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奴婢看到了
太后大怒：“大胆！来人，把小惑子这个不懂规矩、目无皇家的奴才拖下去，乱棍打死！”
帝无垢冷着脸斥道：“朕看谁敢？”
刚要有所动作的太监们，立刻放下刚刚抬起的脚。
太后脸色很难看：“皇上，你不会是非不分，要袒护一个奴才吧？”
帝无垢冷冷说道：“朕是非很分，朕觉得小惑子刚才说的是事实。”
有最近脑抽的皇上给她撑腰，本就不怎么怕太后的惑雪胆子更大了：“苏嫔娘娘可曾看到是谁绊你？”
谁绊的？她要说看到，还能摔倒？那岂不是穿帮了？
尽管不愿回答一个奴才的问话，但苏嫔还是不得不说：“太后娘娘，皇上，臣妾只顾给皇上敬茶，没注意脚下。”
苏嫔给自己的大宫女使了个眼色，春梅站出来说道：“皇上，奴婢看到了，是惑公公伸的脚。”
太后一副了然的样子，说道：“皇上，现在有人证。”
惑雪嗤道：“人证？贤妃那事，人证还是太后娘娘呢。”
太后脸色异常难看，胸膛剧烈起伏着。从小到老，还没有哪个人这样公开反驳她。
苏嫔不屑道：“惑公公为何总拿贤妃说事呢？贤妃是贤妃，本宫是本宫。”
不说贤妃，那就说现在，惑雪说道：“那奴才还说，是苏嫔娘娘故意扭脚，想栽赃奴才，顺便向皇上投怀送抱呢。”
被她说中心事，苏嫔恼羞道：“本宫怎会做这种事，拿自己的肚子冒险。”
惑雪嗤笑道：“那可难说，世间都传说后宫心机重。再说，奴才就是人证，奴才亲眼看到苏嫔娘娘故意将茶杯泼过来，如果不是奴才反应快，早已一身狼狈。”
帝无垢若有所思地点头：“有道理。既然苏嫔的宫女可以作证，小惑子自然也可以作证。”
惑雪得意的扬扬眉。看来帝无垢脑子抽风也不全是坏事，至少还会帮她一个奴才说话。皇帝的话金口玉言，比太后可好使多了。
苏嫔阴沉下眼，看向另一个宫女。
大宫女夏兰说道：“皇上，太后娘娘，奴婢也亲眼看到是惑公公伸脚绊的我们娘娘。”
她一开口，苏嫔另一个大宫女秋竹也说道：“皇上，奴婢也看到了。”
苏嫔哂笑道：“三个宫女都看到，那惑公公还有什么话可说？”
太后不耐烦的一挥手：“不用审了，直接抓起来。这小惑子一惯的油嘴滑舌，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可是皇上在这，明显站惑雪这边，没有发话，谁敢上来抓人。
惑雪有皇上给的勇气，争辩道：“太后娘娘，奴才再怎么说，黑的就是黑的，不会变成白的，否则奴才就去当讼师，也不来做太监了。”
太后看太监们都畏惧帝无垢的威严，没有动作，怒道：“皇上，三个人都看到了，这还有假？除了小惑子，可还有谁看到苏嫔是故意扭脚的？”
确实有人看到，但一边是太后，一边是皇上，谁也没胆子来插上一脚。
太后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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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谢谢苏嫔娘娘为奴才开脱
太后愠怒道：“皇上，没人看到。如果苏嫔真的是自己倒地，殿里这么多人，总不可能只有小惑子一人见到。皇上可不要为了袒护小惑子，说你看到了。”补上一句话，先把帝无垢帮她作证的可能性封死。
帝无垢看向惑雪，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看来不用他出手，她自己就能解决，他只要当她的后盾就好，表演的舞台，交给她。
惑雪说道：“皇上，奴才为了自证清白，请求将三名宫女分开，一个一个对质。”
太后不耐道：“对质什么，拖延时间。”
帝无垢淡淡答应道：“好。”
苏嫔心中一跳，想到上次小印子落井之事，她在她身上栽了个大跟头，这小惑子惯会下套，三个宫女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思及此，苏嫔急忙说道：“太后娘娘，谢谢您的垂爱。臣妾的身子没事，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伤到，不过是吓了一吓。臣妾实在不愿看到太后与皇上为臣妾之事闹的不开心。不如，就罚惑公公一个月的月钱，就这么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太后本来就看小惑子不顺眼，又屡次被她顶撞，气得胸口疼，厉声说道：“算了？岂能算了，必须算清楚。”
惑雪笑道：“谢谢苏嫔娘娘如此大肚为奴才开脱。不过，奴才这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就让奴才受受教训吧。”
帝无垢冷冷喝道：“来人。”
惑雪提醒道：“皇上，这殿里基本都是苏嫔娘娘的人，奴才请求叫一队巡逻太监过来。他们不明真相，两不相帮。”
帝无垢轻点头，殿内之人一个没用，来到殿外指了一个站在远处的太监，命道：“你，去叫一队巡逻太监过来。”
“是。”他站的远，正在修剪一旁的枝桠，并不知大厅里发生何事，快步出去，很快便带了一队巡逻太监过来。
帝无垢指了其中几名，说道：“你们三个，将这名宫女带到前院看管起来。你们三个，将这名带到前院大厅，不得使两人有任何交流，包括手势、眼神的交汇。”
“是。”六人分别带着夏兰和秋竹离去。
苏嫔心慌的更加厉害，虽不知小惑子要如何对质，但既然要求这样做，肯定就有她的道理。
苏嫔再次说道：“皇上，依臣妾看，此事还是算了。惑公公，本宫也没什么损失，你也同样没有伤到。今日之事，不如就此作罢。大过年的，闹得皇上和太后跟着烦恼，本宫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苏嫔会装，她也会，惑雪叹气道：“是啊，我们确实没受伤，但是王公公却是伤到腰了。唉，王公公那么大年纪了，腿脚不好，人老骨头脆，奴才觉得，不能让他白白受伤。”
