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也就做了这么一件亏心事
闻言,姜月和薛琰都觉得,这对曾经一直是卫家下人的夫妻,应该知道卫子瞻到底是不是亲生的,以及当年门口放了个孩子但又被丢了的事。
“这对夫妻离开卫家的时候,我还看到了,”大勇还在义愤填膺的说着,“可可怜了,听说都没另外给他们一点钱,我觉得他们可怜,正好身上有一些铜钱,便想给他们了,他们还不要,都还哭着说,说是遭报应了,不能要我的钱。”
“我问什么遭报应了,难不成干什么坏事了,结果他们告诉我,说之前,有人往卫家门口丢了个孩子,正好当时是那老仆看大门,好像是住在县里的时候,那老仆早上起来,一开大门,发现门口一个孩子,便忙抱进去给卫老爷看,卫老爷却看都不看,就让扔掉。”
这!
姜月和薛琰立刻你看我,我看你。完全没想到今天就能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事。
沈老大夫见他们这样,也没问什么,只是看着他们。
“这老仆正好跟老妪没孩子,本想他们自己收养,”大勇仍在说,“可因为他们是奴才,卫老爷很抠,每月给他们的月钱都少得可怜,他们自己都是勉勉强强过活,哪养得活这个孩子,便将这个孩子丢了。”
顿了顿,大勇又道:“我听那老仆说,他当时丢孩子的时候,特别良心不安,觉得那怎么都是个孩子,是一条人命,这要是没人捡去,可怎么办,所以,那老仆将孩子放在一个特别显眼的地方,还一直躲在不远处望着,直到孩子被人给捡走了,他才安心了,回去了。现在卫老爷让他们离开卫家,他们便觉得就是这个事的报应,说他不该扔了这个孩子,说他活到这岁数,也就做了这么一件亏心事,就是报应。”
那肯定是要找到这对夫妻的。
姜月和薛琰又对视了一眼。
随即,姜月才问道:“那这对夫妻如今在哪,你知道吗?”
大勇摇头:“不知道。不过当时我问他们打算去哪,他们都说,他们年纪这么大了,远地方肯定是去不了的,镇上他们也呆不起,没那么多钱,想看看周边哪个村子里,能便宜一些,卖给他们破屋一两间,多少能有个住的地方。”
“那他们的名姓呢,你可知道?”薛琰也询问。
沈老大夫也看着大勇。
大勇道:“本来他们人卖给卫家了,应该姓卫的,但后来卫家将卖身契还给他们了,让他们离开卫家了,我就不知道他们姓什么了。名的话,我以前碰到他们,都是跟卫家的下人一样叫他们的,叫老仆做来财大爷,叫老妪做绣花大娘,那应该是叫来财和绣花吧。”
姜月和薛琰心里便都有数了。
没有别的问题需要问大勇了,姜月和薛琰便望向沈老大夫。
沈老大夫一边拈胡子,一边点点头,这才叮嘱大勇,让大勇不要将今天的事说出去,并说若是以后有人来问大勇这些,也让大勇什么也不要说,大勇答应了,然后,才让大勇退了出去。
第782章 知道越多,越危险
直到大勇走了,沈老大夫又在炭盆上烘了一下手,似想了一下什么,才道:“本来我是不想多问的,但看你们方才问大勇的几个问题……我大概有点明白了,胜卿啊,当年放在卫家门口的那个孩子,是不是你?你现在是在查你的身世吗?”
“是。”薛琰也不瞒着。
而薛琰和姜月也不讶异,毕竟,他们打听这些,加上沈老大夫又知道他是捡来的,还是很容易联想到的。
随即,薛琰才将事情简单的跟沈老大夫说了一下。
包括卫子瞻已经在帝京被认为太子的事。
就算现在不说,也瞒不了很久的,因为卫子瞻是太子的事,帝京那边已经传开了,迟早会传到辛垣县来,沈老大夫到时将他们今天来打听的事一合计,估计就明白他就是太子了。
沈老大夫现在还不知道帝京卫子瞻被认成了太子,哪料得到薛琰打听这些是因为他才是太子,一听薛琰说他其实应该是太子,以及卫子瞻被错认的事,他便被吓一跳,忙惶恐的要起身给薛琰这个太子殿下行大礼。
薛琰都不等人起来,便忙起身阻止了,“我如实告诉老大夫,是信任老大夫,并不是要老大夫如此。”
沈老大夫是他好友的爹,他一直都很尊重。
沈老大夫还心有余悸,心脏突突的跳。
完全没想到,他儿子的同窗好友胜卿竟然是太子。
但!
只见沈老大夫忙定了定神,道:“那卫子瞻是卫老爷亲生的,胜卿啊,这个我也可以作证的。”
闻言,姜月和薛琰对视一眼。都觉得沈老大夫好像知道什么,不然不会说作证这话的。
这事非同小可,可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能作证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沈老大夫又忙说:“方才是不知你们要打听卫子瞻是卫家亲生的,现在知道了,我自是能作证的,我并不是直到卫家搬来我家隔壁才认识的卫家,而是八年前就认识了。”
“事情是这样的,”沈老大夫详细说,又定了定神,“当初,卫子瞻的娘怀卫子瞻的时候,总是腹痛,县里的大夫根本看不好,卫老爷就派人来将我请去了县里,给卫子瞻的娘看诊。后来,卫子瞻娘生卫子瞻的时候,又难产,卫老爷没办法,又只能派人来请我去了,不过因为县里离镇上还是有些路的,等我到卫家的时候,他娘已经快不行了,只能保住孩子,卫子瞻娘就这么没了,当时接生婆还说卫子瞻命大,他娘难产很严重,一般都会一尸两命的。”
顿了顿,沈老大夫忙又道:“要是我一个人证明不行,还可以找到那两个接生婆作证。本来只有一个接生婆的,还是不要很多钱的那种,因为卫老爷舍不得花钱,直到遇到难产了,卫老爷又实在没办法,才不仅让人来请我,还让人去请了当时县里最好的接生婆。”
虽然今天的意外收获有点多,但证人知道越多,越危险,薛琰自然不想连累无辜,何况这还是沈老大夫。
第783章 谁敢来杀薛琰,她就敢杀谁
只见薛琰郑重道:“这事暂时万万不可让别人知晓,否则有杀身之祸。”
姜月也道:“伯伯,跟大勇一样,以防万一,以后倘若真有别人来跟你打听关于这些的事,不管是谁,你也说你什么不知道,等以后什么时候能说了,我们会亲自来接你,帮我们作一下证。”
沈老大夫活了这把年纪了,大事小事还是分得清的,也知道肯定有危险,当即点了头:“好,除非你们亲自来接我去,不然我什么都不知道。”
“嗯。”薛琰和姜月都点头,放心了。
两人都觉得,若是真有人想杀能证明卫子瞻是卫老爷亲生的人,那有两种可能:
一是卫子瞻自己反应过来了,他其实不是太子,便想杀了所有知道他其实不是太子,知道他其实是卫老爷亲生的人。
二是,有人想让卫子瞻就这么当太子,不想真太子被找回去,便帮着卫子瞻杀那些知道卫子瞻其实不是太子的人。
若是有那样的人存在,那样的人为什么要帮卫子瞻?
