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前世（214）
等这人话落下之后，就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因为这缘故。
陛下是想要给她一个台阶。
谁知她毫不珍惜，还恃宠而骄了。
慕逸抿了抿唇，他看到如此多的人围攻慕小九，终究是没有为她辩解一句。
可他的心里却涌着内疚。
对不起，小九……
父亲没有办法帮你解释，如今父亲也只能用这些人来救你的妹妹。
毕竟，你失去的只是名声，可你妹妹将失去的，是命啊。
日后你成熟了，长大了，一定会了解父亲的苦心，对不起……
他沉痛的闭上了眼睛，继续将头狠狠的砸在地上，任由鲜血横流，染红了地面。
东方玉冷眼扫过刚才那些围攻的人，目光中闪过冷芒。
他正想要说话的时候，一声慵懒而肆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东方玉。”
这一声声音，让东方玉一顿，终究还是将所有的话，都忍了下来，转头望向九帝。
站在门旁的九帝唇角带着笑容，一头青丝如瀑，衣袂浅扬，绝色倾城。
那些并没有见过她的人，也不由得呼吸一滞，眼中带着惊艳之色。
原来这慕小九，竟然如此好看。
当时他们还听说连清雅郡主的未婚夫都被她给迷惑了。
如今看来，她确实像个狐媚子，有勾搭人的本事。
“小九。”
看到九帝的一瞬间，慕逸的眼睛亮了一下，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向着慕小九踉跄的走了过去。
奈何，他没能走到慕小九的面前，慕小九就扬起了腿。
狠狠的一脚，就将慕逸给踹飞了出去。
慕逸狼狈的摔在了地上，他咳嗽了一声，抬起头，目光震惊的看着她。
“你……”
为什么？
为什么对他，慕小九就能如此狠心？
围观的那些人也呆住了，谁也想不到慕小九会有这样的举动。
眼下的这个，是她的父亲啊。
她怎么能对父亲都能做到这样狠心。
本来以为她不孝也只是听说，现在看来何止是不孝，该是天打雷劈，天道怎么不劈死这女人，也好过她在这里兴风作浪。
“你是谁父亲？”慕小九低下了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慕逸，她的神色冷淡，面无表情。
慕逸撑着爬了起来，目光悲痛欲绝：“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小九，你现在连我这个父亲，都不愿意认了？”
他悲伤的闭上了眼，那眼底带着沉重的痛。
九帝冷笑出声：“你只是慕清雅的父亲，不是我的。”
她的声音淡然，却让东方玉心疼的看向她。
毕竟……
九帝能说出这话来，早就已经失望到了极点。
慕逸却还一次次的来找事儿。
这慕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不，应该是姓慕的，都不是好东西！
东方玉哼了哼，望向慕逸的目光也带着些许的不屑与嘲讽。
“小姐，我刚想将这些人赶走，你就出来了，我生怕这些人会污染了你的耳朵，所以你还是先回去，我来解决就行——”
“不必，”九帝冷笑着勾唇，“阵法都挡不住的噪音，我不得不出来。”
番外之前世（215）
听到九帝这话之后，东方玉更内疚了。
如果不是她的话，九帝也不用出来解决这件事……
她抿了抿唇，看向慕逸的目光带着愤怒之色。
九帝将怀着胸的手放了下来，向着慕逸走了过去。
每随着九帝走进一步，慕逸的心脏都颤了几分，可他不敢停下手中的动作，狠狠的在磕着响头。
“你觉得，你磕死在这里，我就能够心软放过慕清雅？还是觉得让如此多人围观，我会迫于舆论放过她？”
慕逸怔了怔，低着头：“小九，爹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九帝冷笑着勾唇，俯身看着慕逸，“慕逸，便是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放过她，一个想害害我的人，为何我要以德报怨的放她的命？以德报怨在我的身上，从来都不会有——”
以德报怨在我的身上，从来都不会有——
这一句话，让慕逸的心脏颤抖的更厉害了，他浑身是血，向着慕小九扑了过去。
“小九，爹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你以前明明很善良，怎可能变成如此？你一定会放过她的，毕竟她是你的妹妹啊。”
妹妹？
这两个字，让慕小九嗤笑一声，勾了勾唇角：“他只是你的女儿，不是我的妹妹，何况，你和我之前，也没有任何关系。”
慕逸陡然抬起头，目光死死的看着九帝。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是你爹啊，为何你却觉得我和你之前没有任何关系？小九，难道你非要爹死在你的面前，你才愿意高抬贵手，放过她？”
他的眼中满含悲痛，欲绝的望着九帝。
仿若九帝所做的是十恶不赦之事。
“你真的是我的父亲？”
她冷眸看着慕逸，冷声问道。
慕逸颤了颤，眼底闪过一抹心虚。
那心虚很明显，明显让九帝不想发觉都难。
只是这心虚是一转而逝，很快，他又坚定了下来。
“小九，你是慕小九，我不是你的父亲，那谁又是？你难不成真的不认我了？”
他语气带着绝望，目光一直都看着九帝。
九帝轻笑了一声：“前段时间，我在地窖里发现了一幅画，那画上的人，是我的娘亲……”
其实画上的是一只狐狸，但她一直都知道，她的娘亲便是灵兽。
而她……是半兽人……
这个秘密，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估计连慕逸都一定不会知道，娘亲是一只灵兽。
毕竟，若是知道她是半兽人，当年慕家那老太太也不会轻易的放她离开。
半兽人，身份特殊，还能帮助别人修炼。
更甚至，会受到无穷无尽的追杀——
当然，遇到慕老太太这种人，是肯定不会让她被追杀，因为一旦知道她是半兽人，慕老太太就会把她卖给其他人。
也幸好这些人不知道，否则当年的她，是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现在……
