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早已消失在这世上
“是。”帝陌凌随在帝无垢身后-进了寝殿。
惑雪正安静地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上明显没了那丝萦绕的紫色，还爬上了一丝淡淡的红润。
帝陌凌轻轻覆上她的脉，稍顷放开，为她掖了下被角，低声道：“皇上，她体内的毒素已尽除，只是因为三天未曾进食，又受了伤，所以身体虚弱，多吃点有营养的饮食补补即可。”
帝无垢放下心：“好，朕已知晓。”
帝陌凌垂下眼，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去。不过，惑雪能醒过来，毒也解除，他可以放下心睡觉了。
帝无垢在惑雪身旁坐下，心疼不已。
直到听到外殿传来影枫的声音，才走出来。
“主子，那天下手的黑衣人，属下已带人寻到，只是……”
影枫有些不甘，“只是那南宫茗武功高强，又有黑衣人誓死保护，终是逃走。其他人要么被抓，要么被杀死。可是被抓的，全部服毒自尽。属下无能！”
帝无垢冰冷看了影枫一眼：“那南宫茗武功多高？”
影枫恭敬道：“虽然当时属下被几个黑衣人绊住，并没能跟他过上几招。但目测武功在属下之上。”
“比朕如何？”
“自然比不得皇上。”
帝无垢眼中尽是狠戾：“继续暗中寻查南宫茗的线索。传书春州城，看看睿王有何动静。”
“是。”
影枫退下，帝无垢眼神加深。
中午，帝无垢又抱着惑雪来外殿吃午饭，帝无垢心中的异样感越发重了：“雪儿，你怎么了？”
惑雪似是疑惑地看向他，脸上没有什么笑容。
“雪儿，你自从苏醒后，就一直闷闷不乐，是有心事？”
惑雪轻轻摇头：“可能太虚弱，不想动。”
帝无垢轻轻拥住她：“雪儿，你是不是……在怪朕没有保护好你？”
惑雪依偎在让她依旧留恋的怀里摇头：“太突然了，不怪皇上。怪我，如果我没有去捏泥人那里，便不会受到刺杀。那……那个捏泥人的老伯，竟然是坏人……”
惑雪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明明去年见过好几次，那老伯看起来，都是普通百姓的样子。
想来他们的目标，就是帝无垢吧……
毕竟她只是圣帝王朝的一个小人物，不值得他们动手。
帝无垢眼神冷冽下来：“他也配你叫老伯？早已消失在这世上了。”
惑雪惊讶：“死了？”
帝无垢有些不甘：“嗯，倒是便宜他了。可惜朕没亲自去，否则一定会将他的肉一片片削下来。”
惑雪想着那残忍的画面，打了一个寒战。“主使人是谁？”
帝无垢收了一身戾气：“南宫茗已经确定，朕怀疑还有睿王也是帮凶。”
惑雪惊讶：“睿王？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听到惑雪的第一反应便是无条件相信帝无言，帝无垢的心有些嫉妒。
惑雪分析道：“如果是睿王……当初我被南宫茗抓去，他就不可能答应你，去救我。当时他说过，南宫茗曾找他谈合作的事。可他还是拒绝了，选择了救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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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朕总觉得你有心事
惑雪认真道：“如果真是睿王，当初他就不会拒绝合作了。”
帝无垢眼神深邃，如一池汪潭：“雪儿，你还是太天真。此一时彼一时，在政权问题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有的，只是利益的得失与利弊。
为了彼此可观的利益，自然可以改变自己的立场。”
惑雪细思一下，似乎有点可能，但又不愿相信，反问道：“皇上呢，也是这样的人吗？”
没有永远的敌人……怪不得，以前他讨厌后宫的女人，现在，为了自己的利益或是其它原因，也妥协了吧……
惑雪身上的失落感更重，心痛得无法呼吸，却极力掩饰着。从来没有感觉过，原来演戏竟然这么难、这么累！
明明泪水就要倾眶而出，却还要使劲吞回……
帝无垢郑重道：“朕自然不是。这皇位，于朕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朕在其位，不过是为了曾经对先皇的许诺。然而，现在……”
帝无垢眼中冰冷一片，“他们敢伤害雪儿，朕一定不会让他们如愿。”
惑雪身心疲乏，脸色不太好：“我有点累，想睡了。”
“朕陪你！”
帝无垢抱起惑雪，放到寝殿的床-上，不放心道：“雪儿，朕……朕总觉得你有心事。”
惑雪目光垂下，没有与他对视，轻轻道：“我只是有些累。”
帝无垢认真看着她，郑重许诺：“雪儿，这次是朕的失误，朕太过自大，导致你受伤。以后不会了，朕保证！”
惑雪强行挤出一丝笑容：“皇上也是人，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受伤，从未怪过你。是我的错，不该往捏泥人的那里凑，睡觉吧。”
惑雪迅速闭上眼睛，她怕再晚一秒，酸涩的泪水就会夺眶而出。
帝无垢却没有什么睡意，静静看着惑雪安静的容颜。
惑雪能醒过来，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可能过几天，她恢复了精神力气，就会恢复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灵动活泼的惑雪吧。
只要是惑雪，什么样的性格，他都喜欢。可是惑雪的沉默与淡淡的疏离，却令他心中隐隐有丝不安。
第二天，惑雪果然有了些精神，不再总是躺着。不过只在御书房内走动，并没有出去。
“皇上，贤王求见。”
“宣！”
帝陌凌抱着一只白猫进来，温润含笑微微躬身：“皇上！”
小书桌后的惑雪看到那只白猫，顿时有了精神。
帝无垢察觉到惑雪的异样，别扭道：“皇叔抱着猫来御书房是作何？”