肯定不是普通人,百分之百是想用此威胁卫子瞻,控制卫子瞻,让卫子瞻当他手中的傀儡,只要卫子瞻当上皇帝,那表面上看是卫子瞻当皇帝,但实际上,是他这个控制的人在说了算。
谁都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姜月和薛琰自然得将所有可能都想到。
但不管如何,以防万一总没有错。
想到这,姜月和薛琰对视了一眼。
尤其是姜月,冷静无比。
因为,这两种可能,真要发生,不管发生哪一种,都会有人想杀了薛琰这个真太子,才能让他们的阴谋更是得逞。
而只要有人一知道卫子瞻不是,那不就是薛琰是太子吗?
玉佩之前可是一直在薛琰身上的,卫子瞻自己都说了。
但不管怎样,都不要紧。
她天天都跟薛琰在一块,薛琰不会有事的。
谁敢来杀薛琰,她就敢杀谁。
薛琰虽然也觉得若那样,自己就很危险了,不过也觉得他自己不会有事,他家月宝很厉害的,谁要是敢来要他的命,他家月宝肯定不会放过的,所以他在这点上,倒是没什么担心的,还很安心。
既然很安心,薛琰也就没在这个事上多想,而是又问沈老大夫:“那那两个接生婆,您可知道她们的名姓?”
有名姓的话,更好打听。
沈老大夫道:“具体名姓我倒是不知,只听当时卫子瞻的娘的丫鬟称她们一个做王婆,一个做吴婆,吴婆就是那个当时县里最有名也最好的接生婆。”
也是他不是在县里居住,他一直都是住在镇上的,所以,对于县里的事,他其实也知道的有限。
等从沈氏医馆出来,姜月和薛琰才又回他们家米线铺子。
一边回,姜月一边小声跟薛琰说道:“那主要就是找来财大爷、绣花大娘、还有王婆吴婆这两个接生婆了。”
“嗯。”薛琰一边跟平时一样牵着她的一只小手,大孩子带着小孩子,一边也小声。“朝廷对户口管的还是挺严的,来财大爷和绣花大娘是普通人,要是在周边哪个村子里,肯定在官府的户籍册子上。明儿我们去县里打听的时候,顺便去县衙找一下弈鸣兄,他是辛垣县令,能让我们看到册子。”
第784章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也是下午还要教四哥识字,不然下午就能雇一辆马车去趟县里。
而一般教四哥认一批字,四哥都要练些天,给记牢了的,下午估计就能教完今天这批的了,明天他和她便能佯装在镇上到处逛逛,会天黑之前才回铺子。
那明儿他和她自然能去县里打听。
“嗯。”姜月没意见。
“那两个接生婆肯定是要在县里打听的,”薛琰又道,“卫子瞻娘因生卫子瞻难产而死,卫老爷却因这个,迁怒卫子瞻,不喜卫子瞻,显然卫老爷还是很喜欢卫子瞻娘的,那当时,卫子瞻娘死,卫老爷再守财,应该也会给卫子瞻娘一个丧礼,那当时周围的人肯定知道这个,这其实也算一个证据,我们看看有没有人知道卫子瞻娘的坟在哪里,这自然也是个证据。”
虽然不是铁证,但能多一个证据,算是一个证据。
自然都得打听清楚,做到心里都有数。
到时候应变起突发状况,他们也才能更游刃有余。
姜月也是这个意思,能找到多少证据,就找多少证据,让辨无可辨,便道:“嗯,明儿我们都好好打听打听。”
两人就这么一边小声说,一边回了他们家铺子。
他们家铺子里,现在还零星有几个客人在吃米线,偌大的大堂里,一个客人坐一张桌子,十分空荡。
他们四哥一看见他们回来,便让他们去后面吃午饭。
现在铺子里,不仅有云心婶子和桃枝婶子帮忙,还有大姑、大姑父,大姑和大姑父的女儿,以及小姑的大女儿和二儿子帮忙,平时卖干米线,卖早点,也就更用不着他们四哥亲自动手了。
跟大姑他们一块吃了午饭,姜月和薛琰才又来了前面大堂。
他们四哥四叔这才去后面吃饭。
等他们四哥吃了午饭,也没客人来吃米线了,倒是有个包子铺的,来买干米线,他们四哥先忙了这事,又记好了账,才又跟着他们识字。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晚上又没什么事好干的,天又冷,薛四虎他们一吃过晚饭,便早早的洗了洗,窝被窝里睡觉了。
姜月和薛琰在这铺子里专门的房间,也是相邻的,薛琰知道姜月是要晚上偷偷去县里寄信的,也觉得姜月不可能会走门,估计又是从窗户,所以,薛琰便轻轻推开了他这边的窗户,望向了旁边房间的窗户。
之所以轻轻的,尽量没发出声音,那是因为他隔壁另一间,是他们四哥住着,免得他们四哥听到,那就不好了。
姜月耳力好,正好她也走到了窗户边,准备推开窗户,自然也就听见隔壁窗户很轻微的声音,知道是薛琰,她也没什么表情,而是继续将窗户也尽量不发出什么声音的推开了。
她先是往薛琰那边望了眼,见薛琰就站在窗户前望着她,她才从空间里拿出她准备好的绳子,将绳子的一端勾在窗户上,然后顺着绳子下去了。
等人稳稳的落在了下面的街道上,她才手一抖,将勾住窗户框子的那端给抖的松开了,没勾住窗户框子了,还落了下来。
她利落的接住,才绕到了她家铺子后面,跃墙进了院子,将牲口棚子里的那匹马给无声无息的牵进了空间,那头牛就算了,牛太慢了。