即使世人知道她是半兽人，也再也没有人能奈何的了她。
慕逸的心更慌了，死死的握着拳头：“我不明白你这话什么意思，就是一幅画而已……”
番外之前世（216）
“你确定，这仅是一幅画？”
九帝向着慕逸走进，唇角挂着笑容，她的笑有些冷，让人如针芒在背，毛骨悚然。
慕逸的心下更慌了，他紧紧的克制住内心的那种惊慌的感觉，只是那脸色依旧苍白无色。
不可能，小九是不可能知道那件事……
“当年，我娘怀着我被人重伤失去了记忆，你因为见我娘貌美，就将她留下了。”
慕逸的眼里带着惊慌失措，握着拳头的手越发的用力，他的心也颤抖的更厉害了。
“小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我的女儿，毋庸置疑，你不能因为不救清雅就说出这番话来……”
他的目光带着悲痛，还有些失望，似乎慕小九是真的不想救慕清雅，才和他脱离关系。
但是——
如今的慕小九是唯一的希望，他想要紧紧的抓住她，不可能放手。
“所有的话，我娘都记在了那副画后，在我娘恢复记忆之后，她就已经离开了这处地方，你也知道我不是你的女儿，所以当年……”
当年其实慕逸对她也并不怎么好，只是她还是感激慕逸给了她一年四季的温饱，在之前，她还不知道自己和慕逸并没有父女关系，可她还是没有打算打扰他。
不打扰，就是对他最好的回报。
只是慕逸每次都上门纠缠，让她实在烦不胜烦，慕清雅所做的一切，也全都是自作自受。
怨不得任何人——
慕逸跪在地上，鲜血流的都差不多了，额头上一阵阵的疼。
可他额头的疼痛，怎么也比不上心里的冰冷。
周围的人群有些哗然。
慕小九不是慕逸的女儿？
不过，即便不是慕逸的亲生女儿，慕逸也照顾她如此多年，算是个养父，她怎能将事情做得这般的绝情……
他们是很不懂，不懂慕小九能做到这种程度，换成任何人，都心软了。
“何况……”慕小九低下了头，唇角噙着冷笑，那霸气的笑容挂在她的唇边，眉目森寒，“就算我放过她，其他人也不会放过她，你与其在这里替她求情，不如去选个好点的墓地。”
慕逸的身子轻轻的颤了起来，他绝望的闭上了眼……
是的，慕小九不是他亲生的。
这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知道，可他早就把她当成了亲生女儿，他们那么多年父女情，甚至他对她如此多年的牵挂，也都是假的不成？
即便慕小九如今回来，他都因此身怀内疚，本来这内疚可以不存在的，因为他是真心将慕小九当成女儿，才会如此的内疚……
“小九，你不能看在我照顾了你那么多年的份上，你原谅清雅？”慕逸扬起了头，声音带着沉痛。
一旁的东方玉有些呆，目光眨了眨，眼底尽是错愕之色。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这慕逸不是九帝的女儿。
如此一来，很多事情就很合理了……
慕逸如此疼慕清雅也是正常的，他是不会为了九帝而放弃慕清雅。
但理解归理解，她无法接受。
世人本就是偏心的，慕逸偏心慕清雅，那她偏心九帝，又有何不对？
番外之前世（217）
何况此事本来就是慕清雅有错在先，慕逸也有错，既然九帝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又不愿意跟着他回家，那他为何要如此纠缠不休。
若不是他纠缠，慕清雅也不会因嫉妒而做出这般事情来。
“你走吧。”
东方玉挡在了九帝的面前，亦是将慕逸的视线给隔绝了，她皱着眉头，声音带着几分不耐：“小姐现在并不想见到你。”
慕逸的身子僵了僵，眼中的绝望之色更甚，他抬眸望向凤浔，眼含悲痛。
“你真的如此绝情，一点机会都不给？”
九帝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我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不当回事。”
三番四次的挑衅，是她给的机会。
可是，这些人并不当回事，那也就与她无关。
慕逸颤了颤，终究还是站起了身，他的眸中含着悲伤，脚步有些踉跄。
他的额头之上尽都是伤痕，鲜血淋漓的，有些触目惊心。
可……
即便是如此，也没有让九帝有任何的触动。
她的神色冷漠，冷到有些不近人情。
但东方玉明白，当年让九帝如此失望的离开，应该不只是慕家的缘故，说不定也有慕逸的原因。
只是九帝没有说，她也就永远不会去问。
“慕逸……”
九帝的声音淡淡的，她自从这次回来之后，似乎……从来都没有喊过她一生父亲。
“慕清雅有今天，其实……是你们一手造成的。”
“你们对她放纵，信任，宠爱，她只要能高高在上，没有人能超过她，那她就不会有任何事，甚至能亲民如子，只因这些民众，都不如她。”
“可是有朝一日，一旦她觉得有人抢走了她的东西，那东西不管是名望，利益，亦或是其他，那个人不管是我，还是别人，她都会犯下无法弥补的错误。”
“是你们给了她骄傲，她就不允许任何人粉碎她的骄傲，所以……她有今天，全都是你们所害！”
每随着九帝说一句，慕逸的心脏都会颤抖几分，他闭上了眼，脸上带着沉痛之色。
哪怕他一次次的告诉自己，慕小九说的不一定是真的。
可是……
眼前的确实是事实。
清雅认为自己要被夺走，所以她愤怒，怨恨，最后做出了无法弥补的错。
“但不管如何，她都是我的女儿啊，我怎能对她做事不管……”他睁开了眼，悲痛的道。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以后，我也不希望在这里继续看到你，”慕小九的声音淡淡的，面无表情，“东方玉，若是他再继续找来，你直接丢出去，不用和他多说一句废话！”
和他多说一句话，也是浪费！
在丢下这话之后，九帝就已经转身离去，走入了院子之内，只留给慕逸一个冷漠的背影……
慕逸想要出声喊住九帝，可东方玉已经将院子的门都关了起来，彻底的隔绝了他所有的视线……
“慕逸，”东方玉冷眸看着慕逸，“不管你是小姐的亲父也好，养父也罢，这些年，小姐在外受罪，被人追杀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番外之前世（218）