幸好苏嫔压的是个太监，这要是个正常男人，是不是要浸猪笼？真是可惜，惑雪心中婉惜着。
苏嫔分析道：“王公公在宫多年，也是明事理之人，有御医治疗，相信他也不愿让皇上费心。大过年的，皇上好不容易清静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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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你莫不是心虚
见苏嫔一直装好人，惑雪笑道：“苏嫔娘娘，你莫不是心虚？为何一直阻止此事？”
苏嫔冷嗤道：“笑话，本宫差点被伤到，心虚的应该是你。本宫只是担心皇上操劳过度，才好心为你讲情。”
惑雪嘲讽道：“多谢苏嫔娘娘的好意，可惜奴才不识好歹，要浪费苏娘娘的一片心意了。”
苏嫔铁青着脸，不搭腔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再阻止，就真成心虚引起怀疑了。
再说，小惑子虽将三人分开，也不代表就一定能查明此事。她的三个宫女，服侍她有两年了，忠心着呢。
惑雪转向帝无垢：“皇上，奴才还有个请求，可否让苏嫔娘娘也回避一下。”
太后斥道：“大胆，苏嫔是当事人，怎可回避。”
惑雪陈述道：“苏娘娘确实是当事人，但是她刚才说过，她并未看到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有人绊她。她在这里，对奴才与宫女的对质也没什么帮助。不如等查出事实真相，再告诉苏娘娘，也未尝不可。
而且苏娘娘已经怀有身孕，奴才听说前三个月胎象不稳，孕妇应该多休息。万一一会儿奴才被查实揭发，一时气不过，伤到苏嫔娘娘，也是有可能的。”支开苏嫔，防止她向宫女们传递信息。
“大胆！”太后厉声喝道。
惑雪翻翻白眼，感情这太后就只会说大胆这两个字。
虽然惑雪说的难听，但确实也有道理。太后最在意的，便是子嗣问题：“扶苏嫔去寝殿休息，未审清楚不可出来。”
“是。”有宫女过来扶她。
苏嫔怎么能放心走掉：“皇上，太后，不亲眼看着，臣妾不安心啊。”
帝无垢冷冷说道：“扶走。”
太后看帝无垢不容质疑的态度，安慰苏嫔：“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且回寝殿。有哀家在这里，定不会让坏人逍遥法外。”
苏嫔如果再执意留下来，那明显就是对太后不信任，只得由人扶着走向寝殿，心里默默祈祷几个宫女机灵一些。
太后有些疲惫道：“皇上，开始吧。”她的宫女立刻开始为她按摩。
帝无垢问道：“小惑子，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
惑雪小脸严肃道：“皇上，奴才想问这位宫女姐姐几个问题。”
帝无垢语气强硬道：“问，宫女必须做答。”
“是。”春梅顺从的行了一礼。
惑雪问道：“请问你是看到杂家伸出哪只脚绊的苏嫔娘娘？”
春梅肯定地说：“右脚。”一般人，应该都会伸右脚。
惑雪点点头，然后站到刚才的位置，伸出右脚，问道：“那刚才杂家伸成什么样呢？是这样，这样，还是这样？”
惑雪比划了几下伸出的长度。
春梅在心里想了一下苏嫔站的位置，肯定说道：“第二种。”
惑雪再次点头，问道：“最后一个问题，杂家伸出脚时，脚尖是平着，还是朝上呢？”
春梅略犹豫了两秒，斟酌着说道：“当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奴婢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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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奴才是被冤枉的
惑雪转向帝无垢：“皇上，奴才的问题已问完，奴才请求让她回避。”
帝无垢点头，一招手，一名太监将春梅请到外面一间耳房内。
另一名巡逻太监出去叫夏兰。
见太后冷眼看着她，惑雪说道：“刚才的问询，奴才只有一个问题，奴才的身子都蹲成这样了，殿内这么多人，除了她们三个，竟没人察觉吗？”
太后环视一圈，没有下人出来说自己看到。
下人们不傻，明显惑公公是胸有成竹，而且即使真是惑公公，依照宫中的传言，皇上对她极为宠爱，她也一定会无事。他们虽然嫉妒他，但何苦在这件讨不到好处的事上插一脚。
太后说道：“也许是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皇上和苏嫔身上，谁会在意你一个太监。”虽是说给她听，但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惑雪支着下巴点头：“有道理，是奴才太过高看自己了。只是奴才蹲这么低，那茶杯飞过来，还真来不及躲开。”
说话的功夫，夏兰进来了，惑雪问道：“这位宫女姐姐，奴才奉皇上之命，问你三个问题。第一个，请问你看到杂家是伸哪只脚绊的苏嫔娘娘？”
夏兰跟春梅考虑的一样：“右脚。”
惑雪点点头，继续问道：“那杂家刚才出脚时伸成什么样呢？是这样，这样，还是这样？”
惑雪展示的三个姿势，明显与跟之前的三个有偏差，夏兰说道：“好像是第一个。”
惑雪点点头，保留第一个的姿势：“那杂家的脚尖是伸着还是朝上？”
夏兰肯定道：“伸着。”不伸着，这长度应该碰不到她们娘娘。
惑雪收回脚点头：“皇上，奴才问完了。”
帝无垢一摆手，有奴才将她送回刚才的地方。
有太监去叫秋竹。
惑雪拿了一个茶杯握到左手，太后对她的没规矩狠瞅一眼，这一皇宫的奴才，就没有一个敢在主子面前擅自拿茶杯的。
