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西瓜,徐广
“鬼,有鬼,鬼附身到这个灾星鸟身上了!”人群中有人惊恐地道,听到这话,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退后了开来,不敢去看半空。
凤倾华又做出一个手势,那鸟儿再度飞到了她的手腕上,于是她的四周立即就只剩了几个衙役,并且脸上也都是一副受惊的模样。
“你,你干什么,赶紧放开了,你不怕被附身吗?”
“对啊,你刚刚没听到吗,就是这个鸟,这个鸟发出了那个女人的惨叫,肯定就是那个鬼来索命了,江公子就是被鬼给害死的。”
众人惊慌失措,口不择言,双眼死死地盯着那鸟儿。
凤倾华挑眉,伸手抚摸了下那鸟儿的头,笑着道:“你们仔细听听,这声音,根本就不是女人的声音。”
随后,那鸟儿在凤倾华的手上再度开口,然而这一次却不是惨叫,而是类似人语一般地:“不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西瓜..”
“这鸟儿竟然能吐人言,还不是鬼!就算不是鬼也是妖怪。”
凤倾华看向说话那人,是一个丞相府的小厮。
凤倾华翻了个白眼道:“鹦鹉学舌你们知道吧?这只乌鸦不过是跟鹦鹉一样学了人的说话声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对,凤仵作,我想起来了,寺庙里面的和尚说,肖小姐十分喜欢鸟儿,经常会给鸟儿喂食,那些鸟儿都不怕她。”一名衙役赶紧道。
“鹦鹉学舌是鹦鹉学舌,可是那鸟儿怎么会发出这样的惨叫。”有人还是不信,依旧惊恐不安,生怕凤倾华手中的灾星鸟会突然就变身。
凤倾华笑着道:“这就要问问徐广了,为何,这鸟儿,不但发出惨叫,还叫了你的名字。”
徐广脸上的表情带着害怕,可是仔细去看,又跟其他人的害怕不同。
别人的害怕是对于未知范畴的鬼怪的惊恐,而徐广,却是一种东窗事发前的心虚。
“这鸟什么时候叫我名字了,你不要胡言乱语,大家都听见的。”徐广大声道。
“这鸟儿本就是模拟人声,自然不可能每一个字都字正腔圆,大家仔细听,它口中喊的,到底是什么。”
凤倾华唇动了动,指挥那鸟儿再度张口。
于是乎,众人便听到那鸟儿再度叫道:“不要,不要过来,西瓜,不要,啊啊啊啊。”
那惨叫声格外的凄厉,听得大家一个个都起了鸡皮疙瘩。
“西瓜,徐广?难道这鸟儿在喊的就是徐广两个字?”有人惊愕地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倾华却是不急于解答,而是看向一直未曾言语的战廷风,笑着道:“太子殿下难道也不明白?”
战廷风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瞪了徐广一眼,冷声道:“还不跪下!”
徐广颓废地下跪,脸上满是挫败,开口道:“人是我杀的。”
凤倾华笑着道:“你自己也没有想到,肖若水会将那扳指直接给吞下去吧。”
徐广恶声道:“那个女人,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她处心积虑接近我,就是想要接近太子殿下,想要知道太子殿下的行踪,所以她一路从永州跟到了京城,又跟着来了感业寺,之后更是威胁我,如果我不帮她,她就会将我的一个秘密说出去,我被逼无奈才杀了她。”
凤倾华显然是没有想到其中的隐情竟然是这样,挑眉道:“那个扳指难道不是你给她的?”
“不是,那是殿下之物,我怎么可能会给她,许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偷拿的。”
“就算这个说的通,那我问你,为何在杀她之前你要毁她清白,还要将她伪装成自杀?”
第123章 好,我说
“她的清白根本就不是我毁的,是,我当初是瞎了眼曾经喜欢她,以为她就是一个单纯的姑娘,所以她每次都询问我太子殿下下落的时候我都会告诉她,以为她不过是不好意思,所以在侧面打听我的下落,谁知道他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私自捡到了太子殿下的扳指,还借机接近太子殿下。”徐广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眼猩红,显然是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
凤倾华挑眉:“那你为何要将她伪装成自杀?”
“是因为那扳指,在我知道她真面目的时候我跟她讨要,可是她却不给,并且说如果我不帮她成为殿下的人,那她就要去宣告自己是殿下的女人,我如何能让她这样玷污殿下的名声,所以这才杀了她,将其伪装成自杀,却不曾想,惊动了她房中的灾星鸟,学会了她临死前的话,间接指证了我。”徐广有些自嘲地笑笑:“这鸟当初是我们初见时捡到的,她一直悉心照顾,我以为这是我们的爱情之鸟,却没想到,,,,,,”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显然在场的人都能过明白这其中未曾说出的深意。
若非是灾星鸟突然飞出模拟人声,闹得众人人心惶惶,只怕徐广这人只会隐藏更深,不会这样轻易的被发现。
“所以跟她有染的是江涛,你知道之后,又趁着灾星鸟作为掩护,给他下了毒药,让他产生了幻觉,自己掐死了自己,我问你,你的药是从哪里来的?”
问到此刻,凤倾华这才算是问到了重点。
徐广这会却是没那么痛快,神情犹豫片刻之后道:“人是我杀的,毒是我下的,你抓我吧,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没想到你还挺有骨气的,既然这么有骨气,又为何要替人隐瞒?而且,你以为,你不说,你背后那人,就会就此罢手?”
“你什么意思?”徐广不耐烦地看着凤倾华,只觉得面前这人说的话总是让人觉得深奥。
凤倾华看向战廷风,笑着道:“太子殿下,你这个属下倒是忠心耿耿,你对你的属下也是也很讲义气,明知道这件事同他有关也一直不说出来,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认为,这件事就是你的授意,徐广说的话不过就是在为你开脱?”
这话说完,战廷风还没说话,徐广却是急了起来:“你别胡言乱语,这件事跟殿下没有任何关系,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你什么都不愿意交代,自己承认自己的罪犯,你觉得,一个罪犯的话,我会信?就算我信,王爷也不会信吧?”
凤倾华说着,扭头看向不远处,不知道已经静静坐了多久的战北霄。
众人下意识地退开,将空间留给战北霄。
战北霄并未看别人,只是看着凤倾华,带着面具的脸上,神情莫名,越加显的深沉。
凤倾华好似没有发觉男人的视线,倒是徐广被战北霄身上那抹不能忽略的气势惊到,想到太子殿下与七王爷一直以来的敌对,闭了闭眼道:“好,我说!”
第124章 预知未来
徐广看了自己的主子一眼,眼神中带着一种孤注一掷:“那个人是我在安州的时候认识的,当时他故意接近我,说可以帮助太子殿下,不需要任何的回报,我看他有几分本事,所以便瞒着殿下招纳了他,因为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功绩,所以我并没有引荐给殿下,这次的事情发生之后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主动联系我说可以帮我脱身,我本就心乱如麻,于是就答应了。”
“你是如何看出他有几分本事的?”凤倾华故作不屑地道,实则耳朵却是灵敏地仔细去听。
徐广扫了一眼四周,有些为难地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更是匪夷所思,不能以常理推断,所以,能不能,让其他人都避开?”
凤倾华想了想,点头:“起来,跟我进去。”
随后,凤倾华十分自然地推着战北霄的轮椅往里面走,战廷风瞥了一眼,蹙眉,随即跟上。
门口,凤倾华拦住他:“我说,太子殿下,你刚刚也听你的属下说了,这件事不能以常理推断,您还是就在外面等候?”
战廷风冷声道:“事关我的属下,尤其是他刚才已经说了此事与我有关,我进去旁听,并无不妥吧?”
“殿下,您嫌犯的身份还没洗清,这样堂而皇之的进去,我怎么知道你是进去旁听的,还是进去示意你的属下如何背锅的?再说了,虽然在下是说了这件凶杀案的凶手不是你,可到底是不是你授意也尚不清楚,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万一你的属下为了脱罪编了一个弥天大谎,您在这里,可能会影响我们的判断。”
战廷风被凤倾华这一字一句的强怼怼的面色铁青,冷怒道:“那他为何能够进去?”
