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事情已有眉目
惑雪脱掉短靴，爬上龙榻，来到里侧，为帝无垢又是揉肩、又是捏腿。慢慢的，便看到帝无垢没动静了，睡着了？
惑雪偷偷看去，发现帝无垢平静的闭着眼。便要下床，岂料才一动，帝无垢就翻了个身，长手一捞，将惑雪压-倒在床-上。
惑雪用手使劲抬着压在她身上的胳膊，却纹丝不动，只好说道：“皇上？皇上？”
帝无垢没睁眼，却说道：“陪朕睡会儿。”
看着圈着自己的胳膊，惑雪的脸通红，一动不敢动。
帝无垢仍是闭着眼，却将腿边的薄被将惑雪一并盖起来：“闭眼。”
惑雪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皇上，奴才……”
帝无垢不耐烦地打断：“闭嘴，又不是第一次同榻。”
惑雪只得闭上嘴巴，对，微服私访途中不是天天睡在一张榻上吗？龙榻也是榻。惑雪只得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心中却是警惕着。
帝无垢丝毫未动，似乎睡得很沉，可每当惑雪想偷偷下床，放在她身上的胳膊就会用力收紧几分。
看到自己的脸已经快贴到他的胸膛，惑雪只得红着脸老老实实呆着。这货肯定又将他当成女人了。
也罢，反正就是陪，也陪不了多久。看在今天他为她这么劳累的份上，便陪他睡一晚。
早上，等惑雪在龙床-上醒来，帝无垢早已不见。
帝无垢下了早朝，未回乾坤宫，直接去了御书房。
听跟随上殿回来的小太监偷偷说道，今天殿上弹阂她的人更多了，差点打起来。左相与右相各执一方人马，为一个太监舌战对方。最后还是帝无垢说，最迟明天，必会有答复。
双方才勉强熄了火。
中午，帝无垢总算回来用膳，脸色已比昨日好了许多：“放心，事情已有眉目，明天必叫那帮人闭嘴。”
惑雪不知是何办法，但帝无垢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只是明天……
她要走了。
吃过午膳，帝无垢难得没去御书房，似乎对事情的处理已胸有成竹。
帝无垢说道：“去御花园走走，朕还没陪你好好在御花园转转。”打量一下惑雪的太监服，嫌弃道：“去把这身蓝不蓝、紫不紫的衣服换下来。”
“是。”反正太监服好像对帝无垢也没起到什么提醒作用。
惑雪回到套间内，穿上一套浅蓝底、上面绣有暗色兰花的长衫，将头发也束好。天气渐渐回暖，她此时穿着棉护甲，虽然透气，但也有些热。是该回归女子身份了。
走出寝殿，帝无垢上下一打量，说道：“还是这样看着舒心。”也仅是勉强舒心。什么时候才能换回女装……
两人走到御花园，帝无垢有意带着惑雪往平常不太去的地方走。走着走着，便来到了秋千架处。
帝无垢忽然说道：“朕记得你喜欢荡秋千。”
惑雪也记起那次荡得太高，跌落下来，正好被帝无垢接住，脸上一囧：“是。”
“坐上去，朕推你。”
惑雪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皇上推她荡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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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四章 太刺激了
“皇……皇上，你说笑的吧？”
“朕何时说笑过。”
他不说笑，可他是皇上，她是太监……惑雪婉拒道：“谢皇上好意，奴才今天不想荡秋千。”
“坐上去！”帝无垢不容质疑地命令。
还有强制人荡秋千的？惑雪心里吐槽着，坐了上去，双手紧紧抓着两边的绳子：“皇上，您会推吗？”
帝无垢沉下脸。
惑雪急忙改口：“咳，奴才的意思是，皇上第一次推吧？”
帝无垢淡淡说道：“自然。朕今天心情好。”似乎是为了不让惑雪再继续废话，帝无垢推了一把。
秋千一下便飞出去……
惑雪反而高兴了，让帝陌凌推，总是慢慢的，不够劲儿。
惑雪兴奋道：“再高点。”
帝无垢看看自己的手，明明没用力，竟然就飞这么高，看来推秋千也是个技术活。然而，小女人还叫嚣着再高点……
高点就高点，反正自己在这，不怕她掉下来。
帝无垢微微加了点力气，秋千便已飞到了最高点，感受着春风及美景在耳畔和眼前迅速滑过，惑雪咯咯兴奋道：“哇，刺激，太刺激了。”
帝无垢无奈地摇摇头，这就刺激……
看到惑雪真诚的笑容在小-脸上绽放，帝无垢心情极好。
两人一推一笑，玩的正高兴，忽然从秋千后面的路上出来几个人……
“臣妾拜见皇上。听说皇上到了御花园，臣妾无事，便也过来。正碰上静贵妃，便携手过来了。”墨瑛瑛垂着眼说道，遮盖处眼中的震惊与愤恨。
皇上不陪嫔妃，竟然陪一个太监荡秋千，怪不得那帮大臣要弹劾。
惑雪都要离宫了，所以并不在意几人。帝无垢只做了一个平身的手势，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再推惑雪。
惑雪的秋千没有推力，慢慢的减速。
墨瑛瑛察觉到有些尴尬，笑道：“素来这秋千都是女孩玩的东西，没想到惑公公一个太监，竟也喜欢。”
秋千慢下来，惑雪干脆用脚尖点地，迫使秋千停下，从秋千架上站起，走到帝无垢身边，说道：“娘娘说笑了。这秋千也没人规定只许女孩玩。”
静贵妃点头道：“这倒是。只是本宫几人没见过，有些惊奇。”
帝无垢负着手，脸色也不再是与惑雪在一起的柔和，绷着脸，前行。
惑雪自然紧跟在他身后。
静贵妃也急忙跟上，说道：“皇上，臣妾本不该过问朝政之事。只是，这两日风言风语，竟听说大臣们在弹劾惑公公。不知皇上会如何处理？”
