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7章 刚刚还说自己聪明
“江湖上都是有血性之人，想来也是被北漠给惹毛了。
玄尊之人个个武功高强，以一当十都不在话下，有他们的加入，自然势如破竹。
更何况，北漠那几个重要的大城中，本就有玄尊之人暗中驻守。此时里应外合，北漠不败才怪。”
“幸好玄尊尊主是东旭人，若要是北漠人，此次战争帮着北漠，只怕擎王再会排兵布阵，恐怕想取胜也很艰难。”
听到这些，叶瑾更放了心。
“这北漠也是无事生非，才弄成现在这副田地。像之前四大王朝相安无事，多好！”
“还不是我们东旭出了叛徒，谁知前皇帝不但落崖没死，竟然还造出了叫炸药包的东西，引狼入室。
擎王真给我们出气，若不是擎王在，还不知我们在的这座小城如今属于谁呢。
你我又如何能安心在这里吃酒说笑？”
“哈哈哈，周兄说得甚是！来，弟敬周兄一杯！”
他们不再谈论，叶瑾略吃了几口菜，就与帝湘宁去了三楼的上房。
不是她不饿，而是帝湘宁如今见不得肉，也闻不得肉味。而她则无肉不欢，只等各自回了房，再重新要几盘肉食吃。
帝湘宁说道：“叶瑾，你说刚才那个叫萧威的，会不会是爱吃甜点屋幕后的店主？唉，如果是，真让我失望，从此我再也不知那里的糖葫芦了。”
叶瑾失笑：“糖葫芦惹你了？”
帝湘宁气呼呼道：“虽然糖葫芦没惹我，但那店主太让人恶心了。明二都说你是夫人了，还对你纠缠。”
叶瑾点了点她的额头：“呀，我还以为傻丫头什么都看不出来呢，原来也不算笨。”
帝湘宁瞪着她：“他眼神那么直白，我当然能看出来，再说，我本来就很聪明。”
叶瑾笑道：“放心，他不是幕后店主。”
“你怎知他不是？”
叶瑾打趣道：“刚刚还说自己聪明，这会子怎么又不聪明了？”
帝湘宁急道：“你快说。”
“好，我说。”
叶瑾与她坐下来：“那萧威不就是个什么小门小派的阁主，都急于表现地说出来。他若是爱吃甜点屋幕后的总店主，不早也吹出来了？
毕竟这座小城都有分店了，可想而知，爱吃甜点屋的分店不少。他却只说，是旁边那家店的店主，可见，只是这一家。”
帝湘宁这才有了喜色：“幸好我们要回京城，吃不到这家了。等回了京，得让京城总店的掌柜给他们店主传个话，让他知道这边店主人品不好。
唉，不过，商人只重利，哪管人品好不好。”
叶瑾笑道：“这倒不一定，不试试，又如何得知？”
叶瑾待帝湘宁洗漱过后，看着她躺下，才回了自己的房间。明二已经重新要了她爱吃的饭菜，摆在桌子上。
“明二，你过来。”
“是。”明二从门外进去。
“明二，今天遇到的那什么萧天阁，你是不是知道？”
提到这个，明二就一肚子气，又不好表现出来。
“是，叶姑娘，这萧天阁……”
第1748章 心中也有个江湖梦
“这萧天阁乃是江湖上势力比较大的几个门派之一。老阁主死了有两三年，由这萧威接手。
另几大门派的首领都是中年人或老年人，唯独萧威年纪轻轻就做了阁主，所以很是自大。”
叶瑾托着腮点点头：“哦，原来真的在江湖上有些地位啊。看他那般作派，还以为是在吹。”
明二继续说道：“从去年，这萧威就在私下联系江湖上各门各派，倒不论邪正，他都要去走上一遭。”
叶瑾好奇：“联系各门派做什么？”
明二掩不住地生气：“意图联合起来，与玄尊相抗衡，再一举歼灭玄尊。
不过，各门派都有自己的考量，还有将来利益的分割问题，所以联合得不太顺利。
一直拖到现在，几大门派看着玄尊势力越来越大，有些坐不住了，所以，他们的联合势力比年前大了些。
不过，还是有不少明智门派保持中立、观望态度。”
叶瑾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明二，你为什么说保持中立的明智呢？听你言语之间，似乎对那些门派很不满，倒是对玄尊很拥护，这是为何？
江湖不都说玄尊是邪派，尊主是魔头吗？”
看到明二脸上的压抑与挣扎，叶瑾坏心思地在心中偷笑。叫他们瞒着她，她就好好气气他。
好一会儿，明二才将那股子怒气压下去：“叶姑娘，属下觉得，非亲眼所见，不能人云亦云。
属下私底下调查过，被玄尊灭派的那些帮派，都是做过很多恶事的门派。或杀人放火、或助纣为虐，只是有些门派做坏事是明打明，有些门派则表面正派、暗中却做些伤天害理之事。
玄尊之人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从不对外界解释原因，所以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暗地里做的恶心事都没有公布开来，才让许许多多的人误解。
误以为玄尊不论邪正，看哪个门派不顺眼就灭谁。慢慢的，以讹传讹，又被有心人利用这些流言，才使得江湖人都说玄尊尊主做事全凭喜好和心情。”
叶瑾看他那一脸的争辩之色，幽幽道：“没想到，你对玄尊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而且还一心为玄尊说话，真要怀疑你是擎王府的侍卫，还是玄尊之人了？”
明二怔了一下，脸上的不愤之色立刻消散：“属下自然是擎王府的属下。只不过，属下心中也有个江湖梦，所以关注江湖上的动态比较多。”
叶瑾也没拆穿他，反而问道：“那依你之方，玄尊灭的都是那些做恶事的门派，那萧天阁之流如今还在江湖上有立足之地，是因为他们确实是正派？”
