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飞柳阁
符乐圣被自家老子呛了一句，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天晓得飞柳阁在自家老子的心里，是什么样的地位，那可是整个王府都不许随意进出的地方。
就算是自己，若没有父王的准许，擅闯进去，那就只有被抽的份。
可是，今天父王第一次见到季如烟，却将他心中最珍视的飞柳阁，给季如烟住了？
符乐圣的反应，季如烟自是看在眼中，朝燕王施礼，“如烟谢过义父，只是如烟还是习惯住在季府，日后若得空，定当到王府陪伴义父。”
她的拒绝，并没有让燕王生气。
反倒是让燕王开心不已，“好，以后烟儿若有事，可以随时来找义父，义父定当为你办妥。”
这个承诺，更像是千斤锤似的，击得众人反应不过来。
“谢义父厚爱。”
季如烟虽然知道燕王对自己的特殊，但却并没有深究，因为她此时对于这个郡主的身份，还真的是没什么感觉。
对于王爷异常的举动，也并不放在心中。
礼毕之后，燕王邀季如烟前往飞柳阁看看，说若是有不喜欢的地方，可以随时让人整改。
只是，当季如烟步入那飞柳阁的时候，震惊不已。
因为，这里的摆设居然与凤天府里的雪霜院一模一样！
尤其走进那阁楼的时候，床榻背后放着一幅女仕图。
季如烟一眼就看出了那女仕图是谁，心下骇然不已，转身看着燕王，声音不再温和，反倒是有着不明的凌厉，“王爷是如何认识我母亲的？”
“你果然是雪霜的女儿？！”
岂料，燕王比她还要喜出望外，紧紧的抓住她的双肩。
雪霜？
不，这不是母亲的名字。
母亲的名字叫凤天霜，雪霜是未出阁的院子名字。
难道，当初母亲以雪霜的名字与王爷结识了？
上一代的事，季如烟还真是一无所知，更不知道原来燕王居然与母亲相识。
燕王倏地放开了她，自顾自的说，“雪霜最喜欢弹长相思，而且她的琴音是能打动人心扉的，她最爱一身素色的衣裳。她写得一手好字，你看，那便是当年她送我的字画。”
顺着他指的方向，季如烟看到了那画儿。
画上是红色的傲梅，白色的宣纸，只有那红黑的颜色，却显得粗狂而傲气的红梅。
旁边亦有小字在旁，柳楷体字，字儿虽小，却显得有力。
“一树梅花傲视霜花争艳，芬芳香气浓郁溢在人间！”
季如烟看到这字儿的时候，心里已经肯定了，燕王定然与母亲相识的。
因为，这字就是母亲喜欢用的柳楷字。
当时的凤天霜，是司幽国的第一才女。
正因为她的响名，却又因为父家是商贾，平端的压低了身份。
加上经商不善，不得已将她嫁与季东明，想让季东明争取太医药材的皇商权，有了这一笔交易，凤天霜出嫁。
出嫁的短短七年，便香消玉碎。
燕王爱惜的看着屋子里的画，提起勇气，“烟儿，你母亲，如今可好？”
季如烟不忍骗他，骗得了一时，却骗不了一世。只能是实话实说，“母亲在十年前，便逝去了。”
燕王惊得倒退了几步，心头涌上悲凄之意，“死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裴溪说过会好好照顾她的，怎么会……”
话还没说完，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整个人晕倒过去。
第九十一章 裴姓，皇室？
季如烟赶紧上前扶着燕王，抚着他躺在床榻上，给他把了把脉，发现他是怒火攻心，才会吐血的。
倒了一杯水，喂着他喝了下去，燕王这才缓缓的醒了过来。
燕王一醒来，抓住她的手，“烟儿！你带我去找你父亲，我要问问他，他是如何保护雪霜的？当初若不是他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好雪霜，定不教她受半点委屈，雪霜又是倾心于他，何况雪霜当时还怀着你！若非如此，本王怎么会甘愿放手？”
季如烟微眯双眼，果然郭子弟说的话没错，她果然不是季东明的亲骨肉。
不过，此时她却不能说她不是。
因为她还要复仇，季东明欠母亲太多太多了！
纵然自己不是季东明的亲骨肉，那妹妹雪儿却百分百是季东明的亲骨肉！
眸光流转，声音淡淡，“王爷，家母闺名是凤天霜，并非是王爷的心上人雪霜姑娘。”
“凤天霜？”
“是。”
“你刚刚还说……”
知道他的疑惑，季如烟微微一笑，不惊不乱的答道：“刚刚是烟儿眼花了，看到柳楷体的小字，误以为是母亲的字画，所以才会有此一问。母亲也喜欢习写柳楷体字，烟儿大意，害得王爷误会，还望王爷恕罪。”
一边说着，她就要往下福身谢罪。
燕王的眼神却暗淡了下来，朝她摆摆手，“不关你的事，是我激动了。”
“王爷身体不好，还是先好好休息，烟儿还有事，要先行回府，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
“等等！”
“王爷还有何吩咐？”
燕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人前你可不能称我为王爷，你该唤一声义父。否则让言官抓住了你的痛脚，会对你不利。”
“谢王爷提醒，烟儿记住了，以后定当遵从王爷教诲。”
拜离了燕王，季如烟前往城南的一个小别院。
别院里，魅星一见到她，立即上前行礼，“魅星见过大小姐！”
“即刻发文书，让瑶光与铃星以最快的速度到盛京来！我在季府等她们。”
“好，我这就去。”
等魅星写好了文书，使用信鸽发了出去之后，季如烟思来想去，终于决定查一查当年的事。
母亲身上的醉阎皇，至今仍是查不到出处，那么不妨从当年与母亲相识的人查起。
“魅星，你去查查这两个人，燕王与裴溪。记住，是秘密查询，一旦有任何消息，马上通知我！”
“裴？”魅星先是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大小姐，裴姓可不是司不是司幽国的姓氏，这是夷国的皇室姓。”
“我知道，所以我要你去一趟夷国，好好查一下裴溪与燕王是什么关系。”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出发。”