帝无垢并未看她，却是冷着脸说道：“朕也在奇怪，白左相一个朝中的老臣，日日在家，是如何得知后宫之事？竟连小惑子做过的事，都能事无巨细地说出来。”
静贵妃脸上丝毫没有尴尬之色，坦然说道：“皇上这样一提，臣妾记起来了。二月初，臣妾回相府省亲，闲来无事，曾与母亲提起宫中趣事。想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机密之事。却没想到，母亲跟父亲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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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 不知是诚心，还是故意？
“更没想到，父亲竟是突然在朝中提及此事。惑公公一个太监，又怎会成为史上祸国殃民的坏宦官呢？”
惑雪满脸鄙夷：“贵妃娘娘真看得起奴才。奴才一个太监的所作所为，都能跟丞相夫人一一汇报。白丞相更看得起奴才，硬要将一个大字不识的太监，说成干扰朝政的宦官。”
静贵妃淡然说道：“身正不怕影斜，惑公公不必担心。”
惑雪哈哈笑道：“奴才自然不会担心。”
墨瑛瑛插言道：“贵妃娘娘就是太心善。如果惑公公真的做的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大臣公然弹劾？”
惑雪冷笑：“那就只有那些大臣的心里最清楚了。”
静贵妃不屑跟她一个太监争论，那样只会降低自己的身份，劝慰道：“皇上，一切自有定数。惑公公之事，还请皇上不要太过劳心劳力，保重龙体要紧。”
听静贵妃如此说，墨瑛瑛想起昨晚去给帝无垢送饭之事。她没进去，反而是惑雪这个太监送饭成功，这是多少讽刺的事。
惑雪忽然说道：“两位娘娘，口是心非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静贵妃不悦：“惑公公此话从何说起。本宫虽是女子，但也知道心口一致。”
惑雪笑道：“那贵妃娘娘的话可真奇怪。明明今天下午皇上的心情很放松、很好，贵妃娘娘却刻意提起朝政之事，扰得皇上心情又差了。不知道是诚心的，还是故意的？”
静贵妃冷着脸一拂袖：“本宫只是关心皇上的身体，过问一下此事。”
惑雪依然笑着讽刺：“这就更奇了，都道是后宫不得干政。静贵妃怎么过问起朝廷之事来了？依奴才看，白丞相弹劾错人了吧？至少奴才从未问过。”
静贵妃冷了脸，帝无垢斥道：“够了。你二人退下。”
静贵妃和墨瑛瑛很不死心，却也只得对视一眼：“臣妾告退。”
帝无垢径直带着惑雪往前走，惑雪长呼一口气：“耳根可算清静了。”
帝无垢打趣道：“你不是喜欢热闹？”
惑雪嘟着小-嘴抱怨：“奴才可不喜欢这种拈酸吃醋的热闹。”
帝无垢淡淡说道：“有些人，有些事，不必在意，你快乐就好。”
忽听得耳边有古筝声传来，似潺潺流水、沁人心脾。
绕过一丛牡丹花，一块草坪出现在惑雪眼前。
只见着一袭深紫色大摆衣裙的德妃正坐在一个蒲团之上，前面放着一个古筝。她正投入的抚琴，腕上的玉镯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晶莹，显得腕白纤细。
德妃似乎丝毫未察觉到两人的出现。
一旁的宫女刚要行礼提醒，帝无垢抬手示意不必。
静静站立一旁，凝神聆听，视线却未落在弹筝之人上，而是眺望着远方。
直到一曲罢，德妃才似发现帝无垢的存在，慌忙抬手，让宫女扶起来，行礼道：“臣妾拜见皇上，臣妾失礼了。”
帝无垢淡淡说道：“是朕没命人通知。德妃的琴艺是越来越好了。”
德妃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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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会有加更。
第五百三十六章 一个神秘的男人
德妃喜道：“谢皇上夸奖。现在，臣妾总在宫中练琴，也会觉得枯燥。想到御花园里百花争艳，弹累了，还可以赏赏花，就过来了。”
帝无垢淡淡点头：“很好，这里偏僻，不受干扰，能专心练琴。”
又听德妃弹了一曲，帝无垢便与惑雪回到乾坤宫。
一夜好眠，这天一大早，天气就有些阴沉沉的，却没有雨滴落。
帝无垢今天倒是早早下了朝，两人一块儿用早膳。
想到这是最后一顿早膳，过会儿她就要离开皇宫，惑雪明显殷勤了许多。为帝无垢又是夹菜又是剥虾，帝无垢心中自是甜蜜无比。
用过早膳，帝无垢吩咐道：“小惑子，随朕去御书房。”
正沉浸在准备开溜思绪里的惑雪一惊，去御书房，可是……
帝无垢看到她脸上的为难，疑惑道：“怎么？”
惑雪急忙心虚道：“没，没什么。只是皇上极少命奴才陪同去御书房。”
帝无垢扬扬眉，唇角若有若无一丝笑意：“请你去看戏。”
看什么戏……惑雪心不在焉道：“是。”
不管了，就让帝陌凌多等会儿，她看完戏再去。不然，引起帝无垢的怀疑，想溜也溜不掉。
等两人来到御书房时，邢煜杰已经到了。御书房大殿里还有两个着官服、年纪五十上下的人，惑雪不认识。
见到惑雪，这两位官员目光极为不善地看着她。
其中一位老臣恭身说道：“皇上，今天留下老臣两个，又请惑公公来，是要给大臣们一个交待吧？”
帝无垢意味深长地说道：“白左相先不要急，还有两人未到，朕已命人去请。”
原来这就是静贵妃的父亲、左相白安礼，长着一双细长眼、杏黄须，一看就是一副奸雄样。
