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凝儿04 皇伯父会养我一辈子
凝儿拿她这哥哥没什么办法,帝子轩倔起来,根本不会听她的。
凝儿拉着帝无言的衣袖开始撒娇:“伯父,你就陪我去看看吧,好不好?算本公主心善,发发善心。”
见帝无言不肯,使劲晃着他的胳膊:“伯父,那两个小孩会死的。”用他的袖子擦擦眼角不存在的泪,“嘤嘤嘤……我又没出什么事情,他们也受到了惩罚,就给他们看看吧。嘤嘤嘤……”
凝儿一哭,帝无言没辙了。
他可以对天下人冷情冷意,可以背负天下人十恶不赦的骂名,却唯独对凝儿狠不下心。“好了好了,别哭了,伯父跟你去,跟你去。”
帝子轩无奈摇摇头,每次凝儿都是假哭,他都麻木了,可为什么皇伯父那么聪明的人,每次都相信屈服呢?
还是贤王好,永远那么温润冷静。
“可是没有御医。”凝儿还不肯抬头,装模作样擦着泪。
“睿王府的府医医术不比御医差,给那几个贱民看,绰绰有余了。”
凝儿立刻扬起笑脸:“好,伯父,我们走吧。”
帝无言弯腰点点她的小鼻尖:“下次再装,伯父就生气了。”
凝儿抱着帝无言的大手:“伯父才不会生凝儿的气。”
帝子轩板起小脸:“皇伯父,你不能再这么惯着凝儿了,天天的有恃无恐,以后嫁不出去了。”
凝儿冲他扮个鬼脸:“小小年纪就嫁啊嫁的,没羞。再说了,我嫁不出去,皇伯父会养我一辈子,又不花你的钱,哼!”
邢煜杰无奈:“好了好了,明明只是两个五岁的孩子,怎么听上去就像十七八的大人了。皇上,我们继续看奏折。”
凝儿拉着帝无言:“伯父,说好了,我嫁不出去,你要养我一辈子。”
帝无言沉下脸:“胡说,凝儿这么优秀又这么漂亮,怎么可能嫁不出去?想娶凝儿的,还要排队,我要慢慢挑,就是太上皇答应了,也得再过我这关。”
凝儿一脸得意:“就知道皇伯父最疼凝儿了。”
帝子轩别开小脸,只觉得有这么个幼稚的妹妹实在太丢脸了。
帝无言与凝儿乘着马车再次回到事发大街上,倒在街上的孩子已经不在了,那条甩死的蛇也没了。小摊贩的烂摊子还在,小贩正捂着肚子,脸色发白地咬着牙在那里收拾残局。
总不能都不要了,小本生意,能挽回一点损失是一点。
无意见一抬头,就看到一大一小正站在他摊子前,吓得立刻跌倒在地,惊恐望着他们。
传说睿王残暴狠戾,现在这小女孩没事,应该是来找他算帐来了吧?
听说小公主很黏睿王,难道这是……公主?宫里的御医果然厉害,这种剧毒都能解,还这么快。
小贩吓得几乎要尿失禁,睿王会让他怎么死?
来个痛快的吧,就是可怜了家里的妻子和孩子,他死了,她们孤儿寡母该怎么活下去?
睿王微微俯身,小贩吓得屁-股立刻后挪几下,却见睿王只是把关兔子的笼子摆放好。
番外之凝儿05 天下百姓的福气
凝儿露出甜甜的笑容,脆生生问道:“你之前中了睿王那一脚,有没有去看大夫,现在怎么样了?”
小贩脸色灰白,嘴唇哆嗦几下,愣是说不出话来。
“你很害怕?”凝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严厉的帝无言,“伯父,你退后几步。”
帝无言眉宇间起了一抹阴狠,瞪了眼小贩,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到后面。
“你别怕,是不是伤的很重?我找了大夫过来。府医,过来给他看看。”
小贩反应过来,慌忙跪地叩首:“公主,都是小的的错,求公主饶了小人的狗命。”他不停叩头,该不会是睿王叫大夫来给他看伤,好放到牢里继续折磨吧?
“你有什么错?”凝儿歪着头,“你只是卖小动物啊,你还提醒我离蛇远一些。我被蛇咬,跟你无关。”
周围人远远观望着,有帝无言在,他们都不敢围成一圈当看客,只能偷偷往这里看。
小贩惊恐地看着府医一步步过来,为他把了脉。
“公主,王爷,这人只要按时服药,在床上休养几天就能好。”
凝儿放下心:“好。你开个药方……对了,顺便把药也给他买了吧。”
府医看向王爷,虽然公主地位高,但她毕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
帝无言命令:“照公主说的做。”
“是。”
府医跟一旁的店铺借了纸笔写药方,凝儿跑到帝无言身边:“我就知道伯父最好。”
帝无言被她夸,有些傲娇,又有些不自然,耳根微微发红。
府医拿着药方出来:“王爷。”
帝无言一招手,远远跟着的一名侍卫跑过来。
府医说道:“去抓五副药,交给这位……百姓。”
“是。”侍卫离去。
府医跟还处于恍恍惚惚中的小贩交待:“每天一副,早晚各煎一次,服下。”
“是是是,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府医悄悄提醒:“谢我做什么?”
小贩忙不迭地磕头:“谢谢王爷,谢谢公主。”
本以为他的蛇咬了公主,他必死无疑,哪知公主竟命人给他抓药……
他当然浑身疼痛,只是家里哪还有什么闲钱给他看伤。
穷人生病受伤,能捱一时是一时,实在捱不过再考虑看大夫的问题。
凝儿甜甜笑道:“别磕了,留着力气回家吧。”
凝儿大声问向周围的路人:“有没有人知道那两个小男孩的家,我想带大夫去看看。”
百姓们还处在云山雾罩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人群中暗暗低语:
“咱们的公主真是位菩萨心肠啊。”
“是啊,竟然能感化了石头心肠的睿王。有凝香公主在,是我们天下百姓的福气。”
“蛇咬了公主,公主不但不治罪,反过来,还要给伤人者看病。这等胸襟,我等自愧不如。”
百姓间全是赞叹,一人出来说道:“公主,小人知道。他俩是邻居,从这里往前走,第三个路口左拐,有一条小巷子,第三、四个门就是。”
“好,谢谢你。伯父,我们走吧。”
“上马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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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凝儿06 赶紧带着休书滚
帝无言和凝儿离开,百姓们这才敢大声说话。
“我说小贩啊,你这运气,得亏遇到了公主。要是只有睿王,估计你家得灭门。”
“谢天谢地。”小贩后怕。
“你谢天谢地做什么?”