明二待要为了撇清跟玄尊的关系，说不晓得，以免叶姑娘怀疑；可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心中几番挣扎与动摇，终究是没忍住：“并不是。
只是听说，玄尊尊主认为，江湖上若只有真正的正派之士，而没有恶门恶派，那也就不能称之为江湖了。江湖总是风平浪静，也不什么意思。”
第1749章 叫萧某好一顿等
“所以，并未将所有的恶派都消灭。”
叶瑾笑道：“听说，你是听谁说？”
明二怔了一下，才说道：“属下听江湖上几个朋友说的。夫人，菜要凉了，主子吩咐您一定要趁热吃。属下先退下！”
也不等叶瑾答应，生怕叶瑾再问下去，他会露出破绽，急忙逃也似的离开，没有看到叶瑾脸上无声的笑。
既然那萧天阁与玄尊对立，明天萧威不出现也就罢了。若是再来，她非好好折腾折腾他不可。
叶瑾心情极好地吃了桌上的大鱼大肉，这才一脸餍足地洗漱睡觉。
*
因为不急着赶路，叶瑾直睡到太阳出来才起。
在房内用过荤素相宜的早饭，她才来到帝湘宁的房间。
帝湘宁还在吃，见叶瑾过来，问道：“你吃饱没，再吃点？”
叶瑾扫了眼能淡出水的早饭，果断拒绝：“吃饱了才过来的，你慢慢吃，不急。”
待两人从三楼下来，那萧威早已等候多时。
折扇一开，明明不热，他也自认潇洒地摇了两下，笑道：“夫人，昨天要请你吃饭，你说天晚了不方便。说好今早再请，怎得现在才下来，叫萧某好一顿等。”
帝湘宁说道：“我们早就……”
手却被叶瑾用力拉了一下，她不明所以地住了口。
叶瑾态度明显比昨天好了些，没有那么冷淡了：“初到这家客栈，认榻的毛病又犯了，昨晚怎么都睡不着，翻天覆去，直到三更才睡着，所以起得迟了些。”
心细地发现叶瑾态度有所转变，萧威大喜。只当是她打听到萧天阁的名号，知道了他的势力有多大。
毕竟萧天阁也算是大门大派，闺阁女子虽不知道，但百姓们听过这个名字的却甚多，特别是像客栈这种人口流动密集的地方。
那些商人之类走南闯北，自然对萧天阁更有所了解。
萧威笑道：“敢问姑娘怎么称呼，去在下的小店尝尝那叫油条之物，可好？”
“我姓凌，从未听过此物，尝尝也好。”
明二等人跟在叶瑾身后，不知她要做什么。叶瑾牵着帝湘宁的手，一行人一起走向爱吃甜点屋。
到了店门口，萧威看了看她身后的几个人，说道：“凌姑……夫人，萧某店小，招待的又是寻常百姓。
这么多带剑护卫进去，一是会太挤，二怕是会吓到其他客人。
凌夫人，你说呢？”
叶瑾笑盈盈道：“明二，你们去做你们的事，不必在这里守着。”
明二怎么可能答应：“夫人，属下一个人随你进去。”
萧威高傲道：“萧某同令夫人说话，你一个下人在里面，恐怕也不合适。
再说，也不算孤男寡女，不是还有这位姑娘在？”
他指的是帝湘宁，明二就更不放心了。以帝湘宁现在的情况，自保都成问题。
叶瑾笑了笑：“请萧阁主先进。我这位护卫很倔，不过也还算通情达理，待我慢慢跟他说。”
萧威有些不放心：“夫人该不会是耍萧某，不敢进店吧？”
叶瑾……
第1750章 怎么不见凌夫人的夫君？
叶瑾嫣然一笑，晃花了萧威的眼，令他的目光更加热切。“萧阁主说笑了，这里是正正经经的店铺，而萧天阁又是江湖上的名门正派，我为何不敢进店？
将来与人提起，江湖首屈一指的萧阁主曾请我吃过饭，我也很有面子，不是吗？”
萧威面有得意之色：“那萧某就先进店等候。”
“慢！萧阁主，你怕我的随从吓到客人，就不怕你的随从吓到？”
萧威一抬手：“你们先回分阁候着，本阁主自行回去！”
“是！”几人转身离开，一人却跟了他进去，附耳低声道：“阁主，那女子如此淡然，事有反常。”
通常之下，女子答应陌生男子的邀约，应该会反复思量。即便她思量了一晚上，决定赴约，也不太可能遣散护卫。
萧威不悦地扫他一眼：“怎么，你还担心本阁主连一个女人都玩不转？”
那人急忙低头：“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萧威一拂袖：“莫说她只是一介弱女子，即便是会武功的江湖女侠，又如何？
本阁主堂堂七尺男儿，还能打不过一个女人？
再说……”
萧威的手意味深长地在袖袋上拂过：“本阁主昨晚命你找的药是做什么用的？”
“是是！是属下多虑了！”这人走出店铺，就见那凌夫人正远远的跟那名护卫低声说着什么。离得远，他们声音又低，在这里什么都听不到。
想来，应该是在劝那名护卫，那护卫倒是忠心，可惜夫人太蠢！这样想着，他便向远处而去。
这边，叶瑾已低声交待完事情，明二与众人果然离开，她只带了帝湘宁进店。
萧威摇着折扇，从长凳上站起，笑得满面春风：“凌夫人，油条豆浆并一些小菜，已送进雅间，请！”
三人一同来到二楼一间雅间内，桌子上摆着四道小菜，三碗豆浆，还有一碟油条。
叶瑾却看向隔开的内室，一脸天真道：“这又不是客栈，怎么会有张榻在这里？”
萧威笑道：“偶有客人用完饭喝完酒想休息，所以便在部分雅间放置了榻。很多茶楼、酒楼都是如此。”
“哦！”叶瑾恍然大悟一般，与帝湘宁坐下。
萧威说道：“请，这油条卖得极好，两位一定会喜欢。敢问凌夫人，这位姑娘是……”
叶瑾笑道：“她是我夫君的妹妹，不太爱说话。”
萧威点点头：“看她消瘦的样子，似乎生过一场大病？”
叶瑾竖起拇指：“萧阁主好眼力，可不是生过一场病，才刚有好转。这不，带她出来散散心。”
叶瑾看了看桌上的四道小菜，还好并没有肉类，只是些花生之类，毕竟是早饭。
帝湘宁也不说话，看叶瑾吃什么，她便吃什么。
萧威又笑道：“怎么不见凌夫人的夫君？”
“他忙，哪有功夫陪我们。”
“不知做何营生？”
叶瑾随口道：“不过就是做点生意。”
