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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月     医妃倾天下txt下载     医妃倾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18章 安王实惨

    景天听了这话,仿佛落下了心头大石,叫人先上了酒,赐了一轮酒又敬了一轮酒之后,他眸光环视了底下一眼,道:“朕要跟大家说一个故事,听完这个故事,大家就知道为什么会有今天的订婚宴。”

    大家面面相窥,听故事?但不管是订婚宴还是大婚,这都不是该有的环节吧?

    魏王在安王耳边轻声道:“看来得去信告诉老五,金国临朝的未必是他,或许镇国王还没死,他是傀儡。”

    “嗯,他有点脑残。”安王也深以为然,脑残两个字是大侄子教的。

    “这件事情,发生在三年多以前,”景天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撩拨人心的情怀,“当时金国还是镇国王当权,他想取代朕,成为金国的君主,这点大家应该都知道。那会儿,正是朕与镇国王对抗最激烈的时候,镇国王动了弑君的念头,朕不得已做出反击,但是却身负重伤,被一名叫小泽的女孩救下,可以说没有她的话,朕早就死了,朕那会儿不知道小泽的身份,只知道她是若都城的人,其余的,几乎……一无所知,朕在养伤期间和她相处了几天,朕说,等朕夺回皇权之后,就要娶她为妻,这是朕对她的承诺。但她救了朕的事,被镇国王知道了,镇国王派人去烧了她的院子,后来在院子里发现了尸体。”

    众人怔了一下,死了?

    没想到金国皇帝会把这一段惨痛的朝权争夺说出来。

    “朕知道的时候,几乎疯了。”景天轻声说,眼底渐渐地就红了,“朕当时甚至忘记了夺回皇权的大事,只想杀了他为小泽报仇,经过一年多的潜伏部署,朕终于成功了,名正言顺地坐在了帝位上,所以,朕要兑现承诺,娶小泽为妻,册封她为金国的皇后。”

    底下一阵议论,怎么封?人都死了啊,封一个死人为皇后吗?

    虽然这故事听起来很感人,但他是皇帝啊,皇帝怎么能这么任性?册封一个死人为皇后?

    要知道,册封一个死人为皇后之后,那他之后再大婚娶亲,娶的就是继后了。

    “后来朕命人去调查过,当日小泽或许没死在那场大火里,她或许是活下来了,朕会找到她的,所以今日请诸位贵宾来,是想让大家见证,朕和小泽订婚,也见证朕的册后大典。”

    大家都不知道,原来这只是一场没有新娘子的订婚宴,没有皇后的册后大典。

    一时鸦雀无声,但总有感动的人,例如金国的皇贵大臣,他们感动,因为没有那个叫小泽的小姑娘,就没有如今的皇上。

    这件事情,大臣们是隐约知道的,但是皇上一直没像现在这样跟大家公开说过。

    景天看着安王和魏王,眸色充满了恳求,“两位王爷,因为小泽是北唐人,而两位是北唐的皇室代表,册后大典的时候,还请两位先代小泽接过宝册,可以吗?”

    两人都点头,这倒是可以的。

    虽说这小皇帝有些轴,但是却不能不让人敬佩,他没忘记自己的承诺,即便是对一个生死未卜的民女也是如此。

    懂得感恩,且不因自己高居皇位而忘记艰难落魄时,实在难得。

    所以,他们愿意成全他的这份守信的执念。

    景天小皇帝听得他们同意,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他指尖有些发抖,因为,按照他的安排,大半个时辰之后,小泽就该进宫了。

    订婚宴与册后大典同时进行,礼官们鱼贯而入,奏乐之声响起。

    一般册后大典,都等同帝后大婚,但是,却偏生是用一个订婚仪式来取代大婚仪式,可见景天皇帝心里还想着找回那位小泽,然后再办一次真正的婚礼。

    景天皇帝拿着皇后宝册,安王和魏王都同时伸出手来接。

    但是景天小皇帝在犹豫片刻之后,把宝册放在了安王仅存的一只手上。

    安王捧过宝册的瞬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不,正确来说,是整件事情都没有对劲的地方。

    当他打开宝册,看到宝册里的名字,那一瞬间,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猛地抬起头看着景天皇帝,脸色陡变。

    景天皇帝却一个转身,站在殿上,含笑道:“朕经过查探,终于得知她的名字,她叫宇文泽兰,朕的皇后,叫宇文泽兰,朕会找到她的,如果她不愿意成为朕的皇后,那么,皇后之位,便会一直为她悬空。”

    魏王双手顿时回缩,天啊,惊出一身冷汗,亏得方才皇帝不是把宝册放在他的手上,不是他接过宝册。

    不然老五会把他挫骨扬灰的。

    安王的脸都黑了,退回来跟魏王咬牙切齿地小声说:“方才还说小皇帝钝,却没想到这么功于心计,用这奸计逼得我们兄弟跟他站在同一阵线。”

    魏王再退后一步,面不改容地道:“本王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方才喝了两杯酒,有些醉了,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咦?你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安王恨不得扭断他的铁臂。

    晚宴在继续,大家的情绪开始有些高涨了,因为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说北唐皇帝的小公主也叫宇文泽兰。

    这就引起了纷纷的猜测,到底当初救金国皇帝的人,是不是北唐的小公主呢?

    如果是的话,那金国皇帝的心也太大了,这不是等同宣告天下,他的命是北唐皇室救的?这两个国家往后要是有什么纷争,金国便被道德绑架住了,不能再对北唐有任何的讨价还价的余地。

    这不是傻吗?

    但是,一方面不得不佩服金国皇帝的重情守信。

    一个刚掌权没多久的皇帝,需要以德服人,他这样做,其实也能帮金国刷一波好感。

    这个时候,似乎没有人想起当初外头流传,说金国皇帝要迎娶的那位姑娘,是若都城的百姓,叫什么兰。

    仿佛压根就不存在过一样。

    景天的心情越来越紧张了,他用了一点小诡计,她会生气吗?

    她快来了。

    他自然不会让她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他需要一个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也或许,会迎接她的怒气。

    之所以宴请宾客,是要大家见证他单方面的承诺。

    所以,他赐酒下去,也站起来给大家敬酒,连续敬了三杯之后,他宣布晚宴结束。

    安王本想再找小皇帝说几句,问清楚到底这个宇文泽兰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宇文泽兰,但景天已经以喝醉为由,先走了。

    没给他询问的机会。

    然后,他就被同样以喝醉为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魏王给拖走了。

第1619章 久别重逢

    散了宾客之后,景天回了殿中换了一身青色的锦服。

    这衣裳素青,除了袖边绣了一朵兰花之外,其他地方只用了暗云纹,这衣料是来自北唐的。

    “皇上,小恩人已经抵达宫门。”森公公过来说。

    “好,”他瞧着铜镜,再一次的深呼吸,“摆驾泽水云天。”

    泽水云天,是他登基之后在宫里头修建的一座殿宇,殿宇修建了三层,但位于殿宇旁边,有一个掬月通天阁,是整个凉州城最高的建筑。

    在掬月通天阁里,仿佛可以把月亮都掬在手心一般。

    而更重要的是,这掬月通天阁,最远的距离,可以看到若都城和梁州相邻的山。

    他想着她的时候,便会来到掬月通天阁的最高一层远眺。

    “阿辰,你喜欢过一个人吗?”凭栏远眺,玉姿挺拔,风吹起他的青衣,四角上镶嵌了名贵的夜明珠,照在他眉目分明的脸上。

    他看到她了,在宫卫带领之下,过了拱门,过了回廊,正往掬月通天阁的方向来。

    他的心,一下子跳得好快好快!

    年轻的禁军统领阿辰笑了,摇头,“不曾。”

    “你可以试试喜欢一个人,那心动而不知所措的感觉,没什么比得上。”他痴痴地追随那道身影,看着她翩然走来,瞧不见面容,但他知道是她。

    十三岁之前,他的人生是家国山河,十三岁之后,他的人生有一大半是她,而现在,她来了!

    阿辰顺着他的眸光看下去,看到三个人,北唐的小公主,是中间那位吗?

    不知道长什么模样,能让皇上如此惦记呢?

    “阿辰,她要上来了,你下去。”

    “行!”年轻的统领走向楼梯。

    “不,她从楼梯上来,你不能从楼梯下去。”景天的声音有些急了。

    “那微臣怎么下去?”

    “你跳下去!”

    “呃……”阿辰翻墙而出,一层一层地跃下,最终悄无声息地落在另外一边,没让泽兰看到。

    泽兰进宫之后,听得说订婚宴已经散了,而且,皇上请她们到泽水云天相见,她心里就已经明白过来了。

    真是好会玩。

    她摘下了面纱,没必要带了。

    当森公公在底下说皇上只见她一人的时候,她安抚了想要发飙的周姑娘,笑着道:“我自己上去。”

    周姑娘气得很,“他们什么时候认出您来?在章馆那会儿,还说请我呢,奸诈,不坏好心。”

    “不妨,我去去吧。”泽兰说。

    “别是有什么阴谋才好。”周姑娘有些不放心,盯着森公公,“为什么不让我上去?为什么只能见她一个?”

    森公公赔不是,“周姑娘息怒,皇上是想和公主单独说话。”

    森公公越看小公主就越是喜欢,多可爱漂亮的姑娘啊,如果她能答应当金国的皇后,那就实在是太好了。

    只是这位周姑娘太凶了,皇上只是不想这久别重逢的第一面,有其他人在场。

    他已经反复排练过好多次。

    周姑娘这边妥协了,冷鸣予却跟着上去,森公公道:“这位小公子,您在这里稍等片刻,一会儿便有人给您安排美食。”

    冷鸣予双手抱胸,剑横在胸前,冷冷地道:“我姐在哪里,我在哪里。”

    “这……”森公公为难了。

    “好,我带你上去,咱看看这掬月通天阁,是不是真的可以摘月亮。”泽兰笑着说。

    周姑娘犯嘀咕,装什么装呢?真有诚意要见,为什么非得公主爬这么高的楼梯?

    但当她眸光触及楼梯上雕刻的一朵兰花的时候,怔了怔,眸光一路上去,每一级的楼梯竟然都雕刻这兰花。

    他把自己的思念,都刻在了石阶里。

    泽兰在走上去的时候,也留意到了。

    而且,每一朵兰花的形状大小都是一样,开始的线条略显得粗糙一些,后面的渐渐流畅精致。

    这是出自一个人的手。

    是他自己雕刻的吗?但金国迁都到此,前后还不到一年。

    到了通天阁最高的一层,冷鸣予站在拱门口,没跟着进去。

    泽兰进去了。

    四根雕龙圆柱仿佛是擎天而立,四角有四个高台,高台筑围栏,中间有一张桌子,两张贵妃椅,四边的竹帘卷起,四面可以看到外头。

    有一青衣男子背靠通天阁边的栏杆,面对着她。

    他很紧张,手脚都似乎有些发抖,星眸如晶,气息略显得急促,他努力维持的笑容,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显得有些七零八落,眼底红了起来。

    他一直想给她一个最好最好重逢第一面。

    把他所有对于浪漫情怀的理解,他所能调动的一切关于这一次会面能产生的美好记忆,都放在这第一面上。

    包括在这里以携着漫天碎星等她。

    但当看到她沉静的眸子,脸上淡淡的笑容,仿佛看穿了世间一切把戏的淡定,他忽然觉得自己做这些很幼稚,幼稚得有些可笑。

    他想过自己会紧张,想过自己会不知道说什么开场白,想过自己的心会狂跳到死,却没想过当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忽然撞入他眼帘的时候,他却想哭。

    原来什么订婚,册后,承诺,他忙活了许久的事,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对他露出一个哪怕只单纯礼貌的微笑,便抵过一切了。

    泽兰瞧着他,扬唇笑了,露出了平素隐藏起来的虎牙,星眸闪耀,带着他熟悉的声音,“小哥哥,好久不见。”

    眼底热浪上涌,声音里带了微微的颤抖,“好久不见。”

    他有些手足无措,按照他自己编排好的,他这个时候应该是走到她的身边,送上他准备好的礼物,然后邀请她坐下,叫人把她喜欢的食物端上来,然后和她在这漫天的星河灿烂里静静地吃一顿饭。

    现在,反而是泽兰走到了他的面前,伸出手在自己的头顶上轻轻地斜比上去,笑着道:“你比那会儿高了很多,比我高出一个头了。”

    他眸子锁紧她,喉头的哽咽一直没能缓和过来,“我……我最担心的一点,是你把我忘记了,谢谢你还记得我。”

    “怎么会不记得?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泽兰吐舌笑着,慢慢地走到围栏前,看着漫天闪烁的星子,“这地方真好。”

    她不知道为什么,也有一点小激动。

    但她的情绪一直都控制得很好的,小时候都几乎没出过差错。

    但今晚,或许是和朋友久别重逢的气氛烘托,让她觉得心潮有些起伏。

    他转身来看她的背影,看她的秀发,看她瘦削的肩膀,还有那简单剪裁的衣着,记忆中的小女孩,再一次浮上脑海。

    她长大了很多。

    但这一次的重逢见面,不该是这样不知所措,甚至可以说是尴尬。

    连话都不会说了。

第1620章 以后你会明白

    她轻轻地呼吸,压下莫名的小激动,调整好神色,才慢慢地回头看着他,“所以,那和北唐民女阿兰姐姐大婚,都是假的?”