“啊啊,对了,是谢公主,谢公主。”
“没想到咱们公主才五岁,就这么心善,真是圣帝王朝之福啊。”
“听说她还很黏睿王,该不会被带坏吧?”一个声音弱弱地说。
“不会的。太上皇和皇太后离开皇宫时,她才两岁,一直跟着睿王。皇太后才回来几次啊,每次都是待一两天就走了。
这公主跟着睿王三年都没变坏,怎么还会变坏?我猜啊,公主就是上天派来感化睿王的。”
“是啊,你没发现,这些年睿王没有以前那么暴戾了?今天也是气极了,毕竟公主是在他手上受伤的,万一皇上怪罪下来,他一定脱不了干系。”
“公主这么心善,难道是菩萨转世?”
渐渐的,凝儿是菩萨转世的消息在圣帝王朝各地散拨开来,传的有鼻子有眼,当然,这是后话。
凝儿与帝无言来到第三家门前下来,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一个女人哭天抢地的声音传出来。
伴随着男人大声喝斥的声音:“你怎么看的孩子,他们可都说了,中毒的可是公主!
连公主你们都敢去招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求求你,别休,别休我!休了我,我还有什么颜面回娘家啊。”
“我管你有没有颜面,别连累了我就行。真是扫把星,万一公主有个三长两短,朝廷怪罪下来……
都是你们惹的祸,滚,给我滚!”
“夫君,宝财是你唯一的儿子啊,你赶走了他,就断了香火啊。”
“香火?留下他,连我都得陪葬了。赶紧带着休书滚!”
帝无言一脚踹开木门,凝儿跑进院子。
男人看到帝无言,吓得扑通就跪到地上:“王爷,王爷,不关小人的事,都是这婆娘没教育好那孩子。王爷想打想罚,尽管打杀。
小人已经……已经休了她,她跟小人没有任何关系……”
帝无言阴沉着脸,一声没吭。
女人怀里抱着那男孩跪在地上,男孩很虚弱,勉强半睁着眼,眼角流着泪。
三人都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粗布麻褂。
凝儿清脆的童声大声责斥:“吵什么吵,烦人!”
那男人立刻就住了口,跪趴在地上,一声不敢吭。
凝儿吩咐:“府医,给这孩子看看。”
女人警惕地望着走近的府医:“你要干什么?不要抢我的孩子,不要抢我的孩子!
公主、王爷,民妇愿意用命换宝财一命,求公主和王爷枉开一面,饶他一条狗命。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王爷。”
“闭嘴!”帝无言阴沉着脸喝道。
女人畏惧,紧紧抱着孩子缩缩脑袋。
府医走过去,蹲低身体,拉起孩子垂在身侧的手,在妇人警惕的目光中,放上丝帕、摸上脉诊了一会儿。
站起,对帝无言恭敬回禀:“王爷,这孩子伤势颇重,内脏多处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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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凝儿07 不许凶她们
凝儿打断他:“你就说还能不能救?”
妇人也屏心凝气听着。
“公主,王爷,若是想救,确实能救,只是药材……”
“药材怎么?”凝儿脆生生问道。
“所用的药材不像之前小贩的那么普通。他需要人参、鹿茸之类的贵重药材,这花费……”
“人参?我知道皇宫里有人参,你不用担心。”
妇人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惊愕中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刚才还在赶她走的男人。
男人也是一脸惊愕地望过来。
帝无言阴沉着脸:“凝儿不必担心,府医的意思并不是没有,只是花费的银两要很多。”
“没事,如果伯父的银子不够,我也有。我有好多首饰,湘荷她们说都很贵重。”
“府医,写方子。”
“是。”
府医问道:“你们这里可有纸笔?”
“纸是有,笔……没有。”男人还跪在地上。
“那老夫用随身带的炭笔,只是写的不太好。”
府医去他屋里取了纸,很快写完方子交给帝无言。
一名侍卫恭敬跑过来:“王爷。”
“你去抓药送过来。”
“是。”
“这孩子受伤重,先抓十副用着吧。”
“是。”
侍卫出去,府医叮嘱:“一天一副药,每副药早晚各煎服一次。”
“谢谢、谢谢王爷,谢谢公主,谢谢!”
女人欣喜的目光中全是泪:“宝财,你有救了,有救了。”
凝儿看向仍然跪在地上的男人,凶巴巴命令:“你,不许凶她们!”
“是,是,草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你把休书撕了。”
“是,是。”这休书,还是他请人写的,他大字不识几个,岂会写这个。
凝儿再次叮嘱:“好好给他养伤,如果有什么事,去睿王府找睿王就可以。”
“是是,谢谢公主。谢谢公主大人不计小人过,宽宏大量。”妇人用着自己仅知的几个形容词,表达着内心的感激。就是真有什么事,她也不敢去睿王府啊。
“好了,皇伯父,我们去给隔壁那家孩子看看,就可以回去了。”
帝无言拿出一方锦帕,为她擦擦额头的汗:“凝儿,已经看了两人,可以了。你看你累的。”
“我不累,我觉得能看到别人病愈,是件最快乐的事。”
帝无言牵起她的手:“好,你说怎样就怎样。我看你生出来就是专门管本王的。”
“那是皇伯父最疼凝儿啊。”
两人边说边走向另一家。
看着院中的人都消失,妇人和男人才瘫坐到地上,半晌没有力气起身。
另一家没有像这家一样鸡飞狗跳,进来时,一家人正围在小床边痛哭。
一位老妇人正坐在床边垂泪:“伢子,你说你跟谁玩不好,为什么偏偏跟隔壁的宝财玩?那个孩子性格顽劣,推公主的是他。可你……”
纵然是在家里,她也不敢说睿王的不是。
“你也被连累了一脚。以后,不许你跟他玩了。”
“娘,现在不是跟谁玩的问题了。大夫说,他这伤治好,得五六百两银子……”
番外之凝儿08 杀戮的阎罗
一个麦色皮肤的方脸大汉满是愁容:“我们去哪筹这么多银子啊?”
