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你敢对她说出真相吗？
崔姨不知道姜薏今天从滨城回来，打开门的时候，看到门口的姜薏愣了好一会儿。
她朝姜薏身后看一眼，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行李呢？”
姜薏没说话，崔姨这才又朝着她的脸上看了一眼。
姜薏的眼圈是红的，眼睛是肿的，明显是哭过了。
崔姨一脸担心的问道：“哎呦，这是怎么了？是何顾又欺负你了吧？”
姜薏没说话，视线朝着崔姨身后看去。
姜老首长听到动静，已经从二楼下来了，站在崔姨身后正往门口看来。
看到姜薏的样子，老首长的心忽然一沉。
他就好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似的，脚步都没法再往前挪上一步。
姜薏绕过崔姨，来到外公身前。
她眼中水雾氤氲的看着外公，说：“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老首长的薄唇抿的格外的紧，他明白姜薏指的是什么。
姜薏将手里的DNA鉴定复印件拿到眼前，又问了一遍：“外公，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
姜老首长的嘴巴几次开合，却始终都没能说出什么来。
崔姨走过来，将鉴定报告从姜薏的手中拿过去，低头翻看了几眼，随即口中说道：“哎呀！”
看着崔姨的反应，姜薏流着眼泪笑了。
原来，崔姨也知道。
姜薏没有吃晚饭，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闭门不出。
老首长发了大火，在客厅里打电话将谢云渡给骂了一通。
谢云渡在电话里沉默着，任由老首长言语犀利的数落。
姜老说：“我年纪大了，活不了多久，就想过几年的安生日子，你非要来搅合，是吗？”
被骂了那么许久都不开口的谢云渡，终于说话了。
他说：“对不起，姜伯父，我无意打乱你的生活，也无意伤害您和姜薏，但我既然已经知道了姜薏是我女儿，就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前半生我错过了太多了，我对不住姜矜，可她已经不在了，我没什么能够弥补，我会倾尽所有照顾好姜薏……我相信，姜矜若是知道我和姜薏父女相认，她一定也会很开心的。”
“你放屁！从你放弃我女儿的那天起，姜矜就已经和你没关系了。你现在想要补偿了，早干什么去了？我女儿那么优秀，当初要不是遇见你，也不会那么早早就离开人世，也不会只剩下老头子一个，孤苦无依。现在姜薏是我唯一的寄托，哦，你又想把姜薏从我身边给夺走，你做梦吧你！”
“可她是我女儿，这是事实！血缘亲情犹在，您让我怎么割舍？”
姜老被这一番话给镇住了，谢云渡无论什么时候，展现出的都是春风和煦的好脾气，他很少这样疾言厉色。
这也恰恰说明了也要认回姜薏的决心。
姜老首长握着手机，许久都说不出话来，气的浑身都跟着颤抖。
两个人僵持着，电话里一时间寂静无比，却都不肯挂断电话。
姜老首长的气息翻涌，胸口剧裂起伏了数次后，才对着手机说：“谢云渡，就算你是姜薏的父亲又如何，你觉得她会认你吗？你敢对她说出真相吗？”
第272章 ：我去找温岁寒
这一次，谢云渡不再说话了。
老首长说的没错，他的确不敢……
外面的天从亮到黯再到亮，经历了不知道多少个小时。
姜薏一夜未曾合眼。
她的手机邮箱里，贺黎发来了一份关于收回股权的文件，其余的连一句废话都没有说。
手机低电量的提示音也跟着响起。
很快，章程打了电话过来。
姜薏看着章程的号码，忽然想起什么来。
她一把将手机拿到面前，快速接起。
里面传来章程恭敬客气的声音：“姜小姐，您的行李箱还在温总的车里，您什么时间方便，我给您送过去。”
姜薏对着手机胡乱说道：“不用，就放在那里吧，我自己过去取。正好我也有事要找温岁寒。”
听姜薏这样说，章程自然是毫无意见的。
他应了声：“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挂断电话。
姜薏迅速的从床上起身，在衣柜里随手拽了一件外套出来，就往身上套。
套好了外套，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洗漱，臭的很，又跑去洗手间胡乱的洗漱一番，随手从梳妆台上拿了根皮筋，扎上头发就准备出门。
崔姨刚好做完午饭，正准备去叫她，却不想她自己下来了。
崔姨以为她想通了，一脸开心的说道：“这就对了嘛，人是铁饭是钢，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只是，崔姨的大道理还没说完，姜薏就已经越过她，走到门厅处去穿鞋了。
“唉？你不吃饭啦？”崔姨着急的问。
“不吃。”
说话间，姜老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看到姜薏要走，开口便问：“你去哪？”
姜薏几乎想都没想：“去找温岁寒。”
提到温岁寒这三个字，老首长的眉头皱了皱。
不过，这一次他倒是难得的没有阻拦。
看着姜薏的背影一阵风的离去，崔姨脸上布满担忧，问向姜老：“您怎么不拦着她了呢？”
姜老昨夜一夜也没休息好，眼下乌青。
他一口老气叹出，说道：“她总要当面去问个明白的，既然早晚都有这一天，我拦她做什么呢。”
崔姨上前来，搀扶老首长往客厅里走。
她不禁有些唏嘘：“其实，要是没有谢云渡和温可凡这层关系，小薏和温岁寒还是挺般配的，我相信咱们小薏的眼光是不会差的。”
姜老坐回沙发里，一脸疲惫：“般配有什么用，当年谢云渡和姜矜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我女儿爱上了那么个人，她这一辈子有几天好过的日子？并非是我老了不知道变通，非要为难他们。那温家是什么样的家庭，小薏真的要是跟了岁寒，温家人会怎么看她，她又怎么在温家人面前生活？温可凡那个疯子发起疯来，你怎么让我放心把小薏嫁过去？”
听到姜老的话，崔姨也无话可说。
她只是心疼姜薏，小小的年纪就要面对上一辈人给她带来的痛苦。
看着阳台上那盆要开不开的君子兰，崔姨叹道：“唉，这样一来，小薏怕是又要难过好一阵子了。”