凤倾华闻言却是像看一个傻子一样地看着战廷风:“殿下,我真怀疑您是如何当上太子的?就因为您的母亲是皇后?”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说,凶犯与嫌犯不同堂,普通人都明白的道理,殿下似乎有些愚钝呢,啊,不好意思,愚钝应该是由您自己来说的,不该是旁人来帮你鉴定。”凤倾华笑的坦然,毫无歉意。
京城少女心目中的男神被这样一次次的奚落,就算是向来以温柔睿智著称的太子殿下心态也蹦了,不再维持表面平和,面色有些狰狞地怒声道:“凤霄,你既然知道我是太子殿下,就应该知道!依照我的身份,足以让你死十次百次!别给我在这里逞口舌之快,徐广是我的人,这件事的真相如何,本宫自有公断,你在这里只是配合调查凶手,如今真凶已定,其他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哦,这样啊,太子殿下所言极是,在下险些就越俎代庖了呢,既然如此,那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太子殿下了。”说着,凤倾华作了个揖,随后摊开手:“恭迎殿下。”
战廷风见状,一时间竟有些骑虎难下。
若是以往,他直接就大步跨进,哪管这些小喽啰。
可是现在,这个胆大妄为的人才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一句凶犯与嫌犯不同堂,如今他有独自审理徐广,等到这件事情解决之后,会不会有人拿捏住这件事不放,觉得这一切都是他教唆的,而徐广的口供更是只有他一人听说,旁人是否会信服?
想到这些疑虑之后,战廷风头脑陡然清明了不少,沉声道:“你,随本宫进去听审。”
凤倾华闻言却是连忙推脱:“不行不行,在下职责已经尽到了,剩下的事情就不在在下我职责范围了。”
“进去!这是本宫的命令!”
凤倾华有些为难地道:“还是不了吧,以后生出不少事端,在下还得为殿下作证什么的,太过麻烦了,还是殿下您自己解决吧,万一今后有人说在下是殿下的人,那就不好了。”
“你!”战廷风险些想要骂人,最后强行忍下,看着战廷风道:“皇兄也请一道进来吧,本宫现如今是嫌犯,审理多有不便。”
流影在一旁候着,忍不住就想给王妃竖一个大拇指。
不过是几句话,就将太子殿下与主子之间的主动权交换,并且还让太子殿下心甘情愿占据辅助的位置,果然是好口才。
战北霄没说话,凤倾华十分自然地将他推了进去,坐定之后这才开始询问这会躬身垂头的徐广身上。
“说吧,什么惊天大秘密?”凤倾华开口问道。
“那个人,是个异士,能够预知未来。”徐广开口道。
屋里没人说话,场面有些尴尬。
“他,他说他能预知未来,我曾经试过,确实如此,这是真的。”徐广生怕他们觉得他是个蠢货,脑子有病,赶紧重申。
“预知未来?那他既然知晓未来,为何不能算出你有这一劫难,而是反倒事后才来帮你做所谓的补救?而这补救,也仅仅就是给你一枚制幻解药?”
“预知未来并不准确,严格来说,他是一个在时空中已经存在了一千年的人。”徐广十分认真地道:“他对我说,他曾经停留在同一天一千年,他曾经用过无数次自杀方式,但是新一天的到来之后,他所遇见的人还有事物都会重来,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他那一天所碰到的人,了解的事情,但是那些人却不会记得他。”
凤倾华闻言好笑道:“那他为何又要来找你?难道觉得你跟他在那一天见到的人都不一样,还有,不是说那天见过他的人都不会记得他?那你又是怎么记得的?”
这么大一个漏洞,这个徐广是个傻子吧?这种话都信。
第125章 伟大的先知
徐广却是用一副看凡人的眼神看着凤倾华,神情中透着一股自豪:“那是因为他的时空开始转动了,他之前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所以恣意人生,然而,就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他顺利地逃脱了时空限制,他的时间,终于开始转动。”
“听上去似乎是有那么些许道理,所以呢?”凤倾华笑着看向战廷风:“太子殿下,恭喜您手下有这样的能人异士呢。”
战廷风哪里听不出来这根本就是在嘲讽他,几步上前,一脚将徐广踢翻在地,怒喝道:“蠢货!你竟然会轻信这些招摇撞骗的人。”
“殿下,他真的是位能人。”徐广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跪在战廷风面前急切道。
“能什么人,我看你简直是疯了。”
“殿下,是真的,他知道这个肖若水的底细,也详细说了她的死法,并且还说这件事与属下有关,当时属下并不相信,只当他是风言风语,可是几月之后,当那肖若水真的借着属下接近殿下,并且拿出那枚扳指的时候,属下这才真的信了,不光如此,很多事情,都在他说过之后成了真,您还记得三月前的一场殿试,他曾说皇上会封一位最不起眼的人为金科状元,还曾说皇宫中会爆发一场巨大丑闻事关皇后娘娘,属下当时就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留下了他,剩下的事情殿下您都知晓了,这些都是千真万确啊。”徐广此刻都顾不得旁边还有外人,直接将这些不能与外人道的东西统统说了出来。
凤倾华起先是有些不以为意,然而在说到宫中丑闻的时候,面色却是微微变了变。
要说事关皇后丑闻的也仅仅只有嫔妃身亡被指与皇后有关的事情,要么是这个人确实是有什么异能,要么,就是说明这件事压根就与这个人以及他背后的势力相关,不论哪一种,这个人都是极具危险的存在。
凤倾华看向战北霄,后者的眸色微沉。
战廷风顿了顿才问道:“此人现在何处?”
“他将药送给属下之后就退到了山下,他说只要我能够逃脱这次之后,前途一片光明,还说殿下才是将来继承大统的人,让属下不必忧心其他。”
“是吗?那还真是恭喜太子殿下,得此良才呢,能够预知未来,在下还真的想见见,我想王爷应该也会想要见见吧。”凤倾华笑向战廷风。
战廷风狠狠地盯着地上的徐广,这会真的恨不得直接将他处死,给自己惹下这么大的麻烦。
“皇兄信这些鬼话?”战廷风看向一直未曾说话的人。
战北霄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冷冷地道:“先不论其他,将徐广收押,定罪,至于他口中那人,不管他是不是能人,之前的命案怕是得有个定论解释吧。”
他这意思说的很明白,敢非议皇室的人,不能放过。
战廷风沉眸:“既然如此,我这就派人去抓。”
“用不着。”战北霄道。
战廷风疑惑,正要询问,就听得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后,一道声从里面传了进来:“主子,属下在山下抓到一鬼祟之人。”
“带进来吧。”
房门被打开,一个身影被直接从门内推了进来,一下子摔坐在地上,狼狈至极。
“先生?”徐广看清来人,吃惊地道,连忙就想去扶。
那人却是自己整理了下衣冠站起,带着一抹轻慢地道:“七王爷,您这是何意,请人也不必如此粗鲁吧。”
凤倾华上下打量来人,一身青灰色长衫,头上顶着纶巾,看上去二十来岁,留着一撮山羊胡,看上去倒算是有些气质,可长相么,却是扔进人堆里都认不出来的长相。
“预知未来?”凤倾华调侃。
那人上下打量她一眼,随即收回了目光,自傲地道:“本人不过是历史的见证者,凭着历经千年的经验,是时空的使者。”
“哈,先生还真是不谦虚啊,那先生倒是看看我,能看出我以后有什么造化吗?”凤倾华笑道。
“你?”那人轻慢地端详了凤倾华一眼,摇头:“我看不出。”
“那......”
“我看不出并非因为我的原因,而是,你本就是个小人物,我老人家穿梭千年,不可能每一个小人物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你这样的,不过就是一个小黑点,连棋子都算不上。”
“哦”凤倾华拉长了声音道:“那小人确实是人微言轻,那请先生看看七王爷如何?”
说着,手朝向战北霄坐着的地方。
那人一见战北霄,摇头道:“可惜,可怜,可叹。”
“怎么说?”凤倾华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我之所以说七王爷可惜,是他少年英才,却因双腿残废,生生断送一生前程,说他可怜,是因他一生孤苦,命中无妻无子,叹的,是他的命途多舛,少时多风流恣意,年老便有多萧条没落。”说着,脸上还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态,像极了道观里面的那些神棍。
屋内陷入死寂,徐广满脸崇拜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像是最忠诚的信徒,而战廷风,早在听到战北霄的下场之后,整张脸都已经变得十分奇怪,想笑却又极力克制,最后变得扭曲怪异。
太子殿下将来会继承大统,七王爷将来会一生孤苦,这两人的命运还真的是两极分化啊,怨不得他会心花怒放,想到对手下场如此凄惨,就算这件事不是真的,光是听听也是开心的吧。
至于战北霄,带着面具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一双冷眸盯着来人。
直到一道笑声打破尴尬,正是凤倾华。
“真的?可我怎么听说,王爷刚刚才娶了一位王妃,夫妻恩爱,琴瑟和谐?这位先生,您要招摇撞骗,也应该好好的打听一下近况吧?”