老妇人叹口气,有气无力地说:“把这院子卖了吧。”
“娘,把院子卖了,我们住哪?”
“我们去山里搭间窝棚,等钱缓过来,再找住处。”
“唉,娘,要不……让伢子生死由命吧。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能在外面风吹雨淋,你这身子骨靠不住啊。”
大汉的媳妇听他如此说,呜呜大哭起来。
凝儿进来就是这样一幅情景。一家人围在床前,守着一个小小的身体。床上的孩子正盖着一条已经洗不出颜色的旧毯子,微微睁着眼。
帝无言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照进屋内的阳光,几人回过头来,慌忙跪地:“草民拜见王爷,公主。”
心里有些慌,又有些欣慰。
难道王爷是来事后算帐了,幸好公主没事,那罪刑,应该会轻些吧?
虽然伢子没有推公主,但当时两人都在公主身后,恐怕有理也说不清。自古都是当官做老爷,皇家的命,比他们这些平民的命值钱的多。
凝儿微笑:“大家快起来吧。府医,过来给他看看。”
三人起身,仍是躬着腰,却惊疑不已。
府医诊过脉:“公主,王爷,这孩子的伤,比刚才那孩子轻一些。等属下开个药方,吃完就好了。”
凝儿点点头,万幸,两个孩子虽然受伤,骨头却没断,不然医治起来更麻烦。
府医开好药,自有侍卫去抓药,府医认真叮嘱着药的喝法。
凝儿露出轻松的笑容:“好了,既然看完了伤,那本公主就可以放心回宫了。”
三人从震惊中回过神,再次跪地:“多谢公主,多谢公主和王爷菩萨心肠,草民永生难忘。”
凝儿笑着摆摆手:“别说这些话了,今天已经听了太多遍了。好好养伤。”以睿王的高傲,想让他道歉,绝对不可能。睿王能给他们看伤,已经算是最大的让步了。
回到马车上,凝儿捏捏帝无言的俊脸:“伯父,人家夸你是菩萨呢。”
帝无言握住她调皮的小手:“那是夸你。本王只适合做杀戮的阎罗。”
凝儿甜甜笑着:“伯父就是不肯认,明明你心里很善良。”
“整个圣帝王朝,就你夸伯父善良。善良这个词,从来都不属于伯父。”
凝儿掐着腰,“很凶”地训话:“我说善良就善良,谁敢有意见?你有意见吗?”
帝无言愈看愈可爱:“好,伯父不敢有意见。”
将凝儿送回宫,陪她用了晚膳,帝无言才回府。
当夜,帝无言发起高烧,浑身难受,虚弱无力。府医连夜诊脉熬药,也未见有什么好转。
黑鹰斥责:“这么个病你都看不好。”
府医有些委屈:“侍卫长大人,王爷常年身体好,平时的一些小炎症,都在体内积攒着,所以这次来势很汹,只能慢慢发散。”
“唉,下去下去,去斟酌个见效的好药方。”
“是。”
凝儿早上起来用过早膳,就坐在凝香殿门槛上,托着腮等睿王。
番外之凝儿09 老天爷,快收了我去吧
凝儿坐在凝香殿门槛上,托着腮等睿王。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来。
今天天气这么好,睿王怎么会不来呢?以前都是她还没吃完早膳就会到。
又等了一会儿,见太阳已经升高,凝儿起身,前往御书房。
“皇上。”凝儿进来也不行礼,两人一样大,她才不行礼。
“嗯。”帝子轩正在看奏折,邢煜杰守在一旁,等他有不懂的地方,再询问。
“皇上,睿王今天没来,我要出宫,去睿王府看他。”
“哦,皇伯父病了,派人过来请假一天,朕忘了跟你说。”
凝儿“很凶”地瞪着帝子轩:“你干什么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敢忘了?”
帝子轩放下奏折:“就是生病而已,他那么大的人了,又不是没生过病。”
凝儿气呼呼地鼓着小脸:“我不管,我要带御医去看他。”
“你年龄小,一旦他把病气传染给你,你好的慢。乖乖听话,朕派人陪你到御花园玩。等明天睿王病好了,就会来皇宫看你。”
“不行,我就要去。”
帝子轩拿起奏折,不再理她。明明同一天出生,为什么他这个妹妹这么幼稚,就知道无理取闹。
凝儿走上前,一把将他的奏折拿开:“我要去睿王府。”
帝子轩生气了:“来人,带公主回凝香殿,今天不准她出殿一步。”
“是。”跟来的湘荷拉着她,耐心劝着,“公主,先回宫吧,等明天王爷病好了,肯定来看你。”
凝儿挣扎,一名太监过来,一起与湘荷拉着她。
“放开我,放开我!”两人将她拖到御书房门口,凝儿眼见无望,大哭:“哥,你欺负我。你就会趁爹嫁娘不在欺负我。
呜呜……我好可怜啊,小小年纪就爹不疼娘不爱的,只知道自己恩爱,根本不关心我……
呜呜,虽然有个哥哥,但也不知道关心我,只会欺负我,呜呜……
好不容易睿王伯父对我好,可伯父生病了,你还不让我去看他,呜呜……
我怎么生在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家里啊,呜呜,老天爷,快收了我去吧……”
“住口!”帝子轩大声喝斥,“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收不收的!”