慕逸的身子僵了僵，慕小九不是九帝吗？她过的应该很好才是，怎可能还会被人追杀……
“我不管当年你是做了什么让我家小姐出走，但日后，你别再来打扰她。”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东方玉就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将目光转向了眼前的这群人。
“你们口口声声说该孝顺，还该以德报怨，简直是可笑！”
“慕清雅因为一己之私谋害无辜之人性命，还推给我家小姐的时候，为何没有人该说以德报怨？”
“慕逸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放弃她的时候，为何没有人说虎毒不食子？”
“既然这群人做不到，凭什么要求她以德报怨，孝顺一个不配让她孝顺的人？有些人，刀子不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不知道疼……”
“可一旦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比谁都要更狠！”
是啊，对于有些人而言，只要刀子不再他们的脖子上，他们能站在道德的至高点指责别人。
是因为，他们不知道疼，毕竟疼是在别人的身上。
等他们自己疼了，他们会比任何人都要狠。
众人有些哑口无言，面对着东方玉的这些话，确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刚才在人群之中，有人故意将舆论推给慕小九，目的是逼迫她原谅慕家。
可等冷静之下之后，刚才那一股脑的热血也消失了。
扪心自问，若是换成他们，有人如此对待他们，他们可会以德报怨？可会选择原谅想要害她的人？
应该……也不会吧？
既然不会，那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
没有人在说一句话，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就连刚才在人群内叫嚣的最狠的人，在看到东方玉的眼神之后，也不敢说话了。
失去了抗争的底气。
东方不再多言，转身离去，将院门狠狠的砸上了，像是要将外面的流言蜚语都关起来。
慕逸的身子站在轻风之下，浑身冰冷，就连血液都凝固了，他有些失魂落魄的转身，目光有着几分的呆滞，向着前方走去。
逐渐的，那一袭落魄的身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
驸马府，牌匾都被拆了下来。
慕逸刚步入驸马府，慕家老太太就迎了过来，眼底带着光芒：“怎么样？小九愿不愿意回来？”
看，之前还一口一个贱丫头，一口一个野种，现在就变成了小九……
这语气亲昵的，好似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慕逸缓缓的回过神来，他僵硬的抬头看向面前的老太太，机械般的摇了摇头。
慕老太太啐了一口，骂道：“没用的东西，请个人都请不回来，你是她的父亲，难不成还没有办法让她回家？这里是她的家，她要是不回来她能去什么地方？”
她是慕小九，姓慕，就应该回家！
回家……
这两个字，触动了慕逸脑中的那根弦，他忽然再次扬头，目光紧紧的盯着慕老太太。
如果不是母亲的话，慕小九早就回来了，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
要不是母亲对慕清雅的教育，也不会让清雅变成如此，更不会让她沦落为阶下囚……
番外之前世（219）
所以，这一切，都该怨她！
全是她的错！
一抹怒火从眼底一闪而过，他忽然向着老太太扑了过去，那力气很大，直接将老太太撞了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你干什么？”
慕老太太满眼都是怒火，愤怒的喝道。
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摔断了，抬头的时候，正巧对上了慕逸一双带着怒意的眸子。
此刻他的眸子，就如同狮子，让人心惊胆战。
仿若下一刻就会扑过来将人生吞活剥了——
这还是慕老太太第一次看到如此的慕逸，但这样的眼神，她看过并不少。
当年慕逸他那死鬼爹，也经常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
更是她多年来，都没有办法忘记的噩梦……
“慕逸，我是你娘啊。”
她真的有些慌了，目光中带着惊慌失措。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清雅？”他声音愤怒，带着声嘶力竭。“如果不是你，清雅不会犯下这样的错，全部都是你害的，你是害了驸马府的罪人，也是你害的九儿再也不会搭理我。”
全是慕老太太的错。
什么孝顺，全都被他抛去了一边。
他只知道，是自己这亲生母亲，将他害的如此的惨！
所以到最后，他的声音都带着声嘶力竭，眉目中满是愤怒之色。
慕老太太踉跄的爬起来，怒喝道：“疯了，简直是疯了，你和你那爹一模一样，都不是个东西，我为了你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你如今就这样对我不成？”
是啊，这些年，是母亲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养到如此大。
可是……
他的女儿他也心疼啊，没有慕老太太的起哄，清雅怎么可能会犯下如此的错。
她以前，一直都是善良单纯的姑娘！
“我终于明白，为何我爹选择了别人，而不要你。”
他冷笑一声，唇角也挂着讥讽。
“因为……换成我是他，我也不会和这样的你过一辈子。”
他的眼底带着沉痛，若不是因为眼前的人是他的母亲，他刚才……也不仅仅就如此便收了手。
换成任何人，他必定是不死不休！
慕老太太呆了片刻，没有想到她一手栽培出的儿子，会说出这话。
