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婚后爱（51）
“我知道你不惜命，觉得死了也无所谓，但是我要你活着，所以我心疼你的命。”
“下一次，我不管你和他到底是谁先起的冲突，只要发生了，你必须给我跑。”
“有多远就给我跑多远，不许硬碰硬，知不知道？”
云焱斜眼看她，“你心疼我？”
云姒心累点头：“你给我好好活着，不许死。”
“好死不如赖活着的道理，懂么？”
他是懂的，只不过是觉得自己的命也不过如此，死了便死了。
但现在，她说她心疼他。
云焱的唇角咧了一下，转过了头，不看她。
“知道了，啰嗦！”
他想了想，撇头。
“我饿了，我要吃面！”
“......”小伙子倒是好哄。
云姒笑了一声，起身。
......
......
......
云焱一被哄好，家里的氛围就好上了许多。
霍先生答应了云姒，不会和云焱计较，所以不管云焱怎么讽刺谩骂他，他都冷着脸，直接无视。
云焱得不到他的回应，又顽强不懈地坚持了几天。
像是想要刻意激怒他一般，说的话越来越难听。
奈何，霍先生的容忍度竟然无比强大，无论云焱说什么，他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一点反应都没有。
反倒是云姒，有时候听到了，恶狠狠地去揪他的耳朵。
这下子，云焱安分了。
一点都不敢闹了。
很快，云焱不闹了之后，注意力又放在了观察霍先生上。
观察着他和云姒的互动，然后忿忿不平。
“哪里好了？竟然还让我们家阿姒帮他系领带，坏男人！”
在他眼里，即便是霍致远每日早起做早餐，也比不过他让云姒帮他系领带而来得过分。
阿姒本该是舒舒服服睡觉的，结果却被他唤醒来系领带。
简直是......
过分！
......
......
......
这段时间内，霍先生一直默不作声，对云焱的到来没有发表过一点看法。
但云焱总是在云姒面前说他的坏话，甚至一点都不忌讳，直接当着他的面来说。
总撺掇着云姒离婚，让她去找更好的男人。
所以，这让霍先生怎么忍？
心眼极小的霍先生，在某天夜里，拥着怀中昏昏欲睡的女人，亲吻着她的手指，情欲尚未褪去的眸色深沉至极，声音淡淡：
“你弟什么时候走？”
“他在这里，很麻烦。”
昏昏欲睡的女人唔了一声，勉强抬起眼皮，看他一眼，然后又缩回了他怀里。
“快了，大概就在这两天吧。”
蕴灵珠在一周前就已经找到了，给了他。
现在时间差不多了，她也能感觉出来，他的身体在快速恢复。
这两天他的身体其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要走的话，随时能走。
只不过，唯一让她有些苦恼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毕竟，云焱其实真的很爱她，一心一意是在为她着想。
即便是要让他离开，也该是用更好的方式，而不是直接赶他走。
她心下想着，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懒懒：“辛苦你了，霍先生，我替他谢谢你。”
霍先生垂下眸，抱着她的动作温柔。
“没关系，应该的。”
谁让……
你一直在护着他？
先婚后爱（52）
手掌慢慢地抚着她的长发，滑到她赤裸的背，安安静静。
两个人亲昵过后，便会有这样一个温存的时间。
霍先生会重新变得温柔，也会像这样有耐心地等着她熟睡。
云姒则像是小动物一样，整个人都挨着他，很快便睡着了。
反倒是霍先生，神情依旧淡淡的，毫无睡意。
抱着她，一下又一下地亲着她的额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
......
......
云焱的离开，忽如其来。
是他自己突然提出要离开的，而且是急哄哄地就想走。
云姒尚且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和他说，却不曾想，他自己便如此主动。
她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问他也不说。
急急忙忙地要走，仿佛身后有人在追赶他一样。
云焱离开这一天，外面阳光明媚，天气正好。
前一天下了雨，外面的温度是凉的，还有清风吹着，很是舒适。
云焱身上什么都没带，只当着霍致远的面，拥抱了云姒一下。
霍先生平静地看着，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情绪的变化。
云焱抱着云姒，挑衅似地看了霍先生一眼，然后在云姒耳边，低声道：“你一定要记得回来看我们，我们都很想念你。”
“......”云姒微微弯眸。
云焱随即放开了她，“我走了，阿姒姐姐。”
“还有，你不许又忘了我！”
他依然很凶，也很蛮横。
云姒缓缓勾唇，“好，不会忘的。”
这么可爱的弟弟，她自是不会忘的。
云焱这才满意地走了。
走之前，还不忘看冷静的霍先生一眼。
而脑海中，某个夜间的场景一闪而过。
他和霍先生的对话，简短而直白。
……
……
“你不是想找到我对姒姒不好的证据么？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直在这里，我就会一直装作对她好的样子。”
“什么？！你是装的！？我就知道！你从来都不是真心喜欢阿姒姐姐！亏阿姒姐姐还一片痴心地喜欢你，你这个伪君子！我要去告诉阿姒！”
“呵......我是装的又如何，你觉得她会信？反正只要你还在这里看着，我就会一直对她好，让你找不到证据，这样，我就能一直骗着她。”
“......你——好，好，好，你都是装的是吧，那我就看看，你能装到几时！”
“装到几时？不巧了，我最喜欢当着人来演戏了，你不是喜欢看？那我就一直演好了。演到姒姒永远对我死心塌地为止。你想想，到时候的画面，姒姒为我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画面，会有多好看？”
“你——”云焱简直气到爆炸。
他想揭开他的真面目，结果却发现，他的演技早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姒姒压根就发现不了这伪君子的真面目。
怒极之下，莫名地，云焱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结束了和那个伪君子的对话后，他一个人辗转反侧了许久，忽然觉得他说得没错。
只要自己一直在，他就能一直很好地伪装。
一直骗着阿姒，蒙蔽着她的眼睛，让她一直死心塌地。
这可怎么行？！
云焱的脑袋一下子就变得聪明了，他想到了对策。
他不是善于对着人演戏么？
那要是没有人了呢？他还能做到一直演得天衣无缝么？
所以，他可以假装要走，然后在偷偷摸摸观察他。
只要没人了，他就会放松警惕。
这样，他就会很容易露出马脚，然后让他抓到。
先婚后爱（53）
只要他得到了确切的证据，然后再拿到阿姒面前，就不信阿姒还不能看清楚他的真面目，然后放弃他。
云焱被自己的聪明脑瓜给惊呆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能想到这么完美的计谋。
于是，在第二天，他当即就提出要走。
迫不及待地走，然后打算找个角落，偷偷观察。
云姒当然想不明白这其中是怎么回事，见他态度强硬要走，便同意了。
很快，云焱信心满满地走了。
剩下霍先生和云姒两人在家门口并排而站。
霍先生唇角略微诡谲地上扬，无人察觉。
直至云焱的背影彻底消失后，他揽住了云姒的腰，把她带入了怀里。
云姒眨眨眼，视线还没从云焱消失的方向离开，下巴便被抬起，男人覆身落吻。
完美又恰到好处地挡住了云姒的视线，慢慢地，慢慢地，一步一步把她推进了公寓。
公寓的门，随即关上。
终于，清净了。
而今日，霍先生终于变得温柔了许多。
仿佛一切，都回归了正常。
......