望着凝儿满脸的泪痕,心烦的挥挥手:“去吧去吧,回来生病了可别哭鼻子。”
“我还要御医。”
“小春子,传御医。”
“我要沈院首。”
帝子轩刚要发火,看到凝儿那满脸的泪,妥协道:“小春子,宣沈院首。”
“是。”
凝儿这才擦擦泪,转身迈出门槛等沈院首,小脸上哪还有哭的表情,一脸笑意,只是那泪痕证明她哭过。
马车过来,凝儿和沈院首一前一后坐了两辆马车,前往睿王府。
睿王府的下人忙不迭地出来迎接,凝儿直冲冲往里跑:“伯父在哪,带我去。”
来到睿王的寝室,弥漫着一股草药味。
帝无言见她来,便要坐起。
凝儿快跑两步,按下他的肩头,一脸担心:“伯父,你生什么病?”
“伯父不是派人去宫里说,不要来看我吗?”
番外之凝儿10 割哪里痛感比较低
“你离我远一点,小心把病传染给你。”
凝儿不退,反而抱住他:“我不怕。传染给我才好呢,我们生一样的病,那样多有缘份。”
帝无言眼中尽是无奈的宠溺:“傻丫头。”
凝儿扮个鬼脸,笑道:“沈大人,赶紧来给我伯父看看。”
“我的病,府医已经看过了。”
“府医的医术哪能比得上沈院首,沈院首是我见过的、医术最好的大夫。”
沈院首请完脉,退后几步弯下腰,有些愁容。
凝儿紧张问道:“沈大人,怎么了?需要什么药,宫里没有的话,我求皇上全国征集,一定能找到。”
沈院首犹豫:“这倒不是,只是……”
凝儿好奇:“只是什么?”
“王爷,府医开的药是没错,但症状应该并未减轻吧?”
“嗯。”
沈院首沉声说道:“只因缺一味药引。”
“什么药引?”
“这……”沈院首又犹豫了。
凝儿着急:“你倒是说啊。”
“那臣就大胆说了。需要至亲之人的半茶杯鲜血。”
“血?我有,来用我的。”
睿王阴沉下脸斥责:“胡闹,怎么能用你的,你才多大。”
“我是你至亲之人啊,你是我伯父。”
睿王语气冷硬:“那也不能用你的。半杯血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影响太大。”
凝儿不服气:“那用谁的,贤王吗?贤王昨夜接到皇上命令,连夜出了京城。”
睿王问道:“这半杯血不饮,这病好不了?”
“倒也能好,只是好的很慢。而且不能彻底根治,会不定时复发。”
“用我的,用我的。”凝儿露出一小截胖乎乎的胳膊,睿王急忙把她的衣袖放下:“女孩的胳膊不能随便露给外人看。”
凝儿一脸坚持:“那你用我的血。”
“本王还有一个弟弟,尘郡王。不用你的。”
“尘郡王?”这位郡王很少出府,凝儿只见过一两次。
沈院首说道:“王爷,如果是尘郡王,需要请他到府里,这半杯血,必须趁新鲜用。”
“来人,去请尘郡王入府。”
凝儿眼睛转了转:“太好了,伯父的病能好了。伯父,你好好躺着,我去下茅厕。”
“嗯,别跑,小心磕了。”
“知道。”
凝儿来到外面的客厅,趁人不注意,袖了两个茶杯,跑到茅厕。
那什么尘郡王,她虽然只见过一两次,但那个人她一点都不喜欢。她才不要伯父身上流讨厌之人的血。
至亲之人,就只有她和哥哥了。
帝子轩是皇帝,每天很忙碌,不像她,只知道疯跑。想到能为疼她的伯父做点什么,她觉得幸福。
睿王伯父待她,比父皇还要亲,她一直想好好报答他。
以后,他们能流着共同的血液,就更加亲切了。
凝儿露出灿烂的笑脸,在茅厕里,将一个茶杯摔碎。
捡起一块尖锐些的碎片,放到自己白生生的胖胳膊处。
犹豫着,割哪里痛感会比较低?
手腕、胳膊,还是腿?
“公主,您怎么还不出来?”湘荷在外面催促。
“呃,再等我一会儿,别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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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凝儿11 凝儿要死了
凝儿把茶杯碎片放到肉-乎乎的手腕处,她很怕痛,可是为了伯父……
凝儿眼中尽是坚定的光芒,为了伯父,痛点算什么。
碎片锋利地在她腕间划开一道伤口,凝儿紧紧-咬着唇,看着那血快速流入茶杯内,很快就已经半杯,突然觉得有些眩晕。
这血该怎么止住,为什么还在流?
她忽然有些害怕,怕血浪费,手腕放在茶杯处,飞快从茅厕里跑出来。
那腥红的血洒落到地上,吓到湘荷,大惊失色:“公主。”
“快跑,给伯父送去。”
凝儿感觉自己越来越晕,力气越来越少。
难道她要死了吗?
伯父……可她舍不得离开伯父。
凝儿的泪吧嗒吧嗒落着,要趁着自己还有口气,快一点把血给伯父送过去。
沈院首说了,要最新鲜的血液。
茅厕很近,就在睿王寝室的外面,是睿王专用的茅厕。她是公主,自然可以用主人的。
凝儿趁着还有丝力气,飞快跑进客厅,经过隔间跑到寝室。
“啊——公主。”
客厅的黑乾吓到,迅速跟进来。
凝儿把手中的茶杯给沈院首:“快,快,别浪费了!”
沈院首已经惊住了,凝儿把茶杯往他手中一放,对帝无言虚弱笑笑:“伯父,凝儿要死了……伯父,一定要带着凝儿的血,好好活下去。”
眼中的泪簌簌流下,凝儿眼一闭,小小的身体摔了下去。
帝无言在她进来时,已经震惊地无以复加,心中有团火,灼烧着他的内脏。
他挣扎着撑起身体,就见凝儿小小的身体要倒下去,用尽所有的内力,飞快来到凝儿身边,接住她小小的身体,使她没有坠下去,大吼:“愣着做什么,赶紧止血,救人!”
