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要完，我们都被盯上了（9）
程大海在云渺那里受了气，手里的皮带本想再挥出去，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强忍住了。
“老王，别……别太大声了。”小心又吵到隔壁那个泼辣的瞎子。
江小兰想到刚才凶神恶煞，完全是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云渺,到现在还是一脸的心惊胆战。
她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凶，这么豁得出去的女人。
“哼，你也看不起我？”程大海觉得自己丢了面子，脸色阴沉沉的，很是难看。
江小兰赶紧小心地安抚，“不是不是,我只是……只是担心她发疯而已。”
“老王，你别生气了，她……她之前出过车祸，一家人都没了，就剩下她一个，还……还眼睛瞎了，可能……可能心情不太好。”
“咱们…...咱们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她说的那个精神病，可能……可能是真的，就怕她死了，还……还真的想拉个垫背的，那咱……咱不是很冤吗？”
精神病杀人，可是不用坐牢的。
砍也是白砍了。
如果不是顾忌这些，程大海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但他也不想承认自己刚才是真怂了。
“滚一边去，别打扰老子睡觉。”
一把推开女人后，他气冲冲地进了卧室,自个生闷气去了。
隔壁,云渺已经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窝草，这次怎么这么惨？”
她惨也就算了，他比她更惨。
她最多也就是家里人都没了,眼睛看不见,但起码还有点钱。
可隔壁这家伙，三天两头地挨打，却只敢抱着头窝在角落里死撑着。
有个亲妈，却还不如没有。
亲儿子不护着、不关心，把个废物男人倒是护得紧。
脑子进水了，有毛病吧！
这边，程墨看了一眼他妈，紧抿着唇，默默地回了屋。
脱掉T恤，熟练地拿出纱布泡了碘酒给自己消毒。
全程，面无表情。
跟着进来了的江小兰，一脸无奈地叹着气，喋喋不休的劝说着。
“你呀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我都说了，让你忍着点，忍着点，让他打几下发泄一下就没事了，你偏不听,偏要跟他犟，最后吃亏的还不是自己吗？”
程墨冷漠地憋了她一眼。
以前，他为了让他妈少挨点打，甚至愿意用他瘦弱的身躯将她护在自己的身下。
为了让他妈少流一点眼泪，心里好过一点，他一直听他的话忍着，从来都不敢反抗。
但随着年龄越大，知道的越多，他就越明白了一点。
他妈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也根本不需要他这个儿子。
每次挨打之后，抹着眼泪跟他哭诉，其实都是为了让他乖乖听话，不要去反抗程大海。
这样，程大海就不会抛弃她，也不会再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她身上。
至于他这个儿子，是生是死，痛不痛？难不难过，她心里根本不在意。
做为他的亲妈，她甚至还不如隔壁那个眼睛看不见的女孩这个外人。
既然她不在意自己，那他也没有必要再在乎她难不难过，伤不伤心，甚至她的死活，也跟他没有关系了。
他回报她的已经够多的了。
江小兰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着他的行为。
第604章：要完，我们都被盯上了（10）
“你也这么大了，也该懂事了。”
“虽说你爸脾气是不太好，但是，他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当初要不是他收留了我们娘俩，咱娘俩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
程墨心中冷笑。
哼，当初要是没有他，也许他们现在会过得更好。
至少不用再这样天天动不动就挨骂挨打。
“再说了，十多年了，你爸为这个家，为我，为你，也付出了不少，他还送你去上学，你能跟别的孩子一样上学，可都亏了他，要是没有他，你现在还是个大字不识的文盲。”
“还有，虽说当初说好，这些年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的费用，将来你都要还给他，但是，你爸没儿没女的，又怎么可能会让你还呢？”
“将来啊，他的这些个房子啊，存款啊，也都是你的。”
“我不稀罕。”程墨的心没有丝毫感动，有的只是厌恶，只是讥讽。
他从来就没有奢望过这些。
从小到大，他唯一想要的，仅仅只是安静地生活，没有动不动的辱骂，没有动不动的殴打。
然而，就是这小小的要求，都好像千难万难一样。
明明这些都是别的小孩签了一直就能够得到的，而到了他这里却是遥远而不可及。
“就算你不稀罕，那这些将来也是你的啊！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说着，江小兰就如同往常一般抹起了眼泪。
一边伤心地抹眼泪，一边说着自己这些年的辛酸，说着自己的为难，说着自己的可怜。
“你也已经这么大了，就不能为妈妈想一想，体谅体谅一下我这个做妈的吗？”
“我的年纪已经这么大了，又什么也不会做，要是离开了这个家，那我以后还怎么活？谁还会要我这样的老太婆？”
程墨张了张嘴，想说‘难道没有男人，你就不能活了吗’？
但这样的话，他以往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可是对她来说，完全没有。
跟她说这些，完全是在浪费口水。
江小兰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一脸垂头丧气地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抽抽噎噎地道：