帝陌凌似没有发觉帝无垢的不悦，眼神中有丝淡淡的宠溺看向惑雪，温笑：“臣知道惑雪不爱喝草药，便炼制了些滋补丸给她送来。
这是她跟臣要的猫，因为那晚皇上抱她离开贤王府时，她睡得正香，没有带来。”
惑雪站起，便要走过来接。
帝陌凌急忙紧走几步，抱到惑雪的小书桌上。
惑雪将猫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小雨，有没有想我？”
帝无垢有些不高兴：“雪儿，你才刚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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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宝宝们放心，不会虐的，是宠文，宠文，宠文。咳，小虐都算不上，小小小小小虐……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睿王骑千里马而来
“雪儿，你才刚醒过来，身体太虚，猫太重了。”
惑雪没有撒手：“不重啊，软软的，很舒服。”
帝无垢有些责怪地看向帝陌凌。
帝陌凌温润笑道：“皇上，她在宫里无聊，有个伴陪着也好，心情也会好些。”
从进来，他已经明显察觉出惑雪身上弥漫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惑雪附和道：“嗯，小雨会陪我说话。”
对于惑雪除了上床之外的合理要求，一向都是无条件答应的帝无垢，自然无奈道：“嗯，喜欢便留下。喜欢猫的话，朕可以派人去多买几只。”
忽然想到睿王府那一院子的猫，该不会是惑雪让睿王买的吧……
惑雪平静道：“多了我也没有精力照顾，一只就好。”
帝无垢看着这猫有些碍眼，因为它是帝陌凌送的。每次看到猫，她会联想到帝陌凌吗……
他不愿有任何人占据惑雪的内心，哪怕是一丁点的角落。
帝无垢冷下脸：“皇叔没有其它事情，便退下吧。”
帝陌凌将一个白色小瓷瓶放到惑雪的小书桌上：“这瓶药丸，一天一粒即可。身体恢复后，就不必再吃，以免补过量。”
“嗯，谢谢王爷。”
帝陌凌苦涩一笑：“皇上，臣告退！”
帝无垢看向正趴在桌子上逗弄小猫的惑雪，说道：“朕让金灿过来帮你照顾它。”
“嗯。”
毕竟还要帮小雨洗澡、喂饭等等，她全身无力，连自己都喂不了，只能靠别人照顾。
又休息两日，惑雪有了精神，也有了力气，偶尔会抱着猫去御花园溜达一趟。
这时，帝无垢不管有多忙，都会陪在她身边。
然而惑雪仍旧没有恢复以前那灵动的样子，眉宇之间，总是有抹淡淡的愁闷之色。令帝无垢心疼不已。
“皇上。”
影枫再次来到御书房：“收到睿王那边的消息了。”
“说。”
“春州城那边主动传来消息说，睿王已启程离开春州城，方向是京城。”
帝无垢眸色转深：“带了多少人马？”
影枫有丝不解，恭敬道：“睿王骑千里马而来，只带了几个侍卫。”
“哦？”只带几名侍卫……帝无垢轻轻敲击着龙案，“可曾探到什么消息？”
“只听说睿王曾接到一只鹰隼的传书，大发雷霆过后，就骑着千里马往这边而来。”
“嗯，吩咐下去，沿途留意睿王的动静。”
“是！”
影枫退下，帝无垢沉吟：“据朕分析，应该是睿王得到你昏迷的消息了。”
“我昏迷，为什么他要来？”
帝无垢目光闪动：“可能……是想看看朕最爱的人死了没有，好来对付朕。”他怎么可能告诉她，睿王也喜欢她。
她一个小宫女昏迷，远在千里之外的睿王却能得到消息，惑雪有些失望：“真的是睿王与南宫茗一同射的我？”
帝无垢淡淡道：“是与不是，等他来京，你可以亲自问。”以睿王的脾气，应该不会就此事撒谎。
惑雪心里有些堵。
虽然传言睿王不近人情，嗜杀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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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惊恐地看向帝无垢
睿王虽不苟言笑，但至少在她面前时，一直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他甚至还救过她两次命，她都把他当成朋友来看了，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她……
当时乱箭射来，明显不仅仅是对付帝无垢，她也是目标。
古代为什么这么累，全是心机。
踩着尸首而上的心机……
经过休养，惑雪身体已经大好。帝无垢与惑雪搬回乾坤宫，毕竟这里下人多，服侍惑雪也应心，帝无垢也比较放心。
“皇上，贤妃娘娘求见。”
听到贤妃，惑雪神色有丝不自然：“皇上，我又想睡了。”
“去吧。”
惑雪垂了眼，抱着怀中的猫进了寝殿。
她不想看到两人恩爱的样子，她的心很小，容不下第二人。
趴在床-上，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
等到帝无垢进来时，她已睡熟。
帝无垢的指腹轻轻滑过她的肌肤，心里漫着淡淡的伤痛。
自从惑雪醒来，沉默许多，似乎有什么心事，可却不肯对他说。
等了一会儿，看惑雪睡得很熟，帮她脱下鞋子，将脖颈处的衣扣解开，为她盖上一层薄被。
惑雪醒来时，帝无垢已经不在。
闷闷地抱着猫出了寝殿，金灿迎上来：“惑姑姑。”
惑雪将猫递给她：“给它洗个澡，梳理一下。”
“是。”
惑雪抬脚向外走，金灿问道：“惑姑姑，您去哪儿？”
惑雪心中有些苦涩，这是帝无垢派她来监视她？
“去御花园看看我的白菜，然后去御书房，不必跟着。”
惑雪走的并不快，来到菜地边，白菜的长势很好。
惑雪看向四周，不知御花园是否还有暗卫。
惑雪起身，往西而去，渐渐越过安静的汀兰宫等几座宫殿。因着最西边是冷宫，所以很是偏僻，人迹罕至。
直到冷宫前才停下。
帝无垢后宫的嫔妃少，冷宫也只有以前那个司马茹来过，就一直无人了。