季如烟点了点头，当年的事，她一定要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娘会与燕王相识，却又不告知真实名字，反倒是用了雪霜的名字呢？
还有裴溪是她的父亲吗？
呵！
如若真是她的父亲，她倒想问问他为何要弃于母亲于不顾！
就算是母亲逝去了这几年，却是一声不吭！
仅凭这一点，她也断然不会认他！
第九十二章 八宝斋
事儿都办好了，季如烟也就转身往盛京闹街。
当初的铺子被郭玉琪变成了成衣铺，虽然是赚钱，但却不是她想要开的店，如今李墨接手也有几天了，相信该整的帐，她也该去看看了。
一来到成衣铺，发现该清理售卖的布料，衣物，都销售的七七八八了。
李墨一见到她，恭敬上前，“大小姐，老奴已按您的吩咐，都清空了。”
“很好，将这两间铺子都打通合二为一，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记住，百宝斋开业后，这里的管事就是李叔你负责了。”
“老奴定不负大小姐的期盼，一定好好打理百宝斋。”
“嗯，帐本给我看看。”
“是。”
铺子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院子并不大，只有三间房子。
其中一间便是帐房，其它两间，一间是厨房，一间是李墨的居住处地儿。
帐房收拾的十分干净，季如烟也不浪费时间，以最快的速度看了看帐本，发现了几处地方不妥，然后招了李叔，与他商量了一下整个铺子要怎么改，以及这后面的小院子也要重建。
李叔在旁一一应承下来，待事儿都吩咐的差不多了，季如烟这才说道，“李叔，这后面的小院子，一旦重建好后，你还是把嫂子也一起接过来吧。你们夫妻二人老是分离总是不好，日后这铺子的后院，便是你们养老的地方。”
李墨激动不已，老泪纵横，声音都颤抖着，“大小姐，您说的是真的吗？”
季如烟莞尔而笑，“李叔，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呢？”
李墨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速度奇快无比的磕了三个响头，“大小姐，老奴此生无以为报，只能是给大小姐看好这两个铺子！日后为您做牛做马也不及报答您的恩情！”
“李叔，快快请起！你为我做的事，我都记在心里。这小院子也是我的心意，当初若不是李爷爷的提议，我才能救我妹妹一命，你是李大夫的次子。李响大叔是大舅舅的心腹，原本你在闽清镇可以获得更安逸的生活，若不是因为我的事，大舅舅也舍不得放你出来的。”
李墨摇了摇头，“大小姐有所不知，虽说大哥与我是同胞而生，但是大哥却容不下我，若非我算帐快而准，老爷也定然不会重用于我。大哥为人心狠手辣，曾经多次想要我的命，离开闽清镇是我愿意的，并非是凤老爷的安排。”
季如烟知道这里的曲折，也不多语。
其实比起李响，她是更想用李墨的。
至少李墨的个性是那种，一旦表示忠诚于你的时候，绝不会出卖你。
而李响，那个人过份的追逐权利，也喜欢在大舅舅面前表现自己，这种人一旦起了异心，那是十分可怕的。
故此，她人虽然盛京，但是闽清镇也派了人去守护。
相信有岁星与镇星二人，也定可以护得大舅舅一家与雪儿的安危了。
至于其它人，就不是她关心的了。
站起身子，扶起李墨，“李叔，三十万两的银票可到手了？”
一说起这事，李墨便笑了，“大小姐放心，银票已经到手。只是这次郭子弟要去川都城，季府的管家赵叔却要跟着他。所以老奴私下做主，直接把那个人打晕了，然后丢在箱子里，让郭子弟带着他上路，教了郭子弟只要寻到无人的地方，将那赵叔给扔下便是。”
第九十三章 撞见一好戏
闻得李墨说了这事，季如烟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李墨，“李叔这些年，总算是学了些手段哦。”
“只要大小姐不怪老奴乱拿主意便好。”
“李叔放心吧，就算是你捅了什么娄子，只要告诉我，我自会摆平便是。”
季如烟笑了，站起身，抬着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已经是夕阳西下，整个天空都被染成了桔红色。
“大小姐，您是也该入回府了吧？”
“嗯。若有什么事，差人到季府寻我便是。”
“老奴知道。”
吩咐完后，季如烟这才放心的离开的成衣铺子，再过不久，这间铺子就会变成八宝斋，属于她的铺子了。
总有一天，季东明与郭玉琪欠她的，她都会数十倍的要回。
回到季府的时候，却发现大门口处，季府的一小厮居然拉着一个婆子正在大打出手。
而打的人，正是郭玉琪身边的贴身婆子——燕雪。
此时的燕雪倒在地上，那小厮仍是拼命的往她的肚子上踹，恨恨的骂道，“你这个生不出儿子的烂货，你家老爷我去寻欢作乐怎么还招你惹你了？啊！你有本事的话，你就给我生个儿子！要是没这个本事，就给老爷我安安份份！否则，休怪我一张纸就把你休了！”
季如烟闻言，抬了抬眼帘，扫了一眼那小厮。
发现那个小厮正是她刚回府的时候，那嘴巴不干不净的小厮。
好像叫王什么来着？
一时之间，她想不起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但燕雪倒在地上，被打得脸肿嘴血的血迹犹在，整张脸惨不忍睹，她却厉声的喝道，“王小力！你要休我，就只管休！这日子没法过了！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我要是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你每个月都拿着银钱去那找个狐狸精，这我都忍了，可是你居然说要把她接回来，我死活都不同意！”
王小力呸的一声，吐了燕雪一脸口水，嗤之以鼻，“不同意？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梅儿现在怀孕了，你知道吗？那是我王家的儿子！你若是再不识相，就给我滚出王家！”
“你这个杀千刀的！王小力，你不是人！”
