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娶一个尸体为妻？朕不同意！
楚瀛洲闻言，再次冷嗤一声，看着北祁帝沉声道，“轩辕战，你扪心自问，当年轩辕凌和凤千寻有婚约在身，却和凤蒹葭勾搭成奸，你真的不知道吗？”
“凤千寻未婚先孕，你却没有退掉婚事，心中就没有别的打算？”
“凤蒹葭和凤千寻姐妹同嫁轩辕凌，凤千寻才入门就被休弃，不是你的授意？”
“轩辕凌和凤蒹葭会在仙道学院的招生大比之上，对轩辕暨和凤千寻出手，你真的不知道消息？”
随着楚瀛洲的问题，北祁帝的老脸刹那间苍白如雪，可还是忍不住的道，“我……我是知道！这些事情我是知道，可是那又如何？我是北祁帝王，掌握北祁发生之事，不是应该的吗？我又做错的什么？”
“你没有错啊！你若是真的做错了，你以为千寻会放过你？”
楚瀛洲闻言，轻笑一声，看着北祁帝道，“千寻说了，你是一个合格的北祁帝王，可是，正是因为你的合格，才酿成了今日的悲剧，所以，她让你禅位，已经是仁慈了……”
“你该庆幸，你还有一个儿子，能入得了她的眼，否则的话，你兢兢业业守护的这北祁江山，怕是要易主了！”
说完这话，楚瀛洲不再逗留，转身离去……
“易主……禅位……”
北祁帝见此，失魂落魄的坐在了地上，失神的呢喃……
“父皇……”
一直保持沉默的轩辕暨，终是在此时开口，打破了沉默，“儿臣即将迎娶阿若进门，特告知父皇一声。”
“迎娶？迎娶她？”
北祁帝闻言，忍不住的转头，看向了轩辕暨怀中的尸身，当即怒吼道，“轩辕暨你疯了？柳一若她已经死了，你要迎娶她进门？你要迎娶一个死人进门？你这是要气死朕吗？”
禅位……
凤千寻要他禅位给谁，不言而喻，可不就是他这个皇长子？
曾几何时，他确实偏宠轩辕凌，也已经做好了放弃轩辕暨的准备，可是……
造化弄人，兜兜转转，事情竟然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如今轩辕凌已死，他也没有了别的选择……
他总不能让他那些还未成年的儿子继承大统吧？
就算是他愿意，凤千寻会愿意吗？
凤千寻不愿意，那他的想法，又有什么用？
及至此刻，北祁帝才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北祁帝当的，当真是憋屈，在凤千寻的威逼之下，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禅位之事，无可更改，轩辕暨要继位之事，也已经板上钉钉，可是，轩辕暨的婚事，他却还是能做主的！
轩辕暨想娶一个尸体进门？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父皇这是不同意吗？”
轩辕暨闻言，抬头，看着北祁帝，沉声道。
“朕当然不同意！你是北祁的皇长子，即将继承皇位的皇长子，轩辕暨，你未来的皇后，必须出身名门，能为我轩辕一族的江山永固尽心竭力才行，你想娶一个死人进门，做梦！”
北祁帝闻言，当即长袖一挥，沉声道。
“呵呵。”
轩辕暨闻言，忍不住的嗤笑了一声，看着北祁帝凄楚的笑道……
第437章 继承大统，立阿若为后！
“及至此时，父皇心心念念的依旧是北祁的江山永固，和阿若何其的相似，又何其的嘲讽……”
“和她相似？她……”
北祁帝闻言，老脸一愣。
柳一若心心念念的，竟然也是北祁的江山？
这倒是有点儿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还要谢谢父皇的提醒，儿臣不用娶阿若为妻了……”
可是轩辕暨却根本不管北祁帝在想什么，径自抱着柳一若的尸身起身，缓缓道，“儿臣不日即将继承北祁正统，到时候，儿臣直接立阿若为后就好了，又何必多此一举？”
“你……”
北祁帝闻言，忍不住的踉跄了一下，“立后？”
娶一个死人为妻，已经是很过分的事情了，轩辕暨竟然还想立一个死人为后？
这怎么可以？
北祁古往今来，还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对啊，我的阿若，自当与我比肩，看这北祁的浮世万千……”
轩辕暨闻言，垂眸看了一眼怀中之人，然后抬脚，直接往殿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父皇若是不同意的话，大可去找千寻商议，阿若是千寻的挚友，我的决定，想必千寻是支持的……”
姜鸳姜羡见此，当即抬脚跟上。
“你！你！你拿凤千寻来威胁我！”
北祁帝闻言，指着轩辕暨的背影，气的浑身颤抖。
“父皇非要这么理解，我也没有办法！”
轩辕暨闻言，头也未回的道，“左右父皇的心意，我其实也并不是很在乎了，毕竟，我早就是父皇放弃过的儿子了，不是吗……”
轩辕暨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未曾回头，可是，北祁帝闻言，还是忍不住的再次踉跄了一下……
曾经放弃的儿子……
没错！
轩辕暨是他曾经放弃过的儿子！
他曾经的选择，是轩辕凌啊！
可是轩辕凌……
轩辕暨抱着柳一若的尸身离去，整个太和殿中，顿时就只剩下了北祁帝和轩辕凌的尸体，北祁帝坐在轩辕凌的尸体边，神情怅然……
“凌儿！凌儿！本宫的凌儿……”
就在此时，一道惊呼声，从殿外传来，于贵妃披头散发的一路疾行而来，看到殿中躺着的人影后，身形顿时一个踉跄，直接跪在了地上，歇斯底里的吼，“凌儿！”
——
皇宫中发生的一切，凤千寻并不知道，她抱着凤蒹葭的尸身，夜五抱着凤白露的尸身，旁边跟着夜幽瞑……
一行人走在宫道上……
凤千寻耷拉着脑袋，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落在夜幽瞑的眼中，让他下意识的皱眉。
“她们死了，你很不开心吗？”
