以放下。也许轻蔑二字，是一种很合适的形容。
就拿荒界的天道意志来说吧，当初，若非是因为白夜已经强横到了一定地步，它也绝对不会主动出现，找到白夜，作出妥协。
别的不说，能在当时那个时候把事情做到那种地步，其实白夜也能算得上是独一份了。不过这些事情，都只是白夜经历的一部分。
相比于其他的生灵，白夜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他要比其他的生灵更为了解天道意志，更为了解，这诸天万界和诸天万界那些无上主宰的本质。
这是其他的生灵，不曾想过，更不曾了解过的真相。感受那些龙族血脉之力散发出来的力量波动，通过重瞳，白夜在看向那些血脉之力的时候，甚至能够感受到，有龙影在翻腾。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算是白夜也不由得沉默了。因为他很清楚，这些龙影，极其有可能，就是那些龙族的残魂。
只是目前为止，他也不能确定，那就是那些龙族的残魂，因为他还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灵魂波动。
不过白夜其实也是在犹豫，犹豫着，他在想，若那些龙影真的就是那些龙族的英魂，那么他到底应该以怎样的姿态面对眼前这些龙族之英魂？
是让这些英魂看到妖神樊离？
还是让他们看到真正的白夜？
终于，就在那血脉中，龙影的数量，已经多到数不清的时候，终于有一道白夜熟悉的灵魂波动出现，并且，还有那么一道声音，自白夜的耳畔响起了。
“樊离大人，想不到您还在世！”
…………
PS：今日一更。各位看官大大，小水明天会恢复正常一日三更的，对不起了，今天实在是太忙了。
第一千八百三十九章 岁月峥嵘
这是一道无比浑厚的声音，它才刚刚在白夜的耳畔响起，便已经给了白夜一种繁杂的感觉。不过白夜也明白，这声音会给人以这样的感觉，其实是无比正常的事情。
因为，这并不是一个生灵的声音，而是千千万万个生灵，在聚集在一起之后，共同发出的声音。于刚刚那一刻，发出声音的，便是那些龙族的英魂。
于这一刻，白夜已经将所有的龙族血脉之力都给尽数收取。虽然白夜还没有将这些力量炼化，但是这力量所散发出来的一切波动，白夜却是通通都能够轻而易举的感受到。
只是，从听到这声音开始，一直到现在为止，白夜自始至终，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在这段算不得多么长久，勉强还能算是简短的时间里，白夜在沉思，在思量。
在这一世，白夜拥有的妖族血脉，本就是樊离之血，再加上他还拥有着，完整到不能再完整的樊离传承，还了解樊离的过往。
只凭这些事，说他是真正的樊离，那也是一点都不为过的事情。更何况，时至今日，无论是对于妖族，还是对于巫族，这两族那些族人的夙愿，白夜可是无比明白的。
此时此刻，他面对这些洪荒龙族已陨的英灵，其实都不需要这些英灵再说什么，他便已经知道这些英灵的心思。
因为，这些英灵想要表达的一切，早就已经像是文字被写在纸上一样，被它们铭刻在力量的传承之中了。
说实在的，这份磅礴无比、诱人无比的力量，就算白夜不去主动将它炼化，没有选择将它据为己有。
就算白夜真的要为这力量寻觅一个合适的继承者，那白夜也必须要经历无数次挑选，在看过很多妖族后辈之后，才能确定这个人。
因为这份力量，它本身也是一种责任。别人或许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是白夜不一样，白夜一直都拥有着其他的生灵不曾拥有的能力，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
所以对于这样的事实，别人或许还会感到疑惑，但是白夜不会。因为故事的结局，问题的答案，他早就已经看到了。
早在这些龙魂没有现身之前，白夜就曾在过去的时间里，对着这种力量，展开过无数次推演和探查。
他推演重瞳法，推演他的推演之术，除此之外，更是把他能够利用的大道力量，全部都利用上，然后从很多和角度看待这件事。白夜最终得到的答案，说起来可能是简单的。
可是，那推演的过程却是无比复杂。
经过对这力量本身，展开推演和探查，在看到了一件件事情，看到了许多生灵的结局之后，在最终的时刻，白夜也终于可以确定，在过往的岁月中，这些生灵经历了什么事情。
其实严格来说，这些生灵，也就是这些龙族人，他们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他们也是普普通通的妖族修士，只不过，从洪荒末期，一直到这个纪元的某个时代为止。
这些龙族修士，他们一直都在用他们自己的力量守护着他们的故土。纪元之劫要毁灭的不单单只是洪荒，更是还有诸天万界。
