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小惑子杀人了
刚才还夸两人有礼貌，原来全是假象……
前面两个太监打完水，提着桶走了。惑雪将空木桶放上，用辘轳放下去，晃动绳子打水时，突然……
余光扫到身后的一抹阴险的笑、一个太监伸脚要踹她……
不是她感觉敏锐，是这两人明显反常的举动，引起了她的注意，虽然排着队，却一直在留意着那两人的动静。
那两人总是目光阴沉沉的看着她的背影，明显来者不善，就是冲她来的。
有了上次被踹入河里的教训，她也不会傻傻的再吃第二次亏。
惑雪灵敏的一闪身，那人没想到会踹空，可收脚已来不急，重心不稳，一脚便踏空进了井里。随着前脚的入井，身子一矮，竟从那辘轳下钻了过去，整个人扎进了井中……
这一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
剩下的那个太监小卓子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冲着井下喊道：“小印子，小印子！”
井下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小卓子慌了，冲一旁的惑雪说道：“是你害死的。”
惑雪也从惊讶中回过神，她耸耸肩，说道：“难道杂家被踹，还等着被踹入井中吗？那死的不就是杂家了？”
死了？
死了……
小卓子忽然扯着嗓子喊道：“来人啊，小惑子杀人了，小惑子杀人了！”
惑雪一看，有要打水的太监已经向这里奔来，人越来越多，脑子的第一反应便是：跑啊！
这些太监，全都欺软怕硬，只怕她有理，他们也会当没理看的。
惑雪的木桶还有井里，也不要了，立刻便向慈宁宫奔去。
慈宁宫是太后住的地方，他们总不可能追着过来，先进去，再想其它办法。
小卓子也看透了她的计策，在后面紧紧追着喊道：“别让小卓子进慈宁宫。”
正好沿路看到一队巡逻太监，小卓子大声喊道：“小惑子杀人了，赶紧追！”
杀人？
罪无可恕！
一群人追着惑雪，浩浩荡荡往慈宁宫的方向跑来。
眼看慈宁宫近在眼前，惑雪却看到帝无垢和帝陌凌正从对面过来，似乎要去慈宁宫，像是看到了救星。
太后不可能救她，她进慈宁宫，不过是躲得一时。
帝无垢那冰冷的皇帝舍弃了她，自然也不能靠他。
但是帝陌凌嘛……
有了希望，惑雪脚下更快，冲着帝陌凌便扑过去：“王爷，救命！”
刚要抱上，还没碰到，脚下一空，就发现她被帝无垢拎着后衣领提了起来……
帝无垢脸上此刻不仅冰冷，还夹着一丝怒火。
惑雪心里咯噔一下，冲着帝陌凌焦急喊道：“王爷救我！”
看来这皇宫-内，也只有他会救她了。
然而，却觉得帝无垢身上的寒气更重了。
啊——
惑雪忽然灵光一现，一定是她喊王爷救命，却不喊皇上，皇上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她不能给温润的贤王添麻烦，让帝无垢对他存有芥蒂，急忙说道：“皇上，救命！”
果然，帝无垢身上的寒气散去，神色虽仍然冰冷，却没有了怒气。
第一百三十七章 推出去斩首
皇帝，果然是皇帝，最看重皇位，就连这么个小细节，也不肯放过。
帝无垢将她放到地上，帝陌凌看看奔过来的一大片太监，脸上讶然：“小惑子，你这又闯什么祸了？这次阵容也太强大了吧。”
这一大群太监看到帝无垢，纷纷跪下行礼：“奴才叩见皇上，叩见王爷！”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太后在后院也听到了，听到众太监高呼皇上的声音，也是一肚子疑问，让帝无忧扶着出来。
就看到一群太监跪在地上，皱皱眉头，不悦道：“都没事做了吗？”
帝无垢面无表情地说道：“平身。”
“谢皇上。”
小卓子爬起来后，就怒视着惑雪。
惑雪站在他对面，这视线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帝无垢威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跟过来的太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听小卓子大喊“小惑子杀人了”，至于杀了谁，人在哪，没人知道。但杀人这种事，能随便在宫里扯谎吗，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小卓子弯着腰，一脸悲痛之色说道：“回皇上，小惑子将小印子推入井中了，呜呜……”
帝无垢和帝陌凌惊奇地看向惑雪，她的为人，两人还是清楚的，应该做不出这种事。但如果真做了，就一定是那小印子惹火了她。可倒底怎样的仇恨，才能把另一人推入井中呢？
太后和帝无忧已是一脸怒火，太后怒道：“皇上，杀人这种事，绝不能姑息，必须斩首严惩，以防有人效仿。”
帝无忧骂道：“没想到，你这个小太监心肠竟然坏到了这种地步，竟然杀人，杀人就要偿命！”
帝无垢冷冷说道：“母后，这件事情还没弄清楚，不能妄下定论。”当初贤妃装孕一案，他就是怕太后这样掺合进来，才让她回了宫。
太后语重心长地说道：“皇上，都这种情形了，你还要包庇小惑子？残害其他太监，这无论放在哪儿，都是要被斩首的。”
帝无垢没理太后这茬，问道这群太监：“谁看到小惑子杀人了？站出来，朕有话要问。”
大家都摇头，唯独小卓子站出来，说道：“皇上，只有奴才是目击者。”
帝无垢冰冷说道：“你把事情的详细经过情形说一遍。”
小卓子弯着腰回道：“是！奴才和小印子去井边打水，当时小惑子也在。她在我们身后，然后小印子在提水时，没想到……没想到小惑子竟然乘其不备，将他踢了下去，呜呜……”
帝陌凌有些意外地看着小惑子：“小惑子，你能提动水桶吗？”
惑雪叹口气：“提不动也得提。”
太后怒斥：“皇上，事实经过很清楚了，把小惑子立刻推出去斩首，以正视听。”