“阿墨，妈妈知道你也很辛苦，但是，妈妈也活得很辛苦很累啊，当初，如果不嫁给你爸的话，我们娘俩都没有活路，妈当初也是没有办法啊！”
“你就忍忍吧，咱们要懂得感恩，而且他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是喜欢喝点酒，打打牌，脾气稍微差了点而已，等再过些年，他打不动了，也就好了。”
“妈妈也老了，什么也干不了了，也许再过几年，走都走不动了，你就算是不替自己想想，也得替妈妈想想是不是？”
程墨气得眼睛都红了。
什么叫‘他打不动了，也就好了’？
起身从柜子里随便掏出了一件黑色卫衣套上，冷冷地望着她：“没有这个男人，你就真的会死吗？”
“你自己有手有脚，我也已经长大了，能去打工挣钱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受这窝囊气？你就不怕他哪天喝多了，失手把你，或者把我给打死吗？”
他真的不明白，程大海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爱赌博，爱喝酒，工作也就是一个厂里的装卸工，工资不高，长得也不好看，脾气更是暴躁，动不动就吼她，打她。
在家里，她连个保姆都不如。
第605章：要完，我们都被盯上了（11）
她到底爱他哪里？
江小兰眼眶还红红的，眉头却皱得紧紧的，“你这孩子，说的这叫什么鬼话？”
“你爸虽然脾气是差了点，但也不至于对咱们下狠手，你看,你不是也好好地长这么大了吗？”
程墨心中冷笑。
他还活着，那是他命大。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的小心思。
刚开始那些年，程大海那个男人发火的时候，是他这个当儿子的看不得自己的妈妈被打，心甘情愿地护着她，自己挨打。
后来,就是这个他叫之为‘妈’的女人，在程大海快要发脾气的时候，故意将战火转移到他身上。
这几年，他一声不吭地替她扛下了这么多次的挨揍，也算还清了她的养育之恩了。
以后，她的事情，他不会再管了。
江小兰自己彻底地失去了这个儿子，她劝了半天，也失去了耐心。
“好了，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好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她还得给她男人端盆热水去泡泡脚，这样能让他晚上睡得安稳一点。
明天一早还得去上班呢。
程墨失望地望着她的背影，“我不去上学了，我明天就去找工作,赚钱还他。”
还完钱,他就跟那个男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就能离开这个家了。
至于他妈，她愿意留在这个男人身边,就留下吧！他也管不了了。
如果再不走,他怕自己真的会动手弄死那个男人。
“什么？”
江小兰被吓了一大跳。
她还等着她儿子大学毕业，出人头地，赚钱给他们养老了，怎么能不去读书了？
现在不读书了，之前发在他身上的那些钱和心血不全都浪费了吗？
老王要是知道了，肯定又得大发脾气。
“你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学，这才上了一年不到，你怎么能……”
江小兰刚要劝说，程墨上前，十分不耐烦地将她推向了门外。
“你出去。”
他不想再跟她说任何话。
因为他说再多，她也不会听的。
这些年，他已经劝过她很多很多次了，
可惜，她就跟着了魔一样，怎么也不愿意离开这个残暴的男人。
为了她，他忍得也够久的了，他再也不想忍了。
隔壁的女孩,就算眼睛看不见了，也一样活得风风火火的，同样是人,他为什么要活得这么卑微、这么憋屈？
难道他连一个眼睛看不见的女孩都比不上吗？
这一刻，程墨好像被注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和勇气。
他不再觉得前面一片黑暗，不再觉得自己的人生无望。
*
隔壁，全程监控的云渺差点没气得直接升天。
“这TM到底是什么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儿子挨打也就算了，不去劝那个施暴的，反而来劝她儿子忍让？”
脑子有病吧！
还是真缺了男人，就不能活？
就算是真的缺了男人不能活，你也找个像人一点的啊！
像这种在外面怂得跟什么似的，在家里却横得跟大爷似的，要换了她，早就狠狠地收拾了，还能让他嚣张这么久？
“不怪我刚才发这么大的火，这全都是被你们逼的。”
就算是碰上个陌生的，不认识的，被人这么往死里抽，她都得管，更何况，这两夫妻欺负的还是她的人？
第606章：要完，我们都被盯上了（12）
这简直是不能忍！
如果不是她这还有事要做，她立马就收拾收拾，带着人跑路了。
随即想到少年的反应，云渺又皱起了眉。
“这性子也太软了一点吧，都被这么欺负了，怎么就不知道还手呢。”
换了她,早就给他上全武行了，又不是亲爸，还得让着点。
恩不恩的，就更不用说了。
既然当初娶人家的时候，答应了连人家儿子一起娶过来，当然就有义务养大。
而且，这都问人家还生活费、学费了，那还有什么恩情？
这不就是一场银货两讫的交易吗？
凭什么这样想骂就骂、想打就打人家？
云渺越想越不得劲。
要不是怕自己表现得太过，引起怀疑什么的,她真想再冲过去，好好地教训教训那个程大海。
什么玩意儿。
也敢这样欺负她的人。
好半响，云渺才稍稍平息了一些，从空间娶出了一盒煲仔饭吃了，又喝了杯牛奶，这才重新去了卧室阳台的地毯上，盘腿坐下，再次进入了修炼境界。
她打算除了吃喝以外，连觉都不睡了，全部时间都拿来修炼。
虽然按照剧情发展，她家导盲犬阿土，这个时候还不会死，但是,在那变态手中呆得越久,就越危险。
现在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正遭受着那变态的什么折磨呢。
凌晨两点,万籁俱静，老旧的小区里，一片漆黑，只有几个昏黄的小路灯还在坚守岗位。
就在这时，云渺腿边的手机突然诡异地响了起来，也将她从修炼中惊醒。
就算看不到手机屏，她也知道，上面一定显示‘未知来电’。
这个时候，应该是凌晨了。
而打电话过来的人，应该就是那个变态。