    景天瞳孔一紧,“你……生气了吗?”

    “没有。”泽兰摇头,光芒照在她的洁净脸庞上,整齐的额发下的眸子已经恢复了沉静,“只是,你为什么不直接叫人给我送信,说你一直在找我?如果你送信给我,我愿意过来见一见好朋友的,你这样又是宣布大婚,又是请外宾,把事情弄得这么大,你怎么收场?”

    他忽然就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缓缓上前站在她的面前,望进她漆黑的眸子里,带着几乎是霸气的声音道:“不需要收场,我已经宣告天下,我的皇后是宇文泽兰,我在等她长大。”

    泽兰怔了,“你真这么说了?”

    景天见她似乎有些生气了,心头微微沉了下去,凤眸里笼了一层黯然,试探地问了一句,“你……愿意吗?”

    泽兰迟疑了一下,记忆中的那个少年,踏着星光回来,那时候他攥着她的手腕,热情地对她说十年之后,如果他没死,会回来娶她,这执着狂热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前事和如今纠缠在一起,她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我……”

    景天见她迟疑,心跳加速,很慌,很慌,脸庞微微一转,“你不需要马上回答,过几年再回答,甚至过十年二十年都可以。”

    “但是……”

    “不,不,不要说,”他在她面前没办法再维持那顷刻顿起的霸气,他这番策划,自知理亏,玉质金相的面容染了苍白之色,“先不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你一路过来也饿了,我叫人准备了你喜欢吃的,我们先吃饭,好吗?”

    “我喜欢吃的?”泽兰微怔。

    “我猜测你喜欢吃的。”他的底气越来越不足了,如果她知道自己一直调查她的事情,会不会更生气?

    泽兰笑了,笑容比这星光灿烂,“好!”

    坐下来的时候,她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她没办法去猜测景天小哥哥的心路历程,他暗中做了这么多事情,但她不能给出什么回应。

    她从没考虑过自己的婚姻大事。

    她才十一岁啊。

    他为她做这么多事,让她觉得有些压力。

    但是,说没有感动是假的,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很虚荣。

    桌子旁边放着一份用锦缎包裹的礼物,她眸光刚瞧过去,景天便忙地拿走,放在地上,神色有些不自然。

    “送给我的?”泽兰眸子闪耀,有些期待的样子。

    景天脸色微红,“是!”

    他慢慢地拿了上来,有些懊悔,或许,这礼物过于鲁莽了。

    当初自己是怎么会想到这样的一个会面方式的?自己一点都没能掌控好。

    手指轻轻地推着礼物,送到了泽兰的面前,眼神便有些躲闪了,“是个小玩意,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泽兰打开锦缎,再打开红色的小锦盒,是一块小小的玉雕。

    高冰翡翠,晶莹剔透,仿佛玻璃似的,澄明洁净,泽兰本以为是观音雕刻,殊不知拿在手中仔细看的时候,才发现雕刻的是她的容貌。

    雕工十分精湛,面容栩栩如生,连发丝都清晰雕刻出来,整个雕工实在是挑不出任何一点的瑕疵,五官精致到位,唇角微扬,是调皮的微笑。

    握在手心,有冰凉的触感,那玉质的寒凉之意,丝丝入侵,很舒服。

    他定定看着她,见她露出惊艳之色,他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她应该会喜欢。

    “你自己做的?”泽兰爱不释手,流火似的眼珠充满了敬佩。

    “嗯!”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眸光灼灼地望着她,“你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泽兰也重重点头,唇瓣绽开的笑容也越发灿烂。

    他略显得有些激动,“那你能亲手把它送给我吗?”

    “啊?”泽兰怔了一下,“送给你?这不是你送给我的吗?”

    他微微颤抖的指尖探入袖袋,取出另外一只高冰翡翠雕品,放在手心上,认认真真地道:“这个,是我要亲手送给你的。”

    泽兰瞧着他手心里的那一块,玉质是一样的,都是高冰翡翠,近玻璃种,几乎能看到他手心的纹路,只是雕刻的是他自己的模样。

    玉质金相,笑容晏晏,雕刻出来的那件衣裳,是他们相遇的时候,他身上所穿,虽然没显示出颜色,但绣花雕刻清晰。

    她记忆力一向很好,记得清清楚楚。

    她把两块翡翠放在手心上,都是三年前的他们。

    他把时光追回来了,定格在三年前相遇的时候。

    景天看着泽兰,虽然努力维持平静,但天知道,他的心几乎都要蹦到嗓子眼上了。

    泽兰把两块翡翠放回盒子里,道:“两块都先放你这里吧。”

    景天眼底一红,看着那被退回来的盒子,嗯了一声,眸色低垂,掩住了那惊天般袭来的失望。

    森公公上了精美的菜肴,确实都是泽兰喜欢吃的,泽兰看到那些菜式的时候心里就有数了。

    她吃得很开心,气氛渐渐打开,只是景天的笑容却有些失落了。

    吃了饭之后,泽兰拿起手绢擦拭嘴角,看着他正色道:“有一件事情,关乎两国的利益,我希望能和贵国共同开采交界的矿产,你有这个意向吗?”

    说公事,景天变得严肃起来,“嗯,这件事情我也想过,也确实打算和你好好谈谈,而且,我还叫人做了一个计划,本想着过两天再跟你详谈,但你想现在谈的话,也可以。”

    他回头吩咐森公公,“去御书房取第三份文书过来。”

    “是!”森公公立马便下去了。

    他给泽兰舀了一碗酸梅汤,“方才的饭菜有些腻,喝一碗酸汤解解腻味。”

    “谢谢!”泽兰道。

    喝了两口,她看着景天,“我没要你的礼物,你生气吗?”

    “不会!”景天笑笑,深邃的眸子瞧着她,“任何结果,我都预想过,能见到你已经是最大的欢喜,其他的,只是我强求罢了。”

    泽兰轻轻地搅动着酸汤,道:“其实你真没必要为了我做这么多事,尤其,皇后之位,真是有些……仓促了,你现在还年轻,或许不知道人在不同的阶段,追求的东西是不一样的,你现在只是因为我曾经救过你,就许给我皇后之位,但感恩和感情不是一回事,以后你会想明白。”

第1622章 公私分明

    魏王横眉竖眼,“你是不是报复?”

    “不是报复,就事论事。”安王得意,叫他推卸责任让他一个人承担,就该怼怼他。

    魏王哼了一声,“那你自己想好怎么跟老五交代,这宝册可还在你的手中。”

    安王手里还捧着那厚厚的宝册,这玩意,真是丢不得,拿着也烫手。

    好坑,早知道装病不来,叫老三自己一个人来就好。

    各自回房沐浴,刚躺在床上就听得说泽兰来了,两人在床上鲤鱼打挺起来,各自拉开房门出去见泽兰。

    安王本拿了宝册的,但是想着交给泽兰不好,她接了岂不是等同承认了是金国的皇后,不行,不行。

    至少,小皇帝还没过他这一关。

    泽兰拜见了两位伯父之后,坐下来道:“伯父,今晚的事,别跟我爹爹说。”

    安王求之不得,忙道:“伯父也是这么认为的,先得瞒着你爹爹,否则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是啊,我也担心。”泽兰最大的担忧,就来自于爹爹的问题。

    “那小皇帝也真是的,小孩子的承诺也能当真的?就算他承诺要娶你,泽兰你也没答应啊。”安王道。

    泽兰犹豫了一下,“当年我答应了的。”只不过那会儿是为了哄着他,怕他伤口严重。

    “答应了?”安王和魏王面面相窥,怎么还答应了呢?

    那么,这件事情看起来也不能全怪小皇帝啊。

    “但,那会儿你才八九岁,也是小孩子的戏言,答应了也可以不当数的。”魏王迅速就找到了借口。

    泽兰也犯愁,怎么他就当真了呢?

    恰恰是他这么认真,而她这三年来都没当回事,所以在宫里的时候,她没办法跟他谈论这件事情,因为,她毫无付出。

    甚至,知道他说要娶阿兰的姐姐,她还失望过,觉得他愚蠢。

    只是进宫见到他的那一刻,自己心里有些小激动,就说不出原因的激动,呼吸一下子就急了。

    三年没见,她似乎很难从他身上找到当日小皇帝的痕迹,他长大了,比以前多了坚定和冷毅,纵观他临朝之后做的种种,可以窥探他治国的才能。

    他会成为一代明君。

    泽兰毫不怀疑这一点。

    “泽兰?”安王见她失神,叫了一声,“吓坏了是不是?”

    “不是!”泽兰收回心神,摇头,“倒不至于吓坏,就是觉得我还小,不该谈这些事。”

    “对,你想都不要想,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你就当不曾认识过他。”安王点头道。

    就算小皇帝才能卓绝,但算计了他进去,就不是什么好人。

    泽兰道:“我明天还要入宫跟他商讨开矿的事情,所以,没必要刻意地当不曾认识过他,认识他也有好处,至少,他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合作条件。”

    “真的?这倒是可以,很可以。”魏王顿时眉飞色舞,若能开矿成功,对若都城是大有裨益。

    “便宜咱可以占,但不能给个人的承诺。”魏王笑着道。

    泽兰扑哧一声笑了,“伯父,您真精明。”

    “那是,国事是国事,私事是私事,不能混淆。”

    泽兰道:“我今晚也在章台住下吧,明日你们陪我一道进宫去。”

    “好,放心,伯父陪你去。”安王说。

    泽兰起身福身告退,带着周姑娘和冷鸣予出去了。

    翌日入宫,两位亲王陪同一道去,到了宫里,森公公请他们到了御书房去。

    景天似乎一晚上没睡觉,脸色有些憔悴,但是看到泽兰,眼底还是发光的。

    知道今日有合作的事谈,安王和魏王都放下了偏见,看着景天望泽兰的模样,心里都有些感触的。

    他们也年轻过,也沦陷进一段爱情里,知道心里若真有那个人,会愿意为她做很多幼稚甚至可怕的事。

    想想景天做的,其实不就是努力去争取他所喜欢的人吗?

    筹谋是大了点,但年少轻狂,可以理解。

    景天走下来亲自给两位亲王致歉,“朕昨晚想了一宿,觉得昨天的安排,为难了两位亲王,还请恕罪!”

    魏王忙起身还礼,“皇上不必这么介怀,昨晚的事,我们都能理解,最重要的是,咱两国以后会频繁来往,这点小事别放在心上就好。”

    景天颌首,“王爷说得对,以后我们还会频繁往来的。”

    他说着,瞧了泽兰一眼,泽兰还在看那份计划书,感觉到灼然的视线,她抬起头,眸光相碰间,她笑了笑,白净的面容竟是浮起了一丝绯红。

    两国对于开采矿产的事都有意向,条件也很利好若都城,所以很快就签下了共同开发的协议。

    景天叫人备下了膳食,要请他们吃饭。

    用过膳食之后,泽兰说想到处去走走,景天想要陪同,但泽兰说让森公公带路就行。

    景天只得让森公公好生伺候着,别怠慢了公主。

    一句公主,让安王和魏王略放了心。

    等泽兰带着周姑娘和冷鸣予走了之后,安王把宝册递回去给景天,“这宝册,皇上收回吧,你们的事,等泽兰长大了再说。”

    景天却一改方才的谦恭,把手摁在了宝册上,道:“不,宝册朕不会收回,朕没有放弃泽兰,朕一定会娶到她为妻。”

    “你……不是说等泽兰长大了再说吗?泽兰也没同意。”安王急了。

    景天俊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本来这宝册就不是给泽兰的,只是想让两位收下以宣告天下,朕知道要娶泽兰,比朕所想的要困难许多,两位已经接过宝册,那么往后朕需要两位帮忙的时候,还请两位在岳父面前代为美言,咱们,可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

    “你这小滑头!”安王气得很,竟不顾对方是一国之君的身份,“你这是算计。”

    景天摇头,“朕不会算计泽兰,只是想尽力解决娶泽兰的困难,只要岳父岳母那边同意了,朕就会努力去争取泽兰的喜欢,等她长大。”

    “你这还不叫算计?”安王气结。

    景天认真地道:“若真算计泽兰,那么这宝册就一定是给泽兰,朕有办法让她收下,但是朕没有这么做,朕让她有选择的权利,但既然当着外使的面宣布了这件事情,那朕就会说到做到,泽兰若不嫁朕,朕的后位便永远悬空。”

第1623章 有没有他都可以

    魏王神情倨傲,“本王不会帮你,除非我泽兰说喜欢你,想要嫁给你,否则,休想!”