帝无忧帮衬道：“对，这小惑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帝无垢皱皱眉：“母后，即使是外面的官府断案，也要讲究个证据，现在我们只听了这个太监的一面之词，不是应该再听听小惑子怎么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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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一直没吃饭？
帝无忧气愤道：“她是凶手，还听什么？”
惑雪淡淡说道：“请公主注意措词，奴才目前顶多算是嫌疑人，凶手还谈不上。”
帝无忧气道：“皇帝哥哥，你看她……”
帝无垢没理她，问之前说话的太监：“你叫什么，哪宫的？”
小卓子心中暗喜，答道：“奴才和小印子都是宝良宫的太监，被害的，是小印子。”
宝良宫？良妃的人……
惑雪想不明白，良妃为什么要害她。如果说是两个太监自作主张，打死她，她也不信。
那么之前被踢下河，是不是也是他们做的呢？
帝无垢严肃问道：“小惑子，该你了，你说一下事情经过。要注意，如果有半个谎字，定斩不饶。”
惑雪口齿清晰的说道：“是。去打水的时候，是奴才在前面，他俩在奴才身后。而奴才在把桶放到井中、晃绳打水时，不知怎的，小印子突然高抬着腿，冲奴才踢过来。”
“奴才后面没长眼，并不知道，不过奴才正好往那把手处走，要将桶摇上来。结果小印子没踢到奴才，来不及收回腿就掉井里了。奴才还好心喊了几声，但没动静。之后，这小卓子便说奴才杀人了，大家就都围过来。奴才怕被他们打，就跑来慈宁宫，打算求太后作主。”
帝无忧嘲讽笑：“全凭你一张嘴，说的天花乱坠。”
太后冷笑：“这小惑子嘴皮子向来利索。”
小卓子驳斥道：“皇上，是小惑子踢的小印子，奴才亲眼所见。”
惑雪反问：“那奴才问你，奴才为什么要踢小印子呢？”
小卓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还不是因为你从总管被贬为普通太监，被他嘲笑了几句，便恼恨在心，趁他不注意，将他踢了下去。”
惑雪似是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啊……呵呵，不过你看奴才比你和小印子矮一头，也比你们瘦弱，像是能踢动你的人吗？况且，奴才从昨天上午来到慈宁宫就一直没饭吃，饿到现在，晚上又值夜，没有睡觉。头昏眼花，怎么可能踢得动？”
头昏眼花，饿了一天一-夜，能跑那么快？跑得简直是嗖嗖生风啊。
帝无垢眼中有些意外，心里又浮上令他不敢正视的感觉。
帝陌凌关心道：“你一直没吃饭？”
太后不悦：“哀家还不至于缺这顿饭钱。”
惑雪可怜兮兮地望着帝陌凌，意图激起他的同情心，被他带走的可能性就会更大。
“王爷，奴才昨天来到这里，中午，饭菜全被他们抢去，一口汤都没给奴才留。晚上，等奴才提水回来，饭菜早连渣都没了。夜里，奴才又被他们安排值夜，又冷又饿，今天早上一起来，奴才刚坐到饭桌前，饭菜又被他们抢了，他们还说……”
帝无垢脸色-阴沉，夹着怒火。帝陌凌则心疼的问道：“还说什么？”
惑雪小脸惨兮兮的说：“他们说奴才打不满那一大缸水，今天就不用吃饭了。”
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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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先让他们得瑟会儿
太后并不知道此事，闻言看向跟出来的太监，果然个个都心虚的低着头，目光躲闪。
太后怒道：“此事，哀家一定会公事公办，他们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但你休想以此蒙混过关，杀人就要偿命。”
帝陌凌满是担心，昨天惑雪被推下河，今天又被诬赖害死人，而且唯一的目击人却是指责她。她该如何脱身啊？太后明显不喜欢小惑子……
小卓子说道：“皇上，太后娘娘，奴才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小惑子踢的，当时井边只有我们三人。奴才与小印子同吃同睡，感情特别好，总不可能去踢小印子。而小惑子说是小印子踢她，就更奇怪了，我们与她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去踢她呢？把小惑子踢入井中，对奴才们有什么好处？奴才们还要担心被人发现。”
太后点点头：“这小卓子倒是头脑清晰，分析的很清楚。而小惑子就有作案动机了，因为他俩曾经嘲讽耻笑过她，她气不过，踢了小印子。皇上，已经审理的很清楚，不必再审。”
帝无垢没开口说话，而是看像惑雪。
惑雪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她是没有证据也要制造证据，制造不出证据，那就脚底抹油，溜了……
何况……
谁说她没证据……
她的证据比小卓子这个人证更令人信服。
她就不说，就不说，先让他们得瑟会儿，然后……
看他们吃瘪的表情，岂不是很爽？
惑雪争辩道：“如果仅仅因为你俩嘲笑奴才两句，奴才就怀恨在心，把他踢入井中的话，那慈宁宫前院这几个太监，都不知道死几次了。”
帝无忧怒道：“大胆！竟敢妄议慈宁宫。”
惑雪耸耸肩：“可奴才说的是事实啊，从昨天奴才进这里，就一直受到他们的虐-待，比起所谓的小印子那不疼不痒的两句话，奴才不是更应该报复他们吗？”
小卓子愤愤道：“那是他们人多，你下不了手。你也就趁着我们两个没防备的时候下手。”
惑雪恍然的点头：“呀，听起来很有道理啊。”