她空间是不能带除了她以外的活人进去,马还是没问题的。
随即,她才又跃墙出来了,去县里。
就算姜月都走的不见人影了,薛琰还站在窗户边望着。
尽管面上一点表情没有,但心里却想着,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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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5章 也得习武了
不能再让他家月宝一个人来做这些事了。
也不能再用他之前那样的方式来保护家里人了。
之前,是不知道他就是轩辕戍,觉得事情再大,总有过去的时候,不会有那么多事来让他家月宝一个人来解决,而且,之前他又认为,只要他不出仕,窝在这个村里,家里人就会各个平平安安,这就是在保护家人了,但现在,他就是轩辕戍,是轩辕灏嫡长子,还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不管他日后会不会当皇帝,都注定了,这辈子,都会有危险。
那他在乎的人,自然更可能会被他连累,各个根本没法平安。
只能让自己强起来了。
各方面都强起来。
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好的保护他所在乎的人,让各个都好好的。
等将这事解决后,他也得习武了。
虽然他家月宝之前说他想达到她那个程度,悬,但能达到什么程度就达到什么程度吧,总之,不能再跟上辈子一样,一点身手没有了。
这太拖后腿了,不然今天这事,就不会是他家月宝一个人去冒险。
也是以前觉得不学也没事,认为用得上身手的地方很少,而且还有他家月宝,但以后用得上的地方肯定多。
好在他现在年纪还不大,人也比在书院读书时结实了不少,底子应该还不算差。
*
姜月看离她家米线铺子挺远的了,现在将马从空间里牵出来的话,就算马发出叫声,她四哥他们也不会听见,她这才将马从空间里牵了出来。
现在家里不缺钱,自然也不缺马。
不管是镇上铺子里,还是家里,都有马。
也是四哥他们都睡了,她才好将马牵进空间带走。
这要是三哥在,三哥没事就去看马,三哥很喜欢马,那她肯定是不好带马出来的,现在正好。
而她就算四岁了,个头却还是那么丁点大,骑马肯定是不行的,但可以一只手控制马的缰绳,一只手抓住马鞍,一只脚踩在马鞍一边的脚踏上,挂在马上,让马带她去县里。
这可比她步行快很多。
只见姜月先将马赶的跑起来了,然后才飞身一跃,抓住马鞍,挂在马上,被马带着往县里去了。
好在现在是晚上,又很冷,就算两边铺子里有人家点着油灯,但街上却一个人没有,空荡荡的,自然也就没人看到,一匹马上面好像并没有人,但却不停的在跑着,似被什么控制了一样。
姜月挂在马肚子一边,就这么离县里越来越近了,但快进县里的时候,姜月却勒停了马,将马又牵进了空间。
太后上过战场,智商肯定还是有的,这不可能仅仅只是让秦富商的各个寄信的铺子里登记造册,肯定还会让人盯着秦富商的这些可以寄信的铺子,以防给她写信的人再通过秦富商的铺子给她寄信。
既然如此,那现在就是大晚上了,肯定也有人在盯着秦富商的铺子,她自然不能就这么直接骑马过去,就这么被逮个正着。
姜月改步行了。
也不急着靠近秦富商那个可以寄信的铺子,她先远远的查看周围。
第786章 将人丢了进去
没一会,果然发现,真有个人,腰上配着剑,蹲在秦富商家铺子对面的那个黑暗角落里,明明人都要被冻僵了,不停偷偷在对着手哈气,但两只眼睛却如狼一样,死死盯望着秦富商的那个铺子。
以防秦富商的那个铺子有任何动静。
秦富商的铺子里面倒是漆黑一片,估计都没人了,就算有人,估计也是在铺子后院的厢房里早早睡下了。
姜月还是没急着过去,又无声无息的看了看其他地方,完全确定只有这一个人在盯着秦富商的铺子,她这才悄悄去了那人后面,对着那人的后脖颈就是一记手刀,当即将这人给劈晕了。
这人绝对是云孜太后的人,不会有错的。
别人不会在铺子都熄灯了,还盯的这么紧,生怕错过什么。
随即她才去秦富商的铺子里。
发现铺子的人果然都睡在铺子后院那几间厢房里,前面铺子里根本没睡人,她这才又回来,单手将这劈晕的人给拖进了秦富商的铺子里,免得这人就这么在外面冻死了,她还需要这人将信送到云孜太后手里呢。
在铺子里,找到那个贴有‘帝京’二字的装信大木箱,打开那大木箱,里面已经有不少信了。
姜月也不急着将薛琰写的那封信给放进去,而是将那个被劈晕的人给丢了进去,然后,才从怀里掏出那封信,放在了那人身上。
大木箱的盖子就不用盖上了,也盖不上。
没别的事了,姜月便又悄悄的离开了秦富商的铺子,直到走了有段路后,才又从空间里牵出那匹马,挂在马肚子一边,回镇上去了。
等快回到她家米线铺子的时候,她便又勒停了马,将马给牵进了空间,步行回铺子。
薛琰房间的窗户还是开着的,虽然没有点油灯,但显然还没睡,她也没先去跟薛琰说什么,而是又去了她家铺子后院,将马给牵出来,放进了牲口棚子里。