云渺丝毫没有犹豫，摸索了一下，就接通了电话。
“小可爱，知道我是谁吗？
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很明显是经过了变声器处理的。
不过，还是能听得出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呵呵，怎么不讲话？”
对方显然是听到了云渺这边微弱的呼吸声，知道她一直在听着。
男人轻笑了一声，看着浓浓的恶意，“既然你不爱讲的话,那就由我来讲好了。”
“哦,不对,是由你最喜欢的小狗狗来跟你打招呼好了,你们都一天一夜没见了，应该很想念吧！”
云渺心里一紧，声音却异常平静，冷硬中带着强势，“你敢动我的狗，我就把你弄成人彘，让你再活一百年。”
对付这种心理变态的家伙，就不能用寻常的办法。
而且，隐忍，示弱，退让，她上一次已经试过了。
可最终，只会换来对方的更加肆无忌惮，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
狗狗也没保住，受尽折磨而死，就如同她一样，也被精神折磨得快要疯了，才死去。
这一次，云渺决定正面跟他钢。
如果……真的还是救不回她的狗，那她也要让这个变态的家伙好好尝尝，被折磨得体无完肤、求救无门的滋味。
果然，如云渺所想的，接下来，不再是熟悉的狗的惨叫声。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电话里会传来狗狗凄惨的叫声，同时还有这个变态细心地解说着，他是怎么把烧红的铬铁，一个又一下地给狗狗脱毛的。
第607章：要完，我们都被盯上了（13）
紧接着，他就威胁她，让她趴在地上学狗叫给他听，他才会放过她的狗。
这还只是第一次，接下来，他一次又一次用狗来威胁她。
有时会把狗关进通电的笼子里,再给它吃上兴奋济，有时候会用开水烫狗，说是要像杀猪时一样，给狗拔毛。
除此之外，他还会用她舅舅、舅妈，以及表弟表妹的性命来威胁她。
让她给他转钱，让她买奇装异服拍照给他,让她扮成狗，趴在地上吃狗粮，甚至还想让她陪睡。
她的眼睛看不见，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在她家装的摄像头，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总之，那段时间，是她过得最为憋屈的一段日子。
对面的男人显然是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愣了愣。
“咦？没想到你这么有个性，还这么有创意啊，你这个提议不错，也许，我可以先用你的狗来试试效果。”
云渺看到他的反应，变得更加冷静。
上一世，这个男人就说了两句话，电话里就传来了狗狗凄惨的叫声。
“你动谁都可以,但我劝你最好别动它,否则的话，你会后悔的！”云渺继续强势而又冷硬地威胁。
“我说过的话，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这一次对面沉默了大概有10秒钟以上。
“你竟然知道我？”
男人显然是对她产生了兴趣。
“原来那臭女人没有说错,那天傍晚,你也看到我了，对吗？”
“我很好奇，你眼睛看不见，是怎么看到我的？又是怎么知道，这通电话是我打来的？”
“难道……你也很欣赏我的作品？”
男人是真的很好奇这一点，他甚至瞬间改变了初衷，决定暂时放过她的狗。
因为他觉得，这个盲女比他的狗有趣多了。
云渺十分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你的作品没有一点创意，你也只不过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可怜虫而已，除了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欺负欺负女人以外，也没什么大的能耐了。”
虐待女人，欺负女人算什么男人？
这个喜欢虐杀女人，喜欢从女人的挣扎惨叫声寻找快感的变态，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男人，最多也就只能算得上是一个只敢欺凌弱小的小人而已。
“你……？”男人显然是被她的话给激怒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他轻笑了一声。
“呵呵，你大概不知道吧！一年前，导致你双目失明,还有你的父母、你的爷爷奶奶去世的那次大型连环车祸，也是我干的。”
“那辆爆炸的公交车，是我在一个控制了的女人身上绑了自制炸药，然后让她上了公交车，这才导致了连环车祸，也让你变成了一个孤儿，还是一个瞎子。”
男人越说越开心，越说越兴奋。
“哈哈哈，没想到，一年后的今天，我们又相聚了，你说，这缘分是不是挺奇妙的？”
云渺咬了咬牙。
这个该死的玩意儿。
上一世，她也是最后，在他上门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的。
当时就差点没气炸她。
那个时候，她的精神力还很弱，又是在那个智障系统的控制下，所以原主遗留下来的那些感情，对她的影响非常大。
第608章：要完，我们都被盯上了（14）
所有的感情，都能感同身受。
不像现在，她虽然也很生气，但是，不会觉得很痛苦，不会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是挺有缘的。”一年后再遇,就是老天在给她报仇的机会。
云渺抬头望着满天的星子，眼底射出了冰冷刺骨的杀意。
电话那边的男人，再次沉默了片刻。
显然，他再次没有料到云渺的反应。
“你的表现还真让我有点意外。”
“我没有听到你呼吸急促的声音，你的语气也很平淡，难道……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一点儿也不吃惊？”
此刻的云渺,就像一个让人费解的迷团一般，让人忍不住一点一点地将迷雾的纱揭开。
男人被她捉摸不透的性子给彻底地吸引住了。
“难道,你跟我一样？比较喜欢刺激一些的东西？”