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快气炸了，疯了似得冲向了慕逸，狠狠的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慕逸发出一声吃痛的声音，抬起手，就狠狠的将老太太甩了出去。
老太太的脑袋撞在了一旁的花坛上，直接晕了过去。
幸好有丫鬟出来，急忙将老太太扶了下去，才让这吵闹的院子逐渐安静了下来。
慕逸撩开了衣袖，发现老太太那一口真是用力，牙齿都陷入了他的皮肉之中，渗出了鲜血，让半条手臂都是一片青紫。
他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凉气，眸中更为愤怒。
“来人，以后给老太太一日三餐都吃粗粮，把她的新衣服全都烧了，以后只许给她穿旧衣服，并且不允许任何丫鬟贴身伺候！”
之前，慕老太太就是过的这样的生活，他只是让她的生活，回到以前罢了……
番外之前世（220）
慕老太太的脸色都变了，若是真的过不了这种奢侈的生活，那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慕逸，我是你的娘亲，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急着冲了过去，却还没有碰到慕逸的衣角，就被他震飞了。
或许是这一次的事情，让慕逸对慕老太太当真是失望透顶，再也不愿意搭理她。
慕老太太摔在地上，看着慕逸离开的身影，眼底带着绝望之色。
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丫鬟来搀扶她，所有的丫鬟都站在一旁，没有人搭理慕老太太。
这些年慕老太太早就嚣张惯了，对这些丫头更是不放在心上，更没少欺凌她们。
如今慕老太太失事，更是没有人多看她一眼。
毕竟她有今日，也完全是自己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
“你们这群杀千刀的，就这样对待我一个老太太，慕逸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忘记当年我是如何把你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如今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就不认我这个娘了。”
“你这不孝子，迟早会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慕老太太的声音哀嚎，响彻天际，让外面的人都侧目而望，带着惊诧。
等慕老太太吼的没有力气了，她才安静了下来，抹了把眼角的泪水，声音带着愤愤。
“慕逸！你养我我，我可以找别人养，日后你这种不孝子，注定不会有好下场！你这种人就该断子绝孙！”
她的语气怨毒，就好似那慕逸不是她的儿子，只是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和你那死鬼爹就是一个德性！你们都该死，全部该死！”
……
慕逸躲在了门内，听着外面那咒骂的声音，缓缓闭上了眼——
他的眼底，带着沉重的痛！
断子绝孙……
呵呵，慕清雅死了，慕小九不是他亲生的。
他也真如了这老太太所愿，已经断子绝孙了，哈哈哈！
慕逸闭上了眼，任由泪水落下，苍白的脸上带着悲痛。
后悔与内疚如刀子似得刮着她的心脏，让他的心颤抖的更厉害了。
直至半响才睁开了眼，无论如何，他都要救清雅。
慕小九不救，还有帝师。
他不信帝师也能如此绝情！
只要他开了口，也许，清雅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慕逸转身，打开了房门，再次走了出去。
只是那慕老太太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了，也难怪刚才院子忽然安静了下来，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思管这老太太，匆匆忙忙的就走了出去。
可惜，慕逸连帝冥的门都没能进去，就被那些侍卫拦住了去路。
“抱歉，帝师说过，今日任何人都不见。”
慕逸眼下一慌，脸色苍白：“求求你通报一声，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曾几何时，这天凤国的人，都需要看他的脸色。
如今……
却是他，在苦苦哀求着这群人。
这样的羞辱，是他曾经从来都没有过的，如今让他很是难堪，可他却毫无办法，因为清雅还在等着他救命……
为了清雅，别说是让他放下尊严，无论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番外之前世（221）
可是，最终，这些人都没有开门，只留下慕逸一人站在冷风之中，从天明等到黑夜，又等到黎民，都没能将帝师等出来。
这一次的慕逸也很有决心，若是等不出帝师，那他宁可饿死于此，也绝不会离开。
……
慕老太太是知道九帝住在什么地方，所以，她很快就找到了九帝的府门。
九帝还没能清净几天，屋外又传来慕老太太撕心裂肺的声音。
“九儿，我知道你在家，我是你的祖母，今日我来是为了接你回家，以前都是慕清雅的错，是她在祖母面前说你的坏话，祖母才会不想让你回家，现在祖母已经知道了，求求你出来见祖母一眼……”
她声声哀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诚恳。
不过，面对着慕老太太，九帝倒是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出来，只是在那府门之中，冲出了一道强大的力量，直接就将这慕老太太撞飞了出去。
慕老太太这身子骨，经不起这撞，一下子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其他人也都嗤笑出声，看向慕老太太的目光带着嘲讽。
这慕老太太是什么样的人，谁不清楚？
她向来泼皮无赖，从来就没有做过一件好事儿，还经常闹事。