那怒吼声,如狮吼般,响彻睿王府的上空。
沈院首麻利地打开药箱,还好药箱内有常备的上好止血药,立刻洒到凝儿手腕的伤口处。
帝无言早已没了力气,就这么毫无形象的、穿着洁白的中衣,坐在地上,怀里揽着凝儿小小的身体。额上青筋爆起。
眼看着沈院首洒的止血药粉被流淌的鲜血冲走,帝无言一把夺过,集中内力点了凝儿的穴,整瓶倒扣,全部洒在凝儿的伤口上……
沈院首震惊地回过神,肉痛加心痛:“王爷,这是太上皇以前从神医处买的止血药,整个皇宫就这么一瓶。只用一点就能止血……”
帝无言像是没有听到,将所有的药粉全部洒上,凝儿的伤口不再流,这才暗暗稍松了口气。
“有药不用,要它何用?”
沈院首急得心脏打颤,这么一瓶止血药,外面十万两都抢不到,这也就罢了。主要是宫里就这么一瓶,万一皇上受伤流血,如何止血医治啊……
面对暴戾的睿王,他嘴唇哆嗦着,只能黑着脸默默拿过空瓶。现在药已经洒完,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她诊脉开药?”凝儿昏迷着,草药根本喝不下去,得药丸才行……
“是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
番外之凝儿12 公主昏迷
“是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沈院首也不敢懈怠,诊上凝儿没有受伤的手腕,眉头深皱着,“王爷,小公主失血较多,宫里有现成的补血丸。只是夜间……一定要防备着她发烧。如果烧起来,伤口可能会恶化,就好的慢。”
“你速回宫去取。黑鹰,跟皇上禀报,小公主留在这里,本王亲自照看她。”
“王爷,可是您的病还没……”
“滚!”
“是是。”黑鹰急忙离开。
沈院首看到那满满的一杯血,心里有些酸。谁能想到,公主这么小,就能做出如此大义之事。
对闻讯赶过来的府医叮嘱了一下至亲血的用法,在帝无言要杀人的目光中,迅速离去。
府医端着血,生怕会洒落一滴,恭敬地端出去处理。
黑灏过来禀报:“王爷,尘郡王来了。”
“让他滚!”帝无言怒吼。
“是,是。”
湘荷面色惨白,跪在地上,脸上全是惊恐的泪。
帝无言威慑的目光扫到她,冰冷喝道:“把这没用的宫女押下去。”
“是。”
湘荷没有挣扎,任他们拖她下去。是她的错,她没有看好公主,该怎么跟太上皇和皇太后交待。
黑灏大着胆子说道:“王爷,属下扶您到床上。”
“不必。”坐了这一会儿,帝无言也有了些力气,用力抱着凝儿起来。
轻轻放到床上。
床很大,他们两个躺上去,还绰绰有余。
黑灏倒了一杯参汤过来:“王爷。”
“滚!”
帝无言皱着眉摸上凝儿的小脸。平时总洋溢着笑容的小脸,现在却极为安静。可能因为失血的原因,脸色苍白。
黑灏默默退下,命人轻轻打扫着一路洒落的鲜血。没想到,一个五岁的小女孩,竟然能为王爷做到如此地步,不枉王爷疼她。黑灏的眼睛也有些湿-润。
沈院首很快拿着补血丸回来,跟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帝子轩。
“王爷,这颗补血丸放到公主口中,会慢慢溶化。一共两颗,都是太上皇在位时,从神医那里买的。今天吃一颗,如果明天公主醒了,就不必吃了。”好留着备用啊。
帝子轩的目光跃过睿王看向里面的凝儿,今天早上走时,还活蹦乱跳的,这才过了多大会儿时间,就像睡着一样,脸色泛白。
“王爷。”府医端着药进来,“王爷,这碗药用了公主的血作药引,请王爷服用。”
“滚!”帝无言暴怒。
沈院首躬着身劝说:“王爷,公主的情况很虚弱。王爷如果想照顾公主,不医好自己的病,怕是晚上精力不济……”
“你还说,若不是你说需要至亲之人的鲜血,她会傻到跑去割腕?”帝无言目光阴鸷,只是因为生病的原因,那一身凌厉的气息降低不少。
沈院首依旧劝说:“王爷,这……谁也无法预料公主竟然如此有情有义。只是……这血,公主已经放了,总不能让公主的一片心意白费了。
公主昏迷前,可是叮嘱过,要王爷好好服用。王爷,您的身体太虚弱……”
番外之凝儿13 滚
“王爷,您的身体太虚弱,根本无法照顾公主。喝了药,再加上王爷体力好,很快就能恢复精神。”
帝无言目光阴沉:“端过来。”
府医将药碗呈上,帝无言端着药,看着脸色苍白的凝儿,一滴泪从眼眶中滑落,滴在药碗中,融成一片。
帝无言深有一口气,闭闭眼睛,将药一饮而尽。府医刚要接碗,那碗却被帝无言猛得摔碎到地上:“至亲之人,呵,至亲之人!”
“王爷,息怒!”
“说的轻巧,再晚一步,她就……”帝无言眼睛润湿,再也说不下去。
“皇伯父,朕带她回宫里吧,宫里御医多。”
帝无言冷着脸,对皇上并没有什么尊敬的表情:“皇上,公主还是在臣这里吧。一来,她素来与臣亲近。二来,臣是她的至亲之人,照顾的比御医心细。”
帝子轩有些犹豫:“可是……她是女儿身,皇伯父恐怕……多有不便吧。这府里也没个丫鬟。”
“皇上,她带来的宫女还在,可以帮着照看。再说,宫里除了皇上,也没个成年的主子。”
帝子轩点点头:“好,那就有劳伯父照顾了。”
“她昏迷,全是因为臣,臣定会不遗余力,将她照顾好,还给皇上一个活蹦乱跳的公主。”
帝子轩思了一小会儿:“皇伯父,朕还年幼,很多事情思虑不周。想问问伯父,这件事,需要通知父皇母后吗?”