“哦，天啦噜，瞧瞧，我碰上了什么？”男人的声音里透着诡异的兴奋。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跟我一样的人存在，真是……真是太让我兴奋了。”
“怎么办，我好想……好想现在就过来找你，想亲眼见见你，想抱抱你……”
云渺冷冷地勾起了唇角，“好啊，我也挺想见见你的。”
你过来，看我弄不死你。
也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人间炼狱。
男人听出了她话中的杀意，却并不以为然，轻笑了一声。
“呵,我们会见面的，但不是现在。”
“现在,我要好好想想了，我有点舍不得让你消失了。”
“放心吧，你亲爱的狗狗，我会暂时替你照顾好的，算是我送你的第一件礼物。”
云渺暗暗松了口气。
总算是暂时保住了她的狗。
也给她找到这个b态争取了时间。
“等等，你说的臭女人，是不是纪渊的女朋友许晓琴？”
男人倒是没有隐瞒，“没错，你也认识她？”
“哦，不对，你应该认识她，毕竟，她今天好像还去找过你，对吗？”
云渺微微眯了眯眼。
连今天许晓琴他们来找过自己都知道，这男人，白天肯定就在附近盯着自己的住处。
不过，云渺并不在意这个。
相反,她还很希望这个男人在周围活动的。
这样，她才有机会抓住他。
“呵呵,她可不简单，她的男人，更不简单，你小心阴沟里翻船，栽在他们手上。”
云渺承认，她就是故意的。
凭什么许晓琴为了一时的痛快，能将她的信息泄露给这个变态？
凭什么，她许晓琴就能将自己父亲的死，怨怪到一个眼睛看不见的盲女身上？
既然她做了初一，那自己就做十五。
这很公平。
“我现在就怕一件事。”
对面的男人有些好奇：“你怕什么？”
怕刺激得不够，云渺继续嘲笑道：“我怕你s在他们手里，死在许晓琴手里，那样，我会很遗憾的。”
男人非常地狂妄，自负。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遗憾的，我还要狠狠把你抱进怀里，狠狠地……”
“闭嘴！”
云渺在心里瞬间翻来覆去的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为了有机会整死这个狗日的，姑奶奶忍了！
等着吧，等你哪天落到了老娘手里，老娘一定打得你跪地求饶！
第609章：要完，我们都被盯上了（15）
“这没出息的小兔崽子，一天天阴沉沉的，将来也就跟他那个死鬼老爸一样，就是被枪毙的命，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应该让他进门。”
“天生的坏种，杀人犯能生出什么好东西出来？也是我当初太心软了，这才招了这么个祸害进门，迟早得把老子给活活气死。”
‘啪啪啪！啪啪啪！’
越是靠近，熟悉的精神波动就越明显，云渺心里的火气也越燃越猛。
“吵什么吵,吵到老娘我头都疼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再tmd吵来吵去，老娘就报警了。”
门板都震动了好几下,像是随时能散架一般，可见云渺心里的怒火有多高，心情有多差。
虽然眼睛看不见，有点不聚集，但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好似有两簇火苗在一个劲儿地往上窜。
“开门！快给老娘开门！”
“tmd，倒是出来个会喘气的啊，再不出来，老娘我踹门了。”
云渺见里头没动静，心里一急，抬脚就踹，直踹得那门板震颤个不停。
熟悉的精神波动越发清晰了。
她猜到，那个正蹲在角落里被打的少年，估计就是她家狗子。
偏偏刚修炼神识，还没什么作用，根本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情景,只能用精神力简单堪测到大至的情况。
‘砰’
再次一脚踹过去，门板差点散架。
“别别别,别踹，一会得把门给踹坏了。”女人赶紧过来打开了门。
见到站在门前，肩膀上扛着根棒球棍的女孩，本来还有些怒气的女人立刻就怂了。
“咳咳，姑……姑娘，不……不好意思啊，我们这……这吵到您了。”
云渺用精神力迅速扫了一眼正抱头蹲在客厅角落里的少年，一手叉着腰，一手用球棒用力敲击着门框：
“知道吵到我了，还不知道消停点吗？不知道老娘我最近心情很不好吗？”
“你们是故意跟老娘来作对的是不是？你们是故意不想让老娘有好日子过是不是？”
云渺一开口，就是一顿火气冲气的臭骂，可以说是毫不客气了。
站在客厅中央的程大海愣了愣，随即就是大为恼火。
手里还拿着根皮带就怒气冲冲过来了，“你tm……”
“你给我闭嘴！”不等他说完，云渺一根球棒就直接怼他鼻子上去了。
“老娘忍你很久了，天天喝了几杯马尿就回来耀武扬威，打这个打那个的,有本事，你跟老娘我来打打，看看是老娘弄我死你，还是你弄死老娘。”
程大海还没有遇到过这样嚣张的，比他还嚣张，而且还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顿时也不带怕的。
“你tm的叫什么叫？”
“老子家的事，关你个瞎子屁事！你要是再敢瞎哔哔，管闲事，信不信老子……”
他话未说完，就被云渺用球棍给直接顶了回去。
那力道，大得直接将程大海给顶了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而云渺则一手插腰，一手举着棒球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来来来，现在就来比划比划，看是你厉害，还是老娘我厉害。”
第609：要完，我们都被盯上了（15）
“晚安了，我的小可爱，我们明晚再约哦。”
男人的心情，显然非常地好。
云渺的心情就不太美妙了。
不过，总的说下来，今晚，她也算是赢了。
因为她的目标达到了。
这个男人虽然变态，但也算得上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既然他说他暂时不动他的狗，那就一定不会动。
云渺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修炼，一直到次日早上差不多九点，太阳升起的时候，她才结束。