秋竹进来，惑雪拿着茶杯喝了一口茶，说道：“杂家奉命问你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你看到杂家是伸的哪只脚绊倒的娘娘？”
秋竹刚想说右脚，就见到惑雪左手端着茶杯轻啜一口。喝茶不都是用右手吗？难道惑公公是左撇？
怪不得如此有把握折腾。
秋竹说道：“左脚。”
其他人脸上表情怪异，惑雪则摆出一副惊讶被发现的样子，惊慌道：“那杂家是用哪种姿势绊倒的苏嫔娘娘？”
惑雪用左脚做了三种姿势，秋竹肯定道：“第三种。”
惑雪似乎有些沮丧：“最后一个问道，杂家伴倒苏娘娘时，脚尖是伸着，还是向上？”
考虑到向上好像绊人比较方便，秋竹说道：“向上。”
惑雪站直身子说道：“皇上，奴才问完。”
帝无垢点头，让人将春梅和夏兰带到。
惑雪总结道：“皇上，三人明显口径不一，所以，奴才是被冤枉的。”
皇帝和太后在此，三名宫女也不敢出声询问，只能彼此对视一眼，还是春梅反应快，说道……
第二百九十章 心理战
春梅说道：“皇上，奴婢们太过担心娘娘，事情发生的又突然，记错也是有可能的。”
惑雪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说道：“皇上，奴才想问一句，如果有人说谎，该当如何处理？是不是就是欺君之罪？”
帝无垢配合道：“欺君，还是奴才，自然是杀无赦。”
三个宫女心中怦怦直跳。
惑雪煞有介事地说道：“奴才抖胆求个情，如果经证实，说谎的是三位宫女姐姐，如果她们能改过自新，承认自己说谎，可不可以请皇上从轻发落？”
帝无垢看惑雪一眼，见她是认真的，答应道：“既然是惑公公求情，朕便答应。”
太后斥道：“少在这装什么好人，混淆视听，本来就是你。”
惑雪胸有成竹地说：“奴才还有证据没说。只是在说之前，奴才想听听三位宫女姐姐怎么说。奴才可是好不容易才为你们争取到的机会，等奴才说出自己的证据，一切可就都晚了。皇上，是斩首吗？是斩一个，还是连累家人？”
帝无垢配合道：“奴才欺君，给了机会仍不悔改，诛三族！”
惑雪点头：“宫女姐姐，皇上金口玉言，你们也听到了。机会只有这一次，你们父母家人的生命，都握在你们手中。奴才只再提醒一句：刚才你们三个的口供完全不一样，并不是慌张记错的问题，而是漏洞太大太明显。”
三人谁都不知道她人说了什么，被惑雪一吓，脸上明显写满了挣扎、惶恐与害怕。
太后在后宫多年，这么明显的闪烁、挣扎神色，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心沉了下去。没想到这小惑子竟真是被冤枉的。虽然她恨不得小惑子去死，但事情……一码归一码。
在皇帝面前都敢欺瞒的奴才，万万不能饶。
太后没有再发话。
春梅嘴硬道：“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夏兰和秋菊说的跟奴婢不一样，有可能是太慌张了，她们两个本来胆子就小。”
夏兰想到已经到这一步了，就只能把小惑子往死里整，坚决不能承认。
夏兰附和道：“是啊，春梅说的对，奴婢胆子小，都记不清了。春梅说的一定是对的。”
惑雪冷笑：“你都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就认为她说的对，真是姐妹情深啊。不过，你们两个没有改口机会了。剩下这位呢？”
秋竹是真的胆子小，全身发抖，膝盖一软，便跪了下去。
春梅一看事情不好，提点道：“秋竹，我们实话实说，你不必害怕。”
秋竹没有看她，而是低着头看着地面。
惑雪说道：“这位宫女姐姐突然行此大礼，是何意呢？机会只有一次。”
秋竹的身子狠狠抖了两下，说道：“奴婢……奴婢刚才什么都没看到，撒谎了……”
惑雪转向帝无垢：“皇上，一会儿还奴才清白后，还请皇上对这位宫女从轻发落，对另两位从重发落。”
帝无垢很配合：“准！”
秋竹急忙说道：“奴婢秋竹谢皇上，谢惑公公。”
第二百九十一章 窝里反
秋竹站起，春梅愤愤看她一眼，然后对惑雪说道：“惑公公，她也只是说没看到，并不能说明惑公公没有绊倒苏嫔娘娘。”
惑雪问道：“秋竹，你没看到杂家伸没伸脚，但总该看到当时苏嫔娘娘摔倒，杂家正好站在那里，你有没有见杂家蹲低身子呢？”
惑公公为她求情，秋竹也非忘恩负义之人，垂着眼如实说道：“惑公公当时一直站着，在娘娘倒地的那一刻，曾经侧身躲闪过茶杯，并未蹲低身体。”
惑雪满意的点点头，就看在这句话的份上，也不能让皇上重罚。
惑雪似想不通：“更令奴才不解的是，如果苏嫔被绊倒，茶杯应该向前落地，没想到苏嫔娘娘竟还有时间，将茶杯往右掷向奴才的方向。照理说，如果能有这反应速度，站稳也是足够了。”
帝无垢不耐烦道：“不必审了，事实已清。来人，将两个不知死活、竟敢在朕面前谎话连篇的宫女拖出去斩了，查一下她们的档案，三族之内尽斩！”
“是！”
两人顿时慌了，跪倒在地，春梅哭喊道：“皇上，奴婢冤枉啊，奴婢没有说谎，奴婢所说句句属实。”
夏兰见秋竹果然没事，后悔不迭，不该听春梅的，哭喊道：“奴婢招，奴婢全招，奴婢看得清清楚楚，是我们娘娘故意摔倒，意图嫁祸给惑公公。”
众人大脑轰的一下，都知道事实是这样，但没人敢说出来……
夏兰为了活命，真是拼了……
惑雪急忙阻止太监拖人：“停。”
太监们看向皇上，帝无垢抬抬手。
惑雪心里大喜，脸上却是镇定的样子：“你看到真相了？”
春梅大声咒骂：“夏兰，你这个叛徒。娘娘平时待你那么好，你竟然污蔑娘娘。”
夏兰跪直身子：“人在做，天在看，惑公公当时离得并不算太近，如果伸脚矮身，这么多人，怎会只有我们两上看到？奴婢不想说谎了，惑公公本来就是冤枉的。而且，而且奴婢不想因为一个人的错，致使全家受难。皇上，惑公公，求求你们饶奴婢家人一命吧，他们是无辜的。”
春梅恨不得扑过来，打夏兰几巴掌，可是太监却将她死死按住。
春梅狠厉道：“你以为这样说，皇上就会饶了你吗，做梦。”
惑雪嘴角一撇，转向帝无垢微微恭身：“皇上，奴才抖胆，想为夏兰也求个情。”
帝无垢沉下脸，毕竟刚才金口玉言说过，虽他有意袒护小惑子，但小惑子这样是非不分，心软可不行。
