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不是终点（58）
“娘子想要什么？”他温声问。
“唔……”云姒想了想，“我想……想回家。”
话落，温柔摸摸她的手微微一停，他凝着她，没了动作。
似乎是知道她在指什么，他静了片刻，唇角稍稍一弯，笑意盎然。
家……她在说，他们的家。
“嗯……娘子想回家，我们便回。”他慢慢着道，对她总是有求必应，与她轻轻厮磨着，浅吻，“娘子是想现在，还是……”
云姒眼睛一亮，“现在？”
正要说好，但是忽地又想到之前她回去时见到的场景——
她一下便要失望，“现在……恐怕不行，念念还在呢，家里此刻那样，念念怕是没有地方睡……”
抱着她的男人无声地勾了一下唇，牵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温声：“不会的，总会有地方的，家里……我之前抽空的时候，有回去收拾了一下。”
云姒一愣，看他，“你有去收拾？什么时候？”
他总是和她形影不离，几乎没怎么分开过，他怎么会有时间——
“嗯……”面前那格外贤惠能干的温柔男人，看着她，笑了笑，解释，“就是在你刚回来，还没醒的时候……”
“我想着……等你恢复好了，醒来之后……也许会想家，我便回去简单收拾了下，好方便你能随时回去看看，想住下也可以。”
他总是会主动去做很多事——她回来了，他便会认真仔细地去料理好一切，让她能够过得舒心，无所顾忌。
默默无闻地做，也从来不提，直到云姒这次开口问了，他才简单说了几句。
没有丝毫要邀功的意思，只是想尽力地满足她的愿望。
“如何？娘子想回去吗？”他温声问。
“……”云姒清亮潋滟的眸子安静地盯着他，不说话。
看着他这个人许久，最后，她忽地主动亲了他一下，重重。
面前贤惠又细心温柔的人顿时定住，“……姒姒？”
云姒嗯了一声，摸了摸他，深呼吸，努力想抑制住自己想亲死他的冲动。
是她忘了——这个男人有多迷人，说的话做的事有多让人喜欢。
这个人是她的……
这样的念头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满意，心满意足。
云姒望着他，目光灼灼热烈，掩也掩不住，红唇轻舔，“刚刚的话……我收回。”
“……”君九歌一怔，“姒姒指的是？”
云姒剔透的眼珠子柔亮，水亮盈盈，盯着他，慢慢凑近他耳边。
怀中的小人儿还在睡，云姒捂紧了她的两只小耳朵，在君九歌的耳边，轻声开口。
“你一点都不无趣，你真他妈的让我想……”
最后两个字，落下轻轻，却是格外不堪入耳，粗暴下流的黄荤话——
这些话她几乎不会说的。
在君九歌的印象中，只有在两人独处，她一时兴起想要勾他时，才会偶尔说个一句。
而现在……
君九歌安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眸色渐渐变深，晦暗不明。
“娘子，这是在说什么？”
结局，不是终点（59）
说完想说的话，云姒漂亮明艳的眼睛轻轻一眨，面露无辜，单纯，天真，似只没什么心机的小狐狸般，一副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的样子。
微微歪头，笑得乖张，“我什么都没说啊，夫君是不是耳朵不好，听错了？”
转头就翻脸不认——心是黑的，坏得很。
君九歌紫眸深暗，幽幽，目光深邃，看着她，不说话。
伸手，要摸一摸她的脸，她却推了推他，秒变脸，一本正经，“既然你收拾好了，那我们便回去，现在便回。”
“……”君九歌的手落了空，看着她，无言。
“走啦，嗯？”心黑的坏姑娘笑得狡黠，分外无辜。
君九歌目光定定，沉默半响，最后，他垂了眸，浅笑了声。
大抵是被她这般戏耍惯了，他什么都没说。
默不作声，站起来，然后轻轻拉起她。
云姒怀中还抱着半大点的小人儿，他看了一眼，伸手，从她怀里接过。
“我来抱吧，念念重。”
他从她怀中接过孩子，单手熟稔地抱着，然后伸手就要牵她。