夜幽瞑忍不住的上前了一步，轻声道。
凤千寻闻言，摇头。
不开心吗？
没有！
开心吗？
也没有！
她现在的心情，只能用无悲无喜来形容，总之，就很微妙……
“那你……”
夜幽瞑见此，宛如神祇的脸上，眉头皱的更紧。
“……我只是在想，回去以后，该如何跟我那后爹交代？”
凤千寻闻言，长长的叹了口气，道。
凤蒹葭和凤白露确实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可是……
不管他们如何该死，在凤天啸的心中，她们都是他千娇百贵的女儿……
第438章 不是你杀的，用得着你交代？
凤天啸是真的很疼凤蒹葭和凤白露，而今……
两人都死了……
而且，她们的死，虽然不是凤千寻亲手所为，却和凤千寻有着必然的关系，凤千寻现在只要一想到回去之后要面对凤天啸，就心情愈发的复杂……
自从凤千寻回到凤家之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凤千寻也发现了，凤天啸以前之所以那么对待自己，多多少少都有她生母的因素在里面，虽然不可原谅，但是……
想到凤天啸对团团的疼爱，还有他们父女这些天的相处，也算是颇为融洽，凤千寻就有些矛盾……
“她们又不是你杀的，用得着你交代？”
夜幽瞑闻言冷哼了一声，傲然的道，“你放心吧，一切有本座在呢，料想你那后爹也不敢说什么！”
凤千寻闻言：“……”
这不是她后爹敢不敢说什么的问题……
而是……
他后爹肯定会很伤心的吧？
想到凤天啸会因为凤蒹葭和凤白露的死而伤心，凤千寻的心情，就更为复杂了……
别说凤天啸了，就连她自己，都因为凤蒹葭和凤白露的死，心情沉闷的很……
“哎！”
叹息了一声，凤千寻不再多想，继续大踏步的出宫。
北祁京都的街头巷尾，仙道学院的招生大比上发生的事情，早已经传遍。
再见到凤千寻抱着尸体出宫，一众百姓……
“那……那是二皇子妃和凤家三小姐？她们……”
“天呢！这下可算是真的出大事儿了！凤家接连折损了两个女儿，以凤家主的脾气，他……”
“……”
“……”
众人窃窃私语之后，忍不住的面露惊惧之色。
凤家是北祁的第一世家，可谓是权势滔天，手中更有北祁最精锐的部队……
如今，凤家两女死，若是凤家主气不过要造反的话……
那……
“应该不会吧？凤家二女的死和皇族其实没啥关系吧？怎么看着，都和凤家大小姐有关才对啊！”
“你动动脑子好不好？凤家的几个女儿再怎么斗，可都没有死过人啊，反倒是和皇室的联姻，才让凤家女之间矛盾被彻底激化了出来……”
“你没看到凤大小姐将二皇子妃的尸体带出宫了吗？按理说，二皇子妃身死，那尸体怎么也得留在宫中，葬入皇室墓葬吧？可是现在……”
“凤大小姐，这是对北祁皇族不满了啊！”
“……”
“……”
百姓们的众说纷纭，凤千寻根本无暇理会。
一路抱着凤蒹葭和凤白露的尸体回到了凤家，凤千寻直接吩咐凤家下人寻来了棺椁，将两人的尸体安置在了前院……
“挂起白绫吧！”
看着两具棺椁，凤千寻叹息了一声，道。
“遵命！”
凤家的仆从，应命而出，一个个胆战心惊的很。
天呢！
凤家的二小姐和三小姐，竟然都死了！
同一天！
都死了！
尸身还是被大小姐带回来的，这……
事情怕是不好收场啊……
安置好了凤蒹葭和凤白露的尸身，凤千寻一行人也并未返回鬼医坊，而是就在凤家的外院中等待了起来……
凤天啸总会带着团团回来的，到时候……
该知道的，他自然会全知道……
第439章 夜幽瞑蹩脚的，转移话题！
前院的院中，有一棵偌大的槐花树，凤千寻看着槐花纷纷落下，忍不住的想起了前几日凤天啸带着团团爬树摘槐花做槐花羹的情景……
再一联想到身后堂中安置着的两具棺椁，凤千寻忍不住的垂眸……
“夜幽瞑你说，人为什么要活着，又为什么会死呢？”
她曾经，也曾死过呢！
死在了漫天雷霆之下，死在了晋神的雷劫之中！
只是她没有凤蒹葭和凤千寻这么幸运，凤蒹葭和凤千寻还有自己给她们收尸，而她当年……
她当年怕是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吧……
那才是真正的人死灯枯，无尽凄凉……
“……你不适合这种话题！”
夜幽瞑闻言，黑着脸沉吟了一下，当即道，“我们还是来聊聊阿钰吧！京都都已经搜遍了，还是没有阿钰的踪迹！”
夜幽瞑下意识的就觉得，凤千寻聊这种话题的时候，气氛很是古怪！
他不想看到她情绪低落的样子……
凤千寻闻言：“……”
这男人……
这话题转移的……
这么生硬还这么……
“没有找到阿钰的踪迹，你也敢拿出来做话题用？”
瞪了夜幽瞑一眼，凤千寻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气呼呼的道，“你是觉得我没有带过阿钰，所以就和阿钰不亲了？所以用这蹩脚的话题来转移话题？”
夜幽瞑闻言，沉默。
不论如何，反正现在这女人看起来，不再那么死气沉沉了！
起码证明他这话题转移的，尚算成功？
“你真是……”
凤千寻看着沉默不语的夜幽瞑，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冷哼了一声，道，“我虽然没有带过阿钰，可是阿钰也是我的亲儿子！亲生的你懂不懂？你不知道我因为凤蒹葭将他送去给顾清瑶炼丹，恨凤蒹葭和顾清瑶恨的有多压要切齿！也不知道我这几年对阿钰有多愧疚……”
“那凤蒹葭死了，你还如此失落？”
夜幽瞑闻言，忍不住的反驳道。
“这不是一码事儿！”
凤千寻闻言，忍不住的叹息了一声，道，“我和凤蒹葭是有仇不假，她死了我也应该开心没错，可是你知道什么是血亲吗？凤蒹葭的身上，流着和我一样的血，这一点，不管我再恨她，她再恨我，都无法改变！她死，我真的没有一点儿大仇得报的快感，不过，想必顾清瑶死的时候，我会很开心才对……”
凤蒹葭死，因为血脉相连的微妙感，凤千寻是真的并没有开心的感觉，或许是原主嘤嘤怪的情感影响吧，她甚至还有点儿失落……