闻言,那位先知冷哼一声:“无知,愚昧!你懂什么,那王妃先前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我如何不知,她一心心系太子殿下,嫁入王府之后不久便郁郁而终,现如今,只怕已经卧床不起,病痛缠身了吧。”
第126章 非帝王之相
应该病痛缠身加卧床不起的凤倾华睁着大眼看着面前这个如同是在背书一样的先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战北霄的神情也有些怪异地往凤倾华身上瞟。
“你们不信?那便且看着吧,不出半年,你那王妃绝对横死!日后宸王也别再娶什么王妃了,根本就是祸害人家姑娘。”先知仰头,一脸傲然地道。
凤倾华笑着道:“先知敢这样说,定然是有几分底气,那咱们就拭目以待,不过在下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可否询问?”
先知见自己进来之后一直是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问话,有些不耐烦:“你问你怎么那么多,只准再问一个!”
“是是是,适才听徐广说您知道皇宫的那件事,不知道您可知晓那杀害了顺嫔的人是谁?”凤倾华一副聆听的模样,那双眼中满是真诚,仿佛已经信服面前这位先知。
男人挺了挺胸,哼笑道:“这我自然知晓,原本嘛,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同你这种小喽啰说的,不过看在你眼光和见识都还算不错的份上,那我就告诉你吧。”
凤倾华拱手作揖,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将那先知捧的高高的,心情舒畅,恨不得立即就将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先知双手背在身后,娓娓道来:“要说这顺嫔,出自江南水乡,长的那叫一个人比花娇......”
“这位先生,你口中那人毕竟是本宫父皇的嫔妃,你放尊重些。”一旁的战廷风不悦地提醒道。
先知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出嫁前曾经邂逅一男子,芳心暗许,原想同这人私奔,却被男人编了个谎言欺骗,为他去了深宫,服侍一个都能做自己爹的人,而后,这个贵嫔便开始一心一意为这个男人开始收集情报,而后,有一天,这贵嫔突然就发现了这男人的真面目,而后被男人亲手所杀,那刀插的位置,应该就在这个地方。”
说着,还比划了一下当日顺嫔被刺的地方。
先知开口:“好了,你的问题我回答了,至于那人是谁,还有利用顺嫔收集什么情报,我可就不说了。”
凤倾华暗骂了一声狡诈。
光凭这一点,根本无法评定真假,谁知道他是不是瞎蒙的,或者干脆他就跟顺嫔的死脱不开干系。
闻言,凤倾华笑着道:“那这位先知,怎么就不直接向宫中毛遂自荐,非要跟殿下一个小小的侍卫纠葛几个月?就算是太子殿下日后会登上那个位置,可今上身体康健,短期内太子殿下怕是也无法继承大统吧?您何不直接去面见今上,依您的本事,国师之位可是跑不了的。”
凤倾华这话算是问到了战廷风的心坎里,他心中不是没有怀疑,毕竟,在众人眼中,他虽然已经开始处理政务,可是父皇如今身强体壮正是壮年,他继承皇位起码还有十年的光景。
谁都知道,十年的变数有多大。
况且,哪一位先知会这样随随便便将这些事情说出来,这些话,哪怕是事实,却也是最容易找人反感,更容易出事,可面前这人,却仿佛丝毫不惧。
那先知听了这话,却是慢点不客气地道:“这就是为何你只能做一个小喽啰的原因,我既然选择徐广,自然是因为他是太子殿下的得力属下,时常伴在身侧,我早晚会被以座上宾被引荐,至于为何选太子殿下而非皇帝,自然是因为,这皇位,要不了三年,就该换人坐了。”
听着面前的人用着这样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一番惊世骇俗的语言,就算是凤倾华都被惊住。
内容确实很震惊,但是能让凤倾华惊住的,却是眼前这男人,不是说是活了千年的人?
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这样的事,直接就这样大刺刺地说了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场的几人,就连同她自己都跟他是一伙的。
“大胆!你这人,竟然敢口出狂言,来人,将此人抓起来严加审问,到底是谁派来的人,竟然说出这样诅咒圣上的言论!”战廷风最先反应过来,开口怒喝道。
门外的太子守卫立即奔了进来,就要抓住男人。
于此同时,一直未曾说话的战北霄唤了一声:“流影!”
原本把守在门外的流影立即带人上前,一队人控住太子的人,其中两人将男人双手扣住,猛力压下。
那先知的表情却十分轻松,还是带着笑意:“七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也是想将我占为己有?不过可惜,你不是帝王之相。”
又看向太子殿下道:“殿下,你我有缘,日后自会相见。”
第127章 审案,父与子
太子殿下心尖一跳,看向战北霄:“这人你不能动。”
战北霄满是嘲讽地看着他:“怎么,你该不会要信他的鬼话吧?”
“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他身份有古怪,需要抓起来好好审问才是。”
“那本王现在捉拿人,你又是什么意思?”
战廷风咬牙:“总而言之,这人你不能带走,至于父皇那边,我自会交代!”
呼地一声,一阵狂风猛地吹来,直直朝着里面灌入,这凤一吹来,便立即使得众人下意识以袖遮掩住面部。
“主子,那人跑了!”一属下立即开口道。
众人这才慌忙抬头,果然瞧见那位先知不翼而飞。
凤倾华本就站在风口处,立即奔了出去,正对上门口几十双眼睛其刷刷地看了过来。
那些人的眼神中满是疑惑,似乎并没有发觉出有什么异常,显然是没有注意到里面的人有一个被带走了。
“有内应。”凤倾华沉声道。
战北霄也已经滑了出来,盯着那些人扫了一眼:“已经逃了。”
“主子,要追吗?”流影立即开口道,脸上的表情满是凝重。
战北霄摇头:“来不及了。”
“这些人,跟劫狱那日的人是一样的。”凤倾华冷声道,说着,摊开了手,上面端着一方手帕,手帕上是一枚血色的花瓣。
这群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不过如今,人已经潜逃,再说这些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只能先将徐广收押,其余人是去是留如今已经没有任何作用。
山下马车之中,最为高调奢华的自然是战北霄的那一辆。
凤倾华原本是打算装模作样,作为男人,又是顺天府的人呢,自然应该打马行在最前。
谁知还不等她上马,就被人用袖子一卷就翻进了马车内。
战北霄缓缓饮茶,香气清冽,马车疾行,热茶却是半点不不洒。
凤倾华索性翻过身来,抽过马车旁边的薄被盖在自己身上,随着马车晃晃悠悠如同摇篮一般,竟是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凤倾华并不知晓,她在马车上迟迟没有下来,这景象落入后面战廷风的眼中就成了他早已经与战北霄沆瀣一气,这一次,根本就是冲着他来的。
原本想着这人双腿已废就没有办法再跟他争抢,却没想到还是有人心有不甘。
战廷风这么想着,下山之后就主动进来皇宫负荆请罪,这让原本就没打算将这件事闹大的战北霄知道之后冷嗤了一声:“自找死路。”
第二日,凤倾华醒来之后立即去了顺天府,这才听说,颜如卿如今并未在府衙,而是回了颜家。
颜如卿五年前娶有一妻,妻子在去年终于怀孕,颜如卿喜不自胜,而后更是在五个月后发现妻子怀的是双胎,高兴之余越加担忧,只因大夫说夫人的体质本就不好,只怕是要一尸三命。
之后颜家上下就一直在认真小心地护理着这位少夫人的身子,一直也都未曾传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而就在昨日,突然传出少夫人被猫儿惊住,恐有早产之险。
凤倾华料定今日颜如卿大约是不会有什么时间过来,就安静地到了自己的岗位呆着,老老实实地等着到时间之后好回府。
今日顺天府并未有什么案件,就连一旁的那位老仵作都闲的趴在了桌上睡着了。
凤倾华摸着下巴想了想,这样难得的清闲,要不要干脆就提前回府,左右待在这里也没有别的事情。
心动不如心动,凤倾华刚刚从后堂出来,就听到了击鼓声,被吓了一跳。
就瞧见顺天府的大门口,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正在击鼓鸣冤,一个穿着比那老者好上了几个档次的中年人双手背在身后满脸无奈地说着什么。
四周往来的百姓们看见这样的组合就觉得有些古怪,忍不住开口询问这位老者所为何事。
就听那老者哭诉着自己的命运坎坷,身旁的男人是自己的儿子,不愿意奉养老人,狼心狗肺之云云。
凤倾华听得清楚,却又见那中年人面色冰冷,满是无奈,眉眼中却带着正气。
这让她莫名就觉得有些好奇。
皇朝之中,向来注重忠义孝三训,这孝更是做人根本,但凡是父告子,那根本就是一告一个准,根本不作他想,这儿子是必然吃定了官司。
旁边不少人都在唾弃这个穿的不错的中年人,说他狼心狗肺,也有不少人劝他,赶紧带着老父回家好好安顿,看他这么有钱,随便漏一点都足以供养老人,没必要落个投入大狱的罪名。
让凤倾华感觉到奇怪的反倒是,那击鼓鸣远的老者在旁边一个劲的劝说那中年人,趾高气扬的,没有半点可怜之态,反倒是那中年人面色苍白,脸上的表情倒像是受了委屈。
凤倾华没想管人家的闲事,左右是人家的家事,谁知刚走出两步就被一名衙役拉住。
“凤仵作,您去哪?”