惑雪轻轻推开大门，走进去，入目满地荒芜，全是野草。平时连个打扫之人都没有，果然是人人厌弃的冷宫。
惑雪踩着野草继续向后走，来到后院，望向那隔开外界的宫墙……
帝无垢在御书房看了会儿奏折，又为惑雪的反常沉思了一会儿，却怎么都找不到原因，心烦意乱。
从她醒后，就似一直不开心。偶尔出现在脸上的笑容，也是那么短暂与无力。
她不开心，他的心情便更不好。
等帝无垢从深思中回过神，天色将暗。
帝无垢站起，惑雪睡了一下午，应该醒了吧。这些日子，惑雪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似乎很嗜睡。
帝无垢来到乾坤宫，惑雪的猫从里面跑出来，却离他有些远。
这只猫似乎很怕他，从不与他亲近。
帝无垢望向猫的身后，只有一个宫女跟着，没有惑雪的影子。
难道还在睡？帝无垢眼中尽是宠溺。
来到后院大殿，并没发现惑雪的身影。金灿却疑惑地望向他的身后，似乎在搜寻什么……
这熟悉的画面，莫名令两人心中均是一紧。
金灿瞬间惊恐地看向帝无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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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井里似乎有个女子
帝无垢心下一沉，迅速走向寝殿，寝殿内空无一人。
脸色冰冷得出来，声音凌厉：“惑雪在哪儿？”
金灿从惊惧中回过神，扑通跪到地上，声音颤抖：“惑姑姑说去看看白菜，然后去……去御书房找皇上……”
帝无垢阴沉了脸厉声喝问：“什么时候的事？”
金灿满脸泪痕，身体发抖：“皇上……刚走不久。”
帝无垢猛得便拍向一旁的红木桌，那桌子竟被硬生生震裂。
大殿的众人见皇帝暴怒，惊惧地呼啦啦跪了一地，诚惶诚恐：“请皇上息怒！”
“息怒？”帝无垢冷怒，“朕怎么息怒？这么多人，看个人都看不好！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否则，乾坤宫所有的人，没有再存在的必要！”
众人心惊胆寒，立刻战战兢兢四处去寻。
这么大张旗鼓地找人，不同以往都是遮遮掩掩，很快便闹得后宫尽知。
对后宫各嫔妃来说，这简直是不能再好的好消息。都在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找到，希望惑雪走得越远越好，死了最好！
太后也听到动静来到乾坤宫：“皇上，哀家听说惑雪失踪了？”
帝无垢脸色骇人，面上除了冰冷愤怒，还有深深的伤痛。
太后会意，面有喜色，却没有太过表现出来。苦口婆心劝道：“失踪便失踪了。一个宫女而已，皇上喜欢，再找个漂亮的就是。
皇上，难道你忘了哀家曾提到的、那位元空大师说过的话吗？”
帝无垢冰冷似箭的目光犀利射过来，冷酷道：“朕记得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再提起！”
“好，哀家不说。只是她失踪便失踪，皇上何必派这么多人去寻她。”
帝无垢冷冷道：“后宫有人失踪，太后就不惊慌？还是仅仅因为失踪的是惑雪！”
太后沉下脸，不悦道：“皇上这是在指责哀家没将后宫治理好？”
帝无垢冰冷说道：“如果此时失踪的是贤妃，或者是母后身边的宫女，太后也这般淡定，让朕不必寻找吗？”
太后脸色变了变，冷哼道：“惑雪岂能与她们相比。”
帝无垢负手而立，脸色冷酷绝情，明显已没有耐性。
太后知他心情不好，也不想再讨无趣，起身离开。只愿他永远找不到惑雪。
满后宫的人都在寻惑雪，茅厕、宫门、御花园……只要能猜到的地方都有人寻。就连几个嫔妃的宫内，也有奴才大着胆子去问。
可依然没有任何惑雪的消息。
“金姑姑。”
一名太监叫住脸色煞白的金灿：“金姑姑，奴才……发现一口井里似乎有个女子……奴才不敢禀报皇上，先来请示惑姑姑。”
金灿身子一软，便要倒下去，被同行的宫女扶住：“金姑姑。”
“带我去看。”
太监带路，金灿在宫女的搀扶下，快步奔向太监所说的井边。
“就是这口！”
金灿往井里看去，可是已是黄昏，井里太黑，已什么都看不到。
金灿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吩咐道：“打捞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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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终是狠不下心
太监犹豫道：“金姑姑，要不要……禀报皇上？”
金灿沉默一会儿，决然道：“不，先看看是谁。”
太监又招呼几名太监过来，拿着井绳与勾子，一块将人勾了上来。
在上来的瞬间，见到是宫女服饰，金灿放了一点心。却还不死心，将宫女翻过身，大着胆子看向她的脸。
一个太监说道：“咦，这是慈宁宫的小玉，以前是林贵妃的大宫女！”
金灿虚弱地瘫软在地上，大声喘息几口气：“还好，不是她……”
至于她是指谁，自然大家都知道。
帝无垢在乾坤宫大殿内，就那么一直站着，一步未曾挪动过。
然而周身散发出的暴怒气息和生人勿近的气场，却令所有人都敬而生畏，生怕被他一个不爽，徒手就把他们掐死。
帝无垢双手握得咔咔作响，心中气愤不已。
他实在想不通，他几乎对惑雪是有求必应，惑雪为什么还会离开。
自从她醒来后，就似乎一直对他有些冷淡，不似以往那般灵动热情。
他考虑、心疼她刚刚伤愈，一直没有在床-上索求，但也轻吻过几次。
然而每次，她都不似以前那般，或是迎合，或是调皮、害羞躲避。而是任他在口中流连，她却一动不动，似是一根木头般。
帝无垢疑惑，心中却有个声音告诉他，惑雪只是刚刚醒过来，太累了……