惑雪说道：“皇上，夏兰毕竟已经知错，她的家人是无辜的，不如就只处置夏兰，饶恕她的家人？”
原来并没对夏兰心软，帝无垢妥协道：“来人，将夏兰拖下去斩首，不必追查她的档案。”
夏兰感激地磕下头去：“谢皇上。”欺君之罪，总要付出代价，这个结局，已经很好了，“谢谢惑公公。”
惑雪冲她点头，心里确实不忍。作为一个现代人，哪会有动不动就砍人这种事，真作伪证，冤枉他人，顶多也就坐几个月牢。
第二百九十二章 还真是命大
而夏兰，却要为此付出年轻、美好的生命。
然而，这个古代的社会制度如此，她又能如何。
春梅一看，认罪果然被轻判，想到家里年迈的父母以及亲生弟弟，慌忙哭道：“皇上，奴婢也认错，奴婢是看到苏嫔娘娘给奴婢使眼色，才一口咬住惑公公的。”
苏嫔正好隐隐约约听到哭声，知道审理完毕，被人扶着过来。
没想到，一进来听到的就是春梅说这种话，惊愕道：“春梅，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何陷害本宫，是不是小惑子给你什么好处了？”
春梅哭道：“娘娘，都审清楚了，奴婢也招了，是娘娘说有人绊倒您、奴婢接到你的眼色，才说谎，致使犯了欺君大罪。求求娘娘，为奴婢求个情，放家人一条生路吧。”
审清楚了？看这情况，应该是小惑子没事了？
她还真是命大。
不过，春梅是她的得力大宫女……
“皇上，春梅说审清楚了？不是惑公公出脚绊本宫吗？本宫当时也没看清楚。”
好在当时她只说有人绊她，没指名是小惑子，有条退路。皇帝对小惑子真不是一般的宠爱，如果放其他奴才身上，这事何需审理，直接拉出去就乱棍打死。
帝无垢冷冷说道：“一切已晚。来人，将春梅拉下去乱棍打死，诛三族。”不过是一个奴才的家族罢了。
惑雪有些不忍心，但也明白，她不能阻止，她的退让，只会让对方更加嚣张。其他人也会有样学样。
太监们来拖春梅下去，春梅挣扎着大哭道：“娘娘，奴婢都是为了您啊，您一定要救救奴婢的家人啊。”
春梅跟着她，一向忠心耿耿，看到夏兰不在此处，两个得力心腹都被铲除？
“皇上，春梅已知错，不如，便惩罚一番，不要伤她性命了，也为臣妾肚子里的宝宝积点福。”
帝无垢冷斥道：“积福？朕倒想问问，既然不是惑公公伸脚相绊，你是怎么倒的？你为孩子积福了？”
春梅已被拖远，嘴里早被堵了破布，发不出声来。
苏嫔目光躲闪，讷讷说道：“臣妾可能听到怀孕，太过激动，不小心自己绊了一下。”当时那里除了惑雪，并没有旁人……
太后自猜到事情的真相后，就一直未曾说话，此时黑沉着脸斥道：“即然总这么不小心，皇上下禁足令也没错。”
苏嫔没想到太后这么重视怀孕的人，都这样斥责她，顿时心烦意乱。
太后一脸疲惫道：“皇上，哀家先回宫了。”后宫的水，不止她那一代水深，这一代，也不浅。竟然主子跟奴才搅成块。
惑雪提醒道：“皇上，秋竹还没处理。”只怕秋竹在这宝良宫已混不下去。
帝无垢淡淡吩咐道：“宫女秋竹贬为慈宁宫的洒扫宫女。”
“谢皇上！”秋竹实在没想到，竟是分到了慈宁宫，她本以为有可能分到浣衣局，因为犯错的宫女，往往都会往那里送。那里生活条件很艰苦，冬天照样用凉水洗衣服，但岂码她捡回一条命，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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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以后……会好的
没想到，竟然是分到慈宁宫做洒扫宫女，只是位份由原来的大宫女降为小宫女，但在慈宁宫，苏嫔也就不敢再轻易对她进行报复。
秋竹喜出望外，感激的再次道谢：“谢皇上，谢惑公公。”
苏嫔没想到，折了两个贴身宫女，连这个也折了，有些急：“皇上，臣妾……”
帝无垢打断她的话：“朕会命王安再拨三个宫女给你。你怀皇嗣有功，此次有惊无险，暂不对你处罚，仍禁足思过。”
帝无垢带着惑雪离去。
皇上走出去不久，苏嫔气上来，将一个花瓶摔的粉碎。好端端的怀孕，怎么不是皆大欢喜，反而被小惑子搅得太后和皇上都离去了。小惑子就是诚心的，先是不让皇上过来，现在又搭进去三个大宫女……
另一名宫女冬菊战战兢兢地劝道：“娘娘，保重身体。”
苏嫔气呼呼的被她们扶着坐下，怎么保重，怎么保重？
小惑子进宫，就是专门来克她的。那司马尚仪也不过只折了一个老嬷嬷，而她呢？
先是搭进去小印子、小卓子两个忠心耿耿的太监，现在又搭进去三个贴身宫女，一个心腹都没有了。
若不是肚子里的孩子，恐怕此时，她也早不是嫔了。
回到乾坤宫，帝无垢坐下后，将惑雪拉到身前：“委屈吗？”
惑雪有些受宠若惊，皇上竟然关心她委不委屈……“回皇上，奴才已经渐渐习惯了。”
帝无垢点头，深沉说道：“以后……会好的，相信朕。”
她能说不相信吗？
帝无垢将手伸到她的颈下，解着她的披风。
惑雪惶恐道：“皇上，奴才自己来。”
帝无垢已经解开，拿下后交给一旁的宫女，宫女刚要往南厢房放，就听帝无垢吩咐道：“以后惑公公的物品，都放到朕的寝殿。
“是！”
惑雪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帝无垢心中叹一声，说道：“你……不必……”想说不必太在意她的太监身份，不用对他太过敬畏，又怕引起她的怀疑，继而还不知会引发什么后果，终究没有说出来。
转而问道：“身体好些了吗？”
惑雪受宠若惊道：“谢皇上关心，奴才浑身充满力气，已经完全好了。”
帝无垢满意点头，看她是比昨天有精神了。
惑雪狗腿道：“英明的皇上，那汤药，奴才是不是可以不必喝了？”
帝无垢板着脸：“药必须喝足三天。”
惑雪委屈的嘟哝道：“皇上，奴才真的好了，奴才还可以打一套双截棍给你看。”
帝无垢拍板：“不必，没有原因，必须喝足三天。”
惑雪耷下小脑袋，心里念叨着帝陌凌，都怪他，非让他喝三天，明知他也是为她好，可是，中药太苦了……
她体寒完全可以靠平时的饮食调节，时间长了，自然就会好转。