第273章 ：这件事另有蹊跷
在去往温岁寒公司的路上，姜薏重复着拨打温岁寒的手机。
可惜，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她也试着发微信过去，等待许久，依然没有下文。
姜薏有些着急，又转头打给了章程。
章程的手机很久才被接起，姜薏问道：“章程，你和温岁寒在一起吗？”
电话那头的章程微微喘息，很快他说：“温总出车祸了，我正在赶去医院的路上。”
姜薏的大脑“嗡”的一声，赶忙问道：“怎么了？他伤的重不重，人没事吧？”
“抱歉姜小姐，具体情况我还清楚，等到了医院，看到温总以后我再给您回电话。”
姜薏不等他说完，问：“哪家医院？”
“陆军总院。”
姜薏挂了电话，开车前往陆军总院。
这一路上，她的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她一肚子的委屈瞬间都化为泡影，脑子里只担心温岁寒的伤势。
来到陆军总院，姜薏很快来到急诊病房。
里面没有温岁寒的影子，倒是让她看到了萧栩。
萧栩一身医生制服，正在给一个急诊病人会诊。
见姜薏进来，他对着身侧的学生低头说了两句什么，便朝着姜薏走来。
“你怎么来了？”
姜薏不回答他的问题，开口就问：“温岁寒呢？他怎么样了？”
萧栩这才反应过来，随口说道：“没大碍，但碰的刚好是头部，还得留院观察几天，走吧，我带你过去……”
姜薏一点头，跟上了萧栩的脚步。
一路上，姜薏的表情都绷的十分的紧，她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吗？”
萧栩瞥了姜薏一眼：“车祸，据说是岁寒为了躲避一辆箱货，撞在了三环高架桥的栏杆上。”
姜薏吓的不轻：“三环高架哪一段？”
“秀水河那一段。”萧栩应道。
姜薏的脸色越发渐白，虽然萧栩三言两语将此事给带过了，但她知道，三环秀水高架距离河面足有几十米高，以她对温岁寒这个人的了解，他一定是在第一时间判断出把车开到什么位置，对自己最为有利。
他既然能够选择去装高架桥的护栏，就证明当时的场面有多危险。
否则下面就是秀水河，一旦护栏被撞断，他就会连人带车的坠入河内。
秀水河横跨整个Y市，水深几十米，水流湍急，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及微。
见姜薏担心的要命，萧栩在她肩头上拍了拍：“别怕，岁寒没事。”
姜薏木讷的点点头，而后却见萧栩继续说道：“刚刚张乾来过电话，他更担心的不是岁寒的身体，而是这件事另有蹊跷。”
“什么蹊跷？”
萧栩摇摇头：“我哪知道，等岁寒醒了，你自己问他。”
姜薏这才放弃了继续追问下去。
病房前，章程正从里面走出来。
章程来的着急，一头热汗都还没消，就在走廊里看到了姜薏。
章程一愣，随即说道：“姜小姐，您来啦？”
“嗯。”姜薏应了一声，随后又问：“他醒了吗？”
“没有，还昏睡着。”
说着，章程竟然鬼使神差的冲着萧栩眨了一下眼睛。
萧栩先是一愣，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马上对姜薏说道：“哦对了，姜薏，岁寒醒来一定会饿，反正他现在也睡着，不如你先跟我出去买点吃的回来，他一睁眼就可以吃。”
虽然章程觉得萧栩这个理由实在有点牵强，但当下，他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拦住她了。
第274章 ：这是在故意恶心她呢
姜薏却一点都不傻，她将章程和萧栩的眼神交流全部收入眼底。
随后，她对章程说道：“郁雅在里面，对吗？”
郁雅这个名字从姜薏的口中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让两个人都吃惊不小。
章程张了张嘴，又找不到辩白的话，最后只有低下头去。
姜薏绕过章程，一个人来到病房门口。
她推开病房的门。
果然，郁雅就坐在里面。
郁雅回过头朝着姜薏看了一眼，掩饰不住脸上的轻蔑。
她身上穿着一件咖啡色的风衣裙，并没有系上扣子，里面依旧是能衬托她好身材的旗袍。
与此同时，萧栩也来到门前。
姜薏并没有理会郁雅，直接绕过她来到病床前。
她低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温岁寒，心里一阵阵难过。
温岁寒的额角撞伤，被纱布包扎着。
他睡着的样子很放松，高挑的鼻梁，优越的唇线，与平时的凛冽气质大有不同。
他身上只穿着衬衫，并不是病号服，许是还没来得及换。
“你怎么来了？”郁雅站在她身后问道。
姜薏依依不舍的从温岁寒的脸上收回视线：“我是他女朋友，出了这种事，当然要来。”
郁雅像是听到了个笑话，说道：“女朋友？你们俩之间根本就没可能……”
郁雅的话没说完，姜薏就打断道：“你和他之间更没可能，你不也一样来了？”
郁雅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萧栩见状，赶忙上前来打圆场，对着郁雅就叫了一声：“大嫂，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温家大哥呢？”
郁雅这才缓解尴尬的笑笑：“他人在外地，但得到消息后已经往回赶了。”
“哦……”萧栩继续没话找话，笑嘻嘻道：“几年没见，大嫂又变漂亮了。”
左一句大嫂，右一句大嫂的，叫得郁雅心里烦躁。
她太了解萧栩这个人了，他就是故意的在恶心她呢。
郁雅没再回应萧栩的废话，而是眼神忧郁的朝着病床上的温岁寒看去。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肆无忌惮的看看他，不用考虑场合，也不用考虑谁在一旁盯着。
走廊里响起一步杂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苏映茹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苏映茹得知小儿子出了车祸，饭都没吃，直接来了医院。
她身后还跟着自己的女儿和女婿。
当谢云渡看到姜薏在时，眼神里很明显的雀跃了一下。
而后，他赶忙收敛的面上表情，走到病床前去看了温岁寒。
萧栩又像是复读机一样，重复了一遍温岁寒的病情，苏映茹听完后，这才注意到姜薏的存在。