太后怒斥道：“皇上，你还在犹豫什么，姑息养奸，只会坏了后宫的风气。”
帝无垢冷声问道：“小惑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惑雪回道：“皇上，当时只有奴才和小卓子在场，奴才可以说是小卓子踢的。太后娘娘，如果判奴才的罪，请同样判小卓子的罪。”
太后怒道：“他们两个关系极好，怎么会杀自己人，你休要胡搅蛮缠。”
惑雪意味深长地说：“容奴才说句大不敬的话，听说敌人不怕明面上的，怕就怕自己身边的亲人、好友，暗地里阴上一把。太后在皇宫久居多年，对于这个，应该深有体会吧？”
太后脸色很不好看，后宫的妃子们不就是这样吗？
表面上跟你卿卿我我、亲如姐妹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对手，不明不白就会死在她手里。
但是，他们只是太监……
太监也如此有心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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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你的供词还改吗？
太后接触的太监无非就是王安他们，小心机也不少，大心机倒也没见。
看小卓子，年龄并不大，就如此阴险吗？
惑雪的话，确实令她心里有了一丝动摇，但是先入为主，她对惑雪印象差到极点，直觉就是惑雪做的。
小卓子慌忙说道：“皇上，奴才是冤枉的，奴才怎么会背叛自己的朋友呢？奴才看的清清楚楚，就是小印子在弯腰打水时，奴才站在他旁边，小惑子在我们身后，小惑子突然踢出一脚，小印子没有防备掉了下去。”
惑雪突然问道：“小卓子，你这个供词确定了吗，还改吗？”
小卓子义正言辞说道：“君前无戏方，奴才如果改，就是欺君之罪了。”
惑雪拍了两巴掌，夸道：“说的好！”
一群人看傻-子似的看着她，小惑子是傻了吧，别人说她杀人了，她夸“说的好”……
看惑雪这一点不惧怕的样子，帝无垢和帝陌凌就知道她一定有后招，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招，心下也安定些，看她继续演。
惑雪对着帝无垢谄笑道：“皇上，那个……奴才之前的供词……能不能收回？”
这是什么意思，小惑子认同小卓子的话，要自首吗？顿时大家有些兴奋了。
帝无垢淡淡说道：“为何？”
惑雪似是心虚笑笑：“刚才奴才不想与人结仇，所以掩盖了小卓子的罪行，既然小卓子不领情，还执意把罪责推到奴才身上，奴才也不做那烂好人，没有必要做以德报怨的事。”
帝无垢冷眼看她一下：“好，你来说说倒底如何？这次，如有半点虚假，可就没有收回的可能了。”
众人有些面面相觑，先不说小惑子此时的话是真是假，她刚才的供词能推翻了重说？一向冰冷不近人情的皇上，竟还同意了……不是说欺君之罪会砍头吗？
惑雪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敛了容，口齿清晰的说道：“皇上，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三人打水，奴才在前面打水，当时刚要移到把手那里往上摇桶时，走动间不小心被井沿绊了一下，奴才往旁边就趔趄了两步。
然后奴才就看到，身后小印子的脚往前伸着，好像是想踢奴才，结果因为奴才被绊了一下，踢空了……
更可怕的是，小印子身后的小卓子、此时冲还没收回脚的小印子踢了一脚，那小印子本来一只脚站着就不稳，被他一踢，直接就栽到井里面去了。奴才与他二人本无交集，谁知道小卓子竟然大喊奴才杀人了，还招了这么多人来追奴才。
小卓子为什么要把罪责往奴才身上推，那是他纯粹为了推卸责任。皇上，绝不能让这么狠毒的人活在世上，否则，他一定会继续害其他人的。”
众人看看小惑子，再看看小卓子，这是狗咬狗吗？互相指责对方，但真-相，肯定只有一个。估计就是那小惑子。
因为小卓子的供词从头到尾都没改过，而小惑子改了一次，估计是看自己脱不了身，只好拉小卓子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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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谢太后关心
帝无忧嘲讽道：“你这个太监最是诡计多端，一定是在说谎。”
惑雪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说道：“公主这就奇怪了，你不能因为邢丞相拒绝了你、奴才转达了邢丞相的话，就恼恨奴才、趁机抹黑奴才啊。这可是杀人的罪名，还请公主不要因私下的个人恩怨而影响了对坏人公正的判断。”
皇宫里，谁不知道她帝无忧喜欢邢煜杰，但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说邢丞相拒绝她吗？她是个高傲的存在，怎么能容许一个太监当着这么多人抹黑，感觉有些呆不下去，一扭身气呼呼走了。
这就气走了，惑雪心中大笑。
太后的脸色更阴沉了，愠怒道：“皇上，这小太监一点礼数都没有，竟敢那样跟公主说话，一定要推出去斩了。”
顿了顿，想到她一口咬着小卓子，小卓子也不过是个太监而已，太后说道：“皇上，既然双方互相指责，那坏人定是他们中的一个。哀家看，反正只是两个下人，直接都法办了吧。”
小卓子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急忙跪下磕头道：“皇上饶命、太后饶命，奴才句句属实，怎么可能对自己的朋友下脚呢？”