在洪荒纪元的时候，纪元之劫还没有演化出这么多恐怖至极的样子，更没有现在这样诡异。只是就算如此，那个时候的纪元之劫也是不可小觑的存在。
更何况，那个时候，这些龙族修士还只是刚刚遭遇纪元之劫。那个时候，这些龙族修士遇到纪元之劫，就像是遇到了一个在过往岁月中，从没有遇到过的敌人一样。
而这些龙族修士与纪元之劫的故事，也是由此展开的。自从那一次遭遇之后，这一脉龙族，与纪元之劫的大战便已经展开了。
洪荒纪元的结束，洪荒世界碎裂，一切都在走向毁灭，那个时候所发生的一切事情，让万事万物看
起来都像是走到了尽头一样。
可是实际上，那些了不得的大事，仅仅只是能够象征，那场横跨漫长岁月的大战，它的一个开始而已。
龙族本就妖族众多生灵种族，实力最为强横的生灵种族之一。到了后来，洪荒世界碎裂开来，并且渐渐演化成诸天万界的时候。
这一脉龙族也到了一个世界之中，那个世界的品质，不能说是诸天万界之中最好的。但是，那个世界的品质绝对不差。
再加上那个世界的天道意志也算开明，知道什么事情比较重要，什么事情不重要。所以，在那个世界的天道意志明里暗里的帮助之下，龙族的后辈们，也是很快就在那里立足。
其实那段时间的生活还是比较安逸的。
可是，那些龙族后辈并没有自此堕落。
因为那些后辈们，始终都铭记着，他们还有一场大战没有打完。他们还有一个寻常生灵根本就无法理解，却又真实存在的敌人，没有战胜，没有抹杀。
人族尚且流传着一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样的话。同样的道理，龙族的修士们又怎么可能不会明白呢？
纵然在岁月流逝之后，很多龙族的后辈都没有见过纪元之劫，不知道那种大劫降临的时候，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可是，在那些龙族后辈看来，面对这样未知的危险，如果不提前做好准备的话，那就是在等死。
也正是因为拥有着这般认真的态度，拥有得天独厚的修行资质，在加上资源的供给，还有天道意志明里暗里的推波助澜。
再加上龙族的族人，本身就是一个合格的强者，所以，当下一个纪元，那大劫之力再度降临到那个世界的时候，龙族居然胜利了。
那场大战的结果其实很是惨烈，毕竟，那些龙族支脉的后辈们，他们所在的世界就算再怎么好，也不比真正的洪荒世界了。
大道残缺，天道崩坏……有太多太多问题存在于那个世界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些龙族后辈所面临的环境，其实并没有多好。
其实在推演到这里的时候，白夜就已经能够猜测到，那个世界的天道意志，一定是不遗余力帮助这些龙族的。
如果说，在那段岁月中，那些龙族后辈的敌人，就只有纪元之劫的话。那么，它的敌人就同样也是纪元之劫。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样的道理，天道意志又怎么可能不懂呢？就算那些龙族的生灵，在它的眼中，根本就不配做它的朋友，那也都是以后再说的事情。
什么事情可以留到以后再解决，什么事情一定要立刻解决，作为唯一的一个执棋者，天道意志比谁看的都清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些龙族生灵，龙族的后辈们，他们就是天道意志手中的棋子。只不过当时的状况，已经注定了，那一界的天道意志根本就没有办法压迫龙族。
以那个时候的状况而论，那些龙族的后辈们想要生存，刚要恢复整个族群原本的元气，本就需要时间、需要资源，需要许许多多的东西。而这些条件，都是无比重要的。
从追求完美的角度来说，这些条件，基本上就是缺一不可的。可是那个时候，龙族的后辈们根本没有选择。
那些龙族后辈，他们就只能是在那个世界之中发现了什么，便用什么。这个纪元不比洪荒了，很多修行用的资源，不是说那些龙族后辈需要，就一定能够出现的。
再者，当时，那些龙族后辈在努力修行和成长，在恢复他们一族的元气。那游离在诸天万界之间，始终潜藏，伺机而动的纪元之劫又何尝不是如此？
那纪元之劫，它一直都在做的事情，归根结底其实也只是和那些龙族的后辈们一
样，都是在做着一件类似的事情，那就是不断地汲取可以汲取的养分，壮大自己。
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那些龙族的后辈只是想要守护住他们的最后一片故土。而纪元之劫，也只是为了做它必须要做的事情而已。
站在这两方各自的角度之上去看，就可以发现，其实这两方之中的任何一方都没有错。这是白夜看到的东西，而这些东西，也注定了是其他的生灵看不到的。
因为，这个纪元绝对不会有太多人可以像白夜这样，可以在接触过纪元之劫以后，仍然还是安然无恙，没有发生任何异变。