“笑话，我怎么不是人？这家里是我做主，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更何况我也只是纳了个妾，你就这般要死要活，你要真的死了，我立马给你备上一口好棺！”
话还没说完，王小力再狠力的踹了燕雪一脚，“我警告你，再吱吱歪歪，我今天就让你睡大街！别以为老爷我开玩笑，老爷我说到做到！”
“呜……”
燕雪只觉得肚子传来的感觉，那是越来越痛。
这几天她的小日子是来迟了，本以为只是以前生养孩子留下的病根，忍忍就过去的，却没有想到今天会因为那狐狸精的事而闹了起来。
她比谁都清楚，那个小妾怀孕也许是真的，但是王小力从来不敢说要接那狐狸精回来的。
这次会这般的待她，无非就是因为她——破相了！
正因为前几天夫人发脾气，用茶杯砸她的脸，碎瓷划花了她的脸，所以她才会被王小力嫌弃！
燕雪十分的不甘心，为什么自己会被指给这个马夫，还是一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混蛋！
不过，她最恨的，莫过于是郭玉琪！
第九十四章 不能再有子嗣
若不是郭玉琪毁了她的脸，她也不会被王小力嫌弃。
趴在地上，燕雪的双眼如刀似的盯着王小力的背影越行越远。
季如烟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是看见燕雪下身突然冒出来的鲜血，眼光幽闪，最后还是上前对着燕雪说道，“如果你的情况再不止血，那个男人今儿个，就给你备上一口好棺了。”
燕雪愣愣的看着她，只觉得自己丢脸丢到家了，低喃了一声，“大小姐，怎么是你？”
“能站起来吗？”
燕雪强咬着牙，努力的站了起来。
季如烟扫了一眼她，这个丫鬟果然不简单。
隐忍的能力十分强，难怪会成为郭玉琪那蠢货的军师。
只是，现在她需要这枚棋子，最好是让燕雪亲手解决了昔日的主子。
燕雪一站起来，才感觉下身犹如被刀割似的，让她脸色变得煞白。
“如果能走，便跟着我来。”
带着燕雪去了一药铺，大夫给燕雪看诊后，脸色凝重，不知道该不该说。
季如烟冷光连连，心知燕雪的情况，必定与自己猜想一样。
燕雪虚弱的问道，“大夫，我这是怎么了？”
“这位夫人，您千万别太伤心。您这情况是小产了，而且因为子宫受到重击，怕是日后都不能再有子嗣了。”
“什么？”
大夫的话，犹如一记响雷。
直轰得燕雪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居然怀孕了？
而且这个孩子，还是被那没人性的王小力亲手送走的？
燕雪只觉得这数十年的委屈都在此时尽数的爆发，她悔啊！
当年为什么非要做夫人的大丫鬟，还要为她出谋献策，结果还让自己配与府中的马夫。
明着是看重她，实则是为了折磨她！
郭玉琪啊郭玉琪，是你毁了我啊！
一想到这里，燕雪却在此时放声大笑了起来，神情颠狂，“哈哈哈……”、
大夫赶紧劝道，“这位夫人，您不能太伤心啊，您的身子已经伤了根本，若是不好好的调养，日后可会落下病根的啊！”
“病根？呵，我的病根早就有了！我还怕什么病根！”
燕雪大叫，眼泪却在此时滑落了下来。
悔恨的神情，布满那张憔悴不堪的脸，尤其还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更让人觉得骇人。
大夫见她神情有些不对，为免被波及无辜，于是赶紧起身告辞，将这个小间留给了燕雪与季如烟。
季如烟扫了一眼床上的燕雪，继续坐在椅子上，淡然的端起刚刚药童给自己奉上的清茶，茶不是什么好茶，只是普通的绿茶。
一口接一口的抿着，也在静待着她想要的结果。
燕雪一眼看到了还在屋子里的季如烟，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滚下床，也爬到了她的面前，拉着她的裙子，口齿伶俐的哭诉道：“大小姐，求您帮帮奴婢吧！奴婢愿做牛做马的报答你！”
“帮你？我自个可是自身难保，如何帮你？”
季如烟依旧不为所动，淡淡的丢了个问题给燕雪。
燕雪知道，大小姐这是逼自己，大小姐对夫人的态度，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以为都是提防着，却没有想到大小姐居然会在此时让她做个选择。
一想到自己这十年来的遭遇与委屈，燕雪便毫不犹豫的向季如烟说，“只要大小姐护得奴婢安全，奴婢定当让大小姐如愿以偿！”
第九十五章 如愿如偿吗？
“如愿以偿吗？你可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燕雪一愣，反问道，“大小姐不就是想要夫人的命吗？”
季如烟摇了摇头，将手中的茶杯递到了她的面前，盯着她的双眼，幽幽的说道：“知道吗？好茶需要一口一口的品，才能品出茶的醇香；而折磨一个人，也需要一点一点的累积，才会让人达到怨。杀一个人，是轻而易举之事，但如何让一个人在活着的时候，见到你都恨不得自己死去……”
话，点到即止。
季如烟站起身子，绕过了燕雪，背对着燕雪继而说道，“你是个聪明人，今天看病的诊金，我会帮你付了。而你想要我帮你，那么只要你办到了我所说的，事成之后，日后我定当给你备下一院子，让你安享晚年。”
说完，季如烟离开了医馆回府去了。
留下了在这小间里的燕雪，燕雪敛下眸子，自个寻思了起来。
大小姐的话，她知道。
但是她从来没有想到，大小姐居然是这般狠辣之人。
她这是要自己把夫人折磨得生不如死吧，既然如此，还真是合了自己之意！
夫人这十年来，也欠自己够多了！
若非是夫人给她指的良人，她何须受这么多的苦，又怎么会被人如今打得小产，日后还根本不能怀有子嗣！
这也就是说，她以后会被人骂是一个不能下蛋的破烂货了！
一想到这里，燕雪恨不得就生喝了夫人的血！
她服侍夫人开始，从待字闺中小姐，到姨娘，到现在的夫人，若没有她给夫人出的主意，夫人岂会有这般的好日子可过！
但是，如今夫人待她无义，那就休怪自己无情了！
“郭玉琪，你给我等着，待我养好这次的伤，我定让你也偿偿被老爷嫌弃打骂的日子！”
燕雪紧紧的握住拳头，指甲断了，深深的掐进手心肉里了，她都不觉得痛。
身体再痛，也痛不过心里的伤。
而燕雪的男人王小力在当天晚上，便接了那个小三进了王家。