“太后驾到！”
听得是太后到来，众人急忙行礼。殿门从外推开，太后被两位宫女搀扶着、来到帝无垢一旁专设的座位之上，说道：“平身。”
“谢太后。”
太监的声音又在外响起：“皇上，苏嫔娘娘求见。”
“宣。”
苏嫔进来，行过礼，便看向她的父亲、吏部尚书苏大人，眼中满是询问。
苏尚书轻轻摇头。
殿门再次被从外关闭。
帝无垢淡淡说道：“好了，人已到全。今天请诸位过来，是想请各位见证一件事。”
白安礼和苏尚书眼含不善地看向惑雪。
帝无垢说道：“昨日，有人向朕举报一件事。这件事，有关苏嫔，所以朕把苏尚书也请来。”
苏嫔心头一跳，莫名地看向帝无垢。
帝无垢淡淡喝道：“带出来。”
只见从左侧间，两名侍卫押着一名三十岁左右、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出来。这男子长的挺周正，只是在帝无垢和邢煜杰这两位帅哥这里，就显得很平凡了。
他的出现，使苏嫔脸色大变。
一直观察自家女儿神色的苏尚书顿时阴沉下脸色。
那位男子一出现，便跪伏在地上，低着头。
太后自然认得此人，狐疑地看向帝无垢，不知卖的什么关子，竟还要将她这个太后请来。
第五百三十七章 还臣妾一个清白
帝无垢淡淡问道：“苏嫔，你可识得此人？”
苏嫔预感到一些事情，心里又惊又怕，却也抱着丝侥幸。敛正心神，垂眸道：“皇上，这人乃是御医院的李至李御医，李御医曾经为臣妾诊过几次脉，臣妾自然识得。”
帝无垢淡然问道：“仅是这样？”
苏嫔一脸疑惑：“臣妾不知皇上是何意。”
帝无垢慢慢说道：“李御医昨天忽然到朕这里揭发你，你猜是什么？”
苏嫔心头一跳，看向李至，然而李至却一直未曾抬头，也未曾发一言。
苏嫔心中愤恨，面上却疑惑道：“臣妾不知，还望皇上明示。”
苏尚书扫向苏嫔的肚子，跟御医有牵扯，难道是……假怀孕……
帝无垢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李御医说，他乃是你腹中之子的父亲。”
一句话，成功让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惑雪也惊疑地看向苏嫔，这消息也太劲爆了，给皇上戴绿帽子？不过，皇上本来就是“快”男，去后宫的次数又极少，只怕这苏嫔是耐不住寂寞了……
“荒唐！”苏尚书斥道，“皇上，您不会连这种鬼话也信吧？”
苏嫔也急忙说道：“皇上，臣妾与李御医不熟，不知他为何要这般陷害臣妾，望皇上明查，还臣妾一个清白。”
其他人则是目光在几人身上游移。
这可不是什么光彩之事，给皇上戴绿帽子，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如果是真的，这苏嫔未免太过大胆。
帝无垢淡淡说道：“朕也不信。”
苏嫔松口气。只要皇上不信，一切就好说。
“毕竟后宫深深，苏嫔又洁身自好。”
苏尚书却是警惕地看着皇上，没有事情，皇上绝对不会闹这么出，叫这么多人来此地。
帝无垢继续说道：“可他说的信誓旦旦，朕也未理。现在苏嫔在场，就让我们来听他说说他的证据。”
这次，他有足够的证据与理由扳倒苏尚书和苏嫔。
苏尚书一倒，那么惑雪之事，就只剩下白安礼一人牵头。但苏嫔这事，又何尝不是一个杀鸡敬猴的震慑，白安礼如果还想死咬着惑雪，便也要掂量掂量。
他丝毫不担心李至反水。李至是个大孝子，不但上有老母，下还有幼子。而他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
不过，他已经答应李至，往苏嫔身上泼脏水。只要能扳倒苏嫔，他便念在他立功的份上，只惩他一人，放了他的家小。
李至，别无选择！
帝无垢一抬手，负责押解李至的侍卫点开他的哑穴，众人才明白李至一直未语的原因。
“罪臣李至叩见皇上。”李至的语气中，是深深的解脱，并没有多少惶恐。
他刚一开口，苏嫔便大声质问：“李御医，本宫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如此陷害本宫的清白？”
帝无垢淡淡似安抚：“爱妃也未免太过激动，小心伤到腹中的孩子。待朕慢慢审来。”
苏嫔立刻闭口，言多必失，她也怕露出马脚。
帝无垢先问出苏尚书心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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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 杀人灭口
“李至，你说苏嫔腹中的孩子是你的？这样算起来，也要私通几个月。你为何早不揭发晚不揭发，偏生昨日才来揭发？
李至磕了个头，恭敬说道：“回皇上，罪臣也是逼不得已。否则罪臣怎么会冒着诛九族的危险来向皇上坦诚。罪臣实在走投无路。
这苏嫔娘娘为了保全孩子，命臣自尽。臣不肯，她便命人来刺杀罪臣。罪臣侥幸逃脱，才来向皇上揭发。她不仁，臣也不义。”
其实，只有他和皇上才知道，什么苏嫔派人刺杀他，根本没有的事。
明明是皇上……不知怎得，知晓了他与苏嫔私通之事，便要诛他九族。他一个臣子，只能苦苦哀求皇上。皇上给他指了一条路。如果供出苏嫔，扳倒她。
皇上，便只诛他一人。
家里养育他多年的老母，陪伴他多年的贤妻，以及刚刚五六岁的幼子，每一个，都牵动着他的心。他不能让李家断了香火，不能成为李家的罪人……
他，别无选择。