可是，顾清瑶却不一样！
顾清瑶可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那才是她真正的仇人！
“……”
夜幽瞑闻言，当即沉默。
血亲？
血亲死，就会这样吗？
他是有血亲，可是，夜幽瞑觉得，他的血亲即便是死了，他估计也会一笑置之，才不会像凤千寻这样矛盾……
槐花落英缤纷，站在槐花树下的两人，相顾无言……
而另一边……
远在万里之外，与世隔绝的幽冥岛……
第440章 是帝君！夜钰必须死！
顾清瑶神情惊慌失措的从一个房间中跑出来，抓住一个亲信侍从的肩膀，就焦急的低吼道，“外面还没有消息传来吗？还没有北祁的消息传来吗？”
“夫……夫人……”
侍从被顾清瑶给吓得顿时白了脸，焦急的道，“启禀夫人，岛外并没有北祁的消息传来，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啊！”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顾清瑶闻言，当即摇头，一脸恍惚的道，“轩辕凌和凤蒹葭留在我这里的命牌皆碎，证明他们两人都已经死了！以他们夫妻两人的性子，若是遇到了生命危险，一定会向我求救才对，可是他们却没有，这说明什么？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夫……夫人？”
侍从闻言，茫然的抬头。
“这说明有人中断了幽冥岛和外界的联系！让轩辕凌和凤蒹葭的求救信进不来！你知道吗？”
顾清瑶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的道，“放眼幽冥岛，谁能有这样大的权力？二长老他们吗？二长老他们可不会来招惹我，更不会中断我的通讯！是帝君！一定是帝君做的！”
“夫人……夫人您是说，帝君他中断了您和外界的通讯？”
侍从闻言，当即神情惊慌的道，“可是为什么？帝君他为什么要中断您和外界的通讯？帝君对你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的啊！”
“因为夜钰！”
顾清瑶闻言，当即黑着脸道，“因为夜钰离家出走，帝君怕是猜测到了什么……”
说到这里，顾清瑶深吸一口气，当即抓住侍从的双臂，沉声道，“顾全，我现在有一件事要交代你，我怀疑帝君知道了我对夜钰做的事情，我怀疑帝君去了北祁，我怀疑轩辕凌和凤蒹葭的死，和帝君有关！”
“夫人？”
“只是，夜钰中毒那么深，帝君就算是找到了他，用尽了办法，他现在也根本不可能醒来，他不醒来，就不可能指证我，帝君就算是有所怀疑，我现在还是夜钰的生母，帝君也不能对我做什么！”
顾清瑶看着顾全，双眼阴鸷的低吼道，“顾全，你是我身边修为最高的人，更是我从顾家带出来的人，我现在让你，带着我手下所有的精锐，返回北祁帝都！我要你找到夜钰，杀了他！让他再也没有机会开口！”
“夫人！”
顾全闻言抬头，脸上闪过一抹迟疑之色，呐呐的道，“少主中了那么多毒，根本就不会再醒来，夫人你冒险让手下再去刺杀，若是被帝君……”
“不！凡事都有万一！帝君深不可测，对夜钰更是宠爱有加，万一他有办法让夜钰醒来呢？”
顾清瑶闻言，当即摇头，沉声道，“夜钰如果醒了，那就是我们的死期！顾全，此事我们不能不以防万一！夜钰必须死！就算是付出天大的代价，夜钰也必须死！”
“夫人……”
顾全闻言，迟疑了一下，终是后退一步，单膝跪地，沉声道，“夫人放心，顾全定不辱使命！”
第441章 凤天啸带团团，回家！
“好！”
顾清瑶见此，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看着顾全道，“如今，我的身家性命，可就交到你的手上了……”
顾全闻言，当即抬头，眼底闪过一抹情动之色……
他是顾家的侍卫，却从小跟在顾清瑶身边伺候，对顾清瑶的感情……
自然是深厚的！
“夫人放心，属下不会让夫人有任何危险的！”
顾全再次颔首，然后起身，就直接闪身离去。
顾清瑶看着顾全离开的背影，神色莫名……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预感对不对……
可是，她总觉得，事情正在往最不好的方向发展……
夜钰的命牌仍在，可是轩辕凌和凤蒹葭却死了……
这让她不得不小心谨慎……
“希望会没事儿！那样，我就还是幽冥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夜帝夫人！”
深吸一口气，顾清瑶长袖一挥，再转身时，就已经恢复了幽冥岛夜帝夫人的雍容华贵，盛气凌人……
——
北祁，京都。
鬼医坊。
“团团，走了，你娘亲和你爹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竟然到现在都还没回来，看来我们想要再蹭一顿晚饭的打算是泡汤了！”
凤天啸一把抱起凤团团，满脸失望的道，“走，我们回凤家吃饭去！”
“好！”
团团对此，并无异议，当即点了点头。
祖孙两人，往鬼医坊外走去……
隔壁的怡红院。
一个小厮，步履匆忙的闯进了白雪的房间，“妈妈，妈妈不好了，凤家主带着凤小小姐要回凤家了，我们是拦，还是不拦啊？”
“拦什么拦？”
白雪闻言，当即回头，搔首弄姿的翻了个白眼道，“事情早已经尘埃落定，千寻他们也已经回到了凤家，凤天啸现在就算是知道了凤白露和凤蒹葭之死，又能如何？人死不能复生，料想他也生不出什么幺蛾子来了，让他们回去吧！想必千寻已经在凤家等待他多时了！”
她封锁了鬼医坊，只是为了让凤天啸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得不到消息，不能去宫里添乱，现在……
凤蒹葭已经死了，凤天啸就算是想救，也已经来不及了……