只是理解归理解，在理解这两方立场的同时，对于那些龙族修士守护故土的执念，白夜也是十分钦佩的。
虽然说，龙族的体魄无比强横，龙族修士的力量十分强大。但是，龙族修士在面对纪元之劫显化出来的杀招时，还是会处于劣势。
这是龙族修士无法避免的现实，也是一样的事情发生在其他生灵的身上时，其他的生灵也要面对的现实。
从白夜只是对纪元之劫这个名字，有所印象，一直到白夜对纪元之劫这个词，有了十分清晰的概念开始算起。
迄今为止，在白夜的记忆里，诸天万界的众多生灵与纪元之劫发生的每一次战斗，无论大小，到了最后，留下的结果，好像真的就是那些生灵没有战胜过纪元之劫。
这何尝不是一个可怕的事实，可是这样的事实，也不是什么生灵随随便便就可以看到，或者是明悟到的。
愈是在自己选择的修行之路上前行，白夜便愈是觉得，这诸天万界与纪元之劫，此二者之间一直都有一个秘密存在。
这个秘密，其实就是白夜看到的，而其他的生灵未曾能够看到的那些东西。或许，这些东西于白夜而言真的算不了什么。
可是，这些东西于那些生灵而言，却是实实在在的真相。站的高自然可以看的远一些，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而白夜，就像是那个站的高的人。或许这茫茫众生之中，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见到真相之生灵。只是，在白夜想到这里的时候，白夜又想到了一件事。
这件事就是，就算看到了真相，又能如何呢？如果只是看到而无力改变，那么看到了真相，和没有看到过真相，这两种结果相比，好像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了。
不过，白夜也一直都很清楚，其实无论是看到了什么，亦或者是想到了什么，从始至终最为重要的，一直都是心。
心不变，则一切不变。
若心中信念未曾变过，就算见证了真相与往事，又能如何？该做的事情不也一样还是要做？该坚持下去的事情，不也一样还是要继续坚持下去？
……
随着时间不断地推移，随着白夜的心绪变得越来越多，渐渐地，白夜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因为这愈加混乱的心绪，才陷入到刚刚那种状态之中去的。
“你们所经历的一切事情，我都已经看到了。于我族而言，汝等生于我族，实乃我族之幸。只可惜岁月匆匆，群英已陨。”
“今时今日，相比于当初，说一句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也是毫不夸张的。世间万物发生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诸位，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你们所遗留的力量，我会将它交给一个合适的人。而你们的事迹，也必然会被更多的人得知。”
“你们要记住，昔时昔日，龙族的战士们守护故土的意志，它永远都不会消失。它会化作火焰，存留在每一个妖族战士的心中。”
……
最开始的时候，白夜沉默的时间其实也并没有多长。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白夜想到的事情越来越多，心
绪变得愈加复杂，白夜沉默的时间就长了。
只是，白夜沉默着，那些龙魂化作的虚影便停滞在白夜的身前不远处。那些虚影皆是呈现出人形的姿态，只是都在以一种极为崇敬的目光凝视着白夜而已。
就在白夜说出那些话来的时候，白夜更是能够感受到，所有的龙魂化身，皆在看着自己。不过白夜并没有任何紧张的感觉。在面对那些龙族的英魂之时，白夜的心中只有坦然。
白夜为什么坦然？因为他问心无愧。
白夜自问，自他与妖族的联系变得深刻起来，自他以一个妖修的身份，在荒界的时候正式回到万妖之森，也就是踏入到妖族族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变了。
一个生灵在成长的过程中，会经历许多变化，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而白夜，却是越变化，便越是明白他所背负的东西，都是什么。
最开始的时候，白夜的愿望很简单，那就是守护好自己身边的人，他想努力做到，不欠别人的，也不要让别人欠自己的。
最开始的时候，白夜的确是这样做的。他就像是一个独行者，一个在冷冬数九，在冰天雪地之中，迎着寒风和雪幕前行的独行者。
他小心翼翼的前行，所行的每一步路，都有好好的做打算，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做过深思熟虑。