哪怕是个小孩子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都能追究不休！直到讹诈了一笔银钱才能停止……
所以，看到如今慕老太太在九帝的面前受到了如此对待，心里倒是不由得很爽，有些人更是直接笑出了声，也不怕这老太太在找他们算账。
连慕逸都在慕小九这里吃了瘪，何况是慕老太太？
可慕老太太铁青着一张脸站了起来，他狠狠的瞪了眼那些出言讥笑的人，再次向着府门前走去。
“小九，我是你的奶奶啊，你……”
“砰！”
“滚！”
这一次，伴随着那道冷喝声，再次有一道力量轰然而至，老太太刚站稳没多久，又摔了出去。
这老太太嚣张惯了，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她一开始是想要来好言好说，没想到慕小九如此不懂事，也让她勃然大怒。
“慕小九，你这个挨千刀的，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是你的奶奶，我好心好意来接你回家，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奶奶？立刻跟我回去，否则的话，这天下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慕小九在强大，还不是她的孙女？既然是她的孙女，就应该听她的话，没有资格反抗。
旁边一声讽刺的笑声传来，让慕老太太更为大怒，愤怒的转头瞪向了他。
“你笑什么？”
“慕老太太，你大概还不知道吧？”
说话的是个年轻人，刚才嘲笑慕老太太的也是他。
这年轻人倒是有些好心，所以，很有耐心的和慕老太太解释道：“慕小九不是你的亲生女，慕小九已经说了，是慕逸不顾人家已经怀了孕却失去了记忆，强行娶了她，生下了一个不是自己的女儿……结果，你们好意思来闹？”
如果慕小九是慕家的血脉，那这些人来闹也没什么，以孝为大，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可若失去了亲生父亲的身份……再加上慕家待慕小九不好，那也就很正常。
天道也不会管这种闲事。
番外之前世（222）
“不可能！”
慕老太太摇了摇头，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后方退了几步，死死的摇着头。
“绝对不可能，慕小九就是我们慕家的女儿！我不信。”
就算她不是亲生的，那她也必须让她成为亲生的。
慕老太太的眸光中闪过一道精光，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抓住这慕小九不放。
只有跟在慕小九的身边，她才能吃香喝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随便得罪她。
不只是天凤国，整个大陆的人，都要看她的脸色，这是连当日的青萝公主都给不了他的……
所以，想到这里，慕老太太觉得就算不是亲生的也不是不好接受。
更何况，慕家还养了她这么多年呢，就算养条狗都对主人有感情，何况这还是个人，她应该比狗好吧？
“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过都是在嫉妒，慕小九就是我的孙女，谁来说都是一样，”慕老太太继续昂首挺胸，丝毫也没觉得刚才的行为是有多丢人现眼，她继续走到府门前，说道，“慕小九，你就是我亲生的，肯定是有人在嫉妒，故意想要让你离开慕家。”
必定是那司马炎说的，司马炎不就是嫉妒九帝是她的孙女？故意来挑拨离间，告诉她孙女她不是慕家亲生的？
简直是可笑！
不管是不是亲生的，都逃脱不了慕小九姓慕的事实！
“慕老太太，你还是走吧，慕小九根本不可能见你，她刚才都喊你滚了！”一旁的人嗤笑出声。
“何况，你也不想想你之前是怎么对慕小九的？你不是不认可她吗？我记得当年慕小九的母亲在慕家的时候，也没少受你的委屈。”
“哦，对了，当时就是你把慕小九的母亲赶出了慕家，她才在这里买了栋宅子住下，结果，你又不要脸的上门想要这栋宅子。”
慕老太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难看到了极点。
当年的事情被一一拔出来，确实让他有些难堪，可很快她就缓过神来，任凭这些人如何说都不动摇。
比起慕逸，这慕老太太更难缠。
至少慕逸是要脸的，慕老太太为了利益，能舍弃一切，即便是颜面，她都可以不在乎。
所以，慕老太太见慕小九没有理她，她干脆直接再台阶下坐了下来。
又生怕慕小九会动手，她坐离了一段距离，以确保自己的安全。
“你们就是嫉妒，小九一直都是我的孙女，我以前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这么对她，现在我想通了，也明白了，自然就会珍惜这个孙女。”
这老太太，不要脸到连自己被猪油蒙了心这话都能说出来。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都指指点点。
只是相比较慕逸来的那一次，这次所有人都将矛头对向慕老太太。
实在是，比起温润的慕逸，这慕老太太太惹人厌恶，整个天凤国就没有不厌恶她的人……
之前畏惧驸马府的实力，没有人敢如此，现在驸马府失事了，谁还让着她？
不把这老太太打死，都是看在她年纪大了的份上。
番外之前世（223）
“慕老太太，你还是走吧，毕竟……你也没有养过她。”
慕老太太冷哼一声，就是死皮赖脸的站着，不愿意离开，也再也不堪一眼眼前的这些人。
……
天牢。
慕清雅紧紧的揉着胳膊，目光中带着怨愤与狠毒之色。
慕小九！
全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慕小九的，她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清雅。”
青萝公主受不了这监狱的坏境，微微皱眉，她看向一旁的慕清雅，眉头越来越近：“你放心，你爹一定会想办法把我们救出去的，你爹不会不管我们，我们只要在等等，他就会来救我们。”
