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一十一章 把匕首给我
惑雪放下心的同时，另一个担忧又袭上心头，紧张道：“若是被人知道你和孩子……”
那岂不是江湖人人都要抓他们去养着？比任何解药都好使，只要中毒，便喝他们的血……
惑雪的心更凉了。
“雪儿，不要担心。”看到惑雪有些苍白脸色，帝无垢急忙安抚，“血液的秘密，连尹皓都不知道。尹皓只道我体质特殊，并不知道是血液的原因，更不知道我的血液能帮助别人解毒。
便是我自己，也是在那次你中毒箭后，才听师父密告于我。
这个秘密，世间，便只有师父、你、我三人知晓。”
惑雪严肃点头：“千万不能让第四人再知晓。”
“不会的。我们的宝宝也会平安无事，雪儿不必担心。”
惑雪这才吁口气：“皇上，这后宫中，难免不会再有第二个暮樱、第二个琴儿出现……”
“朕会处理好这些事情，更不必有中毒的担忧。若尹皓解不了你的毒，朕便将朕的血液喂给你。”
惑雪嗔瞪他一眼：“说的好像你的血流不完似的。”
看惑雪情绪稳定不少，帝无垢与她出了寝殿用早膳。
小春子用托盘托着匕首过来：“皇上，慎刑司将娘娘的匕首处理干净送过来了。”
惑雪瞬间变了脸色，刻意被她压下不去想的事情，袭上来，侧着身体干呕，却什么都呕不出来。
帝无垢怒喝：“滚！”
小春子急忙说道：“是，是。”便要退出去。
惑雪拍拍胸口，忍着胃中的翻腾：“不必。把匕首给我。”
小春子犹豫：“娘娘……”
帝无垢紧张道：“雪儿，你怎么样？”
“我没事。”惑雪微白的小脸露出一丝微笑，“不就是杀了个人？我说过，要学着适应这个时代，把匕首给我。”
小春子在帝无垢的默许下，将匕首端过来。
惑雪忍着心头的不适，将匕首拿起来：“你下去吧。”
“是。”
小春子退下后，惑雪将匕首放入空间，看到帝无垢正紧张望着她，冲他笑道：“我哪有那么柔弱。只是来圣帝王朝，被你保护的久了，忘了世间的残酷。”
“是朕没有保护好你。”
惑雪摇摇头：“皇上，是我还不够坚强。”
帝无垢忽然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容：“对，雪儿，你要学着坚强。”
那抹笑，让惑雪感觉“不怀好意”，警惕地望着他，就见帝无垢提高声音：“把药端进来。”
小春子再次进来，手中的托盘上，正是一碗黑乎乎的草药。
将药放下，小春子再次离开。
惑雪警觉：“这是给我喝的？”
帝无垢扬扬眉，那表情明显在说“不是给你，难道还是给朕？”
惑雪立马说道：“我身体很好，一点病都没有。”
帝无垢扬扬眉：“是吗？”
“嘿嘿，我……我之前那是太困了，于是睡着了。”
帝无垢也不挑破：“你睡着后，皇叔来过。”
惑雪心虚笑笑：“他来做什么？”
帝无垢眼中闪过一抹深意：“嗯，他说你生病了，需要好好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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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一十二章 朕失宠了
“我没生病。”
“生没生病，你说得不算，朕只信神医的话。来，乖，喝下。”
惑雪扭过头：“不喝，我身体很好。”帝陌凌为什么要说她生病，她不就是一时情绪波动太大昏过去了吗，这有什么，小题大作。
“雪儿，刚刚是谁说要适应这个时代，勇敢一些？”
惑雪心虚：“我……我那是说其他方面。”
帝无垢强硬道：“一个人的勇敢，包括方方面面。不管怎样，今天这药必须得喝了。”
惑雪紧皱着眉，苦大愁深地望着碗中黑乎乎的草药。
“雪儿若是喝完，朕答应陪你出去游玩一个月。”
惑雪眼睛立刻亮了：“真的？”
“朕什么时候骗过你？”
惑雪立刻仰脖，端起碗一口气喝光。
一碟蜜饯，及时出现在她面前。
惑雪兴奋道：“去哪玩，正好宝宝也大些了，带他们出去见见世面。”
“带着他们？”帝无垢微微皱眉，“恐怕出行不便。”
“一个月不见宝宝？那我不出去了。”一天不见她都想，恨不得晚上一边一个搂着。可有帝无垢这个大醋桶在这里，说什么圣帝王朝的贵族没这个规矩，只能奶娘带……
帝无垢妥协：“好，那朕只能多带点人手了。你这个小女人，有了宝宝，朕都失宠了。”
惑雪红着脸嗔道：“哪有？”
因为要带宝宝出行，帝无垢原本计划的轻装简行，变成了两辆马车，十几个人。不过好在惑雪有空间，一些生活用品不用再放一辆车。
“我们去哪儿？”
帝无垢说道：“也不必一直赶路，看到哪里风景美，就住下来玩几天。”
“好。”
朝政上的事，帝无垢没说，惑雪也没问。估计他交给了邢煜杰。可怜的邢煜杰，听说他妻子也快生了，可还要任劳任怨听帝无垢差遣。给人打工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啊。
在外面游玩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过，惑雪的心情却极为舒畅，之前在宫中给她造成的阴影，她也渐渐看开了。
回到皇宫时，两个宝宝的性格也明显活泼不少，总是板着脸的轩儿，偶尔也会笑了。
时光荏苒，转眼两个孩子一岁了。
轩儿十个月学会走路，凝儿是十一个月。嘴跟着腿，自然也会叫爹爹、娘亲了。惑雪觉得父皇母后有些生疏，执意让他们大些再改口。
轩儿会说的词比凝儿要多，但不爱开口。
凝儿有些词咬不清，却偏偏喜欢扬着笑脸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花花，花花。”凝儿性子些野，似乎随了惑雪，大中午的又要让人陪着她去御花园。
湘荷笑着劝道：“小公主，外面正大热的日头，晚会儿再去吧。”
凝儿不知听懂没有，挣着身子往外走：“花花，花花。”
金灿笑道：“你陪她去御花园吧，小皇子这会儿要睡觉了。”
湘荷叫了太监小丙和小丁，陪着小公主出来。
来到御花园，凝儿便挣着身子下来，坚持自己走。