    “那朕就等!”景天说。

    魏王瞧着他眼底熟悉的狂炽坚定,“你这傻愣执拗的性子啊,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天下的女子何其多,比泽兰出色的未必就没有,你为什么非得要缠着我们家泽兰不放呢?”

    景天声音很轻,但字字坚定,“弱水三千,朕只取一瓢饮,此生不作他人想,朕也不设后宫,有她,朕心里容不下任何人了。”

    魏王和安王对视了一眼,这话都是叫人感动。

    只是,许下承诺容易,能做到者几何?

    “希望,你到二十岁,三十岁的时候,还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魏王道。

    景天点头,没再说话。

    只是等到泽兰回来,他却跟泽兰说:“朕昨天做的事情有些胡闹了,你不要放在心里,就当全没发生过。”

    “哦!”泽兰虽有小疑惑,毕竟他的眼神还是充满了那种叫人不敢直视的火光。

    “往后,我们可以做好朋友,你会当我是朋友吧?”景天含笑看她。

    泽兰笑着说:“当然,我们是朋友。”

    魏王忽然觉得这小子真没这么差,至少,他没再持续施加压力给泽兰,尤其现在两国谈合作,他可以提出一些要求,但他没有这么做。

    他们要回去了,景天没多挽留,命人备下厚礼,送他们离宫。

    他们走后,景天上了通天阁,瞧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紧锁的眉头徐徐地松开。

    阿辰站在他的身边,“皇上,看来两位亲王很生气,也许您走这一步,走错了。”

    景天却是慢慢地摇头,“没走错,他们生气,朕能理解,朕许了泽兰皇后之位,往后若有人喜欢她,首先得掂量一下自己是否比朕出色,朕自然希望她能嫁给朕,但如果她不愿意,那么也一定是要比朕出色的人,这样朕才会放心。”

    阿辰听了这话,有些难过,“皇上,臣以为你做这么多事情,是为了争取公主。”

    景天说:“朕是,朕自然是,其实见到泽兰的时候,朕还后悔过,觉得太幼稚,可仔细想想,想起她对朕说过的一句话,她说,什么样的年纪做什么样的事,朕未满十七,可以年少轻狂,可以恣意放肆,那么以后回想起也不会后悔。”

    “只是,如果真有那样一个人出现,您不难受吗?”阿辰问道。

    景天看着他,“记得朕在这里问过你一个问题吗?你是否喜欢过一个人?”

    “是,问过。”就是昨天问的,阿辰轻声道:“您说那感觉很好,让微臣一定要试一下。”

    风吹着少年的脸庞,眼里是熠熠生辉的光芒,“是,那感觉很好,但是,朕有一句话还没跟你说,如果你真喜欢一个人,那么除了你希望能和她在一起之外,还希望她能幸福,快乐,而后者,永远重于前者,只是,也不代表朕会轻易放弃她,朕还是会努力去争取,做到她希望朕做到的那样。”

    不急,真的不急,他可以等她,等很久很久。

    阿辰莫名地就有些难受,这条路,得是多难走啊。

    皇上自小便孤苦,如今已经大权在握,还有必要这么委屈自己吗?

    “北唐皇帝,或许会很生气。”景天忽然便笑了起来,如星子的眼眸,有灿烂的光。

    通天阁的顶楼上,有黑影掠过天际,迅速离去,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北唐。

    北唐,宇文皓刚回到京城,便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元卿凌一听,紧张得不行,“怎么?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没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喷嚏。”宇文皓揉了揉鼻子,笑着说:“或许是我闺女想我了,老元,是不是该叫她回京一趟了呢?”

    “才去多久?你也不怕她路途奔波?”元卿凌笑着道。

    宇文皓轻叹,“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生女儿有好,也有不好,总是牵肠挂肚的,儿子们则放心许多。”

    “可别让儿子们听见,说你偏心。”元卿凌道。

    “不说,我很虚伪的。”

    元卿凌都笑了,还真是很虚伪。

    “好了,你去御书房,我回去收拾好东西,估计冷首辅着急见你了。”元卿凌道。

    “嗯,明天我们一起去肃王府,把带回来的礼物分派分派。”

    宇文皓眉开眼笑,几乎都能想象得到三大巨头的欢喜,他们对那边的货物产品尤其的抬举。

    “对了,金国皇帝送过来的那封信,你给我一下。”

    “在御书房里,我一会儿叫人给你送过去,怎么了?”

    元卿凌笑着道,“没事,就想看看而已。”

    御书房里。

    冷静言和四爷盯着宇文皓的脸许久,盯得他心头发毛,拍着桌子道:“叫你们说说朕离京养病的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盯着朕看做什么?”

    “老五,不对啊,你这脸是怎么回事?白净细嫩了许多啊,你是去哪里养病了?吃的什么药?”冷静言问道。

    “仙丹,吃了仙丹。”老五没好气地道。

    “什么仙丹?给我一颗,我拿回去给公主。”四爷道。

    女人都是爱漂亮的,尤其生了孩子的女人,总担心自己容颜老去,如果能求得驻颜仙丹,千金也要买啊。

    “吃这仙丹,是要经历九死一生的,你们还要吃吗?”宇文皓继续敲着桌子:“说正事,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没有?”

    “有折子你不会自己看吗?”四爷一股脑地把折子推到他的面前,“还是说回仙丹,仙丹为什么要九死一生啊?从哪里得来的?多少银子一颗?”

    宇文皓翻翻白眼,决定跟他们说真话,“不是吃了仙丹,是我拉皮了,你知道什么叫拉皮吗?就是在脸上耳朵这里,切开……”

    “咦!”两人顿时嫌弃地打断他,“太残忍了。”

    “反正我没有知觉,睡着之后老元帮我弄的。”宇文皓还是坚信自己被拉皮了,否则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年轻回来。

    “不痛吗?你睡的什么觉啊?”四爷好奇得很。

    “不痛,完全没感觉,你们可别往外说啊,朕其实不是很注重皮相,但老元希望朕年轻一些,那朕也不能怪她。”

    “行,不说,不说,这是国家机密。”冷静言笑着说。

    可不是就是国家机密吗?北唐的皇帝忽然又年轻起来了,看样子还能干个百来年,自然引得四方国家纷纷猜测。

    “那最近发生了什么……”

    四爷又打断他的话,“四海升平,哪里有什么大事发生?治策也有条不紊地施行下去了,至于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也不难解决。”

    宇文皓怔了怔,也就是说北唐现在有他没他都可以了?

    是这个意思吗?

第1624章 包儿去哪里了

    元卿凌带着那封信去了实验室,实验室有之前带过来的显微镜。

    把信笺放在显微镜底下仔细看,倒是没发现杨如海说的冰虫子。

    杨如海说过冰虫子是一种细菌,且十分顽强,正常环境下可以繁殖的话信笺上应该有很多冰虫子才是,但为什么没有?

    没有发现,那就无从调查,要找到冰虫子,或许只能在金国皇室里找了。

    又退一步想,如果说这冰虫子繁殖能力很差,只沾了一点在信笺上,经过千里迢迢,许多人的手碰过,最后进了老五的伤口,这是多大的倒霉缘分啊。

    莫非要去一趟金国?

    翌日,宇文皓夫妇去了肃王府拜见无上皇,顺便派发礼物。

    这一次,他还是为无上皇带了烟,但是无上皇闻了一下之后就放下了,笑着摇头,“孤已经戒掉了。”

    宇文皓和元卿凌对望了一眼,都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之前无上皇说了好多次戒掉,但是总会偷偷地抽,哪怕吸一口,总要过过瘾。

    这一次真能戒掉吗?

    “孤年纪大了,还想多看你们几眼,最好是能看到泽兰成亲嫁人,如果再有福分一些,还能看到她生子。”无上皇感慨地道。

    元卿凌坐在他的身边,“怎么无端端说这么伤感?您肯定能看到的。”

    无上皇道:“自从你秋婆婆的事情之后啊,孤也想了许多,本来孤十几年前就没了,如今回想起来,这十几年仿佛是偷来似的,心里总是不踏实,若再不注意一些,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这条老命给收回去了。”

    他看着元卿凌,眼里有慈爱之色,“所以,从今往后,孤会注意饮食,接受你们所有人的监督,孤要陪你们尽量长久一些。”

    “那太好了。”元卿凌笑着,心里却有些酸楚。

    年轻人不会懂得惜命,但老年人进入倒数,一天都很在乎,几十年的爱好也要戒掉,就是为了能活久一点,能再陪伴他们久一点。

    褚老和逍遥公也在旁边点头。

    因为,就算再有年轻的心,但摘星楼里的人都老了。

    人老了,却又太多的人舍不下,就要爱惜自己。

    “对了,伯祖父和伯祖母呢?”宇文皓派着礼物,发现不见了他们。

    “你秋婆婆情况稳定之后,他们出门去了,说是几个月才回来。”

    “又出门去了?”宇文皓狐疑得很,不是说好一起养老吗?怎么他们总是出门去呢?且每一次回来之后,没几天又出去。

    “嗯,带着黑影他们几个走了。”

    去哪里?宇文皓问道。

    “没说,就说处理一些国家大事。”无上皇说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现在还有什么国家大事要他去处理?北唐都安定了,估计是偷偷出去玩。”

    宇文皓也笑了,“估计是。”

    伯祖父他们早几十年都一直不在京中,听说回来也是偶尔回来一下,然后又四处跑,且说是在梅庄定居,可一年大概也住不到一个月。

    “你们要留在这里用晚膳吗?”无上皇问道。

    “嗯,可以,反正今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宇文皓说。

    无上皇听得他这么说,就很开心,“没事,就是好事。”

    当皇帝的如果能偶尔清闲,代表国中确实没什么大事。

    晚些的时候,元奶奶也过来了,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了一顿清淡一点的饭。

    很家常的感觉,也很舒服。

    宇文皓夫妇乘坐马车踏着月色回宫,忽然想起金国小皇帝成亲的事,道:“叫了老三老四去参加金国皇帝的婚事,也没见他们送飞鸽传书回来禀报。”

    “许是没什么要紧事,就不禀报了。”元卿凌道。

    “我知道泽兰一直希望和他们开发矿产,所以除了让他们去参加婚礼之外,还让他们去帮忙促成此事的,总得要禀报。”

    元卿凌静静地依偎在他的身边,“泽兰?听你直呼女儿的名字,还真有点不习惯。”

    “她长大了,一直叫小名,会被人笑话的。”宇文皓还是很懂得维护女儿的面子。

    “那你为什么还叫包包啊,汤圆啊这样呢?你就不怕他们丢面子啊?”元卿凌笑着道。

    “你不懂,男人不要怕丢面子,男人就要厚脸皮。”他垂头亲了元卿凌一下,笑逐颜开,“这样才能娶到好媳妇。”

    “脸皮真是越来越厚。”元卿凌搂着他的颈脖,在他眉心上亲了一下,看着老五这模样,真是让她想起很多以前的事。

    但她想说,老五其实真帅,为什么以前没那么强烈的感觉呢?