云姒看着孩子，手下意识躲开：“不用顾我，你抱好她，别摔着了。”
“不会的。”君九歌伸手去牵她，抓得紧紧，语气温柔，“我看着呢，不会摔的。”
他总是要牵她的手，不牵不行。
“……”云姒看着他，忍不住笑一声，“黏人鬼……”
……
……
……
再一次回到桃林，大黏人鬼是紧牵着他心爱的姑娘的手回来的。
夜色漆暗，月光却清白无暇，好似一盏漂亮的玉盘灯笼般，高高挂在天空之上，照亮这里的一切。
桃香清淡，万千桃树迎着无尽的春意而复生——嫩芽萌发，挤占枝头，一簇簇花苞染着夜里的湿露，悄然绽放。
风起，地上青草柔软，浅浅地冒出一层，好似无边无垠的地毯般，将漆黑冰冷的土地给覆盖。
踩上去只觉得柔软，好似踩在了一层薄薄的云朵棉花里，飘起来了似的。
夜里露水重，柔和的月光洒下，朦朦胧胧的薄雾笼罩着一样一大片绿意迸发的桃林。
风轻轻，叶簌簌，半开的桃花露出了些许娇嫩的粉意，云姒被牵着走过，目光灼亮，观望着树上那簇簇将开的桃花，眼里的欢喜怎么也掩不住。
她喜欢这样——喜欢这里万物生机盎然，温暖如春，犹如世外桃源的模样。
她希望这里一切都好好的，一如既往，一如她曾经记忆中的那般，温暖，美好，是她最喜欢的家。
回到这里，某个大黏人鬼说他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但云姒看了才发现——
他几乎将一切都复原了，复原成她最喜欢的模样。
地上腐败潮湿的落叶被清扫，院子里里外外全部被修整，他种了花，漂亮而又鲜艳的花，在她的房间前，让她一推开窗，便能看见。
云姒回来，像是要把家里的所有都给重新认一遍般，绕着院子，慢慢走，慢慢走，总在看，来回看个不停。
结局，不是终点（60）
君九歌将睡着了的念念抱回屋里，盖好被子，再出来时，便看到院子里那披着大红艳色斗篷的人儿，此刻正站在木栏边，盯着其中一根被刻了字的木柱看。
一直看一直看，眼睛亮灼灼，盯着它看，好似发现了什么新的宝藏一样。
君九歌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紧紧，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问：“在看什么？”
“……”被抱着的人儿眼睛弯了弯，转头看他一眼，伸出细白的手指，指向那根柱子，声音娇软，“这个，还记得吗？那是之前你逼着我抄戒文时，我不高兴，在这里刻了几个字，想着偷偷骂你。”
那时候……她隐约记得，大概是她刚开始学写字念书的时候。
柱子上的字刻得歪歪扭扭，还不成形，像是几条小虫子组合在一起，只勉强能看出上面写着——九歌坏，是天底下最坏的坏蛋！
刻的字小小，却很深，一看就是很生气，想骂他，却又不敢让他发现，所以才偷偷刻的。
当时天真地以为刻得小一点，他就不会发现，现在想想……
君九歌笑了一声，抱着她，气息温柔，在她耳边，说：“我知道，你写的时候我便知道了，当时你很生气，因为我不给你亲。”
“……”云姒一顿，转身看他，质疑，“我生气是因为你不给我亲？真的假的？当时的我有这么流氓吗？”
时间过去得太久，很多细节她都不太记得了，记忆力没有他那么好。
但仔细想想，应该不可能才是，她当时怎么会这么急色？这绝不可能。
君九歌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失笑，说：“你当时可是……该怎么说呢……嗯，确实有一点点……直接。”
说得很委婉，也很克制，没有把她当时想扑倒他，撕扯他衣服的事情说出来。
他的记忆力很好，即便是这些日常的小事，他也能记得。
看着她明显质疑不信的眼神，君九歌亲了亲她，噙着笑，说：“是真的，你别不信。”
“我才不信呢。”云姒甩过脸，扬了扬下巴，傲娇脸，“像我这样的大美人，什么样的男的找不到？随便勾勾手指便有无数男人送上门来，怎么可能会追着想亲你？”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君九歌唇角抬起，忍不住笑出声，“嗯，这倒是，姒姒很漂亮，漂亮得我一眼便喜欢上了，再也见不得旁人。”