苏嫔听他说刺杀，怒道：“你胡说，好好的，本宫为什么要杀你？本宫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皇上的。”
惑雪圆张着小嘴，惊讶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够劲儿！
亲眼目睹，比电视剧强太多。
李至苦笑：“为什么？呵呵，你说皇上去你宫里的次数太少。丽贵妃诊出有孕，而你却迟迟未孕。为了达到怀孕的目的，便假意宣臣去为你诊脉。
待臣到宝良宫时，却遣退众人，故意引诱小臣。小臣家妻相貌一般，哪受得住娘娘这般美丽的女人引诱，终于控制不住，一时情不自禁遂了你的意。”
众人看向苏嫔的眼色都变了，那唾弃鄙夷的神情，令她感到无地自容。
“你胡说，皇上，这李御医没一句实话，竟敢污蔑后宫之嫔，臣妾请求将他拖出去斩首。”
帝无垢淡淡说道：“还未审清，苏嫔就急着要将他斩首，岂不是让人怀疑要杀人灭口？如果是清白的，不妨听他说完，清者自清。”
苏嫔捂着胸口、被宫女掺扶着急促喘息。苏尚书怔愣地看着这一幕，不知倒底是真是假。
李至垂眼面向帝无垢，说道：“皇上，有了这一次，苏嫔便以此要挟，要求罪臣几乎每晚都去。
在她怀孕确诊之前的一个月期间，臣每晚子时都会避开巡逻太监、从一条路过去。苏嫔则会有意支开她宫中值守之人。”
帝无垢淡淡问道：“你可有证据？”
李至说道：“有，回皇上，臣年前十二月份和今年正月的出诊记录上，频繁前往宝良宫，皇上可以派人查。还有臣走的那条路，沿路的两个值守小太监，以及宝良宫值守的太监，虽不知此事，但却子时都不在岗位上。”
帝无垢略略点头：“你要知道，如果朕去查实，非你所言，诛连九族。”
李至磕头，坚定道：“罪臣句句属实。”
帝无垢颔首：“好，倘若这些都属实，那你有何证据证明苏嫔曾与你私通？”
第五百三十九章 奴才没有那个功能
“有可能是苏嫔真的身体不适。”
惑雪太佩服帝无垢了，老婆已经出轨、怀了别人的孩子，竟然还能这么淡定如斯、冷静的分析审问……
李至脸颊略有丝红，说道：“臣还有证据。苏嫔的下腹部右侧有颗黑痣，还有她的……臀、部也有一颗。”
苏尚书脸色大变。虽然他没见过，但女儿刚出生时，他却也听他的夫人提起过。
太后胸脯剧烈起伏，怒道：“大胆苏嫔！竟然敢在宫中做出如此肮脏龌蹉之事！”
苏嫔一下便跪到地上，大哭道：“太后，皇上，臣妾是冤枉的。”
太后伸着食指点着她的方向，气道：“你说冤枉？那他又如何说得这般清楚？”
苏嫔辩解道：“有可能……有可能他是买通了臣妾的宫女，故意栽赃臣妾。”
太后冷笑：“这样的栽赃对他有何好处，陪你一起赴死？据哀家所知，你沐浴只许一位贴身宫女服侍，我们便问问这位宫女。”
太后看向一旁的冬菊。
苏嫔原来的三个大宫女，尽数折损在惑雪手里，如今只剩下了这一个还算贴心的。
冬菊脸色煞白，跪到地上，哭道：“太后娘娘，皇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太后威严又生气地问道：“你可见过这李至到宝良宫？”
苏嫔厉声喝道：“冬菊，你好好回答。”
冬菊似有些纠结，太后怒道：“实话实说，如果事后，哀家查出有一句谎话，必让皇上诛你九族。”
冬菊全身发抖，惑雪忽然插言道：“冬菊，想来你应该还记得当初春梅、夏兰和秋竹三人的不同下场吧？杂家劝你好好想想，不要连累到你的家人。”
想到当时春梅因为说谎连累到全家被诛，夏兰则因为中途悔悟，只自己被斩。而那秋竹，因为实话实说，如今好好的待在慈宁宫。苏嫔一直想对她动手，却始终得不到下手的空子。
冬菊颤抖着身体伏在地上，却不再犹豫，说道：“回皇上，奴婢全招。”
苏嫔大叫道：“贱婢！”就要扑过去，却被看守李至的一名守卫按住。然而她的行动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惑雪生怕大家看不懂，还插言道：“苏娘娘，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冬菊只是说全招，又没说招什么。莫不是你心中真有鬼？”
苏嫔恨恨的盯着惑雪：“死太监，这些都是你搞的鬼。”
惑雪一脸无辜，对帝无垢说道：“皇上，这事怎么与奴才有关了？奴才一个太监，绝对做不出与她私通的事，奴才没有那个功能。”
本来严肃的审理，被她一闹，邢煜杰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然而立刻意识到场合不对，再急忙绷了脸。
帝无垢憋住心里的笑意，这小女人，真是什么都敢说。淡淡说道：“与你无关，你只管看。冬菊，你说。”
冬菊惶恐道：“皇上，娘娘经常命奴婢宣李御医前来看诊，而每次看诊，总会把奴婢们都赶出去。让奴婢们守在外面……”
第五百四十章 九泉之下留个念想
“具体如何看诊，奴婢们不知。只是苏御医每次看诊的时间都很长。还有，以前娘娘都是命奴婢睡在寝室外间。可是从十二月初开始，娘娘每次睡觉，都不用奴婢们服侍。并让奴婢们回屋睡觉。”
帝无垢冷冷说道：“苏嫔，你还有何话可说？”
苏嫔知道一旦认罪，那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哭泣道：“皇上，这一定是李御医买通冬菊，问了臣妾身上的特征，故意陷害栽赃臣妾，求皇上还臣妾一个清白。”
在场之人，谁还不明白，苏嫔这事，一定是真的。
惑雪同情地看向帝无垢，被人戴了绿帽子，竟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审理，这帽子可真亮。他是怎么还能安稳地、如同事不关己般坐在这里。这该有怎样强大的心理素质，真不愧是当皇帝的。