萧威笑道：“若是萧某有这般美丽的妻子，是绝不可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定要时时陪着你。”
第1751章 你怎么会有这种药
叶瑾笑道：“他一门心思扑在挣钱上，哪里会在乎这些。”
萧威似是可惜地叹了一声：“怎么两位只吃菜？这豆浆配油条，味道极好，两位尝尝。”
“好！”
叶瑾拿勺子舀着喝了一口，萧威意味深长地看向帝湘宁：“这位姑娘不妨也尝尝。”
叶瑾冲她点点头：“妹妹，这豆浆味道还不错。”
帝湘宁便也舀了一勺。
萧威似松了口气：“既然尝着好，就多吃多喝，萧某请客。”
又喝了几口，叶瑾与帝湘宁忽然头一歪，趴在了桌子上。
萧威试探道：“凌夫人、凌夫人？”
两人均无反应，萧威脸上那温和的笑容倏然便不见，换上了得逞的坏笑。
“这么漂亮的美人，嫁了人又怎样？可惜认识太晚，只能作妾了。”
说着，手触向她的胳膊，想把她架起来。可还未等弯腰，便一阵眩晕袭来，没等大脑反应，整个人就栽倒下去。
原本“昏睡”的两人站起，叶瑾踢了萧威一脚：“早就料到如此。”
帝湘宁虽没什么力气，却也嫌弃地往萧威脸上踢了一脚：“幸好提前吃了你的百解丸，叶瑾，你太聪明了。”
叶瑾邪气一笑：“不要崇拜你皇婶，如果实在要表达你的崇拜，换成银子能更好得让我感受到。”
帝湘宁瞪她一眼：“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要不要趁机杀了他？”
叶瑾坏笑：“让他在昏睡中不知不觉死去，你不觉得太便宜他了？”
帝湘宁兴奋地问：“那你要如何处理？”
“看着！”叶瑾蹲下，捏上萧威的下巴，一个巧劲，便掰开他的嘴，将一把粉末填到他嘴里。
然后拍拍手，站起，得意道：“做完，收工！”
帝湘宁好奇打量着地上人事不知的萧威：“叶瑾，你给他吃了什么？”
叶瑾坏笑着眨眨眼：“他既然是有非分之想，那自然是给他吃永远都不会再对女人有非分之想的药。”
帝湘宁怔了一怔，才明白，啐道：“叶瑾，你怎么会有这种药？”
“在这个世上，女子得学会保护自己。我有好多种毒，一会儿分你几包。我们走。”
叶瑾推开后窗，后面是一条小巷，他们的马车和随从正在巷子中等候。
叶瑾冲明二招招手，自己轻功跃了下来。她的轻功还达不到带人的功力，帝湘宁自然是被明二用轻功给带了下来。
明二请示道：“夫人，要不要把那人杀掉？”
叶瑾瞪他一眼：“又不用演给他看了，喊我叶姑娘或叶瑾。”
帝湘宁笑道：“也不知道是谁，一口一个皇婶自称着，这会儿又让人称叶姑娘了。”
“就你话多。”
叶瑾看向明二，低声道：“那人不必杀，你不觉得，江湖上聚集起来的那股势力，以他这个自大的傻瓜为首，才更合适吗？
若是他死，那股势力并不会瓦解，只会重新选一个头领出来。万一要选个老狐狸出来，反而更麻烦。
事不宜迟，我们走。”
帝玄擎没有动这些门派，想来自有他的道理……
第1752章 要不要回去看热闹
她不能擅自杀了萧威，搅乱帝玄擎的计划。再说，即便杀了萧威，萧天阁也照样可以继续选一个阁主出来。那种人，就该让他好好活着，尝尝见而却不能动的滋味。她的药，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解的。
一行人径直出了城，继续向着京城而去。他们并不怕被萧威醒来后寻到报复，所以也没有刻意隐藏行踪。
明面上，叶瑾一行加上车夫也不过才十来人，暗中却有玄尊的人保护，否则帝玄擎也不会放心让她回京。
叶瑾掀起帘子，笑问：“明二，我安排你做的事，你做了没有？”
提到这个，明二在心口堵了一夜的气，终于算是吐了出来：“做了，叶姑娘尽管放心。叶姑娘，要不要回去看看热闹？”
叶瑾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幽幽道：“你觉得，擎王听了你这个建议，会怎样？”
明二脊背一寒，立刻说道：“叶姑娘不必围观了，属下已命人暗中盯梢，将来说给叶姑娘听就好。”
*
萧威昏睡了很长时间，他的属下也只认为阁主给凌夫人用药成功。毕竟，凌夫人不过是个女人，哪像他们阁主，江湖上长大的，打打杀杀，对付一个女人自然不话下。
像凌夫人那样的绝世美人，他们阁主哪舍得从雅间内出来。
直到近傍晚时，这座平静的小城突然就爆出一个大消息。并且，这消息的源头也不清楚在哪里，就似乎是突然从城中四面八方一齐涌现出来的。
并且以燎原之势，口口相传，经过大大小小的茶馆、酒肆等人员密集处酝酿，突然就成了老少皆知之事。
“真的？江湖上的萧天阁阁主不能人道？”
“这还能有假，谁敢造谣江湖上大门大派的事情。何况，这萧天阁也算上是名门正派，如果没有铁上钉钉儿的证据，谁会昧着良心说他们的不是。”
男人们平时的关注话题，不外乎就是朝廷和江湖。萧天阁也算得江湖上最大的几个门派之一，所以，自然被大部分男人所知晓。
本来不知晓的，今天也已突然以这种奇怪的方式被告知。
“听说，萧阁主有几房小妾，怎么可能会是真的？”
一个看起来书生模样的人认真分析道：“如果这则传言是真的，那不外乎两种情况。”
百姓们正闲得无聊，好不容易有个劲爆话题打发时间，自然听得津津有味：“哪两种情况，快说啊。”
“对，别卖关子，若说得有道理，这壶酒我请你喝。”
书生笑了笑，认真说道：“一种情况是，他本就不能人道，娶了那几房小妾，正是为了掩人耳目。”
“说的有道理，第二种情况呢？”