    “老元,想孩子了,明天叫包儿从军营回来吃顿饭吧。”宇文皓抱着她说。

    “嗯,好。”元卿凌点头,她也想孩子了。

    现在只有包儿在身边,其他的都在那么远的城池,各有各的忙。

    虽然知道他们安全,可心里总是惦记。

    回到宫里之后,宇文皓叫徐一明日去一趟军营,把包儿带回来。

    南营位于京城的南郊,徐一去一趟,一天便可来回。

    但到了军营,武将却告知说太子告假,说有要紧事离开几天。

    徐一回宫禀报,宇文皓便马上看着元卿凌,“他去哪里了?”

    元卿凌懵然,“我也不知道啊。”

    “你们不是可以联系吗?”宇文皓问道。

    “是可以联系,但是也要他告诉我,他去了哪里啊,奇怪,他告假去哪里呢?”元卿凌不禁狐疑。

    “那你快问问他。”宇文皓急道。

    他虽然一直都说对儿子们很放心,在能力上确实是放心的,但是,孩子们便有通天的本事,到底心智不成熟。

    容易被人骗啊。

    元卿凌便以念力呼叫包子,很快就得到了回应,包子说正在回京的途中,这几天去了城池那边找弟弟们玩耍。

    宇文皓听了之后,便有些不悦了,身为武将,擅离职守,做了一个很坏的榜样。

    元卿凌蹙眉道:“包儿素来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怎么会丢下军务去玩耍呢?”

    宇文皓道:“军中枯燥,不是人人都能熬下去的,他心志不够坚定,如果不是在军营,倒也罢了,只是其实在哪里都不能松散,朕当年对自己要求就特别严格。”

    顿了顿,“等他回来,好好跟他谈谈才行。”

    “行,等他回来,好好说说,别发脾气。”元卿凌道。

    宇文皓摇头,“发脾气不至于,他是听话懂事的,少年嘛,总是贪玩一些的,谈谈就行。”

    元卿凌温暖一笑,“好,你做主。”

    对孩子的管教,老五一向是有分寸的。

第1626章 各自回京

    七喜撇嘴,“我瞧那小皇帝长相就不好看,年纪和大哥差不多,但是却比大哥老气。”

    泽兰愕然,“你们见过他?噢,你们也去了是吗?为什么没出来跟我见面呢?你们躲起来了?”

    宇文礼淡淡地睨了七喜一眼,“嘴巴怎那么大?”

    “你们去了也不找我。”泽兰顿时委屈。

    “主要是觉得他说大婚很诡异,所以我们去看看的,”宇文礼见妹妹扁嘴,顿生宠溺,语气也温柔了下来,“去了才知道你被册封为后,便想去见见这个胆大包天的皇帝,倒不是故意不出来和你见面,是想着回若都城等你。”

    泽兰也不是真生气,只是想哥哥们要紧,他们都到金国了,还不出来一起玩玩,如果能和他们一起在金国玩,那多高兴啊。

    大家也忙帮着哄了一下,直到妹妹笑了起来,才放下心。

    糯米看着宇文礼,“大哥,我有一个问题,实在忍不住想问问你,在金国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让我们下去教训一下小皇帝呢?他多可恶啊,没征求我们的同意,就想要娶阿妹了。”

    宇文礼扬袍,坐在了泽兰的身边,看着糯米还有另外三个弟弟投过来费解的眸光,道:“因为身份。”

    “你是说他是皇帝的身份,所以咱不能动他?”糯米顿时就不服气了,这不是看着人家尊贵不敢欺负人家吗?

    哥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怕事了?

    宇文礼大手往他耳朵上揪过去,“因为我们的身份,也因为他的身份,国与国之间的友好往来,是很多人努力甚至是牺牲换来的,能意气用事吗?我们五个人到了金国去,抓住人家的皇帝爆锤一顿,你是不是要两国闹起来?”

    糯米捂住耳朵,委屈地道:“那也可以不打一顿,作弄一下不也好吗?”

    “多大的人了?作弄他一下有什么意义?”宇文礼都懒得跟他说,分明都是同一天出生的,他怎么就那么幼稚?

    真要出这口气,那就在两国往来的利益上占尽了,这才是真正的出气又利国利民。

    “三哥,大哥说的我们都能想到啊,你怎么还不如我们懂事呢?”可乐扑哧笑了。

    糯米不甘心地道:“谁能想到上头呢?咱不是都想着阿妹吗?忽然说两国的事,我就一时没想到嘛,又不是不懂,大哥现在说了,我就懂得了。”

    糯米思想是五个兄弟里最单纯的,连可乐和七喜都要比他成熟一些,他现在学习中医,在现代也拜了一位比较出色的中医老教授为师父,还是元奶奶推荐的,虽说单纯,但到底天资聪慧,所以几年下来,老教授也没什么能教他了。

    宇文礼道:“说回阿妹的事,瓜儿,大哥跟你说,男人是一种特殊的生物,很危险,你在二十岁之前,都不要试图去读懂一个男人,你必须要有足够的人生阅历,足够应对渣男的经验,你才去结识男孩子,最好是三十岁才想成亲的事,知道吗?”

    泽兰乖巧地道:“知道了,哥哥们放心,我有分寸的。”

    哥哥们永远都不可能放心的。

    他们和爹爹一样,知道妹妹很大本事,但是却各种不放心。

    “那我们去跟伯父吃顿饭,吃完饭之后,大哥要回京了,爹爹已经知道我擅离职守的事。”宇文礼伸手揉了揉阿妹的额头,好舍不得走。

    府邸里张罗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几位少年亲自去邀请伯父一同吃饭,还上了点酒。

    可乐和七喜还不能喝,宇文礼对他们严厉要求,要年满十六才能喝酒。

    所以,他们只能干看。

    好在若都城里有果酒,是周姑娘特意帮泽兰酿制的,果酒发酵之后,又经过几次的换瓶沉淀,没什么酒味,说白了就是果汁儿。

    安王把册后宝册放在桌子上,一副有福未必共享,但有难一定要大家当的姿势。

    魏王给他倒酒,“喝吧,瞧你那胆小的样子,老五就算知道了,也只会怪小皇帝的算计,不会怪你的愚蠢。”

    “你肯定是这样说,如果是你接了宝册,你一定不用担心。”安王哼道。

    魏王怼他毫无商量,“知道自己犯众憎了吗?真以为做过的事情不用被惩罚啊?你下半辈子都是还债的,要不是你迷途知返,最后为北唐出了力,脑袋早就没了,你就知足吧。”

    “行了,你别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话。”安王恼羞道。

    “孩子们又不是不知道,你的那点事,天下人都知道,你以为裹得严啊?”魏王嗤笑。

    六个葫芦娃互相对望了一眼,都有些尴尬,虽然以前的事他们也都听过,但是三伯父为什么一直说呢?这都过去好久了啊。

    魏王拍着宇文礼的肩膀,然后看着其他几个少年道:“三伯父就是要用他的例子告诉你们,行差踏错的事,一件都不能做,做了,就是一辈子的耻辱,就算侥幸保下残躯,也时而就要被人提起来刺一刀子,让他知道兄弟不团结,或者谋害兄弟,会有什么下场。”

    孩子们都点头,“谢谢三伯父的教诲。”

    魏王不知道孩子们有多能耐,但知道他们很聪明,且他们在山高皇帝远的城池里,得掌大权,就怕一时想错了,他们这一辈的错误,可不能在他们身上再一次发生。

    他对这几个侄子侄女十分爱惜,也是疼爱得很,希望他们一辈子兄弟团结下去。

    安王也没做声了,低头喝酒。

    他这辈子活成了一个反面教材。

    等吃饱饮罢,魏王拽了他出去,“知道我为什么要在包儿面前这么说你吗?”

    安王郁闷地道:“知道,不就是为了警惕他们吗?”

    “还有一个目的,是要保着你,让你这条狗命活得更久一点,包儿以后要当皇帝的,老五现在还护着你,把你发配到这风沙之地,但什么都没剥你的,可包儿不一样,包儿对你没有像老五对你的兄弟情,知晓你以往对他父母的恶,未必就不会收拾你,在他面前提起这些事情,是想让他知道,你虽然活着,但是大家没忘记你做过的事,他心里就会平衡一些。”

    安王怔了怔,看着魏王,“三哥,你应该是最恨我的,你真原谅我了吗?”

    “不愿意去想到底该不该原谅你,太累了,这边城需要有人守着,我跟你置气,跟你闹翻,这不是给老五添堵吗?边城换将,容易动一乱,看在这份上,就尽量不去想以前的事。”

    安王没做声,他知道这辈子自己都要处于这种尴尬的局面。

    “回吧,包儿也要回京了,咱也不久留,至于金国小皇帝的事,虽然瓜儿说不能告诉老五,但你回去斟酌一下,还是去一封信告诉他。”

第1627章 老元要去金国

    五兄弟也启程离开若都城了。

    在分道扬镳之前,宇文礼看着他们四个人,“你们回去挑几个人,潜入金国,凡事多盯着点,咱不出手,但是必须要保证知道他做的每一件事情,这些人负责盯着,你们也不能随意出手,要订立一条动手的标准,那就是他打算做伤害阿妹的事,在他打算要做的时候,就要动手,不能等到他真的做了,那就迟了。”

    “知道了,大哥,这事交给我。”汤圆道。

    “好,那你们自己也保重,有时间回京看看爹妈,他们想你们。”宇文礼说完,便策马离去了。

    四兄弟看着大哥绝尘而去,心里都有些伤感,他们也想爹妈,想回京团聚了,但是,边城需要真正的安宁发展,他们才能走。

    但是,很快了,再给他们两年的时间。

    宇文礼马不停蹄地往京城赶去,在他抵达皇宫之前,安王的飞鸽传书先抵达了。

    老五看了信,气得浑身发抖,一掌拍在桌子上,“他真是活腻了,算计我女儿?疯了不成?我瓜儿才十一岁,他就册封为后,连朕都想糊弄过去。”

    元卿凌拿了信看了一下,蹙眉,“这闹得,也过分点了。”

    “穆如,叫冷静言来。”老五喝道。

    “是!”穆如公公在旁边瞧着,也心头沉了沉,金国皇帝是想屁吃了吗?他公主是不会嫁到金国去的,那么远,一年见不到一次,谁能愿意啊?

    元卿凌问道:“你想怎么样?”

    宇文皓眉目横怒,“还能怎么样?总不能打过去,去一封信,让他收敛一下,也阐明朕的态度,想娶朕的女儿,休想。”

    元卿凌松了一口气,还真怕他冲动。

    但她觉得小皇帝怎么那么鲁莽?泽兰才十一岁就封后,这对泽兰是一个很大的影响,往后关注她的人会很多,他如果真的关心瓜儿,怎么没想到这层上去?

    本来瓜儿对他的印象不错,现在弄得她和老五都不是很喜欢,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不过,她转念一想,小皇帝这一招也算是聪明的,至少,让老五强烈地知道他的存在,从而老五也会特别关注他,如果他以后做得好,治国甚至做人方面都很出色,不排除老五会特别赏识他。

    这样的兵行险着,除非他对自己特别有信心,否则必败无疑。

    这样做很傻啊。

    她一直想去一趟金国,看能不能采到冰虫子,因为老五现在属于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后遗症,出现后遗症如何解决,完全没有头绪。

    不能这样毫无把握,心里很慌。

    或许可以趁这个时候,去一趟金国。

    她想了想,道:“你别太生气了,现在他做了什么事情不是关键的,关键是我们的女儿怎么想,或者她会不会吓坏了,老五,我去一趟若都城,我想陪她半月,好吗?”

    宇文皓听她这么说,也紧张起来了,“对啊,她才十一岁,这事闹得其他国家的人都知道了,她肯定会害怕的,要不,朕陪你去一趟?”

    “你就不要去了,你才回来,一国不能总是无君啊,我去就行,而且这种事,闺女肯定是跟妈妈说的,你在反而不方便,她可能不好意思说。”元卿凌道。

    宇文皓想想也对,想起女儿可能会因这件事情睡不安吃不下,心里就焦灼得很,“行,那我叫人帮你准备准备,明日就去吧。”

    “好。”元卿凌点头。

    她转身出去,刚绕到御花园,便听得绿芽一脸惊愕地走过来,她问道:“怎么了?”