太后威严道：“虽情理上是这样说，但你并没有证据，小惑子又一口咬定了你，你也一口咬定了小惑子，现场没有目击人。宁可错杀一个太监，也不可放过一个坏人。”
小卓子吓得不停磕头，哭道：“娘娘，奴才真的是冤枉的。”
帝陌凌忽然问道：“昨天小惑子落水，是不是你们干的？”
小卓子愣了两秒，急忙否认：“回王爷，怎么可能是奴才呢？奴才与惑公公无怨无仇，没必要害她啊。”
惑雪无奈笑道：“那奴才与小印子有怨有仇，有必要害他？”
小卓子气愤道：“那是因为奴才和小印子嘲笑了你几句，谁知你心胸竟然如此狭隘。”
惑雪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这场戏一点都没意思，杂家有证据，不逗你了。小卓子，杂家会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惑雪转向帝无垢正容说道：“皇上，奴才有物证。”
感情浪费了这大半天时间，小惑子是在逗小卓子玩？还一大群人陪着，包括太后、皇上、王爷和公主？
太后怒道：“有物证不早呈上来？还不知道是真是假？”
惑雪没有在意太后，而是嘴上噙着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意大声说道：“请太后、皇上和大家随奴才一起到井边，就知晓了。这证据想造都造不出来。皇上，请问皇上有夜明珠之类的照明物吗？奴才担心看不到井里的情况。”
帝无垢明白惑雪之意，说道：“你们先去，朕命人去取夜明珠。”
太后讽刺道：“小惑子，你最好别故弄玄虚，劳动皇上拿夜明珠来，最好能物有所值。否则，不能让你只是被斩首那么轻松。”
惑雪丝毫不惧，嘿嘿笑道：“谢太后关心，请太后放心。”
太后阴着脸一拂袖子，谁关心她，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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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想怎么证明？
小卓子看到惑雪那自信的神情，心里的底气有些不足。
难道她真有什么证据？不管了，到这一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最差的后果就是小惑子洗白，而小印子是咎由自取。他做了假供词，确实是欺君，不过又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小印子也不是他杀的，多向皇上求求情，或者让良妃娘娘求求情，不就没事了。
想到这里，他偷偷从人群中叫了一位相熟的太监，让他去请良妃娘娘。
有了保护伞，他放心的跟着人群前往井边。
当一行人抵达井边时，帝无垢的手里已经多了一颗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还用细密结实的丝线网兜给包了起来，网兜的顶端连着一根长长的绳子。他能猜到，小惑子要夜明珠的目的，就是要看清水井里面的情形。
帝无垢将夜明珠交给惑雪，问道：“你想怎么证明？”
惑雪没想到帝无垢考虑这么周到，连细长绳都准备好了，刚想开口夸下他，但思及对方是皇帝，只好闭了口。
惑雪将夜明珠慢慢放下去，水井并不是太深，大家不久便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惑雪心中暗暗一笑，果然跟她的猜测差不多，甚至效果比她猜测的更为理想。
她以为小印子掉下去后，身体会压在水桶上溺亡，谁知他竟是头部和上身一块扎进了水桶里，两只腿朝上，略弯着……
木桶她之前已经打满了水……
怪不得小印子掉下去就立刻就没了声音……
惑雪说道：“请大家都来看看里面的情形，省得一会儿说奴才撒谎。小印子现在在水里，奴才下不去井，小卓子也说了，小印子掉下去后，他就立刻喊人来追奴才，奴才也没有时间跳下去、把小印子摆出这个姿势，再蹦上来。”
瞧她这话说的……
太后看到后，毕竟是个女人，眼睛瞥向了一旁，说道：“你有什么话就快说，我们都看清了。”
惑雪却是等着帝无垢、帝陌凌也看过，其他奴才也围过来看了下，才说道：“小卓子，你也来好好看看，省得一会儿说奴才捣鬼。”
小卓子看了一眼，看到小印子的尸体在里面，不禁红了眼眶。
两人是打十岁就一块儿进宫当的太监，经过十几年的时间，才爬到了宝良宫大太监的位置，日日同处一块，虽说太监感情有些变-态，但两人的友谊还是比较深厚。好朋友就这样惨死在井里……
要怪就怪小惑子，好好的，她为什么要动，导致小印子踢空。
惑雪大声说道：“好了，现在奴才可以说了。大家看到，小印子是掉在水桶里的，说明水桶是先在井里，后来小印子才掉下去的。”
有些人似乎明白了她要表达的意思……
太后也明白了，冷哼道：“水桶先在井里很正常，小卓子不是说过，当时小印子正在打水吗？”
然而她话音一落，众人的脸色却是为之一变，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问题……
小卓子的脸也刷的白了，有些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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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是理应，是必须
太后惊觉众人神色和气息的变化，心道难道是她遗漏了什么，却怎么都想不明白……
惑雪解释道：“难怪太后不知道，因为太后娘娘都是小的们伺候着，没有在意过水桶这种粗活才用的工具。每个宫里的木桶，都有每个宫的标记，这个从内务府出来时，就已经印制好，以免各宫弄混了不好管理。”