帝无垢冷声说道：“李至，苏嫔咬定你和宫女联手陷害她，你可还有令人信服的证据？”
李至闭闭眼，说道：“有！这件，臣原本是想在九泉之下留个念想。可……”
李至叹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帕。
苏嫔看到丝帕又挣扎起来，然而却被守卫死死按着，动不了。她怎么忘了这个……
“皇上，这是臣怕有一日被苏嫔抛弃，在她还未诊出怀孕时，让她绣给臣的。算是一个念想，也算是一个防止苏嫔利用臣的把柄。
这上面有苏嫔娘娘亲手绣的‘萧玉’二字和臣的‘李至’二字。这绣工，相信宫中的绣娘能够分辨出是何人所绣。”
李至将丝帕高举过头顶。
惑雪看看周围，这大殿里就她一个太监，只得下去将丝帕拿过，呈给帝无垢。帝无垢接都未接，斥道：“这么肮脏的东西，你也碰？扔了，一会儿好好洗手。”
“哦。”
惑雪果然便将那丝帕向下方一扬，丝帕在空中展开，露出一对鸳鸯和一角的四个小字，正是‘萧玉’和‘李至’。
苏嫔似被抽干了力气，原本跪着的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太后黑着脸怒道：“苏嫔，你还有何话可说？”
苏嫔愣愣的，无力辩解。
苏尚书却已急了，这事一旦定罪，死的，可不仅是苏萧玉一人。苏尚书擦擦额头的汗珠，跪地：“皇上，太后，是小女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可她腹中的孩子，确是皇上的无疑啊。”
只要咬定孩子是皇帝的，谁能查得出。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何况她腹中的还是皇子……
帝无垢冷冷斥道：“你又如何得知，她腹中的孩子是朕的？”
苏尚书无言以对。
经过提示，苏嫔急忙说道：“皇上，孩子是您的，真的是您的。两个多月前，您去过臣妾宫里，就是那晚的。”
苏尚书也燃起希望。
帝无垢来自地狱般的冷酷、绝情声音响起：“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当时朕早就收到消息，知晓此事。只是出于苏尚书还算忠心的立场，便没有揭露此事。只是现在……”
只是现在什么，是有人揭发，还是苏尚书紧咬小惑子、让皇上头疼失望。
第五百四十一章 断绝关系
帝无垢唇角轻讽：“难道那晚苏嫔一点印象都无？朕在茶水里下了药，苏嫔吃下就睡着了。别人碰过的女人，朕这深度洁癖，怎么会碰？”
太后怒道：“荒唐！皇上，如此大的事情，怎能因为顾忌一个臣子而不声张。难道我们堂堂皇家，还要替别人养孩子？后宫中妃子众多，将来孩子有的是，不差她一个。”
苏嫔无力瘫倒在地，似抽干了所有力气。
原来皇上早已知晓，自己却还以为做的人不知鬼不觉……
苏尚书只觉当头一瓢冷水泼下来，透心凉……
诛九族……
苏尚书打个激灵：“皇上息怒、太后息怒啊。萧玉所做之事，臣都不知，不知啊。臣愿与她断绝父女关系，望皇上只处罚她一人。”
太后更怒：“荒唐！皇上，这里你看着处理。哀家老了，受不了这些龌蹉、恶心，先走一步。”
太后阴沉着怒容离去。
帝无垢冷冷嘲讽：“现在才断绝关系，是不是晚了。来人！”
帝无垢一喊来人，从左侧间竟是出来一队侍卫，这一整屋子的人，竟是都没察觉到。
“将苏嫔拖下去乱棍打死、沉塘。查抄吏部尚书府，念在苏尚书为国有功，诛三族，即刻执行！”
苏尚书脸色大变，急忙磕头求饶。挤着眼睛向白安礼使眼色。
此事牵扯到皇上和皇族的脸面，白安礼自然也不会傻的帮忙求情，以免把自己也搭进去。把眼看向它处。
几名侍卫明显不同于普通的御林军，受过专业训练有内功，直接出手点了苏嫔和苏尚书的哑穴，拖下去。自有人专门去查抄吏部尚书府。
帝无垢看向地上剩余的两人，威严说道：“李至，朕答应你的，自不会食言。你的家人，朕会替你好好安置，你放心去。”
李至深深磕了个头：“谢皇上。”
帝无垢一抬手，两名侍卫将他拖下去。
地上跪着的，便只剩下冬菊。冬菊伏在地上，身体不断抖动。
“冬菊知道的太多……”帝无垢沉吟道。之所以沉吟出声，自然也是提醒在场之人。毕竟虽没有夫妻之实，但在外人看来，仍是一顶闪闪的绿帽子，于皇家声誉也不好。
惑雪看看冬菊那惧怕的样子，说道：“皇上，奴才有办法，能让冬菊既保守秘密，又能保她一命。她毕竟刚才也算立功，没有帮着苏嫔娘娘乱说。”
帝无垢斥道：“什么苏嫔？苏萧玉。”
“哦。”有什么不一样，真是。
“你有什么办法？”
惑雪小声谄笑道：“皇上，给她吃致哑的药。”有夏梓尘，要什么样的药没有。
白安礼听到，大喝道：“小人就是小人，果然就会用些下三烂的招术。”
惑雪也不恼，反问道：“那依白丞相所见，应该怎么办？”
白安礼轻蔑道：“一个奴婢而已，推出去斩了。”
冬菊抖的快跪不住了，冷汗和汗水一起滴落在地毯上，惹得帝无垢一阵厌恶。
惑雪叹口气，自嘲道：“唉，奴才怪不得成不了大器，就是太过优柔寡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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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 委屈皇上了
惑雪自嘲：“或许都是下人，奴才就很同情冬菊。所谓兔死狐悲，她的遭遇，不正是宫中其她下人的写照？所以，奴才斗胆，有刚才的建议。”
帝无垢未曾答复她，却对白安礼说道：“丞相大人，吏部尚书与苏萧玉已经得到处理。丞相大人可还有事？无事便退下。”