原来，她竟是从醒过来，便计划了要逃走？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帝无垢压抑着心中想要出去亲自寻她的念头，他对她思念担心的紧。
心中却有个念头盘旋，想让她受番苦，她才知道他的好。可是每每想到这里，他的心却更加痛楚。
终是狠不下心！
他恨自己的不争气！
更不明白惑雪为什么会如此狠心……
帝无垢终于迈开了步伐，声音暗哑：“暗二。”
暗二立刻现身。
从宫中大张旗鼓寻找惑雪之时，他便心知不妙。亲自去问询所有暗卫所知的线索。
他已在此等候多时，可是帝无垢没有召唤，他也不敢轻易现身。
光是帝无垢那一身足以骇死人的气势，就令人不敢靠近分毫。
因此一听到召唤，立时便落到帝无垢面前，不待帝无垢寻问，主动交待道：“皇上，属下已查到，最后一次有人见到惑雪，是在钟兰宫附近，似乎是去往了冷宫的方向。”
钟兰宫是司马茹生前住的宫殿，自她被处死后，那宫殿便闲置下来，再往后，更没有人过去了。
继续往西走，过去几间空闲宫殿，便是冷宫……
惑雪倒是会挑地方，冷宫在宫中一向被视为不吉之地，谁会去往那边。
由于没人，暗卫更是没有在那边值守的必要。
帝无垢冷着脸抬脚往冷宫而去，未曾带一个下人。
暗二隐在暗处，也跟着去往冷宫。
来到冷宫，门内的积尘上，明显有惑雪小巧的脚印。再往里，便是长及膝盖的荒草。
帝无垢似知道惑雪来冷宫会做什么，径直前往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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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会不会窝在角落里睡着了
帝无垢轻功一跃而上，便看到了朱红宫墙上那被踩的痕迹。
这边虽然荒芜，但宫墙并不矮。
想惑雪被罚软禁在坤后宫时，爬上那墙头，一呆便是一两个时辰不敢下来。
这次，怎么不恐高了？
帝无垢心中暴怒到极点，却又疼痛紧缩，她这是去意已决吧……
他倒底做错了什么，能令惑雪如此决绝，竟然就这般离他而去……
今夜，注定宫-内许多人的无眠！
帝无垢命暗二召集乾坤宫的下人回宫候命，不必再寻，自己则从墙头一跃而下，踏入茫茫夜色中。
惑雪能去哪里？
她能去的地方……
帝无垢立刻奔往千幻的院子。
千淼被调往惑家成衣店，院中无人。
惑雪会不会去寻千幻？
此刻，他有些庆幸有千幻这个身份，可以让惑雪倚靠。
来到院中，早已漆黑一片。但他内功好，黑夜丝毫不能阻碍他的视线。
帝无垢怕惊到惑雪、从而再次而逃，便踏着轻功，仔细一间间房逐个巡去，无人……
跃过隔墙，来到惑雪的小院。只有那个丫鬟明月和两个杂役在客厅，此时正在吃晚饭，再无其他人……
也不在这里……
帝无垢前往惑家成衣店。
成衣店刚要关门，千淼看到帝无垢到来，并没见到惑雪和其他人，低声道：“主子。”
帝无垢一脸急色：“惑雪来过没？”
千淼答道：“没有。”想到以前惑雪的几次离宫，千淼便猜到应该又是偷逃出宫了，“主子，属下去寻？”
帝无垢吩咐道：“不必，你留在这里，一有消息立刻传给我。派一个人去小院蹲守。”
“是。”
除了这几个地方，惑雪认识的人，也就只有邢煜杰和帝陌凌了。
反正惑雪失踪一事，后宫已然尽知，邢煜杰和帝陌凌只怕迟早也会知道。
帝无垢没有遮掩的必要，来到邢煜杰处。
邢煜杰一脸茫然：“惑雪没来过。皇上，难道惑雪……不见了？”脸上立刻覆上一层凝重之色。
帝无垢看他神情不似作伪，而且邢煜杰是他的人，他知道邢煜杰必也不敢欺骗他。
帝无垢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冰冷道：“失踪了！”
邢煜杰惊变了脸色，焦急道：“皇上，会不会被睿王或者南宫茗、亦或其他什么人抓走了？臣立刻派人四处搜寻，要封城吗？”
帝无垢微微仰头，抑住眼中的心酸，沉重道：“不必！朕自会去寻，她若有意躲藏，只怕封锁城门也找不到。”
邢煜杰一脸焦急：“皇上，您是说……她是自己逃走的，不是被劫？”
帝无垢有些咬牙切齿：“自己逃走！”
“这个傻丫头，知不知道外面很危险。臣亲自去寻她。”
帝无垢吩咐道：“不必。朕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邢煜杰猜测道：“皇上，天色已晚，她那么能睡，会不会……窝在一处角落里睡着了？”
帝无垢想都不想就否定：“不会！”她是有计划逃走，怎么可能会睡着！
帝无垢出了相府，骑马直奔贤王府……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除了她，朕的心里容不下任何人
帝陌凌刚用过晚饭不久，正在灯下自己与自己下围棋，见帝无垢没有命人通传便已进来，立刻站起。
看他脸上那冰冷中透着隐隐怒气与担忧的神色，正色道：“皇上，出什么事了？”
帝无垢目光冰冷直视着他：“雪儿不见了。”
“什么？”帝陌凌大惊，“惑雪不见了？她不是刚刚醒过来没几天吗？现在身体只怕还没完全恢复，宫-内重重守卫，怎么会不见？”
他更想做的是，质问帝无垢，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小雪的事。
惑雪虽然有些任性，但在大事上，却是很明智。
她既然告诉过他，已决定在宫里陪帝无垢，就不会突然离去……
帝陌凌试探道：“皇上，是不是她在宫中遇到什么事？”
帝无垢冰冷挑明：“雪儿没来贤王府？”
帝陌凌这才明白帝无垢的到来是何意，感情是怀疑他窝藏惑雪吗？他倒是想……
可惑雪出宫，为什么没来贤王府？
她知不知道，这样他会很担心……
帝陌凌郑重道：“皇上，臣以项上人头保证，惑雪没有来过。请皇上不要在此浪费时间，找人要紧。皇上，是不是有人在宫中欺负了她？”
帝无垢审视着他的眼睛，终是有些相信他的话：“没。自从她醒过来，几乎都有朕陪着，没人能欺负她。再说……就她那性格，岂是会吃闷亏的主儿。”
帝陌凌拧眉，那惑雪究竟是什么原因离开……
如果能弄清原因，相信能更快地找到惑雪。
换位思考……