本来她也不知，实在是她昨天一个劲儿让位子排队，太无聊，把木桶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
小卓子心虚的咽下口水，帝无垢冰冷扫他一眼，说道：“先把井里的太监打捞上来。”叫什么名字，他根本就没往心里记。
有太监急忙奔向一旁的一个杂物间，拿出一个八爪的勾子，连着一条长长的绳子。
拿出来后，沿着井沿竖下去，晃动绳子，勾住木桶，掌握好平衡，与大家小心的贴着井壁拉上来。
帝无垢他们这些主子自然不会沾这些晦气，自动离得远了些。
小卓子跟小印子最熟，立刻从水桶中拖出他的身体，看到那熟悉的面孔，抱着呜呜痛哭起来。
惑雪是第一次见到真实的死人离她这么近，只匆匆一眼略过，没看清样子，便刻意别开了目光。她只是个女人，说不怕是假的……
惑雪极力平复好心情，使大家看不出异样，指着木桶边缘说道：“大家可以看一下，这里可是印有慈宁宫的标记。”
大家望过去，果然，印着一个小小的“慈”字。
惑雪大声说道：“这就说明，是奴才先放的水桶，在打了水以后，他才掉进去的。按小卓子的证言，他说是小印子正在打水，奴才踢的，可见是假话，那就反证了奴才的话是真的。”
帝陌凌冲她竖了个大拇指，临危不惧，大脑还能冷静分析，想到水桶的标记这一层。甚至还逗弄那小卓子半天，真是个聪明的小丫头。
惑雪冲他得意的笑了笑。
帝无垢本来转喜的脸色顿时有些阴沉。
小卓子哭泣之间，自然听到他们的话，知道狡辩只会带来更大的罪行，急忙跪下，大哭道：“皇上，奴才该死，请皇上恕罪！奴才的好友小印子掉到井中，奴才太过悲痛……才胡言乱语，还望皇上恕罪啊。”
说完就痛哭着不停磕头。
太后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神转折，小惑子竟然是被冤枉的……
想到小惑子明明有证据，却一直不拿出来，看着大伙吵半天。而地上这太监，竟然扯谎……
他们两个是把主子们当猴儿耍吗？
当即脸有怒色，说道：“皇上，这里你处理吧，哀家年纪大了，太累回去休息了。”
帝无垢微微点下头，众人行礼道：“恭送太后娘娘。”
慈宁宫的下人自然也跟着回去，太后肯定会罚他们……
帝无垢威严道：“你犯有欺君之罪，理应……”
惑雪不满自己之前受的冤枉，立刻打断他：“皇上，不是理应，是必须。”
理应，不就是按理应该，那后面应该会有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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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给惑公公压惊
她不能白白被小卓子冤枉。如果木桶恰好没有标记，她这一次，岂不是必死无疑？
那个时候，谁会跟她来句“理应……”。
小卓子冤枉她，就属于杀她未遂，是一样的有害人动机。昨天被推入河，说不定就是他俩干的。即使不是，小卓子被绳之以法，那些坏人也会受到一定的警示作用，她也能活得安生一些。
帝无垢作为皇帝，虽是心里莫名对她有好感，多宠她些，但皇帝的话语未说完，被当众打断，当即脸上有丝怒色，周身阴冷了起来。
帝陌凌站在他旁边，感受到那散发而出的阴云，说道：“皇上，小惑子也是被人冤枉，心里难受，不想让坏人逍遥法外。”
“皇上！”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臣妾叩见皇上！”
帝无垢抬手示意了一下。
那女人抬起头，却是良妃。
看到地上的尸体，脸上一副害怕的样子，又看到跪在地上痛哭的小卓子，立刻说道：“皇上，臣妾听说这边的事情了。是小卓子冤枉了惑公公，让惑公公心里委屈。臣妾愿意拿出些东西补偿惑公公，给惑公公压惊。”
这意思也就是用银子买小卓子的命，让小惑子不要追究了？
众人心里都门儿清，小惑子的冤情恐怕要白受了。
惑雪冷声说道：“谢良妃娘娘美意！只是受冤枉、受众人指责、受太后娘娘责骂、受死亡威胁的，不是良妃娘娘，良妃娘娘无法感同身受。”
良妃脸上的表情僵了一僵，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太监，竟会当着这么下人的面驳她的面子。
良妃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本宫知道惑公公受惊了，这样吧，请惑公公去本宫的宝良宫里，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东西，随便拿，全当本宫为你压惊、小卓子为你赔罪了。小卓子，还不赶紧道歉！”
小卓子立刻磕头道：“是奴才对不住惑公公，不该冤枉惑公公，请惑公公恕罪。”
良妃脸上露出笑容：“小惑子，随本宫走吧。”这件事，皇上肯定也不想被闹得头疼。
然而惑雪却原地未动，执拗说道：“恕奴才不能原谅小卓子。刚才若不是奴才自己证明了清白，此刻早已上了断头台，哪还有命站在这里说话、喘气儿。”
良妃脸色很不好，当着帝无垢的面又不好发作，耐心劝解道：“惑公公，你这也没有什么损失，何必闹得如此不愉快呢？将来大家还是生活在宫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惑雪强硬说道：“良妃娘娘说错了。以后这小卓子不会生活在宫里，因为他犯有欺君大罪，已经死了。”
没见过这么不开眼的太监，良妃薄怒道：“你现在好好的站在这里，死的，是小卓子的朋友。”
惑雪忽然转向帝无垢说道：“皇上，您忘了奴才的证词了吗？小卓子不仅冤枉陷害奴才，他还是杀人凶手，是他将小印子推下了井。”
良妃立刻否决道：“不可能！”
惑雪……
第一百四十五章 精湛演技
惑雪一脸疑惑道：“这就奇怪了，莫非事发时，良妃娘娘在这里，不然怎么说的如此肯定？”