    绿芽还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见元卿凌问,忙福身回答:“娘娘,方才湖里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湖水搅动得厉害,还飞溅了好多出来,可吓人了。”

    “是吗?”元卿凌闻言,快步往湖边走去。

    到了湖边,湖水还仿佛沸腾了一般,汩汩地冒,湖水溢出,边上的泥土都湿润了。

    她蹙眉,老五方才发怒,有关系吗?看来,还真要快点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她真的特别担心,如果说他有什么异能,也要学会控制才行,之前听瓜儿说过金国皇帝懂得御水之术,他是如何控制的?这事闹得,还要跟他取经。

    要是被老五知道,估计又得水患了。

    而且,如果老五知道他是因为金国的信沾了冰虫子,才会导致他差点丢了命,估计会更生气。

    冷静言被宇文皓传召进来,草拟了一封措辞严厉的信,命人快马加鞭送去金国。

    这件事情,确实让老五很堵心,愤怒不已。

    傍晚,宇文礼回到京中,直接就进宫去了。

    他回来的时候刚好是老五余怒未消的时候,或者说是想想更生气的时候,宇文礼来到御书房,穆如公公劝他先不要进去,但宇文礼还是进去了。

    他估计是爹爹知道金国小皇帝宣告天下他要娶瓜儿的事了,爹爹一定会生气,他进去让爹爹骂一顿,让他消消火,正合适了。

    他进去御书房之后,把门关上,单膝跪下,“爹爹,我回来了,我擅离职守,给您请罪。”

    宇文皓正怒火中烧,见他回来,倒也没迁怒他,看着他道:“解释。”

    宇文礼想他既然已经知道,也就没必要瞒着了,道:“儿子去了若都城找妹妹。”

    宇文皓眸色温和下来,问道:“你是知道了这个事情,所以赶过去是吗?”

    “是,那会儿爹爹没在京中,所以我没来得及告诉您。”宇文礼道。

    “还算你疼妹妹,起来吧。”宇文皓道。

    “是!”宇文礼站起来。

    宇文皓也走了下来,父子两人进了内室,在罗汉床坐下,便马上问他,“你妹妹是不是吓坏了?”

    “吓坏倒是没吓坏,但是,估计有些想不通金国小皇帝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爹爹你放心,我已经跟瓜儿说了,让她三十岁之后才考虑成亲的事。”

    宇文皓一怔,“三十岁?三十岁的话,会不会变老姑娘了?”

    “不会,妈妈那边好多女子都是三十岁才成亲的,爹爹难道不想把妹妹留在身边久一些吗?”

    宇文皓顿了一会儿,“想是想,但是三十岁就有些老了啊。”

    “不老,合适了。”宇文礼坚持。

    三十岁心智才真正成熟嘛。

    太早恋爱或者成亲,就容易被荷尔蒙驱使,做错决定。

    老五到底没接受太多的现代文明,不能想象一个好端端的女子三十岁才成亲。

    当父亲的心,其实真好矛盾。

第1628章 最好取得一滴血

    说了泽兰的事之后,宇文皓道:“你擅离职守一事,回去让你的将领惩处你,军规不能形同虚设,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进了军中就要守规矩,往后如果要离开,想去哪里,可以提前告假。”

    “是,儿子知道了。”宇文礼道。

    宇文皓看了儿子一眼,心里还是觉得很欣慰的,道:“走,我们回去跟你妈妈一起吃饭。”

    回到啸月宫,元卿凌看到儿子回来,很是高兴,叫人多备下两道菜,至于擅离职守的事她就不说了,老五肯定说过。

    她问了一些若都城的事,宇文礼告知她,如今若都城已经恢复了民生秩序,都忙着发展,且妹妹跟金国签订了协议,共同开发矿石,若都城的发展,指日可待。

    说到这上面,宇文皓总是骄傲的,他的儿女们,全部都这么能干,出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若都城本来最让他担心,想不到一场地动,改变了整个局面,当然,瓜儿的功劳不能抹杀。

    宇文礼吃过晚饭之后就回了军营。

    元卿凌明天要去若都城,所以老五就拉着她一直叮嘱,路上注意啊,吃喝定时啊,不能着凉注意风沙。

    叨叨了一晚上,他才惆怅地道:朕其实也想去。

    “知道你惦记孩子们,这样吧,我这一次把他们都带回来,好吗?”元卿凌安慰道。

    “但如果带回来的话,你岂不是没必要去一趟?去信叫他们回来就行。”

    “呃……还是要去一下的,顺便看看若都城如今的发展。”

    宇文皓道:“如果时间充裕,也去一下其他几座城池吧。”

    元卿凌柔声道:“好,听你的。”

    想孩子的男人,总是让人觉得特别有魅力,元卿凌主动送吻上门,老五抱着她的腰,顺势压下。

    老五最近精力确实比以前充沛了一些,好了很多。

    病了一次回来,变成精神小伙了。

    为了避免他再一次生气,导致失控御水,所以,元卿凌借口说他的病需要再打一针,翌日起来之后,给他打了一针杨如海给的药,可以暂时让他的身体恢复正常状态,但不能长久用,一次也只管用十天八天。

    打完针之后,元卿凌启程前往若都城。

    只身往来,可以用一些比较快的速度。

    她想着也在若都城待了太久,老五着急等她的消息。

    泽兰没想到妈妈会亲自过来,都高兴坏了,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投进妈妈的怀中,激动地道:“妈妈,我还以为我眼花了,你来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连意识传递都没有。

    元卿凌对泽兰的反应有些意外,女儿虽然乖巧,但是一直表现得比较成熟,很少会这般小女儿娇态,便真欢喜也不会太过于表现出来。

    尤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更会收敛情感。

    但是,元卿凌对她这样的反应,有些想落泪,心里一下子就酸楚了,抱着女儿,红着眼圈笑道:“妈妈给你一个惊喜嘛,开心不开心?”

    “开心,都开心坏了。”泽兰从她怀中抬起头来,娇憨的脸上散着红晕,眼底的欢喜毫无遮掩。

    周姑娘和冷鸣予都过来见过元卿凌,元卿凌没有架子,关切地问候了一下周姑娘和冷鸣予,然后一起进去说话。

    泽兰连忙对周姑娘道:“你去衙门一趟,把胡名哥哥叫回来,我们一起吃饭。”

    好,属下这就去。周姑娘拱手,便转身去了。

    冷鸣予很识趣,没跟着进去,让她们母女好好回房间说话。

    元卿凌少不了是要问金国小皇帝闹出的那场订婚礼和册后大典,泽兰之前对哥哥们没全然说心里的感受,对着妈妈却没有遮掩。

    “他变了好多,像大哥哥这么高了,长得还是很好看的,比哥哥肯定差一点,他跟我说话好温柔啊,像爹爹跟我说话那样,但是他没有爹爹威武,霸气。”

    “嗯,这样啊。”元卿凌看着女儿的神色,十一岁的孩子,不能说不懂得感情,但容易感动于一个男孩的付出。

    “是啊,以前我觉得他好可怜啊,被镇国王牵制,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坐镇金国,且才短短的两年时间,金国在他的治理之下,井井有条,发展得也比较快,最重要的是,他对于我们共同开矿的事,没有一点刁难,开出的条件也特别好,我正打算要上书给爹爹,恰好您来了。”

    “嗯,看来你对他赞誉很高。”元卿凌笑着说,心里却想,如果老五听到你这样赞扬金国小五,会气坏的。

    “他确实是好皇帝,值得赞赏。”泽兰说。

    “那对于册后一事……”元卿凌还是犹豫了一下,这答案老五一定想知道,但是这个时候问瓜儿,就是强迫她思考这个事情。

    泽兰抱着妈妈的手臂,把头枕在她的肩膀上,道:“妈妈,册后一事对我没有什么影响的,我眼下要做的和他眼下要做的都不是这件事情,他如果明白我说的话,他会以国事为重,让爹爹放心,我没到二十岁,不会谈婚论嫁。”

    “所以,你见到他,也不会有尴尬,是吗?”元卿凌问道。

    “当然不会,我们还可以是朋友嘛。”

    “那就行了。”元卿凌舒了一口气,侧头去看着女儿,“事实上这一次妈妈来,不单单是为了这个事情,还记得你跟我说过金国皇帝懂得御水之术的事吗?”

    “嗯,是的,他是懂得御水之术,怎么了?”

    元卿凌把宇文皓从收信开始到错打了针,最后发病回到现代医治,以及各种数据猜测都告知了泽兰,最后道:“所以,我要去一趟金国皇宫,查一下冰虫子的事,而且,我最好是能取到他的一滴血回去化验。”

    泽兰顿时紧张起来,“那爹爹会有什么事吗?”

    元卿凌抚摸住女儿的脸,柔声安慰道:“不会,别担心,我们给你爹爹做过几次全身检查,他的一些数据虽然还不是特别好,但往好的方面进展,而且,我们现在发现他懂得御水之术之外,没别的异常。”

    泽兰这才没那么紧张,但随即又问道:“那爹爹他知道自己懂得御水之术之后,有什么反应?”

    元卿凌苦笑,“他自己还不知道,我先查过金国这边的冰虫子,再慢慢跟他说。”

    “怎么不告诉他呢?他不知道的话,他不会懂得遏制自己,酿出祸来怎么办?”

    元卿凌道:“放心,别紧张,我给他打了针,暂时抑制这种能力,只不过这种药是短效药,和杨如海给我的抑制剂同理,不是专门用于他这个情况的,所以我需要更多关于冰虫子的数据来研制出他适用的药,明天我们就启程去一趟金国吧。”

    “好,明天就去。”泽兰还是很担心爹爹。

第1630章 大家都急了

    来人正是泽兰的师父祈火。

    但元卿凌差点没认出来。

    只见他一身金国的衣裳装束,袍子宽松,面容养得白净了些,还留了胡子,若不是那炯炯的眼睛特别具有特色,还真叫人认不出来。

    “师父,您怎么会在这里?”泽兰高兴地问道。

    祈火捏着胡须,含笑看着徒儿,“师父来这里有些日子了,在金国混了个国师当当,也好避开你师娘一阵子,你们来金国做什么?”

    “来金国好久了?那你怎么不来找我啊?”泽兰问道。

    “有点事要办。”祈火整个人仿佛稳重了许多,说话颇具一朝国师的威严,元卿凌想起杨如海曾说他是神棍,如今有那味了。

    “泽兰,你和你妈妈随我回府去,我们说说话。”祈火道。

    泽兰眼睛瞪大,“您现在都有府邸了?”

    祈火满不在乎地道:“都是国师了,怎么能没有府邸呢?”

    “好,我要去看看您的府邸,我还要住上几天,跟师父好好喝一杯……果汁。”泽兰高兴之下,竟然差点说错了话,亏得忙地改口。

    祈火心虚的眸光瞟在了元卿凌的脸上,可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带小徒儿喝酒。

    元卿凌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虽然比较介意泽兰这么年少就喝酒,但是,一物降一物,这事她不方便说话,可以适当地让杨如海往祈火媳妇那边说说。

    祈火媳妇月儿比较保守,是不允许泽兰喝酒的。

    上了马车,直奔往祈火的国师府邸。

    府邸很大,装修崭新,里头的家具什么都用名贵的,可见金国皇帝着实重视他。

    祈火让泽兰自己满院子去看看,然后邀请了元卿凌进正厅,打发了上茶水的下人出去之后,祈火问道:“博士是来调查景天皇帝的?”

    “是的,我查一些事情,您怎么会在金国当国师了?我们之前都不知道,怪不得回去现代几次都没见着您,您既然来这里有日子了,那金国皇帝说要娶泽兰的事,您是知道的啊?”

    “知道。”

    “知道……您同意啊?”元卿凌愕然。

    祈火笑了笑,眼底竟然有一丝怜惜,“同意不同意的,这孩子性子执拗,非得要这么做,我也劝不来。”

    “还有您劝不来的事?”元卿凌觉得不可能,他如果嘴巴上劝不来,不还有拳头吗?他素来暴力。

    那可是泽兰啊,他捧在手掌心上的徒儿呢。

    “嗨,就让他这么做吧,反正对泽兰没什么影响,且……怎么说呢,也算是结一段善缘,反正你也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

    元卿凌顿时坐直,“啊?怎么回事?他得病了吗?”

    “你不是为这事来的吗?”祈火怔了怔。

    “我不是……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我是来调查别的事,我给他抽一管血回去化验一下,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元卿凌这下可真慌了,小皇帝命不久矣,是因为冰虫子的事吗?那老五……

    “噢,你不知道啊,我还以为月儿这大嘴巴婆娘会告诉你呢。”

    元卿凌哭笑不得,“我没见过她,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怪吓人的。”

    “生死有命,这有什么吓人的?人都是要死的,他们完颜家受了诅咒,每一代都有一个死于十八岁之前,他一出生,命运就已经注定了,所以他才会被送到寺庙里,祈求能躲过这一劫,但显然是不行的。”

    “这是你推演出来的?”元卿凌问道。

    “倒不是,就是你们那个安丰亲王他岳父告诉我的。”

    “他在这里?”