她走过来，握住了姜薏的手，说了句：“好孩子，你倒是来的比我们还快。”
姜薏静静的看着脸色灰白的苏映茹，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倒是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温可凡引起了姜薏的注意。
姜薏的视线越过苏映茹，与温可凡对视。
姜薏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她了，上一次是在第一医院的食堂里，是亲眼看着她是怎么发起疯来的。
温可凡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视线一瞬不离的盯着姜薏。
第275章 ：别他妈睡了，出大事了！
萧栩比在场的任何一位都紧张的多。
这样的修罗场面，他连大气都不敢一口喘匀。
深怕接下来哪一个又有什么动作，他在想一会儿该怎么化解，当真头大。
他恨不得现在就把温岁寒从床上给拎起来，对他说：“兄弟，别他妈睡了，出大事了……”
好在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倒也没什么人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他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谢云渡看过了温岁寒，来到姜薏身边，语气和缓的叫道：“小薏。“
姜薏像是被一只踩了尾巴的猫，谢云渡口中的这一声“小薏”让她周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她愤愤的盯着眼前这个自己的“生父”，那种愤怒、纠结、无助的情绪掺杂在一起，让她没法开口对他做出任何回应。
不过，谢云渡像是也能够理解似的，没有再进一步逼姜薏。
萧栩又一次打破沉闷气氛，说：“距离岁寒醒来，可能还得一阵子呢，病房里也实在不用留这么多人看守，不如大家都休息一下，先去吃点东西吧。”
病床上躺着的是自己的亲儿子，苏映茹自然是不愿意走的。
郁雅虽然也不愿，但她还是能从苏映茹的眼神看到她对自己的不满。
毕竟，身为大嫂留在这里，确实有些不便，她自己也找不到什么留下的理由。
她私心里想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碍于面子没人挑破而已。
既然这样，郁雅只能选择以退为进，对苏映茹说：“妈，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您别累着自己。”
苏映茹自然不反对。
郁雅又跟每个人都对视了一眼，这才拢紧自己的大衣外套，第一个走出了病房。
“你为什么在这儿？”
这是郁雅出门后，温可凡第一次开口，是面向姜薏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姜薏是温岁寒女朋友的事实，唯独她不知道。
当然，也没人愿意告诉她。
苏映茹见温可凡突然这么问，以为姜薏之前没见过温可凡，便起身给姜薏介绍道：“哦，你看我这一颗心都在岁寒的身上，都忘了给你介绍了，她是岁寒的大姐，也就是我的大女儿，叫温可凡，你也跟着岁寒叫她大姐吧。“
对此，姜薏没吭声。
姜薏的脸色越发不好，温可凡也是一样。
温可凡不明白，开口便问：“什么叫她要跟着岁寒叫我一声大姐？”
在温可凡的心里，既然姜薏是姜矜的女儿，那么让她叫自己一声阿姨也不为过？哪里来的大姐这称呼？
眼见着谢云渡的脸色也在变化。
苏映茹还自顾自的说：“她不叫你大姐叫什么？她是你弟弟的女朋友……”
女朋友三个字一出口，温可凡秀气的眉角肉眼可见的拧了起来。
她尖叫一声：“女朋友？她怎么会是岁寒的女朋友？”
温可凡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而一旁的谢云渡已经如临大敌，早就做好了温可凡随时发作的准备。
苏映茹满脸的不理解，还在跟温可凡较劲：“可凡，你最近是没吃药吗？怎么动不动就这么情绪化，你弟弟找个女朋友而已，你这个做大姐的是什么表情？”
第276章 ：夫妻情分彻底没了
温可凡怪笑了一声，将病房里的每一个人都看了一遍。
虽然个个都有些紧张，表情各异。
但她依旧能从每个人的脸上看的出，大家都是知道的这件事的，唯独自己不知。
谢云渡走上前，故意将姜薏半护在身后，对温可凡说：“这件事我应该早就告诉你的，只是最近太忙……”
谢云渡这是要把责任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苏映茹倒是帮着自己的女婿说话：“这有什么早晚的，云渡你就是太纵着她了，最近她的脾气越来越大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你弟弟还躺病床上没睁眼呢。”
温可凡看了谢云渡一眼，眼神里的轻蔑自不必说，夫妻俩虽然都不说话，可各自仿佛都能看穿对方似的。
谢云渡回头对姜薏说道：“病房里有我岳母照顾，我们出去走走？”
姜薏定定的看着她，站在原地没动。
温可凡则冷笑一声，还是没忍住发作：“怎么？谢副院长最近好雅兴，老少通吃，母亲不在了，女儿也行了吗？”
这一句话出口，便是将夫妻情分彻底的不顾了。
谢云渡的怒意已经写在了脸上，他不明白温可凡怎么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姜薏原本还被谢云渡半护在身后。
她突然从他身后走出来，直视温可凡漂亮的眸子，说道：“温女士这句母女通吃是什么意思？我有点听不懂。”
姜薏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早已经化作悲愤，寻不着发泄口。
她年轻学不会隐忍，便直来直去的想要问个明白。
温可凡倒是一愣，许是没想到姜薏会突然发难。
她见得场面多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她还真没放眼里。
温可凡冷言冷语道：“怎么？你不知道吗？谢云渡和你母亲姜矜……”
“你住嘴！”