慕清雅冷笑一声，就算父亲想要救她又如何？不可能救得了她了。
外祖父是铁了心要惩罚她。
“为什么，为什么当时外祖父警告你的那些话，你不告诉我？”慕清雅转眸看向青萝公主，她面无表情，眼底却带着狠厉。
青萝的喉咙有些哽咽，她低下了头，闭上了双眸。
“对不起，对不起……”
她根本没有相信那些话，也并不曾放在眼里，谁知父皇如此深信不疑，还不顾血脉至亲。
更是因为此，要杀了清雅。
清雅可是他的亲外孙女啊。
直到现在，这对母女还没有想过自己犯了什么错。
一个固执的把所有错误都推卸到别人的头上，先是觉得是慕小九的错，后来又认为是青萝的错，而另外一个，则固执的不肯去相信这个事实。
总觉得是皇帝太愚蠢，被慕小九和司马炎给懵逼了。
“为什么你要骗我？”
慕清雅的目光带着血红的光，死死的盯着她。
为什么要欺骗她？
为什么不把外祖父所说的话都说出来？
如果她早点说的话，也许她不会用这种愚蠢的办法去对付慕小九，她只会把慕小九的消息传扬出去，让她的那些仇人来对付她。
毕竟，在这大陆之上，九帝得罪的人太多了，无数的人都想要她的命。
就是因为自己这母亲，害的她沦落为阶下囚，也使得慕小九逍遥自在。
最该死的人应该是慕小九，不是吗？
“清雅……”
看到清雅这模样，青萝揪心的疼，她的脸色苍白，目光始终都望着慕清雅。
慕清雅的头发凌乱，小脸也脏兮兮的。
她身穿的衣服上也满是灰尘，再无在驸马府时的风光荣耀。
整个人都像是一只落难想野鸡。
“慕小九是贱人，该死，你同样也是，如果不是你欺瞒了我，死的人就是慕小九，你该死！”
慕清雅的双眸血红，死死的咬牙。
凭什么，凭什么她在这里受苦，凭什么慕小九能逍遥自在？
这几日来，她已经快疯了。
这天牢的环境，就不是人能呆的。
何况，再过几日，她就要被问斩了，都是他们害的她将要被问斩！
饥饿，愤怒，恐慌，绝望……
所有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让慕清雅的眸子更为赤红。
她想到了这些日子，她吃的都是窝窝头……
她想到了没有丫鬟照顾，睡也只能睡这冰冷的地面之上。
番外之前世（224）
她想到了外面的人，是如何的污蔑她，辱骂她，更甚至，再也没有人像曾经一样追随着她……
这些对于曾高高在上，自尊心很强的慕清雅而言，是难以忍受的。
所以……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死死的盯着青萝，一抹愤怒的火光从眼里一闪而逝。
忽然，她向着青萝扑了过去，两只手紧紧的掐住了她的脖子，死死的，咬牙切齿的：“都怨你，是你欺骗我，是你害的我变成这样，我既然要死了，那你就给我陪葬，哈哈哈，你必须给我陪葬！”
这两只手牢牢的掐住了青萝，让青萝难受的快要窒息。
她伸出手扑腾着，目光中含着惊恐，可她始终没舍得动手打慕清雅一下。
清雅说的对，全是她的错。
是她害了她的女儿。
所以，无论清雅要做什么，她都不会再反抗她，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孤单……
青萝逐渐的闭上了眼，眼角挂着泪水。
这是她唯一的女儿，她怎能不心疼。
一想到她不日之后要被问斩，她更是疼的揪心。
那种疼痛，比起脖子上的疼，更让她难以忍受。
清雅的目光越发的血红，仿若面前的青萝已经不是她的母亲，是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砰！
也就在这时，监狱的门被推了开来，两名侍卫从门外冲了进来，其中一人上前，就将慕清雅一脚踹了开来。
久违的空气袭入青萝的鼻子里，让她终于能够喘几口气了。
“你在干什么？”
侍卫头领愤怒的呵斥道：“一个死刑犯，还敢在天牢里动手！你是想要找死不成？”
现在的慕清雅已经不再是郡主，这侍卫直接上前，狠狠的一脚就踹在了慕清雅的身上。
青萝心里一慌，上前去护住了慕清雅：“我是公主，她是郡主，你们不能打他，否则我父皇不会放过你们！”
“公主，郡主？”侍卫首领哈哈大笑了两声，那笑声带着不屑，“陛下吩咐，你们已经不再是皇室的人，就算你出去了，也已经不是公主，至于慕清雅，死路一条，她犯下的罪，不可饶恕！”
青萝的身子越发僵硬，狠狠的摇了摇头。
不会的，父亲不会这么狠心的。
只要慕逸能让慕小九原谅青萝，青萝就不会死……
慕小九不管如何都是慕逸的女儿，慕逸也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他是一直想方设法要让她回家，补偿她的。
所以，慕小九最终是不得不听从慕逸的，放了清雅。
“你们别信口开河！”
即便是已经身为阶下囚，青萝还是没有放下那一身的骄傲，她扬起头，看着面前的侍卫，说道：“驸马一定会找到人来救我们，只要慕小九开口原谅我们，我们就能出去，我还是公主，你们现在如此对待我们，迟早，我会让你们悔恨终生。”
侍卫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得越发的大声了。
那笑容挂在唇角，带着讽刺与轻蔑。
“你大概不知道吧，慕逸已经去找过那慕小九了，连门都没能进去，不过……”他顿了一下，说道，“慕小九说了，慕逸不是她的亲生父亲，慕逸也承认了的，所以你们别吓唬我，一个已经失去权势的人，凭什么让我悔恨终生？”
番外之前世（225）
青萝一愣，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
慕小九不是慕逸的亲生女儿？
不可能！慕逸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绝对不是真的！
以前，青萝是很希望慕小九和慕家没有关系，如此，就没有人来驸马府和她争夺慕逸，可如今，她却迫切的希望，这侍卫说的话不是真的。
若是慕小九不是慕家的人，就等同于，他们是去了全部的希望。
终于，青萝慌了，她从地上爬了起来，目光带着惊慌失措：“慕逸就是慕小九的亲生父亲，慕小九是逃脱责任，故意找的借口，她是女儿，必须要听从父亲的话，否则天道也不会放过她！”
侍卫讥笑连连：“随便你们怎么想，反正，她是出不去了，至于你的话，还得看陛下如何宣判，不过……”