而现在，这些都已经是过去了。到了后来的时候，当白夜真正地失去了一些他很在意，永远也不想失去的人时，白夜才在后来的修行中认识到，他不应该只按心中所想去做事的。
只是，有些遗憾，是注定无法挽回的。
凡是修行之人，基本上就很喜欢去做一些所谓的准备。这是一种习惯，一种修士为了生存，而在长期的，那种尔虞我诈的环境中磨砺出来的本事。
遇到事情，提前做一些准备，本来应该算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手段。可是，当一个修士真正入了一方修行界，并且还在那修行界之中掀起阵阵波澜的时候。
那么，很多时候，那些修士在遇到一些事情时，就会明白，什么叫做身不由己，亦或者是所谓的求生不得，而求死不能。
也是因为下一次经历了失去，所以后来的白夜才是那般的渴望力量。白夜一直都很清楚，只有在力量最后大的时候，才有可能改变那所谓的现实。
唯有失去之后，才懂得失去的滋味。
唯有再度尝试过失去的滋味，才会明白心有余而力不足，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在荒界，在堕仙谷，在那个道统之中，白夜曾不止一次地思考过，以后的他到底要怎样做，
只是，无论他思考过多少遍，无论他想起过多少事。他都还是会想起，自己与师尊的最后一次见面，自己与那些值得珍视之人的最后一次见面。
每到那个时候，他都会嘲笑他自己。
他笑他自己无知，他在笑他自己，笑他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他笑的是，他居然连这样的事，都想不到。那一次失去，让他清醒了。
直到那一刻，白夜才醒悟过来，他似乎并不应该以那样的方式存在，以那样的方式前行。如果是在洪荒纪元，那么他以他在这一世最初所选择的方式修行，自然没有错。
因为洪荒纪元的修士修行，最重因果，尤其还是这种与巫妖二族扯上关联的因果。因为那个时候，大道天道尚且完整，做出一件事也会受到完整的因果牵连。
洪荒纪元与现在这个纪元相比，其实还是有很多不同之处的。就比如说，这因果之事。因果之事，在洪荒纪元是无法逃避的。
但是在这个纪元就不一样，这诸天万界的世界如此繁多，也不可能每一个世界的大道法则都是一样的。
所以有些因果，
可能在原本的世界还是算数的。可一但出了那个世界，那么，那因果又是否应该算是算数，可就真的很难说了。
在这一世，尤其是到了后来，越是前行下去，白夜便越是觉得，他于隐隐约约之间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他不能成长起来的话，纵有因果，也轮不到他来还。
这段话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说，即便那个时候还很弱小的他，可以凭借一些手段飞速变得强大起来，拥有着让其他生灵，其他修士和势力都望而生畏的资本。
但是，只要他获取到这些，那么他就一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在没有再次失去之前，白夜还有诸多打算。
可是那痛苦至极的现实，告诉了白夜，在绝对的变化面前，没有实力，所谓的打算，真的只是不堪一击。
所以后来的他，在想通了之后，也是直接就动用了原本就属于他的一些权利。他主动与妖族取得了联系，在万千妖族族人无比狂热的欢呼声中，以樊离的身份回归妖族。
在那之后，他就开始以一种超乎寻常的速度成长。那个时候，白夜摒弃了原本的想法。他开始按照对他最为有利的那些方式，去做事情。这是一种近乎于疯狂的成长。
而他所做过的这些事，也让他与妖族的因果，结的愈加深刻了。只是到了后来，在经历了许多次修行之后，白夜也是看透了许多，甚至到了后来，他也是越发像一个修行者了。
这样的变化，在别人看来也许就是十足的疯狂，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在经历了这样的变化之后，白夜成长的速度，的确是快到了别人穷其一生也无法企及的地步。
而在成长、壮大的过程中，白夜也自然而然地见证到了，那些所谓的真相，并且明白了其中的真理。这也是白夜在见到那些龙族修士的英魂之时，会那般激动的原因。
他沉默，就是因为他在思考，到底是要让这些英魂认识一下樊离，还是认识一下白夜。在经过思考之后，白夜的选择也偏向于前者。
因为白夜觉得，他们并不需要知道白夜是谁。他们只需要知道，他就是樊离，是他们想要的那个结果，这样就可以了。
…………
PS：今日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