......
......
第二天。
早上七点，闹铃响了起来。
而手机上显示的日期为......
十五号。
正好又是霍先生，发病的日子。
云姒早早地起来，没有注意到这天的日期。
只发现霍先生今日睡得格外沉，到现在都没有苏醒。
以为他生病了，她起床前，探了探他的额头。
温的，没有发烧。
脸色也正常，看起来不像是不舒服的样子。
云姒这才放下了心。
难得有一天，他没有比她醒得早。
如此一来也正好，不会耽误她上班的时间了。
云姒简单地做了早餐，然后便背起包，出了门。
留下公寓内还在沉睡的霍先生，终于在某一时刻，慢慢睁开了眼睛。
眼底，一片茫然。
......
......
......
按时来到警局，云姒将包放在了位置上，然后开始整理起了档案。
前阵子闹得沸沸腾腾的天阳总裁凶杀案，终于在这几天有了平息的趋势。
警察费尽心思，用尽了各种手段，都找不到符合凶手的半点特征。
相反，恰恰是因为他们过于尽心找线索，结果找出了天阳集团暗中洗钱的勾当。
天阳集团的总裁因为和前几位受害者之间都有不正当的金钱往来，警方一查，便抓包到了惊天大丑闻。
这可是件不得了的大事，凶手没找到，结果找到了集团内部犯罪的证据。
所以董事会现在还在私下和警局领导协调，打算私了这件事。
局长收了钱，自然会该闭口就闭口。
一道命令下来，凶杀案的调查莫名地就停滞了。
媒体舆论也在快速地平息。
现在警方也不敢再继续查下去了，上头有人担着，人人都不愿意丢了自己的饭碗。
于是，云姒便被吩咐将这起案件的档案整理，然后收进档案室。
调查停滞，这起案件，将成为悬案。
云姒翻看着当时拍下来的照片，整个犯罪现场过分血腥，还有那颗头颅悬吊着，脖颈切面整齐。
一看便知，是云焱怒急之下，直接就把他给砍了。
先婚后爱（54）
云姒看了一会儿，然后便将所有照片记录都放进了档案袋。
什么都没有说，也并不打算惩罚云焱什么。
将东西送进档案室后，云姒接到了白芷蓉的电话。
直到白芷蓉说了今天是十五号，她才猛地反应过来，今天是霍先生发病的日子。
今天的霍先生，不再是平日寒若冰霜的大冰块，而是格外黏人软乎的傻白甜。
难怪，他今天早上睡得那样沉。
如此一来，回想到之前的情况，他现在极有可能又蹲在家里眼巴巴地等着她，又有可能会大老远跑来警局找她。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让她心头一紧。
于是，她应付了白阿姨两句，然后便快速地给霍先生的手机打了电话。
电话里嘟嘟两声，没人接。
云姒又打了两次，依旧是没人接。
这下可糟了。
云姒跑去找队长请了假。
走之前，一旁的王警官还阴阳怪气地说：“有些人，还真当警局是她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个月她都请假几次了？白拿工资都是这么拿的？”
确实很讽刺，但是云姒的表情不痛不痒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请了假，直接就离开了。
一旁的小林忍不住插嘴：“人家云姒也不是经常这样啊，从第一天报道到现在，都快一年了，一直都没请过假，就这个月请多两次怎么了？你自己不也经常偷跑？”
“你——说什么呢你！我哪有经常偷跑！”
“你就有，大家的眼睛都雪亮着呢！”小林不甘示弱。
一时间，两个人有了要吵起来的趋势。
......
......
......