谢云渡终于忍不住了，怒吼了一声。
萧栩站在人群最后，一脸愁容，感叹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谢云渡当着温家人的面，一巴掌打在了温可凡的脸上。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对温可凡动手。
温可凡的脸被打的偏去了一边，单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头发也跟着垂落下来，遮住了她错愕的表情。
温可凡一脸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看向谢云渡。
一旁的苏映茹简直看傻了眼。
这些年来，她深知女儿女婿的感情不和，虽然原因她也不十分清楚，但他当着自己的面敢动手打她女儿，即便她再有心想站在女婿这一边，也是不能了。
苏映茹一脸震惊的从椅子里站起身来，看向谢云渡。
谢云渡此时怒不可遏，早失去了理智。
苏映茹不敢相信道：“云渡？你在干什么？”
谢云渡不语，脸色因激动而涨红。
温可凡红了眼，冲上去就去撕打谢云渡。
好在萧栩眼疾手快的从身后将温可凡给拦腰抱住，并劝说道：“大姐，姐夫，有什么话咱们也回家去说，你看这岁寒都还没醒呢，要是让他看见这一幕……”
温可凡根本听不进劝，此时她的恨意都写在骨子里，不光是对谢云渡的，还有对姜矜的。
第277章 ：温岁寒醒了
“够了！”
苏映茹终于看不下去了，声嘶力竭的喊出了这两个字来。
谢云渡脸色铁青，站在原地没动，即便是温可凡冲上来打他，他也寸步未挪，生生的承受着。
温可凡也被苏映茹这一嗓子给镇住，身后又有萧栩控制着，也没再上前去和谢云渡撕扯。
但是温可凡状若疯癫，呲欲裂目，也着实吓人的很。
苏映茹喘着气谁也不看，说道：“既然都闹到这个份上了，说说吧，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温可凡语气尖锐的反问，随后又说，“谢云渡他婚内出轨一次，还想要再出轨第二次吗？”
“你胡说什么！她是你弟弟的女朋友，怎么会和姐夫有往来？”苏映茹气急。
谢云渡更是气的手臂都跟着发抖，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并非是他不想解释，他解释了半辈子了，可温可凡从来都不愿意相信他。
解释何用？
如今，温可凡这么不要脸面的当着苏家人提起这事也好。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这场纠缠了20几年的婚姻，倒也可以有个了断了。
温可凡的情绪向来都不由自己控制，疯癫之下，她什么话都敢往出说。
她愤愤的看向姜薏，说道：“当初要不是你母亲姜矜，我和谢云渡也不至于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她现在死了，你却又出现了，你们母女俩为什么一个个的总是阴魂不散？”
姜薏惊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母亲的事，她知道的不多，但还是颠覆了自己的想象。
她似乎想寻求周围人的帮助，哪怕有一个人对她说出事情的真相也好。
可惜，谢云渡不看她，苏映茹也跟她一样一脸茫然。
面对温可凡的指控，姜薏连个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几乎就在同时，没人注意到，病床上的温岁寒已经睁开了眼睛。
病房里的气氛一度已经到达了冰点。
还是萧栩发现了温岁寒已经醒来，顺便把焦点转移过去，说道：“岁寒，你醒啦？”
温岁寒的确是醒了，是被温可凡给吵醒的。
他刚刚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的姐姐又一次割断了手腕，鲜血喷的到处都是，他像小时候一样跪在地上，抱着姐姐早没了知觉的身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喊破了喉咙也叫不醒自己的姐姐。
不过他还是醒了，那种无助的虚脱感瞬间抽离了他的身体。
他听到自己的姐姐在质问姜薏。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了温岁寒身上。
苏映茹也顾不上女儿、女婿之间的矛盾了，关切的问：“儿子，你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妈给你找医生。”
温岁寒抬起一侧手臂，阻止了苏映茹没说完的话。
他的视线落在姜薏脸上。
姜薏站在床尾，呆呆的注视着他。
她的脸很红，内心里的斗争应该是很激烈的，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她就那么安静的看着温岁寒，仿佛下一刻，温岁寒就能给他全部答案似的。
温岁寒看她的眼神里有歉疚，也有心疼。
他并没有开口说话，无声的与姜薏默默对视。
姜薏的眼中氤氲，眼圈早就红了。
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也是知道的，对吗？”
温岁寒明白姜薏指的是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温岁寒并没有解释什么，一开口嗓子都是黯哑的。
他就只对姜薏说了一句话：“对不起。”
“……”
第278章 ：送上门的女人还少吗？
一瞬间，姜薏的眼泪像是决了堤，哗啦啦的往下淌。
视线被眼泪模糊着，她已经看不清温岁寒脸上的表情。
姜薏觉得自己像是被晾在案板上的鱼，离开了水呼吸都开始变的不畅，所有的人都在围观自己的垂死挣扎。
她终于呆不下去了，转身离开了病房。
“姜薏……”
谢云渡刚要追上去，被萧栩给拦下了：“姐夫，你别去了，我去。”
萧栩又回头对着病床上的温岁寒说道：“你好好休息，不用担心姜薏，有我看着她不会有事的。”
温岁寒说不出话，只觉得头疼的像是要炸裂开来。
姜薏走了，没留下任何一句话。
病房里的人也沉默着，直到医生进来给温岁寒又查了一遍身体，确认没问题后，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后才离开。