良妃一噎，愣了片刻才懊恼道：“本宫怎么会在这里！只是这两个奴才是宝良宫里的，本宫自然了解。他们两个感情很好，小卓子怎么会把小印子推下井？”
惑雪冷冷一笑：“那奴才有句话要再说一遍了，背后捅刀的，往往就是自己人。先前贤妃娘娘不好吗？怎么都扮上怀-孕骗皇上了？”
帝无垢的脸再次阴沉下来，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帝陌凌立刻斥道：“小惑子，在宫里，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想好再说！”小惑子迟早自己把自己坑死。
惑雪缩缩脑袋：“那什么，奴才收回刚才的话。就只说，背后捅刀的就是自己人。”
话说出去了，还可以随便收回吗？
良妃态度强硬道：“不可能，本宫的奴才，本宫了解。”
惑雪开始下套：“良妃娘娘说了解，那意思就是说，知道他们的本性了？”
良妃高傲道：“那是自然。”
惑雪冷笑道：“那良妃娘娘明明知道小印子品行不好，竟然会对一个跟他无怨无仇的太监出手，要置对方于死地。奴才以前从没见他。良妃娘娘知道小印子是这种人，为什么还留他在宫里害人？今天对奴才暗中-出手，下次就说不定对……其他人出手了。”硬是把想说的“皇上”二字给咽了下去。
帝陌凌眼中闪过惊讶，没想到小惑子竟然如此聪明、口齿又这么伶俐，怪不得明明不守规矩，却还能在皇宫中活了这么多天。
良妃的脸色立刻黑了，一拂袖子高傲地说：“本宫可不知道他是这种人！”
惑雪委屈道：“可刚才是你亲口说了解他们的啊。”
良妃黑着脸说道：“无论如何，小卓子是不可能干出这事的。”
惑雪叹道：“小卓子真幸福，有个这么好的主子。在现场唯一证人指认的情况下，还一直维护。唉，不得不令奴才深思啊。”
她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深思了。小卓子一个奴才而已，按道理，怎么都不可能得到一个主子这么大力的维护。奴才而已，少了一个，宫里自然会再给补上一个。
良妃看到众人的脸色，也变了脸，恨不得撕了这个伶牙俐齿的小惑子。
良妃解释道：“本宫一向厚待下人，小卓子在宝良宫里又勤勤恳恳，本本分分。再说，你看小卓子哭的那么伤心，怎么可能是他杀的？”
惑雪恍然道：“哦，原来哭那么痛苦就能摆脱嫌疑？说不定是他心里害怕小印子的鬼魂半夜找他呢？奴才也会哭啊，看着。”
她堂堂影后级人物，这点小意思，岂能输给小卓子？
酝酿了五秒钟的时间，就见惑雪的脸上吧嗒吧嗒的泪珠往下淌，脸上是深深的、甚至有丝绝望的神色，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和不可置信，质问道：“小卓子，为什么，我们俩感情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在背后踢我？”
第一百四十六章 拖下去杖毙
惑雪的右手慢慢移上胸口：“我很痛，我这里很痛，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然后歇斯底里地哭喊道：“为——什——么？”
一瞬间，把大家都带入了戏，大家似乎都感受到了小印子对好友背叛的心凉与悲痛。甚至个别感情丰富的，落下泪来，不明白为什么哭，明明跟小印子不熟啊。
帝无垢与帝陌凌的心同样难受，不想在惑雪脸上见到这种悲戚的神色，只想留住她脸上那纯真的笑容，很想将她拥入怀中，保护起来。
惑雪喊完，一擦眼泪，立刻换上了笑容：“怎么样，看起来比小卓子更伤痛吧？”
众人对她瞬间的转变愣怔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抽抽嘴角，暗恼刚才怎么回事，竟然还当真了。
不过此时再看那小卓子，就真的不够看了。看来也不怎么伤心嘛，与小惑子一比，倒真像是在装模作样，猫哭耗子假慈悲。总之，怎么看怎么假。
惑雪口齿清晰的正色道：“皇上，奴才认为，不管他原来是什么样的人，他杀人了就是杀人了。太后说过，杀人偿命。如果小印子仅仅是踢奴才，奴才正好避开，他怎么就那么巧会收不住腿呢？明明就是小卓子在背后踢的。在没有其它物证人证的情况下，应该以奴才的证言为主。”
良妃冷笑道：“凭什么以你一个奴才的证言为主？”
惑雪灿烂一笑：“就凭——奴才在拿出证据之前，太后仅凭小卓子一人的证言，就要判奴才死刑。如果不是奴才自己证明了清白，此刻早就死了。良妃娘娘不服，便去向太后娘娘讲理吧，因为太后娘娘就是如此判的。”
良妃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跟太后讲理？为了一个太监的生死惊动太后，这不是明显有问题吗？
帝无垢冰冷无情道：“来人，将小卓子拖下去，杖毙！”
听到杖毙，小卓子浑身颤抖，腿也软了。被两个太监拖着往慎刑司而去。杖毙啊，被活活打死，还不如砍头，岂码疼痛只是瞬间。
小卓子煞白着脸色大喊道：“奴才冤枉啊，皇上饶命！”
帝无垢怎么可能会理他。
小卓子慌忙看向惑雪：“小惑子，你知道奴才是冤枉的，奴才不该一开始冤枉你，求你跟皇上实话实说吧。”
惑雪硬着心别开了脸。她不能心软，否则，她一时心软救下他，只怕会换来更大的祸患。两人无怨无仇，他都能黑着心说她杀死小印子。何况现在有了这么一出。
见惑雪没反应，小卓子挣扎着尖声哭喊道：“良妃娘娘，你救救奴才！”
皇命出口，怎可更改，良妃心累地说道：“本宫……尽力了，你宫外的妹妹，本宫会替你好好照顾的。”
小卓子闻言脸色变了变，安静了下来，任太监拖着走，不再挣扎。
惑雪大喊道：“慢！”
两名太监对视一眼，停了下来，倒不是听小惑子的，只是此事牵扯到宝良宫，说不定有什么转机。
惑雪傻傻地问：“咦，皇上，宫里皇妃的手还能随便伸到宫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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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本宫待你不薄