帝陌凌神色一凛：“皇上，恕臣抖胆一问，皇上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可他只是个臣子，终不能明确地质问……
帝无垢冰冷驳斥：“朕怎么可能，除了她，朕的心里容不下任何人！”
帝陌凌眉头揪起，如果皇上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那她为何还要执意离开……
“皇上，是不是回她所说的家乡了？”
帝无垢再次否决：“不可能！她不止一次提起过，找不到回家的路。而此次离开……”
帝无垢心里有些颓败：“她是有预谋地离开。
从她醒过来，朕就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她似乎对朕没有那般依赖与亲密了，尽管她极力掩饰，但朕仍能感觉出她淡淡的疏离，可又一直找不到原因……是朕的疏忽！”
帝无垢猛得击向帝陌凌的棋盘，棋子瞬间七零八落，散了一地，而棋盘也四分五裂。
帝无垢双手紧握成拳：“是朕的疏忽，不该放她自己在乾坤宫。”
帝陌凌劝道：“皇上，先找人要紧。”
帝无垢点头，吩咐道：“一旦有惑雪的消息，迅速送往宫里。”想来，在宫外，他认为惑雪最为依赖，就是千幻和帝陌凌。可为什么却没有消息呢……
“是。”
帝无垢落寞地走出贤王府，天色黑沉，起风了……
望望没有一颗星星的、黑幕似的天空，变天了。
但愿不要下雨，雪儿不知找到住宿遮雨的地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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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潇洒的惑雪
帝无垢骑马迅速奔向影枫他们所在的小院。
马蹄声声，奔驰迅疾，在寂静阴沉的黑夜越发响亮，声声敲入帝无垢的心……
怕吵到惑雪，以免她藏的更深，帝无垢派影枫他们悄悄前往京城各个大小客栈、以及所有惑雪可能去的地方查看，吩咐一定要旁敲侧击，万不可惊动她。
然而，尽管属于千幻的京城势力都在四处搜寻，却依然无果。
帝无垢拖着一身的疲惫，一颗心却怦怦狂跳，比以往任何一次惑雪离去都慌得厉害。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惑雪为何会突然离去，为何会在中箭后、突然像换了个人。
与他同样焦心睡不着的，还有邢煜杰与帝陌凌。
邢煜杰在帝无垢走后不久，也急忙出去，找着他和惑雪曾去过的每一处地方。
帝陌凌将贤王府每一处小院、角落都察看过，也出了府。惑雪为什么没有来找他。她是想摆脱所有与帝无垢有关的人吗？
她知不知道这样，他会担心……
对于找寻惑雪，时刻在暗处关注皇宫和帝无垢动态的南宫茗，却兴奋起来。
既然惑雪对于帝无垢来说如此重要，他……一定要提前找到。
只是他带来京城有限的几个人，尽数折损，身边只剩下一名侍卫……
外面的人找翻了天，一个俊俏的低矮小公子，却出现在了花街之上。
小公子眉目清秀，一双大眼很是引人注目，头发高高束起，一把折扇在手里潇洒地扇着。
她并没去花街最大的青楼，那里消费肯定高，虽然她空间里不缺钱，但也不想白白浪费。
而花楼一条街上，档次太低的，她也不去。太低的，只怕环境太乱，不利于自保。毕竟虽然扮成男子，眼眉加粗，但她仍是遮不住的清秀。
保不定里面就有喜欢找小倌的男人看上她，毕竟她扮公子也这么俊俏。
至于宫中的帝无垢，每每想到他，惑雪眼前便会浮现墨瑛瑛靠在他身上的一幕。帝无垢当时为什么没有推开她……
背对她的脸上，会不会正笑逐颜开？否则太后为什么笑的那么高兴。
心头一阵阵酸涩与疼痛，惑雪甩甩脑袋，将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吞回。
不能想他，不能想他！没有他，她惑雪，一样能活得潇洒自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穿回去了。
还记得在梦中，她回到现代，满世界的人都在找她。如果她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会怎样？
会不会以为这是本世纪最大的恶作剧……
惑雪抬脚，走向一间看上去不是那么太招摇、又不太落魄的青楼，抬头看看那牌匾：秋月楼。
惑雪故作潇洒地摇起手中的折扇，学着男人的步伐，迈进早就想来一观的青楼。
“哟，公子，您来了！”
一个浓妆艳抹的青楼老鸨甩着大红色的帕子迎上来。
惑雪抬眼打量一番，这是一座三层小楼，一楼正坐着十几个打扮各俱特色的姑娘。楼梯上，正有富态的公子、干瘦的老头搂着姑娘往二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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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说了不会虐，怎么样，没虐吧……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公子是带走，还是留宿？
浓妆艳抹都盖不住那满脸褶子的老鸨，甩着红帕子笑道：“今天真是我们秋月楼蓬荜生辉，竟然迎来一位这么俊俏的公子。姑娘们，还不赶紧过来。”
同样是伺候男人，姑娘们自然想伺候年轻俊美的。
毕竟她们虽是卖肉，但那些太老太丑的，她们伺候时也觉得恶心。那些人，还往往丑人多作怪，会变着各种花样折腾她们。
又是滴蜡油，又是绑起她们，或者其它的虐-待花样。很多时候，客人就觉得老子有钱就是天下，根本不把她们当人看。
偏偏老鸨还不管她们的死活，有钱就是大-爷，只要能挣到钱就供养着。
毕竟她们这秋月楼，不像另几个青楼那般顾客盈门。
十几个姑娘立刻双眼发亮地围了过来。