病房里没外人了，只剩下温家这四口。
苏映茹坐在椅子里，脸沉的吓人，没给谢云渡一点好脸色。
毕竟，她再宽容，也绝容忍不了谢云渡当着她的面打自己的女儿。
苏映茹说：“云渡，从前我只知道你们夫妻二人不睦，为了让你们能好好的相处下去，无论对错，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对吧？”
谢云渡说不出话来，正如苏映茹所说的那样，温家所有人都看不起他，唯独这个岳母待自己如同亲生。
“可今天你当着我的面打了我女儿，这怎么也都说不过去了吧。”
温可凡在一旁抽泣着。
“对不起，妈，我刚刚实在是气急了。”
苏映茹一掌拍在旁边的整理桌上：“气急了就可以动手了？你父母就是这样教会你，作为一个男人的担当吗？”
提到担当两个字，温可凡讽刺的呲了一声，也成功了吸引了母亲的注意力。
苏映茹回过头再朝她看去，说道：“还有你，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当着岁寒的面，嘴里乌七八糟什么都往出说，你考虑过你弟弟的感受没有？云渡他再糊涂也断不会对一个20出头的女孩子下手。若他真有这个心思的话，你自己回忆回忆，这20年里，送上门的女人还少吗？云渡他碰过一个吗？“
对此，温可凡无话可说，谢云渡洁身自好在医院里都是出了名的。
以谢云渡出众的外貌和地位，女人前赴后继是再正常不过了。
可谢云渡好似天生就没有对女人感兴趣的这根弦，拒绝了一茬又一茬，却依旧没能在温可凡面前取得信任。
温可凡长叹了口气，半边的脸还木着，目光呆滞空洞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苏映茹说完了这些，又面向谢云渡道：“云渡，既然都闹成这样了，你也跟我们大家都说清楚吧，你和小薏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云渡起初还沉默着，可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好瞒着的呢？
他一抬头，看到了温岁寒那张惨白的脸。
温岁寒受伤后，脸色就一直不济，但照比现在的脸色来看，那根本都不算什么。
当下就好似头顶上悬着一道天雷，转瞬就要劈下来了。
温岁寒改变不了结果，就只能任其发展下去。
与谢云渡的眼神交锋过后，谢云渡还是选择坚持自己的想法。
他咬了咬牙，目光坚定的说道：“姜薏……是我女儿。”
第279章 ：我们离婚吧
雷劈下来的那一刻，说不出为什么，温岁寒竟突然觉得轻松了。
他闭上了眼睛，靠在床头上，什么都不想了。
苏映茹不知不觉间，已经从椅子里站起了身。
她仿佛是没听清似的，又问了一遍：“你，你说什么？”
谢云渡垂下头去，又重复了一遍：“姜薏是我女儿，是我对不起可凡……”
温可凡一动未动，眼眶瞬间湿了。
她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开始抑制不住的傻笑。
可就算是笑成这样，也没耽误她的眼泪流下来，样子吓人至极。
苏映茹顾不上已经发疯的女儿，走过去一把抓住谢云渡的衣领：“你再给我说一遍，姜薏是谁的女儿？”
谢云渡抬起头，对上岳母的眼睛：“您让我说多少遍结果都是一样的，姜薏是我和姜矜的女儿。”
苏映茹松开了手，一屁股跌坐在温岁寒的病床上。
温岁寒下意识的伸手接了一把，这才没让苏映茹摔倒。
苏映茹喃喃自语道：“怪不得，怪不得……我只知道她姓姜，却没往深的层面去想，我说我见那孩子怎么就那么眼熟呢，原来……”
谢云渡几乎不给温家人喘息的机会，他走到温可凡的面前，说：“可凡，我们离婚吧。”
温可凡怔怔的看他，随后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尖叫了起来。
苏映茹被自己女儿的样子吓的手足无措。
而温岁寒已经从病床上下来，光着脚来到温可凡的身前，一把推开了自己的姐夫，抱住了姐姐。
温可凡声嘶力竭的哭着，抱住弟弟哭的泣不成声。
她像个孩子一样急的胡言乱语：“岁寒，我不离婚，我不要离婚……”
“嗯，不离，不离……”
温岁寒在尽量的安抚着温可凡的情绪。
这期间，谢云渡像是个感情冷漠的机器。
他站在温可凡面前，却始终没有伸出手去，更没有主动去安慰。
病房里闹成了这样，而门外郁雅就站在走廊里。
她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进来，手里提着温岁寒平日里最喜欢喝的麦片粥，嘴角处始终缀着一丝冷笑。
片刻后，谢云渡从病房里出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没有说话。随后，谢云渡转身就走。
姜薏从医院里出来，萧栩从医生通道抄近路拦下了她。
姜薏走一路，哭了一路，萧栩说什么她都不肯再听。
直到萧栩说：“哎呦，我的姑奶奶，我是奉了岁寒的命令出来找你的，要是没照顾好你，我没法交差啊。”
听了这话，姜薏这才停下脚步。
萧栩强拉着她去了医院附近的咖啡店。
萧栩给姜薏点了被拿铁，自己则坐在对面喝柠檬水。
眼看着周围不断有目光朝这边看过来，萧栩就差点给姜薏作揖了：“求你别哭了，不知道还以为我把你给怎么了呢。”
姜薏哭累了，还自己打了个嗝，这都没忘了要怼萧栩：“你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
说完抽抽搭搭的用纸巾擦了脸，一口气把眼前的咖啡给干了，随后又找来服务生，要了一杯白开水。
萧栩看着姜薏喝完水，这才松了口气，道：“这才对嘛，女孩子家，哭狠了是会变丑的。”
“少废话，说吧，你让我留下来，到底要干嘛？”
第280章 ：她是怎么疯的？
浑身带刺的姜薏，萧栩才觉得够劲。
萧栩歪着脑袋，拄着下巴，问姜薏道：“其实你是谢云渡女儿这事，我和岁寒早就知道了，岁寒一直纠结着要怎么面对你，和面对他那个疯了吧唧的姐姐。”
提到温可凡，姜薏终于有了点精神，问萧栩道：“温岁寒的大姐因为什么疯的？她以前就这样的吗？”
萧栩摇了摇头：“不是，可凡姐年轻的时候，那真是美的惊为天人，虽说性格强势，但绝对不是精神病。”
至于美的惊为天人，姜薏还是承认的。