白安礼看了惑雪一眼，皇上明知他和苏尚书为何而来。而此时又问他有什么事。如果他说有事，那么是不是皇上也会对静贵妃下手……
后宫之人，谁能保证自己是完全干净的。
私通的倒极少见，但几条命案、毒死个把下人，是很正常的事。就怕帝无垢拿出来小题大作……
这次没有扳倒这小惑子，以后还有的是时间。
白安礼起身说道：“皇上，老臣告退。”
帝无垢略点头。
白安礼退下。
帝无垢转向邢煜杰：“吏部尚书一职空缺，找我们的人顶上。”
“是。”
帝无垢挥下手，邢煜杰看了惑雪一眼，也退下。
此时大殿内，除了帝无垢、惑雪，就是冬菊和几名侍卫了。
惑雪谄笑道：“皇上，冬菊如何处理？”
帝无垢淡淡道：“还能如何，自然是用你说的方法。”
他话音刚落，有一名侍卫便从怀中掏出几瓶药，挑选一瓶，打开，拿出一粒，放入冬菊口中。
冬菊吞咽之后，脸色似是很痛苦，双手紧紧捂着喉咙，嘴里咯咯发出两声。但那痛苦仅仅是不到一分钟的事。不一会儿，冬菊的喉咙处便不痛了，手拿下来，试着发出两声，却只有“啊啊”的难听声音。
冬菊垂下眼，她知道，这已经是她最好的结果。
她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冲帝无垢磕了个头，又冲惑雪也磕了个，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帝无垢抬手：“把她交给王安，给她安排一个打扫院子的差事。”
“是。”
几名侍卫退下。
帝无垢挑眉看向惑雪：“这戏，可精彩？”
惑雪咂咂嘴，帝无垢为了不让对方找她麻烦，这牺牲实在太大。被戴绿帽子的事，即使不再扩散，也已经有刚才这么一屋子的人知晓。
“精彩，只是……委屈皇上了。”
帝无垢淡淡说道：“朕有何委屈。”
惑雪没有回，她总不能说委屈他戴绿帽子。想来，苏嫔肚子里的孩子也很无辜，就这么成为了政治牺牲品。
帝无垢看着惑雪的眼睛，郑重说道：“放心，一切有朕，朕会护你周全。”
“谢皇上。”惑雪由衷说道。只是……皇宫终究不是适合她生活的地方。
这场闹剧结束，便也到了中午。
惑雪看看天色，心中焦急不已。不能给帝陌凌传信，不知他还在不在那里等待。
帝无垢忽然问道：“怎么，你有事？”
惑雪才惊觉把烦躁带了出来，急忙敛了心神，心虚笑道：“没事，就是站这么久，有些饿了。”
帝无垢唇角微扬：“回乾坤宫用膳。”
“皇上英明。”
“给你饭吃就英明？”
第五百四十三章 陪你一块休息（特为峰子打赏加更）
“不，不，皇上什么事都英明。”除了被戴绿帽子这件事，惑雪把这句吞在心里。
两人回到乾坤宫，不一会儿御膳房的太监便摆了满满一桌菜。
惑雪怕帝陌凌等着急，心里像热锅上的蚂蚁，却还是压着性子为帝无垢夹菜。试探道：“皇上，用完午膳，您还去御书房吗？”
帝无垢淡淡说道：“不去，怎么，你想去？”
惑雪心中咯噔一下，却急忙摇头：“不，奴才不想去。站那么久太累，奴才想在乾坤宫多休息一下。”
帝无垢说道：“朕也没什么要事，用完午膳，陪你一块休息。”
什么叫陪她一块儿休息……惑雪拿筷子的手在半空中颤了颤，急忙又为帝无垢夹了两下菜，这才自己低着头吃起来。
用完午饭，帝无垢果然没走，而是回到寝殿。惑雪只觉心慌不已，做什么都静不下心。
帝无垢拍拍龙床：“来这休息。”
惑雪连谄笑都觉得有些无力：“皇上，奴才还是去自己的床上自在。”
帝无垢也没为难她：“去吧，就是个午觉。”
惑雪解脱似的回到自己的套间，合衣躺下，睁着眼哪里睡得着。帝陌凌会不会以为她是舍不得宫中的荣华富贵不肯离开。
“皇上。”
王安的声音在外响起。
帝无垢起身打开寝殿门：“什么事？”
王安说道：“皇上，邢丞相在御书房求见，说有几个吏部尚书人选，想同皇上共同斟酌。”
帝无垢不悦道：“去御书房。”
惑雪心中松口气，他终于要走了。但愿邢煜杰多绊住他些时间，不要被他发现。
惑雪并未立刻出寝殿，而是又等了十分钟，约摸帝无垢已经走远，才出来。
抬腿要往外走，金灿顺口问道：“惑公公要去哪里？”
惑雪随意道：“无事，就是去御花园转转，总在这里，也挺闷。”
“要人跟着吗？”
惑雪耐着性子笑道：“就是在御花园转转，杂家又不是主子，整那么多人干什么。”
糊弄完金灿出来，惑雪往御花园而去。
在路上遇到静贵妃一脸阴郁的从永仁宫出来。见到惑雪，沉着脸高傲道：“惑公公倒是好本事，皇上为了你，连怀有身孕的苏嫔都舍得乱棍打死，血流了一地。吏部尚书府更是被抄家。本宫倒是小看了你。”
至于是什么原因，她并不知晓。此事，白丞相也不敢随便对她说，怕她不小心被人套了话。只递了消息说苏尚书和苏嫔的处置。而她派人去了慎刑司，也将那惨状跟她说了。
静贵妃听了都心有余悸。没想到，帝无垢会袒护一个奴才到如此地步，为了她，竟亲手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都扼杀掉……
就连她的父亲白丞相，都特意命人叮嘱：不要跟惑公公发生冲突，尽量和平相处，待她犯了不可饶恕的错，再一举扳倒。
可她，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一个丞相加吏部尚书，再加贵妃和嫔，竟然连一个皇帝护翼下的太监都扳不倒，反倒是折了两个人……不，是三个人进去……
第五百四十四章 快走，别被发现
虽没有亲眼目睹，但想象到苏嫔被乱棍打死的一幕，惑雪心中一阵难受。大人也就罢了，给皇帝戴绿帽，是咎由自取。但孩子……
然而在古代，特别是皇宫中，没有足够狠硬的心，又怎能存活……
惑雪抛去同情，挑挑眉：“贵妃娘娘抬举了。可能奴才有神仙护佑，每一个想要打压、算计奴才的人，都会受到惩罚。”