帝无垢深深看她一眼：“不能！”
惑雪疑惑道：“良妃娘娘，那你怎么照顾小卓子的妹妹呢？”
良妃阴狠着眼神，恨不得杀了她，嘴上不悦道：“本宫也是拖人照顾。”
惑雪似是在自言自语，但声音却能清楚的让在场每一个人听道：“宫内的人能随便向宫外传递消息？怪不得上次王安说有刺客进来，原来管理这么不严密啊。”
良妃感觉已经快崩溃了：“本宫只是随便说说。”
惑雪恍然大悟道：“哦，随便说说啊。王爷，你在宫外居住，倒是可以照顾小卓子的妹妹。等奴才向皇上求个恩典，去内务府的档案里查到小卓子的住址，麻烦王爷派个人送点银子去吧。这点银子，王爷不会心疼吧？”
帝陌凌配合道：“自然。等本王出宫，就先办这事。小卓子虽犯错，但他妹妹是无辜的。”他越来越欣赏、喜欢这个古灵精怪、又有些小聪明的小丫头了。
良妃的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小卓子突然大喊道：“皇上，奴才招供，求皇上给奴才一个痛快的死法。”
良妃似是预感到什么，厉声说道：“拖个人也这么费劲，拖下去！”
惑雪疑惑道：“良妃娘娘，刚才你不是一直在为他求情、脱罪吗？怎么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嫌他死的慢呢？他刚才得罪你了？”
良妃以杀人般的目光狠狠瞪着惑雪。
小卓子哭喊道：“皇上，是良妃娘娘指使奴才和小印子把小惑子推下井的，她昨天还指使我们将小惑子推下河。”
众人早就预感到了什么，只是此时听小卓子竟然就这么说了出来，顿时不可思议的望向良妃。
帝无垢冷冷问道：“良妃，他说的可是真的？”
良妃急忙否认：“皇上，臣妾不知啊，臣妾与惑公公无怨无仇，怎么会做这种事！”
小卓子哭喊道：“皇上，奴才句句属实！良妃娘娘以奴才和小印子的家人的安全逼迫奴才，奴才不敢不从。”
良妃厉声喝道：“胡说！小卓子，本宫待你不薄，你岂可因为本宫没救下你，而怀恨本宫。”
惑雪看好戏似的看着两人互掐。
小卓子说道：“皇上，奴才有证据！良妃娘娘给了奴才和小印子每人一支金钗，说将来让奴才二人给妹妹做嫁妆用。还说，事成之后，会再重赏奴才两个。”
良妃立刻说道：“哦，怪不得本宫的金钗不见了，原来是被你们两个偷窃了。皇上，他不仅陷害小惑子，还偷盗主子之物，罪加一等，皇上，请从重处罚小卓子。”
小卓子瞪大眼睛，没想到良妃竟然诬赖他们偷盗，恳切说道：“皇上，奴才进宫这十来年，从未偷盗过任何东西。皇上，奴才句句属实。”
惑雪说道：“奴才抖胆插言，良妃娘娘，听起来，两根金钗也是贵重之物，少了东西，你竟然不闻不问吗？那你不怀疑进来外人了吗？”
良妃不想回答一个太监的话掉身份，然而皇上明显听到了耳朵里，不得不说：“皇上，臣妾报备给王公公了，王公公知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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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贬为苏嫔
惑雪追问道：“王公公，王安？”
良妃没有否认。
王安早已听到动静，来到太监堆里看热闹。此刻听到把他都牵扯进来，急忙走到前面。这良妃娘娘，平时对他挺大方，经常送些礼物给他。就连小惑子刚进宫那天，不还给他送了些南方水果和上好茶叶吗？
王安刚要张口，就听惑雪说道：“咳，王公公，建议你说话之前先思考一下。良妃娘娘的首饰遗失，总要说出是什么样式，或者叫什么名字的金钗吧？”
王安一噎，他哪知道什么样式的金钗。还好这死对头小惑子提醒，不然被精明的皇上问出来，他就犯了欺君之罪了。他背后的靠山是太后，不是良妃娘娘。对于那良妃，他能帮就帮，不能帮，他也无法。
王安如实回答：“皇上，奴才不知此事。”
惑雪笑道：“看来是良妃娘娘想错了，或者犯了欺君之罪吧。”
帝无垢冷下脸：“不必查了。即日起，良妃贬为苏嫔，一切待遇从嫔，还住在宝良宫。”
苏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与委屈，盈盈行礼道：“臣妾谢皇上开恩。”良妃本名苏萧玉，乃是吏部尚书的嫡女。
惑雪撇撇嘴角，显然对此处理不甚满意。两次对她下黑手，若不是她命大，早就死了，可对方却只由妃降为嫔。不过对方是主子，她只是一个奴才；而对方有背景深厚的爹，她什么都没有。
果然古代也是拼爹的年代。
惑雪也认了命，只是想到这小卓子一开始诬陷她，也差点要陷她于死地。不过最后却是举报了良妃……杖毙，好残忍……惑雪求情道：“皇上，这小卓子也算是带罪立功，不如皇上就发发慈悲，给个痛快的死法吧。”
众人瞪大眼睛，这小惑子当真是无法无天，就是大-内-总管都无权向皇上求情或建议。
更没想到的是，帝无垢竟然说道：“准了。将小卓子拖下去，赐鸠酒。”
小卓子在那两个松松押着他的太监手下叩了首，目光复杂的看了惑雪一眼，离去。他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对惑雪有恨有感激。
在坠井事件中，他明明是无辜的，却被小惑子冤枉杀了同伴。但他又是不无辜的，因为昨天是他推的小惑子坠河。难道这就是冤冤相报？没想到，小惑子竟然会为他向皇上求了个恩典，让他免于被杖毙。
帝无垢冷声说道：“都各自回宫，严守宫规，如有违反，定责不饶。”
“是。”众人离去，那苏嫔狠狠瞪了惑雪一眼，也离去。
一眨眼，只剩下了帝无垢、帝陌凌、王安和她四人。
惑雪想向帝无垢开口离开皇宫，可她只是一个奴才身份，似乎不太合适，于是眨着眼给帝陌凌使眼色。