他的目光转向慕清雅，神色严厉：“她的罪状罪不至死，陛下没有说让她死，她就不能死，若是你非要将她掐死，那你就是罪加一等，那可是要千刀万剐的！”
千刀万剐？
慕清雅的身子僵了僵，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侍卫说完这话后就离开了，将天牢的门再次锁上，也没有说要让青萝换个牢房。
慕清雅将目光逐渐的转向青萝，她死死的攥着拳头，竭尽全力，才克制住内心的愤怒……
“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想要发出声音，好让那些人知道我想要杀了你，让他们将我千刀万剐？”
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带着恨意十足。
“我没有……”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刚才你刻意挡在我面前，也不过是假惺惺的，你和那慕小九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都想要害我！”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疯狂，眼底有着怒意。
青萝愣住了，她怔怔的看着慕清雅，一时间无法说话。
什么时候清雅变得如此不可理喻了？
明明在天牢之前，还是好好的，入了天牢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得……
清雅是她唯一的女儿啊。
她怎么可能想要害她……
“清雅！”
“够了，贱人，贱人！”
慕清雅抬手，一手就将想要靠近她的青萝推开了，她的双眸赤红，带着怒容，整个人都像是一个疯子，紧紧的抱着头，蹲下了身子。
“你们都是贱人，都想要害我！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要和你住在一个天牢，我要走！”
她忽然站起身，冲向了天牢的门，手拼命的抓着铁栏晃动。
“放我出去，立刻放我出去！我不要和她住在一起，她要害我，她和慕小九一定都是恶人！快放我出去……”
青萝的目光呆滞，错愕的望着那形容疯狂的慕清雅，心像是被一只手抓紧了，疼的窒息。
她的女儿……
她曾经最引以为豪的女儿，彻底的……疯了……
为什么会这样？
哦，对了，全是慕小九的错，是因为慕小九的缘故，才会让清雅变成如此模样……
青萝悲痛的闭上了眼睛，她不想再去看清雅这般疯狂的模样，只因为看一眼，都让她如扎心般的疼……
番外之前世（226）
慕清雅哭累了，也就安静了下来。
她的一双眼睛红红的，带着滔天的盛怒。
还有那疯狂的狰狞之色。
“慕小九欠了我一条命，她欠了我一条命，要不是她，我不会这么惨。”
“所以，我绝不会放过她，日后的生生世世，我都会纠缠她，她只要能投胎，不管她去什么地方，她成为谁的孩子，我都一定要跟着她！”
“我慕清雅在这里发誓，绝对不会善罢甘休，除非我魂飞魄散！否则，我定然要生生世世纠缠！”
她狠狠的咬着牙，那恨意如此浓烈，有些蚀骨。
青萝愣愣的看着慕清雅，缓缓闭上了眼：“我会帮你的，我一定会帮你……”
她是他的母亲啊，她怎会不帮着她。
不管慕清雅之前对她做了什么，她都不会怨恨她，她只会怪慕小九。
是因为慕小九，把她逼到了这样的程度……
也是因为慕小九，才让女儿疯了！
青萝垂下眸子，眼底的恨意也是如此浓烈，仿若能毁天灭地。
此刻的九帝还不知道，今后的两生两世，这对母女，还真的阴魂不散的纠缠着她。
第一世，九帝为华夏之女，单亲家庭，谁知有一日，父亲带回来一个女人，这女人身边还带着一对儿女。
那个儿子，名叫风涧澈，女儿便是慕清雅，而那女人就是青萝公主的转世之身。
她受不了在这家里的生活，处处被针对陷害，让她三番五次的想要逃离，是因为风涧澈的存在，才让她隐忍了下来。
那个会处处关心她疼爱她的少年。
后来，少年带着她一起离开，亦是为她创造了一个商业帝国。
直到那九帝名义上的父亲找上门来，少年也没有原谅他们，只因为他们给了九帝很多伤害。
后来这些人也很惨，九帝的生父公司破产，少年没有拉一把援手，反而在后面推波助澜，后母与人私奔，谁知那人是赌徒，最后把后母与继妹活生生的打死了。
后面一世，她是流云国皇帝之女风如倾，青萝是刘蓉蓉贵妃，慕清雅成了蓉贵妃与其他人的私生女风如霜。
无论她们的身份如何变，未曾改变的就是她们的下场，依旧凄惨，惨不忍睹。
几生几世，都没有斗过九帝！
以至于最后又魂魄归西！
如今的慕清雅还不知道她转世了之后也过的这般凄惨，否则估计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念头。
不，应该说，他们的命运，继承了慕清雅的命运。
前面都是顺风顺水，天之骄女，万众喜爱，最后却被狠狠撕破了真面目，下场凄惨！却又让人痛快！
既然曾经输了一世，那么不管再过多久，终究还是会输。
命运是早就注定。
她便是一万世都在轮回，也注定是九帝的手下败将。
因为从一开始，九帝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一个弱者，是不配让她多看一眼……
那样，是对她的亵渎。
确实也是如此，除了华夏时的风如倾之外，在流云国那一世的时候，风如倾还是没有太关注她，实在是太弱了，不值得她多关注。
番外之前世（227）
“九帝。”
花园之内，九帝正慵懒的躺在凉亭之上，却蓦然间传来一道声音，她扬起眸子，视线望向了站在面前的姑娘。
东方玉笑容满面：“今日，慕清雅被处决了。”
“哦。”
九帝的声音也懒懒散散的，似乎只是在听一件无关紧要之事。
她的脸色也很平静，平静到毫无波动，眸光如初。
“不过，那青萝公主也死了。”
九帝扬了扬眉，终于坐直了身子：“皇帝杀的？”
“不是，是被慕清雅杀了的，那慕清雅前几日就想要掐死青萝，但是，被人发现制止了，这一次没有人及时发现，所以也就没有人能救下她的命。“
慕清雅死了，青萝也死了。
是以……
慕逸也算是一个人了。
哦，不对，还有一个慕老太太。
以后就是这对母子相依为命了。