马又从空间里出来了,回了棚子里,空间里一年四季都是亮着的,没有黑夜,而棚子里却是黑着的,马自然不适应,当即嘶鸣了一声,在原地打着转,紧接着她就听见了大姑父的声音:“马在叫,可别是马被偷了,我起来看看。”
“那你快起来看看吧。”是大姑的声音。大姑也听见了马叫声。
而在大姑父忙忙打开房间,来牲口棚子这边的时候,姜月已经快速的跃墙而出了,大姑父都根本没看到她。
大姑父看到马棚里什么都没少,就是这大晚上的,马没睡觉,竟然是站着的,还打着转,他也没在意,放心的又回去睡了。
姜月又来到前面,从空间里拿出绳子往上甩,却不是甩在她的窗框上,而是甩在了薛琰打开的窗框上。
随即,她顺着绳子往上爬。
来到薛琰房间,房间里漆黑一片,她也看不见薛琰究竟在哪,只是压着声音说了一句:“寄好了,睡吧。”
“嗯。”黑暗里,响起薛琰也压低了声音的应声。
然后,姜月就回了她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第787章 镇西大将军,危。
快睡着的时候,她听见薛琰将他的窗户关上了,声音很细微,小的几乎听不见。
*
翌日。
清晨。
辛垣县里,秦富商家铺子里的伙计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来到前面铺子里,想将铺子的大门打开,开门做生意了。
而刚将铺子的大门给打开,一回身,便看见旁边大箱子里有一个人,尽管是认识的,这个人之前来过铺子,但他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以为人死了,这伙计更害怕了。
直到探箱子里的人的鼻息,发现有鼻息,他才大大松了口气。
随即,他才一边定着神,一边试探的轻轻推着箱子里的人:“大哥,大哥,你醒醒啊大哥?”
箱子里的人这才慢慢转醒了。
醒来,看到伙计的脸近在咫尺,他下意识的就想拔剑,将剑架这伙计脖子上。
可是摸到剑了,但却不好拔出来,箱子四面的壁挡住了。
这人这才发现自己是在箱子里。
伙计看这人都去摸剑了,被吓的慌忙道:“大哥大哥,我什么都没干啊,你千万别,千万别,我就刚睡醒起来,来开门,回过身就发现你在这箱子里,还吓了我一跳呢。啊啊啊大哥,大大大大哥……”
说到最后,这伙计都牙齿打颤了,直指着这人身上,眼睛瞪得老大。
这人被这伙计一解释,也想起了昨晚他明明在角落里蹲的好好的,突然被人从后面劈了一记手刀,然后他就晕过去了,也不知道是谁劈的他,再醒来就看到这伙计了,他正想从箱子里爬出来,却发现这伙计更跟见了鬼一样,指着他身上,他皱眉,但也下意识的低头看了,才看到他身上躺着一封信。
信封上赫赫写着‘天灵寺云孜施主亲启’。
字字锋利,如已经出鞘的钢刀,要杀人一般。
“这!”这人的眼睛也立刻给瞪圆了。
紧接着,这人忙将这封信给揣进怀里,从大木箱里爬了出来,并叮嘱:“今日之事,要是泄露出去半个字,小心你的脑袋。”
“是是是。”这伙计不停应着,打死他,他也不敢泄露啊。
这人也没心情跟这伙计再说什么了,忙离开了铺子。
太后虽然不在辛垣县,但已经在宜然一带了,这人骑快马,便去找他们主子,当今太后了。
一个时辰后,这人将这封信双手呈给了云孜太后。
云孜太后端坐在桌旁,接过信,垂着老眼,一边打开信,一边觉得颇为有趣的轻轻笑了:“所以,人在辛垣县,对吗。”
那被劈了一记手刀的人道:“回太后的话,若昨晚劈晕属下的那人是我们要找的人的话,应该是。”
“很好。”云孜太后点点头,脸上笑意不减。信封也打开了,她一边从里面抽出信,一边道:“不惜泄露所在位置,也要给我来这封信,必有大事。”
信折叠了两道,云孜太后将这折叠的信展开。
就见,信上依旧只有一句话,却又是不同的话——
‘镇西大将军,危。’
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知道可能是大事,毕竟,上一封信是帝王驾崩之事,但当看到这几个字时,云孜太后还是大惊,倏地站了起来。
第788章 不祸及百姓一分
“不好……”云孜太后还下意识的说了这两个字,老眉紧蹙,脸色难看。
这写信之人,不管是不是未卜先知,反正都知道很多能左右大局的东西。
这几个字,很明显,透露着镇西大将军纪斜晖是她这边人的意思,不然,为何告诉她纪斜晖危险?
而她是保皇的,若纪斜晖是跟她是一边的,那纪斜晖自然就是她大儿子轩辕灏的人。
可纪斜晖怎么会危险?
又是有什么危险……
纪家人现在不是很信他吗……
照理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才对……
可并不是直接告诉纪斜晖他有危险,而是告诉她,那是不是提醒她,她大儿子策划的一切,可能已经被纪家发现了?所以,不仅纪斜晖有危险,连她和她大儿子都会有危险?因为纪家很可能会利用发现的事,将计就计?