毕竟，经历过这些岁月的痕迹，温可凡依旧美的十分有质感，有一种美，是年纪都阻挡不了的，而温可凡就是这种。
当然，也是温家的基因太优秀了，姐弟三人，几乎个个俊美非凡。
“那她是怎么疯的，你知道吗？”
萧栩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我只知道一点点。”
随后，他又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这才说道：“据我所知，可凡姐年轻的时候跟谢云渡是大学同学，两个人几乎是校内的传奇人物，但一开始谢云渡好像是不太喜欢她的……具体是因为性格，还是因为家世背景那我就不清楚了，哦对了，谢云渡之前好像是有过喜欢的人的。”
这一次，姜薏没有再插话。
萧栩继续说道：“不过可凡姐那时候可真厉害，为了追谢云渡，她利用家里的背景，给谢云渡专门成就了一个研究机构，谢云渡是学医学生物的，你可要知道，这种医学领域的研究是非常烧钱的。不过，谢云渡这个人倒也是十分争气……他能一路上读到博士，并有如今的成就，虽说脱离不了温家背后的支持，但至少证明他也是真有本事的。但就算是这样，谢云渡好像一直也不愿意接受可凡姐。”
“那他们又怎么会在一起的？”姜薏不解的问。
“具体怎么在一起的我不清楚，那个时候我和岁寒也都还小，没什么太深的印象了……我记得，可凡姐好像因为谢云渡自杀过几次。当然，事后都被抢救回来了。但从那以后，阳光自信的样子在她身上彻底看不到了。”
萧栩喝了口柠檬水，继续说：“温家一开始其实也反对她和谢云渡在一起，可被她这么闹过几次后，也没人敢阻止了。最后，可凡姐还是如愿嫁给了他。“
说到这里，萧栩看了姜薏一眼，道：“不过自从结婚后，两个人好像就开始变的感情不合，时常争吵……后来他们俩还有了个女儿，只是那孩子生下来便先天性的心功能不全，没到一岁就死了。”
姜薏听的一脸吃惊。
“从那个时候起，可凡姐就开始变的有点不正常了。其实这也能够理解，母亲吗，还能有什么比失去自己的孩子更痛苦的事呢？”
姜薏也有些同情起温可凡来。
萧栩继续说道：“当然，这还不是温姐姐最疯的时候。她最疯的时候，大约……我记得应该是两个人结婚十年左右的时候，就是我跟岁寒高中毕业那会儿……”
第281章 ：姜薏，你想过和岁寒分手吗？【改】
萧栩不急不缓的说：“好像死了个什么人，挺惨的……谢云渡为此消沉了一段日子，这段日子也是可凡姐病情爆发的关键期……”
姜薏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的母亲。
从萧栩口中的叙述来看，时间也是对的上的。
“那人死了，温可凡为什么会发病？难道和她有关？”
萧栩看姜薏的眼神终于变了，他心里明白，姜薏是在套他的话呢。
萧栩挑起嘴角一笑：“有没有关系我不清楚，反正就是疯了。她几次三番去谢云渡的医院里闹，病的严重的时候，还差点从医院的顶楼上跳下去。”
听萧栩这么一说，确实挺吓人的。
“后来，谢云渡许是被她给折磨的受不了了，从此以后也变了个人似的，整天把自己和一堆尸体关在一起，没完没了的做研究，几乎就不怎么回家了。之后两个人就一直像现在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下去，已经分居好些年了。”
听完了这些，姜薏的第二杯白开水都已经喝完了。
萧栩不再多说，只拄着下巴盯着姜薏看。
许久以后，萧栩才又开口，问道：“姜薏，你想过和岁寒分手吗？”
提到‘分手’两个字，姜薏瞬间激灵了一下。
她绷紧小脸，忽闪着一对已经哭肿了不怎么漂亮的大眼睛，犹豫了一下说：“我不知道，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姜薏现在的脑子也有些乱，这理不清她母亲和温可凡、谢云渡之间情感牵绊。
说完，萧栩突然伸出手，冲着姜薏勾了勾手，小声说：“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姜薏将耳朵凑过去，一脸郑重其事的倾听。
萧栩说：“我手机没带出来，兜里也没现金。所以，这顿你请。”
姜薏听完，起身就走。
临走前不忘回过头来，指着桌上的空杯子说：“就知道你这个人很狗，想让我花钱喂狗，门都没有。”
“唉？你这……”小崽子几个字还没骂出口，姜薏已经走了。
不过，临走前，她还是付了钱。
回去的路上，姜薏打了一路的嗝，又急又气。
不过，就在她经过松林街等红灯信号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前闪了过去。
姜薏几乎想都没想，等绿灯亮起的时候，立刻调转车头，跟了上去。
大约没跟出去两条街，那个身影终于在一栋破旧的居民楼里停了下来。
这一片算是Y市的老城区了。
因为房子破旧，一直都卖不上高价，又迟迟的不拆迁，成了老年人口主要的居住地。
姜薏将车随意的停在了路边，周围到处都是违停的车，也没见有人管理过。
停好了车，姜薏尾随着那道影子，进了一个最破的居民楼里。
姜薏甚至都没用钥匙，就拉开了楼道的大门，只需用上一点力气即可。
姜薏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跟上了五楼，这才停了下来。
只见前面的人用钥匙开了门，然后毫无防备的走了进去。
眼看着那扇生了锈的金属大门关闭，发出了一声巨响，姜薏这才从四楼的楼梯拐角里走了出来。
随后，她来到五楼，敲响了那栋生锈的金属门。
第282章 ：听到那个名字她会抖
片刻后，门从里面打开了。
出现在面前的是穿着一身廉价睡衣的何棠。
何棠愣在门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两人对视了许久，何棠才结结巴巴的问道：“怎，怎么是你？”
姜薏不回应何棠的话，拉开了大门，自己走了进去。
这栋破旧的房子面积不大，加在一起应该也超不过60平米，里面的家居看上去也都有些年头了，虽然保持的还算干净整洁，但是依旧能从洗得发白的桌布上看出岁月的痕迹。
客厅里只有一套橘色的双人布艺沙发，沙发的一侧扶手上，放着一个猫耳发夹。房子里甚至连电视都没有，巴掌大小的餐厅里一桌四椅，上方还放着个透明的加热水壶。
姜薏的视线最后停留在沙发后的背景墙上，那里有一幅画被拼凑的面目全非的水墨画。
这幅画她认得……