凝儿走路虽然慢些，但一步一步迈得很稳，不会摔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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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一十三章 惊变
凝儿拽了一朵花在手里拿着，边走边摇，奶声奶气地嘟哝：“花花，漂漂。”
“小公主，走慢点，别磕了。”湘荷紧跟着她。
凝儿小小的个子，并没有什么目标，看到这里的花好，就过来，然后又觉得另一处好，又往别处去。
突然三个黑影出现，将凝儿闪电般抱走。
“哇……呜……娘亲……”
湘凝反应很快，立刻去夺，却被黑衣人踹了一脚，立刻脚点地掠走。
因为后宫已经没有了那些莺莺燕燕，安静不少。御花园原先的暗卫便陆续被撤下，安排做其他事情了。所以，整个御花园，就剩下三个暗卫。
暗三与另两人大惊之下，立刻现身去追，却被黑衣人带来的两个手下拦住。
被拦期间，掳走凝儿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两名黑衣人边打边退，撤到宫墙，拔地而起，向不同的方向奔去，暗三与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分头去追。
湘荷胸口挨了一脚，受伤很重，嘴中吐着鲜血，小丙小丁早已着慌，一人去喊御医，另一人则跑向坤后宫。
“慌慌张张做什么？”守门的小乙喊道。
“出大事了，皇上在吗？”
“在。”看着小丁蜡黄的脸色，小乙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问都没问，就跟着跑进去。
惑雪刚刚午睡，帝无垢正在前院大殿翻看奏折。
“皇上！”小丁跑进来，吓得腿软，直接扑-倒在地。
帝无垢不悦地皱起眉。
小丁满脸泪痕：“皇上，小公主被……被……”
帝无垢嚯地站起，威严道：“被什么？”
“被劫走了！”
帝无垢脸色惊变，怒喝：“在哪？”
“御花园。”
帝无垢一脚便踹在小丁肩头，小丁不敢呼痛。
帝无垢急忙往外走，走至门前，叮嘱道：“先不要通知皇后。”
“是。”小乙煞白着脸色答道。
帝无垢踏着轻功，飞至御花园。只看到不远处，正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咯血的湘荷。
见帝无垢过来，湘荷急忙哭道：“皇上，小公主被劫走，暗卫已经去追。”
帝无垢直接掠过她，飞跃到北宫墙头，左右两个方向都有明显的踏痕。
不知对方往哪个方向去，又寄挂着惑雪随时会醒来，帝无垢从墙头跃下，回到坤后宫等消息。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对雪儿交待，如果抓到还好，万一抓不到……
想到惑雪半年前才昏迷过一次，帝无垢不敢往下想。
在前殿焦急踱着步，走来走去。
惑雪醒来，不见帝无垢，便从中院过来，笑道：“你这么无聊吗？来回走也不怕晕。”
帝无垢努力压下各种情绪，“雪儿，怎么不再睡会儿？”
“我又不是猪，难道睡一下午？”
“睡一下午也挺好。”
惑雪狐疑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帝无垢握了惑雪的手，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惑雪歪着头打量着他：“倒底什么事，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帝无垢握着她的手，欲言又止。惑雪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住，严肃道：“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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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一十四章 一定要挺住！
暗三从外面急匆匆奔进来，神色焦急惊恐：“皇上！”
帝无垢威严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他，立刻制止了他未出口的话。
帝无垢耐心说道：“雪儿，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朕有点事要处理。”
惑雪拉住他的衣袖：“倒底怎么了？”
帝无垢扳住她的肩，认真看着她：“雪儿，你稍等一会儿，朕一会儿过来跟你说。”
“可你越不说，我这心里老觉得有事。”
帝无垢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吻：“乖，朕一会儿就回来。”
帝无垢强行离开，踏着轻功而去，暗三急忙跟上。
惑雪追到坤后宫门口，却早已没有了他们的踪影。
惑雪心里惴惴不安，只得回来。稳不下心神，便来到东厢房看宝宝。
轩儿正在小床-上睡得香：“凝儿呢？”
金灿说道：“小公主在屋里待不住，非拉着湘荷去御花园。”
“这么热，也不怕被晒。”
正说着，轩儿醒了，看到惑雪，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惑雪抱起他：“怎么回事，做噩梦了？从小到现在，轩儿可没怎么哭过。”
惑雪轻轻抚着他的背，可轩儿仍是大哭不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惑雪用她那半吊子中医摸上他的脉：“挺好，没事啊。”
正纳闷着，帝无垢回来了，一脸凝重。
惑雪顾不上哭泣的轩儿，将他交给金灿，小脸担忧道：“怎么了？”
帝无垢看了大哭的轩儿一眼，拉着惑雪来到大殿，才小心翼翼道：“雪儿，朕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你听了，一定要挺住！”