这已经是她收到的第二封信了,不说这两封信是真是假,但说实话,她并没有看到恶意,反倒是看到了对她和她大儿子满满的善意……
第一封信像是想帝王提前防范,那明年就不会驾崩;如今这封,自然很可能是为免帝王这么多年的谋划和心血付之一炬……
若是真的,那自然现在就得收网了。
若是假的,但终究是已经有别人知道了纪斜晖是他们这边的人的事,稳妥起见,还是得收网了。
尽管她其实觉得收网时机并不是最合适的,但总比白白谋划那么多年好。
若是纪家还未发现,眼下收网,其实还是有可能将纪家从大翎连根拔起的。
不像邵家,邵家一心忠君爱国,别的什么都不想,但纪家,在先帝的父皇还是皇上的时候,就因为手里握有部分兵权,开始明里暗里让很多官员变成了他纪家的人,而先帝的父皇又十分昏庸,十分宠幸纪侯爷他爹,也就让纪家的势力在大翎发展的更是盘根错节、极其复杂。
先帝父皇驾崩后,先帝继位,本是想动纪家的,但顾虑到纪家已经树大根深,得慢慢来,免得纪家直接反了,第一个遭难的绝对是百姓。
只要发生战乱,百姓都会苦不堪言的。
还多年难恢复过来。
不料,还没慢慢来,就遇到他国攻打大翎。
还不止一国。
还是多少得需要纪侯爷出兵一同对抗外敌的,自然也就不好收拾纪家了。
等打退了他国,大局稳定了,先帝又因太过操劳,驾崩了,她大儿子继位,自然接手了这个事。
她大儿子隐忍了这么多年,明知她的孙儿轩辕戍失踪是纪家干的,也忍而不发,就是为了将纪家连根拔起,还不祸及百姓一分。
也因为她家儿子隐忍了这么多年,纪家放松了很多警惕,就算被暗暗削弱了不少势力,早已经不是在先帝父皇在时那样了,纪家也没怀疑到她大儿子身上。
纪斜晖已经掌管原本在纪家手中的镇西军了,已经掌管了两年了,镇西军已经基本都算是回归到她大儿子手里了,就是镇西军里,还有一些纪家的老部下。
第789章 名目十分正当?
因为那些老部下都仗着跟纪侯爷过命的交情,有什么事,都是直接越过纪斜晖跟纪侯爷说的,导致纪斜晖到现在还没将这些老部下全部解决。
但纪斜晖潜伏在纪侯爷身边那么多年,也已经利用一些名目解决了不少这种老部下,而纪家太信任纪斜晖了,加上纪斜晖找的那些名目在纪家人看来十分正当,觉得都是对纪家不利的,纪家自然一直没有发现不对。
若是纪家眼下还未发现,现在收网,只要布置得当,正好纪家的死士也死的差不多了,新的死士还没培养起来,自然还是很有可能实现将纪家连根拔起这个目的的。
毕竟,眼下她能完全肯定的,只是给她写信的这个人知道纪斜晖是她大儿子这边的人。
但不管如何,当下都得收网。
这么想着,云孜太后便将信又折叠好,放回了信封,又叫来一个人,吩咐:“将这封信用最快的速度送到皇上手里。”
她大儿子不是傻子,这封信虽然只有一句话,但意思却还是很容易明白了,她儿子应该跟她一个意思,立即收网。
“是!”那人立刻领命去了。
云孜太后自然是想到辛垣县继续查给她写信的人的,她都已经知晓人极可能在辛垣县了,但眼下要收网了,她有些不安心,竟然有人知道纪斜晖是她大儿子的人,她认为,她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找人,而是回京,以防发生什么别的变故。
思及此,云孜太后便决定启程回京了。
*
另一边,姜月和薛琰一在他们家米线铺子里吃过早饭,就谎称要出去逛,午饭不一定回来吃,然后,便出门了。
不过,出门之前,他们四哥因为今儿没太阳,是阴天,比昨天冷多了,怕他们生病,便非要他们穿的胖乎乎的,才给他们出门。
姜月和薛琰没办法,便又都加了不少衣裳。
薛琰还好,毕竟都快八岁了,还是有些骨架在撑着的。
但姜月才那么丁点大,这穿的这么胖乎乎的,两只小手都有些难伸出来了。
此刻,姜月和薛琰正坐在他们在镇上雇的马车里,马车快将他们带到县里了,估计还有一盏茶的时间。
坐在马车里,姜月又努力的试了试将她的小手给伸出来,就只伸出来几根小小白白又嫩嫩的手指头,怎么也没法全伸出来。
是很暖,但这样行动也太不方便了。
因为穿了太多的衣裳,她两只手臂都显的有点张着,像个小企鹅。
姜月望天。
薛琰见她这个样子,便忍着笑。实在没忍住,便干咳一声,忙掩饰住,反正就是不能笑出来。
不过,他其实也没好哪去。
身上穿了太多衣裳,感觉整个人都笨重了。
等到了县里,下了马车,姜月第一件事不是去查什么,而是去了一个无人的小巷子里,进了空间,给自己身上减两件棉衣。
薛琰本来是跟在他家月宝后面的,但进了巷子,他家月宝就不见了,他怔了一下,随即,也望天。
然后,就停在原地等他家月宝再出现了。
姜月身上少了两件棉衣裹着,立刻感觉手脚灵活了。
第790章 脚底板有胎记!
棉衣先放空间里,回头再穿上。
然后她便从空间里出来了。
看薛琰还穿的胖乎乎的,她也没让他减。
薛琰体质没她好,这穿暖一点也好。
从巷子里走出来,因姜月和薛琰现在所处的位置,离卫家曾经在县里住的地方最近,他们便先去了那个地方,打算今天先从那个地方打听起。
卫家在县里的那个宅子早就卖给别人了,在搬去镇上住的那年就卖给别人了,现在那宅子是别人住着。
姜月和薛琰也没去那宅子,而是在这宅子周围打听。
这宅子周围的住户都是那种日子不是很好,但也不差的那种。这块地方的住宅其实在这县里算比较便宜的了,姜月和薛琰都不用想,都知道,当初卫老爷肯定是觉得这里便宜,才在这里买了宅子。
看不远处有一小宅院门口,一个老人家踉踉跄跄的正带着孙儿在玩,那孙儿大概一岁多的样子,被哄的可开心了,直咯咯的笑。
姜月和薛琰便走了过去。
“老爷爷。”姜月和薛琰都礼貌的喊了声。
薛琰还拱手,见了礼。
“欸。”老人家很慈祥的应了,弯着腰,牵着他孙儿的一只手,满面慈祥的看着姜月和薛琰。“娃娃,你们有事吗?”