帝无垢淡淡说道：“既然病好了，给朕揉下肩。”
“是。”
惑雪走到他身后，小手摸上去，轻轻揉着。
以前她按摩，只是感觉很舒服，帝无垢也不反感她的接触。然而现在……
第二百九十四章 你不是太监？
惑雪每次落指，都像是在点火，考验他的忍耐力……
明明还是同一个人、同一处位置、同一种指法，可是，心境却变了……
帝无垢闭上狭长深邃的凤眸，努力摒空一切。却发现，以前轻易便能做到的事，现在好难。闭上眼，全是她睡着时，头发散下来的样子。
不知她女装是什么样子，配上这双灵动的大眼，一定极美。
睁开狭长冷冽的凤眸，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一丝掩饰的很好的温情藏在里面。帝无垢看看天色，竟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如此期盼着黑夜的到来。
帝无垢冷声说道：“好了。”
惑雪停下手，站到一旁。
帝无垢淡淡说道：“你们都下去。”
“是。”
众人下去，独留惑雪。
帝无垢平静问道：“当初，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朕的身边，还身着宫内太监的服饰？这太监服，尚衣局每做一件，都是有记录的。”
惑雪一惊，瞪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皇上，这么久了，您还怀疑奴才的居心？奴才真的没有任何居心，否则这么多次下手的好时机，奴才岂不是浪费了？”实在不明白，帝无垢这阵子对她挺好的，怎么突然又怀疑起来了。
帝无垢看她激动，安抚道：“莫担心，朕只是好奇。”
惑雪一脸疑惑：“皇上，连奴才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那里明明是个小小的陆地，奴才一不会轻功二不会游泳。奴才就是……就是在家睡觉，一醒来，就砸落……就出现在那里了。”
帝无垢问道：“那你的太监服哪来的？”
惑雪信口说道：“在奴才的家乡，觉得好玩定做的。”这理由，好牵强……
帝无垢沉思道：“有人胆敢擅自做宫廷的衣服？太监服的细节还知道的这么清楚？”
惑雪欲哭无泪：“皇上，奴才也不知道，那人就给奴才量了身高，就做了。”
“那人可曾是太监？”
惑雪摇摇头：“皇上，奴才真的不知道。”鬼才知道莫虚有的人物。
帝无垢眯了眯凤眸，怀疑道：“那你不是太监？”
惑雪心里一惊，光顾瞎扯……“皇上，您真会开玩笑，奴才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一看就是太监。奴才从小的志向就是当太监，所以父母很早就托人为奴才净了身，做了太监服。”这瞎掰的理由帝无垢会不会相信，不会让她脱掉裤子验明正身吧……
惑雪心惊胆颤，帝无垢却换了话题：“你说你不是圣帝王朝的人，圣帝王朝之外的国家，太监服与我国并不一样。所以，你是哪个小国的？”
惑雪已经站不住了，她哪知道圣帝王朝之外还有什么小国。可是她如果实话实说，谁会相信？
从不同的时空穿越过来？
时空是什么，先不说。她一定会被当成妖怪抓起来。
惑雪越想越害怕，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帝无垢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立刻强制把她拽起来。
皇帝不应该就是受人跪拜吗？为何看到她跪，他只想将她狠狠放床-上惩罚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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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朕特许你不跪
帝无垢阴沉着脸，斥道：“以后见任何人都不必跪，朕特许你不跪。”
她本来就不爱跪……
惑雪心虚道：“皇……皇上，奴才不知道是哪个国家，奴才是一个闭塞山沟里的孩子，见识短浅。”她自己的话，她自己都不信……
帝无垢也不听她瞎掰了，说道：“等你想说时再说，来人！”
王安领着众人进来，帝无垢吩咐道：“端碗燕窝过来。”
“是。”
有宫女领命往御膳房而去。
王安说道：“皇上，墨小姐求见，说太后命她过来。”
墨瑛瑛？过完年还没走？
帝无垢有丝不悦：“宣！”
王安转身出去，帝无垢指指一旁为惑雪特设的锦墩，惑雪说道：“谢皇上。”然后才坐下来。
帝无垢淡淡说道：“以后不必谢朕，当成自己的家。”
惑雪差点从锦墩上掉下去。
当成自己的家，可能吗？分分钟掉脑袋。
不过，惑雪还是顺从答道：“是，皇上。”
听她仍是这么客气疏离，帝无垢有些心塞。
墨瑛瑛穿着一身淡粉色儒袄裙，头上只装饰了一根玉钗，看上去干干净净，乖巧温柔。盈盈行了一礼：“瑛瑛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帝无垢淡淡说道：“平身。”
墨瑛瑛站直身体，含羞着说明来意：“皇上，今日臣女来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命臣女来给皇上拜年，顺便在乾坤宫陪皇上用午膳。”
帝无垢眼皮未抬，板着脸说道：“赐座。“
“谢皇上。”
墨瑛瑛落座后，才注意到旁边矮一大截的惑雪，看来，这个惑公公比想像中更受皇上宠爱。一个奴才，竟然能坐在皇帝旁边……
帝无垢不搭理墨瑛瑛，墨瑛瑛一个臣女也不好直接开口说话。气氛就这么冷凝着，没有任何声音。惑雪低头看自己的脚尖，这太监靴黑面白底，连个花纹都没有，真难看。
宫女给墨瑛瑛上了一碗茶。
金灿端着一碗燕窝过来，放到皇上身边的案桌上，恭敬轻语：“皇上，燕窝。”
然后退到一旁。
帝无垢端起燕窝，搅了几搅，轻轻吹吹，递给惑雪。
惑雪愣了一下，没想到是给她特意做的，还是接过来。