    “没在,他没来过,但是这片大陆上的国家,乃至这一带的沿海国家,都是他们龙掌管的,我当初来这里,单纯是因为泽兰回去说这个小皇帝说要娶她,但我来之前,安丰亲王他岳父落尘就告诉我,说让我扶持景天夺下帝位,稳固金国治权之后,培养他弟弟接班,你知道,他们要确保所有的国家都没有大乱,会派出一些国师啊,大师啊,法师啊,道人啊,甚至横空出世的将军去扶持当权者,像你学的历史书一样,每一个朝代总有一些牛笔轰轰的人物,多半是他派出去的,每一个国家都有。”

    元卿凌瞠目结舌,“什么龙?安丰亲王的岳父是龙?还掌管好多个国家?祈火先生,您喝多了吗?”

    “还没开始喝捏!”祈火又捏须,这捏须的动作瞧得元卿凌十分的不舒服,特别的违和。

    这大大咧咧的人,装这国师的样子,实在是看不惯啊。

    “反正就这么回事,那景天十八岁之前就会死,但死之前呢,能让金国进入一个平顺发展的阶段,他有这能力,等平稳之后,他就要死了。”

    元卿凌吸了一口气,“那他自己知道吗?”

    为什么听起来那么魔幻呢?

    “他不知道,知道的话他就不会册立泽兰为皇后了,他现在还以为自己能活一百岁呢。”祈火扑哧一笑。

    但元卿凌觉得不好笑,甚至心里有些沉重。

    她知道祈火他们很能耐,也看淡生死,正如他说的,人都是要死的,没什么大惊小怪,但是她不能。

    她不知道该不该信他的话,艰难地问道:“那个诅咒,是冰虫子吗?”

    “什么虫子?”

    “就是他血液里带的那种虫子,他会控水成冰,这本事你知道吧?”

    “知道,但这实在算不得什么大本事。”

    “那他的诅咒和这个本事,有关系吗?”元卿凌盯着这个问题,这是迫切的,因为老五有这本事了,是不是意味着他把诅咒传给了老五?

    “没关系的啊,诅咒是诅咒,本事是本事。”

    元卿凌稍稍放了心,“那他这本事,你知道怎么来的吗?”

    “倒是没研究过,只要是这技能不值一提,咱泽兰还能放火呢,人的大脑有时候是可以控制自然界的能量,不同的物种有不同的本事,豹跑得快,鸟儿会飞,老鼠会钻洞,变色龙会变色,狗的嗅觉比人类出色万倍,猫头鹰黑暗里能视物……”

    元卿凌瞪着他,“那人是怎么会有其他物种的本事呢?你的意思是人类的基因突变,变到了跨物种去了吗?”

    祈火想了想,“怎么觉得我说的话你不懂,你说的话我也不懂呢?我用你能懂的跟你说,你试试站在高维文明看现在这个维度的世界,你就一点都不会诧异了。”

    元卿凌有点想哭,“我也没办法从高维文明看这个世界啊。”

    祈火也有些急躁了,“你怎什么都不懂啊?”

    “我虽然脑子好使一点,但您说的高维文明,我也没办法接触或者进去啊。”

    祈火瞪眼,“那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了,你让杨如海跟你说。”

第1631章 她和老五或是关键

    元卿凌真是纠结得很,祈火说高维文明,怎么听怎么怪异。

    人类对于高维文明,只停留在猜测的阶段,甚至无法验证高维文明是否存在。

    好,就算有人曾经提出过说高维文明就是神界文明,但她也没办法接触到神界的文明啊,怎么以神界的人看待这个世界?

    她觉得自己被带偏了。

    她努力地把话题拉回景天小皇帝的身上,“有办法救他吗?我看他这么年轻,就这么死了,很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人死了就轮回,他有大功德。”

    “轮回!”元卿凌双肩缓缓地塌下,伸手揉了揉眉心,“您方才说高维文明,这会儿说轮回,您的思想逆转得如此迅速,我有点跟不上。”

    祈火道:“这有什么跟不上的?不是有一句话说吗?科学的尽头就是神学啊,你为什么要想得这么复杂呢?”

    “好,那您用高维文明的方式,跟我解释解释诅咒这个事。”这实在是迥异风格的事情,且看他怎么说。

    祈火道:“这其实特别好理解啊,诅咒本身就是一股力量,他们家族的人就是乱了这一股力量,被这股力量反噬,这就是我们常说的诅咒。但这股反噬的力量也会随着家族气场的改变而慢慢地削弱,到他这一代,已经尽头了,我说他有大功德,就是他治理江山社稷有功,平稳国家有功,发展国家有功,那反噬的力量大不过这份功德,就会被他的大功德同化,往后就算轮回,他也是有福之人。”

    在元卿凌努力消化他的话的同时,他又补充了一句,“有一些人,是应劫而生,也有一些人,是应运而生,他会两者兼之的。”

    “嗯。”元卿凌只能似懂非懂地点头。

    不过,祈火却又马上说了一句她听得明白的话,“思想意念的力量是无穷大的,人的身体只是一个载体,思想是不会死的,人类文明能发展到今天,靠的就是大脑的奇思妙想,所以其实也不用伤感他会不会死,现在不死,以后也要死,但这个死,是不是你们以为的死呢?未必。”

    元卿凌若有所思,或许祈火说的话,她这一辈子都未必能想明白,即便没用杨如海给的抑制剂,也不会全然了解,但是,其实她活在这个世界上,不一定要什么都懂得。

    这样太累。

    只是,他说小皇帝会在十八岁之前死,如果他说的没错,那小皇帝不就剩下一年多的命了吗?

    她想了想,道:“关于景天皇帝的事,你不要跟瓜儿说,她现在已经把景天当做朋友,她会难过的。”

    “行。”祈火还真没多当回事。

    元卿凌又问道:“那关于景天皇帝的诅咒,你有办法帮他化解吗?”

    “我不能,我不是大功德的人,要找一个有大功德的人才能帮他化解,或者是他自己立下大功德。”

    元卿凌觉得这事还是回去找方妩说说吧,虽说是别国皇帝的事,但他和老五一同被冰虫子感染了,也算是缘分,能帮则帮,且他和瓜儿已经谈妥共同开矿产的事,如果江山易主,少不了会有一些变故和阻滞。

    在回去之前,元卿凌还独自一人飞快去了景天以前住的那个冰湖附近,采了几处的冰块回去,然后装入小罐里,便化水也不打紧。

    临别回去之前,元卿凌还特意跟祈火打听了一下景天皇帝弟弟的性情,为人等等情况。

    毕竟,作为邻国,对于很有可能成为未来君主的人,还是要了解清楚一点。

    祈火道:“比他哥哥差不到哪里去,但眼下还没有他哥哥这么有魄力,但假以时日,一定会及得上景天。”

    “性情如何?”

    不错。

    祈火看很多人都不顺眼,他说不错,那想必是真不错的。

    祈火还陪同元卿凌去了一趟其他城池,元卿凌去之前就先意念知会让他们先聚在一个城池,而祈火主要是为了陪伴瓜瓜,他这几天才得空一些。

    几个少年见妈妈来,都高兴得不行,但到了晚上,少年拉住妈妈进了房中,因为他们都知道妈妈不会无缘无故跑这么远来,一定是有别的事情。

    元卿凌也把爹爹的事情告知了他们,用错药,冰虫子,还有在现代用的药全部告知了他们,最后连景天诅咒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

    汤圆和糯米听了之后,十分诧异,爹爹竟然曾经出现过危机?但是他们完全没感应到啊。

    倒是可乐和七喜两人没说话,只是一脸的深思。

    元卿凌知道他们两人要比汤圆他们哥仨更懂得一些玄妙的事情,他们这种本事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果然,就听得七喜道:“其实,这个冰虫子在景天的身上,很有可能就是诅咒的反应,虽然祈火大大说没关系,那是因为他并不懂得,诅咒是有形式有载体的,但凡有形式有载体,就有可能被化解,他说要遇到大功德之人,这个大功德的人,或许就是妈妈您,您或许能研制出方法应对这种冰虫子的诅咒。”

    “我?”元卿凌愕然。

    “也有可能是爹爹。”可乐在旁边添了一句,“您不是说爹爹血液中的标记物没了吗?也就是说很大可能是化解了冰虫子的危害,景天也可以用这种方法。”

    元卿凌觉得他们哥俩说得有道理,“但是,要景天重走一次你爹爹的遭遇吗?”

    那可真难掌握,因为老五那会儿真是死马当活马医,除了蓝傲的药之外,还有了很多的药。

    而最重要的是,老五是先用了lr,如果给景天用lr,后果是什么样的,没人知道。

    这风险太大了,他是金国的皇帝,除非他不当皇帝了,才有可能试一试。

    老五比景天的异能要更厉害一些,这或许就是血液的标记物没有了,解除了限制,景天现在还处于抑制的状态。

    那种力量如果得不到宣泄,确实会反噬自身。

    这就真应了祈火的那一句诅咒了。

    “先等等看,距离他十八岁还有一年多,我其实希望他能让我研究研究,你们爹爹感染了这种冰虫子,我要对这方面了解得越多越好。”

    “妈妈,您放心,爹爹没事的,如果他有危险,我们早就感知到了。”可乐安慰她。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元卿凌看着他们一张张关切的脸,心里很欣慰,真孝顺。

第1632章 再调查一下

    和孩子们聚了一晚上,也了解了一下各自城池里的事情,翌日元卿凌就要启程回京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看景天的血和冰湖里采回来的冰水,是否都带有冰虫子。

    因祈火还没回去,所以她拉了祈火出去,千叮万嘱,这事暂时瞒着瓜儿。

    祈火拍着胸膛打包票绝对不会说,让元卿凌放心。

    但元卿凌看着他正经严肃的样子,却怎么都没办法放心。

    总觉得他会说漏嘴的。

    不由得再叮嘱了几句,祈火就有些生气了,“你是信不过我吗?我说了不说就不说。”

    元卿凌只得道:“那好吧,你记得。”

    “行,你去跟孩子们告别吧。”祈火赶苍蝇似地扬手。

    这皇后年纪不大,忒啰嗦了。

    元卿凌去和孩子们道别之后,便启程回京了。

    不消一天,回到了京城,回到了宫里。

    跟老五简单说了一下情况之后,她一头扎进实验室。

    取景天的血放在显微镜底下,果然发现了冰虫子,和老五血液里的冰虫子是一样的,但要比老五的活跃一些。

    再取了冰湖的水,沾在镜片上观察,却没有发现。

    几个地方采的全部都没有发现,或许不是从冰湖那边感染的。

    追查不到冰虫子的来头,这让元卿凌比较泄气。

    但是可以先观察着景天血液里的冰虫子,分离出来,置于不同温度里,看看冰虫子的繁殖能力和生存情况。

    办好这件事情之后,她觉得应该要让老五知道他自己的本事了。

    希望别吓坏了他才好。

    拖着疲乏的脚步回到啸月宫,老五还没回来,绿芽道:“娘娘,皇上方才叫穆如公公回来说了一声,他今晚估计要子时才能回来。”

    “这么晚?说忙什么事了吗?”元卿凌坐下来问道。

    她今日回来的时候是下午,只是简单说了一会儿的话,她去忙了,老五也去忙了。

    “没说,就说在御书房里忙着呢。”绿芽道。

    “行。”元卿凌便收拾衣裳去沐浴,随便对付用了一点晚膳,叫绿芽过去御书房看看老五吃饭了没有。

    老五这两年有时候忙起来,就会疏忽用膳,去年的时候闹过几次胃疼,之后她就严格要求,三顿必须要定时。

    但是他总还是做不到,有时候他们在议事,她也不好出现打扰,便送了膳食过去,都要等一个多时辰才吃,饭菜都冷了,也浑然不顾。

    老五忙起来,就是个拼命五郎。

    绿芽笑着道:“放心,喜嬷嬷亲自给送去了。”

    元卿凌一怔,“喜嬷嬷进宫了?”