王小力是季府的家生子，一家老小都在季府里生活。
因为王小力是季东明的马夫，也甚得季东明的信任，故此季东明在季府一旁的空地里，起一间小宅子，让王小力一家住了进去。
王小力的老爹已经不在了，但还有一个老娘胡氏，胡氏是个重男轻女的老婆子，虽说燕雪长相还不错，但是十年了，却没给老王家留下一个根，也就对着燕雪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喜爱，慢慢的转变成了稍有不顺眼，便是一顿打骂。
燕雪拖着体虚的身体回到了小院子里，胡氏便抡着一扫把往她的后背直抽了过去，“你个贱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不去烧火做饭，你这是要饿死我儿子吗！梅儿已经进门了，你要好好的伺候她，莫惊了我的孙子，你要是胆敢让她不顺心，老娘我抽死你！”
燕雪恨恨的瞪了一眼胡氏，反过来抢回那扫把，大声骂道，“什么孙子！我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是你的孙子，今个儿就是被王小力给踢没了的！”
胡氏傻眼了，怎么想也没想到，燕雪如今都二十八岁了，居然还能怀上？
可是刚刚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子，居然被儿子给踢没了？
第九十六章 一纸休书
燕雪没有理会呆愣的胡氏，拿着那扫把径直的进去房间里，便看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房间，床上居然躺着那个梅儿。
梅儿长相一般，属于丢在人堆里都找不着的那种类型。
皮肤黝黑，此时一旁的王小力讨好的拿着碗在一旁侍候着呢。
燕雪突然闯了进来，让梅儿先是一惊，随后有持无恐的掩嘴轻笑，“姐姐这是怎么了？鼻肿脸青的样子，是被人的打的吗？”
王小力睨了一眼燕雪，没好气的训斥道，“回来了就赶紧去做吃的，我们王家可不养废物！”
燕雪冷笑一声，这一对狗男女，还以真她好欺负不成？
“我回来，可不是给你们做奴婢使的。王小力，你把我休了吧，我甘愿将这个位置让出来，从今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
王小力原本只是吓唬这悍妇，却没想到她居然还真的有胆子挑衅他。
气得真想上前再揍燕雪一顿，“你个烂货，就算是倒贴给老爷我，老爷我都不要！”
“休书给我，我立即走！”
燕雪不理会他的叫骂，直接要自己想要的。
王小力笑了，“你说给，老爷我就给？那老爷我岂不是没面子？”
燕雪见他那无赖的样子，气得直接将扫把扔了，冲进厨房里，手里已经换成了菜刀了！
“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梅儿吓得不轻，那明亮亮的刀在她眼前闪着呢。
菜刀一出，吓得王小力立即护在了梅儿的身前，“你这个疯婆娘，还不快把刀放下！娘，娘！你在哪？还不快点进来，燕雪这疯婆娘要砍我！”
在院子里的胡氏听到了自家儿子的叫唤，这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吓得双脚抖嗦，“媳妇啊，你这是怎么了？不能拿着刀子对着我儿子啊！”
燕雪瞟了胡氏一眼，“婆婆！今儿我是最后一次唤你一声婆婆了，既然他将那狐狸精给接进来了，那我也该腾位置了！我只要一纸休书，从今往后，你们王家的事与我再没有任何关系！”
胡氏闻言，不怒反喜，刚刚她也算是明白了燕雪到底为什么这般的生气。
怕是儿子把她腹中的胎儿给打掉了，如今是心灰意冷，对儿子也有了怨言，如果再强留着燕雪在这家里头，指不定日后更是不得安生。
念头在脑海里转了转，她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胡氏朝燕雪说道，“好！你放心，老身自会让儿子给你一纸休书，以后你与我王家再无瓜葛，但是，那三个赔钱货，你也要一并带走！否则，休想拿到休书！”
燕雪看着胡氏，心下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胡氏这是让她知难而退！
一旦她要休书，就必须带着三个女儿一起离开，否则休想再提这事。
可惜，胡氏太自以为是了，她燕雪向来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决不会更改。
此刻更是毫不犹豫的点头，“好，大丫、二丫、三丫我都带走！婆婆要在休书上注明，三个丫头都归我！”
王小力在一旁不同意了，“娘，丫头们怎么可以……”
“闭嘴！你懂什么！”
胡氏打断了王小力的话，然后拿出纸墨，让王小力写休书，“赶紧写，写完了，撵她们娘仨出去！”
王小力向来对胡氏言听计从，在胡氏的强势下，只好硬着头皮写下休书。
第九十七章 娘仨被撵
燕雪带着三个丫头，什么衣物也没有带走，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王家。
燕雪衣服上，还藏有十两银子的私房钱。
十两银子算不上很多，但是至少这一个月内，都不会让她们母女仨人沦为乞丐。
找了一处偏远的房子，燕雪租下了这里的小院子，为期一个月，租金也要五两银子。安排好女儿后，给了大丫五两银子，让大丫好好照顾好妹妹们，她再回季府，换了一衣服再去服侍郭玉琪。
豪华院的郭玉琪正躺在美人椅上，懒懒的享受着一旁的丫鬟给自个扇的凉风。
七月的天气，就算是入夜了，也是十分酷热的。
“奴婢给大夫人请安。”
燕雪拉了拉衣服，走进房间里，朝郭玉琪的方向福了福身。
郭玉琪没有打开眼睛，只是懒洋洋的问道，“你今个儿不是请假吗？怎么天刚刚入夜，你就回来伺候我了？”
“奴婢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忘记和大夫人您说了。”
“什么事儿？”
“老夫人说要在季府住几天，老爷已经安排老夫人住在绽菊堂。大夫人明个儿早晨要带着诸位姨娘，去给老夫人请安。”