“不必,他们远在他乡,一时也赶不过来。只能徒劳牵挂。”
“好,那朕明天再来探望凝儿。皇伯父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通知朕。沈大人,你留在睿王府内,待公主醒过来,情况稳定后,再回皇宫。”
“是。”
帝子轩离开,黑鹰恭敬道:“沈大人,请跟属下来,为你安排住处。”
“谢谢。”
忙乱了一上午,很快就到中午了,帝无言喝过药,已经觉得身体不似先前那般虚弱,下了床。
“王爷,在哪用午饭?”
帝无言无心吃饭,活动了一下腿脚,看着凝儿:“去把跟她来的那个宫女叫过来服侍。”
“是。王爷,您吃点饭,才有力气照顾小公主。”
“在这吃。”
“是。”
黑灏去叫人,下人们将饭菜端到这里。
面对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帝无言却毫无食欲。为了能有力气和精神照顾凝儿,勉强吃了些,便命人撤下了。
湘荷被带进来,眼睛已经哭得红肿。看到昏迷的凝儿,跪到地上又哭起来。
帝无言黑着脸喝斥:“哭什么,叫你来是照顾她的,照顾不了,就滚!”
湘荷立刻憋住眼里的泪,用略为沙哑的声音说道:“奴婢能照顾。”
“带她换衣服,吃饭,再过来。”
“是。”有人带她下去。
“来人,端参汤过来,去取一片荷叶过来。洗干净。”
“是。”
参汤端过来,帝无言小心地拥着凝儿的后背,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荷叶被他撕下一小块,轻轻卷了卷,舀了几滴参汤,将凝儿的唇润湿,然后又舀几滴往她嘴里送……
番外之凝儿14 你敢打我屁股
也不指望凝儿喝多少,能送几滴算几滴。
湘荷已经回来了,眼上的红肿轻了些,大着胆子说道:“王爷,公主在您床上躺着,不太方便。”
帝无言冷冽看她一眼:“来人,再抬张床进来。”
“是。”
帝无言的寝室很大,很快又有一张略小些的床被抬进来。
帝无言一指湘荷,吩咐道:“你,去铺床,一定要软。”
“是。”湘荷从下人们手接过崭新的被褥,一层层铺着。
帝无言这才把凝儿小心地抱到新床上。
下午,帝无言又宣了沈院首过来,为凝儿把脉。
“王爷,公主的脉象比先前有力了些,应该快醒了。”
帝无言总算有了点喜意:“现在需要做点什么?”
“王爷,现在什么都不必做,等公主醒了再喝药。”
“嗯,你下去待命。”
帝无言躺在自己的床上,闭目养神了会儿。晚上还要防备凝儿发烧,一定不能睡着。
傍晚吃过饭,正盯着凝儿的帝无言看到她长长的羽睫动了动,轻轻叫道:“凝儿,凝儿?”
凝儿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帝无言,哭了出来。只是因为没有力气,声音并不高:“伯父,你也死了吗?我的血白流了,呜呜……”
帝无言板下脸:“胡说什么,伯父和你,都活的好好的。”
“我还……活着?”凝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侧头打量着,果然是帝无言的寝室。
便想撑着胳膊坐起看看。
帝无言知道她的意思,轻轻压住:“别乱动!血已经止住了。这伤口,宫里有去疤痕的药膏,会慢慢消失的。”
“哦。”
“来人,传御医。”
黑鹰立刻请了沈院首过来,再次把过脉:“公主能醒过来,就好的快了。臣这就去熬药。”
帝无言紧张问道:“凝儿,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凝儿使劲睁睁眼皮,似乎很重:“头有些晕,没有力气。”
“不要怕,伯父在这里。这是失血后的正常现象,只要好好睡一觉就好了。以后可不许再做这种傻事了。”
凝儿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伯父,我的血是不是治好了你的病?”
帝无言心头泛酸,忍着眼中的湿-润:“治好了。你看,伯父已经能下地走路了,而且还能打拳。这都是凝儿的功劳。等凝儿病好了,伯父带你出去采花好不好?”
“好。”凝儿笑容加深,她最喜欢花了,大的小的,常见的稀有的,都喜欢。
“不过,伯父有要求。”
凝儿愣愣看着他:“什么要求?”
“不论什么原因,以后都不许再伤害自己。”
“可是,凝儿这不叫伤害自己啊,凝儿是给伯父治病呀。”凝儿眨着澄澈的大眼,是那样的单纯,不含一丝杂质。
“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许让自己受伤。否则……否则……”想说他就不喜欢她了,可是这句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即使是仅仅想吓唬一下。
“否则什么?”
“否则伯父就打你的屁-股。”
凝儿小脸皱成一团:“你敢,你打我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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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凝儿15 凝儿连疼都不怕,才不怕苦。
凝儿小脸皱成一团:“你敢,你打我屁-股,我就不理你了。”
帝无言摸上她的额头:“总之,不许再受伤,永远不许。”
“嗯。”凝儿漾开小脸。
“王爷,药好了。”
帝无言接过:“来,凝儿,喝药。”
凝儿瞪大眼睛,一脸抗拒:“我不喝。”
“不喝怎么行,凝儿还想不想快点好?”
“我想,可是我不喝,太苦了。”
“没事,伯父给你准备了好多蜜饯,你看。”
凝儿一脸坚决:“那我也不喝,端走吧,我是不会喝的。”
不就是喝个药吗,帝无言无法理解。苦也只是暂时的,喝完就不苦了,为什么她会这么抗拒。
“沈大人,有没有不苦的药?”