“其实，他们也算是自作自受，”东方玉笑了笑，“九帝你从来都没有想要招惹他们，也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可是他们却非要争一口气，和你作对。”
九帝轻笑了一声：“他们对我而言，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之人罢了，以后这些人的消息，不用告诉我了，甚至慕逸的任何事情，我也不想知道。”
是的，对于她来说，这些人，都是无关紧要。
她如今想做的，只是找到母亲的下落。
再无其他。
“最近帝冥一直闭门不出？”
“是的，慕逸这几日一直拦在他门外，他也不出门去，所以到慕清雅死，慕逸也没有能见到他……”
据说这帝冥，之前不是慕清雅的未婚夫吗？但不知道为何，他似乎对慕清雅的态度很冷淡。
就是无关紧要的那种。
她的死活，都好似和他没有任何干系……
“走吧，我们出去走走，难得如此太平。”
虽说九帝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但是……
这些人总是出现在她的面前，还是会有些心烦。
就好像，你站在路上，有一堆苍蝇围着你飞，让你想要立刻将这群苍蝇赶走。
一旦这些苍蝇都消失了，你会感觉到连空气都是如此的美好。
不过九帝这些日子没有出门，也不是避着慕家的人，至少她还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她是单纯的懒而已。
并不想出门。
而且……
她在等着帝冥再次来找她！
一抹寒芒从九帝的眼中闪过，唇角挂着笑容，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找到母亲的下落！
“是，九帝。”
东方玉跟在九帝的身后。
她是不明白，九帝已经发现了地窖，也找到了那幅画，更是明白了自己的身世。
为何……她还是不离开？
仿佛……还在等着什么。
九帝离开府内的时候，刚好又看到了慕逸。
此刻的慕逸没有多日前的意气风发，整个人都形容涣散，衣服也像是好久没有洗了一样，脏兮兮的，头发乱蓬蓬的如同乞丐。
他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迎面走来的九帝，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可九帝并没有理会他，径自的从他身边走过，更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似乎不知道他的存在……
慕逸紧紧的握着拳头，心痛的难以呼吸。
明明她是能救清雅的不是吗？
可是她没有救，任由清雅被斩首！
番外之前世（228）
“九儿！”
忽然，慕逸开口唤住了九帝的脚步。
九帝一顿，倒是停了下来。
她依旧背对着身后的人，也没有回头，一袭雪色长袍在风中浅扬，也让慕逸的目光有些恍惚。
“虽然你不是我的女儿，但你当年在的时候，我对你……一向很不错！”慕逸沉痛的闭上了眼。
他这一次，承认了九帝的身份。
也间接的证明了，他亦是早就知道了九帝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当初刚开始认识你母亲的时候，我是不知道她怀了身孕，只是她失去了记忆，什么都不记得，只是后来，我才偶然间发现了。”
“但那时候的我，早就没有办法再离开他，只要她愿意留下，别说是让我养她的女儿，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
“可是，是我错了……”慕逸闭上了眼，“当年是我没有维护好她，才让她承受了如此多的委屈与折磨，也让她受到了我母亲的为难。”
九帝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也正是因为当年的养育之恩，所以，他从来都没有和慕逸计较过。
可偏偏每次这些人都找上门来，最后，亦是他们自寻死路。
“我和你母亲，只是形如夫妻，但一直都不像是真正的夫妻……”他睁开了眼，“她一直都不肯与我同房，纵然我们已经拜过了堂。”
九帝震了震，这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当年，慕逸对母亲，也是真心的……
只是后来母亲没了罢了。
慕逸的唇角挂着苦笑，他见九帝没有说话，继续开口道：“后来你母亲不再了，只留下一个你，你打算让我怎么办？为了你母亲，我还是打算收养你，最后是你自己要离开的。”
九帝垂下了眸子，低低的笑道：“我若是不走，恐怕……被你们卖了吧？”
这话一落，让慕逸的心脏都颤了颤，他抬起了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九帝，目光中带着错愕之色。
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你都知道？”
九帝淡笑道：“无意间听到了而已，所以，我为何不离开？要被你们卖给别人为妾？”
慕逸的脸色唰的一下苍白，死死的握着拳头。
当年，九儿小小年纪，就有了出色的容貌，无数人想要提前将她定下，只是那些人家世都一般。
后来母亲提议……将九儿卖给人为妾。
当初慕家的权势不高，他和母亲也难被慕家所容下，给人为妻太难了，最后才只能做妾。
他当时告诉母亲，想要回去考虑一下。
其实那会儿他还是有私心的，九儿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这件事母亲也不知道，后来妻子不再了，他留下她，也是为了让她能吃饱饭，不用忍饥挨饿。
若是她给人当妾的话，至少以后衣食无忧，还能过的奢华些。
只是他考虑两天后就拒绝了母亲……
因为他知道以九儿的脾气不会答应，他若是如此做了，就对不起故去的妻子。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九儿会听到了这番话，也因此一气之下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