“第二种，则是他本来是正常的，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突然不能了。”
“来，这壶酒请你喝！”
“如果是后来不能，还好。若是本就不能，可苦了那几房小妾。”
“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这两种情况，那几房小妾都很苦。”
“你们说……”
第1753章 阁主，出大事了
“你们说，即便是真的，本来瞒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传出来了呢？”
“谁知道，江湖上的事，明争暗夺，谁知道萧阁主得罪了谁。”
“你们说，会不会是玄尊，听说他们跟玄尊对立。”
“不可能！”一人斩钉截铁地否定，“莫说玄尊现在正与擎王联手攻打北漠，无暇做这些。
便是有时间，以玄尊的行事风格，看谁不顺眼，也只会直接灭门，怎么可能传这些流言。”
想到玄尊历来杀伐决断的做事风格，众人认同地点点头。
“不管是真是假，被传得满城风雨，这萧阁主也真够惨的。不知其它城有没有在传？”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听说那萧阁主长得倒是一表人才。”
一人阴侧侧笑了：“想知道是真是假，这有何难？”
一句话，瞬间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阁下可有什么办法？”
这人看了看书生手中的酒壶，叹道：“说了，又没人请我吃酒，我为何要说？”
众人哄笑，一名穿着略华丽的中年人抛出五两银子：“看到没，这么多银子，管你喝好几壶好酒了。”
这人连忙接住，眉开眼笑：“多谢！我听得，这新开不久的爱吃甜点屋的店主，正是萧阁主。
而且，这几天萧阁主也正住在店内。
现在消息传成这样，萧阁主总不会任流言继续。像萧阁主这样的名门正义之士，自不会强行镇压封口，相信会给大家一个证明的。”
“爱吃甜点屋竟然是萧阁主开的。”
“我昨天还去那里吃过，那里的油条真美味。我曾在店里见到一个仪表堂堂拿扇子的年轻公子，后面还跟着六七个带剑中年人，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萧阁主吧？”
“那一定就是了，传闻萧阁主最擅长的武器就是折扇。可是，萧阁主要如何来证明这种事？”
“那就是萧阁主的事了，不过，这种流言不论发生在哪个男人身上，都不会咽下这口气的。想来，萧阁主一定会证明，我们只要暗中盯紧那爱吃甜点屋就行。”
流言越演越烈，以讹传讹中，又演变出许多添油加醋的新版本，越传越难听。
流言传遍大街小巷之时，也就传到了萧天阁众人的耳中。那几位跟随萧威的长老和属下大惊，立刻前往爱吃甜点屋。
百姓们三三两两聚焦中，自然看到他们急匆匆的模样，又带着宝剑，顿时明了。
虽流言正盛，众人也不敢直接上楼打扰阁主。一名长老身份的中年人自己来到雅间前，敲敲门，低声道：“阁主，出事了！”
房内很安静。
中年长老敲门的力道重了些，提高声音：“阁主，出大事了！”
房内仍旧很安静，他将耳附到门板上静听了听，没有声音。
萧阁主的内力在年轻一辈中还算不错，何况这店铺的隔音也不算好。睡得再熟，也应该能听到了……
中年长老直接以掌拍门，拍得啪啪响，却仍旧没人应声。
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用力推了推，门从里面关着。
第1754章 出何事了
他足尖运了内力，喊了声：“阁主，得罪了！”
一脚便踹开房门，房内空空荡荡，只有他们阁主躺在地上。脸上有个鞋印，衣服上也有。
中年长老大惊，大步奔过去，将萧威扶起：“阁主，阁主！”
萧威没有反应，他颤抖着手触到萧威的鼻息，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呼吸均匀，应该没什么大事。
看这情形，难道是阁主喝了下了药的豆浆？不，如果是如此，没道理那两个姑娘不在。
这店铺前，可是派了人守着负责传信儿的。
萧威看到桌上的茶壶，打开壶盖，茶是凉的，一股脑就倒在萧威脸上。
萧威果然眼皮动了动，醒了。初醒时，还有点迷蒙，待看到这奇怪的视觉角度，以及感觉到他躺的位置，一骨碌就爬起来。
大脑也随着他的起身，清醒过来。
脸上有点难受，用手一划拉，多了几片茶叶。
长老怕他发怒，急忙解释：“阁主，属下进来时发现您似乎中了药，情急之下，用茶水冲撞了您。”
萧威环视一圈，屋内已没了那两名女子的身影：“人呢？”
“属下进来时，就只有阁主。”
萧威一掌拍在桌子上，看看豆浆，他的豆浆没有药，并且，他一口都未曾喝。那两名女子明明昏迷过去……
神色变化间，萧威忆起，记得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他碰凌夫人的胳膊，意图扶起她。后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有人对他用了迷烟、救走了她们？还是，那两名女子没昏迷，反而对他用了药？
萧威看向四敞大开的后窗，快速走过去往下望了望。他清楚记得，这后窗原本是关闭的，一定是有人从这里救走了那两名女子，极有可能便是那名护卫。
否则，就凭两个弱女子，还有一个病恹恹的，怎么可能从二楼逃脱。
他当时只顾着那貌美的凌夫人，竟然没发现身后站了人。果然美色误人，他被色迷了心窍。