凤倾华没想到自己这就被抓包了,面上依旧摆着一副平静的模样:“哦,没去哪,我就是看看这对父子。”
“嗯,正好,大人今早的时候传话来了,今日若有人击鼓鸣远,由凤仵作代理。”
“什么?”凤倾华瞪大了眼,声音喊的老高。
那衙役有些委屈地道:“这是颜大人的吩咐,您准备一下,这就圣堂吧,还有您的面具,需不需要?”
“不需要不可以不能摘,我相貌丑陋,生性腼腆,揭下这面具我会疯的。”凤倾华说的煞有介事。
那衙役点点头,一副我明白的眼神看着凤倾华道:“那就不用了,您先去主位坐着吧。”
随后,随着“威,武”声长长的音开始,凤倾华坐在了顺天府尹的大堂之上,台下,跪着那对父子。
虽然那名老者心中有些奇怪为何坐在上面的是一个没有穿官服,更是蒙着面具的一个年轻人,可是想着自己的事情,倒是没有过多的纠结,便将自己的事情详细地说了出来。
凤倾华一听,这才恍然大悟,怨不得刚才她就发现这二人的表情会那么奇怪。
第128章 审理公案
原来这老者一共有四个儿子,就是普普通通的乡下人,早些年的时候收成不好,一家人节衣缩食都没有办法果腹。
那个年月的庄稼人,也不懂的什么投机取巧的办法,整天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除了下地干活,看老天爷收成吃饭,也没有什么别的出路。
这时候老者的堂兄,一个背着货箱走街串巷的货郎成亲多年却硬是没有一儿半女的,于是两家经过协商,便从自己堂弟家过继了一个儿子过来,就为了以后能够给自己死后有个香火供奉。
于是挑中老三之后便将人带走了,临走前也给了一笔钱给老者贴补,这么多年也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来了。
那货郎之后用积攒的钱开了一个杂货店,平日里面也能有些赚头,算是挣下了一份家业。
就在一年前,这对养父母因病去世,这家业自然就留给了自己的继子。
就在这个时候,这亲爹也就找上了门,说是对儿子十分想念,想要让他回家一家团员,带他回去认祖归宗。
这一番话乍一听却是没有任何毛病,就连门外旁听的众人也觉得十分合理。
毕竟是亲生子,一家人,老人家想要一家人在一起的心思也是能够理解的啊。
老者说完之后更是得意洋洋地看向自己的儿子:“看到没有,父老乡亲们也觉得我这是合理正当的要求,你要是不听我的,不跟我回去认祖归宗,我就告死你,让你蹲大牢!”
这话,没有半点避讳,直接就说了出来,听得凤倾华一阵不喜。
凤倾华看向一旁的中年人:“事情所言当真如你生父所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那中年人看着五大三粗的,可声音却是十分的文弱,听到高台上面的大人竟然在问他,并没有一下子就定他的罪,立即就跪倒在地哭了起来。
一个大男人,没有丝毫包袱,就这么拿着衣袖擦着自己的眼泪,委屈地说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前面的事情确实如同我这生父所说,可是,且不论我已经过继给了养父家,要为他供养香火,怎能在他们老两口离开时候又琵琶别抱,更何况,我这生父这么多年来根本就没有管过我的死活,这一次让我回去,不过是因为看中了我养父母给我留下的那个杂货铺还有一些财产。”
“什么过继不过继,过继文书都没有,怎么算的上,我让你给他们两个送终已经够可以了,你是我儿子,自然应该跟我回去!”老者不以为意,格外理直气壮地道。
“可当年分明是说好的,我养父给你的银子你可没少花,你那是过继吗?你分明就是卖!”中年男人梗着脖子道。
“臭小子,信不信我打死你!”
“这里是公堂,大人还在上面!”
“儿子打老子,天经地义,还敢说什么!”老者怒声道。
听到这里,凤倾华也算是将所有的来龙去脉弄了个清楚。
这老者是仗着自己是生父便想要私吞自己儿子的产业,儿子不允,就跑来狗急跳墙,闹了这么一出,可律法就在这里,谁都不能逾越。
毕竟孝道大过天。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分成了两派,一派是觉得孝道为重,哪怕这个爹不怎么靠谱,可到底是生他的人,就算是父亲错了,做儿子的怎么还能跟父亲拧着来呢,自然是错的。
有部分则是心疼这个孩子,可是到底既然已经把事情弄到明面上来了,若是不低头,那就得坐牢。
凤倾华拍了一下惊堂木,蹙眉道:“肃静,在这大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听本官宣判!”
于是,堂下的两人,一个面色激动,一个满脸苍白,甚至就连肩膀都已经垮了下来。
“本官宣判,被告无罪释放,原告罚银十两,且日后不得再纠缠被告,否则,仗责三十。”
听到凤倾华的话,那老者当即面色一变:“大人!你怎么这样判,他身为人子,却不供养老人,这算是什么道理?难道你眼看着他有钱有势,就想为他开脱?”
“住嘴,你若是再胆敢诽谤本官,本王现在就判你个藐视公堂的罪名!”
那老者果然被吓到,但还是不甘地道:“大人,您这判的不对,他是我的儿子,本就该奉养我,我告他是正告,为何他无罪,我却要被罚银十两?”
凤倾华冷笑道:“你还有脸问?当日你自同意过继之时,你们父子情分便已经到了头,如今看人家有家财又要图之,你这样的也配提孝道?父养子,子孝父,你当你随便生个儿子你儿子就能自己长那么大?再说了,他如今三十岁该有了吧?早已成家,又何须非要与你回家?就算他有奉养之责,也断没有再认你为父之意,你今后若再胡搅蛮缠,本官定不饶你!”
那中年人闻言,满脸惊喜,跪倒在地,连连给凤倾华磕头。
那老者面色灰白,可到底是庄稼人,哪里跟质疑当官之人说的话,只能掏出纹银十两,迅速遁逃。
那中年人出门时候,脸上带着激动之色,连连对着门口的人喊着:“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啊。”
围观的人见状也都唏嘘不已,虽然觉得这位大人说的话有些让人听不懂,这判法也让人觉得耳目一新,却莫名觉得很有道理。
凤倾华见案子审完,正准备起身离开,却见又一人奔了进来,却是为了翻案。
凤倾华看向那衙役,那衙役也是一脸讨好地看着她,她最后也只得坐下。
到之后,也不知道是谁宣扬了出去,说今日顺天府来了一位判官,断案如神,多年冤案都能查清,于是一个个都有委屈的人齐齐都涌了上去。
等到门口终于清闲下来的时候,天空早已经是一片暗色,距离她下值早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凤倾华伸了伸懒腰,跨出了顺天府的大门,便瞧见了大门口挺着的马车,流影在一旁正恭敬地侯着。
第129章 种水稻
凤倾华站在门口,歪头看了看马车,又看了看流影。
流影躬身道:“王妃,主子邀您去皇庄游玩。”
凤倾华听到这话,本能地道:“你们主子又抽什么疯了,大晚上的,去游玩?”