“什么？”他越是不说，她心里越是痒痒的。
帝无垢扳着她的肩，温柔安抚：“要挺住，不要急，朕一定会想办法的。”
“你倒是说啊。”惑雪只觉得快要被他逼疯了。
“凝儿她……”
果不其然，一提凝儿，惑雪整个脸色都变了，双手紧紧抓上他的胳膊，声音徒然拔高：“凝儿怎么了，啊？你倒是说啊。”
“雪儿，你先冷静。”
惑雪喊道：“我冷静不了。”
“凝儿被人劫走了，雪儿，你放心。雪儿……”
惑雪一急，刚要往外奔，身子晃了晃，突然倒下。
帝无垢一把捞起她：“雪儿，雪儿，你醒醒。”
“来人——来人——请御医！”
金灿听到帝无垢的嘶吼声，吓了一跳，急忙放下轩儿，派太监小甲去请御医，自己则来到大殿。
见到的，是倒在帝无垢怀里的惑雪。
帝无垢此时正单膝着地，惑雪躺在他腿上，紧紧皱着眉头，昏迷不醒。
金灿也被吓到：“皇上，已经去请御医了。”
帝无垢晃着怀中的惑雪：“雪儿，醒醒。速去传贤王进宫。”
金灿急忙跑出去命太监出宫请。
御医奔来的很快，来的是沈院首。
一进殿，就被金灿请到寝殿：“皇上，御医来了。”
不待沈院首行礼，帝无垢急促道：“赶紧看看她。”
沈院首认真诊完，说道：“皇上，娘娘仍是气急攻心……”
帝无垢不耐烦道：“朕问你什么时候能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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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一十五章 劫她的目的
沈院首诚惶诚恐道：“皇上，若是掐娘娘的人中穴，应该马上会醒。若是等自己醒，恐怕要明天。”
“滚！”
沈院首默默退出去，皇上越来越暴躁了……
帝无垢的手放上惑雪的人中上，却又放下来。还是等贤王来了再说，他离皇宫近，不差这点时间了。
帝陌凌听到惑雪又昏迷，立刻拿了药丸，嫌乘马车太慢，纵马直奔皇宫。
来到坤后宫寝殿时，帝无垢正焦灼地坐在床头，抓着惑雪的手。
“皇上。”
“快来看看。”
帝陌凌急忙摸上惑雪的脉门：“皇上，发生了什么，皇后又受到刺激了？”
帝无垢一脸凝重：“凝儿被人劫走。先不说这个，先让雪儿醒过来。”
帝陌凌骇然，小公主竟然被劫走了……“这段日子，臣特意研制了温和镇静的药丸。放到口中，能自动溶化，也会加速让她醒来。”
帝无垢接过，放到惑雪口中，紧张看着她。
“皇上，等娘娘醒来，还是缓缓跟她说。”
帝无垢心烦：“这事怎么缓？”
是啊，想瞒也瞒不过去，亲娘见不到孩子，肯定也会问。帝陌凌眉心拧起。
帝无垢放缓语气：“朝中的事先交给你，这事已有线索，朕一个人去追不放心雪儿，只怕她也不肯待在宫里等着，朕决定带她一块去。”
帝陌凌眉头拧得更紧，他实在厌倦政事，可是惑雪……
“臣会辅佐好丞相。”
帝无垢挥挥手。
帝陌凌将手中的瓷瓶交给他：“这些镇静丸，皇上还是留下吧。”
帝陌凌退出去。
帝无垢在惑雪耳边轻轻唤道：“雪儿，醒醒。”
不知是药起了作用，还是惑雪到了醒的时候，长长的羽睫闪动，惑雪终于睁开了眼。
一个激灵便坐起，惊叫：“凝儿。”
帝无垢急忙说道：“雪儿，朕有线索了，朕和你一块去追，你别激动。一会儿再昏过去，朕就一个人去了。”
惑雪大眼瞪着他，里面泪光闪动：“是谁，我要杀死他。”
帝无垢捏捏惑雪的小手，示意她别激动：“据暗三他们的描述，应是惑家谷那批人。一则他们武功高强，暗三他们不是对手。
二则短暂的交手中，他们的武功正是用的上次那种路数。”
“你是说惑天胤他们？”
帝无垢深沉道：“朕不知他们的名字。”
听到是他们，惑雪紧提着的心稍稍回落一点。他们是同族之人，抓凝儿应该不会伤害她的性命：“这样一说，确有可能，否则别人无缘无故也不可能冒险来劫走凝儿。
他们劫走她……”
惑雪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认真思索：“应是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彼岸花胎记，若是发现没有，他们会怎么处理……”
冒着危险送回宫？似乎不太可能。
帝无垢也深思道：“也有可能是以她为诱饵，引你自投罗网，完成惑家谷主称霸天下的欲-望。”
惑雪皱起眉：“我们赶紧追。”
“朕已派暗三他们往北去了。你身体如果感觉好些，我们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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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一十六章 我是公的
惑雪担忧道：“我没事，只是轩儿……”他们走了，万一那批人再回头来抢轩儿……
“朕命人去调来了千淼和影枫，以他们两个的武功，不会有事的。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就只让轩儿在坤后宫活动，暂时不出去。朕已将这坤后宫围得铁桶一般，雪儿放心。
暗卫们也会领到特制毒药，打不过，也可放毒。”
“嗯。”
惑雪稍稍放下心，换上江湖打扮，去东厢房抱轩儿。轩儿已经不哭了，漆黑的眼睛正盯着她。
“母后很快就会回来，轩儿要好好听话。”
惑雪在轩儿的脸上亲了又亲，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帝无垢也是一副江湖中人打扮，手中握着扮千幻时带着的那把长剑。
骑马去追自然要快，可惑雪马术一般。慢慢跑还可以，若是长时间纵马飞奔，她做不到，只好上了马车，向北而去。
好在前面有暗三等人追踪开路，他们略慢些也没有太大关系。
可是一路向北，却始终没有追到任何关于凝儿的消息。
*
帝无言卸了兵权，待在京城却也知道帝无垢暗中一直派人盯着睿王府。
将帝无垢赏赐给他的南星国使女秋辞放在马圈里折磨死，就觉得没什么意思。