她也功成身退，自然不会再多管！
“是！”
小厮闻言，当即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跑去。
封锁鬼医坊的人，随之退去……
而一路畅行无阻的走到了街头，抱着团团的凤天啸，看着街头巷尾那些路人闪避的目光，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团团，你有没有觉得这些人都怪怪的？”
迟疑了一下，凤天啸终是开口道。
以往这些路人，看到他凤天啸之后，那目光都是畏惧的，是钦羡的……
可是今日……
这都是什么乱八七糟的目光？
凤天啸分明看到了同情和怜悯？
这让凤天啸忍不住的摇头，他觉得他一定是感觉错了，他身为北祁第一世家的家主，权倾天下，富贵荣华，有什么好同情的？又有什么好怜悯的？
这简直莫名其妙啊！
“额……外公，我也觉得他们的目光怪怪的！”
凤团团闻言，抿着小嘴，眼珠子一转，心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扯住了凤天啸的衣袖道……
第442章 挂白绫干什么？我还活着呢！
“外公，要不我们还是别回家了！外公你不是说雁荡山的槐花糕很好吃？我们去雁荡山吃槐花糕好不好？团团想吃槐花糕了呢！”
出事儿了！
凤家肯定出事儿了！
而且这事儿，还不小！
凤团团下意识的，就不想让凤天啸回去……
能迟一些知道，总归是好的……
“团团莫闹！”
凤天啸闻言，却是摇了摇头，看着团团老脸凝重的道，“外公这心啊，从下午开始就惶惶不安的，总觉得有什么事儿发生，团团想吃雁荡山的槐花糕这不难，等明日外公就带团团去吃，现在我们还是先回家看看也好安心！”
“外公……”
团团闻言，当即震惊的抬头。
她家外公……
从来没有拒绝过她任何请求！
哪怕是她的请求再荒诞，再无理取闹！
只要她说出口，外公都会毫不犹豫的满足她，可是这次……
外公竟然拒绝了她……
团团下意识的伸手，紧紧的抓住了凤天啸的衣衫……
凤家若是真的出事，那外公他……
团团想到外公对自己的宠爱，想到这些时日和外公的形影不离……
她是真的不想外公……
“走了！这次是外公对不起我家团团小可爱，回家以后外公再好好的补偿团团！”
凤天啸抱着团团，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团团啊，外公有一个私库，私库里可有不少好东西，你娘亲就曾偷过外公的私库，只是，外公最宝贝的东西还在，那可是你外祖母留下的好东西啊，回头外公都给团团防身好不好？”
“……谢谢外公！”
团团闻言，叹息了一声，小脸耷拉着，神色复杂的道了声谢。
可是，这却是祖孙俩，最后愉悦的交谈了……
越是靠近凤家，凤天啸就感觉四周的目光和气氛，越发的不对……
脸上的神情，也越发的凝重，步伐更是忍不住的加快……
及至最后……
凤天啸抱着团团站在了凤家大门口，看到了凤家大门上悬挂的白绫之后，凤天啸的瞳孔，当即一阵儿紧缩……
二话不说将团团放下地，凤天啸冲到大门口，不管不顾的就开始撕扯白绫……
“干什么？挂这些白绫干什么？不知道这是治丧用的东西不吉利啊？”
一边撕扯白绫，凤天啸一边嘶声大吼道，“我还活着呢！我还活着呢！谁让你们挂白绫了？谁让你们挂白绫了？”
他们凤家虽然家大业大人口众多……
可是，却不是什么人，都能让凤家门口都挂起白绫的！
那必须是主家有人亡故，才会在门口悬挂白绫，以告邻里世人，可以前来祭奠了……
白绫……
枉顾……
祭奠……
这几个字眼，几乎是瞬间扯断了凤天啸最敏感的神经！
他们凤家的主家之人，现在都是壮年，哪里会死？
又有谁会死？
搞错了！
这肯定是搞错了！
“老爷！老爷不能撤啊！这白绫不能撤啊！”
管家从门内疾步而出，看到凤天啸之后，当即老泪纵横的跪倒在地，“老爷，二小姐和三小姐她们……她们殁了！”
第443章 孽畜！是你杀了她们对不对？
“你……你说谁？谁殁了？”
凤天啸闻言，僵硬的回头，然后不待管家回答，抬起就是一脚踹了过去，气急败坏的爆吼道，“我让你胡说八道！我让你胡说八道！你说谁殁了？你咒谁殁了呢？我的蒹葭和露儿，还那么年轻，她们怎么可能会殁了？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
“老爷……”
被踹翻在地的管家，一脸苦涩的开口，可是却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打死你这个胡说八道的家伙！打死你……”
凤天啸双眼通红，不管不顾的再次往管家身上踹……
“老爷您……”
“凤天啸！你够了！”
凤千寻的身影，从大门内走出，看着眼前的乱象，当即低吼一声，“如今他们的尸身就安置在堂中，你却在这里大打出手，你想怎样？你是想让她们死不瞑目吗？”
“尸身……”
凤天啸闻言，木呐呐的停手，转头看向凤千寻，然后……
当即就往凤千寻扑了过去，抓住凤千寻的肩膀猛烈的摇晃，目呲欲裂的低吼道，“是你？是你对不对？凤千寻你个孽畜，是你杀了她们对不对？她们都是你的妹妹啊！她们就算是有千般错万般错，你怎么就不能给她们留条活路了？怎么就不能了？”
“……”
凤千寻闻言，看着凤天啸伤心欲绝的模样，沉默……
她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
也无所谓伤心不伤心，难过不难过了……
“孽畜！你个孽畜！你怎么就能狠得下心来？你怎么能……”
凤天啸看着凤千寻，委顿的踉跄后退了一步，抬手指着她，浑身颤抖的低喃。
“……”
凤千寻见此，忍不住长长的呼了口气，终是道，“父亲，当年我被扔到乱葬岗之时，你可曾如此质问过凤蒹葭她们？”
“……”
凤天啸闻言，当即恍惚的抬头，神情复杂。
“罢了，早就知道的事情，我就不该自作多情的问！”