这位俊俏的小公子，光看身上的衣服和通身的气质，就知是出自富贵人家，头顶上的金束冠和玉钗更是精致贵重。
惑雪皱下眉，这廉价的香粉味，香气太刺鼻。“离我稍远些，太近我看不清。”
老鸨一扬帕子，招呼道：“大家站成一排，让小公子挑。”
惑雪问道：“这里包夜怎么算？”
老鸨眼睛更亮：“公子是带走，还是留宿？”
惑雪摇摇扇子：“自然是留宿。家里人管得严，可不许把风尘女子带回家。”
“是是是！”老鸨陪着笑，“在这里包夜，只要一百两银子。如果服侍得满意，还请公子另赏。”
其实他们这家生意不好，熟客只要六十两银子即可。看这位公子不似常往青楼跑之人，这一身的气质，还是很容易看得出来。
看上去年纪又小，敢往青楼走的，一般都是背着家人尝鲜，自然得多宰点钱。
惑雪淡淡道：“哦？一百两倒是不贵。”
老鸨立刻双眼发亮。
“但是……”
“但是什么？”
惑雪摇摇头：“这些姑娘看起来，可值不了多少钱。我从花街一路走过来，一百两的姑娘，可比这些要美得多。怎么，鸨儿可有值一百两的姑娘？”
原来她是去其她青楼问过价了……
老鸨僵笑：“我们楼里的花魁，倒是漂亮，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卖艺不卖-身。”
“那艺还不错了？”
老鸨自得道：“那是自然。放眼这条花街，她的琴艺歌舞可是无人能及。只是因为不肯卖-身，好点的花楼便放弃了。她才来到我们楼里。”
“哦，她是自愿来的青楼？”惑雪更好奇了，虽然不卖-身说的过去，但自愿来青楼这种复杂的地方当姑娘，还真少见。她就不怕有客人强迫吗？
老鸨看她事多，反而脸上的笑容收敛许多：“这就与公子无关了。公子是愿意一百两包不卖-身的花魁，还是八十两包这些姑娘？”
几位姑娘反而急了：“公子，奴家床-上功夫可厉害。”
“公子，奴家腰-肢软，活儿好。”
“公子，奴家跳舞可是得到好多人的称赞。”
惑雪却丝毫没有动摇，摇摇扇子说出两个字：“花魁！”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你好生服侍
“公子三楼请。”
众姑娘遗憾地坐回位子。
惑雪随着老鸨来到三楼，老鸨敲响其中一扇门：“丝竹，来客人了！”
雕花门从内打开，一个略施粉黛的美人出现在惑雪面前。长像秀气，气质略出尘，但并不是什么绝色，不过比青楼里的姑娘们漂亮很多。
老鸨讨喜地笑着：“青竹，你好生服侍。公子，玩的开心。”
将一只胖手伸到惑雪眼前。
惑雪将一百两银票放到老鸨手里，老鸨笑容满面地下楼去了。
丝竹有礼道：“公子请。”
惑雪摇着扇子走进来，丝竹这房间装饰得很美，没有那大红大绿的青楼之气，淡淡的轻纱笼罩在窗前，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地上铺着淡灰色的花纹绒胆，室内布置得很温馨，燃着淡淡的清香。
“公子，奴家不卖-身。公子想听曲儿，还是看舞蹈？”
惑雪学着电视上纨绔的样子，往旁边的矮榻上一歪：“弹首古筝。”
“是。”
丝竹净了手，来到古筝边坐下，素手轻扬。
琴声叮咚，配上安静的夜、以及这温馨的气氛，惑雪不禁有些昏昏欲睡。
丝竹的琴声，确实很好，比德妃之类，好太多，但却及不上流浅。
不过，她也有一番自己的清幽风格在。
弹罢，看到双眼似已睁不开的惑雪，轻声道：“公子。”
惑雪歪在矮榻上，说道：“给本公子拿床软被，再弹一首。如果本公子睡着，你不必管，只管自己去里间睡觉。”
“是。”
这丝竹在这烟花之地，都能洁身自好，必不会来碰她。
“把门关好，不要让别人闯进来，以免有人打扰本公子好眠。”
“公子不必担心，奴家虽然不才，但身有防身之术。对付些三教九流之徒，还是绰绰有余。”
惑雪放下心：“你不必担心本公子。本公子明知你不卖-身还过来，必不会对你有什么不轨之心。”
“谢公子理解。”
惑雪笑道：“想睡姑娘，楼下有的是。只是本公子有些累了，你弹吧。”
丝竹弹起一首舒缓而悠扬的曲子，惑雪渐渐睡着了……
丝竹的琴音渐渐停下，轻轻打量着惑雪。
精致的小脸，那双正闭着的大眼，在醒着时炯炯有神，充满灵性。看个子和面相，应该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
那通身的气质，纯净、尊贵，不像是会流连花丛之人。是什么样的家庭，竟然允许他晚上夜不归宿，只怕来青楼，也是被着家人偷偷来的吧。
她与楼内其她姑娘不同，客人们知道她不卖-身，都是找上几个姑娘陪着喝酒亲热，而她的琴，不过是在喧嚣中，强行融入一丝高雅罢了。
他们都不是听琴之人。
这位小公子，明显也不是听琴之人，竟然在她弹琴时昏昏欲睡。而也没有叫姑娘陪酒，难道来这里，就只是为了睡觉？
有了这个认知，丝竹有丝错愕。他为什么不干脆去客栈睡，那里花钱还少，为什么偏要来这烟花之地……
惑雪翻了个身，软软的薄被从她身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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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去哪儿
惑雪的睡相很不雅。
丝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轻轻为她盖上。
近距离观察她，那细腻赛雪的肌肤，殷红的唇，竟比女子还好看。
女子……
丝竹的目光落在她光洁的脖颈上。
没有喉结。
可喉结不外显的男子也有，少年更多……
这恬静的睡颜，是那样阴柔……
丝竹起身。
这人是男是女，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丝竹来到内室，将珠帘放下，也合衣而睡。
寻了一夜的帝无垢，仍没有收到任何关于惑雪的消息。能想到的地方，都已找遍，使帝无垢一度怀疑，惑雪出了京城。
可她一个人……
难道又被人劫了去，就如上次清幽那般？
帝无垢心中的伤痛和愤怒无以言表，眼看早朝时间已到，帝无垢还是回了宫。