不接过来不行，估计帝无垢会像上次一般，亲自喂她，那样，真的能吓得呛到。
惑雪用调羹舀着，慢慢往嘴里填。
墨瑛瑛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她家过年才能吃一次的燕窝、丽贵妃怀孕用来补身体的燕窝……
就这么被一个太监吃了？
太监一个下人，比她一个官家小姐都吃的好？
看来，刚才她仍旧低估了惑公公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墨瑛瑛端着茶，打量着惑雪。论长相，宫中的太监确实没有比她更好看的，但是再好看，也是个太监啊……
待惑雪吃完燕窝，帝无垢说道：“用午膳。”
王安早已为墨瑛瑛准备好了座椅。
墨瑛瑛以前在乾坤宫吃过一次饭，所以王安仍将椅子安放在原来的位置，以免皇上训他。
墨瑛瑛来到座位前，看到帝无垢的位置，吃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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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奸佞太监
上次来，皇上明明还在北边正中用餐，这次，怎么到了桌子一角，皇上能在这个位置吃饭？
帝无垢落座后，小惑子也在属于她的位置坐下。
墨瑛瑛脸上的震惊再也掩饰不住。
这两人脸对着脸，隔这么近吃饭……
问题是，皇上和太监……
这不像普通的宠爱吧，倒底为什么？
然后她便惊愕地看到、帝无垢殷勤为小惑子夹菜，而小惑子理所当然的吃着。
惑雪表面是淡定的，内心是崩溃的。
墨瑛瑛那么火辣的目光她能感受不到吗？
然而，她也没有办法，只能默默吃饭。
帝无垢眼未抬，嘴上却说道：“墨小姐不是要用膳？”
墨瑛瑛回过神，慌忙拿起筷子，吃着不知滋味的饭菜。
皇上这表现，绝对不是对一个太监的宠爱，便是连妃嫔们，也没听说皇上如此殷勤夹过菜。
难道……
不，不可能。明明后宫有两个妃怀了孕，皇上的取向不可能不正常。
那倒底是为什么？
不管怎么说，皇帝宠爱太监，都不是什么好现象。
历史上这样的例子不少，太监因为皇上的过度宠爱与信任，开始插手朝政，更有甚者，甚至架空皇帝。
还好，她发现的不算晚。
这惑公公应该还没往朝政上伸手。
太后说春天扩充后宫时，让她进宫，有太后做保，她的起点自然就高，最少也是个妃，有可能是皇后。到时再收拾这个奸佞的太监也不迟。
墨瑛瑛忍着心中的不快与酸意，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吃着，王安弯着腰问道：“墨小姐，是不是饭菜不合您的口味，您喜欢吃哪道，奴才给您端过来。”
哪道她也吃不下，看着那两人对着头吃的那么香，便吃什么都寡然无味了。
惑雪摸摸肚子，苦着小脸说道：“皇上，奴才真的吃不下了。”
帝无垢淡淡说道：“朕还没吃饱。”
惑雪很有礼貌的坐等帝无垢吃饭，谁知帝无垢却是皱眉不动筷子了。
见惑雪没反应，不悦道：“布菜。”
惑雪慌忙拿起一双公筷，给帝无垢往碗里夹。
墨瑛瑛啃着一块骨头，把它当成小惑子，使劲用牙齿咬。
帝无垢终于说道：“朕吃饱了。”
惑雪松口气，墨瑛瑛在心中也松了一下，终于不用看如此刺眼的一幕了。
帝无垢淡淡说道：“洗漱一下，朕要午休。”
皇上午休，墨瑛瑛一个未出嫁的女孩再待在这里就很不合适了。她主动说道：“皇上，臣女告退。”
帝无垢只是微抬了下眼，便与惑雪走向寝殿。
墨瑛瑛心中满是不忿，出来后，想到太后有午休的习惯，便未回慈宁宫，转身向苏嫔的宝良宫走去。走至门前，忽得又想起刚才太后说苏嫔怀孕了，想了想，还是又转了身。万一苏嫔心术不正，将她卷进去。怀孕的这些嫔妃，还是少接触为妙，上次在丽贵妃那里，不就是差点被卷入吗？
妃嫔宫怀孕是非多。
墨瑛瑛走向礼贤宫的司马尚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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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任何人不得擅闯
帝无垢回到寝殿，胳膊一伸便不动了，惑雪屁颠屁颠的为他将外面的棉龙袍脱下。
帝无垢俯下头，看着毛绒绒的小脑袋，说道：“明天朕陪你去贤王府把猫抱来，派个宫女在前院帮你养着。你想它随时可以看它。”
惑雪手略顿了一下，垂着眼说道：“谢皇上。”
帝无垢轻轻勾起她的下巴，说道：“朕不是说过，不要跟朕这么客套，谢来谢去。”
惑雪眨眨眼：“是，皇上。”帝无垢一定又在抽风了，她不跟脑抽的人一般见识。
帝无垢松开她，说道：“你去躺会，明天才有精神。”
惑雪乖巧道：“是。”
走进独属她的小套间，关好门窗，脱掉外衣，躺了上去。
明天去抱猫，可那猫她见都没见过，明天亲昵不起来怎么办？
嗯，她就说许久未见，奥利奥不认识她了。
如果能独自出宫就好了，能去看看她买的院子装修成什么样了。可是帝无垢跟着，只能拖后。
这样胡思乱想着，眼皮开始打架，惑雪便睡了过去。
帝无垢冬天没有午休的习惯，刚刚也不过是为了赶人。委婉了些，省得太后来聒噪他。
他内力好，凝神细听，已然听到惑雪发出均匀的入睡呼吸声。即使隔着门板，这样相伴着，也是一种很幸福的事情。
他没有过去，晚上有一宿的时间，就让她乖乖睡个午觉。
帝无垢穿好衣服，出了寝殿命令道：“守好寝殿，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擅闯，包括……太后。”
“是。”一众太监宫女答道。
王安吃饭还没回来，帝无垢出了乾坤宫，去往御书房。
没有上朝，朝政上是没有大事。但是暗中的小事还不少。
进了御书房，御书房外暗中有他的人严密把守，并不担心有人会闯入。
帝无垢来到内室，触动机关，地上出现一个洞口。