云姒匆匆回了家，才发现家里的电视开了。
而某个头发乱糟糟的男人，光着脚，坐在沙发角上，抱着自己的膝盖，缩成了一团。
电视里还在放着花园宝宝，这是云焱离开之前最喜欢看的节目，声音总是调得格外大。
客厅内都是玛卡巴卡的声音在回响，而缩成一团的男人，兴趣似乎压根就不在电视上。
安安静静的，穿着睡衣，似乎整个都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变化毫无反应。
云姒连鞋都没换，丢下包就跑了过去。
“阿远？”她坐在他旁边，手搭上了他。
他慢慢抬起了头。
本该是冷淡禁欲的眉眼，此时此刻变得眸子湿润，鼻子微红。
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吸鼻子。
外面的窗帘没拉，阳光招进来，他的脸颊有些苍白，肩膀也蜷缩着，手指攥紧自己。
见到她，他的眼眶似乎更红了，眼睫上沾着湿润的泪花，无声哽咽。
委委屈屈的整个模样，简直就是小可怜一个，让人心疼得不行。
云姒抱住了他，“对不起对不起，留阿远一个人在家了，是我不对，阿远别哭。”
可可怜怜的大傻白甜抽抽泣泣，不说话。
看样子，真真是委屈到要冒泡泡了，整个人都难过得不行。
云姒只得耐心哄他，亲亲他的脸，帮他擦拭眼泪。
“别哭了好不好？我回来陪你了，我陪你玩好不好？”
先婚后爱（55）
当然是好的。
大傻白甜从来都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他抽泣着，慢慢抱住了她。
在那一瞬间用力，把她整个都压进了自己怀中，恨不得把她镶在自己身上。
“姒姒……我好想你……呜……”
他的泪水蹭在了她的脸上，温温热的，又很快变得冰凉。
云姒心疼地嗯了一声，回抱他，轻轻拍着他的背，无声安抚。
大傻白甜似乎很没有安全感，只要一醒来没有看见她，便会认为自己被抛弃了，姒姒不要他了。
但现在，姒姒回来了，还温柔地抱住了他，这让他很高兴。
他湿润着眼眶，深深地埋在云姒锁骨间，抱她抱得很用力。
一边抽泣，一边说着自己有多喜欢她，一点顾忌都没有。
“姒姒，你不能不要我......”
“不会的，不会不要你。”
“那，我很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么？”
“嗯，喜欢。”
“有多喜欢？”
“......超级无敌喜欢，最喜欢最喜欢你。”
“那你会一直喜欢我么？会不会忽然有一天就不喜欢我了，讨厌我了？”
“不会。”
“你骗人！你就会！你会喜新厌旧的。”
“......”云姒失笑，“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喜新厌旧？”
他擦着眼泪，说：“要是有一天我老了，不好看了，你肯定就不喜欢我了。”
“......不会，你变老，我也会变老，我依然会爱你。”
“真的？”
“真的。”
他不说话了，似乎高兴了一些。
“那，你喜欢我什么？”
他的眼泪不掉了，却还在黏黏乎乎。
势必要把心中的问题都问完，似乎想要从中获取更多的安全感。
云姒想了想，很诚实：“我喜欢你......全部。”
“一切的一切，我都喜欢。”
“哪怕有一天，我长得不好看了？”
“嗯，依然喜欢。”
“如果我脾气变得不好了呢？变得无理取闹了呢？”
“......还是喜欢。”
“哪怕我不许你和别的男人有往来，也会喜欢吗？”
“......嗯。”
某大傻白甜完全没意识到，这些都是很没有意义的问题，也都只是虚无的承诺。
即便是云姒现在应了，也未必不会有一天反悔。
奈何，他似乎就喜欢这样一遍又一遍确认她的心意。
似乎觉得，她说出来了，就一定不会变。
他依靠在她怀里，似乎更高兴了。
眼眶依旧红红，但是眼睛里已经亮了起来。
宛若得了糖果吃的小狗，尾巴都翘了起来。
“那，加入有一天，我和云焱同时掉在了水里，只得救一个，你会救谁？”
他抬头盯着她，紧紧地，一点都不想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变化。
放在她腰上的手越来越用力，仿佛只要她说了让他不满意的回答，下一秒就要把她的腰给折断一样。
云姒：“......？”
这是什么鬼问题？？？
她沉默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而某傻白甜，则像是没有看出她的犹豫般，步步紧逼，又追问了一遍：“只能活一个，你会救谁？”
“是他，还是......我？”
先婚后爱（完）
云姒：“......”
“救你。”
她摸了摸他的脑袋，回答。
傻白甜瞬间满意了。
“你可以救我，然后丢个游泳圈给他。”
他善良大方地给她提了建议。
“......”云姒简直想笑。
“傻子。”
她温柔地抱住了他。
......
......
......
这天，格外没有安全感的阿远傻白甜，就像是条大尾巴一样跟着她，走哪跟到哪。
各种千奇百怪的问题抛出来，一定要她回答，而且必须回答到让他满意。
云姒从来没有想过，他心里会藏着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还分外地钻牛角尖。
比如——
“姒姒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是像我这样的么？如果有一天另外一个男人出现，他也像我这样喜欢你，那你是不是会跟着他走？”
“......不会，只有你。”
“不可能，姒姒骗人！要是有一天有人像我一样喜欢你，那你是不是也会喜欢上他？”
“......真的会有人像你这样喜欢我？”云姒反问。
傻白甜似乎楞了一下。
然后，羞答答地从背后抱住了她，“没错，不会有人比我更喜欢你的。”
“我很喜欢很喜欢你，喜欢到姒姒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姒姒不离开我，我可以为姒姒做任何事。”
“......真的？”
“真的！”
云姒低头一笑，很安静。
“哪怕我让你出现，你也会出现？”她声音微轻。
抱着她的傻白甜一愣，看起来很茫然：“什，什么意思？”
云姒勾唇，转身看向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色，里面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她轻柔地摸了摸。没有说话。
久久注视着，静默。
而傻白甜，则呆愣地看着她，没有躲。
纯粹干净的黑眸，里面的一抹幽紫，一闪而过。
云姒静静看着，然后踮起脚，亲了一下他的眼睛。
亦如很多年前，她对他强迫式的吻。
......
......
......
【插个回忆】
......
......
......