草草上完早朝，便留下邢煜杰处理政务。
邢煜杰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
“朕无心批阅奏折，你先看着。”
邢煜杰郁闷，皇上无心，他也无心啊……
可他是臣子，能怎么办，只能听从。
邢煜杰被留在了御书房，帝无垢忽然想到，惑雪会不会去了雁栖山，找她那讨厌的姑姑去了。毕竟那姑姑可是她唯一的亲人。
帝无垢放了鹰隼，旁敲侧击地写了传书给师父。
又前往宫外找到影枫，命他往各城的盟内势力散布消息，全力寻找惑雪。附了惑雪的外形特征描述，她还是比较好认的。
而且他带她私巡过几次，沿途经过的城镇，他的属下也都见过她。
然而，帝无垢总有种感觉，惑雪还没有出京城……
她会去哪……
惑雪本来觉就多，醒来时，房间里已经很亮了。
丝竹正在书桌旁作画。
见到惑雪坐起，淡笑道：“公子醒了。”
惑雪有些不好意思：“可能太累，睡久了。”
丝竹只是淡淡一笑。
“你还会作画？”
丝竹说道：“会一点，并不熟。”
惑雪拿出五十两银子：“这是赏你的。你古筝弹得很好，只是本公子太累，也没听多少。”
丝竹收下，并未有嫌少或者感恩戴德的表情，就像话家常般淡笑道：“谢谢公子。”
惑雪下楼，一楼只有一位姑娘。想必别的都在补眠，以便晚上继续工作。
老鸨扬着帕子笑容满面地走过来：“公子，丝竹服侍的可满意？”
惑雪摇摇手中的纸扇，一派潇洒：“很满意。”
“那公子以后常来。”
“嗯。”
“公子慢走！”
惑雪出了秋月楼，花街此时有些冷清，明显没有晚上热闹。路两旁也不再有姑娘热情招呼她。
出了花街，惑雪却不知该去哪。
回自己的院子？
可她擅自从宫中逃离，帝无垢应该会寻找。那里位置好，被寻到的可能性很大。
怎么又想他了……
惑雪甩甩脑袋，没有回自己的院子，也没有往平日逛的闹市而去，而是往普通百姓区走去。
她手里有钱，可以到普通百姓区买个小点的院落暂住，等帝无垢放弃寻找，再做打算。
惑雪离去不久，一只鹰隼从窗外飞落到秋月楼丝竹的桌子上……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敢到青楼，非搓下她一层皮不可
丝竹望望窗外，她的窗下是一条窄小僻静的巷子，并没人注意。轻轻解下鹰隼腿上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盟主命所有下属，密切注意一个惑姓女人。
如有发现，不要惊动，立刻传书给影枫。特征：眼大明亮、美丽灵动，个子……”
看着纸条上罗列的一条条特征，刚才出去的小公子莫名便浮现在丝竹脑海……
是她？
她本来就怀疑她是女人。
再次将罗列的特征看一遍，不错了，一定是她！
不然好好的一个女人，没有必要把自己扮成男人，还来这烟花之地。
只是……
丝竹提步下楼，问向老鸨：“妈妈，刚刚那位小公子呢？”
老鸨脸上没了对客人时的笑容，板着脸说道：“什么事？”
丝竹羞涩微笑：“妈妈，只是丝竹忽然发现对那位公子有了好感。如果他再来，还请妈妈送他到奴家房里，奴家愿……将初-夜献给他。”
老鸨浑浊的老眼立时明亮起来，大喜道：“真的？太好了，你眼光不错，昨天那小公子矮是矮了点，但论模样与气质，不是其他客人能比的。他还小，个子将来还会再长。”
丝竹问道：“妈妈可知他姓什么，去往何处？”
老鸨脸上笑成一朵褶皱的花：“你呀，不开窍则已。这一开窍，竟然这么急。我没问他姓氏与来历，不过，他说你服侍得好，说不定还会再来，你安心等着就行。”
丝竹有些失望，回到三楼，写了纸条，绑到鹰隼之上。
不到半个时辰，戴着鬼面面具的帝无垢就带着影枫，驾临到他从未进过的青楼。
只是并非从前门进，而是踏着轻功，借力凌空而起，从后窗进入丝竹的房间。
丝竹大惊，她怎么都不会想到，盟主竟然会亲自来到他一惯最为鄙视和讨厌的青楼，急忙单膝跪地，恭敬行礼：“盟主。”
帝无垢冰冷道：“昨晚她在此处过夜？”
“是。”
帝无垢周身瞬间冷凝地骇人：“她来青楼还了做什么？”
丝竹顶着巨大的压力说道：“盟主，她在奴家这里听了不到两首曲子，就睡着了。睡醒后便离开了。”
帝无垢冰冷问道：“可曾触碰别人？”抓到她，非搓下她一层皮不可。
丝竹恭敬道：“回盟主，没有。她来到这里，便一直躺在矮榻上未曾离开。”
帝无垢总算气息不再那么冷冽。这小女人，怪不得将京城所有大大小小的客栈都找遍、都没找到人，竟是女扮男装躲到青楼来了。
不过，总算有了线索，她是白天离开，只要在街上走动，就必然会有人看到。
帝无垢松口气：“她穿着什么颜色、什么样式的衣服，什么扮相，一一说清楚。”
“是。”
有了丝竹详细的描述，帝无垢吩咐：“你继续候在此处，一旦她再来，务必留住她传信于我们。”
“是！”
“影枫，速将京城所有人手调到花街附近，打听她的去处。”
“是！”
两人踏着轻功再次离去。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你想干什么
丝竹松口气，近距离靠近盟主，压力真是太大了。
只是那个女人与盟主是什么关系？
看盟主戴着面具依然掩饰不了那急切之色，难道是未来的盟主夫人？
惑雪走累了，便雇了辆马车，来到城西人多的地方下了车。
她在集市上溜达着，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顺便看看有没有人卖院落。
南宫茗与他唯一的属下也是藏身于此处，现在刚刚从繁华区打听消息回来，准备休息一下再想办法。
好巧不巧，便看到了不远处正女扮男装的惑雪。
惑雪只是加粗眉毛、改了眉形，脸部也只用化妆刷稍做了些硬朗的调整，但熟悉她的人，还是能一眼认出她。
南宫茗唇角绽开：“简直是天赐我也。”急忙大步向前，一只手拍上惑雪的肩膀，一脸妖魅地看着她。
惑雪一扭头，见是南宫茗，立刻变了脸色。
想逃，肩膀却被南宫茗紧紧握住。
南宫茗似笑非笑道：“好巧啊，惑雪。”
惑雪不再挣扎：“你想干什么？”
南宫茗俯身凑近她耳边低语：“干什么？哈哈，帝无垢正在四处寻你，你说，如果本王用你来交换南星国的帝位、或者这圣帝王朝的帝位，他可会答应？”