云姒正要满意点头，忽地，又觉得不对，睨他，“你是觉得我漂亮才喜欢我的？这不是见色起意是什么？你怎的也这样肤浅？”
君九歌挑了挑眉，反问，“那姒姒呢？姒姒又是因为什么才喜欢我？”
“像我这样又闷，又不爱说话，待人也不主动，天天就一个人待着，生活毫无乐趣，只有那些干巴巴枯燥无比的书……呆板，无趣，木讷的人，毫无优点，你喜欢我什么？”
用她的话来反问，一字一句，分毫不差，记忆力好得惊人。
故事的最后（终章）
堵得云姒一时语塞，答案在她的大脑中一闪而过——脸，因为他的脸。
她喜欢他的脸，喜欢他谦谦君子，温和宽容，好看得惊为天人的皮囊。
一眼便喜欢，再看便……彻底沦陷。
这么看，她好像也挺肤浅的……云姒轻咳了一声，却没承认，只一本正经地回答：“喜欢你……自然是喜欢你的全部。”
“夫君你想错了，误会我了，我不是会看脸的人，也绝没有那样肤浅，就算你长得很丑，是全天下最丑最丑的丑八怪，脸上生蛆，脚下生脓，浑身恶臭，我也会喜欢你的，绝对绝对不会喜欢别人。”
说得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语气分外真挚，听起来格外有可信度。
君九歌似笑非笑，看着她，也不知是信没信，“真的？”
不知道自己又被带偏了的云姒用力点头，“嗯嗯，当然。”
“我最喜欢你了，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喜欢的人，谁也比不上你。”她笑眯眯地，勾住他的脖子，凑上去重重亲一口。
“你最好了，哪哪儿都好。”
抱住他，蹭一蹭，又亲一亲，心情好，她一下就变得黏人了。
君九歌轻笑一声，顺势抱住她，低头，揽住她的腰身紧紧。
“姒姒。”
“嗯？”
月光下，两个人紧紧相拥着，男人温柔，女人明艳——如此天赐良缘，似一副温馨美好的画般，美不胜收，叫人不舍得打破。
只是，万分美好下，男人慢慢着，慢条斯理，说着与他那温润君子皮囊完全不相符的话，堪称粗暴，下流极致。
“夜已深，很晚了，我想……”
最后那两个字，原封不动地回到了云姒耳边，语气很温柔，内容却——
轰地一下，云姒的脸都红了，立刻捂住他的嘴，结巴，“你你你——你不许说！”
她整张脸都红透了，尤其是听到他在她耳边，用那样斯文温柔的语气，说着那样惹人面红耳赤的黄荤话，简直……
她听着腿都要软了。
脸红得不行，腾腾冒着热气，她像是只被刺激得炸了毛的小猫，漂亮的眼睛瞪圆，又羞又怒又纯情，完全听不得这些。
“不许说这些，你不许说！”
被她捂住嘴的男人，眨了一下眼睛，跟着她之前的那般，有样学样，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无辜。
“怎么？”他看起来似乎是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看着她的脸爆红，羞得不行的模样，他握住了她的手，拉开，缓缓俯身，有些深暗的凤眼凝着她。
似乎是笑了，轻轻地笑一下，赤裸的目光流连在她身上，毫不掩饰。
“姒姒。”
“……”羞红了脸的人儿眼睛水盈盈地看他。
他伸手，很温柔很温柔地抚上她的脸，轻抚，指尖缱绻，目光却分外野蛮，暴露出些许隐藏在骨子深处的极致恶劣。
情欲深深，摄骨痴迷，不加半点掩饰。
“别把我想得那样好，我爱你，对你，我会想做很多很多的事，包括……说这些话。”
故事的最后（终章2）
“……”云姒动了动唇，微微张口，却没有声音，似乎是被他这般赤裸而强烈的目光给吓到了。
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她红着脸，转身就想跑。
结果她的手被抓住，大力一拉，她便被迫回到了那看起来温柔，却分外强势的怀抱里。
被抱起，打横抱走，稳稳。