桃树上，血纱红裙的艳色妖精，微微摇晃着足踝，任凭红绳上的铃铛清脆发响。
她眉梢是盛火的花钿，一双媚意无双的微挑桃花眼更是盈盈动人。
树上的花瓣伴随着她摇晃的动作，不由自主地飘落了下来。
树杈纤细，但是却能承受得住她的身体，一摇一摆的，嫣红的色彩在暖色调的桃林里总是能显得格外地张扬。
越是张扬，树下的雪衣便越是清雅闲静，宛若炎炎夏日下清凉的雪，融不化，温度却是暖的，直暖到了人心底。
小妖精在树上百般无赖，树下的人则温静地翻阅着书，一身雪衣清冷又绝色。
她侧目看了一眼树下，然后无聊地躺在树杈上，垫着手臂，透过稀疏的枝叶看天空。
看了一会儿，她懒懒地问：“九歌，你一个人在这里，就不会感觉到无聊么？”
总是他一个人，身边半个人影都没有。
一直在看书，真的不会无聊？
大概是不会的。
美人低头微笑，又轻轻地翻了一页。
“不是有你么？”他嗓音清润，甚是温柔。
她还在呢，又怎么算得上是......只有他一个人？
先婚后爱（番外）
美艳艳的妖精唔了一声，看着纯蓝的天空，说：“可我不会一直都在啊......”
“若是我不在，你不就又变成了一个人？”
温润如玉的美人眼睫微动，那幽深纯粹的紫眸抬起，语气依旧温柔：“你要走？”
他似乎只是轻轻一问。
她打了个哈欠，模样无聊：“我终归是要走的，这里毕竟是你的地盘，要是追不上你，那便走呗！”
她此时依旧很潇洒，看得很开。
“说起来，现在似乎神界都在传你该选妻了，还传南海三公主是个不错的人选，你觉得呢？”
她甚是随意地问。
“......”温柔的美人平静凝视着她。
得不到回答的小妖精，转头往下看了他一眼。
见他不说话，她眼珠子一转，又坐起身来，摇晃着精致的足踝，笑吟吟。
“或者说，你心中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她漂亮窈窕的身形坐在枝头上，裸露出来的足踝铃铛声清脆不已。
那一身张扬明艳的火红，配上她弯弯的明眸皓齿。
在这漫天粉白的桃林里，一时间，也不知灼了谁的眼。
美人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古书，没说话，站在树下，对她张开了双臂。
“下来。”
他雪白的衣袖上，没有一丝尘埃。
粉白柔软的花瓣落在他的肩上，又很快飘落在地，不敢沾染其半分。
他青丝三千，眉眼清骨绝色，如芝兰玉树般皎皎温和。
站在树下，对她张开双臂时，她只需要轻轻一跳，就能落入他的怀抱，抱个满怀。
她眼眸弯弯，顺势便跳了下去。
绝色温柔的美人接住了她，也在那一瞬间，抱紧了几分。
有便宜送上门，小妖精不占白不占。
她抱着他的脖颈，毫不心虚亲了他一下，然后又紧紧地埋在了他怀里。
“......”美人微微勾了唇，“松开。”
他毫无震慑力地拍了拍她的肩。
温温柔柔的，一点都不疼，倒像是在给她挠痒痒。
难得找到机会，她当然不松。
漂亮动人的小妖精踮着脚，环抱着他，灼亮盈盈的桃花眼凑近他看。
鼻息间的花香与他清冷的气息相交织，她的鼻子贴着他的鼻子，唇瓣更是一动便触。
美人静静温柔地看着她，没说话。
她则扬起了唇，露出了尖尖白皙的虎牙，笑眯眯，“要不这样好不好，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就松开你。”
“......”美人凝眸，莞尔，“你想知道？”
她当然想知道。
知道了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她就努努力，变成那般的模样。
到时候，说不定真的能拿下他。
小妖精笑眯眯地点头，“你可以偷偷和我说，我保证，绝对不会告诉第三个人。”
他垂下眼皮，轻笑了一声，眉眼温柔。
“真的想知道？”
“嗯！”
他笑意卿然，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靠近她，双手也慢慢地揽在了她的腰间。
他轻薄绯色的唇在她耳边，动了动，似乎说了些什么。
只见灵动漂亮的小妖精一愣，眼眸微圆。
他说......
先婚后爱（番外二）
他的语速很慢，慢得像是在刻意吊她的胃口。
他说：“我喜欢......”
“身上带着花香的女子。”
“还喜欢......红色。”
他温柔清浅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的衣裙上，唇瓣似乎不经意地划过了她的耳尖。
轻如鸿毛般的吻，不动声色，无人能察觉。
小妖精微微瞪圆了眼睛，条件反射就想看自己的衣裙。
红色！
她在顷刻间亮了眸。
“你真的喜欢红色？”
她松开了他，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袖子。
绣裙上缀着绚烂妖冶的彼岸花图样，是他亲手绣的，无比漂亮。
她弯着眸，指了指自己，说：“我也是红色，那是不是说明，你也可以喜欢我？”
美人温柔一笑，伸手理了理她的领口，没说话。
但她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抬手闻了闻自己，一下子沮丧了起来：“我不香。”
他喜欢有花香的女子。
可是，她身上一点都不香。
她努力闻了闻，虽然知道自己身上有股很吸引人的味道，但是她从来都不觉得那是花香。
或者说，她觉得自己身上都是死人的味道。
所以，她一点都不喜欢自己身上的味道。
“九歌，我不香，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清骨绝色的美人看着她，似乎有些无奈。
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放在了自己鼻尖。
浓郁的花香，随即萦绕。
“香的，傻姑娘。”
他温柔地点了点她的额头。
“别这样说自己。”
“......真的香？”她明显有些不相信。
又仔细嗅了嗅，完全没有感觉到。
“那，你会喜欢我身上的香味吗？”
她凑近给他闻。
自是喜欢的。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慢慢往下，揽住了她的肩。
温柔地看着她笑，像是默认了。
但她依旧是不折不挠，不放弃。
“九歌，你看我都符合你的条件了，要不......你考虑考虑我？”
“考虑什么？”
“考虑让我嫁给你啊！”她直白又热烈，自信又张扬。
美人浅浅扬唇，点了点她的额头。
“不是觉得在这里很无聊？”
“......没有没有！在这里很好，我愿意一直陪着你！”
“那......不是说要走？”
“不不不，我不走！这辈子都不走了！”
“......”他的心情仿佛很好，清绝的容貌都柔和了下来。
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桃林树下，静然无声，美人如画，如骨如瓷。
她目光灼亮，忽然就按住他，把他推到了树边。
树干被猛地一撞，枝叶颤了一下。
粉白娇嫩的花瓣落得更甚，落在两人的衣摆边，打着旋落下，化为春泥。
“你就喜欢我一点点，好不好？”
她压着柔弱的美人，语气虽然是请求的姿态，但动作却格外地强势。
至高无上的神明美人，温柔地看着她，叹气。
“傻姑娘。”
是真的傻，才一点都听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某傻姑娘见他不应，便咬了他的唇一口，威胁：“你答不答应？”
美人无声看她。
于是，在那一天里，被按在树上亲的柔弱美人，唇都被亲破了。
而某傻妖精，依旧气恼万分。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拜倒在我的裙下！”
她撂下狠话，转身而去。
而破了唇的美人，靠在树边，触手，碰了一下自己的唇角。
垂眸，轻笑。
“傻姑娘......”