郭玉琪这才想起，老夫人张氏还在季府呢。
都怪她今天为了郭子弟说的那三十万两银子，心里七上八下，也没理搭理这些俗事。赶紧坐了起来，“走，和我去见见老夫人，老夫人最重规矩，若是我此时不去请安问候，指不定明天定会让我不好受。”
燕雪眸光微闪，“大夫人倚重奴婢，奴婢应该为大夫人效命，但奴婢现在容颜受伤，不敢出现在老夫人面前。”
郭玉琪闻言，这才抬头看了一眼燕雪，这一看，猪头肿脸，连样子都看不太出来了，若不是身形还认得出来，但也把郭玉琪吓得尖叫了起来！
“是谁？居然把你打成这个样子？难道不知道你是我的人吗！”
“是奴婢的错，不管他人的事。”
“说出来，我为你做主！真是吃了狗胆了，居然连我的人都敢打，若是传了出去，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燕雪心中冷笑，若真心为她好，当年就不会这般的待她！
但是面上却委屈至及，将今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自然也就添油加醋，将那王小力说得一文不值。
郭玉琪这个人有一点是非常好的，那就是在人前，她是非常护短的。而在人后，就算是她打死了哪个奴婢，也不会心疼半分。
听得燕雪这般说后，还将休书给了郭玉琪看，她脸色变得如锅底那般黝黑！
“好一个王小力！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马夫吗？居然还敢打我的人，还让你这般的委屈，为他怀孕生子，他却心狠手辣的将你打得小产，这小厮还真是无法无天了！燕雪，你放心，夫人定会为你出这个口气的。”
郭玉琪气得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恨不得马上将那个王小力给拉到面前，狠打三十大板，再发落卖出去才解恨！
燕雪冷笑，“奴婢本是贱命，不敢让夫人为奴婢出头。夫人还是先去绽菊堂，给老夫人请安才是首要之事。”
“你先好好养伤，待老夫人离开季府，这事缓后再说。”
“是。”
第九十八章 竹扇打狗
一夜无话。
翌日，郭玉琪带着季府的诸位姨娘，前去绽菊堂给老夫人张氏请早安。
众人见过老夫人张氏之后，便是府中的少爷与小姐们。
只是这一天，独独缺了季如烟。
老夫人张氏十分不悦，前两天因为季东明身体不适，她也忙着照顾自己儿子，没顾得上那个季如烟。
今天，后院的所有女人与孙儿、孙女都来给她请安了，但季如烟却没有了。
见这个嫡长女居然没把她放在眼中，老夫人张氏自然是不爽的。
“烟姐儿的呢？”
老夫人张氏皱着眉头，幽幽的问了一声。
诸位姨娘们皆是一愣，随后都是沉默不已。
对于姨娘们而言，那个大小姐在与不在，对她们而言根本没什么，何况彼此之间又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倒是郭玉琪心下正喜着，老夫人总算记起了要找季如烟那个小贱蹄子的麻烦了。
在旁恭顺的答道，“老夫人，怕是烟姐儿还未起身呢。”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碧蓝，派人把她唤来！”
“是，老夫人。”
碧蓝在旁应了一声，她是老夫人张氏的贴身丫鬟，从小便与老夫人张氏一起长大，现在依旧伺候着老夫人张氏，甚得她信任，就算郭玉琪见了她，也得给几分面子，不敢开罪于她。
碧蓝领了老夫人的指示，前去天霜院寻找大小姐。
季如烟是还在睡着，但是她睡眠向来浅，在有人进入天霜院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
她比谁都清楚，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道理。
虽然说她回来季府，但是真正欢迎她回来的，怕是没有一个人。
对此，季如烟心如明镜。
明知道有人进来了，她依旧是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在那个人想要靠近自己的床榻时，她冷声喝道，“谁给你的狗胆，居然敢擅闯我的院子？”
碧蓝为人跋扈，本来她是想揪着大小姐的耳朵，前去见老夫人的，突然床上睡着的人冒了这么一句，把她吓了一跳。
“既然大小姐醒了，那便去绽菊堂给老夫人请安吧！”
季如烟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眼光如刃，射向了碧蓝的身上，“那是你的老夫人，与我何干？”
碧蓝气极，直指着她大骂，“大小姐！你这是大逆不道！”
季如烟手中拿着一把竹扇子，毫不留情的直接挥了她一个耳光，在这卧间里显得突兀而响亮。
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碧蓝，寒声道：“大逆不道吗？那我倒要教训一下你，什么叫大逆不道！你只是一个奴婢，竟敢指着主子大骂？谁给你的权利？”
“你居然敢打我？”
碧蓝一脸不置信，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大小姐会动手打她。
她一直跟随着老夫人，老夫人待她如姐妹，从来不曾对她打骂过一句，可是临老了，居然让人破了这长久的尊荣！
她被大小姐打了！
一想到这里，碧蓝气得浑身颤抖不已。
“你是奴婢，怎么一自称‘我’？还是说，季府的规矩都没有了呢？”
季如烟收回竹扇，她这一打下去，可没有留手哦！
第九十九章 乱杖打死
要不然，那老婆子的脸上，怎么会有那么明显的竹片印子呢？
这个老婆子，她当然知道。
在母亲还活着的时候，这老婆子可没少在老夫人面前说母亲的坏话！
甚至，这个老婆子还与郭玉琪那贱人，一起讨好老夫人，贬低母亲！
而那老夫人对母亲，亦是不闻不问！
自己被郭玉琪撵出府，数十年来这老夫人怎么不叫自己去立规矩，这会儿倒是记得她还是她的孙女？
笑话！
她季如烟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