帝陌陵知她是有话想对她说，说道：“小惑子，本王不知你去了慈宁宫，今天来给你针灸，还特意带了两盘王府的糕点来。现在放到乾坤宫南厢房了。”
帝陌凌看向帝无垢：“请皇上允许小惑子跟臣去取。”
第一百四十九章 臣想跟你要个人
帝无垢抬抬手，算是准了，转身向乾坤宫走去。
帝陌凌跟在皇上身边，惑雪和王安紧随在后。
王安现在虽跟在皇上身边，但并未被皇上重新任命为大-内-总管，只是暂代总管之职。
到了乾坤宫，惑雪跟着帝陌凌来到南厢房，南厢房完全是她居住时的样子，看来一直无人来。
帝陌凌打开桌上的食屉，只见果真有两盘糕点，下面放着她的防护服。
帝陌凌心疼道：“不是从昨天就没吃饭吗，赶紧吃点糕点。”
惑雪感激道：“谢谢王爷。”她是凌晨闹铃响后吃了几块甜点，现在已经过了午膳时间，确实很饿了。
帝陌凌看她吃的那么香，心底的心疼由淡变浓。
惑雪看着他：“王爷，我有一事相求。”
帝陌凌问道：“什么事？”
惑雪恳切说道：“请王爷带我出宫。皇上反正现在也不用我伺候了，而皇宫里的宫人册子上，并没有记录我的名字。王爷带我出去，不过是一切回归原样。这宫里，只怕也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是啊，贤妃和良妃的被贬，都直接或间接与惑雪有关系。她此刻呆下去，两位被贬的妃极有可能会对她动手，特别是良妃，她毕竟还是个行动自由的嫔。
暗中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瞪着她，等着抓她的小辫子，偏生她还是个高调爱惹事的主儿。
帝陌凌宠溺说道：“好。”
惑雪借口穿防护服让帝陌凌先出去，然后将糕点和防护服收入空间，将食屉交给门外的小春子：“这是昨天王爷去御膳房拿来的食屉，你送过去吧。”
然后惑雪来到正厅，王安尖着嗓子说道：“小惑子，你赶紧去慈宁宫伺候吧。”
惑雪淡淡扫了他一眼，帝陌凌说道：“王安你先下去，本王想单独跟皇上说点事。”
王安领着众人出去，关了门，小惑子没有动。
帝陌凌斟酌一下，才说道：“皇上，臣想跟你要个人。”
帝无垢便心有所感，看向惑雪。
帝陌凌说道：“现在皇上已经调离了小惑子，而她去慈宁宫，也不过是个打杂的，多她一个不多，同样，少她一个也不少。而她竖敌又多，先前贤妃和良妃直接或间接害她，难保没有其她人。臣请求带小惑子出宫。”
帝无垢心底有丝恼怒，但思及太后的提醒，他昨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是看着那个贵妃榻发呆。好像真的心底对她起了一丝、不同于其她人的心思。
有丝淡淡的痛楚，忍不住在想她在干什么。
刚才听到她说从进慈宁宫，就没有吃饭睡觉，虽然明知以她的聪明，不可能会让自己受那么多的苦，但估计也受了不少委屈。心里就一阵痛。
是的，他发觉真的喜欢上她了。可她，是个太监……
如果是个宫女也好，可是太监……
可他明明是个正常的男人，难道不正常吗？以往唾弃断袖，现在竟然喜欢上了太监，这不是变-态吗？
他不能喜欢她，让帝陌凌带走也好……
第一百五十章 出笼的小鸟
他不能喜欢一个太监，让帝陌凌带走也好，省得他忍不住会去慈宁宫找借口看她。
帝无垢克制住心中的冲-动，冰冷说道：“嗯！”
嗯……
惑雪和帝陌凌对视一眼，怀疑自己幻听了。
原来从皇宫里出去这么简单……
她以为王爷还要费一番口、舌去说服，没想到……
看来帝无垢并未把她一个小太监放在心上，要不然怎么答应的这么痛快，想到这里，惑雪心中忍不住有丝淡淡的涟漪。
帝陌凌虽有些意外，不过这样更好，起身说道：“谢皇上，臣带走她了。”
惑雪来皇宫一月都不到，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两人直接离开乾坤宫，向宫外走去。
王安带着太监宫女们站回原位，帝无垢看到厅里明明人不少，为什么他总觉得空荡荡、冷冰冰的。
帝无垢拿起书，想看书静会儿心，却怎么都看不进去。他一定是变-态太严重了。
帝无垢索性放下书，往御花园走去……
惑雪出了皇宫，如同出了笼的小鸟，心底那一丝不适已消散的无影无踪。
与帝陌凌乘了他的马车，来到贤王府，一路上叽叽喳喳，兴奋地说个不停。帝陌凌宠溺的看着她，看来，宫外才是适合她生活的地方。皇宫里的压抑，连他都受不了，何况她呢？
进了贤王府，下人们虽对王爷带了个小太监来有丝好奇，却没有直视打量，依旧各自干着手中的活儿。
带惑雪来到一个小客厅，两人落座，下人上来茶水，帝陌凌吩咐道：“叫厨房多做点菜上来。”
“是！”
惑雪吐吐舌头：“还真饿了。”从进慈宁宫，就一直靠吃糕点垫饥，虽然好吃，但总吃甜食，会很腻。
帝陌凌微笑道：“本王让管家去买身成衣先给你穿着，吃过饭，让裁缝来量了，去给你做几身。”
惑雪低头看看她这身太监服饰，是挺别扭的。可是换回女装……出门多有不便。她没有内功，出门打一个流氓还行，遇到像上次那样的高手，恐怕就麻烦了。现在与帝陌凌在一起，更不能穿女装，省得引起别人误会，听说贤王还是单身。
惑雪嘿嘿笑道：“王爷，给我做男装吧。”
帝陌凌虽然很想看她女装什么样子，但惑雪这样说，还是按照她的要求，叫了管家。管家打量了一眼惑雪，心中有数，便出去了。
虽然不是饭点，但厨房还是做了菜端上来，帝陌凌怕惑雪一个人不好意思吃，陪坐在一旁，也用了些。
帝陌凌很快发现，他的好心似乎多余了。
惑雪吃的那叫一个欢，东一筷子西一筷子，够不着的，还会主动站起来……
最后，帝陌凌成了布菜的，见惑雪的眼睛往哪瞟，便立刻夹起放到惑雪身前。惊呆了一屋子的丫鬟们……
惑雪吃饱后，净了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好饱，好久没吃这么舒坦、这么痛快了。”
在皇宫里，只能委屈的缩在她那个小几上、端两三道菜吃，哪能像在帝陌凌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