“等——九歌~”她慌忙讨饶，知道自己跑不掉，立刻讨好似地亲亲他。
撒娇，语气放软。
“夫君……”
“嗯，娘子莫急，夫君疼你。”
妄图通过撒娇躲过一回的云姒：“……”
明天她要再在柱子上刻字骂他！这次要刻三根柱子！
(▼益▼)
……
……
……
次日。
当云堇念从一觉中美美地睡醒时，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而又素净的房间里。
房间里香气清淡，点着淡淡安神的香，她的身上盖着被子，床边的窗开着，透过窗看去——
外面是大片大片的桃花。
桃花开了，不知是在何时开的。
一夜盛开，夜里尚且是半开的小花苞，此刻朵朵绽放，尽情舒展，万千粉嫩桃花拥簇在枝头间，将一切都覆盖，形成一幅惹人震撼，叹为观止的绝美画卷，叫人不禁看得失魂。
清风徐徐，桃香落了满地，有几缕漂亮的粉嫩花瓣随着风落在了窗边，落入了云堇念的视线中，她看得出神，甚至都忘了呼吸。
这里……
突然意识到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回过神来，立刻下床，哒哒哒跑出去。
“娘亲——”
有些慌乱想找娘亲的小人儿，光着脚，开门，就要跑出去。
却不想，一开门，她便看到了院子里的人——
“这蜜子糕会不会太淡了？一点甜味都没有……”
只看着，院子里那漂亮鲜艳的纤细身影，夹起桌上瓷碟的糕点，吃了一点点，语气听着有些不满意。
“不够甜，吃着都没那么好吃了。”
她说着，声音软软，撒娇似的对着旁边的男人说。
男人雪白的袖子挽起，露出修长干净的双手，腰上系着围裙，含笑着，看着她，帮她擦擦嘴，无奈。
“念念牙不好，现在还不能吃太甜的，吃了太甜的，我怕她晚上又要疼得爬起来哭鼻子了。”
他耐心解释。
漂亮的人儿放下筷子，哼哼，“我知道她不能吃太甜的，但这也太不甜了，你是不是一点糖都没放？念念爱吃甜的，就这，她吃了肯定不喜欢，顶多就能吃一口……”
两个人正说着，还是君九歌先察觉到了什么，转身看过去，这才发现了站在屋子门口的小人儿。
“念念？”他唤了一声。
那本还在专心品尝点心的云姒，闻声，转头，“唔？念念你醒啦？”
一看见她的小宝贝，她便笑得灿烂，放下了筷子，朝着她走去，“还困不困？要不要多睡会儿？”
现在还很早，她还以为她不会这么快就醒。
云姒走过去抱她，小家伙顺势圈住她的脖子，紧紧贴着，蹭蹭，稚声，“娘亲……你去哪儿了，不是说好了要陪着念念睡觉……”
故事的最后（大结局）
“娘亲啊……”云姒笑眯眯地，把她抱来桌子前，给她展示，“铛铛铛铛——娘亲起来给你准备生辰宴了。”
云堇念一愣。
“呐，今日可刚好是我们念念第三百零一岁的生辰，娘亲想着，不能再睡懒觉了，要起来做些念念爱吃的，给念念一个惊喜。”
虽然，现在好像已经不算惊喜了。
云姒抱着她，逐一为她介绍桌上琳琅满目的菜品。
“这一大桌——嗯，虽然大半都是爹爹做的，但是娘亲也帮忙了……”
说这话时，她有些心虚地看了旁边男人一眼，男人勾了勾唇，没说话，看着她，没有拆穿。
“主要是这三个菜，”云姒怕他说话，立刻开始着重强调桌上距离她最近的三盘菜。
“……寿面，寿桃糕，还有红蛋汤，这些是娘亲自己做的，你爹爹他没有帮忙。”
她笑眯眯地，趁着旁边男人没注意，悄悄在云堇念耳边快速说：“我在寿桃糕里加了一点点糖，应该会甜一些。”
小声说完，她又有点不好意思，带着歉意，软声，“对不起念念，娘亲……厨艺不太好，忙了这么久也只做了这些……你别嫌弃，以后娘亲会认真学做菜的，以后娘亲肯定做更多好吃的给你吃……”
“……”靠在她怀里的小人儿看着她，怔怔，眼睛眨也不眨，“娘亲……”
“嗯？”云姒看她不说话，以为她不高兴，忙补充，“或者念念你这次先吃爹爹做的，爹爹做的好吃，等下次，下次娘亲学会了，做得好吃了，再亲手全部做一遍——”
“呜……”漂亮的小娃娃，眼睛慢慢地就红了，瘪嘴，吸鼻子，看起来似乎是要哭了。
云姒的话一停，“念念……”