何棠的脸色青白交加，紧张的一直跟在姜薏的身后，不停的追问：“你是怎么找来的？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姜薏被她絮叨的终于转过身来，问道：“何棠，你到底有多少事是瞒着我和何顾的？”
何棠还在硬撑：“没，没有啊，我哪有什么事瞒这你们。”
姜薏随手将沙发扶手上的猫耳发夹拿到眼前：“那你告诉我这个是哪来的？”
“这就是个地摊货，各大游乐场门口都有卖的，我也忘了是在那个游乐场门口买的了。”
“你撒谎！”何棠的话音未落，就被姜薏打断。
何棠嘴上依旧不认，反驳道：“姜薏，你到底想要干嘛？我为什么要对你撒谎？”
姜薏死死的盯着何棠的眼睛，抬手遥指向沙发背景墙上的那副画，说道：“这副画就是当初在私人会所里你不惜用传家翡翠想要从戴欣桐手里换下来的那一副，我说的没错吧？”
何棠不再看姜薏，心虚道：“是又怎样，我之后又找到那人买下来了。”
“找谁买的？那人是谁？”姜薏追问。
何棠终于怒了：“我怎么知道那人是谁？我在网上买的，我也只想买画，难道非要问人家叫什么？”
见何棠还不承认，姜薏的心都凉了。
姜薏沉声说道：“是张乾吧？”
提到张乾这个名字，何棠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
她并非有意的，而是每每提到这个人，她的身体都不自觉的会有应激反应，根本控制不了。
虽然只这一瞬间的颤抖，却被姜薏捕捉到了眼里。
姜薏说道：“你记不记得，当时你和何顾先离开会所上了车，而我被顾西辞叫回去取一样东西，也就是在那时，我看到了那副画就在张乾手里，既然你是花钱从人手里买回来的，为什么不肯说出那人是谁？”
面对姜薏的质问，何棠说不出话来。
姜薏继续逼近：“还有你那张会员黑卡，我当时为了试探你，故意说有位姓张的先生丢了会员卡，需要补办，当我问你的卡是不是那人丢的那张时，你立刻改正了我的错误，说你手里的黑卡持卡人姓名叫张乾？”
听到这里，何棠的脸都灰了。
第283章 ：他喜欢年轻的身体，刚好我有
姜薏似乎不准备给她反驳的机会，又将手里的猫耳发夹举到她眼前去，说：“在滨城的滑雪场，你穿着一身亮绿色的滑雪衣救下了从山坡滑落的小女孩，而这个猫耳发夹就是她送给你的，对不对？”
何棠一脸震惊。
“我当时还在想，那个绿色身影跟你好像，不光是像，就连滑雪的技术也是一等一的出色，我起初还没有把那个人和你想到一起，直到我进门时，看到这个猫耳发夹……我突然想起，你母家就在北方，你从小滑雪就是一把好手……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张乾就在滨城！”
“你别说了。”
“你们……”
何棠刺红了双眼，对着姜薏吼道：“我让你别说了！”
姜薏还要张嘴，却被突然发怒的何棠给吓住了。
何棠再也不去直视姜薏的眼睛，侧过头去，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用费尽心思的圆一个有一个的谎了，没错，我和张乾是在一起，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什么叫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姜薏的心都痛了。
何棠长舒了口气，转眼间已经一脸洒脱，再不似从前那个天真可爱的圆脸娃娃了。
她抖着手从一旁的茶几上拿起烟盒，从里面抽了一根女士细烟出来，低头放在嘴里点燃。
何棠这一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的自然，可见烟龄已经不断了。
她深吸了一口烟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随即偏了偏头，吐出一口青雾。
她的一举一动皆有些风尘，看的姜薏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
何棠说道：“我被张乾包养了，两年多了，他喜欢年轻的身体，刚好我有，我需要钱，刚好他有。”
何棠的话没说完，姜薏就给了她一巴掌。
何棠被打，也没有生气，只是多少有些吃惊而已。
她很快抬起头来，笑眯眯的问姜薏：“你打了我，又能改变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下贱？”
姜薏说不出那个词来，可依旧被这样的何棠搞的难以接受。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姜薏咬着牙问出了口。
何棠不以为意的又吸了口烟，一边吐着烟雾，一边说道：“不为什么，就是好玩。”
“何棠！”
姜薏已经生气了。
何棠当然知道她生气了，她继续说道：“我现在这么堕落，身份也配不上跟你和何顾一起耍了，等会儿你出了门就当没我这个朋友，免得以后也被人说三道四。”
“何顾他是你哥！”姜薏大声的强调。
闻言，何棠笑了，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她问：“何顾没跟你说，我根本就不是他妹妹吗？”
“什，什么？”姜薏简直听傻掉了。
何棠从窗台上找来烟灰缸，将烟灰往里面掸了掸，不以为然的说：“我还以为他跟你说了呢。”
姜薏：“……”
“其实啊，虽然我姓何，但我跟何家没一丁点的关系，我妈当初嫁进何家的时候，肚子里就已经有我了，我不是何家的血脉，何正东不过就是个背锅的，事后发现事情不对了，就把我和我妈一脚踢出何家了……我以为这事何顾会对你说呢。”
遥想一下，何棠母亲当年和何正东离婚的时候，何棠也没多大，也就是说何顾其实早早就知道了这件事的。
但何顾从没有对姜薏说过。
况且这许多年，何顾从来都把何棠当成自己的妹妹看，从未薄待过她。
倒是何家那些人一直都不怎么搭理何棠，没人把她放在眼里，这一点姜薏是知道的。
第284章 ：出了这个门，就不要再来了
姜薏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只定定的注视着何棠。
这一天下来，脑子里被突然塞进了这许多事，姜薏的思维是混乱的，她没法思考。