中年长老虽然心里急，但知道阁主恐怕心里正恼，一直没言语，而是悄悄观察他忽明忽暗的脸色。
萧威确实恼了，此时又发现自己一身的狼狈，阴沉道：“现在什么时刻了？”
“回阁主，已是傍晚。”
萧威阴沉着脸，怪不得天色有些暗：“我去换衣服。”
“阁主，出事了！”
萧威更加心烦：“出什么事？”
中年长老看了看他那副狼狈形象，垂了头：“请阁主先行梳洗更衣，属下再禀报。”反正流言已经传遍，多一刻少一刻，也没什么区别了。
萧威出了雅间，回了自己的房间。待照到铜镜，气得把镜子一把摔了。
脸上脏兮兮的，有半个鞋印，倒像是女人的鞋印。
想到被女人给踩了一脚，他就觉得异常屈辱。
待梳洗更衣后，整个人又恢复以往风度翩翩的样子，这才心情略好几分。
从房间里出来，中年长老递上折扇，萧威这才问道：“出何事了？”
提到这个，中年长老一脸纠结的样子，欲言又止。
第1755章 不能中了别人的圈套
萧威刚好了几分的心情，再次阴沉下来：“说！阁里出事了？”
中年长老纠结着摇摇头：“不是阁中，是阁主出事了。”
萧威冷笑：“本阁主这不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中年长老退了两步，目测这距离还算安全，如果遇到危险应该能及时闪开，这才说道：“现在，整座城都在传，阁主不能……不能……”
萧威喝道：“不能什么，你成结巴了？”
中年长老被怼，心里有气，顿时便流畅说出口：“说阁主不能人道了。”
“什么！”萧威一掌就要拍出，可中年长老隔得远，那掌便转了个方向，拍在扶栏上，顿时那扶栏便印了个深深的掌印。
中年长老暗自庆幸自己的明智之举：“白天时还很平静，就在刚才，突然就传得大街小巷都知道了。
阁主，这一定是有人故意布了此局。”
萧威冷沉着脸，往楼下走：“好大的胆子，被本阁主知道是谁，本阁主非灭了他全家！”这是他身为男人，所不能容忍之事。
狠话说过，他忽然住了脚：“一定是凌夫人身边那个护卫做的。”最近几天，他一直待在这里，又没与别的门派有什么交集。一定那个护卫做的，不仅坏了他的好事，竟然临走还摆了他一道。
被他抓到，定要将他凌迟！
中年长老急忙说道：“阁主，属下即刻去追查他们的去向。”
“本阁主跟你一起去！”他既要抓到那个护卫，还要把那凌夫人弄到手。到手的鸭子突然飞了，他这心里更是咽不下这口气。
刚到一楼大堂，萧威便发觉有数道视线在偷偷打量他，令他更加心烦。
快步出了店铺，他身上聚焦了来自街道各个角落的目光。不是对他年纪轻轻就当上阁主的仰慕，也不是对他一表人才的赞叹，而是一种令他厌恶的打量与质疑。
那些视线来自四面八方，甚至于附近客栈、酒楼的二楼三楼都有。让他欲要发火，却又不知找谁下手。
中年长老看他脸色不好，急忙道：“阁主，一定要沉住气，不能中了别人的圈套。
或许，是有人故意布了这个局，就是要引得阁主当众打人、杀人，若阁主一旦杀了这些普通百姓与路人，我们萧天阁就会成为人人唾骂的邪派。那我们图谋的江湖大业，恐怕也会无疾而终！”
想到要称霸江湖的远大志向，萧威总算把这些话给听进去了，黑沉着脸道：“难道本阁主就任他们说？”
中年长老不敢多言，默默站在一旁。
萧威心烦，走了几步，顿时便发觉，周围的百姓也跟着他走了几步。他的心气得似乎要爆炸，好想杀几个人出出火。从小到大，他都是在盛赞中长大，如何受过这种气。
又顿足不动了，传谣言之人真可恶，竟然说他不能人道。如果不能人道，他那几房小妾算什么。
正生着气，就听不知哪个角落里传来低低的窃语，那话语中，似乎不时夹着萧阁主三字。
第1756章 破除谣言
萧威运了内力，专心听他们在说什么，到底是如何编排他。
“听说萧阁主这几房小妾，最久的跟了他近两年，短的也有几个月，从没听说有怀孕的，莫不是真的？”
萧威的脸又黑沉几分，他只是不想让那些妾这么早怀孕，所以给她们用了药。正妻未进门，怎能让妾先有孩子？
不过，他后院小妾之事，百姓如何能知晓得这么清楚，果然是有人在故意针对他。他有些动摇了，可能并不是凌夫人那名护卫所为。那只是一名护卫，怎么能知道这种事？
这似乎是江湖之人的手笔……
思绪闪现间，又听得另一道声音：“便是怀了孕又能证明什么，说不定孩子也不是他的呢？”
萧威瞬间怒气上头，怒火十足的目光射向声音发源处。只是那里有十几个人，竟不知是谁所说。
中年长老提醒道：“阁主！”
萧威使劲压了压怒气，不能动怒杀了这些无知之人，否则萧天阁经营多年的名声就会毁于一旦。该怎么破除这个谣言，他总不能……
“哎哟，大-爷，你好久没去怡春楼看过奴家了！”一道青楼女子独有的嗓音，响在不远处。
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秀儿，你怎么在这里，来，陪大-爷去喝酒……”
两人的声音走远，却似点醒了萧威。
是了，他去趟青楼，这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
他虽是萧阁主，但又不流连青楼，只是偶尔去一次，于他的名声也无妨。说不定，还会被人送个风流公子的雅称。
想到就做，萧威吩咐：“牵马来！”
“是！阁主，我们去哪儿？”
“怡春楼！”
“怡春楼？”长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但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