......
......
......
—小世界完—
为你成仆（1）
深夜，死一般寂静。
巨大的夜幕降临，阴霾的云遮挡住那微弱的一轮明月，将所有光芒都遮掩住，使得整个夜幕都沉浸于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
夜幕下，在这大片大片的古老森林里，伫立着一座残破的古堡。
古堡仿佛荒芜已久。
屋顶草木丛生，似乎受不了这样的重压而弯下来，变成了完全枯败的一面。
而墙壁，虽然是用结实的片岩石块筑成的，但上面却有无数的裂缝，使暗绿色的常春藤得以在上面悬吊。
两座房屋连成直角，当中夹着一个高高的塔楼，面对着池塘，这就是整个溃烂的古堡。
门同百叶窗因腐烂而松脱，栏杆全生了锈，窗户破烂不堪，似乎风暴一来就要一一脱落。
古堡的右边一带，此时已经变成了败壁残垣。
许多地方已经倒坍了，有些地方还有粗糙而厚重的残壁巍然俯临河岸。
参差而尖锐的石头上挂了一大团一大团的海藻，在一阵阵的风里颤抖，还有绿色的常舂藤悲哀地绕着黑色的，倒坍的雉堞。
而古堡的正上方，圆塔已经没有了顶，厚墙也已经倒了，墙面灰败不已。
夜间的北风在这些废墟上呜呜地刮着，在朦胧的月光照射下，古堡就像是一个庞大的鬼怪，张牙舞爪，要将往来的人吞噬彻底。
这便是已经落败的普西拉贵族曾经所居住过的城堡，满目疮痍，早已经没有了当时的辉煌。
而普西拉家族，在吸血鬼中本该是亲王般高贵的存在。
奈何家族乱斗，加上外来吸血鬼盘踞入侵，使得这一方风光无限的家族，在今日，竟然要像是过街老鼠一般，畏畏缩缩出逃。
留下可怜的普西拉·米娅小公主，缩在角落里，脸蛋脏兮兮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一动不动。
她本是想追上去的，但是大人们已经无暇顾及她了。
她只是一个力量微弱的小吸血鬼，即便是跟着他们出逃，也只不过是累赘罢了。
现在家族的风光早已不在，可怜的小公主自然也没有人再在乎了。
她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公主裙也是用粗糙的麻布做的，上面满是尘埃。
没有人管她，也没有人愿意带上她，所以她像是足球一般，被踢来踢去的，直接踢回了城堡里。
在这漆黑冰冷，残败不堪的古堡里，不到七岁的小公主可怜兮兮地缩在角落，抱着怀中的布娃娃，连哭都不敢哭。
因为只要一哭，空旷的城堡里就会回响着她的哭声，无比恐怖。
这会让她更加害怕，所以只能缩在角落里，咬着唇，观望着周围的漆黑。
吸血鬼的视力是极好的，即便她还小，也毫不例外。
她看到了爬在废墟上钻行的老鼠，看见了在暗绿色藤蔓上倒挂着的蝙蝠。
还看见了一条巨大的蟒蛇，在盘着身子，吐着蛇信子，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似乎是想要饱餐一顿。
小公主害怕极了，只能抱紧自己的破布娃娃。
为你成仆（2）
汪澄澄的大眼睛是漂亮的红色，宛若红宝石一般，纯粹剔透，不染一丝杂尘。
蟒蛇在扭动着身子靠近，老鼠随即散开，躲回了自己的洞穴里，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而孤苦伶仃的小公主，此时除了那毫无用处的破布娃娃，身上便已经是空无一物。
没有武器，甚至连护身的翅膀都没有。
她还是个小吸血鬼，连新鲜的血都没能喝上一口，就要葬身于蛇口之下了。
想跑，但身后就是墙角，她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跑了。
粗壮的蟒蛇眼中闪烁着贪婪邪恶的光。
它张开血盆大口，直直可见那锋利无比的巨大獠牙，还有那冰冷的齿骨。
只需要轻轻一咬，就能将骨头喀呲喀呲碎。
可怜的小公主，面色惨白，吓得死死地抱紧了自己的破布娃娃，闭上了眼睛。
那弱小的身躯，宛若小白兔一般孱弱的模样，任凭谁看了，都难免心生怜悯，想要帮帮她。
于是，一把从天而降的锋利匕首，毫不留情地插进了蟒蛇的七寸之上。
鲜血飞溅，蟒蛇受惊，疯狂地扭动。
但匕首已经穿透它的身体，像是坚固的木桩一般，直直插进了地面。
正在忍受剧烈疼痛的蟒蛇，想要挣脱。
但只见一道寒冷的银光闪过，
蛇头直接脱离，受到惯性，被甩到了远处的废墟上。