走进浴室，稍稍梳洗了一下，去了厨房。
原本是想看看有什么吃的，结果冰箱里空空如也。
那个原主舅舅舅妈找来的，负责她生活起居，照顾她吃喝的王姨，昨天早上过来，丢下两个面包，做了一碗清汤挂水的面，就走了。
而今天，到现在都没来。
原主一个月，连工资连生活费，付给她九千，也没有要求吃多好，只要求能填饱肚子，能稍稍帮她收拾一下家里的卫生，其余的时间都可以自己支配。
刚开始的时候，她表现得还算好，后来，看她一个小姑娘，眼睛又看不见，就开始敷衍了。
一天，也就早上会过来给她送些吃的，做点饭菜，保证她不饿死。
有时候饭菜还做不好，半生不熟的。
打扫卫生什么的，更是连手都不伸了，还让原主自己做，美其名曰锻炼一下她的独立能力。
这些也就算了，她还手脚不干将，偷拿原主的衣服包包，还有首饰，拿回去自己用或者给她的女儿用。
原主倒是打电话跟舅舅、舅妈说过几次，反而被她那个舅妈说了一顿。
说人家愿意过来照顾她就不错了，不要老像以前一样，耍大小姐脾气，还说锻炼她的自理能力，这没错。
“如果什么都要自己做，那又何必还浪费这么多的钱来请人？”
这个王姨，是原主舅妈娘家的亲戚。
肯定是一路货色。
云渺可不会惯着他们。
‘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冰箱，拿出手机，直接打了个电话给那个王姨，告诉她，她被辞退了，以后都不用来了。
说完，也没等对方回话，直接就挂断了电话，顺手将她的电话号码也给拉黑了。
想了想，她干脆把原主舅舅、舅妈，还有姥姥的电话号码也给拉黑了。
这些只知道占便宜，却不会真正关心她的人，哪怕是再亲，也没有必要留着。
家里没吃的，云渺现在也不想出门，干脆又从空间里找出了一个煲仔饭和一瓶奶茶出来吃了。
填饱肚子之外，她运用刚修炼出来的神识，习惯性地往隔壁扫了一圈。
没有找到想找的人。
想了想，她收回了神识，闭上眼睛，将精神力一点一点地漫延出去。
这幢小楼，位于一个旧小区，楼层最高也就六层，没有电梯。
最后，云渺在楼顶的天台找到了正在锻炼身体的少年。
思索了一会之后，她稍稍‘打扮’了一番，拿起钥匙，出了门。
不过，并没有往楼梯下走，而是上了楼，一直来到了天台。
摸索着长了锈的铁门，她走上了天台。
似乎是听到了不远处发出的声音，她顺着声音‘看’过去，“是谁在那？”
程墨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有点意外。
第610章：要完，我们都被盯上了（16）
平时，这个时候天台上都不会有人。
而他，每当放假时，就会上来打沙包，练拳击等，一个人锻炼身体。
挨打的次数太多了,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谁也靠不住，只能靠自己强大起来。
所以，很早之前，他只要一有空，就会在房间里,在没人的天台上，用从网上学来的方法训练自己。
同时，也是发泄一直压抑在心底的阴霾和怒火。
“出声啊，谁在那里。”
云渺现在的神识，虽然还很弱，但是，已经能清晰地‘看到’五米以内的事物了。
不过，她现在仍旧表现得像一个什么也看不见的盲女一般。
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却因为黯淡无神而显得更加地清澈无害。
再加上她好似洋娃娃一般毫无攻击力的外表，此刻的她，怎么看怎么像一只懵懂无知的小白兔，突然闯进了森林之中。
此刻的程墨，黑色的背心，黑色的运动裤，汗水从额头一直流到了脖子下，连头发都好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的一样,头发尖都是汗津津的。
他本来不想出声,甚至想悄悄地从一边离开。
但看着她脸上和身上不知道从哪蹭上的灰，还有脚上穿反了的小白鞋,有点强迫症的他，脚怎么也移不动。
“咳咳。”
掩饰性一轻咳了两声，在外面几乎不说话的程墨，清了清喉咙。
“你……你的手破皮了，还有衣服……衣服也脏了。”
衣服不但脏了，还跟昨晚一样，又穿反了。
还有白鞋子，鞋子也穿反了。
之前不是有个中年妇女会过来给她做饭菜，打扫卫生，照顾她的吗？
她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云渺眨了眨眼，摸索着墙壁，走近了一些，“哦，我刚才在找我的狗，不小心摔了一跤。”
程墨忍不住想上前去扶，却又在走了两步后，止住了步子。
他跟她，算得上是陌生人。
她应该不会喜欢，一个陌生人突然靠近她吧！
走近了一些后，云渺摸索着坐到了一块水泥板上，迎着早晨温暖的阳光，可怜兮兮地抬起了头。
“我看起来,是不是很狼狈？”
程墨张了张嘴，想实话实说，但又有点担心伤到她的自尊。
云渺撑着下巴，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我就知道，我这个样子，肯定很难看。”
程墨有点不忍心。
走到她不远处的另一块水泥板上坐下，第一次试着去安慰一个女孩，“其实……其实也没有很难看。”
就是狼狈了一点，不过她长得好看，像个漂亮的洋娃娃一样，这点狼狈根本不算什么。
昨晚他没看清，现在近距离地看着她，越发颠覆了他第1次见她时的那种认知。
他一直以为，能扛着根棒球棍，气势汹汹地杀上门来，面对程大海那样凶悍的男人，仍旧毫不示弱，甚至比他更加凶悍的女孩，应该是长得十分有攻击力的。
气质也应该是非常强势强大的那种。
然而……眼前的她，真的好像一只迷了路的无知小白兔，毫无攻击力，容易被人骗、被人欺负的那种。
云渺‘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卫衣的胸口：“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我这个样子很难看，像在街上流浪的小猫小狗一样呢。”
第611章：要完，我们都被盯上了（17）
“对了，你是……隔壁那家的小孩吧？”
程墨额角冒出了一排黑线。
“我不是小孩，我已经十九了。”
看着她也就跟他差不多的岁数，他怎么就成小孩了？
云渺心里笑呵呵的。
一般只有小孩，才会说自己不是小孩，已经是大人了。
不过面上,她却顺势点了点头：“那是不小了。”
“哦对了，我昨晚……有没有吓到你？”