摇着头在心中叹了口气，他们阁主向来不屑青楼那种地方，如今为了破除谣言，不得不去。谣言可畏……
百姓们自然知道，怡春楼是他们小城里有名的青楼。有一部分无聊又好事的，纷纷向着怡春楼而去。
萧威虽有马，但他走大路，路途要远些。
而他们虽靠两条腿，却对这大街小巷极为熟悉，专挑近路走。等他们到达怡春楼时，萧威也才进去不久。
只是，他们不是来花钱的，自然进不了怡春楼内，只在外面远远守着。
不过，也有几个有钱的公子哥跟着进了怡春楼。
为了证明那一切都是谣言，萧威豪气地点了两名姑娘。没有多说，便一同进了房。
只是……
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就听到房间里传出惊慌的声音：“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换人，换人！”
一会儿的功夫，两位青楼女子便边没好气地抱怨，边走出来：“明明是自己不行，还怪我们姊妹不会伺候。
鸨儿，可不是奴家不伺候，是里面那位爷不行，非要换人证明自己。”
两人这一番话，顿时被大厅里的客人听了去。自然各有心思。
老鸨想到刚才进去那位公子出手阔绰，这银子必须要挣到手，嫌弃道……
第1757章 不要因小失大
“明明是你们不会伺候！去把香儿和粉儿找来。”
两人不愤地去喊人：“把谁找来也不成，不行就是不行。”
香儿和粉儿很快过来，听从老鸨的吩咐进了房。可不多时，里面再次传出惊怒之声：“你们这是什么青楼，不行，不行！”
很快，香儿和粉儿便哭哭啼啼的出来，萧威也跟着出来，一脸怒色：“这都是些什么姑娘，一个个的都不行。”
他不敢相信是自己的问题，不，他很正常，不可能有问题！
老鸨沉下脸：“这位公子，你该不是其它青楼请来，诚心砸我们招牌、坏我们生意的人吧？
我们这怡春楼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客人，怎么别人都夸这里姑娘好，就你说不行？”
老鸨瞄他一眼：“有些人看起来人模人样，原来却只是绣花枕头！”
一句话戳到萧威的痛处，萧威立刻便嚷起来：“大胆，你说谁是绣花枕头？”
怡春楼能在这座小城中开这么多年，自然老鸨和背后的楼主也不是普通人。
老鸨丝毫没有惧怕：“怎么，自己不行还想动手打人？来人！”
一群龟公和打手围过来，老鸨腰一叉：“把他给我打出去！”
“是！”
这些人拿着棍子就走过来，萧威何曾受过这种屈辱，当下就要出手，却被守在怡春楼门口的中年长老听到，急忙走过来。
“鸨儿，我们公子第一次来逛青楼，不懂规矩，请多担待！”
见自家阁主仍处于暴怒状态，急忙提醒：“阁主，想想萧天阁，想想您的一统大业。不要因小失大啊！”
萧威使劲喘了几口气，只得收了拳头。他正是以名门正派自诩，才纠集到更多的名门正派一同对抗玄尊。
若是在这里打了人传出去，他萧天阁的名誉受损，如何能再以名门正派自居？那他之前做的一切，也就白费了。
“我们走！”
萧威头也不回地向外走，老鸨却跟着出去，一只脚踩着门槛，指桑骂槐地吆喝：“这怡春楼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挑事的。
自己不行，反倒怪到我们姑娘头上。也不打听打听，咱怡春楼的姑娘可是个顶个的出挑，从来就没有人说不好的。”
萧威听到，怒气上涨，几欲爆发，被长老急忙催着上马走了。
众好事的百姓哄笑着，也踏上回程的路。
“传言果然是真的，你听那老鸨骂的多难听。”
“萧阁主这是想用青楼姑娘掩饰，却没想到青楼姑娘也是有几分志气的，不肯配合吗？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谁能想到，他看起来仪表堂堂的，内里却……，唉，可怜那几房妾啊。”
萧威气得只想杀人泄愤，却又无人可杀，在院中一拳一拳打着竖的木桩，打到拳头出血，也丝毫不觉痛。只觉得整个人要被怒火给淹没。
中年长老连夜请了两名大夫过来：“阁主，属下请了城中医术最高的两名大夫。”
别人不清楚，他还是清楚的。他家阁主本来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不行？多半是中了毒。
第1758章 去京城求诊叶神医
萧威使劲将怒火压下，大步走进客厅。
中年长老说道：“阁主，属下怀疑您中毒了。”
萧威阴沉着脸：“一定是中毒！”他伸出手去，任两人诊脉，那目光却有如淬毒的蛇，盯着他们。
两名大夫吓得战战兢兢诊完脉，又讪讪收回手。
中年长老急忙问道：“如何？”
两名大夫顶着那足以杀人的目光，战战兢兢道：“中毒，是中毒！”就冲阁主那要杀人的样子，阁主说是中毒，那不是也是。
不过，阁主此番确实是中了毒。
中年长老有了喜色：“那赶紧开解药。”
两名大夫相视一眼，却为了难：“还请两位另请高明，我二人主要医病，于毒并不精通。这毒，我们解不了。”
萧威怒着脸，一把将桌上的茶具扫落。
中年长老贴心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两名大夫忙不迭往外走。
中年长老边送边问：“我家公子中了毒，心情不好，还请两位多多包涵。还有一事请问二位，城中可有精通解毒的大夫？”
一人摇摇头：“这些毒药也不是寻常人就能买到的，所以城中偶尔有中毒的，左不过就是普普通通常见之毒，都是让我们给解去。