闲来无事，要么去跑马场纵马，要么去京郊打猎。
这天，帝无言背着长箭，只带了黑鹰纵马前往京郊的深山密林中去打猎，却忽听得孩子的啼哭之声。
这深山老林的，还有住户？
事有蹊跷，但帝无言也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
与黑鹰仍旧自顾自爬山，想猎头猛兽打一打。
寻常小动物，太没挑战性。
耳边忽听得几个男子之声。
一个略微有些孩子气的声音说道：“她怎么一直哭、一直哭？我都把鸡腿给她了。”
另一个成熟点的年轻男子声音：“她应该喝奶吧，牙都没几颗，怎么吃鸡腿？”
孩子气的声音正是源自惑家谷的少年惑天沐：“我没奶。”
声音略成熟的惑天杰捂住胸口：“你别看我，我也没有。”
听着这奇怪的对话，黑鹰都有点憋不住笑意。
惑天沐嫌弃道：“天胤，为什么要把她从宫里弄出来，依我看，这就是个麻烦。”
宫里？帝无言与黑鹰对视一眼，停下脚步。隔着密林和一块巨石，并看不到那边的情况。
惑天杰说道：“这要问他。”
一阵沉默之后，抱着凝儿的惑天胤终于开口：“虽然没有胎记，但她却是……她的女儿。”
“什么意思？”
惑天胤说道：“这样哭下去也不是办法，她迟早得饿死。你回京城或者看附近有没有农家，弄点奶去。”
惑天杰跳了一脚：“你开什么玩笑，你让我一个大男人去……找奶？我不去，让天沐去。”
“我也不去，我连媳妇都没有，出去还不被人骂变-态。”
惑天胤强硬道：“你们两个一起去，不一定非要人奶，我听爷爷说过，牛奶也可以。”
惑天杰叫道：“牛奶也行？那我也不去挤，我是公的。”
暗鹰使劲憋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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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一十七章 天胤中箭
暗鹰使劲憋着笑意，使自己不笑出声。
惑天胤冷下脸吩咐：“你们两个速去，前面有个山洞，我在那里等你们。”
两人只得应下，接下来就是两人离去的声音。
密林里静下来，只剩下婴儿的啼哭之声。偶尔有男人无奈的声音传过来：“真难伺候，早知道就该晚几年，等你懂点事再来。
你-娘……她还好吗？”
接下来是男人静寂的沉默。
帝无言看了墨鹰一眼，黑鹰跟了他很多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两人默契地运起轻功，绕过巨石，便看到前方不远处，一个男人正抱着一个婴儿向不远的山洞而去。
这女婴……
帝无言虽然见凝儿见得不多，却也见过三四面。况且这女孩跟惑雪长得大脸对小脸，极为相似。而那灵动的大眼，想让人忽视都很难。
被男人抱的凝儿显然发现了他们。
帝无言轻轻摆摆手，想让凝儿不要出声。忽又想到这孩子才一岁，恐怕不懂他的意思。
不过那凝儿看到两人，倒也不大声哭了，抽抽噎噎的，看着泪眼汪汪，好不可怜。
帝无言那异常冷硬无情的心，竟似被泪水浇溶。
在帝无言眼神示意下，黑鹰悄悄取出箭。
天胤在前面全身心放松，丝毫不会觉得深林中会有人对他不利。只是耳边凝儿抽抽噎噎的哭声，吵得他有些心烦。
帝无言接过箭，他的箭术及武功本来就高，一个瞄准，箭搜得就出去。等前面天胤察觉，已来不急躲闪，脊背中箭，整个人随着箭的惯性向前扑去。
不知为何，自己都受到生命威胁了，他第一个念头却是保护好怀中的小丫头。
因这里是在山中，所以脚下自然是大大小小的不规则石头，磕下去，必然会生疼。
紧急瞬间，天胤双手高举起凝儿，任自己摔倒，脸不可避免着地，被石头咯伤。
帝无言已是扔掉箭轻功踏过来，从他手中抢走凝儿退离。
没了孩子，天胤忍着背伤站起，拔-出腰间长剑。
黑鹰上前，与他交手。
之前帝无言不敢交手，就是怕他把孩子挟持为人质。
虽然用箭射伤，有可能会让孩子因他摔倒而受伤，但至少人没事，伤可以慢慢治。
过了两招，黑鹰才发现，对方武功高超，若不是因为对方脊背受伤，他断然不是他的对手。
天胤瞥见帝无言衣着上乘，气质尊贵不凡，抱着孩子又小心翼翼。便以为这是皇宫派出来的人，虚晃一招离去。
“墨鹰，不要追了，你不是他对手。”
黑鹰有些不服气：“出门打猎，箭就没有上毒，否则他跑不掉。”
帝无言奇怪道：“凝儿怎么会被他们抓来……”
“王爷，现在回京吗？”
“不。”帝无言目光转深，“往南，去本王在枫炎城的别苑。”
“是。”王爷作事，自然有王爷的道理，黑鹰也不敢问，只能在心里猜测，难道王爷是想挟持小公主、要挟皇上让出皇位？
他还以为王爷放弃兵权，是真的对皇位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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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一十八章 不许带凝儿出去
两人来到山脚下，马匹还在，帝无言抱着凝儿跨马离去。
凝儿不知是认得他、还是哭累了，也不再哭泣，只是瞪着湿漉漉的大眼好奇望着帝无言……
*
“皇上，暗三他们还是没有发现劫匪的踪迹。”影枫留守皇宫，影凡随行出来，向帝无垢禀报。
惑雪焦灼道：“是他们绕路了？还是有我们不知道的捷径小路？”
帝无垢安抚：“不管他们走哪条路，我们直奔惑家谷便错不了。”
惑雪紧紧抓着帝无垢的胳膊，眼泪汪汪：“这都好几天了，他们会不会喂孩子？凝儿有没有吃好？会不会受伤？”说着，惑雪的泪已越聚越多。
帝无垢轻轻帮她蘸着泪，温柔劝道：“雪儿不是答应朕，不哭了吗？要坚强，凝儿不会有事的。若是他们想对凝儿不利，早就出来了，是不是？
越是躲躲藏藏，就越说明他们有阴谋。”
“当娘的，哪能说不牵挂就不牵挂了。”
“好，我知道，我知道。”
帝无垢拥紧惑雪，这几天惑雪一直哭，脸颊擦得肤色发红，一碰生疼，他都不敢用力帮她拭泪。
帝无垢拿着最柔软的缎子，帮她轻轻蘸着：“别等见到凝儿，你已哭瞎了眼，凝儿还怎么认你？朕又加派了人手，从别的路线北上去追，总会寻访到的。”