老人家早已经上了年纪了,对他而言,不管是姜月,还是薛琰,在他眼里,就都是两小娃娃。
“我们想跟您打听点事。”姜月说道。
“什么事呀?”
“就是之前住在那的卫家,”姜月指了指已经不是卫家宅子的宅子,“老爷爷,你知道吗。”
“卫家啊,是不是那个五年前搬走的假善人家啊。”
“嗯。”姜月点头。“老爷爷,你知道他们家有个孩子叫卫子瞻吗?”
“知道啊,那孩子是个索命的,我们这块的人都知道。”
索命?
闻言,姜月和薛琰对视一眼。
“老爷爷,您为何说他索命?”薛琰问道。他们还真不懂这个意思。就算卫子瞻娘难产死了,也不至于说是个索命的吧。
姜月也看着老人家。
老人家一副神乎其神的样子说道:“他刚出生时,就将他娘的命给索了,当时卫老爷生怕还索他的命,还是一个算命先生说,已经索了他娘一条命,不会再索别人的了,卫老爷这才罢休。”
姜月和薛琰就更有些不明白了。卫子瞻娘不是难产死的吗?这因为难产死的人,这世上又不止卫子瞻娘一人。
照理说,卫老爷应该不会怕才对。
难道是算命先生先跟卫老爷说卫子瞻是索命的,卫老爷又相信这个,所以才怕?
正想又问问的时候,老人家倒是自己近乎自言自语的又开了口:“本来我们还不信的,可当我们看到那孩子脚底板真有个跟铁锁链一样的胎记的时候,我们才信的,那孩子就是索命鬼转世啊。”
原来卫子瞻脚底板有胎记!
姜月和薛琰立刻对视了一眼。
“老爷爷,您知道他是哪个脚底板有胎记吗?”姜月问道。
老人家想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个我倒是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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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1章 急着让皇上更快的发现?
“那老爷爷,您可想得起来您知道胎记那天,是什么日子?”换薛琰问道。这要是有具体的日子来作证,那自然更好了。
姜月也觉得是。
老人家道:“记得啊,就是那孩子出生那天啊,他娘不是因生他死了吗,后来卫老爷发现他脚底板有个锁链胎记,就怀疑他是个索命鬼,会索全家人的命,连忙请了些人,要将这孩子给驱了,其中就有个算命先生,那算命先生说只索他娘的命就完了,这命格就破了,让卫老爷不用担心。”
“而且,”老人家继续道,“那天,正好是秦老爷生辰,就是我们县里那个拥有好几条大船的秦老爷啊,就住在我们这块前面啊,那里都是富户住的地方,那最大的宅子就是他的,当时在大办宴席呢,他每年生辰,也就是每年三月十八这天,都会大办宴席的,我们这边这块的人就没有谁不知道的。”
“哪知道这边死了人,”老人家还在说,“尤其卫老爷生怕多花了钱,但又挺喜欢卫子瞻娘的,算命先生等人一走,他立刻就将卫子瞻娘的灵堂给布起来了,还让人来吹哀乐,想当天天黑之前,就忙将卫子瞻娘给下葬算了,只是哀乐声音特别大,弄得秦老爷那边都听到了,就跟秦老爷死了一样,秦老爷觉得晦气,气的都带人来了,大骂卫老爷怎么没一并被这个索命鬼儿子给带走,反正就这么跟卫老爷吵了起来,吵的可厉害了。我们这块的人当时还都围着看了好一会热闹呢,对于这事,我也就记得格外清楚。”
这么多人知道,卫子瞻就是想抵赖也抵赖不了。
而且,当年三月十八……
那时候太子都还没出生呢。
太子是三月二十八才出生,卫子瞻比太子早出生十天。也就是说,太子还没出生,卫子瞻就出生了,而且这块地方的人还都已经知道卫子瞻脚底板有个锁链胎记。
那就是找不到那两个接生婆,也无事。
姜月和薛琰又对视一眼。
不过,这么多人知道呢,也就不用特意保护谁了,谁敢将这块地方的人都杀了,跟屠城没两样,那就是将这个事闹的压都压不住,更证明了卫子瞻就不是太子,除非这人急着想让当今皇上更快的发现卫子瞻根本不是太子。
而且秦富商也知道,秦富商现在有太后的人盯着,因为信的事……
总之,这块地方的人不会有事的。
薛琰和姜月心里都有数。
“那卫子瞻娘葬哪了,老爷爷你可知道?”薛琰又问。
“就随便葬后山了,至于在后山哪,我就不太清楚了。”老爷爷说道。
“多谢。”薛琰又一拱手。
“谢谢老爷爷。”姜月也道谢。
“你们这两小娃娃,还真有礼貌。”老爷爷却被逗的很开心。
从老爷爷这离开,姜月和薛琰又跟这块地方的其他人家打听了一下,有些人年纪稍微轻一点,就比老爷爷记的更清楚了,都准确告诉他们那胎记就是在左脚了,还不止一人说是在左脚。
第792章 再怀疑,就不敢轻易认了
其他的地方,都跟老爷爷说的一样。
甚至,还有人都知道卫子瞻娘具体葬在哪,说是就在后山的一个下坡处,说草都长的比坟头高了,而卫老爷是真守财,除了那天仓促的给了个还算体面的葬礼外,竟然从来没去祭拜过卫子瞻娘,也没去扫过墓,怕花钱。
一点钱都舍不得花。
后山离的不远,姜月和薛琰便去后山看了看,的确在一个下坡处找到了一个草比坟高很多的坟。
扒开深草,才可以看到隐藏在深草里的墓碑,墓碑上写明了,的确是卫老爷的妾的坟。