谁知,她刚说完,马车里面的帘子便被人掀开,战北霄带着面具的半张脸阴沉沉,双眼更是如同冰锥一般盯着她。
凤倾华心下大惊,她刚刚分明没有察觉到马车里面有人,哪能想到正主就在马车里面坐着,还亲自来接她。
背后说人坏话被人逮住,换了旁人可能早已经忐忑不安,可凤倾华却不是一般人,而是十分平静地看着战北霄,笑着道:“王爷怎么会有雅兴去皇庄?在下就不去凑热闹了吧,祝王爷一路顺风。”
“你上来,还是本王抓你上来。”战北霄冷冷地道。
“我明日还要上值。”
“本王已经帮你请过假。”
“可......”
“上来。”
凤倾华上了马车,转头去问:“为何突然间要去皇庄?怎么昨日没听你说?”
然而战北霄却是闭上眼睛不理会她。
倒是正在赶车的流影给凤倾华解惑:“娘娘,是这样的,昨夜太子殿下进宫去请罪,皇上便宣了王爷进宫,又听说您经办了此案,就想让您进宫,王爷这才要带您去皇庄暂避。”
“暂避是多久?”凤倾华疑惑。
这次,没人理会她了。
凤倾华耐着心思想了想,无非就是这件事牵扯上了皇族,皇上之所以想见他这个草民,只怕也是担心她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仵作胡乱宣扬太子之事。
这样看来,这才当了没两天的差事就被自己给撸掉了。
凤倾华扫了战北霄一眼,见他面色不渝,忍不住问道:“王爷,你该不是在内疚吧?”
闻言,原本闭上眼的男人陡然睁眼,目光直直射向凤倾华。
凤倾华笑眯眯地道:“王爷,其实这个差事我做不做都不打紧的。”
那隐藏的话中深意便是,你真的用不着为了这么一个身份带着我“畏罪潜逃”的。
战北霄冷声道:“谁告诉你本王带你去皇庄享福的?”
“那是?”
“皇庄今日在研究一批水稻,本王前去视察,你一同去。”
“水稻?”凤倾华瞪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左看右看都不觉得他是那种关注民生的人。
可是话已经说到了这里,也已经上了贼船,凤倾华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皇庄距离皇城不过两个时辰的路程,到的时候早已经是披星戴月,自然看不了什么水稻。
凤倾华早已经饥肠辘辘,好在皇庄里面还是有人在的,给她拿了一套女装。
这衣裳是及膝的款式,从腰间分岔,下身是同色的收口裤,跟平常的女装还有些不同。
脚下穿着的是一双平底绣花鞋。
本就是晚上,凤倾华也没有讲究什么,直接将发丝擦到七成干便开门朝外面走去。
门外正对的就是一处八角凉亭,膳食已经布好,战北霄坐在一旁等着。
听到门声响,下意识朝着大门望去,随即视线变得极为怪异。
凤倾华也算第一次穿这种做活的衣衫,瞧见他的视线,不由得瘪了瘪嘴,那模样看着更是好笑。
战北霄原本还有几分气,瞧见凤倾华这模样,眉眼舒展开来,竟是忍不住发出“噗”的一声。
凤倾华越发的不高兴了,走到他面前坐下,看着战北霄身上明显换过的一身袍子,不高兴地道:“王爷,您出门只想着给自己带衣衫,就让我穿这个?”
“本王让你来是种水稻的,又不是赏景,穿那些绸缎如何做活?”战北霄煞有介事。
“你还真打算让我种水稻?”凤倾华吃惊,像是他说着什么笑话一样。
战北霄没说话。
“那你呢?你怎么不穿成这样?”凤倾华等他。
“本王有疾,身体不便,由王妃代劳,有何不可?”战北霄理所应当地道。
若是此刻流影在此,定然会吃惊不已。
要知道,从前的主子,最恨旁人说自己的伤势,如今,竟然还会拿着伤势来调侃。
凤倾华瞄了眼他的腿,嘟囔道:“早晚会好的,急什么。”
也不知道战北霄听到没有,唇角微敛,往下,两人开始沉默用膳。
这边的膳食是皇庄的人做的,用的也都是这边的食材,许是为了迎合他们,做的也都是些比较乡野的食物,做了不怎么精致的摆盘,看着食欲不大,吃起来感觉味道还不错。
凤倾华食量比较大,一口气就吃了两个用面摊开的煎饼。
战北霄瞧见,幽幽地道:“晚上少吃点,你当心积食。”
凤倾华又拿起第三张饼,十分豪迈地道:“不怕,我这才吃了个半饱,而且,我现在还在长身体啊。”
战北霄闻言,视线幽幽地看着凤倾华的胸前某处,没作声。
等到吃饱喝足之后凤倾华开口道:“我去逛逛,消消食,你......”
战北霄没说话,只是转着轮椅默不作声地同她一起。
两个人走到一处莲塘,看着塘子里面一片深绿的莲叶,突然感叹道:“再过段时间就该有莲藕了吧?”
“嗯。”
凤倾华道:“莲藕还是挺不错的,可以做不少吃食,清炒好吃,做卤味好吃,糯米藕也不错。”
“等结莲藕后让他们往王府送一筐。”
凤倾华闻言呐呐道:“也不知道我那会还在不在王府。”
“你说什么?”
“没什么啊,我说那我就等着莲藕了。”凤倾华嬉笑道。
两人绕着莲塘转了一圈便准备打道回府,凤倾华住的是一处木质的竹屋,进房之后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还在睡梦中便被人叫醒,她揉揉眼睛:“什么事?”
“王妃,王爷说了,一日之计在于晨,您该起身种水稻了。”
啥玩意!
凤倾华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盯着外面的房门恨不得洞出一个窟窿来。
等到她洗漱之后出了房门,就瞧见两个下人模样的人一手捧着一副工具,一手抱着一捧秧苗。
第130章 礼尚往来
凤倾华的身上还穿着昨日的那身劳作服,一边接过下人手中的胶鞋,一边往自己手上套着手套,不满地盯着流影:“你们主子呢?”
“主子已经在稻田旁边等王妃。”流影恭敬地道,只是那恭敬中,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是在嘲笑。
凤倾华往稻田旁边走,身后抱着秧苗的人在后面跟着,远远就看见了战北霄正坐在稻田旁边老神在在地喝茶,看上去格外悠闲。
看见凤倾华过来,战北霄启唇道:“来了?今天就种这块地,数量不算多,趁着日头还不算毒,早点种完早点收工。”
凤倾华嘴里鼓了气:“不会种。”
战北霄道:“那有庄户会教你。”
凤倾华偏头,就瞧见边上站着一个跟她一样武装的人,因着常年劳作晒的黝黑黝黑的。
那人手脚勤快,快速地下了田里,凤倾华跟着下道田里,在心里嘟囔,这都是什么事情,她不是来当王妃享清福的吗。
不过凤倾华心中对于庄稼人还是比较尊重的,瞧见那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正在十分老实的给自己做示范,也就跟着下了田。
田里有不少的泥水,一脚踩下去就是深陷,一步一步走的有些费劲,好在凤倾华会武功,倒是不算太难,站稳之后就跟着那庄户开始插苗。
苗的中正,间隔,还有手法都有讲究,凤倾华插了两个时辰这才插了一半,背脊都感觉都写伸不直。
直起腰来的时候却见战北霄依旧坐在原地就像是观赏猴子一样的盯着她看,四周没了旁人,流影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凤倾华计上心头,故意用手臂搭了搭额头,有些虚弱地道:“王爷,我怎么感觉晕乎乎的啊,我是不是中暑了?”
说着摇摇晃晃地往战北霄那边走,那白皙的小脸红彤彤的,像是中暑,实则是凤倾华故意用内力逼了上来,显然战北霄没有发现,面上的表情有些松动。
“你这身子骨也太弱了,这才种了多少就中暑了?”
凤倾华可怜巴巴:“人家从来没有下过田,王爷,快看看,我是不是中暑了我,怎么感觉我眼前发黑,胸口喘不上来气,脚也没力气了?”