可帝无垢的安慰，也只能起到几天的作用，随着时间的推移，仍旧没有凝儿的任何消息。
惑雪几乎食不下咽，每日都是帝无垢耐心劝解着吃一点。总需要体力才能继续北上去追。
食之无味，夜不成寐。
他们早已离开了圣帝王朝的地界，来到北辰。
“是不是我们的推测不对，劫走凝儿的不是惑家谷的人，招式只是巧合？亦或是，他们根本没有北上？”惑雪不禁怀疑。
她怀疑，帝无垢何尝不会怀疑。只是帝无垢也派了人手在京城附近搜查线索，并未查到。
“没有消息，未尝不是好消息。不管方向对不对，我们已经到达北辰，快到惑家谷了，既然来到，便进去看看。”
是啊，也没有其它办法，至少这还是条不知道结果的线索。弃了这一条，茫茫人海，又去何处追寻……
再说，天胤几人心思也算缜密，他们刻意掩盖线索，让人找不到，也是有可能的。
*
京城南边枫炎城的一个三进院落里，正有一个妇人抱着凝儿喂饭。
帝无言一向厌恶女人的出现，可为了凝儿，只得忍耐着，打破了他的规矩。
帝无言没有养孩子的经验，又是这样雪藕般的小不点，生怕不小心被他这个粗人给碰断腿脚。
这个院落，是他以前购置的一所别苑，没住过几次。不过倒是有几个下人在这里守着。
下人很快为他找了一个奶娘过来，专门看护凝儿。
只是有一条命令，不许带凝儿出去。
还好这院子够大，布置又精致，竹林磷石，倒也不会太无聊。
“伯父。”
凝儿已经把伯父二字叫得很清楚了，帝无言每每听到，都会觉得心在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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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一十九章 宠孩子也不能这样宠
“哎！凝儿，看伯父给你买了什么？”
帝无言拿出去大街上买的鬼面面具，还有木制的刀剑、弹弓、泥人、拨浪鼓等一大堆。
奶娘看着那鬼面面具和刀剑，惊讶不已。还有人给小女娃买这些的？没听说谁家的女娃喜欢舞刀弄枪啊。
奶娘只是心里想想，不敢提醒，谁让这位爷总是板着脸太吓人。只有见到凝儿时，脸部冷硬的线索才会柔化一点，露出一丝难以捕捉的笑容。
果不其然，凝儿对他带来的这些礼物看都没看，目光反而落在他腰间一块玉佩上。
“你想要这个？”
帝无言取下，交给她。
慌得奶娘急忙说道：“少爷，小小姐还太小，拿玉佩怕会跌碎了。”宠孩子也不能这么个宠法，这玉佩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帝无言淡淡道：“无妨，她喜欢就好。”
黑鹰问道：“爷，要不属下命人去买些女孩子用的玉饰？”
“也好。”
见凝儿对自己买的一堆玩意儿，看都不看，帝无言也有些纳闷。他在大街上，明明看到好几个小孩哭闹着想要，可是父母不给买，才特意买回来给她……
看来小孩儿跟小孩儿也不一样啊……
“这些，既然她不喜欢，扔了！”
“是。”
奶娘在心中暗暗为他心疼这些钱，看来这位爷真是有钱人，花起钱来一点都不心疼。竟然还要给一岁多的小小姐买玉器，目的竟然是为了玩？
“我带她去后花园转转，你不必跟着。”
“是。”
奶娘也乐意轻松一会儿。这位爷脾气古怪，明明有那么多钱，却不肯再多请一个丫鬟婆子。
虽然工钱给的多，但是一直照看小小姐，没有人跟她轮换休息，她也很累。
帝无言问道：“抱着，还是自己走？”
凝儿扬着笑脸，奶声奶气道：“走走，走走。”
她走路，比之前在宫里时更稳了，正是得意时，比先前走得也快了些，对一切都很新奇。在大人怀里，终归不自由。
凝儿咯咯笑着，在后花园摘了一朵又一朵的鲜花，看得花匠心疼。
这后花园的植被，都是他每天辛苦培育的。这小小姐摘什么花不好，偏偏什么难栽种、什么难培育摘什么，摘得他心惊肉跳的。
“漂漂，漂漂！”凝儿似乎特别喜欢花，手里很快出现四五朵花，放在鼻子下使劲闻，歪着小脑袋开心：“香香，香香！”
帝无言的心都要溶化了，以前见到有小孩子哭，以他的性格，一脚就踢飞。可莫名的，自从有了凝儿，他连带对别的小孩也会多看两眼。
只是怎么看，都不如凝儿好看。
“伯父，抱抱，抱抱！”
凝儿伸着胖乎乎的小胳膊讨抱抱。
帝无言弯腰抱起她，凝儿咯咯笑着，将一朵红花夹到他耳边，拍着手叫着：“美美，美美！”
黑鹰都为她捏把汗，这凝儿真是胆子大，竟敢往老虎头上戴花。王爷可是最讨厌这些女人气的东西，更别说戴到头上了。
为了不殃及自己，黑鹰明智的背转了身，望向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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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二十章 凝儿美美
黑鹰明智地望向它处。嗯，远处那朵花真漂亮，真漂亮……
帝无言薄唇紧抿着，或许是他散发的戾气吓到了凝儿，凝儿脸上洋溢的笑容没有了，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似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帝无言意识到自己吓到他，连忙放柔气息，从耳边摘下那朵花，反而戴到凝儿头上：“凝儿，这是女孩戴的东西，伯父是男人，不戴这个。”
凝儿仍旧睁着水汪汪的大眼无辜望着他，似乎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帝无言无奈道：“凝儿戴着，美美，美美！”那眼中浓浓的宠溺，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倒是离他不远、背对他的黑鹰，差点摔倒。没想到，堂堂跟刀剑相伴、杀人不眨眼的睿王，竟会有一天学一个小孩子说话……
他敢保证，此事说给黑灏他们听，肯定没一个人相信。