死于哪天,膝下有哪个儿子,墓碑上也都有。
尽管这些就已经能证明卫子瞻就是卫家亲生的了,但姜月和薛琰还是打听了一下王婆和吴婆这两个接生婆。
吴婆以前是县里最出名的接生婆,虽然现在没再接生了,但还是挺好打听到的。
姜月和薛琰就先去找吴婆,又通过吴婆,打听到了那个王婆到底是哪个王婆,总之,这两个接生婆算是找到了。
这两接生婆也都知道卫子瞻左脚底板有个锁链胎记的事。
王婆甚至还说:“当时我接生不了,卫老爷不仅请了吴接生婆,还请了平安镇上的一个挺有名的大夫来呢。”
这大夫,自然肯定是沈老大夫了。
不过这么多人都知道卫子瞻是卫老爷亲生的,比沈老大夫知道的还更能证明这一点,人家都不会有事,那就算有人查到沈老大夫身上,沈老大夫也不会有事的。
“当时我们也没太注意那孩子的脚底板,”王婆又道,“是卫老爷自己发现的,当时那大夫都走了,我们也打算走了,哪知,卫老爷突然叫了起来,说那孩子就是索命鬼,我们才仔细瞧了瞧那孩子的左脚底板,靠近指缝那里,不仔细注意还以为是什么脏东西沾在了那,的的确确有个很小的跟锁链一样的胎记。”
难怪沈老大夫并不知道胎记的事。
不然这么大的证据,肯定会跟他们说的。
道了谢,从王接生婆这出来,也午时了。
姜月和薛琰就就近找了个吃饭的地方,吃午饭。
等吃了午饭,他们还得去县衙找方弈鸣。
那个来财大爷和绣花大娘不能不找。
现在只是能证明卫子瞻根本不会是太子,而一旦皇家知道滴血验亲不靠谱,那再怀疑谁是太子时,就不敢轻易再认了。
怕再认错。
皇室血脉,尤其还是太子储君,这找回去,未来是要当皇帝的,肯定更慎之又慎。
不可能会出现卫子瞻不是太子,就认定他薛琰是太子,立刻将他薛琰给认回去当太子的情况。
还是得充足的铁证来证明。
吃了午饭,姜月和薛琰便往县衙这边来了。
没有通过县衙大门,他们直接绕路,去了县衙后面,敲了县衙后面那供县令一家人住的宅子的后门。
有下人来开门,这下人是认识薛琰的,之前薛琰去过方家,这下人忙将薛琰和姜月请了进来。
人来了,自然是要去跟弈鸣兄的母亲打个招呼的,于是,薛琰便有劳那下人,带他和姜月先去见方老夫人。
第793章 我这官应该当不久了
老夫人很是欢喜,忙让人去通知方弈鸣。
今天其实方弈鸣也是在休沐的,但人却又在前面县衙处理着事情,当这个辛垣县令快一年了,他不求自己有多大的功劳,只求无过。一直勤勤恳恳,不敢懈怠一分。
听说薛琰带着家里的月宝来了,方弈鸣自然也很是欢喜,忙先搁下还是能搁下的事,回了后面。
“胜卿。”
“弈鸣兄。”
方弈鸣和薛琰对着拱手,见了同窗礼。
方弈鸣看着小小的姜月,跟薛琰笑道:“上次承颐来找我,跟我提到你们家月宝了,果然讨喜啊。”
又聊了几句,方弈鸣才带着薛琰和姜月从他母亲房里出来,去了他的书房。
一边去书房,方弈鸣还有些愧的说道:“之前还说改日必去你家登门拜访,这一拖就拖到现在都还没去。”
薛琰一边牵着他家月宝跟着方弈鸣去书房,一边道:“兄长不用挂怀,上任县令办的很多糊涂账都落在了兄长头上,需要兄长来处理,兄长自是抽不开身。”
“尽管如此,但……唉。”方弈鸣还是叹了口气。“当官难啊,很多事得上一级官员批准,不然我也办不成,但上一级官员却总是让我做这做那……我能做的,只要是对民不利的事,我都不给他们办。”说到这,又叹一口气:“我这官应该当不久了。”
薛琰沉默着。
上辈子,弈鸣兄为官不到两年,因不肯同流合污,便被一些贪官污吏给害的罢了官,后来,虽然洗清罪名了,但弈鸣兄却也不想再当官了,而是当了个教书先生,简简单单的过着日子。
他知道,弈鸣兄虽然后来当了教书先生,但其实还是想为百姓做点事的,升官发财弈鸣兄都不看在眼里,别的也什么都不去想,就仅仅只是想为百姓做点事,能为百姓做多少事,就为百姓做多少事。
只是在官场,就离不开争斗,离不开尔虞我诈,这又是弈鸣兄极其厌倦的。
这也是为何弈鸣兄不愿意再当官了的原因。
姜月看薛琰情绪起伏并不是很大,便知道,上辈子,就算方弈鸣最后没当官了,下场也不坏。
“我都有些撑不住了。”方弈鸣又感叹起来。“东瑜兄之前走的时候,还特意来我这一趟,希望有一日我们这些人能在同一个地方为官,一块为百姓做点实事,别的什么都不用去想,只用专心为百姓做事就好。可太难了。”
姜月却觉得不难了。
等她家薛琰被认定成了太子,她家薛琰这些同窗好友自然都水涨船高,那她家薛琰这些同窗好友只想为百姓们做点事,别的都什么不想管,还不是很容易吗。
而薛琰则张口,正准备说点什么,但方弈鸣自己倒是忙笑了起来:“瞧我,你们这难得来一趟,竟然跟你们说这个,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了。快快快,跟我进去吧,这就是我的书房,比我家里的那个倒是大不少。”
进了书房,方弈鸣、薛琰、姜月都坐下了。
第794章 尽可直言
下人送上热茶。
直到那下人退出去了,薛琰才朝方弈鸣拱手道:“弈鸣兄,我们今儿来,是有事要拜托你。”
其实他家月宝也可以带他偷偷潜进县衙查看户籍册子,只是那就得等晚上了,很是不方便,而弈鸣兄是县令,让他们看那册子轻而易举,拜托弈鸣兄才是最方便的。
“什么事?尽可直言。”方弈鸣笑望着他。