帝无垢拿着夜明珠顺着地道下行……
惑雪一直睡到三四点钟才起床，出来时，帝无垢不在。她顿觉身心轻松，这几天的帝无垢实在太不正常，对她太过宠爱，她压力好大。
她只是个太监，太过盛宠出风头，只会给她招致数不清的、明处暗处的敌人。
这诺大的皇宫中，此刻，只怕看她顺眼的没几个了吧……
傍晚，帝无垢过来，两人用过晚膳。
金灿端了一碗中药过来
惑雪心中默默流泪，经过前两次的经验，知道怎么拖延都没用，只好乖乖捏起鼻子，一口气喝下。
帝无垢亲自拈起蜜饯放到她嘴里，淡淡说道：“稍微坐坐，就寝。”
惑雪看看天色，还没有全黑，这睡得也太早了吧……“皇上，奴才睡了一下午，刚起来不久。”
“那陪朕下会儿棋。”
下棋？她可不想挨虐，惑雪打个呵欠：“睡觉，睡觉，奴才这会儿突然又感觉有些困了。”
“那去沐浴。”
帝无垢走在前面，来到浴房，竟没吩咐她搓背，只是自己冲洗。
“小惑子，浴池这么大，不如你也洗，省得还要换水。”
第二百九十八章 她有些不敢相信
惑雪脚一崴：“皇上，奴才……身份低贱，奴才不敢。”
帝无垢不悦道：“谁说你身份低贱，你比谁都金贵，记住了？”
惑雪急忙应道：“记住了，记住了。”
帝无垢吩咐道：“下来洗。”
惑雪谄笑道：“皇上，奴才不习惯有旁人在，奴才……是太监，自卑，自卑。”
帝无垢眼中闪过笑意，他自然知道惑雪不可能下来。不过是忍不住逗她一逗。
每次惑雪都能找到一些可笑的理由，说的还煞有介事的样子。
自卑？
他看她比谁都自信。
帝无垢洗完，惑雪侧着目光，压根没往这边瞧。
帝无垢淡淡说道：“朕洗完了，先回寝殿。你洗吧。”
惑雪受宠若惊，昨晚帝无垢说以后让她都在这洗，她有些不敢相信。竟是真的？
只是至于洗多长时间，应该是看帝无垢的脑袋抽风抽多久。
惑雪等帝无垢穿好中衣出去后，才将门窗全关好，分别拉了两根机关绳，重新换了水，才舒爽地泡着。
不错，如果是在现代就好了。
这个浴池改成露天游泳池，穿上泳衣，一定很舒服，前提是她要学会游泳。
游泳她一直想学，只是一直没找出时间。以前是各种学习，后来则是不停拍戏、跑通告。
现在有时间，又没条件了。
在古代，哪里有女人学游泳的？
泡了好一会儿，惑雪才开始慢慢洗。来古代，就昨晚受过这么好的待遇。也不用担心水会凉，因为隔会儿，便会有新的、温热的水流进来。
“小惑子？”帝无垢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响起，似乎有些担心与焦急。
明明这里面没人，惑雪仍吓得缩了缩：“皇上，奴才在。”
帝无垢松口气：“继续洗。”
“哦。”
虽然帝无垢叫她继续洗，但是泡澡的好心情全被他破坏了。
惑雪匆忙洗了洗，穿好衣服出来。
自然会有下人来打扫浴池，不用她费心。
惑雪出来后，便看到帝无垢正负手站在大厅内，虽只着中衣，但他站在火炉旁，又有内力，并不怕冷。
帝无垢来到寝殿内，惑雪先服侍他躺下，为他盖好锦被，才回到自己的小套间睡觉。
这么早安寝，帝无垢本来就觉少，哪里睡的着。
惑雪不一样，只要有床，睡觉是她的最爱。很快就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帝无垢做贼心虚，怕惊醒她，还是等了半个时辰，才悄声进去。
俊男美女相拥，是那么的唯美相配。
凌晨四点多，帝无垢醒来，一睁眼便是惑雪美丽的侧颜。
因为惑雪被点睡穴，所以睡姿自然是一成不变。否则依她的不老实，估计早把他踹下榻了。
帝无垢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龙榻上放空思绪。
以前，他一直认为，那样的皇帝一定是昏君，一个女人而已，怎么可能会绊住皇帝的脚步。
来到皇宫后，他发现，他对后宫的各色各样的女人，一个都提不起兴趣。甚至她们的靠近，都令他忍不住厌恶。
他不会勉强、委屈自己，便从自己的江湖势力中，挑选了两个跟他身形相似、忠心耿耿的男子，只能委屈他们了。不过，委屈他们的次数也不多，通常所谓的宠幸，都是由他师弟夏梓尘研究的致幻毒药代替。
这些药不会伤及身体健康，却能让她们产生被宠幸的错觉……
只是，太后不断催促要孩子，他便给她一个。选择了大将军的女儿丽贵妃，由他的暗卫令她怀孕。
他心底没有任何不适，她们本来就是政治的牺牲品，从来都不是他的女人，以前不是，今后也不会是。
本以为自己会孤独一生，却没想到，有一天，竟会有这样一个女子，以离奇的太监身份闯入他的世界。或许，这就是天意。
帝无垢静静躺着，放空思绪。不知要多久，他才能令惑雪爱上他，至少是喜欢上他，能光明正大的以女子的身份出现在他与世人面前。
不知要多久，他才能令惑雪爱上他，至少是喜欢上他，能光明正大的以女子的身份出现在他与世人面前。很盼望她穿上女子的衣服，对镜贴花黄，黛眉朱唇。
帝无垢双手枕在脑后，看着惑雪送的、在寝殿显得不伦不类的贝壳风铃。
听到套间内，传来惑雪起床的声音和细碎的声音，接着便是套间的门栓从里面打开，出来的声音。
惑雪一出来，便望进了一汪墨色的深潭，帝无垢的眼睛很漂亮，狭长有神，大多时候都是盛满冷冽的寒光，此时，却是一抹能将人深深吸进去的幽黑。
惑雪愣怔的、与帝无垢对视片刻，才回过神来，双腮有些淡淡的红晕。帝无垢这个妖孽，没事长这么帅干什么……
如果他对她施展美男计，估计她抵抗不了多长时间……
“皇上，起床了。”
“嗯。”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回应。
惑雪心里吐槽着给他穿棉龙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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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谢谢仙女【大尾尾猫猫】的打赏，么么哒！（づ￣3￣）づ
第三百章 皇上笑了