便是说给天下人，只怕也没人会信吧。他倒是小看了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凝儿。
凝儿听到帝无言说美美，脸上纯真的笑容再次漾开：“凝儿美美，美美！”她自己的名字，叫得倒很清晰。
挣扎着又要下来，帝无言放下她，看着她小胳膊小腿地又走去摘花。
帝无言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吩咐道：“把花园里的其它植被全都拔除，换成能开花的。”
花匠一脸肉疼，这些不开花的，有好多都是名贵品种好不好？好几千两银子一棵的都有。
见他没说话，帝无言乜斜道：“怎么，有困难？”
花匠为难：“爷，这几棵……”
黑鹰打断他：“爷说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真是死脑筋不会变通。你不会把这些名贵的植被移栽到前面院子里。”
“是，是。”花匠弯着腰只得应道。移栽是那么好成活的吗？为什么名贵，说明稀少。为什么稀少，就是说明难以成活……
然而，这整个后花园都是王爷的，他能有什么办法。
帝无言看到凝儿挪动着小腿儿就想学跑，急忙劝道：“凝儿，慢点，小心磕到。”
凝儿置若惘闻。
黑鹰似个奶娘一般，操碎了心：“爷，属下听说，小孩子多磕磕绊绊才长的快。”
帝无言冷蔑瞪他一眼：“那你去磕几个绊几个。”
他又不是小孩子……黑鹰只得闭住口，真是越来越搞不懂王爷想做什么？明明又不是他的孩子，却比亲爹拿着还娇宠。
若是想要威胁皇上，为什么迟迟不见动静，反而听说皇上陪皇后北上去了……
往北而去，一定是去寻孩子，只是不知何人给他们的错误线索，北上。
*
经过近一个月的奔波，帝无垢终于抵达惑家谷所在的大山之下。
路途上很顺利，不是冬季，没有下雪。不过这边的气候明显比圣帝王朝冷很多。
一路上，老天爷也算作美，仅仅下过几场小雨，并没有妨碍赶路。
在山下与暗三及其他人汇合，帝无垢问道：“雪儿，火焰丸还有吗？”
“有。”当初骗了天沐一瓶药，现在倒派上用场了。
第一千八百二十一章 搜谷
只是跟随帝无垢此番出来的，都是武功高强、内力高深之人。
稍弱些的，带上厚棉衣，就足以抵抗。
所以吃药的，只有惑雪一人。
“主子。”影凡放飞一只鹰隼，汇报道：“京城传来消息，数日前，睿王带黑鹰去打猎，便一直未回睿王府，不知所踪。”
睿王……
帝无垢稍加思索：“他没有了兵权，只靠暗地里的势力，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动作。吩咐下去，密切注意各地的官兵是否有异常举动。”
“是。”
一行人整顿好，便往山上而行。
虽然山脚下还是几度，但山上却一直是白雪皑皑，依然如从前般严寒。
顺利抵达松树那里，帝无垢开启机关，一行二十来人进入。
从山洞里出来，谷中依然是温暖的春天，郁郁葱葱，绿树红花，一片欣欣向荣。
如此多的人忽然出现，早已有人看到去报给族长和村里人。
帝无垢手拉着惑雪，往村头走去。
族长惑煜已阴沉着脸色迎上来：“你们来做什么？”
这里很不欢迎他们，除了同是惑家人的惑雪。
惑雪冷哼一声：“我们来做什么？不是你们把我请来的吗？”
惑煜一拂袖：“笑话，老夫请你们做什么？”
“不用装了，把我女儿交出来。”
“什么你女儿，你女儿怎么会来这里？”
“那天胤呢，你叫他出来。”
“自你前年离开惑家谷不久，他就离开了，没再回来。”
“没回来，呵呵。”惑雪明显不信，厉声问道，“你们把我女儿藏到哪了？”
“说了，不知道你女儿的事。倒是听说你生了一男一女，恭喜。”惑煜没好气地送出祝福。本来是想让惑雪嫁给天胤，没想到竟然让这小子捷足先登了。
山谷中损失的绛子草，他在失窃的第一时间就知道必是惑雪所为。
因为其他人，这种草对他们没用。
影凡喝道：“老头，少装聋作哑，把孩子交出来。”
“说了几遍了，什么孩子我不知道。不信问他们。”
“你以为我们会问？整个山谷的人都听你的，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警告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名村民说道：“几位，我们真不知道什么孩子。这里已经好久没来过外人了。”
帝无垢置若罔闻，吩咐道：“搜！”
“无垢，山谷很大，不止这一个村。”惑雪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自然知道，这山谷有好几个村落，只是她没有去过而已。
“山谷大，也有搜完的那一天，搜仔细。”
“是。”
“慢！惑家谷岂是你说来就来，说搜就搜的地方。”惑煜怒喝。
帝无垢冷冷说道：“是不是，你自然会知道。”
惑煜指责道：“惑雪，你可是惑家人，竟然伙同外人来搜自己的家？你这个叛徒，竟然带外人来打破我们惑家谷几百年来的平静。
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让天胤放你进来。”
惑雪语气冷怒：“我为什么会带人进来，你比谁都清楚。”
“雪儿，不必废话，找凝儿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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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二十二章 软禁族长
惑煜试图抵挡，帝无垢冷笑：“你确定是我们的对手？”
惑煜紧紧握着手中的权杖，若是有天胤他们在，或许还可以抵挡一会儿，但是现在……
“搜！”
大家很有默契，自动两两组合在一起，向着不同的方向奔去。
真交起手来，对他们惑家谷没有丝毫好处，可就这样被他们搜，却令惑家谷人的脸上挂了愤怒。
敢怒而不敢拦！
众人排外的目光看着帝无垢和惑雪，惑煜激动地哆嗦着身体骂道：“惑家竟然出了你这个叛徒。”
帝无垢刚要说话，惑雪拉住，冷冷道：“是你这个族长不将惑家往正确的路上带，却越走越偏。其上不正，其下必歪。”