但不太常见之毒，这城中怕是无人会解。更别提公子之毒，城中的大夫估计都束手无策。”
中年长老塞了一锭银子给他：“那两位可有什么人选推荐？”
有了银子，两人态度好了些：“这位公子所中之毒极为罕见，只怕寻常大夫解不了。
公子可以往京中去寻，京中人才济济，想来应该有人会解。若是能寻到萧神医，或者求到女神医叶姑娘，那就一定可以解。”
“叶姑娘？”
“就是即将成为擎王妃的叶姑娘，她是有名的女神医，医术和解毒之术不在萧神医之下。”
中年长老抱了抱拳：“好，多谢！”
送走两位大夫，中年长老回来。
“阁主，大夫建议我们去京中寻人解毒。若是能找到萧神医或叶神医，就一定能解。”
萧威没好气道：“萧神医行踪不定，谁知道他在哪儿？即刻命阁中之人去打听。
这叶神医又是谁？”
中年长老面有喜色：“阁主，萧神医不一定能寻到，但这叶神医一定能寻到。
她就是未来的擎王妃叶瑾，听说解毒之术不在萧神医之下。
擎王去了北漠征战，那叶瑾听说被人护送回京，想来这些时日过去，应该回京了。
擎王不好相与，但他不在，那我们见到叶瑾的可能性就又多了一层。
毒一定要解，否则阁主的事传到江湖上，云天派和楚山派就更难拉拢了。”
萧威点头：“准备一下，今日已晚，明天一早出发。
顺便再拨两队人马，一队往江湖上查，看今天的事到底是谁在暗中操作；
另一队去寻那凌夫人，务必找到。”
“是！”中年长老领命下去。
*
等叶瑾听到来人汇报萧威之事，与帝湘宁笑了一回。
帝湘宁啐道：“该，若他看上的不是你，而是其她女子……”
第1759章 叶丫头，你可回来了
“若是其她女子，只怕早就难逃他的魔掌。他这样的人，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女子，叶瑾你这个方法最好，让他颜面扫地，哈哈……
果然就是恶人自恶人磨。”
叶瑾听着前面还好，听到后面一句，顿时伸手去戳她的痒处：“好啊，你这是变着法骂我是恶人，我不发威，你就不知道我的厉害。”
帝湘宁被她挠得一边闪躲一边笑：“好皇婶，饶了我吧，再也不这样说了。”
叶瑾这才收了手：“再有下次，让你笑一个时辰。”
帝湘宁笑够了，才拍拍心口：“了不得，可不敢惹你了。”
叶瑾一行人走走停停，等到京城时，帝湘宁的身子已养好，只是比原先略偏瘦些。没办法，她见不得肉、也吃不得肉，不然早就被叶瑾养得白白胖胖了。
两人各自回府，已是下午时分。
再看到擎王府威严的大门，叶瑾感到无比亲切。这就是她的家，在古代，她唯一有家的感觉的地方。
管家笑着迎上来：“叶姑娘回来了，一路辛苦了。”
看到他的笑脸，叶瑾礼貌问道：“这府里没什么事吧？”
“托叶姑娘的福，府内一切安好！
皇上之前遣人来过几次，问叶姑娘回府没，很是记挂。叶姑娘现在回来，理应先去皇宫，只是现在已是下午，不太合适。
小的命人去宫里送个信儿，等明天一早，叶姑娘进宫？”
叶瑾点点头：“好，你安排就行。”
“对了，紫炎前辈已在客院等了三天，说是王爷传了消息让他过来。”
叶瑾脸色凝重起来，回家的欢喜被一股忧伤取代：“嗯，我知道了，你现在请他去客厅。”
“是！”管家不知叶瑾为何心情改变，默默转身，去了客院。
叶瑾心情有些压抑，刻意被她埋在心底不去想的事情，又被勾了出来。萧玉衍临死前对她的一笑，还有爆炸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她眼前，令她有些恍惚。
来到客厅，下人何时上来茶水，何时退下，她一概不知。
直到门外响起紫炎山人爽朗的声音，才将她拉回现实。
“叶丫头，你可回来了！”
叶瑾却不复以前，全身笼罩着一抹悲伤站起。
紫炎山人见了，有些诧异，脚步不由得慢下来。
来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小心翼翼道：“叶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叶瑾闭了闭眼，努力将自己的哀伤压下。她一会儿还要宽慰紫老头，怎么能先沉浸在这种情绪里。
萧玉衍既然选择了那种方式离开这个世界，也必希望被他救下的人快乐活着。
再睁开眼，叶瑾冷静了些，命客厅中的下人出去，只剩了他们两人。
“紫炎前辈，我有事要对你说。”
见她说得如此郑重，竟然没有像以前那般喊他紫老头，紫炎山人便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难道是玄擎受伤了？”
他一路上赶过来时，明明听说擎王率领东旭大军势如破竹，胜势不可挡。难道，擎王其实受了伤，只是……
第1760章 你一定要坚强
难道，玄擎其实受了伤，只是为了稳定东旭民心，故意放出那些势不可挡的消息来掩饰？还是他带伤打仗？
可这样一想，又觉得破绽太多，怎么都不可能。
叶瑾急忙道：“玄擎没事。紫老头，你心脏如何？”
紫炎山人心里那个急：“叶丫头，你有话就直说，这样吞吞吐吐，岂不是让老朽更加难受？
老朽不但心脏好，身体也好着呢，有什么坏消息，你就直说。
这么多年，老朽走南闯北，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哪能经不起打击？
有些事，你们年轻人看起来同天大，或许在老朽眼里，不过是芝麻绿豆的小事情。
等你活到老朽这个岁数和境界，就会明白，所谓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云烟。人啊，怎么过都是那一辈子，开开心心就好。什么都不要太在意了。”