    “嗯,她之前听得说太子回来了,想见太子一面,殊不知收拾了衣裳回宫,太子又回了军营,恰好您出门了,她便在这里照顾皇上。”

    “原来是这样。”元卿凌觉得还是自己亲自过去一趟吧,喜嬷嬷年事已高,不能熬夜守着。

    她到了御书房里,穆如公公和喜嬷嬷都守在外头,见她来了,忙地过来,“娘娘,您怎么来了?”

    “我看看老五吃饭了没,出什么事了吗?这么晚还在议事。”元卿凌见大门虽然紧闭,但是里头点着灯,看到好几个熟悉的身影,汤阳,冷大人,红叶,四爷,还有几个人。

    穆如公公轻声道:“说是吉州发生了岁考舞弊的事,皇上大发雷霆呢。”

    元卿凌蹙眉,老五最重视朝廷取士的事,他在任期间,对考场舞弊是严厉打击的,怎么还有人顶风作案?真是想钱想疯了。

    吉州出现舞弊,各地大概也有苗头,如果不压制,估计会如星火燎原。

    老五很重视文人,他总说武将守国,文人治国,如今坐江山才知道文人的用处。

    而且,他总说一句话,就是百姓要改变自己的命运,靠寒窗苦读十余年,中个秀才考科举,一旦舞弊,则有才的人会被刷出去,这实在有违他重视文人的治策。

    而且,被刷下去的人,会对朝廷产生不满,文人是握笔的,他们有怨气,则国家的气场就弱。

    “他吃了吗?”元卿凌问道。

    穆如公公道:“吃了,喜嬷嬷吩咐御厨房的人做了饭菜;皇上和几位大人一起吃了。”

    元卿凌放心了,四处瞧了瞧,“徐一呢?徐一没守在这里?”

    “徐大人已经回去收拾东西了,明日便与齐王一同去吉州彻查舞弊案子。”

    “好。”元卿凌也不在这里等了,免得老五知道她在这里心急,她看着喜嬷嬷,道:“您别守在这里了,快些回去歇息吧。”

    喜嬷嬷笑着道:“不打紧,我在这里跟穆如说说话,许久没跟他唠叨宫里头的事了。”

    喜嬷嬷在肃王府里,奉行的是早睡早起养生为主,很少熬夜,难得她欢喜,元卿凌也由着她,自己去了实验室。

    反正老五没回来,她自己一个人也睡不着,还不如去看看那个数据册,虽然少了至关重要的一页,但是,只怕漏看了一些,或者,有些地方要推敲一下。

    重新翻了一遍,还是发现缺失的这一页是至关重要的数据,没了这一页,后面的数据都不完整。

    元卿凌喃喃地道:“你说你去哪里了呢?怎么就丢下个半成品?偏生还似乎对老五这种冰虫子感染很有用,可没试验完毕,我也不敢用在景天的身上啊。”

    合上数据册,册子背后有lr两个字母,杨如海说过,这药名是取这位专家名字首尾的一个拼音来命名的,lr,是姓梁还是李姓龙?l开头的姓氏太多太多,所以想用意念搜索一下也不行。

    杨如海对她的资料,没有透露太多,名字叫什么,哪里毕业,去研究所之前在哪里工作,她完全不知道。

    总觉得此人身份十分神秘,而且,杨如海虽说在找她,却也不像是在担心她。

    无端端失踪,下落不明,而且,以杨如海的本事都找不到,这实在让人觉得奇怪。

    不管如何,只希望她平安无事。

    再度观察了一下冰虫子,纪录,然后按照祈火说的把诅咒和冰虫子连在一起冥想一下,觉得可乐和七喜说的还是比较靠谱的。

    完颜家的诅咒,如果是以冰虫子的方式,那么之前被诅咒的完颜家的人,应该也有冰虫子寄生在身体里,他们是否也懂得控水成冰之术?

    这事还得去信让祈火调查一下,当时应该问问的。

    杨如海给她的抑制剂太重了,脑子竟然比不得以前。

第1634章 可以赏一下

    元卿凌躲在暗丛里看到这一幕,都蒙圈了,他是在作法吗?

    意念控制,必须是全身心灌注,他现在是新手,脑子里肯定很混杂,所以才没办法控制,且抑制剂还起码有三四成的作用,这就导致他要用这本事会更难。

    她很心疼这傻瓜,说的时候还装作不在乎,不相信,自己偷偷跑来试。

    她想了想,还是走了出去,“老五!”

    宇文皓猛地回头,表情收不住的尴尬,还捏着的手指往后藏了藏,“呃……你什么时候来的?”

    元卿凌道:“刚来就看到你站在湖边,你是不是想试试我今晚说的?”

    她没敢说一直在后边跟着,也看到他尝试了。

    宇文皓听得她没有看见自己方才愚蠢的作为,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有,我就是睡不着,想着那个吉州舞弊的事,心里烦躁,就出来吹吹风,你说的那个我早就忘记了,这等无稽的事,我怎么会放在心里?”

    元卿凌哦了一声,上前牵着他的手,“那我陪你吹吹风,不如我们到湖中的亭子坐下来好好聊会儿。”

    “你不困吗?”宇文皓问道。

    “不困,就想陪你聊天。”她眉目里盈满了笑意和依恋。

    宇文皓凑过去亲了她一下,也笑逐颜开,“好,我们到湖中心去。”

    两人牵着手,走上了弯弯曲曲的廊道,湖中建造了一座小亭子,四面无遮挡,是很好的观湖位置。

    而且,亭子的檐下挂着一盏风灯,光线虽说黯淡了一些,但气氛很好。

    两人也没坐下,凭栏看着湖面里洒下的点点光芒,微风吹着,天下的星子都坠入了湖底,十分好看。

    “老五,我觉得你还是试试。”元卿凌看着他,道。

    “不试了。”宇文皓摇头,脸色有些尴尬,试的话岂不是当场出糗?

    元卿凌哦了一声,“好,不试就不试,这样吧,我教你方法,下一次你想试一下的时候,可以用我这个方法。”

    “方法?还有方法的?”宇文皓愕然,“但你之前说我在海边玩摩托艇的时候,我就是心里想着要是有个浪头来,那多好玩,结果就来了,没用什么方法啊。”

    “那其实就是方法,当时你全神贯注在玩这个游戏,然后脑子里想的就是来一个浪头,你的渴望就是你的意念。”

    宇文皓想刚不就是想着要起浪吗?都跺脚了。

    “那你说说什么方法好使。”宇文皓还是忍不住问了。

    元卿凌握住他的手,道:“因为你是新手,首先你脑子里不能有其他太多的杂念或者是顾虑,你心里就想着这件事情,也不必盯着湖面,只是意念动,这个意念动就是力量,就好比你生气的时候,也会凝成一股力量,和你磁场相同的或者感应到的,产生共振。”

    “不懂!”宇文皓直接道,最怕她说什么磁场。

    “不懂不要紧,你闭上眼睛!”元卿凌声音轻柔,“然后慢慢地排空你脑子里的杂乱思绪,想象着你还是在海边,玩着摩托艇……”

    “要把徐一想进去吗?”他睁开眼睛问道。

    “呃……你也可以想象身后坐着你想做的人,不一定要徐一。”元卿凌笑着道。

    “行,那我就带瓜儿去玩。”宇文皓又闭上了眼睛。

    元卿凌怔了一下,还以为他会说带她去呢。

    宇文皓脑海里重温了那一次海边的摩托艇之旅,背后坐着瓜儿,瓜儿抱着他的腰,很欢喜的样子。

    他觉得应该要威风一点,最好来几个浪头,他在浪头里穿梭,然后瓜儿会更崇拜他。

    这般心念一动,便听得耳边水声哇啦哇啦地响,他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湖面上的动静。

    仿佛是倏然刮了飓风似的,卷着湖面的水扑向岸边,一浪接一浪,震撼得他们在湖中间的亭子里都觉得跟着摇摆了起来。

    他双手撑住栏杆,眼睛瞪大,“老元,这是我弄的吗?”

    “是!”元卿凌看着他震惊的脸,笑着道:“就是你弄的,惊喜吧。”

    元卿凌也有些意外,本以为就算可以,也只是小打小闹,毕竟还有抑制剂的作用呢。

    “太震撼了。”宇文皓简直不能相信,浪潮还在翻滚,他心里就想着再翻滚几个吧,结果浪头更大了,都扑上岸边去了。

    “老元,我真有这本事了,我和你们一样了。”宇文皓喜得眼底都发光,声音也微颤起来。

    他太激动了,做梦都想和他们一样啊。

    他一把抱着元卿凌,“我都想跳下去了,我可想跳下去了,老元,你在这里等我,我下去玩一下。”

    没等元卿凌说话,他就放开元卿凌,越过栏杆噗通一声跳下了湖。

    暗夜里,他像一条鱼似地在湖中穿梭,浪翻滚着,湖里的鱼都被惊住了,四处乱窜,他却浑然不顾,在水里游了几个圈,回来亭子这边,探出脑袋看着元卿凌,满脸的水都顾不得擦一下,笑得眼睛都眯成一道缝,“老元,可好玩了,你要不要下来?我让水慢点翻腾。”

    元卿凌在岸边,一手托腮,含笑道:“我不下去了,我就看着你玩,再去游一个圈,然后回去睡一个时辰,还早朝呢。”

    “我先玩一下。”宇文皓高兴地游去了,他一点都不累,不睡觉都可以的。

    以前从没觉得游泳这么好玩呢,而且,浸泡在这么大的湖中,那感觉跟坐在汤池里完全不是一回事。

    很自有自在,心里莫名就觉得欢喜。

    关于吉州考场舞弊一案,之前十分烦躁生气,但现在也觉得不是很大的事,该怎么解决就这么解决,凡事都要有一个逐渐完善的过程。

    治国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他坐在高位上,就是负责解决这些问题的。

    脑子顿时清透了许多,游了几圈,整个人都心平气和了。

    他跃出水面,像鱼儿一样一个凌空翻滚,落在亭子顶上,再跃下站在元卿凌的面前,“好,我们回去说话,我要了解更多更多的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才行。”

    元卿凌见他眉目的烦恼尽消,笑着道:“高兴了吧?”

    “高兴!”宇文皓牵着她的手,浑身湿哒哒的,夜风吹过来,他也浑然不觉得冷,反而觉得更加的酣畅淋漓。

    回到宫中,洗了个热水澡,穿上干净的衣裳,就拉着元卿凌问长问短。

    元卿凌便把他病这一次的整个过程,他所不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了他,听得他震骇不已,合着这几个环节里任何一个地方出了差错,他皇帝命就没了。

    再往深一层想,这一切,不都得有赖徐一打的那一针吗?

    又仔细想了想,不对,是他让徐一打的,徐一不能占全部的功劳。

    但可以赏!

    倒是那个什么冰虫子,是金国小皇帝传给他的?这小子找死。

    这笔账得算。

第1635章 皇上是疯了吗

    元卿凌累得很,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宇文皓却亢奋得很,睡不着,但是又怕自己翻来覆去吵着老元睡觉,便到了廊下去坐着,试图挖掘更多的能力。

    双手捧着一大块石头,铆足了劲,“起来,起来,飘起来。”

    大石头没起来,他砸掉,换了一块比较小的,“起来,飘起来。”

    瞪了半晌,也是没动,又换了一块。

    接下来又换了一块更小的。

    最后以两指捏着一小撮沙子,沙子没飘,在他用力捏紧之下,反而漏了几粒沙子。

    没法子了,捡了一片落叶在手掌心上,意念动,树叶愣是没飘起来,气得他吹了一口气,树叶飞走了。

    拍了拍手,眼珠子四转了一下,也没什么比树叶更轻了,他觉得应该要放弃这个技能,试试和瓜儿沟通一下,这个看老元他们很轻易可以做到,自己应该也可以吧?

    寂静的啸月宫廊下,便听得老五轻轻地唤了两声,“瓜儿,睡觉了吗?”