啪嗒两声，连带着流淌的鲜血，蛇头再也不动弹了。
而被钉在原地的巨大蛇身，则还在生理性扭动着，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可怜又脏兮兮的小公主，抱着破布娃娃，没有感受到疼痛后，便悄悄睁开了水汪汪的大眼睛。
茫然又疑惑，眼神纯净得像是林间的小鹿一样。
“噢，我可怜的小公主。”
匆匆赶来的吸血鬼婆婆，肩膀宽厚，腰间围着围裙，手中还握着锋利的镰刀。
她是负责照顾普西拉·米娅公主的仆人罗丽尔，受命一定要保护公主。
现在普西拉家族衰败，族人一哄而散，而可怜的小公主，年纪小小便失去了父亲母亲，无人依靠。
吸血鬼婆婆罗丽尔跑过去，将瘦弱的小公主抱了起来。
拍拍她裙子上的灰，心疼地抚慰：“米娅小姐，您受苦了。”
七岁的小吸血鬼仰头看她，脏兮兮的脸蛋上，唯有那双又大又漂亮的眼睛能看。
她摇了摇头，很懂事：“没关系，谢谢你，罗丽尔。”
从蟒蛇口中救下了小公主后，罗丽尔将她带离了这座枯败的城堡。
走之前，她看着满目废墟的古堡，不由得潸然泪下，哭泣。
“尊贵的普西拉亲王，罗丽尔定会按照您的吩咐，将小公主送去安全的地方的。也愿您能安然地逝去，并保佑我们的小公主，可以健康快乐安全地成长。”
“我们可怜的小公主，一定会过得更好的。”
对普西拉家族忠心耿耿的女仆罗丽尔，在废墟前哭泣了好一会儿。
而懵懂不知事的小米娅，则歪着脑袋看着，茫然至极。
为你成仆（3）
很快，收拾好情绪的罗丽尔，牵着小米娅的手，离开了这座残败的古堡。
一路向西走去，将按照普西拉亲王的吩咐，去投奔德文郡亲王。
德文郡家族得了始祖的传承，是当今吸血鬼中力量最为强盛的家族。
而德文郡亲王鲁斯凡，则是德文郡家族中最为厉害的吸血鬼。
力量强大，不惧太阳，甚至不畏惧吸血鬼猎人的魔法进攻。
普西拉亲王曾经于他有恩，所以在临死之前，嘱托罗丽尔将小公主送去德文郡城堡，想让她在那一出安然长大。
为此，普西拉还给了罗丽尔专门的信物。
只要鲁斯凡看到，便会明白普西拉的意思。
罗丽尔一路带着小公主，长途跋涉，朝着西边走。
哪怕是很累，她也抱着小公主，咬牙坚持。
要知道，吸血鬼觉醒后，是可以长出象征高贵身份的翅膀的。
但罗丽尔只是一个地位低贱的女仆，所以即便她是吸血鬼中的一员，也依然没有翅膀。
没有翅膀，她便只能带着小公主徒步前往。
为了怕小公主累着，她还变卖了自己的镰刀，换了一辆马车。
七岁的小公主还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母亲都去世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她抱着自己的破布娃娃，坐在马车上，好奇地看着外面，问罗丽尔。
“罗丽尔，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呢？我们不回家了吗？”
纯真的小公主问出了这样一个令人心酸的问题。
罗丽尔忍着悲伤，为她扯出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说：“亲爱的小公主，我们要去一个更好的地方住了，以后那里，便是您的家。”
只是，真的会是家么？
罗丽尔心中没底。
都说德文郡家族的人极其嚣张跋扈，也非常排斥别的家族的吸血鬼。
所以即便是鲁斯凡对普西拉有恩，愿意收留照顾小公主，但小公主寄人篱下，日子又能好过到哪里去呢？
到时候，可怜的小公主即便是受了欺负，也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咽，再也不能回到当初风光的模样。
想到此，罗丽尔不由得又哭泣了起来。
为单纯的小公主未来担忧，更是对生活的一片绝望。
而小公主，则关切地看着她，递出了手帕。
“罗丽尔，你别哭了，父亲说，哭泣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她个子小小，但却很心细。
大概是意识到了什么，她抱紧自己的破布娃娃，软软地说：“没关系的罗丽尔，我不怕。”
不管新家有多恐怖，她都不怕。
罗丽尔闻言，更是悲伤。
她可怜的小公主啊......
年纪小小，就要经受这些。
她不由得哭得更大声。
......
......
......