薛琰压着声音道:“我们想看一下我们县的户籍册子。”顿了顿,声音更小:“我们想知道两个人的去向,眼下究竟在我们县的哪里。”
“这小事一桩。”方弈鸣立刻就答应了。而他好友声音压的那么低,他便知道这个事不宜被别人知道,而他自己也不多问,左右好友都不会害他,他也坚信好友不会害别人,他只是又笑道:“正好,今天休沐,除了今儿轮班当差的几个衙役,放案卷、册子那些的地方并没有人,主簿们都不在,走吧,你们跟我去吧,你们想看什么,自己翻着看。”
“多谢弈鸣兄了。”薛琰十分感激。
“看你说的哪里话。快随我去吧。”说着,方弈鸣在前面引路了。也没让下人跟着,就他们三个过去。
姜月觉得,虽然方弈鸣他们跟薛琰年纪有些差距,但跟薛琰的同窗情谊是真好。
县衙有专门放案卷、册子等物的地方,此刻,都上了锁。
除了主簿他们那里有钥匙外,方弈鸣这个县令也有钥匙,县令这里有钥匙,也是方便县令需要查什么,就可以立刻去查,不耽误事。
因为今日休沐,主簿他们都没有来,今儿当差的几个衙役又在前面,并不在这边,方弈鸣很顺利的带着薛琰和姜月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
这个房间里,放的就是户籍册子。
方弈鸣从腰上解下一大串钥匙,找出开这个房间门的钥匙,打开锁,推开门,边走进去,边说:“架子上都贴了是怎么归类的,你们自己找,需要帮忙,就与为兄说一声。”
“好。”薛琰和姜月都应了。
虽然卫家上半年就去了长榆一带,但这边户籍册子上,还是有些记录的,姜月和薛琰找到卫家的户籍册子。
也没避着方弈鸣。
方弈鸣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
薛琰打开卫家的这本户籍册子,这本户籍册子有字的最后一张注明了,人去了长榆郃石县,然后后面画了一个大的红叉,表示这本册子后面不会再记录了,要是想找卫家这家人以后的户籍情况,就去郃石县找。
郃石县那边有卫家新的记录。
官府对各家下人户口也管的挺严的,一般谁家买的下人,有卖身契的,都会登记在谁家的户籍上,表示是这家的下人。
来财大爷和绣花大娘之前都是卫家的下人,所以,卫家这本户籍册子上面,也有关于来财大爷和绣花大娘的记录。
后面都用朱笔备注有五年前两人被卫家遣散了,不再是卫家的奴才了,所以这两人的记录后面,都也画了个红叉。
第795章 不能少了这两人
但后面却紧跟着又备注了字,看上面备注的时日,也就是这两人被遣散出卫家一个月后,平安镇朱家村的里正和村长,一块来帮这两人登记造册,在朱家村落户了,并分别取名叫朱来财和朱绣花。
姜月和薛琰这才去到贴有平安镇朱家村的大架子前,从这大架子上找到了户主是朱来财,妻是朱绣花的户籍册子。
因为姜月和薛琰身高不够,还是方弈鸣帮着他们将这个册子从上面拿了下来,给了他们。
薛琰打开册子,清楚的看到后面没有用朱笔画大红叉,也没标注谁死亡,那就是这两人都还活着,也还在朱家村。
姜月也看到了。
不由地,姜月和薛琰对视了一眼。
“多谢弈鸣兄。”薛琰再次道谢。
“谢谢弈鸣哥哥。”姜月也道谢。
“又客气了。”方弈鸣笑道,仍文质彬彬,不问什么。
照理说,这两本册子最好是被姜月和薛琰拿走,以防别人再来查,或者,将真的换走,留个假的在这里。
但考虑到不管是拿走,还是留个假的在这,都可能连累方弈鸣,他们就没打算这么做了。
方弈鸣是辛垣县县令,又跟薛琰是同窗好友,这要是放个假的在这,或者不见,或者别人拿走了,要是有人来查,还是会对薛琰不利的人来查,发现册子有问题,绝对会归罪在方弈鸣这个同窗身上的。
这要是册子还完好在这,那情况就很不一样了。
就算有对薛琰不利的人来查,都不一定想到方弈鸣已经带他们来看过这两本册子。
那就是最后在朱家村找不到人,也不会往方弈鸣身上怀疑,归罪方弈鸣,认为两本册子都还好好的,方弈鸣要是知道这个事,肯定已经将这两本册子处理干净了,不会让还好好的躺在这房间里的。
所以,薛琰和姜月早就想好了,让这两本册子还好好的呆在县衙里,他们只需要找到来财大爷和绣花大娘带走保护起来就行了。
来财大爷、绣花大娘跟其他证人不一样,这两个人很关键。
若少了这两个人当证人,皇室肯定觉得还有漏洞,连不起来,不敢认回薛琰这个太子,怕又认错。
反正决不能少这两个人。
那势必是要将这两人保护起来的。
“弈鸣兄,我们得走了。”薛琰又拱手,跟方弈鸣施了一礼。他和他家月宝得赶紧去朱家村找那两人了。
方弈鸣一边回礼,一边道:“看出你们有要事要办,我也不问,但你们怎么都还是两个孩子,不管什么事,都务必要小心,切记。”
“嗯,我们会小心的。”姜月和薛琰都应了。
从县衙后宅的后门出来,姜月和薛琰就又绕到了前面,然后,雇了辆马车,让马车送他们去朱家村。
车夫说不知道朱家村怎么走,只知道去平安镇,姜月和薛琰也不是很清楚朱家村的路,朱家村并不是他们所在的十里八村的,他们便先雇了这辆马车,回了平安镇。
等到了平安镇,在镇上改雇了辆知道去朱家村的马车,去朱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