凤千寻的脸上，勾出一抹自嘲的笑，然后转身就往门内走去，“你说的没错，她们虽然不是我亲手所杀，可是她们的死，却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骂我也好，恨我也罢，我和她们本就有着血海深仇，也注定了不死不休，能将她们的尸身带回凤家，我已经仁至义尽……”
“你……”
凤天啸看着凤千寻的背影，张口欲言，最后，终是叹了口气，老泪纵横的低吼道，“都是冤孽啊！冤孽！”
“外公，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我们还是去……”
团团见此，耷拉着小脸叹息了一声，伸手扯着凤天啸的衣袖道，“去看看吧？”
“你还小，你不能去灵堂那种地方，外公一个人去就好了……”
凤天啸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佝偻着身形，摇了摇头。
“不！我要陪外公的！我会一直陪着外公的！”
团团闻言，却是执拗的抬头，将凤天啸的衣袖抓的更紧了。
“你……”
凤天啸见此，忍不住的叹息了一声，终是狠狠的闭了闭眼，牵着团团的小手，踉跄着往门内走去……
前院，灵堂。
“蒹葭，露儿……我可怜的女儿……”
第444章 你一定要，给她们报仇啊！
人还未至灵堂，凤天啸和团团就听到了灵堂中传来的嚎啕大哭之声……
是方姨娘！
“是谁告诉夫人的？她不是中毒幽禁了，是谁放她出来的？”
凤天啸见此，当即抓住一个行色匆忙的仆人，压低了声音低吼道。
“老……老爷，没有人告诉夫人啊，只是二小姐和三小姐横死，府中乱成了一片，夫人她正值毒发的空隙时间，听到了下人私下议论，就不管不顾的跑来了，奴才们拦不住啊！奴才正去寻大小姐禀告此事……”
仆人闻言，一脸菜色的回道。
“废物！”
凤天啸闻言，忍不住的抬起就是一脚，直接将仆人踹翻在地，然后就扔下了团团，大踏步的往灵堂而去……
对方婉慧，凤天啸现在的感情很是复杂，方婉慧做过那么多错事，死不足惜，可是他们到底夫妻多年……
一日夫妻百日恩，只要方婉慧还活着，凤天啸这心底，多少能够欣慰一些，虽然对于方婉慧而言，中了断肠蚀心之毒，活的生不如死……
“……”
团团看着自家外公大踏步的走到了灵堂门口复又迟疑顿住，忍不住的叹息了一声。
外公他其实……
是真的很伤心吧？
灵堂里安置的，是他的两个女儿！
他从小宠爱到大的女儿！
而今在灵堂中哭闹的，是那两个女儿的亲生母亲……
团团不用想也知道，接下来的局码，少不得要将自家娘亲牵扯其中……
“你还是去找娘亲过来吧，等下场面怕是会不好收场……”
团团垂眸想了想，终是对着爬起来的仆人道。
“遵命小小姐！”
仆人闻言，当即点了下头，然后直接撒丫子就跑了。
团团见此，也并未直接走进灵堂，而是就站在原地等待着自家娘亲的到来……
灵堂内。
方姨娘脸上毫无血色，病容尽显，看到凤天啸的身影，当即扑了过去，抓着凤天啸的衣袖，歇斯底里的大吼道，“夫君！是凤千寻那个贱人干的对不对？是凤千寻那个贱人杀了我们的蒹葭和露儿对不对？”
“……”
凤天啸闻言，沉默。
“夫君，蒹葭和露儿可是我们的女儿啊！是你从小看到大，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啊！她们还这么年轻，风华正茂的年纪，竟然就这么被凤千寻那个狠毒的贱人给害死了，你怎么还能如此无动于衷？”
方姨娘见凤天啸不说话，当即奋力的摇晃着他的胳膊怒吼道，“夫君你一定要给蒹葭和露儿报仇啊！你不能让她们死不瞑目啊！”
她的女儿！
她的一双女儿！
竟然在同一日，躺在了她的面前！
世间最悲伤之事，白发人送黑发人，她竟然要在一日之内，同时面对两次！
天知道乍闻噩耗之时，方姨娘整个人都傻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奔到的灵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到的现在……
“……婉慧，逝者已矣，你还是莫要大呼小叫，惊扰了蒹葭和露儿的亡灵为好……”
凤天啸看着状似疯妇满脸哀色的方姨娘，忍不住的闭上了双眼……
他甚至不敢看那停放在正中的两具棺椁……
“夫君！”
第445章 养女不教，你才是原罪！
方姨娘闻言，当即不敢置信的抬头，“夫君你在说什么？你说逝者已矣？难道我的女儿就这么白死了吗？”
凤天啸闻言，沉默。
“你还是不是蒹葭和露儿的亲爹？这是亲爹能说出来的话吗？”
方姨娘紧紧的抓住凤天啸的胳膊，指甲都快要嵌入凤天啸的肉里，歇斯底里的大吼道，“你就是想包庇凤千寻那个杀人凶手对不对？就因为凤千寻是那人的女儿，所以我的女儿被她害死，就只能白死了，对不对？”
“方婉慧，你闭嘴！”
“我不闭嘴！我的女儿死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啊！我的世界都崩塌了，你让我闭嘴？凤天啸，你敢包庇她，我就敢和你拼命！”
方姨娘退后一步，指着凤天啸，满脸恨意。
“你就算是要找人拼命，也该找我！”
而就在此时，凤千寻和团团缓步而入，看着灵堂中的乱象，凤千寻眉头微皱。
后爹包庇她？
呵呵。
她怎么不知道？
后爹前一刻还在对自己喊打喊杀，要为凤蒹葭和凤白露报仇呢！
“凤千寻你个贱人，你还敢来！”
方姨娘闻言，当即转身，目呲欲裂的往凤千寻冲了过去。
“嘭！”
一声轻响传来，方姨娘还未靠近凤千寻，就被凤千寻身上的灵力震退。
“方姨娘，教养女儿如此，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喊打喊杀？”
看着踉跄倒地的方姨娘，凤千寻垂眸，缓缓道，“若非你的言传身教，若非你的骄纵，凤蒹葭和凤白露岂会养成那般阴狠毒辣的性情？”