沈院首有些为难:“王爷,公主,良药苦口啊。”
“我不喝,好的慢就好的慢。”
帝无言垂下目光,稍倾:“本王忽然想起,五天后有个大型庙会,唉,真可惜,你参加不了。”
凝儿眼睛里满是兴奋:“庙会?我要去我要去,听上去就很好玩。”
“你要去?可是你身体不允许,算了,等明年吧。”
“啊,还要等明年?”
“一年一次啊,你不知道吗?”
她哪里知道,她天天在宫里,对外界的事物都很新奇。“我要去。”
帝无言叹了一声:“唉,五天后,太快了。你想去,只能快点喝药。可是,你又不肯喝药,那没办法了。”
凝儿大眼里的光彩黯然,过了一会儿,像是作出什么了不起的决定:“拿来,我喝!”
帝无言心中很欣喜,却没有表现出来:“可是,药很苦。”
“凝儿不怕苦。凝儿连疼都不怕,才不怕苦。”
“凝儿这么厉害,看来凝儿长大了。来,你靠着伯父。”
帝无言扶起她,让她倚靠在他身上。“是伯父一勺一勺喂你喝,还是你自己喝?”
“我自己来。”凝儿一副壮士断腕的样子,因为另一只手受伤,帝无言只许她一只手端着碗。自然端不稳,帝无言大手帮着她。
凝儿喝了一口,立刻皱起鼻子,看了看那棕褐色的药碗,闭着眼睛继续大口喝下。
刚喝完,帝无言就将碗递给沈御首,湘荷拿了一颗蜜饯放到凝儿嘴里。
“好苦。”
“苦吗?伯父觉得还好。”
“王爷,该喝药了。”府医端着药碗进来。
凝儿警惕:“给谁喝?”
“这是王爷的药。”
凝儿这才放下心:“伯父,该你喝了。”
帝无言扶着凝儿躺下:“伯父也不怕苦。”
帝无言端起药碗,像喝白开水一般一饮而尽。
“伯父,蜜饯。”
帝无言将药碗随手递到一旁,黑鹰立刻接过。帝无言大手摸上凝儿的小脑袋:“伯父不需要这个。”
“那明天,凝儿也不需要这个。”
帝无言望着那坚强乐观的小脸,心中一阵温暖。
“凝儿,睡吧。”
凝儿一直没什么精神,闻言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帝无言去洗漱过后,坐到凝儿床边:“你叫湘荷?”
“是,王爷。”
番外之凝儿16 臣不想失信于她
帝无言吩咐:“你去隔间睡,本王守前半夜,下半夜你来。”
“王爷,奴婢守护吧。”
“你?”帝无言轻蔑,“本王怕你精神不济,照顾不好公主。”
这一天的折腾,太过惊吓,精神乍松弛下来,湘荷也没什么精神了,不再坚持:“是。”
帝无言虽然还未病愈,但已经好了大半,下午又小憩过,此时精神挺好。拿了块毛巾,沾了温水,给凝儿轻轻擦着脸和未受伤的小手。
受伤的腕,怕她会碰她,早已包扎了一圈又一圈。
帝无言时不时就去摸-摸她的额头,凝儿一直没有烧起来。
到了后半夜,黑鹰唤醒湘荷,由她和黑灏守护,他则去休息。
帝无言就睡在自己的大床上,侧着身子,一睁眼就能看到凝儿。
一整夜,凝儿的情况都很稳定。
沈院首一大早过来诊脉:“王爷,公主年纪小,身体康复的快。安稳度过昨夜,很快就会痊愈了。”
说着,给凝儿手腕的伤口重新换过药,再次包扎好。又熬了药过来。
帝无言叫醒凝儿,凝儿眨眨眼,被他扶着坐起,望望窗外:“天亮了。”
“是,来,凝儿,御医说你的伤恢复很快,快点喝药。”
“哦。我想去茅厕。”
“伯父抱你去。”
凝儿张开小嘴,惊讶望着他。
帝无言失笑:“伯父是说,把你抱到茅厕前,让湘荷陪你进去。”
帝子轩一下朝就匆忙赶过来,手里拿着神医研制的去疤膏。“凝儿,你醒了,还有没有不适?”
“皇上,我已经好多了。”
帝子轩把去疤膏递给沈院首:“凝儿,以后不能再这么任性了。”
“我不是任性,伯父的至亲之人就是你和我。你还要上朝、看奏折,不能受伤。那就只有我了。”
帝无言不悦:“伯父不是跟你说过,还有尘郡王?”
“不,我不喜欢他。我不要伯父身体流他的血。”
帝子轩耐心解释:“凝儿,朕不是说不许你给皇伯父放血,只是你应该在沈院首的指导下去放。那样就不会像现在,失血这么多。”
凝儿嘀咕:“告诉你们,你们又不肯让我放血。”
帝子轩无奈:“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既然你醒过来,就好好养伤,伤未好之前,别光想着出去跑跳。”有这么个妹妹,他感觉心好累,宁愿多看几天奏折。
“知道了知道了,有伯父看着我呢。”
“伯父那么宠你,我才不放心。好了,朕回宫。有什么事,让人通知朕。”
“嗯。”
帝无言忽然说道:“皇上,臣有一事想跟皇上说。”
“好,你说。”
帝无言看了凝儿一眼:“是有朝政上的大事,想单独说。”
帝无言与帝子轩出来,帝无言才低声道:“皇上,今年京城的庙会,能不能改改日期?”