她没去找那老太婆算帐，已经是给面子了，既然不知死活的撞上来了，她若再客气，那就不是她季如烟的性子了！
拿起一边的披纱，季如烟动作慢吞吞的穿好，看着那她打得一脸不忿的碧蓝，似笑非笑，吩咐道：“带路吧！”
绽菊堂里，诸人都在等着看好戏。
可是，当碧蓝出现的时候，让众人都惊讶不已。
因为她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板子印，碧蓝一见到老夫人，立即就哭诉了起来，“老夫人，您要给奴婢做主啊！奴婢好心去天霜院请大小姐，结果被大小姐打了。”
“什么？”
老夫人张氏又惊又怒，对着那刚刚踏进大堂的季如烟怒火冲天，“你这忤逆的东西，碧嬷嬷岂是你能打的？”
季如烟凉凉的看了一眼老夫人张氏，冷笑一声，“如何打不得？她就一奴婢，以下犯上，我只是教她规矩，在主子面前自称‘我’，本郡主如何打不得？”
一句话堵了回来，让老夫人张氏说不出任何话。
是啊！
烟姐儿，现在是如烟郡主，更是燕王的义女，圣上口谕亲封的郡主。
如在外人面前，她们一群人，都要给烟姐儿行礼。
乔姨娘是明眼人，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乔玉给如烟郡主请安，郡主吉祥万安！”
“乔姨娘免礼。”
季如烟扫了一眼她，伸脸不打笑脸人，她自然给乔姨娘这个面子。
有了乔姨娘带头，府中的那些姨娘们，皆皆起身，朝季如烟福身行礼，“尔等给如烟郡主请安，郡主吉祥万安！”
“免礼！”
待一行人再入座的时候，季如烟则是抬了抬下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碧蓝，“碧嬷嬷刚刚一见老夫人，就给本郡主上眼药，是想要老夫人罚我吗？”
“……”
碧蓝敛下眼帘，恨意冲天，却又不得不忍下去，只能是跪在那里不语。
季如烟冷哼一声，真以为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可笑！
“碧嬷嬷，你可知罪？”
“我无罪！”
碧蓝多年来未曾被人打脸，突遭今天打脸，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恨不得将季如烟狠狠的打死才解气。
碧蓝的恨意，季如烟都看在眼里。
只是，今天她的性命，季如烟却不想放过。
淡淡的一字一顿的说道，“未经主子允许，擅闯，此乃一罪;以下犯上，在主子自称‘我’而非是‘奴婢’，此乃二罪；已劝戒其罪，却死性不改，此乃三罪；这等刁奴，就该拖出去乱杖打死也不为过！”
第一百章 看你不顺眼
乱杖打死？
众人面色皆变，没想到大小姐居然说出这样的处罚。
纷纷看向老夫人，因为碧蓝是老夫人的人，若真的打死，也得经老夫人同意才是。
老夫人张氏岂会同意，拍桌而起，“放肆！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当家！竟敢大放厥词！”
季如烟浅浅一笑，“确实，这个家不是我当，若是我当的话，定然先让这些奴才们都好好学学规矩，什么是主子，什么是奴才！免得拎不清奴才与主子的区别，老夫人，你说对吗？”
这话的意思是说老夫人是当然的人，却把奴才与主子都混淆在一起了，才会教出碧蓝这样目无尊上的奴婢出来！
一句话，让老夫人张氏气得满脸通红，扬手直指着季如烟，厉声叫道：“好一张尖牙利嘴，给老身打！这般嚣张无理，怎的是二郎的嫡长女！琪儿，你身为她的母亲，该拿出你的架势，否则，任由这个女娃欺侮到你的头上来吗？”
“老夫人，您这是有所不知，如今烟姐儿可是圣上亲封的如烟郡主，我只是一个内宅妇人，怎么敢与郡主动手啊？”
郭玉琪自然是乐见其事，只要老夫人下决心教训季如烟，那她定会在旁好好的加油扇火的。
老夫人张氏怒目一瞪，“就算是郡主又如何？她依旧是我季家人，目无尊长，嚣张无理，就算是圣上召见，老身也有理说去！”
季如烟不惊不惧，反而轻笑了起来，“老夫人，您近来的身子可有不适，可是有服药吗？”
“你怎么知道？”
这几天，老夫人张氏确实是不适，也让碧蓝给自己熬了药，但却总是不见转好。
季如烟凉凉的扫了她一眼，“那是因为老夫人你老了，老是这般的糊涂做事，上天也看你不顺眼，自然也就让你好好享受这病痛之苦！”
“你——”
老夫人张氏气得两眼一翻，被她气得全身颤抖，呼吸都喘不过气来了，居然在这重要的时候，晕厥过去了。
季如烟却不放过她，继而说道，“既然这季府不欢迎我，那我离开便是！还请季家人，从此以后，莫再找我！否则，休怪我不讲情面，对季家人赶尽杀绝！”
话一出口，惊得满屋人镇惊不已。
郭玉琪抱着晕死过去的老夫人张氏，张嘴哭嚎，“家门不幸啊！怎么会养出你这个白眼狼出来啊！”
季如烟横了一眼郭玉琪，“郭玉琪！你的嘴巴给姑奶奶放干净点！季府什么时候养过我了？当年的季如烟，那可是在盛京城门外被杀死了！”
她的话，让郭玉琪傻怔在那里，眼神划过惊惧的神情！
不！
季如烟不可能知道那些杀手，是她买通的。
但是，看着季如烟那冷漠的气息，眼神如刀的盯着自己，郭玉琪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季如烟离开的时候，深深的看了一眼燕雪。
燕雪则是朝她点了一下头，季如烟这才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慢悠悠的转身离开了绽菊堂。
她一离开，整个绽菊堂也就乱成了一套。
请大夫的请大夫，几个姨娘们，合力扶着老夫人上榻，纷纷在旁伺候。
而郭玉琪仍坐在地上，明明是大热天，她却有一种感觉如置寒冬的错觉。
季如烟，她回来是向她索命的吗？
第一百零一章 冤家刹星
季如烟将绽菊堂给搅得一团乱，她却心情愉快的离开。
一出季府大门，就看到了瑶光与铃星二人，她们一身农村女子的打扮，显得十分稚气。
铃星一见到季如烟，立即就凑了上去，“小姐，你今个儿的心情好像很不错哦！”
瑶光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铃星，怎么可以在小姐面前没大没小？”