“害死她们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是你，从小就纵容她们欺我辱我，成为我幼时的噩梦，长大后的死劫，是你从小就灌输给了她们错误的思想，让他们跟着你，在歪路上越走越远！”
“你将凤云起那个凤家独子教养的很好，却认为身为豪门贵女，就该深谙后宅倾轧之道，可是你却忘了，她们和你，其实有着本质的不同！”
“你出身卑贱，所以才需要机关用尽，汲汲营营的往上爬，而她们却不同，她们生来就是凤家贵女，本可以荣华富贵顺遂一生，是你，是你生生的将她们投入了你的爱恨情仇……”
凤千寻说着，缓缓在方姨娘面前蹲下身来，看着她的眼睛，道，“你恨我母亲，因为我母亲是凤家明媒正娶的主母，而你只是凤家的一个小小妾室，你被我母亲欺压，却将怒气发泄到了我身上，你自己不算，竟然还拖着你的女儿一起……”
“方婉慧，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将她们养成如此性情，才是害死她们的原罪！”
“不！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方姨娘闻言，当即神情慌乱的摇头，“凤千寻你个贱人，你休想颠倒是非，就是你害死了蒹葭和露儿，就是你！”
“我颠倒是非？我害死她们？哈哈！”
凤千寻闻言，当即起身，嗤笑了一声，然后……
周身的灵力，随之瞬间暴涨，属于问仙阶巅峰的实力，一览无余……
第446章 不怪我！都怪你娘白霁！
“方婉慧，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清楚，以我的实力，若是我真想杀了她们，她们能活到今日吗？”
浓郁的灵力，如有实质。
方姨娘见此，当即震惊的瞪眼，“问……问仙阶巅峰！不！不可能！”
不止方姨娘，就连凤天啸也忍不住的僵立当场。
问仙阶巅峰的实力！
他知道凤千寻厉害，一直都知道！
可是，却从未想过，凤千寻竟然厉害到了这般地步！
问仙阶巅峰，人界无敌的存在，就算是他有仙阶兵器在手，都未必能敌……
“呵呵……”
凤天啸忍不住的苦涩一笑，心下顿时释然。
不是凤千寻杀的！
他的另外两个女儿，不是凤千寻杀的！
诚如凤千寻所言，若是她真的想杀凤蒹葭和凤白露，那么，她早在重回凤家之时，就大可动手！
以她的实力，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简直轻而易举。
她何必等到现在？
“不可能！你骗我，凤千寻你个贱人，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在骗我，你怎么可能是问仙阶巅峰的实力？不可能，不可能的……”
委顿在地的方姨娘，神情恍惚的摇头，不知道说这话，是不是为了安抚自己。
“我骗你？呵呵。”
凤千寻闻言，再次轻嗤一声，垂眸看着方姨娘，沉声道，“方婉慧，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虽然抱着复仇之心归来，却从未想过直接要了你们的命，我修行者，我笃信因果，恪守天道，弑杀血亲之事，我能不做，是绝对不会做的！”
“我给了你们机会，只要你们不再继续作恶，最后我大抵也会既往不咎，可是你们是怎么做的？”
“我才刚归来，你就算你我助凤白露考入仙道学院，凤白露欲抢夺我的灵兽加害我，我报以颜色，有何不可？至于我给你下毒，让你生不如死，那是因为，方婉慧你真的碰触到了我的底限！”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人绑架了我的女儿，她还那么小，不过三岁，你也是为人母的人，你的女儿身死，你如此哀戚，你就能恶毒到那般地步，竟然从团团身上下手？”
“你如此作为，死不足惜！让你生不如死，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也是最残忍的惩罚！”
说到这里，凤千寻长长的松了口气，睥睨的望着方姨娘道，“凤蒹葭身死，那是因为她意图在招生大比上谋害我和轩辕暨计划败露，自刎而死！凤白露身死，那是因为她在凤蒹葭意图败露之后，竟然妄图行刺轩辕暨，被当场诛杀！你可要说她们是因我而死，却不能说是我害死了她们！”
“真正害死她们的是你！方婉慧，你养女不教，落得如今下场，怪的了谁？”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怪我！这不怪我！”
方姨娘闻言，当即摇头，然后目呲欲裂的瞪着凤千寻嘶吼道，“这都怪你娘！都怪白霁！若不是她，我怎么会意难平？怎么会对你出手？我的蒹葭和露儿又怎么会学坏？都怪白霁！都是白霁的错！”
第447章 我娘她，绝对比你好！
“我听你在放屁！”
凤千寻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怒色，忍不住的呵斥出声，“怪我娘？你竟然将你的恶毒心肠怪到了我娘头上？好！很好！你这锅甩的倒是利索，那就不要怪我让你认清现实了！”
凤千寻说着，抬手就是一束灵力，直接往外席卷而去……
凝结成束的灵力，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在凤家穿梭，然后……
凤天啸私库之中，一柄放置在最深处的长剑，颤颤震动，最后被这一束灵力席卷着，直接一飞冲天，往灵堂的方向激射而来。
长剑落手，凤千寻剑花一挽，直接往方姨娘面前一刺……
“千寻！”
凤天啸见此，忍不住的担忧的惊呼了一声。
可是，凤千寻手中的长剑，却在靠近方姨娘的瞬间，停住。
“方婉慧，你可还记得这把长剑？”
凤千寻垂眸，看着手中灵力涌动的长剑，嘴角微勾，缓缓道，“这就是那把你从我后爹私库中偷出来，构陷我的长剑，我当时曾告诉过你，我后爹之所以不怪罪我，那是因为这东西原本就是我的！”