帝无垢旁若无人道：“雪儿，我们去休息，连续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一定是累了。”
帝无垢拉起惑雪，丝毫没有客人的自觉，往村中走去。
来到惑煜的小院，在后院他们曾住过的房间住下。
因为影凡他们都去寻人，所以帝无垢自己动手，换上干净的床单被褥。
惑雪心急道：“我放心不下，我们也去找找。”
“雪儿，山谷很大，你也不知往哪找。等他们的消息吧。”
事实证明，惑家谷比惑雪想像的更大。
两人住在惑煜的院中，如同住自己家，大摇大摆，把惑煜气得胡子直哆嗦，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然而，惑雪的期许一点一点落空，连着几日的搜寻，没有找到凝儿的丝毫消息。
“惑天胤呢？”惑雪怒问。
“老夫跟你说过多少遍，他出谷了。自从前年你离开惑家谷，他就带着天沐和天杰离开，过年也没有回来过。”
惑雪狐疑看向帝无垢，帝无垢说道：“雪儿不必担心。虽然没找到凝儿，但我们可以更加确定就是这天胤劫走了凝儿。”
否则怎么会那样巧合，会惑家谷的高强武功，却又偏偏不在谷中。
惑煜拂袖冷笑：“笑话，天胤怎么会劫走你们的女儿，对他没有丝毫好处。”
“为什么，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帝无垢说道：“我们再住一晚，明天离开。”
听到这里，惑煜刚松口气，可算要送走这批瘟神了，却听继续说道：“走的时候，自然要请谷主跟我们辛苦一趟了。”
“什么意思？”惑煜警惕道：
帝无垢淡淡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管天胤在哪，总不可能放任从小到大把他养大、而且还是惑家谷的谷主。”
“你们敢？”
“敢不敢，自然是我说了算。影凡，晚上看好他，不要把他吓跑了。”
“是。”
影凡带领几人，等于将惑煜给软禁起来。
又休整了一晚上，一大早，二十人外加夹在中间的惑煜，一同向村外走去。
村民们自然是好奇，如果是相送，明显族长这位置和表情不对。
等围观的人多了些，影凡大声说道：“相信你们一定有自己的联络方式。告诉惑天胤，族长我们就带走了。如果想救他，或在沿途，或者到圣帝王朝皇宫找我们，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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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二十三章 连个孩子都治不好
影凡威胁道：“否则，这族长将会面临什么，我们也不好说。”
村民们脸上尽是怒意：“放了我们族长！”
影凡正气凛然：“我们的小公主，一个才一岁的孩子，被惑天胤抓走，下落不明。若有半点受伤，必让这惑家族长乃至整个惑家谷陪葬。
若不想你们族长受苦，就让惑天胤速速交出小公主。”
众人脸上尽是惊疑，他们不知道天胤是不是真的抱了他们的孩子。
他们已经许久未曾见过天胤，天胤从离开，也没有跟谷里联系过。
然而，众人却知道，他们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谷中几乎人人都有点武功，但明显外来人都是武功上乘者，能与他们匹敌之人也有，但是太少。
武功最好的天胤又不在……
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惑煜被带出谷。
帝无垢在回圣帝王朝的途中，并未掩饰，而是二十人浩浩荡荡，将惑煜夹于其中，也并未隐藏。
可尽管如此大的声势，也未曾有天胤的任何消息。
倒是把北辰的官府和皇室惊动了，在知道他们的身份后，北辰皇帝更是亲自到路上相迎，为他们送行。
一行人又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终于抵达圣帝王朝皇宫。
帝无垢将惑煜安排在天牢里，便与惑雪回坤后宫休息。
惑雪没找到凝儿，眼睛因为流泪，整日发红。每每听到有女婴的声音，便会条件反射望过去。
然而，每一个都不是凝儿。
来到坤后宫时，轩儿正稳稳地站着，看影枫打拳。他对拳脚似乎很感兴趣，看得很认真，小胳膊还不时比划着。
见到帝无垢和惑雪进来，影枫收了手：“皇上，娘娘。”
他早已收到影凡的消息，知道还没找到小公主。
轩儿看到惑雪，伸出小手拍了拍：“娘亲！”向惑雪扑过来。
轩儿可少有这般主动的时候，惑雪一把抱起他，对着那胖乎乎的小脸蛋，就是一顿猛亲。
“轩儿有没有想娘亲？”
“想。”
差不多三个月没见，轩儿明显懂事了不少，能够听懂她说的话了。
“娘亲也想轩儿，是娘亲……”惑雪眼泪又流下来，“对不起你。娘亲不是一个好娘亲，离开宝宝这么久。”
看到惑雪哭，轩儿挥舞着小手为她擦泪，奶声奶气道：“娘亲，不哭，不哭。”
帝无垢急忙抱过轩儿，腾出另一只手为她拭泪：“好好的，怎么又哭了？今天你好好休息，朕往各地广发告示，贴出惑煜的画像，说他病危。朕相信，那个惑天胤一定会出现的！”
*
枫炎城别苑中，此时正一片忙乱。
就因为小公主突然发烧了。
下人稍有差池，便会挨一顿板子。
黑鹰请了一位老大夫过来，老大夫用毛巾为她轻轻擦了擦额头和手心，写了药方熬好药。
可凝儿毕竟只是个一岁多的小孩子，那么苦的草药，怎么都不肯喝。
好不容易喂下一勺，便会立刻吐出来。
帝无言咆哮斥责：“怎么回事，连个孩子都治不好？你就不会开点不苦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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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二十四章 你还有心情吃饭？