凤倾华说着说着就往田埂一倒,趴那不动了。
战北霄见状心里一惊,连忙起身去拽她,防止她顺着田埂摔进泥水里。
就在他的手抓住凤倾华的手时,突然就感觉到原本无力的手腕突然用力,一个反手便扣住了他的手腕,一个拉力,战北霄惯性朝前摔去。
战北霄本就身经百战,哪怕如今双腿不良于行,身体却十分矫健,被甩至半空的时候另一只手便紧紧地抓住了凤倾华的另一只手,双腿扣住了女子腰肢。
凤倾华哪能想到这人竟然会玩这一招,田埂本就湿滑,就这样顺着滑下,二人双双跌进了泥水里面,湿了个彻底。
本就深陷的泥水中被二人的重量砸出一个偌大的深坑,四周的水也顺势往这边涌来。
“呸呸呸!”灌下一大口泥水的凤倾华尝到了泥土混杂青草的味道,站起来抹了一把脸,瞪向战北霄。
然而在瞧见男人黑色的衣衫被灰黑泥水浸透,身上全是灰色印记,脸上脖子上都带着一块块泥巴,狼狈地坐在深坑地抿唇唇瓣,满是不悦的时候,凤倾华毫不客气地指着男人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爷,你,哈哈哈哈”凤倾华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口中想要说出来的话都来不及说,只能笑。
战北霄仰头看着此刻居高临下指着自己笑闹不止的女子,不知为何,原本的恼怒在瞥见她那双弯成月牙状的眉眼之后竟然散去了几分。
哪怕心中没有不悦,可战北霄的面上却是下不来,知道被她耍了,薄唇抿的紧紧的。
好在凤倾华也算是有良心,还记得他是个病患,一边强忍笑意一边上前道:“王爷,我扶您起来。”
战北霄也不说话,却是伸出手去,模样矜贵,只是配上这一身泥水,显得有几分出戏。
凤倾华拉着男人的手臂就准备出力,正打算将他扶起,谁知就在这时,变故顿生。
战北霄另一只手一直撑在水中,突然抬起,冷不防就朝着凤倾华脸上抹去。
凤倾华哪里想到这人会幼稚到这种地步,半点亏吃不得,竟然会拿泥巴糊她的脸!
凤倾华整个呆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受到脸上的异样,怒声道:“战北霄!”
战北霄那双深色瞳孔望着她,平静回复:“礼尚往来。”
凤倾华将战北霄往泥水里面一推,直接就跳上田埂,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某人满身狼狈地缓缓从里面爬出。
正从屋子里面端出茶点的流影出来,瞧见迎面走来的王妃这一身,忍不住道:“娘娘,您摔了?属下这就给您找干净衣物换。”
谁知,凤倾华这会却是连流影这个属下都看不顺眼,直接怒喝道:“你还是去关心你们家主子去吧!”
随后“砰”地一声带上了门。
流影有些疑惑,转头继续往田埂处走,在瞧见站在那边上一身泥泞,犹如神邸跌落凡尘的主子后更是惊的双眼爆出。
凤倾华沐浴更衣之后还是觉得自己身上一股泥水味,浑身上下都觉得不爽利,干脆就躲到了皇庄的一处葡萄园躺着晒太阳,格外的悠闲自在。
这会她跟战北霄两个必定是相看两生厌,还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凤倾华难得享受这样平静悠闲的日子,然而,某人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没多久,就见流影出现在她的身后,躬身道:“娘娘,主子要见您。”
凤倾华翻了个白眼:“我正忙着,让他等着!”
“主子说了,您若是不愿过去,便让属下送笔墨纸砚过来。”
送笔墨纸砚,不是摆明了让她继续抄写什么破家规。
凤倾华慢吞吞地站起来:“去去去,这就去,你们王爷真是一时半刻都闲不住。”
第131章 不解风情
凤倾华站起身,却见流影站在原地,不打算动弹,挑眉扫了他一眼。
流影恭敬地道:“主子说了,单独见王妃,王妃您独自去就好,主子还吩咐了别的事情,流影就不跟随了。”
凤倾华撇嘴,独自往前走,也没问战北霄如今在何处。
只是刚走过葡萄园便听到了一道清雅的琴声,琴声清丽,曲调优美,凤倾华站在原地又仔细地听了下,随后随着琴声走去。
离得不算远,就在那八角亭中,远远地便瞧见了那道黑色的身影。
那琴音配上那清逸绝尘的背影倒是引人无限遐想。
单从后面看,战北霄背脊挺直,肩膀略宽,长长的发丝随着他坐下的姿势披散在肩,垂落在地上。
琴声停止,男人的声音随即响起,透着一抹愉悦的调侃:“盯着本王的背影犯花痴?”
听着语调,似乎是心情不错,只是,说她犯花痴?
他以为他天下第一美男啊,没想到一向冷漠的男人竟然如此自恋。
凤倾华三两步迈到男人面前桌下,双手撑在桌上:“你找我来什么事?”
“无事便不能找?”男人挑眉。
凤倾华翻了个白眼,已经习惯他说话总是不说重点的方式,闭着眼睛,一手撑着头,一手轻轻敲了敲桌沿:“继续弹。”
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十分欠扁。
不过战北霄倒是没有发火,盯着她的表情看了一眼,又继续弹奏了起来,不同于刚才那首,这一首越加的轻缓,带着镇定人心的作用。
本就天清气朗,午睡的好时机,凤倾华就这样眯着眯着睡了过去。
察觉到女子的呼吸微浅,战北霄的双手微顿,轻轻放到琴面上。
也不起身,就这么坐在凤倾华的对面,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凤倾华睡着的姿势实在是算不上舒服,不过眯了一会便睁开了眼睛,没有听到琴声,本能地蹙眉道:“怎么不接着弹了?”
战北霄没好气地道:“你当本王是卖艺的?”
“王爷,别这么说。”
战北霄心中得意,只当是凤倾华要开始夸赞自己的琴艺,谁知,就听女子毫不客气地道:“您可别侮辱了卖艺的。”
战北霄脸色一沉:“南宫月落,别挑战本王的耐心。”
“你的耐心,我需要挑战?你的耐心不是一直都只有这么一点点”说着,凤倾华比了一个小拇指指甲盖的大小。
战北霄冷声:“只会逞口舌之快。”
凤倾华回:“总比王爷连口舌之快都没法逞的好,翻来覆去只会那么两句。”
战北霄盯着凤倾华看了两眼,倒是没有发火,显然是已经被凤倾华气的多免疫了。
“本王找你来是告诉你,丞相府来信,你出嫁前居住的阁楼被烧,从里面搬出一些旧物存放在客舍,问你可否需要回去一趟。”战北霄道。
凤倾华闻言挑眉,倏而笑道:“自然的,那阁楼里面可是有我不少的宝贝呢,既然父亲大人舍得,我自然要回去搬些回来。”
虽是这么说着,凤倾华却是心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南宫极会突然急到要用这样的借口来跟他碰面。
她又不是真的南宫月落,那阁楼烧不烧跟她又没有半分钱关系,只是那阁楼看上去挺精致的,就这么烧了,南宫极舍得?
“三日后再回。”不等凤倾华说马上走,战北霄便道。
“为何?”
战北霄看她一眼:“为何?就因为你这惹祸的根子。”
“我怎么了?”凤倾华不解。
“让你去赴宴,连着得罪几个公主,让你去当差,你把太子得罪,若是此刻将你交出去,本王仔细想想,还是的管管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这皇庄比较安静,你就安心在这里呆着修身养性几天。”
凤倾华这就不敢苟同了:“王爷,这话咱得说清楚,这些事追根到底难道不是因为你?人家公主是为了你找我麻烦,至于得罪太子,可都是你给我找的破差事。”
说着,看向战北霄:“你该不会是害怕,这才带着我过来躲的吧?”
战北霄冷笑:“本王害怕?这四个字是最滑稽的。”
“你要不怕就让我回去啊。”
“激将法不是每次都管用,老实呆着。”
之后凤倾华又跟战北霄抗议了一番,皆被男人驳回,好在时间一晃而过,三天时间转眼便到。
回到王府时,凤倾华便发现自己的住处竟然搬到了战北霄主院的旁边,虽然中间还隔着一个花园。
这让凤倾华忍不住猜想,难道他们出去这几天,就是为了给她搬家?
没人会嫌弃自己住的地方太好,对于这个结果凤倾华自然还是满意的,将院子里里外外都走了一圈,十分平静地接受。
书房里,战北霄手拿折子坐了一下午,双眼时不时地往外看,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久等不来,战北霄终于开口道:“王妃如今在何处?”
“王妃这会正在新院子里面的池塘里钓鱼。”流影恭敬地道。
“她没说什么?”战北霄蹙眉。
“娘娘说,池塘里面的鱼太小。”流影十分老实地回复。
战北霄的脸黑了,半响吐出一句:“不解风情!”
流影一脸的不明所以,顿了顿,自作聪明地道:“那要不要属下从外面买一些稍微大点的鱼,让王妃好钓?”
战北霄的视线幽幽地盯着流影看了半响,吐出一句:“滚!”