“我哪里没大没小了？没见我称小姐了吗？”
“我说的是你的举止，像只哈巴狗！”
“死瑶光！你一天不找抽就不自在，是不是！既然如此，老娘就成全你！”
“我怕你啊！你一云英未嫁的小屁孩，居然学人说老娘？你羞不羞啊！”
“瑶光看掌！”
“嘿嘿！来，咱们大半年也没见了，让姐姐我看看你是否进步了！”
“……”
“……”
两个女子倒是旁若无人的对打了起来。
一个身形飘忽，一个掌风凌厉，打得不相上下！
季如烟见她们二人一见面就开始掐上了，不由的抽了抽嘴角，她把她们调回京城，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有些头疼的抚摸了一下额头，有气无力的说道：“好了！你们从相识开始，就一直互掐，不腻吗？”
瑶光赶紧收起自己那如同鬼魅的身影，单膝跪在了季如烟的面前，“小姐恕罪，瑶光知罪，请小姐责罚！”
铃星见状，也赶紧在一旁伏罪。
季如烟叹息一声，“起来吧，跟我来。”
季如烟前往盛京的东面，她早就在这里购买了一所住宅，也不想再呆在季府，天霜院她里里外外都查过了几回，愣是没有查到半点醉阎皇的消息。
十年的时间，她知道就算当初有什么证据，也早就消失不见了。
更何况天霜院这一次还被重修，她对那季府里的人，还真没有一个有好感。
她来盛京又不是来认亲找亲情的，她是来寻找背后毒害母亲的凶手。
城东的宅子，占地面积六亩地。
对于盛京这个地方，一寸地一寸金，价格自然不菲。
瑶光看了看这座宅子，有些意外，“小姐，我们现在要住这里吗？”
“当然。”
“可这是小姐的私宅，当年买下来那么长时间，一直置空，现在住在这里，不怕季府的那些眼红的家伙来抢吗？”
铃星睨了一眼瑶光，“瑶光姐，你可是我们八刹星里最聪明的人了，就凭那几个人的手段，还能在你的手里占便宜吗？”
“铃星，你若是嘴欠抽的话，我不介意替你抽上两耳光！”
“你敢？”
“我敢不敢，你不是清得楚的很吗？”
铃星见状，突然嘴儿一扁，立即转向季如烟，委屈的直掉眼泪，“小姐……瑶光又欺负我了！”
瑶光则是笑的阴险，“小姐，铃星这丫头又向您摆苦肉计了。”
季如烟从见到她们两人起，就只觉得耳边老是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恨不得将耳朵给塞了起来，这两个人也不是知道上辈子是不是冤家，这辈子就这般的互相看不顺眼。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季如烟沉声喝道：“我让你们二人来盛京，是来办事的，不是让你们来内斗吵架的！都给我认真点！要是觉得我这个主子不能管教你们，你们就都给我滚回去罗刹谷好好训练！”
铃星与瑶光神情立即变得严肃不已，快步的并排着站在她的面前，恭敬而严谨的答道，“属下知罪，请主子息怒！”
第一百零二章 借刀杀人
季如烟扫了她们一眼，寒声说道，“盛京的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若因为你们的原因导致任务失败，那就休怪我不讲情面，失败的后果，那你们就在罗刹谷呆上十年二十载再出来！”
铃星与瑶光闻言，浑身打颤，跪在地上一声也不敢吭。
季如烟没再理会她们，抬脚走进了那一座大宅子。
铃星与瑶光相视了一眼，眼中都有着惊惧，她们曾经罗刹谷呆了一年才出来，那一年对她们而言绝对是恶梦的存在。
宅子里的一切用物，都已经布置齐全。
季如烟先了二层阁楼里的房间，先沐浴了一趟，再换上一套银白色的衣衫，挽起了女子的发鬓，反倒是一副男子的打扮。
带上了神秘的银色面具，她这一变身，瑶光聪明伶俐，捧着一杯泡好的茶走了进来，“小姐，刚刚收到了一封信，是宫里传出来的。”
“给我。”
“是。”
季如烟接过信，看了一眼信里的那信封上火焰的形状，立即明白这信是安玄给自己传出来的消息。
看了信纸里，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季如烟勾了勾唇，心下好笑，看来季东明的主子还真多。既然如此，那就借刀杀人也是不错的！
“瑶光，一会陪我去玉家。”
“是！”
瑶光沉稳的应了一声。
铃星站在门外，虽然有些不满季如烟为何不带她，却也不敢多吭声，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
“铃星，你去监视季府，有什么情况，晚上我回来府中的时候，你再汇报于我！”
铃星眼前一亮，拍着胸膛保证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完成任务！”
“一切小心！顺便帮我把这张银票给燕雪，以后她若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你看着办即可。这几天，我不会回来，最快也要十天后。”
“奴婢知道！”
银票上是一千两的印额，铃星收起银票，领命转身离府。
季如烟打扮妥当后，便让瑶光去后院牵了两匹马，两人骑着马前往盛京城附近的一个小城，陌城。
陌城，是玉家的地盘。
也就是当今圣上最宠的婉贵妃的娘家，玉家拥有全国最大的米粮之业，是圣上最为倚重的臣子。
季如烟收到的那信息，那就是婉贵妃、十皇子、十五皇子皆中毒。
而季如烟前去玉家，自然也就是要让玉家欠自己一个大恩情，亲自解了他们三人的毒，然后借助玉家的势力，逼着季东明一无所有。
因为女子身份出门不便，故此她才打扮成男子。
而她以前也女扮男装的在江湖混过，她银色的面具，便是她最好的伪装。
银面公子，在司幽国，便是神医的称呼。
其神龙不见首尾，更因为居无定所，就算知道银面公子的厉害，便是想求医，也没办法。只能是随缘，如有缘，银面公子便会施救；若是无缘，那只能是坐着等死了！
此次前去陌城，季如烟就是要用银面公子的身份，让婉贵妃为自己办事。
借刀杀人，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手段。
季如烟勾起一抹邪笑，骑着马儿，快步前往陌城。
第一百零三章 陌城玉府
陌城，因为与盛京彼邻而居，各方面都与盛京相差无几。