“它之所以是我的，那是因为这剑本就是我娘留下来的！”
“……”
方姨娘闻言，沉默。
这剑，确实有些眼熟，她还因为偷剑构陷凤千寻之事，被夫君狠狠的斥责了一顿，她怎么可能忘记？
“那你可知道，这剑，是何等阶品？”
凤千寻见此，再问。
方姨娘闻言，当即疑惑的转头，往凤千寻看去。
阶品？
这剑，看着不过是寻常的长剑罢了，只是过于锋利了些。
“仙阶神兵，你没有见过，自然认不出来！”
凤千寻轻笑一声，缓缓道，“现在就让我来告诉你，这把剑，它是仙阶神兵，可开山裂海，剑指苍穹！现在你还不明白吗？此剑曾经的主人，会是什么身份？有此剑在手，我娘若是真的想杀你，你能活到现在？你觉得你被她欺辱，倍觉耻辱，所以要母债女偿，要报复到我身上，好，这无可厚非，可是……”
“我娘纵然欺过你，辱过你，可曾真的伤及过你的性命？可曾对你的孩子下手？她不曾，你曾！方婉慧，做人要敢作敢当敢于承认，我娘或许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她绝对比你好！”
“这世上，谁都能说我娘不好，唯独你这个伤害过她后人的女人，没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方姨娘闻言，忍不住颤抖的摇头。
“不是？当年的当事人之一就在这里，不信你大可自己问问！”
凤千寻闻言，轻嗤一声，转头看向凤天啸道，“后爹，你来告诉她，我娘当年若是真想杀她，你可能拦住？我娘当年就算是真的杀了她，你又能如何？”
“我……”
凤天啸闻言，长长的叹了口气，终是看着方姨娘道，“婉慧，她……她出身高不可攀，骄傲深入骨髓，可是她纵使骄纵却爱恨分明，她或许迁怒过你，却真的没有害你之心，若是她真有害你之心，怕是这普天之下，无人能拦得住她，也无人能说她半句不是……”
第448章 方姨娘撞棺，算计贪心！
“不！”
方姨娘闻言，当即疯狂的发出一声怒吼，“不是的！不是那样的！白霁才是罪魁祸首！都是她把我害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我有什么错？我没有错！”
说着，方姨娘就从地上爬了起来，闷头就往安置在一旁的棺椁上撞了过去……
“婉慧！”
凤天啸见此，当即震惊的大吼。
“……”
凤千寻见此，脚下一动，可终是没有踏出，反手就遮住了团团的双眼，对着门外的仆人喊道，“来人啊，将你们的小小姐带下去！”
这么血腥的场面，还是不要让团团看到的好！
团团毕竟还小！
“娘亲？”
被捂住眼睛的团团呐呐出声。
“团团乖，你不适合留在这里，跟着他们出去等娘亲，好不好？”
“好！”
团团闻言，乖巧的应了一声。
仆人应命而入，将团团带了下去。
“婉慧！婉慧！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可以这么傻？”
凤千寻再回头时，就看到了凤天啸抱着方姨娘在棺椁边哀恸大喊的场面。
方姨娘的头上血流如注，这似曾相识的场景，凤千寻几个时辰前在太和殿中，才刚看到过。
只是那时候，撞柱的是凤蒹葭。
现在，撞棺椁的是方姨娘。
“夫……夫君……”
倒在凤天啸的怀中，方姨娘的声音断断续续，“当年，你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其实……其实我是用了心计的，是我故意在你面前卖惨卖乖，故意激发你的同情心和保护欲……”
“男人都很傻的，分不清楚什么是爱和同情怜悯，你也是……我成功了，虽然你没能三媒六聘娶我进门，可是以我的身份，能做你的妾室，就已经是三生有幸，可是……”
“人都是不会满足的，都是贪心的，得陇而望蜀，我也是……”
“不！不要说了！婉慧你不要说了！我去给你找医者！”
凤天啸闻言，老泪纵横的摇头，转头看向门外大吼道，“人呢？医者呢？都是死的吗？还不快去找！”
他曾经年少，不懂方姨娘说的这些种种，可是如今，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少年，又岂有不懂的道理？
可是，懂了又如何？
方姨娘与他自幼相识，伴他一生，这份情，就算是曾经充满了算计又如何？
“夫君……不要喊了，我抱着必死之心，医者也救不了想死之人！”
方姨娘扯住凤天啸的衣袖，苦涩的笑道，“夫君，我错了，是我教坏了孩子，误了她们，我该死！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念情念旧，即便是我做了这么多错事恶事，你都未曾真的对我动过杀心……”
“可是，夫君，你心里为什么就没有我呢？”
“不要说了！婉慧你坚持住，医者很快就会来了！”
凤天啸闻言，摇着头泪洒当场。
“她是那么美，那么的高高在上，就如同九天神女，高不可攀……”
方姨娘却转头看向凤千寻，仿佛在透过凤千寻看着另一个人一般，缓缓道，“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自惭形秽，就怨苍天不公，恨爹娘没有给我一个好出身，更没有给我一副好皮囊……”
第449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答应！
“原来，我从头到尾都是错的，有些人，是我穷极一生，都无法追赶，更无法取代的！”
“婉慧……”
凤天啸闻言，扑在方姨娘身上痛哭流涕，“错的不是你，是我！是我错了！若非我三妻四妾，坐享齐人之福，就没有这许多事儿，没有！”
“……”
方姨娘闻言，艰难的摇了摇头，极力的看着凤千寻的方向，伸手，“凤……凤千寻，做错事的是我们母女，死有余辜的是我们母女，如今我们都死了，希望你……希望你看在本是同根生的面上，放过云起，云起他从不知道后宅之事，更从未做出过伤害你的事情！求求你，放过他，放过他……”