“……我没事。”平日里看起来格外活泼的小家伙，快速擦了一下有些湿的眼睛，笑得乖巧。
还是半大点的小人儿，却已经懂得了许多，知道娘亲疼爱她，她的眼睛红红，主动地亲了亲云姒。
奶声奶气，闷声说：“娘亲不需要学做菜，以后念念吃爹爹做的就好，只要娘亲愿意陪着念念，念念就高兴，最高兴了。”
云姒顿了顿，微微失笑，“念念不想吃娘亲做的菜吗？”
体贴黏人的小姑娘抱着她，摇了摇头，小声说：“不是不喜欢，只要是娘亲做的，念念都喜欢，只是……念念不想娘亲累着……”
说这话时，她吸了一下鼻子，还悄摸看了自家爹爹一眼，似乎是怕他生气。
娘亲不能累着，爹爹就可以……
君九歌看着她，轻笑一声，没有否认，看起来似乎很认同。
“嗯，娘亲以后不用会做的，念念想吃什么，可以和爹爹说，爹爹做给你吃。”
家里的膳食一直都是他在负责，以后自然也是如此，不会变。
云堇念眨眨眼，听着他这般说，这便放心了，闷头在云姒怀中，蹭蹭。
“娘亲……娘亲最好了，念念最喜欢娘亲了……”
这是第一次，她有娘亲在身边，陪着她过生辰。
从前，她从不过生辰的——她的生辰便是娘亲的忌日，爹爹从来不会在那天给她过，更是会在那段时间里，疯狂酗酒，每日都喝个不停。
直到生辰过后一段时间，爹爹心情好些了，才会做一桌专门的生日宴给她，为她补过生辰。
这些年，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生辰有什么好的，也不想去过，但现在……
她觉得很开心，也是第一次觉得，原来过生辰，是这样一件难得幸福的事。
娘亲回来了，爹爹也会笑了，上天好像听到了她曾经偷偷许过的生辰愿望似的，终于仁慈地把它实现了，赐予了她曾经无限渴望的一切。
未曾拥有，突然得到——这才是她收到的，最好的生辰礼物。
她酸涩着鼻子，不停地吸着气，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念念……”云姒唤她。
她闷闷地嗯了一声，说：“……我没事。”
是很幸福的日子——她才不要哭呢。
擦掉要溢出来的眼泪，她眼睛红红的，小声说：“谢谢娘亲，念念就是……太高兴了……”
“……”云姒弯了弯眸，怜爱地摸摸她的小脸，又亲一口，“没事就好，你高兴，娘亲就高兴。”
小家伙看着她，重重点头，“嗯。”
云姒抱着她，把她放在凳子上。
注意到她光着脚，没穿鞋，就要起身去找，不想，一回头，某个分外细心体贴的男人便把鞋递了来。
“……”云姒微微沉默，“你这——动作真快。”
君九歌低声笑了笑，嗯了一声，望着她，目光格外温柔，“正好看见了。”
两人目光对视了片刻，连空气都是甜的，甜滋滋，甜得快要爆炸——云堇念大大的眼睛看着，来回看了看，眼睛咕噜咕噜地转。
待到他们都落了座，小家伙看着，爹爹拿起筷子，先是给娘亲夹菜，然后才给她夹。
娘亲嗔了他一眼，说这是念念生日，要先给念念夹——爹爹嗯了一声，看起来是听进去了，可夹菜的时候却还是给她碗里夹得多。
格外爱娘亲，眼睛也总是盯着娘亲看，温柔浅笑，视线追随。
尚且懵懵懂懂，不知爱是何物的云堇念，看着，都好似在朦胧间，感受到了那说不出来的爱。
看着爹爹望着娘亲的温柔目光，娘亲那明媚灿烂，幸福而又不自知的笑容，她的眼睛弯了弯，隐隐冒着不断发涨的热意，鼻子不住酸涩。
“娘亲……”她轻轻唤了一声，引得云姒很快看来。
“嗯？怎么啦？”
“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好吗？”云堇念看着她，吸鼻子，小声。
云姒愣了愣，随即，勾唇点头，“自然，我们会在一起。”
“永远不分开吗？”
“嗯，永远不分开。”
她眉眼间的笑意清婉温柔，在阳光下，与她分外欢喜的人对视了一眼。
两人相视一笑，什么都没有说，也不需要再说什么。
他们的手牵住，握紧——不会再分开，永远。
……
……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