她的出场，好像有点凶。
该不会，他以为自己就是这么一副泼辣凶悍的样子吧？
她可不是泼妇，更不是什么外面街头的小辣妹。
云渺微微拧了拧眉头，“你肯定被我吓到了吧，其实我昨晚是故意那么凶巴巴的，就是为了吓住你那个继父，让他以后不敢再打你骂你了。”
她一向信奉,做了，就要说出来，而不是做无名英雄，无私奉献。
“其实回家后，我自己腿都软了，心里也怕得很，好怕他冲上来打我。”
程墨愣了愣。
原来，她昨晚只是为了他吗？
他一直以为，她是因为被他们一家吵烦了。
她眼睛看不见，应该本来就心情不好，被这样三天两头地吵，生气也很正常的。
但没想到……根本不是因为吵到了她，她来,是专门为了救他而来的。
这一刻,程墨的心情五味杂陈，不知道怎么形容。
“你……”
原来……她昨晚也很怕。
也对,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眼睛还看不见，在那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呢？
程墨用力捏了捏拳头，深深地吁了一口气，让自己越跳越快的心慢慢地平缓下来，“为什么？你……你好像都不认识我。”
云渺五感敏锐，又怎么会感觉不到他的情绪？
不过，她当作什么也没有察觉到。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他太可恨了，看不惯。”
“他凭什么骂你，又凭什么打你？”云渺一副小姑娘为他打不平的样子。
“你妈是带着你嫁给他的，他就有义务将你养大，他有什么资格这样对你肆意妄为？他这样是犯法的。”
“还有啊，就算你亲爸真的是杀人犯，那也跟你没有关系，他凭什么用这样可笑的理由来辱骂你？”
“那我还说他祖上是杀人魔呢，谁敢保证，他的祖上祖祖辈辈就清清白白，没有杀过一个人？”
“那这样说的话,那他岂不是也是杀人犯的后代？”
在那些人命如草芥的朝代，还有战争时代，土匪猖狂的时代，Ming国，他的祖上就真的干干净净？
程墨被她的这套理论给惊住了。
以前，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些。
是啊，他亲爸是杀人犯，难道他就该被鄙视、该被人瞧不起吗？
那些人，就能保证，他们的祖祖辈辈，甚至往上数个两三代，就没有杀过人，干过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吗？
他们凭什么那么理直气壮地用这样可笑的借口来欺负他，批判他？
“咳咳，我好像说得有点过了，不应该这样说你的事，也是我好久都没有找人聊过天了，所以一时有些忘形了。”
半天也没的得到回应，云渺有点尴尬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将本就凌乱的头发给抓得更乱了。
第612章：要完，我们都被盯上了（18）
看得程墨又忍不住了，想上前帮她把头发捋顺，用橡皮筋扎好。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云渺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你生气了吗？我跟你道歉，你别生气好不好？我真的只是……只是有点孤单，所以才……才话多了些。”
云渺微微低下了头,有点丧气，有点失落。
程墨心里一阵阵难受，忍不住上前，终于鼓起勇气，坐到了她身边。
“我没生气。”
他不但没生气，其实挺开心的。
昨天晚上，当她扛着根球棍敲开他家门的那一刻，他就觉得,她好帅。
特别是用球棒敲击门框时，还有将程大海那个男人直接顶退时的样子，他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
如果不是她，他还下定不了决心离开这个家。
以前，他太顾忌他妈了，觉得他妈也不容易，所以百般隐忍退让，然而，他的一次次退让，却没有换来她的一丝怜悯。
她的心里好像永远都只有她自己，只有她喜欢的男人。
她竟然让他一直隐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直到程大海打不动了才算完。
呵呵，他只要一想到，接下来的五年十年，甚至十五年二十年,他一直要在那个男人的皮带或棍棒底下过日子，他就不寒而栗，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种日子，他一天都不想过了，他怕自己有一天会真的忍不住，杀了那个男人。
那些残忍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已经回荡了好几年了。
最近，他越来越忍不住了。
“真的吗？那就好。”云渺瞬间恢复原气，露出了一个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
程墨被她这样干净阳光的笑闪了眼。
本来，她之前遭遇了车祸，亲人都离开了，她自己也因此失去了一双眼睛，从此陷入黑暗的世界，他以为，她会自暴自弃，性格或多或少地，会有些阴郁。
但没想到，她会这么地阳光，好像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朝气,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期望。
云渺见他不出声，反而盯着自己发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程墨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脸一红。
他刚才看她，竟然看得失了神。
“咳咳，没事，你……你的鞋子穿反了，鞋带也松了，我……我给你换过来吧！”
程墨红着脸，赶紧转移话题。
说完，他单膝跪地，蹲到了她面前。
小心翼翼地帮她把鞋子脱下来，重新换过来。
“真的吗？”云渺微微皱眉，眉眼间有些懊恼。
“我真是太没用了，连鞋子穿反了都不知道，该不会我衣服也穿反了吧？”
正在给她系鞋带的少年，抬头看了一眼她明显穿反了的浅灰色卫衣，话到口边，又吞了回去.