云起。
凤云起。
方姨娘唯一的儿子，也是凤家唯一的儿子。
他确实被方姨娘教的很好，哪怕是后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她依旧让她的儿子一心只读圣贤书。
“……好！我答应你！”
凤千寻闻言，沉吟了一下，终是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凤千寻承认，她有被触动到。
“谢……谢谢！”
方姨娘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然后再次转头看向凤天啸，“夫君，若有来世，愿我出身清贵，可嫁你为妻……”
“婉慧！”
凤天啸看着方姨娘已经忍不住垂落的眼睑，老脸上满是哀恸。
“蒹葭，露儿，娘亲来陪你们了……”
方姨娘转头望向身边的两具棺椁，抬起的手垂落……
“婉慧！”
凤天啸见此，当即发出了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吼，“婉慧你不要死！我已经只有你了，我不能没有你啊！”
凤千寻见此，忍不住的闭了闭眼，然后，转身就往灵堂外走去。
“大小姐？”
仆人见凤千寻走出，当即询问的开口。
“再准备一具棺椁吧！”
凤千寻叹息了一声，“就按照凤家主母的规格。”
“遵命！”
仆人应声而退。
凤千寻却站在廊下，任凭风吹过，落叶拂面……
“嘤嘤嘤，我好难过，我明明该恨她们的，可是看着她们接连死去，我却忍不住的难过……”
胸口，嘤嘤怪的低泣声传来，带着难掩的哀伤。
“你是该难过，血脉相连，生死断伐，从此以后，她们与你再无爱恨，更无牵扯。”
凤千寻闻言，勉强的牵动了一下嘴角，呐呐的开口。
“嘤嘤嘤，你也很难过对不对？我能感觉的到的，你也很难过。”
“不！我的难过源于你，源于你的情绪影响，源于这幅身体中流淌的血，可是，让我真正感怀的却是生死之道。”
凤千寻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径自道，“曾经，我很努力很努力的修炼，只因我的师傅，我的叔叔们告诉我，作为修行者，修行是本分，是应该，我却从未想过，为何要修行，修行了又能如何，就算我前世死在晋神的雷劫之下，我的心情除却对死在最后一道雷霆下的不甘，却无愤懑。”
“证道未果而已，能陨落在雷劫之下，已经是修行者最好的归宿，可是现在，我好像突然明白了，凡人生死轮回果然都是苦的……”
第450章 修行真谛，她要晋仙封神！
“嘤嘤嘤，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我听不很懂。”
“我说这些的意思是，我终于悟了，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要修行了！”
凤千寻闻言，深呼吸，一脸坚定的道，“就算是为了不经这生死别离痛，不受这轮回往生苦，我也要努力的修行，晋仙封神，寿与天齐！”
“……”
嘤嘤怪闻言，顿时就不说话了，甚至连哭都忘了哭了。
问鼎神道？
寿与天齐？
谈何容易？
“我当然知道不容易啊！要不然我前世也不会死在晋神的雷劫之下了，不是吗？”
凤千寻和嘤嘤怪心意相通，哪里有不知道她想什么的道理，当即哼唧了一声，道，“不对！我都怀疑我前世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了，那说不定，其实我原本就有封神的实力呢？”
“……”
嘤嘤怪闻言，再次沉默。
她只是一道残魂，没有实体，更没有表情，若是有的话，她现在肯定在撇嘴。
“哎呀！反正我不管，我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为什么要修行，那封神就是我的必将成就，我一定会为之不懈努力的！”
说到最后，凤千寻还自我鼓励的握了握拳。
“……”
嘤嘤怪：她就不该出来，出来和凤千寻说什么伤心难过？
她这是伤心难过的样子吗？
真是的！
无情的！
“你不能这么想我，其实，方姨娘她们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若说是有，那也是和你，和这具身体，而我，只是好巧不巧的，就重生到了这具身体里罢了，你不能要求我对她们的死有再多的感触了，那样就显得太假了，我又不是神仙！”
凤千寻翻了个白眼，然后当即改口道，“啊！不对！我是必将成为神仙的女人！”
嘤嘤怪：算了！逝者已矣，她还是乖乖的窝着去，等待凤千寻送自己去轮回吧！
“嘤嘤怪，你别不说话啊，你能晚些时候再去轮回吗？我都已经习惯有你陪我说说话了，没有了你，我会很孤单很寂寞的！”
“……”
嘤嘤怪：她是残魂，又不是陪聊伶人！
“嘤嘤怪，你难道不想看着我弄死顾清瑶吗？那个罪魁祸首可还活蹦乱跳呢！”
凤千寻不遗余力的继续诱惑，“还有你母亲，你难道不想知道你母亲为什么弃你于不顾吗？”
“……”
嘤嘤怪沉默了一下之后，终是忍不住的开口，“嘤嘤嘤，你对一道残魂死乞白赖到底是要闹哪样？你不是说，残魂就该早入轮回才是正道吗？”
“哎呀，这不是轮回路上最近有点儿挤，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万一轮回路上冤家路窄，你再被欺负了怎么办？”
“嘤嘤嘤，他们应该不会再欺负我了吧？”
“那可未必，坏人死了那也是坏人啊！”
“……”
——
凤家主母和两位小姐同时亡故，二皇子殁，消息在北祁京都不胫而走，一时间人心惶惶，整个京都都变得分外沉寂……
而就在这沉寂之中，一骑绝尘入城门，直奔凤府而去。
“娘亲，二姐，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