惑雪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反问道：“怎么可能，如果是你，你可会答应？”
南宫茗钳着她纤细的胳膊进了一条僻静小巷：“本王可不是他。不过……本王对圣帝王朝的帝位没有兴趣，相信请他帮本王夺得南星国的帝位，他看在你的面子上会同意的。”
惑雪有些自嘲：“你或许还不知道吧？他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般对我了，他心里已另有她人。”
南宫茗一只手捏上她的下巴：“小东西，在你眼里，本王是那么好骗的？”
惑雪自嘲道：“我在你手里，骗你作何？”
惑雪的眼中溢满忧伤：“他现在喜欢的，是墨瑛瑛。”可能喜欢程度还比不上她，但心里一旦有了别人，被取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吧……
南宫茗感受到弥漫着她的那股忧伤，却还是有些疑惑。
“小东西，那你最好祈祷他能同意，不然，你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本王问你，你中了淬过剧毒的箭，为何没事？”
这是他一直想不透的地方。
关于阎见愁的解药，有两个版本：
一说此毒根本无解；
一说解药配方早已失传，而且需要的东西繁多，熬制过程更是异常复杂。其中部分草药都是需要摘下来立刻煎熬的，不能提前存放，因为那样药效便全无。而这些草药，据说又遍布各地……
所以想解此毒，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偏偏中过毒箭的两人都无事……
这毒又不是假的，为了万无一失，他找人做过试验才射向他们。
惑雪一抬下巴，高傲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们所中之毒，明明世间无解，故，本王甚是好奇。”
南宫茗俯身在她鼻尖，妖魅低语：“你不说，本王会将你脱-光，扔到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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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千幻怎么知道我离宫？
南宫茗摇头叹惜：“可惜了，如果你是完璧之身，本王或许还会怜香惜玉，在床-上好好疼你。”
惑雪并未如其她女人那样或羞恼或害怕，而是直面迎视着他，狡黠微笑道：“脱-光？你猜是谁会脱-光？”
南宫茗饶有兴趣地审视她一眼，直起身：“你这小东西真有意思……”
似乎还想说什么，可身子却不由自主软下来，还没吩咐什么，双眼便沉沉闭上，要倒下去……
最后一个念头便是，没想到这小女人竟然会用迷-药……
他身后的侍卫立刻扶住他，以免他摔倒在地，怒喝道：“好大的胆子！”
惑雪眨眨眼，手上已然多了一副双截棍，笑道：“小女子胆子很小，你是想尝尝棍子，还是尝尝迷-药？”说得一派天真，双眼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地望着他。
侍卫一手扶着南宫茗高大的身躯，另一只手快速出击。
惑雪反应极快，立刻双截棍打上去。
侍卫怕南宫茗有闪失，小心护着他，动作便不那么灵敏，躲闪不及，被打到手臂，生疼。没想到这个娇弱的小女人，力气倒很大。
侍卫有些恼意，便想把南宫茗放到墙根，过来跟她打。却听到巷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听上去，明显是有内力之人。
不再恋战，立刻抱起南宫茗，用尽力气轻功离去。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巷头出现了五个长身玉立的青衣男子，均面容刚毅、携带佩剑。
那名侍卫抱着南宫茗早已没了踪影。
惑雪将双截棍护在身前，警惕地望着他们。她怎么这么倒霉，刚跑了两个，又来了五个。这五个是谁的人……
从呼吸和步伐上看，这五人都会武功，她肯定打不过。
逃？
不可能，想从五个武功高强之人的手里逃脱，难度可想而知。
惑雪大脑飞速盘算着，用迷-药？
只能等他们再靠近些……
可万一有个没中迷-药的怎么办……
惑雪轻轻后退。
五人看到惑雪眼中的防备，停住脚步，为首者略有丝恭敬：“惑姑娘，我们不是坏人。”
“坏人没有说自己是坏人的。”
为首者无奈道：“我们真……我们是来替主子寻你的。”
“你们主子是谁？”
“是……”
“夫人！”千淼踏着轻功奔来。
惑雪总算看到可信任的熟人，见千淼似乎跟他们认识，才收了攻击的姿势。
“千淼，你怎么来了？”难道千幻也知道她失踪了？他们口中的主子是千幻？
“属下奉主子之命，来寻夫人。”
惑雪咕哝道：“他怎么知道我离开皇宫了？”
千淼微微迟疑：“不光我们主子知道，很多人都知道。”
惑雪微愣，这次逃跑，帝无垢竟没有为她遮掩吗？
想前几次，他都是说她出宫为皇上办事……
果然，男人一旦变了心，就不一样了。
既然没有遮掩，那么，她一旦回宫，恐怕立刻会按宫规处置吧……
相比于那处置和死亡，惑雪的心更痛，似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正在狠狠扎它，扎得生疼、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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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了，月票还没投的，投给萌后这本书吧，嘻嘻，不然就过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