于是流影麻溜的滚了,并且还十分善解人意地将房门关上,这些,战北霄想要透过门外看那条进书房的必经之路也没办法了,脸色越加的难看。
第132章 二人相处
凤倾华在新院子里面溜达了一天之后,到了晚上就被战北霄派人来叫过去准备开始抄写家规。
凤倾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中默算了差的那些,背着手慢慢摇晃到战北霄的院子里面。
还没进门就听到了一阵凄凄切切地哭诉声,听的凤倾华这个姑娘家都要跟着心生不忍。
再加上这声音还有些熟悉,凤倾华不由得定睛细看。
就瞧见一个女子这会正跪在战北霄的轮椅旁边拉着他的衣摆,身上穿着的衣衫已经破了几个口子,并不整洁,只是依稀能够瞧出是宮装。
等到凤倾华站在一旁听清她说什么之后这才想起这名女子是谁,可不就是前几日被战北霄留在王府“复原家规”的和安公主?
没想到她如今竟然还在王府,看她这模样,这些日子过得应该是相当不好。
“皇兄,和安真的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我吧,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在你府上闹事了,求求你放我会皇宫去吧,我想念父皇了,我昨晚还做梦梦见父皇召我去给他说故事,醒来我就哭了整整一天,你看看我现在这样子,我已经知道错了。”和安公主拽着战北霄的衣摆十分卑微地道。
这几天,和安简直过的生不如死。
那些随行前来的宫女太监全被王府的人赶了出去,理由是王府不养闲人。
只剩下和安孤苦伶仃地一个人在王府,白日就绞尽脑汁地靠着那一张张的碎纸拼凑抄写家规,饿的时候只有两个冷硬的馒头和咸菜,最开始被她不愿吃扔掉,到后来才知道那两个馒头竟然是一天的口粮,饿的时候恨不得将装咸菜的碗都舔一舔。
晚上的时候就只能睡在马棚里面,闻着那股味道入睡,眼眶里面忍不住就会流泪,这几日更是憔悴了不少。
她原本想着父皇母后肯定会来接她,可谁知,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来王府接她回去,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若是再不自救,只怕一年半载都只能这样呆着,她怎么甘心。
好不容易听说七王爷回来了,和安连忙跑来求原谅。
战北霄其实早就已经忘记了王府里面有这么一个人,若不是和安自己跑来,他一时半会还真就想不起来。
这会瞧见凤倾华来了,挑眉道:“王妃意下如何?”
闻言,和安公主立即将视线朝着凤倾华投了过来,眼中满是哀求之色。
凤倾华叹了口气,她也没有什么为难小姑娘的恶趣味,眼看那小姑娘就已经是得到了教训,也没有必要继续上纲上线的。
凤倾华点头道:“既然公主已经知道错了,那王爷就放她回宫吧。”
战北霄挑眉:“想不到王妃竟如此会做好人。”
“好人不敢当,我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公主得罪的不是我,我自然可以轻拿轻放。”
“既然如此,倒是本王小题大做了?”战北霄语气阴阳怪气地道。
凤倾华蹙眉,不解这人怎么突然又开始不正常,不过她也不是胆小怕事的人,直接怼道:“王爷英明神武,既然自己都觉得自己小题大做,那就应该真的是小题大做了吧。”
“看来王妃还真的是了解本王。”
“怎么会,王爷的脸色就跟秋天一样,一会一个脸色,妾身目不暇接怎么可能看的明白。”
和安公主就这么跪在地上,视线一会看向战北霄,一会看向凤倾华,就看着二人这样一来一往互相抛刀子甩白眼,毫不留情,心里的震惊简直是无法形容。
她一直以为凤倾华嫁进七王府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就冲皇兄近年病后的性格就是常人难以忍受的,更何况还是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料定了凤倾华定然活的凄惨,却没有想到,她不但在王府活的滋润,而且还敢跟七皇兄如此对话,简直骇人听闻。
说出去,只怕谁都不会相信。
第133章 我是你的夫君,你的天
和安公主的心中头一次产生了一种七王妃比七王爷更难对付的想法,这样的想法让她自己都觉得荒谬,可是又不得不承认。
敢让七皇兄吃瘪且不看他脸色行事的,她也就只独独瞧见了南宫月落一个。
她忍不住将姜渝婉拿来跟南宫月落做对比。
在姜渝婉面前,皇兄从来不会这样对姜渝婉大呼小叫,说话的声音也都比较温柔,不像跟这个南宫月落,一开始说话就跟要打起来一样。
面对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会那么粗鲁,肯定会想要将最好的一面都呈现给对方。
这么想着,原本开始有些忌惮凤倾华的和安公主心中大定,得出了一个结论:皇兄的心里还是只有姜渝婉,这南宫月落,皇兄根本就没把她当成女人!
这个认知让和安稍稍兴奋,原本有些憔悴的脸上,那双眼睛释放出精光。
于是,和安虽是跪在地上,却是身子腾地一下子挺的笔直,指着凤倾华道:“南宫月落,你闭嘴!你怎么敢跟皇兄这么说话,皇兄是你的夫君,是你的天!你怎么敢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还不速速跪下来同皇兄道歉!求得皇兄谅解!”
若非她此刻跪在地上,那么这番话会更加有威慑力。
然而,凤倾华却好像是看着一个傻子一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又看看她所跪的青石板,虽然没说话,那含义已经十分明显。
你一个自己都自身难保的人,是怎么有脸敢跟我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的。
战北霄似乎也意外和安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不过眉梢微微挑动,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凤倾华看向和安公主,眯着眼道:“公主刚刚说什么?风太大,我有些没听清。”
说着,还微微弯腰,抬手拢住耳朵做认真倾听状。
和安公主抬头挺胸:“女子从夫,本就该以夫为天,你这样处处针对自己的夫君,岂是良家做派!趁着皇兄还没有以七出之条休弃你,你还不赶紧跪下认错!”
凤倾华这才恍然大悟,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公主所言极是。”
和安公主得意洋洋,那张有些污糟的脸上挂着与脸上不匹配的傲然,然而,就在下一秒,就听女子开口道:“我也觉得我刚刚说错了,王爷既然已经说了公主什么时候将家规修复好什么时候离开,自然应该一言九鼎,怎么能够因为妾身一句话就改变主意呢?”
和安公主脸色大变:“你!”
凤倾华笑着道:“既然公主知道错了,也认跪认罚,那就跪到咱们看不见的地方去,这才显得真诚,不是么?”
“我......”
“退下。”战北霄沉声道。
和安公主面上更是带着不敢置信,看了看笑眯眯的女人,又看了看沉着脸的皇兄,脑子里面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两人,刚刚不是还在吵架互相嫌弃诋毁吗?怎么现在就突然又团结一致开始这么对她了?
“皇兄,我......”和安公主还想要说点什么,却被凤倾华抢先道。
“公主,你皇兄让你退下,你该不会想要违抗他的命令吧?”
“我......”
“公主是王爷的皇妹,你敢违抗,妾身可是以夫君为天的,自然是不敢违抗,既然夫君让你退下,那我能做的就只能帮忙了,公主,得罪了。”凤倾华再度笑眯眯地截断了和安公主的话,随后,一挥手,原本还跪在地上念念不舍的和安公主就直接被掀飞,飞出了主院,直接砸进了后院一处花坛。
此刻王府侍卫正在巡逻,听到这动静立即上前,和安公主刚刚抬起头,便有数柄刀剑齐刷刷地对准了她的脸。
主院里,凤倾华拍了拍手,满意地收回视线,心情不错地看着战北霄:“走走走,我这会特别想默写家规。”
战北霄冷嗤:“写了又不照做,写了何用?”
“不是你让我写的?”凤倾华挑眉,表情桀骜,似乎在说,你让我写的,可没让我照做。
战北霄反倒是偏头看她:“这么听话?”
凤倾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是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是他威胁自己要写的,现在来问为什么,她能回答他才是有鬼。
谁知,战北霄轮椅前移几步,继续问:“可因为我是你的夫君,是你的天?”
第134章 你要不要爱上我
凤倾华被战北霄这句话激的下意识后退好几步:“我,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可别当真啊。”
“随便说说便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你倒是认真的说一遍给我听听?”战北霄声音微扬,面具下那双眼睛极具力量,将凤倾华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呵呵,骗小孩的话你也信,莫名其妙。”凤倾华收回目光,转身就要进房,想要避开属于两人的这一方小天地。
战北霄大概顿了有几秒钟,突然站了起来,他本就身高腿长,再加上这段时间偷偷训练已经卓有成效,没几步就跟上了凤倾华的步伐,笑着从背后抓住了她身前的手:“骗人的?”