刚穿上一只袖子，却听帝无垢忽然说道：“今天不穿龙袍了，去衣橱里拿件便装过来。”
相应的，下装也要换，帝无垢又把明黄色的下装脱掉。
惑雪打开衣橱，里面的衣服悬挂的整整齐齐：“皇上，穿哪一件？”
帝无垢说道：“挑一件你喜欢的。”
什么叫她喜欢的，帝无垢长那么妖孽，穿哪件都很帅，惑雪顺手拿了一套白色镶暗金纹的棉直裰过来。
为帝无垢穿好，更衬得他肌肤细腻、白净、帅气。
帝无垢满意的自己束了发，打量一下她身上的太监服，说道：“用过早膳，你也要换。”
“是。”惑雪记起，昨天帝无垢说过要去贤王府。看为装束，是不打算摆皇帝的仪仗，而是要微服出去。
帝无垢又说道：“朕记得尚衣局给你做了两件，其中有套白色的，就穿那套。”
“是。”没想到，帝无垢记忆力挺好，连太监的衣服都记得。
“朕会让尚衣局再给你多做几套。”
惑雪嘟哝道：“做了又没机会穿。”她一年才出宫几次。
帝无垢一脸傲色：“嗯，那初春的微服出巡，朕换个书童。”
惑雪瞬间瞪大眼睛，满是惊喜，急忙说道：“皇上，皇上，让尚衣局做吧，奴才穿什么像什么，是最佳书童人选。”
帝无垢嘴角出现很小的上-翘幅度：“看你今后表现。”
尽管那弧度极小极小，但此时惑雪正谄笑着紧盯着他，自然就看到了，顿时被惊喜道。她就知道，帝无垢笑起来，绝对秒杀一切人。
现在这么一点点的上-翘，已经很让人惊艳了，惑雪讨好道：“皇上，你笑了。”
帝无垢摸下自己的嘴角：“朕笑了？”
惑雪讷讷道：“咳，只是很小很小的笑意。”
帝无垢敛容淡淡说道：“朕本来就会笑，只是没有可笑之事。”
惑雪顺竿爬道：“皇上自然什么都会，无所不能，所以皇上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下最圣明的皇帝。”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来到大殿，太监宫女们也都陆续进来，王安听到这毫不掩饰的夸张马屁，简直……替她丢人。
皇上才为政两年多，再怎么圣明，谈此也为时过早吧？竟然还跟古人比……
众太监和宫女们心里却纳闷一件事，他们皇上以前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谄媚拍马屁之徒。因为这，朝堂上罢免好几名官员。还有后宫-内的下人，更是贬到了浣衣局。
为什么惑公公却能独得圣宠呢？难道现在皇上又喜欢溜须拍马之人了？
不管心里怎么想，众人脸上依旧是平静的服侍帝无垢洗漱，惑雪自己在一旁洗漱。
来到偏殿，一碗燕窝、一碗银耳八宝粥摆在惑雪面前，帝无垢命道：“这两碗必须吃完。”
惑雪苦着个小脸，慢慢舀着。喝完这两碗，估计她的肚子也差不多饱了。不想让她吃菜，就早说，找这么拙劣的借口。
果然不出她所料，吃了三根鸡腿、两块排骨、一根大雁腿、五个肉丸后，她就再也吃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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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叫我少爷
惑雪瞪着还没吃个遍的早餐，嘟着嘴。
帝无垢问道：“怎么不吃了？”
惑雪看他一眼，郁闷道：“饱了。”
帝无垢皱下眉：“今天你胃口不好？”
众太监无语望天，吃得顶两个大男人的饭了，皇上竟然还说胃口不好……
喝两碗粥谁还能吃得下饭，惑雪默默说道：“要留着肚子喝药。”
帝无垢有些意外惑雪会主动说喝药，心中一片柔软，抬起手摸摸她的……后脑勺，这太监帽真碍事。
惑雪被他的动作惊得怔了怔。
这个动作也不是没人做过，帝陌凌就对她做过好几次，可人家是大暖男。
帝无垢这个大冰块这样……很不正常。
帝无垢说道：“端药来。”
金灿很快就把药给端上来，温度适宜，递给惑雪。
惑雪知道怎么逃都逃不掉，乖乖的一仰脖，咕咚咕咚喝下去。
喝完未等帝无垢拿蜜饯，自己迅速从金灿手中的盘子里拿了两颗放到嘴里……
帝无垢有些遗憾，淡淡说道：“你去换衣服。”
“是。”
惑雪来到自己的小套间，她明面上的衣服已经转到了这个小衣橱中。
拿出帝无垢点名让她穿的白色锦服，对着镜子将头发束好，绾上上次出宫买的束冠和玉钗，一个翩翩小公子的形象赫然出炉。
满意的对着镜子又将眉毛添了两笔，画得英挺上挑了些。
惑雪走出来，帝无垢颔首，惑雪明明是个女人，却扮太监像太监，扮公子像公子，不知扮女子是什么样子，越来越期待了。
出了大厅，感觉有点冷，帝无垢说道：“去把你的披风披上。”
惑雪默默回套间，又拿了披风出来。帝无垢手中已是多了一个精制的手炉。
见她过来，将手炉放到她手中，拿过她手中的披风，然后……
惑雪差点把手炉摔地上……
帝无垢竟然亲自将披风在她的怔愣中为她披上、系好，还审视了几秒，为她正了一下……
“走。”
惑雪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机械性的跟着他往外走。
走了一会儿，帝无垢问道：“累吗？”
惑雪机械的摇摇头，帝无垢难得解释道：“走走更暖和。”
惑雪再机械性的点点头。
“出宫你不高兴？”
惑雪回过神，急忙应道：“高兴高兴。”
出了宫，早有一辆低调的马车等在那里。两人上了马车，帝无垢便在马车里端坐着看惑雪。
那有些灼人的视线让惑雪顶不住，索性闭了眼睛。
马车上，是有些尴尬的沉默。好在马车行了不久，便停下了。
帝无垢冷声说道：“下车。”
率先跳下马车，然后惑雪跟着跳下来，帝无垢怕她摔着，伸手扶了一把。
惑雪见并不是贤王府，有些奇怪，疑惑地看向帝无垢。
帝无垢似有些不自然：“今天无事，出来逛一下，下午回宫再去贤王府将猫带上。”
惑雪应道：“是，皇上。”
帝无垢皱眉：“在外，不必叫我皇上，叫我……少爷，你做书童，先熟悉熟悉身份。”
“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