    “瓜儿……”

    唤了两声,觉得都这个时辰了,瓜儿肯定早就睡着了,自己一直叫她,反而会吵醒她,顿时住嘴。

    穆如公公起早,本打算过来候着等万岁起床,好伺候上朝的,刚转过来就听得皇上蹲在廊下叫着公主的小名,顿时觉得很心酸,哎,皇上是多念着公主啊,公主打出生到如今,留在皇上身边的日子真不多。

    连他偶尔静下来都想得要紧,更不要说皇上了。

    只是皇上一直这么思念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思念成疾就坏事了,回头还是要跟娘娘说一声才好。

    宇文皓又捧回石头,继续试着意念撼动,可最终,一无所知获,但是把穆如公公看得流泪了,皇上真得病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半晌,老五拖着落寞的身影回了殿中去,也没吵着元卿凌,自己在罗汉床上眠一会儿。

    什么控制水的本事,他自己不是特别稀罕,就是稀罕能和孩子们隔空说话的本事。

    回头还得跟老元好好学才是。

    睡了只半个时辰,就要起来洗脸穿衣梳头。

    穆如公公进来伺候,元卿凌也跟着起来,这些年她基本都习惯了,老五起床早朝,她多半会跟着起来,除非是特别累。

    老五精神挺好的,虽然睡那么一会儿,穆如公公伺候他穿龙袍的时候,他还吹口哨。

    倒是穆如公公见他吹着口哨,眉头皱了起来,脸色特别的忧愁。

    昨晚皇上这么生气,今日心情这么好,一定受刺激过度了。

    但当着皇上的面肯定不能跟娘娘说,要伺候好整个早朝,等皇上去御书房的时候,才能说。

    所以,伺候完毕,绿芽和绮罗上了早膳,宇文皓吃得饱饱的,便亲了一下元卿凌,带着穆如公公意气风发上朝去了。

    这模样,让元卿凌想起他初初登基那会儿。

    那时候,他满腹抱负等着施展,所以每天都像打了鸡血似地要去干翻这个世界。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喜嬷嬷和阿四也过来了。

    因为徐一要出门,所以阿四也早起,刚送了徐一出门,闲着无事,孩子有人带着,便过来找元卿凌聊天。

    喜嬷嬷是特别疼爱阿四的,尤其阿四的哥儿还小,她进宫就喜欢黏在阿四这里带孩子。

    这一次进宫见不到包子,只能是带带阿四的孩子解解馋。

    阿四如今圆润了很多,在她的眉目里,随时都能寻找到幸福的证据,她没有嫁什么大贵人家,但是嫁对了人。

    但一直幸福的人,就会保持着少女时候的率性。

    她吐槽起徐一来,让人仿佛时间并未流逝。

    “出个门而已,千不放心,万不放心,叮嘱几番都不住嘴的,我真恨不得上手推他走。”

    她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幸福漾在眼底,明眸里不掺一丝的杂质。

    “你还嫌弃?有个人在身边唠叨,那是幸福。”喜嬷嬷说她。

    “喜嬷嬷,你就省省吧,人家压根就不是嫌弃,人家这是秀恩爱来了。”元卿凌盘腿坐在罗汉床上,笑着道。

    “秀恩爱?”喜嬷嬷自然懂得这个意思,瞧着阿四面容上的绯红,“真是搞不懂你们年轻人,幸福还要埋怨。”

    “什么幸福啊?也是真的烦躁好吗?”阿四弯腰过去把鞋子拿到踏板上,便盘腿和元卿凌坐在一块,那鞋子是徐一跟皇上出去办差的时候买回来的,说是这里没有,确实这款式也没见过,徐一说这个叫高跟鞋。

    她十分宝贝。

    喜嬷嬷道:“还烦躁,你这张臭嘴,就不能说句好的?不能夸赞一下徐一?”

    喜嬷嬷,您可别不信,男人是不能随便夸赞的,总是夸赞,他就听腻了,没效果了。阿四笑盈盈地道。

    “放屁。”喜嬷嬷笑骂道。

    “说脏话,可是为老不尊啊。”阿四哈哈笑着,眉目里扬起了促狭,您自打住在肃王府之后,就浑身江湖习气,跟谁学的啊?按说,褚老也不是这么粗俗的人。

    “害!”喜嬷嬷也叹息了一声,“反正就那样的地方,那样的人,那样的习气,久了多少都沾一些,如今他偶尔飚几句脏话。”

    “真的?”阿四惊奇得很,褚老还会说脏话?

    元卿凌想起肃王府一群人,说话虽说不大讲究,但办事可讲究了,就是他们长年累月似乎很饿的样子。

    元卿凌这些年和肃王府的人来往得比较频繁,也知道他们以前的很多事情,但是阿四不是很清楚,总觉得那是神奇的一群人,迷惑的一群人。

    几个女人说说笑笑,喜嬷嬷忽然叹息了一句:“如今无上皇就盼着太子早日成亲,娶个媳妇生个娃,那样,就是五代同堂了。”

    “还早呢。”阿四支起下巴,侧头去看着元卿凌,“元姐姐,你说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起包子啊。”

    元卿凌道:“我没想过,其实也不能说配得起配不起,喜欢是最重要的。”

    “真的假的?你还没想过?”阿四有些愕然,“他都这年纪了,你完全没想过他的婚事吗?”

    元卿凌看着他,“他都什么年纪了?不就是一个孩子吗?”

    过了十五岁,就不是孩子了,有些人家,像他这个年纪,都当爹了啊。

    元卿凌笑着道:“我们都有共识,他二十五岁左右才会考虑婚事。”

    喜嬷嬷瞪大眼睛,失望地道:“二十五?天啊,那无上皇可得使劲活了。”

    “二十五岁可以啊,老五那会儿不也是二十二岁才成亲的吗?”元卿凌道。

    “哪里,二十一岁就办完婚事了,他算晚的了,按说十八岁的时候就得办了。”

    元卿凌才想起她穿越过来的时候,老五和原主元卿凌确实是成亲一年了。

第1636章 想联系瓜儿

    到了中午,喜嬷嬷也出宫去了,阿四回去带孩子,元卿凌正打算去实验室,穆如公公便汗流浃背地跑了回来,见元卿凌要出门,连忙喊住,“娘娘,等一下,奴才有话要跟您说的。”

    元卿凌见他着急的样子,道:“怎么了?是不是御书房出什么事了?”

    “不是,不是,”穆如公公站定,又回头瞧了瞧,见绿芽和绮罗站在殿外,便挥手打发了她们,“你们先去忙活别的,我有事要跟娘娘说。”

    绿芽和绮罗识趣,知道说要紧事,便福身退下。

    元卿凌见他这么正色,不由得也凝重了起来,叫他入殿坐下,道:“公公你说,出什么事了?”

    穆如公公自打跟随出去上朝,便一直憋着这事,急得不行,如今皇上在御书房里和议事大臣们一起用膳,他叫人伺候便急忙回来找娘娘了。

    进殿之后,他一口气还没顺下来,便立马道:“娘娘,今个丑时左右,奴才起早打算伺候皇上早朝,却见皇上在殿外自言自语,还叫了几声公主的小名,也不知道是不是思念公主过度,神智有些混乱了,奴才没敢问皇上,就想着跟娘娘您禀报一下,看您是不是给皇上开点什么药。”

    “他在外头自言自语?”元卿凌愕然,昨晚自己睡得很熟,毕竟也奔波了几天,加上为lr和小皇帝的事,有些思虑过度。

    “对啊,叫了好几声公主的小名呢,”穆如公公怕她无法理解当时的情况,便学了老五那神秘兮兮的样子,脑袋往前探了一下,小声喊,“瓜儿,瓜儿,你睡了没有啊?就像这样,奴才一点都没有学差。”

    元卿凌啼笑皆非,老五是不是认为有御水的本事,就能和他们通意识?

    “娘娘,皇上这情况,要紧吗?”穆如公公担忧地问道。

    元卿凌瞧着他眉目里的忧虑和焦灼,知道老五这举动可把他吓坏了,便笑着道:“没事,这不是神智混乱,也没病,这是梦游,是睡眠异常症,应该是昨天因吉州科场舞弊的事生气了,动了肝火,所以就就梦游了。”

    “梦游?”穆如公公怔怔地看着元卿凌,“您说的是睡行症吗?”

    “对,睡行症,其实就是做梦,只不过因为肝气太旺盛,他就起来活动了,他自己是无意识的。”

    “噢,原来如此,怪不得皇上瞧着跟平素不大一样,原来是在做梦。”穆如公公这才放下心来,睡行症他知道的,也见过,只是一时没把皇上的举动往这方面去想。

    他连忙福身,“奴才还要回去伺候皇上,奴才告退。”

    穆如公公放心地走了,但是这一下轮到元卿凌犯愁了。

    昨晚才告知了他有异能的事,然后今天就要想办法告诉他,他的异能是不能和孩子们远程沟通的。

    这可怎么说呢?他得好生失望吧?毕竟,御水之术对他来说,意义绝对不会比和孩子们远程沟通来得重大。

    她想了想,先回去实验室看冰虫子。

    冰虫子分开几个温度,三个样本是用程度大小不一样的炭火烧着,常温一份,冰库瓶子里放一份,水里一份,书页里放一份,在这里只能用这些原始的方法。

    她还要让鬼影卫去一趟镜湖,把冰虫子送一份回去给杨如海,让她在研究所里培植和观察。

    第一天,最高温的冰虫子全部死了,至于其他几个略高一点温度的还没死,只是不大活跃。在冰库瓶子里的是最活跃的,常温的书页里的水里的,没什么变化。

    再看老五血液里的冰虫子,反而是在水里的活跃度是最高的。

    同一种细菌,但是却有不一样的特性,这真是超出了她眼下这个条件处理的范畴。

    还要靠杨如海那边。

    她叫人去请鬼影卫罗将军,然后修书一封,把景天的事情也写了进去,让杨如海看看能不能想个法子。

    毕竟,周边国家的稳定,对北唐来说也太重要了,尤其两国还在合作的伊始阶段。

    宇文皓在御书房里议事,顺便和诸位大人一起用膳。

    自从他登基之后,御膳都十分简单,但是管饱,如果要私下聚会,四爷会准备妥当的,必定十分丰盛。

    一个月里头,总会聚餐一次,和诸位大人们吃吃喝喝,说点交心的话,有些时候,喝醉了的大臣们说话比较无所顾忌,加上有过经验,喝醉酒说错话皇上也不生气,所以,有什么事,都畅所欲言。

    君臣的关系,是空前融洽的。

    今日的气氛还是挺好,宇文皓没昨天这么生气,反正事儿已经按部就班地去办了,也让包儿随着徐一他们一起去,学着办点得罪人的差事。

    吃过之后,大家可以出去走一圈,活动活动筋骨。

    宇文皓本想回殿,但是想着一来一回也花费时间,最重要的是老元肯定在实验室,就懒得妨碍她了。

    所以,他在御书房内殿的罗汉床上盘腿休息一下,顺便,继续联系一下瓜儿。

    遣走殿中伺候的人,连穆如公公都给撵出去。

    按照老元说的那样,先是排空杂念,只想着和瓜儿联系,轻轻地唤了一声,“瓜儿,你吃了吗?”

    许久都没动静,他觉得,是不是自己功力还不到家呢?

    但不要紧,慢慢学一下,总能学会的,他这么聪明,又天赋异禀。

    若都城,泽兰和周姑娘胡名在矿山上吃吃馒头,泽兰一向是行动派,定下来的事情就要马上去做,越快越好,所以自从妈妈走后,就马上带人上矿山开始量度,找矿口。

    忙活了两天,晚上都是在山上过的。

    小凤凰也跟着她在山上,到处盘旋,玩得倒是高兴。

    一边吃,胡名一边跟她分析情况,要如何与金国那边对接,合作如何展开等等,泽兰本来是聚精会神地听着,忽然,她怔了一下,看着胡名,“胡名大哥,你说什么?”

    胡名咽下馒头,“我说,金国这边该派人来了,咱们也要坐下商议一下。”

    “不是,你不是问我吃了吗?”泽兰有些失神,那声音,轻得很,轻得近乎是幻觉一般。

    胡名刚好又拿起了一个干馒头,愣了一下,“我们在吃着饭,然后我问你吃了吗?公主,您没事吧?是不是累着了?”

    “可能是吧。”泽兰收回眸光,那声音又听不到了,其实昨晚睡着之后,她仿佛也做梦听到有人叫她,只是醒来之后以为是山上的风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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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倾天下介绍:
【又名《医妃倾天下》】天才医学博士穿越成楚王弃妃,刚来就遇上重症伤者,她秉持医德去救治,却差点被打下冤狱。太上皇病危,她设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误会斥责,莫非真的是好人难做?-情节虚构,请勿模仿医妃倾天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医妃倾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医妃倾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