更着头皮撒谎道：“没有，衣服挺好的，就是……有点脏了，衣袖上和后面蹭了些灰。”
云渺心里快笑疯了。
这家伙明明很想说，甚至恨不得上来给她换了，却还要顾及她的情绪，而说谎。
“脏了还好，就怕衣服也穿反了，那就闹大笑话了。”
云渺一脸‘大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程墨强迫症又犯了，张嘴想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捏着拳头忍住了。
第613章：要完，我们都被盯上了（19）
“以前，不是有一个阿姨照顾你的吗？”
虽然两人没什么交集，但是，那个阿姨，他还是见过几次的，也见过她来开门。
“哦,你说王姨啊，我打电话把她辞了。”
仿佛是提起了不开心的事，云渺撅了撅嘴，很是有不高兴。
“她做的饭菜，很难吃，有时候饭都还是半生不熟的,而且,来了家里后,就坐在沙发上吃瓜子吃水果看电视，根本不给我打扫卫生。”
“这也就算了，她还在背地里骂我死瞎子，还说我以后没人要，她还偷拿我的包和首饰，我问她，她还不承认，说是我自己弄丢的。”
程墨眉头皱了起来，非常不悦，“她很过分。”
拿了钱，却不办事，还欺负她一个这么可怜的小姑娘，那女人简直不是人！
云渺点了点头：“对啊，她太过分了，但是我也没办法，我眼睛看不见，什么也做不好,只能靠着她，要不是她最近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也不会一气之气把她给辞了。”
云渺越说越可怜，还有些幼态的小包子脸都皱成了一团。
不过说完之后，她又有点后悔的样子，“我……我是不是太冲动了一点？”
“没有。”程墨赶紧摇头，生怕她又把那种人给招回来。
“你一点儿也不过分，这样的人，就该辞了。”
云渺立刻‘放心’了，再次露出了笑颜，“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谢谢你提醒我，还帮我换鞋系鞋带，你真好。”
“我……我不好。”
还从来没有人夸过他好。
程墨一时很不适应，连脸都红了。
不过，心底深处，却隐隐地涌出了一丝丝甜蜜和开心。
“怎么会？”
云渺一副天真的样子，眨了眨清澈的大眼。
“我觉得你人很好啊，温柔,细心，体贴,还热助人。”
云渺掰着手指，数着他身上的优点，把程墨说得越来越不好意思了。
“哦，对了，你一定也长得很帅，在学校里，应该也是很受欢迎的那种。”
程墨张了张嘴。
想说，他在学校里一点儿也不受欢迎。
也不知道是谁把他的亲生父亲是杀人犯的事情传出去的，他刚进大学第一个学期，就遭到了同学们的排斥，就连有的老师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怀疑和鄙视。
再加上他性格内向，一天都说不了一两句话，也从不参加什么活动，大家也就更不愿意理他了。
其实他一点儿也不伤心，他也讨厌那些人，一点儿也不想跟他们走近，更不想跟他们做朋友。
云渺见他又发呆，忍不住伸手晃了晃：“你为什么不说话了？你还在吗？”
“你不说话，我有点害怕，就好像这个世界又只剩我一个人了一样。”
程墨回过神来，看到她一脸的落寞，神色间还有些许害怕，来不及多想，急忙握住了她的手：“在。”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猛浪，有些过分了，他反射性地想松开她的手，但看着她那张不安的脸，又强忍住了。
“别……别怕。”
云渺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被他握着，只是一脸感慨地抬头，‘望’向了天空的太阳，“光明了十八个年头，突然世界一片黑暗，还真不习惯。”
第614章：要完，我们都被盯上了（20）
“一年了，我还是没能习惯这种感觉。”
“周围一静下来，就好像全世界突然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一般，莫名地有种恐惧感，有种被所有人、被这个世界抛弃了的感觉。”
“愤怒，不甘,孤单，害怕，绝望，总是难以入眠。”
上一世，继承的原主所有的情感的云渺，这种感触尤其深。
到谁,她还难以忘记那些恐惧和孤独的日日夜夜。
还好，现在，她变得强大了,在碰上任何事情的时候，也不再畏惧，更不会再退缩。
那些残忍难忘的经历，也教会了她怎么从夹缝中活下来，成长，再狠狠地报复回去。
“你懂这种感觉吗？
转过头，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年。
这一刻的云渺，不再是演戏，不再是故意示弱，让他觉得自己被需要，被依赖，而振作起来，重燃对生活的希望。
程墨张了张嘴，好半响，才发出了声音，“我……我懂。”
他也时常有这种感觉。
从小到大,他的脑子里充斥得最多的就是，他是杀人犯的儿子，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说不定也会干坏事，也会杀人，像他老子一样被拉去枪毙。
除此之外，他最熟悉的就是拳头，是竹条，是皮带，是木棍，是毫无缘由、好像永无止境的辱骂。
他时常觉得，自己本来就不应该被生出来，自己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很多时候，他都好像活在这个世界之外，这个社会之外，正冷眼看着周围的一切，又被动承受周围的一切所带给他的恶。
最近他经常在想，他什么时候会彻底地发疯，然后杀了程大海那个男人，也一起带走他那个‘觉得全世界她最可怜’,懦弱又自私的妈。
“我……”程墨张了张嘴,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一刻，他突然萌生了一种想一吐为快的念头。
“周围的人都说我是杀人犯的儿子，以后也不会做好事，也会被拉去枪毙，连我妈有时都会这么说。”
所以，有那么几次，他真的很想让他们‘如愿以偿’。
云渺愣了愣，从自己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他们可真坏。”
用力握了握他微微有些湿意的大手，“既然他们不在乎我们，那我们也不在乎他们好了。”
“就当他们是陌生人，等以后，我们能自食其力了，就永远离开这里，离他们远远的。”
程墨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下移，落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
他突然觉得，今天早上的阳光真的很暖，今天的天空也特别地蓝，特别地美。
如果能……一直这样握着她的手，走下去，应该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吧！
程墨默默地想完。
他明知道，自己应该松开她的手，但又贪念着那点点的温暖，舍不得松开。
就让我自私这一次吧！