甚至更多的贵族选择在陌城居住，原因无它，陌城少了些皇族，不管行事还是做生意，都能少些麻烦。
免得因为得罪了皇亲，而被列入了黑名单。
季如烟并没有做什么生意，但是凤天府在陌城却是有分店在的。
她到达陌城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
深夜时分，陌城的大门已经关了。
对于那高达十米的高墙，季如烟与在瑶光是没有放在眼中的，将马儿弃之后，两人一前一后的施展轻功，守护城墙的士兵们都没有留意，大半夜居然还有人偷偷的进城了。
季如烟前去的地方，自然是陌城的最大建宅地——玉府。
玉府因为出了一个婉贵妃，也算是皇戚，但因为玉家行事低调，加上婉贵妃的弟弟是将军，长年驻足边关，一年就一次的回京誎职。
玉府在圣上的眼中，是十分安份的，故此也十分优厚玉府。
玉府如今的当家人，正是婉贵妃的父亲玉小刚。
季如烟带着瑶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潜入了玉府，凭借着安玄给她信件背后的地图。
地图，正是玉府的规划。
顺利的找到了玉府当家人的书房里，还亮着灯，她便伸手轻敲了一下门。
玉小刚闻声而惊，“谁！”
“银面公子！”
季如烟的声音，低而沉，怎么听也像男子的声音，十分有磁性。当然了，这样的变声，是她吃了一种药，可以改变声带的，药效也就只有十天，所以她十天后，必然要离开陌城，返回盛京。
以免季东明那个傻瓜，会满城搜她的下落。
她不怕季东明搜她，最怕的就是惊动了宫中之人，尤其是符乐圣。
那个世子爷可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在自己手里吃亏了几次，他是断然不会放过自己的。
玉小刚一听这个名字，赶紧拉开房门，一见到那抹如银月皎白的身躯，他就激动的拱了拱手，“银面公子，您怎么会来陌城？”
“玉老爷，方便进您的书房详谈吗？”
“是我胡涂了，请进，请进！”
玉小刚身躯一侧，恭敬不已的邀请了她进去。
季如烟见到玉小刚的时候，也有那一瞬间的失神，因为，这个人居然是旧识！
曾经她因寻药，跑去边关，无意救了威武将军玉小龙，那个时候，正好玉小刚也在旁。
据说是玉小刚与玉小龙一起前往边关，岂知途中被人暗杀，最后受了重伤，暗杀者的刀剑都抹了毒，若非是季如烟恰好遇着，顺手就救了。若不然，玉小龙早就到阎王爷那里去报道了。
进到了屋子里，玉小刚指了指一旁的位置，“银面公子，您请上座。”
季如烟扫了他一眼，见他居然还认得她，既然是旧识，那接下来的事，也就轻而易举了。
“玉老爷，我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您请说。只要我玉小刚能做到的，定会相助银面公子。”
“那好，那就请玉老爷让婉贵妃、十皇子、十五皇子回陌城一趟吧！”
第一百零四章 蔓草之毒
玉小刚愕然当场，“银面公子为何要见我女儿与外孙？”
季如烟勾唇浅笑，“玉老爷，你知道我擅长的是什么吗？”
“银面公子的医术，独步天下。”
“那您还有什么好疑惑的呢？”
玉小刚是个聪明人，当即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心下一沉，女儿在皇宫中，怕是……
要不然，银面公子为何会前来陌城寻找自己呢？
玉小刚当下拱手，“老夫知道了，还请银面公子在府上稍等两天，不知可否？”
“可以，但不许泄露本公子的行踪给外人知道。玉老爷，本公子的要求，还请您能做到！”
“公子放心，老夫定当遵从。夜色已深，请公子随老夫来，老夫安排您的住处。”
“有劳玉老爷了。”
“不敢。”
玉小刚安排的住处，是听风院，这是玉府的禁地，是婉贵妃未出阁前的住处，如今让银面公子住入这个地方，一是不会引人注目，二是也方便婉贵妃归来后，好安排让银面公子给婉贵妃看诊。
玉小刚的本事不能说不厉害，只是两天，婉贵妃便如愿的出宫。
而玉小刚上奏的折子说的是：老夫重病在身，恐不久人间，欲与女儿相见，还请圣上同意。
如此一来，圣上本就是以孝治国，也不能说不让婉贵妃回去孝顺老人。
无奈，能是批了玉小刚的折子。
于是乎，婉贵妃带着两个儿子，急急忙忙的从盛京赶回了陌城。
因为是匆忙而行，排场也就没那么大了。
本就是秘密而行，但是回陌城的途中，婉贵妃还是遭遇了暗杀。
如若不是季如烟提醒玉老爷前去接人，还让瑶光一起陪同，只怕婉贵妃及两位皇子都要命丧黄泉。
接回来的婉贵妃，发丝凌乱，脸色吓得发白，她怎么想也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是低调的出宫回家，怎么还会引来暗杀。
她不得不怀疑，身边是不是出现了叛逆之徒。
两位皇子因为抵抗杀手，也身受重伤，已经被抬了回来，季如烟也给他们检查了一下，发现外伤倒是不严重。
严重的是，他们体内都有毒素。
估摸着毒素的份量还不低，大约吃食这毒物三四年了。
微眯了眯双眼，季如烟拿着银针，给两位皇子止住了血，制住了毒素的疾发。
婉贵妃在下人的扶持下，梳洗了一番才出来。
一见到季如烟，立即迎了上来，“公子，不知我儿的情况如何？”
“贵妃娘娘放心，皇子外伤无恙，只是……”
“怎么了？”
“两位皇子体内皆有毒素，而且这些毒已在体内潜伏了三四年，如若要全部清除，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婉贵妃震惊万分，声音也不自觉的拔高，“毒素？”
“没错。”
“不可能！皇宫里食物，皆是我自己掌管，我儿怎么会中毒？”
季如烟微微一笑，“有时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既然贵妃娘娘对自己掌管的食物有万分的把握，又何以会让人得逞呢？这毒，名叫蔓草，是一种常见的毒草，但因为银针试不出毒素，而且少食也并不会中毒。只有每天都吃食，才会累积一定的毒素。如此一来，你还猜不出是谁放的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