帝子轩有些惊讶:“庙会?这个历来不都是固定的日期吗?”皇帝也不管这个啊……
“公主不肯吃药,臣只好说五天后有庙会。实则庙会还要一个多月,可臣不想失信于她。”
番外之凝儿17 世界上没有神仙
帝子轩有些为难:“伯父,你就是太宠她了,她才越来越骄纵。这庙会如果突然改日期,总要有个理由啊。”
“皇上不防说,做了个梦。有神仙托梦说五天后是好日子,建议庙会改日期。然后你再通知钦天监,让他们卜算,五天后果然是好日子,从此庙会就改期。”
这理由……帝子轩抽抽嘴角:“皇伯父,可是母后从小就教育我,世界上没有神仙。”
帝无言认真说道:“不管是不是真没有神仙,但百姓们认为有。皇上不就是真龙天子的化身?由皇上说这话,百姓们肯定不会有异议。”
“嗯,朕回去考虑考虑。皇伯父,凝儿本来就无法无天的,你还是少惯着点吧。”
“臣不惯着她,谁惯着啊。她毕竟是个公主,父母又不在宫中……”
“好了好了,朕知道劝不动皇伯父。朕先回宫了。”
凝儿父母不在宫中,他不也一样?怎么他就没像凝儿那么无法无天呢?贤王还说凝儿的性格像母后,依他看,才不像。母后哪像凝儿这么傻。
有帝无言和御医的照顾,凝儿的伤好的很快,小脸很快就恢复了红-润。第三天已经在床上呆不住,非要出去走走。
帝无言好说歹说,才许她在寝室里走走。
皇宫里贴出告示,庙会果然改了日期。
凝儿身体已经恢复了,只是伤痕还在。
帝无言给她抹了去疤膏,在手腕上系了一块短些的丝绦,来掩住那伤痕。
庙会从早上开始,会一直持续到晚上。有卖各种东西的,也有各种杂耍、表演。
凝儿像是出了笼子的小鸟,对什么都很好奇。不停对着帝无言问东问西。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帝无言耐心地一一解答。
黑鹰跟在后面,看着散发着和气的帝无言,如果在春州城时告诉他,王爷会变成这样,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信。
当初王爷放弃兵权,他有些婉惜,一直以为王爷是有后招。没想到,王爷竟然是真的放弃了那个皇位。
“伯父,这叫什么?”
“这个叫风车。”帝无言一个眼神,黑鹰就乖乖地递出钱去。
还好带着几个侍卫,不然买的东西都拿不了了。
凝儿呼呼吹着手中的风车,明明只是寻常百姓家孩子玩的小玩意儿,到她那里,她就会玩的那么开心。
“我要吃糖人。”不远处一个小孩拉着他母亲的手,大声叫喊着。
他母亲耐心劝着:“今天娘-亲没带钱,改天再买。”
“改天改天,每次都是改天,你都改了多少天了。我不管,我就要吃。不给我买,我就不回家了。”
这种场景,在集市上并不少见。众人也不过是瞥他一眼,就各干各的去了。
凝儿歪着头:“伯父,我也要吃糖人。”
黑鹰不等吩咐,主动去买。
帝无言叮嘱:“你伤刚好,就吃一个,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知道了。”
黑鹰拿着糖人递给她,凝儿却走了两步,把糖人伸到小男孩面前:“送给你。”
番外之凝儿18 惑家父母
小男孩微黑的小脸似乎想要拒绝,又有些犹豫。
男孩的母亲笑着婉拒:“谢谢小姐的好意,不用了。”
凝儿疑惑:“你们是怕有毒吗?”
男孩母亲急忙解释:“怎么会,只是……无亲无故的,我们……”
小男孩一把夺过,冲凝儿露出白白的牙齿一笑,转身跑远了。
男孩母亲急道:“孩子不懂事,钱我给你吧。”
凝儿摆摆手:“不用不用。”拉着帝无言走远。
街市上的东西太多,这是京城百姓们最热闹的节日了。凝儿转眼就忘了刚才的事儿。
“小小姐,小小姐。”
凝儿丝毫没觉得是在叫她,直到她无意中看到,一个妇人提着一篮子菜过来:“小小姐,终于找到你了。这是我们家里种的油菜,送给小小姐吧。”
凝儿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妇人尴尬解释:“刚刚小小姐给了小子糖人儿吃,小小姐心善,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可以给小小姐报答的,就回家拔了这些菜来给小小姐。”
凝儿明白过来:“不用啦,一个糖人儿而已。”
“小小姐,一个糖人儿的钱,对您可能来说不算什么。对我们来说,就是很大的数目了。
自己家的菜,不值什么钱,给小小姐,也让孩子知道,不能无缘无故要别人的东西。”
凝儿看向帝无言,帝无言似乎嫌脏,阴沉着脸,有些嫌弃。
凝儿伸出白-嫩的小手接过:“谢谢。”
黑鹰急忙接过,怕累到她。
“小小姐收了,那我就放心了。”妇人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凝儿向四处看了看,随手一指,“你这放菜的篮子也要花钱买吧,黑鹰,你再去买个。”
黑鹰看看手里的藤条篮子,再看看凝儿指的精致竹篮。跟着小公主出来,就是出来赔钱的。
默默去买篮子。
妇人有些惶恐,“小小姐,不用不用,这篮子是我自己编的,不花钱。”
“那你们也少了一件物事。稍等。”
黑鹰很快就买了过来,凝儿接过:“给你。”
“这……”
“你收下吧,谢谢你的菜,一定很好吃。”
妇人看她诚恳的样子,欢天喜地地接过:“谢谢小小姐,您真是菩萨心肠。”
凝儿咯咯抿嘴一笑,与帝无言继续往里走。
帝无言嫌弃地撇了眼侍卫手中的菜:“这些一会儿扔了,府里什么没有。”
凝儿瞪他一眼:“不许扔。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你府里是你府里的。”
“好。”帝无言有些无奈,凝儿把他吃的死死的。
他自己都不会想到,天不怕地不怕,连帝无垢都不怕的他,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吃的死死的。
凝儿刚刚伤愈,却不肯回府休息,生怕帝无言不带她出来了。
帝无言叹口气:“这样,我们中午去镇国公府上,你在那里休息休息,我们再出来,正好离得庙会也近。”
“好。”
帝无言命黑鹰买了点礼物,一起来到镇国公府。
惑父尹长东和惑如月正巧都在,见两人来,热情招呼:“睿王,凝儿,你们来了,快坐快坐,正巧一块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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