这样的机会，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突然回想起了她刚才话中的意思，“我……我们？”
云渺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对，就是我们，我们一起。”
“其实，我爸妈死后，我舅舅舅妈，还有姥姥他们对我也不太好。”
第615章：要完，我们都被盯上了（21）
“他们打着照顾我的名义，抢走了我家的房子，还抢走了我妈妈的品牌服装店，还把我送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小房子里来，美其名曰，是让我离开伤心地,换个环境，重新生活。”
她家原来的房子，可是有三百平。
而她妈妈的服装店，也是品牌店，有两三个门面的那种，卖的都是中高档服装。
这些所谓的亲戚,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拿走了,还说是为了帮她，说这样,她这辈子才能衣食无忧。
“他们很过分。”
程墨没想到，她的那些亲人会这样趁火打劫。
而且，还是她的亲舅舅，亲姥姥他们。
她都已经这么可怜了，他们那些人也太冷血了。
云渺附和地点了点头：“对吧，你也觉得他们很过分吧！”
“可惜，我眼睛看不见，打不过他们，争也争不过他们，也只能算了。”
云渺无奈地叹着气。
“我现在，也没别的想法了，只想多赚点钱，希望永远离开这里，离他们远远的，我怕有一天，他们还会把我卖了换钱。”
说着,她看向了还在为她打抱不平的少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我……”程墨张了张嘴，真的真的很想一口就答应下来。
然而，看着她这张漂亮精致的小脸，想到自己的情况，又打住了汹涌而来的妄想。
她的处境已经这样可怜了，他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
他的身份，还有他继父和妈妈，都不会轻易放他过好日子的。
哪怕是他离开了，也有可能会被他们找到。
到那个时候，他们会连她一起为难的。
“算了，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云渺嘴里说着算了，但神色间却满是失落。
她松开他的手，慢慢站起，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有些强颜欢笑，“好了，谢谢你帮我换鞋，我得去再找找我的导盲犬。”
程墨的心里瞬间变得空空的,空得他有些恐慌，有些害怕。
他赶忙站了起来，“我……我……”
“没关系,我先走了，有机会我们再一起聊天，今天跟你聊得很开心。”
云渺笑了笑，挥了挥手，转身摸索着慢慢离开。
留下了一脸失魂落魄的程墨。
“她刚才……一定很失望吧！”
或许，还会误会自己。
其实他不是不愿意，只是，他是杀人犯的儿子，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跟他走得太近，会连累到她的。
她那么好，不应该被那些人指指点点的嘲笑。
*
凌晨两点，差不多的时间，手机再次响起。
云渺一边接通，一边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机器人。
‘咔咔’几下，小机器人就变成了类似于电子手表一样的东西。
云渺将它套在手上，手机也贴近了耳边。
她是看不见，不方便使用电脑和手机追踪，但是，她还有更为先进的东西。
虽然这东西是从某个垃圾堆里捡回来的，是早就被淘汰的东西，但是相比较于现在的科技来说，还是要先进不少的。
“这么久才接，是不是在想我啊？”
电话一接通，熟悉的古怪声音再次响起。
也许是知道云渺不会轻易理会他，他自顾自地跟她分享起来自己的日常。
第616章：要完，我们都被盯上了（22）
“知道吗？今天，我给你的爱犬专门定制了一个华丽的笼子，可惜，你眼睛看不到，不然的话，我还可以发几张照片给你看看。”
云渺心里一紧。
华丽的笼子,应该就是四周通电的铁笼子了。
这变态把笼子通电也就算了，还给狗服用兴奋济，让狗狗变得狂躁，不停地往笼子四周扑。
而他，就会一边喝着红酒，吃着肉，一边欣赏着这一幕，享受着这种残忍的手段带给他的快感。
上一世,这家伙就是在电话中，给她仔仔细细地描述着这一切的。
“不过，你看不到也没关系，我可以让你听听它那美妙的声音。”
云渺脑子里迅速滑过各种对应的方法，却都不是万全的。
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你在铁笼上面通电了？”
对面的男人夸张地惊叫了一声，显得十分地兴奋。
“哇哦，你竟然会猜到，不愧是跟我志同道合的人，那你好好猜猜看，接下来我会做什么呢。”
“如果你猜对了，我就暂时放了你的爱犬，如果猜错了……那你就跳脱衣舞，拍视频给我看，好不好？”
“刚好，我们可以提前熟悉一下彼此，这对我们以后的生活有帮助。”
云渺心底略略松了一口气,再次冷静下来。
“那你可以先发几张过来给我看看。”
“哇，你竟然想要看我的裸*照,你怎么这么变态啊！你是色女吗？”男人叫得非常地夸张。
“虽然你眼睛看不见，不过……照片的话，不可以哦。”
“等你什么时候接受了我，我们要融为一体了，我一定会让你看到的，哦不对，是让你摸到的。”
云渺心中冷哼了一声。
这家伙，还挺谨慎的，难怪能接连犯下这么多的案子，却仍旧没被抓起来。
不过，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
今晚要想救下狗狗阿土，还得继续想办法。
沉思片刻，云渺按照刚才的套路，继续‘猜测’：“你要给它吃兴奋济还是狂躁济，对吗？”
“宾果！你竟然又猜对了！”
对面的男人是真的很惊奇了，对云渺这个盲女也越发好奇。
如果说之前只不过是戏弄和调侃的话，这一刻，倒是多了几分认真。
“我真的是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我们真的是天生的一对,你觉得呢。”
没等云渺回复,男人就自顾自地下了决定。
“不，不用你觉得，我觉得是，就一切OK了。”
“真是好可惜，今晚又不能好好地跟你的爱犬玩了。”
“不过还好，我这里今晚还有其他的节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玩？”
男人提出了邀请，云渺却是眼神冰冷。
“是猫，还是狗？”应该不可能是人类。
他才犯了一宗案子不久，按照他以往的规律来看，不会这么快再犯。
所以，只能是一些猫猫狗狗的。
也许是从别人家里偷偷抓来的，也许是街边的流浪猫狗。
当然，云渺更加倾向于前面一种，因为这个更有挑战性，也更能满足他这种变态的扭曲心理。
“又猜对了，果然，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现在真的真的好兴奋，好想快点见到你，你也跟我一样，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