静贵妃傲然喝斥：“你一个太监，好大的口气！只听说真龙天子有上天护佑，倒没说过太监还有神仙护佑。”
惑雪不惧她，仍是噙着笑：“娘娘不信也罢，试试就知道了。”
静贵妃冷哼道：“本宫忙的很，哪有时间跟你一个太监争论。”
静贵妃带着宫女太监们离去，惑雪则继续往御花园走。
白白被静贵妃浪费这么长时间，不然她现在早出去了。
也不知道帝无垢处没处理完公事，有没有回乾坤宫，她不能再拖了。
惑雪进入御花园，并没直接奔赴约定好的地点。越是心急，便越要稳住，不能被人看出破绽。
惑雪装作漫不经心的赏花，越来越往深处走。余光观察着周围，没有其他人跟踪或发现。
慢慢顺着北墙根蹭到那几棵大树下，再次向四周观望，有大树的遮挡，这边更无他人。
惑雪从空间拿出钢爪绳索，这还是她这次拍戏的道具。幸好导演比较认真，怕画面的质感不行，用的是真家伙。
惑雪抡起，向上一甩，钢爪稳稳地抓住墙头。
惑雪再次望向四周，寂静一片，连个鬼影都没。这才抓着绳索向上爬。拖了在现代练过功夫的福，她的身子还算轻盈。
爬到宫墙上，最后望了一眼皇宫，郁郁葱葱的大树、五颜六色的花海，乾坤宫被几座宫殿遮挡，从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
惑雪转身便要下，却见帝陌凌正满脸笑意地望着自己。
帝陌凌轻声说道：“跳吧，本王接着你。”
惑雪笑道：“不用，我有这个。”
将钢爪再次固定好，把绳索垂下去，慢慢滑下来。
再次向上巧妙用力，钢爪从墙头脱落。惑雪提在手中，有帝陌凌在，不好收入空间。
帝陌凌好奇地看着她手中的东西：“你呀，鬼点子一个接一个。”
惑雪笑笑：“王爷，你等多久了？吃午饭没？”
帝陌凌温润笑道：“本王今天卯时就等在这里，一直未用饭。”
卯时……惑雪嗔道：“王爷真傻，你不会带饭来吃？再说，我像是卯时能起床的人吗？”
帝陌凌宠溺道：“只要能等到你出宫，这些算什么。”
惑雪再次回望一眼朱红的宫墙。墙内，是富贵的牢宠；墙外，却是自由翱翔的天空。
惑雪使劲吸吸小鼻子，鼻间充斥的，是自由和香草的味道。
抛却心底对帝无垢的那丝不舍与牵挂，惑雪开心道：“快走，别被发现。”
现在还没有安全，不能大意。
有帝陌凌带着，果然路途坦荡许多。
两人有意避开宫门，从其它小路走……
第五百四十五章 通缉
两人坐上事先准备在一处角落的小马车，直奔贤王府后门，进入府内。
惑雪刚要放松，就听帝陌凌谨慎道：“怕是皇上一旦发觉，便会搜城。”
惑雪有丝得意：“可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我在贤王府，官兵也没胆子来搜。”
帝陌凌却没有半分放松，担忧道：“官兵不会搜，但皇上却不一定不来。毕竟你曾在贤王府住过。”而且他以男人独有的敏感，已感受到几次、皇上在他面前刻意表露出来的、对惑雪的占有欲。
惑雪也正了神色：“那怎么办，要不我去我的宅院？”
帝陌凌轻轻摇头：“如果皇上够重视你，有可能会进行地毯式搜索。那样，你在宅院反而会很危险。”
惑雪急道：“总不会让我离京吧？”人不生地不熟也就罢了，最可怕的是她的路痴……
帝陌凌安抚道：“先别急！本王怎么会让你离京。皇上有可能会来贤王府，但毕竟本王是他的皇叔，他不可能会带官兵搜查。
贤王府的院子比较多，本王先将你藏到一处不起眼的小院里。你千万不要出来，也不要发出声音。本王会派人偷偷给你送饭。待皇上离开，本王便叫你出来。躲过这阵风头去，自然就无事了。”
惑雪能感受到帝陌凌的善意，自然是满口答应。
随同帝陌凌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并未走正门，而是被帝陌凌扶着腰从一面墙跃了进去：“平时这里每隔两天就会有下人来打扫，挺干净。你先委屈些，在这里暂住。”
惑雪笑着自我安慰：“也可能是我们太过夸大了。不过一个下人，皇上还不至于会因一个太监的失踪而大肆搜索。贴身太监，再找一个就是。”
虽然惑雪说的这么轻松，但帝陌凌丝毫不这样认为，略为沉重道：“只怕没这么简单。”
惑雪垮下小-脸：“不会被全国通缉吧？”
帝陌凌担忧道：“一切皆难说。静观其变，你先在此委屈一下。本王先到前面客厅，以应付皇上万一的不请自来。”
惑雪也担忧地点下头。
帝陌凌叮嘱道：“卧室里什么都有，被子在橱里，自己拿。”
“好，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
帝陌凌摸-摸她的小脑袋，转身跃上墙头离开。
在自己家还翻墙头，这恐怕也是天下第一王爷了。
惑雪推开门走进房间，是间雅致的客厅。顺着客厅往里走，还有两间，一间是隔间，最里面是卧室。一张普通的双人红木床，收拾的很干净。崭新的褥子铺在床-上，又厚又软，惑雪拿出一床锦被，合衣躺下。
反正也是无聊，不如睡觉来得舒服。来到古代，她是越来越懒了。一定是整日无所事事，如米虫般吃了睡、睡了吃，养成的坏习惯……
帝无垢在御书房与邢煜杰决定好吏部尚书人选，想到惑雪那么能睡，应该还没醒。就顺便又批阅了些不太紧急的奏折。
当帝无垢回到乾坤宫时，太阳刚要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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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六章 惑公公失踪了
进了乾坤宫，没看到惑雪。刚要去寝殿，金灿行礼说道：“皇上，惑公公下午说去御花园转转，现在还未归。”