经过半个月的长途跋涉，德文郡家族的城堡终于映入了视野内，高高耸立。
那是一座极其漂亮的城堡，暗黑色的哥特式风格，紫色的玛瑙镶嵌在这褐色的琉璃之中，隐隐约约还看见许多花纹。
古老花纹在互相缠绕着，堡顶是圆形的，直直插入暗色的天空之中，仿佛与整片天空都融为了一体。
为你成仆（4）
蝙蝠横飞，乌鸦乱叫，魔法屏障围绕在城堡外壁边缘，将整座建筑都笼罩在了黑暗之中。
这是吸血鬼最喜欢的颜色，也是最适宜出行的温度。
吸血鬼畏惧阳光，所以必须常年生活在城堡内，只能在夜晚时分出来，准备捕猎食物。
当然，如果是贵族吸血鬼，自然是不需要捕猎的。
会有专门的圣男圣女送上门来，供给新鲜甜美的血液。
贵族只需要一个眼神，移动的血液就会自动送上来，取之不尽。
而魔法屏障的入口处，则有专门的吸血鬼士兵守着，检查着来来往往进出的吸血鬼，防止非本家族的进入。
罗丽尔牵着米娅，来到了入口处，给出了普西拉亲王专门的信物。
冷酷的吸血鬼士兵看到信物，又看了一眼脏兮兮抱着破布娃娃的小姑娘。
她身上流淌着的血液，是纯正的贵族血脉，他们不会认错。
至于这个肥大朴素的老太婆，身上则是卑贱的仆人血脉。
一眼便知，这两个定是落难贵族逃来的。
士兵冷哼了一声，没什么好脸色。
甩下一句等着，然后便扇动翅膀，飞了进去。
似乎是要向亲王通报一声。
罗丽尔便将米娅拉到了一边，局促不安地等着。
从入口处来来往往的吸血鬼，看见新面孔，便投来了不屑的视线。
在他们眼里，只有德文郡家族的吸血鬼才是最高贵的，至于其他？
哪怕是身上流淌着贵族血的，也都是卑贱的下等物，不值一提。
于是，懵懂无知的小公主，也成功地收获了不少鄙夷的白眼。
尤其是，她一身脏脏破破，怀中唯一的娃娃更是连一只手都掉了。
这样狼狈的模样，更是让注重卫生的吸血鬼们难以忍受。
守在门口的士兵，压根就不想让她们二人进去。
嫌恶的目光，更是毫不掩饰，似乎还想粗暴地把她们赶走。
奈何，进去通报的士兵很快就飞回来了。
这一次，脸上的表情恭敬了一些。
“尊敬的米娅公主，欢迎您的到来，请您随我进去。”
罗丽尔这才松了口气，忙想拉着米娅进去。
但下一秒，锋利的刀挡在了她的脖子上，士兵的表情冷漠至极。
“殿下说的是，只有米娅公主能进去，其余仆从，不许踏入！”
“......”罗丽尔抖着嘴唇，不敢反驳，“遵命......”
小米娅看看罗丽尔，又看看冷漠高大的士兵。
罗丽尔在她耳边轻声说：“去吧，亲爱的小公主，别害怕。”
“那你呢？罗丽尔。”她问。
罗丽尔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说：“我在外面等您，您安心进去便是。”
“真的吗？那你一定要等我哦。”
罗丽尔点头，“去吧，亲爱的小公主，普西拉亲王会在天上保佑您的。”
......
......
......
【关于小公主】
为了方便大家不出戏，依旧是采用了西方公主的名字哈，所以暂时就不用云姒了。
关于亲王，亲王的女儿确实是公主。
所以姒姒是可可爱爱的米娅公主哈。
为你成仆（5）
小米娅只好抱着破布娃娃，跟着那个士兵进去了。
因为她年纪还小，尚且没有觉醒，所以也没有翅膀，无法飞行。
士兵提着刀，大步走在前面。
她在小跑着跟上。
这一路上，她再次收获了不少鄙夷嫌恶的眼神。
......
......
......
德文郡家族的城堡果然很大，宏伟又壮观，与普西拉古堡的废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穿过立柱，绕过各种形状的拱顶，敦实厚重、均衡安稳的古堡内，狭小的窗口与内部广大的空间形成强烈的对比。
城堡内部光线暗淡，进深极深，给人一种神秘幽暗之感。
跟着士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走去，走进狭长的窄楼道，仿佛走进了蟒蛇长长的腹部，给人以深重的压抑感，阴森至极。
脏兮兮的小公主，抱着笑脸破布娃娃，似乎被这四周的环境吓到了一样，有些不敢抬头看。
小跑着跟着士兵，最后来到了那极尽奢华的大厅。
繁复的灯饰却发出幽幽的光，四面高高的墙壁在暗黑色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
脚下踩着厚厚的长毯，穿过宽敞却冷清的长长走廊，两边墙上燃烧着的铁艺烛台将人的影子斜斜拉长。
高高的欧式长椅上，一个身着燕尾服的苍白男子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神色糜倦地饮着杯中的鲜血，容貌阴柔异常。
大厅内的温度格外阴凉，让人的肌肤生理性地寒颤，而他似乎尤其喜欢这样的环境，沉醉于甜美的血液之中，难以自拔。
这就是力量强大，身份高贵的德文郡亲王——鲁斯凡。
据说今年已经有三百多岁了，算是正值壮年。
米娅小公主站在原地，脏兮兮的小脸盯着他看，似乎很紧张。
士兵将她送到后，覆手行礼，说：“尊敬的殿下，米娅公主到了。”
被蓦然打断享乐的时光，这似乎让鲁斯凡亲王有些不悦。
但既然之前已经看到了信物，他自然不会对一个小孩子怎么样。
他随意看了一眼脏兮兮的小吸血鬼。
她身上流着的血脉的确是普西拉亲王身上的。
看来，这应该就是普西拉唯一的女儿——米娅。
前阵子刚收到消息，说是普西拉家族覆灭了，小公主下落不明。
现在，她拿着信物来找他，想来也是听了普西拉的吩咐。
鲁斯凡放下杯子，仔细看了她几眼，问：“米娅，你的父亲曾经救过我的命，为了还恩，我允许你住在这里。”
闻言，米娅小公主抱紧自己的小娃娃，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鲁斯凡随即召来了侍女，让她带小公主去新房间。
米娅本来是要跟着侍女走的，但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了鲁斯凡。
“亲爱的叔叔，我的仆人罗丽尔还在外面等着，不知道您可否让她一同进来呢？”
鲁斯凡皱了皱眉，“之前的仆人不要也罢，我会给你新的侍女。”
米娅愣了愣，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
但是鲁斯凡已经没什么耐心听了，摆了摆手，示意侍女带她离开。
为你成仆（6）
侍女随即把她拉走了。
“尊敬的米娅公主，请不要再在殿下面前说旧仆人的话。”
侍女提醒她，“我们德文郡只能容许高贵身份的人进来，至于其他卑贱的下等吸血鬼，是绝对不容许进入的，这是规矩。”
米娅抱着自己的破布娃娃，不说话了。
低着头，有些沉默。
侍女领着她，把她带到了城堡的顶层，阁楼的方向。
她虽然是公主，但是现在的身份已经大不如从前。
寄人篱下，让她的房间也一瞬间从华丽奢侈的公主房，变成了小小的阁楼。
阁楼内空间不算很大，但胜在视野好，能够透过窗帷，一眼俯视外面的景观。
米娅公主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小声地叹了口气，然后将自己的破布娃娃放在了窗边。
侍女带着她去沐浴，换上繁琐漂亮的公主裙。
鲁斯凡的确没说错，他会赐予她新的仆人，虽然只有一个。
新的侍女叫索菲，是个高高瘦瘦的女人，手脚有些笨拙，像是新来的。
重新换上了暗黑色公主裙的米娅，趴在窗边，踮着脚，似乎是想看魔法屏障外的情况。
奈何她的阁楼虽然视野好，但是由于城墙过高，使得斜斜看过去时，会有视觉的死角。
她看不到罗丽尔的情况，只得放弃。
索菲还在手忙脚乱地打扫着这间废旧的阁楼，小米娅看着她，漂亮的小脸蛋上，纯粹鲜红的眼珠子眨了眨，说：
“索菲，我能现在去城堡的入口处看一看么？我想去看一个人。”
索菲闻言，迟疑了一下：“尊敬的米娅小姐，您才刚来，大家都不认识您。”
“若是您贸然去了入口，大家不认识您的话，怕是会把您赶出去的。”
“所以，还请您稍等片刻，容许我为您收拾好一切，再一同前往，您看如何？”
只能是这样了。
小米娅只得坐在床榻上，安静等着。
......