大夫看着他黑沉、可怖的脸色，战战兢兢：“公子，药哪有不苦的，自古良药苦口……”
“少给我拽文，治不好她，我砍了你的脑袋！”
老大夫当即就吓得跪坐在地上，帝无言抬脚就踹：“赶紧治病。”
大夫上了年纪，这一踹用力比较大，竟是起不来了。可又不敢叫，忍着痛窝在地上，堂堂五六旬老人，竟是流下了泪。
黑鹰劝道：“爷，大夫受伤不能看病了。您别急，属下这就请别的大夫。小小姐只是发烧，小病……”
“滚！”
黑鹰立刻退下找大夫，受伤的老大夫则被下人战战兢兢抬出去了。
看着脸色发红、额头滚烫、啼哭不止的凝儿，帝无言更加心焦。
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声声砸在他的心头，原来养孩子这般不易。
黑鹰怕被睿王责骂，不敢耽搁，很快便抓了一个大夫过来。
他没来得及说病情，就拿了大夫的药箱，把大夫塞到马车上。大夫刚要大骂，一大锭银子放到大夫手里。
大夫立刻不语了。
来到别苑里，黑鹰匆匆拽着大夫过来。
“赶紧给小小姐看看。”
大夫一进来就对上帝无言仿佛要杀人的焦虑目光，更是不敢有丝毫待慢。认真诊脉，摸摸额头，说道：“公子不必太过担心，小小姐只要喝点药，退退烧就好。”
黑鹰提醒道：“这么小，草药喝不下去。有没有其它方法？”
“那可以用凉毛巾放在额头上帮她降温。然后再擦擦腋下、肘窝、膝窝这些部位。”
黑鹰看向帝无言，向他请示。
帝无言吩咐：“去拿毛巾。”
“是，是。”
大夫突然说道：“若是怕草药苦，小人店里倒是一粒神医研制的退烧药。只是因为是神医制的，所以这价格嘛……”
这粒药他好不容易才买到，花了一百两银子。怎么也得多卖点，他才舍得去卖。
帝无言吩咐：“跟着他去取。”
“是。”
大夫欢喜地出来，黑鹰问道：“多少银子？”
“五百两。”
黑鹰倒没含糊：“好，五百两，若是好不了，砸了你的招牌。”
“放心，放心，这是神医研制的、货真价实的药。今晚吃下，明天早上就能彻底治愈。通常这么小的孩子发烧会反复三天，用了神医的药，不会反复。”
黑鹰跟着他去店里取了药回来，“爷，大夫说含到嘴里，自己就会溶化，药微甜，不苦。”
帝无言不放心，仔细审视了一下，才放到凝儿嘴里。紧张看着她。
或许是哭累了，也或许是药的甜味吸引到凝儿，凝儿终于止住哭声。帝无言心里的烦躁减少不少。
奶娘拿了块毛巾过来，敷到凝儿额上。
黑鹰看着哭累了的凝儿，眼皮明显开始打架，慢慢闭上了灵动的大眼，低声说道：“爷，她睡了，爷也去休息吧。大夫说，明天一早就会彻底痊愈。”
帝无言冰冷看他一眼：“我今夜在这里。”
黑鹰提醒：“爷，该吃晚饭了。”
“你还有心情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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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二十五章 我是惑天胤
是睿王没有心情，又不是他……然而黑鹰只得饿着肚子说道：“没有，没有。”
帝无言扫了奶娘一眼，黑鹰说道：“你先下去，明早再过来。”
“是。”
他家主子一向不喜有女人在他眼前晃悠，当然有两个人除外。惑雪是一个，这小凝儿，又是一个。真不知道这两个女人有什么魔力，竟然令睿王能改变这么多。
在别人眼里，睿王或许依然霸道不讲理，戾气深重。但他跟随睿王这么久，自然能感觉出睿王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帝无言搬了一个锦墩，坐在凝儿的小床边，拿着毛巾，轻轻为她擦着大夫说的几个部位。
拿惯了刀枪的大手，一时有些不习惯，甚至不太敢触碰。
极轻极轻，一点一点轻轻蘸着。
稍顷，又拧了一块凉毛巾，换到凝儿额头。
黑鹰守在门内，看着照顾凝儿的帝无言，百感交集。
印象里，睿王何曾照顾过别人？
对睿王而言，照顾人，可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看着夜渐渐深了，黑鹰轻轻提醒：“爷，二更了，您睡吧，属下守着。”
帝无言轻轻抬手，示意他退下。
黑鹰只好又站在一旁。
帝无言用胳膊侧支着头，守在凝儿身旁闭目假寐，每过半个时辰，便会为她更换一次毛巾。
等到凌晨，摸摸凝儿的额头，果然已经降了许多。
看着凝儿的小脸也渐渐恢复正常的红润，这才松口气。却仍不肯离去，就坐在一旁守着他。
黑鹰无奈地眼观鼻，鼻观心，在一旁陪着。睿王照顾凝儿，只怕比皇上皇后还要细心。听说皇上皇后一般都是将孩子交给奶娘和宫女照顾，每天也不过是看几次，哪比得上睿王照顾的周到。
*
帝无垢下达告示，说神医诊断，惑煜三天内必死。还在告示上附了神医独有的神草印章。
百姓们都纷纷猜测这惑煜是谁。不过这个独特的姓氏令人联想到皇后，便猜测这可能是皇后的爹，惑国丈。
在枫炎城早已寻到凝儿住处，一直化做普通百姓住在不远处的惑天沐问道：“天胤，我们去京城吗？”
惑天胤眼睛眯起：“去，说什么病重，只怕是假的，便是真的，也是皇上搞的鬼。
不过，族长肯定已经落到皇上手里，就是为了让我们去。”
“那我们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不去，皇上一定会在三天后杀了族长。”
“不会吧，不是有惑雪吗？”
“她？你觉得她对族长的印象很好？”
天沐沉默。
天胤说道：“现在孩子不在我们手里，我提供给惑雪线索，让惑雪放了族长，作为同族人，相信她会交易的。”
一行三人匆匆赶回京城，还好京城与枫炎城离得很近。
来到告示处，惑天胤一把接了告示：“我是惑煜的孙子惑天胤。”
立刻走过来几个官兵，将他请走。
天沐和天杰奉命在暗中等消息。
官兵们明显得到了帝无垢的密令。
惑天胤很轻松地在皇宫一所偏殿见到了被点穴的惑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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