帝无垢收回脚步，看看天色，往御花园而去。
御花园很大，尽管他海拔高，却也未能一眼看到惑雪。索性喊了几个暗卫出来去寻。
天色已晚，此时御花园中无人，暗卫直接运起轻功在花丛中飞跃，却未能发现惑雪的任何踪影。
飞到几棵大树上，极目远眺，也未发现她的人影。
帝无垢一颗心渐渐沉下来，耐着性子等几个暗卫陆续来回话，皆是未发现惑雪的踪迹。
难道……
遇到什么不测？
帝无垢心中一紧，已全然顾不上用晚膳，立刻发动巡逻太监满后宫寻找，以及查询惑雪下午的踪迹。
一大圈折腾下来，天色已黑，帝无垢在乾坤宫内等着明处和暗处两拨人的找寻结果，然而均是没有任何发现。
唯一提供的线索，便是惑雪最后一次出现，曾与静贵妃说过话。
帝无垢立刻带人进了永仁宫，静贵妃以为帝无垢是来永仁宫就寝，将欣喜掩在内心，大大方方说道：“臣妾拜见皇上。皇上要来，也不派人说一声，臣妾也好准备一下。”
帝无垢却是审视一番她脸上的表情，看得她心里发毛，冷冷喝道：“搜！”
一群巡逻太监立刻从他身后出来，奔向各个房间和角落。
静贵妃已然来不及阻止，也无权阻止，急忙问道：“皇上，这是……臣妾做错什么事了么？”
帝无垢冷冷说道：“有人看到，你与小惑子今天下午曾经起过争执。”
原来是小惑子……静贵妃平静说道：“皇上，惑公公与臣妾没有争执，只是说了几句话。是不是惑公公误会臣妾，对皇上说了些什么？”
此时巡逻太监都已出来，对着帝无垢摇头，帝无垢沉声说道：“天色已晚，静贵妃早点安歇。”
转身无情的带着人马离去，留下一地狼藉。
静贵妃身体晃了晃，宫女暮樱和暮玲急忙扶住她。
静贵妃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阴狠道：“你去查查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小惑子对着皇上进献谗言？她还真是个大麻烦。
暮樱很快便回来，禀道：“娘娘，宫里私下在传，惑公公——失踪了。”
失踪？静贵妃脸上立刻便露出阴狠的笑意。真是天助她也，没把小惑子扳倒，倒是失踪了……
“可知是何人所为？”
暮樱摇头道：“回娘娘，不知。没人见过惑公公，只知今天下午与娘娘说过话。”
怪不得来搜她的永仁宫，皇上这是怀疑她藏起了惑雪？
“最好她永远不要回来。”
静贵妃让两人扶着，回后院沐浴安寝。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帝无垢再次来到御花园，寻找惑雪的踪迹。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凭空在宫中消失……
暗二走过来，回禀道：“皇上，已经询问过这后宫所有的暗卫，宫中没有任何异动，也未曾看到惑公公被人劫持或发生争斗。”
第五百四十七章 无情至此……
“从乾坤宫到御花园沿路的暗卫汇报说，惑公公从进御花园，就再未曾回去。属下已问过御花园各个出口，没有任何人出入。”
帝无垢只觉整颗心缺失大块，一股极度的不安和担忧涌上心头，冷声命令：“集中所有暗卫，彻查御花园。”
暗二犹豫道：“皇上，这样……后宫怕会有人趁虚而入。”
帝无垢怒斥：“速去。”
“是。”
虽是帝无垢吩咐，暗二也未敢将全部暗卫都调集来，只是在几个主要的交通要塞留了两个人，其余人都跟着他来到御花园。
人手被分到一颗夜明珠照明，照得这御花园璀璨如白昼。帝无垢亲自加入其中，每一处花丛、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一名细心的暗卫有了发现，匆忙跑来向帝无垢汇报：“皇上，北墙根处，有一串脚印，脚与女子的一般大小，是男靴印。”
“快带朕去看。”帝无垢心中终于有了一线光明。
“是。”
这人在前，帝无垢紧跟在后，其他暗卫随在帝无垢后面，来到北墙根下。
帝无垢看着土面上那还算新鲜的脚印，心中一紧：“是小惑子。”
暗二观察着分析：“皇上，如果这是惑公公的脚印，看这脚印一丝不乱，向着一个方向匀速前进，力度不深不浅，应该是一人独行。没有被人挟持。可是，惑公公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
帝无垢顺着脚印的方向前行，一群人跟在后面，没有一人敢踩到惑雪留下的脚印。
脚印在几棵大树下失去踪迹。
帝无垢抬头，望向高墙。一个他不愿想、不愿承认的认知袭上心头。
暗二运起轻功，飞上墙头，借着月光和夜明珠的光亮，清楚地看到墙头上的脚印，看了看墙外的草地，再次飞回到帝无垢身边。
暗二低垂着眼，很艰难地开口道出一个事实：“皇上，属下发现墙头有脚印，墙外的草有被踩的痕迹。”
这明显证实帝无垢心底那个只想逃避的事实。
顿时，一阵来自地狱的冰寒，从每一个人的脚底升腾起。一群武林高手，惶恐地低下头，不敢看帝无垢一眼。
稍许，帝无垢绝冷无情的声音响起：“暗二，带一人沿路去追查，其他人，各归各位。”
“是。”
众人纷纷飞离，生怕帝无垢一个不爽，将他们给咔嚓了。
暗二与暗三轻功翻墙离开，沿着被踩的野草一路追查而去。
帝无垢没有回乾坤宫，而是阴沉着脸来到御书房一间内室，开启机关，走入地下。将一间暗室内的所有东西摔了个遍，心中的怒火仍没有减少半分。
“好一个惑雪！”
他对她那么好，为她抵抗来自各方的压力，付出所有的真心。知道白丞相他们弹劾她，为了不让她烦恼，更是思考着各种方法，并不惜提前结束了吏部尚书这颗、本来还能发挥更大作用的、对方的棋子。
然而她……
竟然无情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