她用一种似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就算是这样，那个人是谁都行，为什么偏偏是张乾……”
何棠的眼皮抖了一下，随即笑的一脸无所谓：“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姜薏不明白何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还是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何棠挣扎着拒绝，问道：“你拉着我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
姜薏情绪激动的说道：“我带你离开这儿，就算何顾不是你哥，我也不相信他会不管你，他若不管，还有我呢，我管！不就是找个房子和一点的生活开销吗？我负担的起，我负担不起，还有我外公呢，我不会再让你这么下去。”
何棠一把甩开姜薏的手腕：“你是打算要我一直靠你的接济活下去，是吗？”
“那也比跟着那个变态要强的多！”
变态两个字从姜薏的嘴里说出，何棠都愣住了。
姜薏还记得何棠前一阵子来外公家，和自己睡一张床上，她胸前那些斑驳痕迹，还有手臂和大腿上的淤青。
如果张乾真的把她当人看，就不会下那么重的手。
何棠最终也没有跟姜薏走。
她拒绝姜薏，说道：“姜薏，我知道你对我好，何顾对我也很好，可我不想让你们瞧不起我。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选的那天起我就发誓我不会后悔。你别逼我了，让我轻轻松松的过几天，行吗？”
姜薏被这番话逼的说不出话。
她自己现在都还一脑门的‘官司’，真的是对眼前的何棠有心无力。
何棠捻灭手里的烟，又换上一脸笑，眉眼弯弯的说道：“你留下陪我吃顿饭吧？我好久没跟人坐在一起，像家人那样围坐在餐桌前吃顿饭了。”
姜薏还能说什么，她没法拒绝。
姜薏坐在沙发里，看着何棠娇小的身影在小厨房里忙忙碌碌。
她从不知道，何棠竟然还会做这样的一手好菜。
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何棠就轻轻松松的搞定了四菜一汤。
当然，没什么好吃的，都是最常见的家常小菜。
土豆丝、炒蘑菇、青椒肉丝、西红柿炒蛋，外加一份豆腐汤。
何棠献宝似的，将所有的菜都推到姜薏面前，看着她吃。
姜薏本也食之无味，但为了不扫何棠的兴致，自己吃了满满的一碗米饭，等两个人都放下筷子时，餐桌上的菜已经少了一大半。
何棠心满意足的靠在椅子上，长舒了口气。
随后，她脸上的笑意渐渐的又少了下来，她对姜薏说道：“出了这个门，就别再来了，以后我们就当做不认识吧，有我这样的朋友，对你没什么好处的。”
“你一直想要表现出堕落、轻贱的样子，就是为了逼我以后不再来，对吗？”
何棠目瞪口呆。
姜薏喝了一大口汤，这才起身，拿起自己的挎包，说：“我姜薏要交的朋友，从来就不论出身高低，我了解你，你不是个会自轻自贱的女孩子，有些事你想装是装不出来的，至于张乾……”
说到这儿，姜薏的表情变了：“给我等着，等我解决完了我自己的事，再去找他算账。”
说完，姜薏头也不回的推门走了出去。
只留下何棠，还呆呆的站在原地。
第285章 ：姜薏，我再也不原谅你了
从何棠那里出来，姜薏直接去了何顾家。
何顾家的门铃被她按的快要爆掉了，何顾才从里面晃晃悠悠的出来开门。
2月的Y城虽然已经回暖，可温度还是零下。
何顾一身长袖帽衫，下面配着黑色的大短裤拖鞋，冻的哆哆嗦嗦的朝外一看，脸瞬间就拉下来了。
何顾之前的气还没消呢，见是姜薏转头就往回走。
“何顾，你站住。”
姜薏站在镂空的大门外对何顾喊道。
何顾是站住了，但没回头，始终背对着姜薏。
姜薏心里也有气，便赌气说：“你开门，我有事跟你说。”
“那你就站门外说呗。”
何顾虽然嘴硬，可气势却弱了几分。
没办法，谁叫打小受姜薏欺负已经习惯了呢。
何顾脾气不好，也时常会发火，但是每一次姜薏根本都不用认真哄他，只要姜薏肯拉下脸来主动找他，两个人就能瞬间好的只穿一条裤子，丝毫不计前嫌。
这一次却有些例外，何顾的火气是大了些。
姜薏没动，站在原地看了何顾一会儿，见何顾还背对着自己，转身就走。
何顾在原地等了片刻，纳闷身后怎么没动静了？
回过头，这才发现，姜薏已经走掉了。
何顾想都没想，穿着拖鞋跑到大门前，隔着镂空的大门往外一看，姜薏早没影子了。
他这下可慌了。
姜薏好不容肯低头了，他本想再矜持一会儿，没想到把人给矜持跑了。
何顾打开大门，就往出追，不管不顾的对着前面就喊：“姜薏，你他妈给我回来！”
前面空无一人，也没有回应。
何顾这回是真生气了，对着无人的大街喊道：“姜薏，你给我记住，老子再也不原谅你了！”
说完，气冲冲的就转身往回走。
一回头，这才发现姜薏就站在墙根底下，正挑起眉头看他出洋相呢？
“卧槽！”
何顾吓了一跳。
姜薏笑眯眯地问：“真不原谅我了？”
何顾瞪了她一眼，双手揣进外套的口袋里，缩着脖子就往里走，嘴里说道：“你是我祖宗，祖宗行了吧？”
姜薏这才满意点头，跟着何顾一起进了何家的别墅。
别墅里整洁如新，曾经摔碎的古董花瓶，全都换了一茬新的。
保姆黄婶看到何顾穿着大短裤回来，大惊小怪道：“哎呦我的小少爷呀，外面那么冷的天，你就这么出去了？”
何顾无所谓的应了一声。
黄婶瞪他一眼，随即来到姜薏身前，道：“姜小姐来啦？你先坐，我去给你准备你爱喝的柚子茶。”
“黄婶，不必客气，叫我姜薏就好。”
因为上一次黄婶救何母有功，姜薏对她也尊敬了起来。
倒是一旁的何顾趿着拖鞋走过，插进话来：“叫她姜二狗也行，她这人特别的狗，狗都没她狗。”
“去。”
黄婶嗔他一声，转头去厨房里泡茶了。
跟着何顾来到客厅的沙发里坐下。
姜薏往二楼的方向看了一眼，问：“裴阿姨呢？不在家吗？”
何顾把投影电视的声音调低了些，里面正是郝芝芝参加的选秀节目，郝芝芝化着可爱的少女装，在里面又唱又跳。
何顾应道：“跟我小姨出国散心去了，在巴厘岛呢。”
姜薏听到这个消息，欣慰了许多，心想：裴阿姨能从阴霾中走出来，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见姜薏失神，何顾问道：“你不是说有事跟我说吗？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