......
......
德文郡城堡内，因为有着魔法屏障的保护，所以城堡内永远都是处于黑暗之中，需要点灯。
当然，吸血鬼的夜间视力很好，其实并不需要点灯。
但为了装饰，也为了显示自己不畏光的高贵特质，所以城堡内几乎都点着灯。
暗色调的灯，不会太亮，也不会太暗，正好适合吸血鬼出行。
索菲收拾好了阁楼，然后便带着小米娅去了城堡的入口处。
城堡内忽然出现了这样一张漂亮的新面孔，穿着高贵，血统也是纯正的贵族。
这让士兵们的态度变得无比尊敬，语气马上就不一样了。
“尊敬的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米娅往外走了两步，看了看外面。
“罗丽尔呢？你们有看到罗丽尔吗？”
“......”士兵们面面相觑。
“罗丽尔，就是胖胖的一位老婆婆，很高很大的。”小米娅着急地描述。
士兵们还没说话，一直在外面角落里等着的罗丽尔忙跑了过来。
“小公主，我在这儿——”
她隔着士兵，对米娅招手。
米娅看到了，激动不已，“罗丽尔！”
为你成仆（7）
“你们都让开！”她着急地让士兵们闪开。
好不容易跑到罗丽尔面前，她有些内疚地说：“亲爱的罗丽尔，他们不让你进来和我一起住，这可怎么办？”
罗丽尔看她一身华丽高贵的打扮，终于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没关系的小公主，您有了安全的家就好，我会在外面找一处地方住，一直守着您的。”
米娅小公主皱了皱眉，有些不开心。
“你放心罗丽尔，我会努力让他们放你进来的。”
罗丽尔怕她会去冲撞鲁斯凡，忙道：“米娅，请不要这样。您过得开心便好，我就在外面，您若是有事吩咐，派人来告诉我便是，千万不要为了我而是冲撞鲁斯凡亲王。”
米娅鼓了鼓腮帮子，不说话了。
又和她说了好几句话，这才在侍女的劝说下回去。
而罗丽尔，站在外面又远远地看了好一会儿。
直到确定米娅公主真的顺利住进去了，她才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附近的人类小镇。
她打算去那里找一份工来做，这样一来，也能顺利找个地方住下来。
罗丽尔很快离开。
......
......
......
回到城堡的路上，索菲知道米娅不熟悉这里的规矩，便说道：“尊敬的米娅小姐，请容许我为你介绍一下我们这里的规矩，希望您能仔细听。”
“在这里，尊敬的鲁斯凡殿下掌管着一切事务，而鲁斯凡殿下也有一名女儿，比您大两岁，叫妮莎，按照礼仪，您应该在这两天主动去拜访妮莎小姐才是。”
“当然，您也不用过于担心。您作为鲁斯凡殿下恩人的女儿，您的一切吃穿用度都会与妮莎小姐一样。但是，您毕竟还是个外人，所以无论您想要去哪里，都必须带上我，防止您做出什么冲撞的失礼之举。”
“还有，城堡内的房间过多，道路也比较复杂，为了保证小姐您的安全，请不要离开您所在的塔楼，擅自前往圣地和厅堂，如若未经允许便闯入，您将会受到严酷的惩罚。”
“......”米娅小公主安安静静，一句话都不说。
被侍女带回了塔楼上，回到自己小阁间。
看着自己简单朴素的房间，她叹了口气，又重新站在了窗前。
......
......
......
自从米娅在德文郡城堡住下后，便一直安安分分，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鲁斯凡很快便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完全忘了她的存在。
而侍女们，虽然知道这是亲王殿下恩人的女儿，但也都听说了普西拉家族的惨案。
所以城堡内大家都知道，米娅根本就是个落难的落魄者，根本不值得他们敬称为公主。
加上鲁斯凡从来就没有提过米娅的名字，显然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个人。
如此一来，大家就更不把米娅当成一回事儿了。
索菲在刚开始还算尽心尽力，但到后面，也变得不冷不热的，找到机会就偷懒，压根就不理她。
所以，小小年纪的米娅，本该是受尽万千宠爱，结果却已经早早开始了自己洗衣服，收拾房间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