虽然他说得云淡风轻，但叶瑾也不敢轻易言出：“紫炎前辈，有一个坏消息，是关于玉衍的。”
“玉衍？”紫老头惊讶，“玉衍怎么了？怪不得这阵子老朽给他传消息，鹰隼总是怎么去就还怎么回来。
绑在鹰隼腿上的消息动都未动，老朽还以为他是进了哪个深山老林？
他怎么了？生病、中毒、受伤了，你都治不好的那种？”
叶瑾认真望着他：“紫炎前辈，你一定要坚强。他……”
叶瑾一时没忍住，泪滚落下来：“玉衍他……”
紫炎山人见她这般情形，心头已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又不可置信地问道：“他如何？”
叶瑾大哭：“他走了……”
紫炎山人的心疯狂跳起来，他可不认为，她说的走，就是普通的走路。但又不愿相信走指代的其它含义，惊得站起：“走去哪？”
“你一定要坚强，玉衍已经先我们一步，离开这个世界。紫炎前辈，他那么一个温润爱笑的人，一定不愿看到我们为他伤心难过。你一定……要想开！”
紫炎一下跌坐回椅子里，目光愣愣的：“玉衍他……”
仅仅一瞬，他似乎由一个容光焕发的老人，变成了一个垂暮老者，苍老了许多。
叶瑾擦擦泪，柔声道：“紫老头，你一定要挺住。玉衍他不希望我们伤心难过的，你还有玄擎、还有羽馨，还有我！
我们都会陪着你，连同玉衍的那一份，一起陪着你！”
紫炎山人不想让叶瑾担心，想将脸上的悲痛之色敛去，却怎么都敛不去。
他一生未曾成亲，只收了这三个徒弟。待这三个徒弟，就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
玉衍是他的大徒弟，是陪伴他时间最久、也是最听话、最让他省心的一个。可是如今玉衍却……
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何能不悲痛？！
叶瑾默默坐在一旁，陪着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暗下来。有下人进来点完灯，又退下。
管家在客厅前踌躇了许久，才下了决心进来：“紫炎前辈、叶姑娘，再不用晚膳，菜就凉了。”
叶瑾看了看紫炎，这悲痛之色出现在一个老人脸上……
第1761章 当时玄擎在哪儿
悲痛之色出现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脸上，格外地令人动容与心酸。
轻声道：“撤了吧，等饿时会再通知你。”
管家本想劝，可看到叶瑾那明显哭过的眼睛和紫炎山人沉痛的神情，将话头咽了下去：“是！”
出了客厅，心里纳闷，转头就去找黑鹰。
“有没有听说前线发生什么事情？”
黑鹰刚从外面回来：“听说叶姑娘回府了，人呢，在膳厅还是客厅、书房？
前线王爷得胜的消息一个个传回来，怎么，你不知道？”
管家皱着眉：“我哪能不知道这个？我是说，是不是有什么坏事发生？”
“呸呸呸，有这么咒王爷的吗？”
管家瞪他一眼：“黑鹰，你越来越笨了，难怪娶不到媳妇！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咒王爷了？
只是，叶姑娘从回来，就与紫炎山人进了客厅，一直没出来。刚才我进去，就见叶姑娘明显哭过的样子，而紫炎山人脸色也很差，一脸的沉痛之色。”
黑鹰敛了脸上的不羁，认真道：“真的？”
管家又瞪他一眼：“傻吗，我能拿叶姑娘的事开玩笑？”
黑鹰凝眉寻思了一会儿，没想出是什么原因：“待我打听打听。”
*
客厅里，紫炎山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苍老，再不复刚进客厅时的轻快爽朗，甚至有些嘶哑与压抑：“玉衍，他是怎么走的？”
叶瑾握了握拳，才说道：“为了救我！”
紫炎山人默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我想听详细的。”
叶瑾哪敢说得太详细，她不忍心去回忆那惨烈的一幕，也怕紫炎山人太过悲痛。
当时的萧玉衍穿着北漠士卒的战服，除了她和帝玄擎，并没人知道他就是萧神医。只如帝湘宁一般，以为是名良心发现的北漠士卒，亦或是东旭安排在北漠的细作。
“当时，我差点被杀死，是他突然冲出来为我挡了一剑。那一剑正好穿心而过……”
她怎能对紫炎山人说实话，萧玉衍死状极惨，甚至连完整的……
“是我不好，连累了他。”
紫炎山人摇摇头，萧玉衍的心思，他这个作师父的，自然明白。
叶瑾阴差阳错间，与玄擎相知相爱，萧玉衍只得选择退出。但是，萧玉衍是长情之人，不能活着娶到叶瑾，能为叶瑾而死，恐怕他也是开心和甘愿的。
算起来，造成萧玉衍悲剧的，应该是他。如果当年他没有强行抹去叶瑾关于玉衍的记忆，结果，会不会不同……
但是，世上哪会有如果，哪里又会有重来的机会……
紫炎山人低沉道：“当时玄擎在哪儿？”
“我是趁玄擎不注意，偷溜出来的。却没想到被北漠的刺客盯个正着，如果不是玉衍，如今死去的，是我！”
“北漠……”紫炎山人低声重复了一句，“玉衍葬在哪里？”
叶瑾低低说了地址，又说道：“玄擎特意命人寻的风水宝地，那里虽远离京城，但风景优美又清静，想来，玉衍也会喜欢。”
紫炎山人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