凤倾华仰头,语气淡定:“你以为?”
“行。”男人语调轻缓。
“嗯?”这下,凤倾华反倒有些懵了,并没有搞清楚男人的这句行是什么意思。
战北霄换了个姿势,从后面将人搂住,低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开口:“你要能一直骗我,也行。”
“轰”地一声,凤倾华被战北霄这句话轰了个外焦里嫩。
凤倾华无语,偏头去看男人的面容:“王爷,我还以为你说话只会刻薄,毒舌,没发现你还会说冷笑话啊。”
“我上次说的话,你还记得吧?”战北霄挑眉问她。
“哪一次,什么话?”凤倾华诧异地问道。
这还真不是故意跟他作对,而是她还真就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次。
“上次我说,给你三个月的时间,爱上本王。”战北霄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凤倾华蹙眉,半响回应:“我好像也记得,我并没有答应赌约吧?”
“那好,那次当你没有答应,本王再问你,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要不要爱上本王?”男人淡淡地说着,月光恰好打在他白色的面具上,更衬托得那双眼睛深晦似海。
凤倾华敏感地察觉两句话之间的差别,一个是强制必须,一个询问探究,他后面这句话,给了她余地。
凤倾华懒散地站着,仍由男人将她圈在自己的怀中,没有半点娇羞与懊恼,反倒是认真在思考他的话。
战北霄的双臂一点点收紧,突然就觉得,有些厌烦这样的沉默,还不如两个人好好地吵一吵,反倒显得热闹些。
他低着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怀中的人儿。
他生平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想要去了解一个女人,想要知道她心中所想,想要霸占她的全部。
战北霄略微又将头低了低,轻声道:“嗯?”
凤倾华的睫毛颤了颤:“我这个人比较挑剔。”
战北霄笑声沉沉:“我绝对是最适合你的人。”
可不是么,表面上不过就是一个丞相之女,能够与皇上最宠爱的儿子,曾经的战神在一起,算的上是攀了高枝吧。
凤倾华开口:“我这人,看脸。”
战北霄眉梢微挑,伸手将凤倾华从怀中转了过来,拉住她的手放到面具上,沉声道:“揭吧。”
凤倾华双眼震惊,盯着战北霄的双眸,消化着他的话。
随后,凤倾华无奈地道:”那我考虑考虑。”
凤倾华没有问他为什么之前不愿让她看,现在又愿意了。
战北霄也没有问,之前那么想看他的真面目,如今为何又不愿看了,只是道:“好好考虑。”
之后,凤倾华进房,开始默写家规,旁边,男人正在房中练习着走路,每隔一会便会问上一句:“考虑好了吗?”
听得凤倾华额头突突的,最后直接将笔一扔,那墨水摔的到处四溅。
凤倾华怒瞪着战北霄道;“今天时辰差不多了,我先去睡了。”
而后,不等战北霄说话便直接离开,剩下战北霄站在原地,一双眼睛中竟然显出几分无辜。
凤倾华被战北霄一晚上魔音灌耳的结果就是她晚上做梦,梦到自己一晚上都在狂奔,四面八方不断地有人在重复询问她,你考虑好了吗?
“啊!”凤倾华怒吼了一声从床上翻身坐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依旧是黑夜,这会差不多才四更的样子,然而她这会已经了无睡意,干脆就起身到院子里面纳凉。
这座芳菲院比她之前的院子大了好几倍,院子里面栽种了不少花树,如今正是开放的季节,各种花香萦绕在四周,透人心脾。
一时心痒,凤倾华随手折下一根木枝,直接就在院中舞动起来,身姿翩跹,动如蛟龙,剑气扫动过后,不少花瓣飘落却未落到地上,反而对着她的剑气飘散在她的周围。
红颜黑发,粉衣桃花,美不胜收。
不远处的高塔上,男子远远地瞧见这一幕,许久未曾移开目光。
他的身旁,站着一蒙面人,顺着目光看去,落到院中女子的身上,半响,略带沉冷的嗓音问道:“你已经确定了?”
男人开口:“若是真要有那么一个人,我希望是她。”
“她太弱了。”蒙面男子平铺直述道。
男子开口:“难不成我连一个人都护不住?”
蒙面男人不再开口,只是道:“随你。”
随后,蒙面男子离开,男人又站在高塔上看了许久,直到那抹身影消失。
第二日,听闻王妃回来的丞相立即又送了帖子过来,希望王妃能够过府探望。帖子直接送到了凤倾华的手上。
凤倾华看完上面的寥寥几字,笑的有些不以为意,转手便将那帖子扔到了一边,不打算理会。
南宫极这人,功利心极重,又擅长利用人心,这次这么着急地想要她回去,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能避一时便是一时,不过她倒是好奇,这次能让他这么着急的,到底会是什么事情。
随后,凤倾华用鸾鸟送出了一条消息,等了一下午,倒是没有收到消息的回信,反倒是接到五毒子的消息。
凤倾华果断起身,知道战北霄定然会阻拦她出府,所以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后招。
王府门口,王府守卫们瞧见一身劲装的流影出府,恭敬地开门,并且还随口问了一句:“统领大人要出去办差?”
男人言简意赅,十分有气势地“嗯”了一声,顺利出门。
在他离开不久之后,流影步履冲冲地往外赶,两边的守卫都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便已经离开,其中一名守卫揉了揉眼睛:“我没看错吧?统领大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统领大人的事情是咱们能够随便猜测的吗?好好当差。”另外一名守卫道。
五毒子这次发消息给凤倾华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曦岚公主的事情。
宫里召五毒子去给曦岚公主治脸,五毒子并未摆架子,而是跟着去了,直接将她这脸说的要多严重有多严重,最后下过一番药之后似乎是有了些许成效,可是成效不大,让曦岚公主十分焦躁,勒令五毒子加快医治,于是五毒子便将她忽悠到了自己的老巢。
这不,曦岚公主前脚刚到,五毒子便传信给了凤倾华。
凤倾华来的时候,五毒子刚刚给曦岚公主下了药,这会正昏昏沉沉地睡着,宫里来的人正在院外,并不知晓其中始末。
“姑奶奶,您要不说这人您不认识,我都快觉得这是您失散多年的孪生妹妹了,没想到跟您长得真有那么几分相似。”五毒子感慨道。
“催眠术用了吗?”凤倾华直接道。
五毒子无奈地道:“用了,可是这曦岚公主似乎是经过专门的训练,我的催眠术对她根本就不管用,就您来之前我才配合药物用了一遍,可仅仅只能是让她进入睡眠,至于想要套出什么来却是很难。”
凤倾华眯眼:“一个公主,哪里需要用这样的防催眠,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必然关联,你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看。”
凤倾华进门之后将房门关上,拉上了帘子。
这帘子才用的是特殊材质,挡光性特别好,但凡是拉上便如同黑暗一般。
凤倾华点燃了一盏小小的油灯,放置到床前,隐约能够照见床上的曦岚公主的轮廓。
第135章 不是姐妹
房内阴森,若是曦岚公主此刻惊醒,必然会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房中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曼陀罗香的味道,这味道带着迷幻的作用,一般就算是一名铁血将军都不一定能够抵挡的住,可是这曦岚公主却能够完全不为所动,足见之前给她做过防催眠的人定然是防止她说出什么秘密。
不过这可难不倒凤倾华,只见她打开一排银针,而后抽出两根最细的直接戳中曦岚公主的眉心以及人中两个学位,之后又在她的头顶正中扎了一根银针。
双手在那三根银针之上灌输着内力,就见那银针不断发出轻颤。
原本昏睡的曦岚公主发出嘤吟一声,竟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之上那双眼睛中空洞一片,瞳孔涣散。
凤倾华松手,坐到一旁,给自己倒了杯茶,见曦岚公主依旧没有从禁锢中脱开,便知晓自己已经对她催眠成功。
“你叫什么名字?”
“羌笛,曦岚”曦岚公主声音僵硬,一板一眼地道。
凤倾华点点头,又问道:“此次来京何事?”
“挑起天陵争斗,北魏坐收渔利。”
凤倾华摸了摸下巴,倒是丝毫不意外。
毕竟北魏跟天陵明争暗斗了数十年,怎么可能会突然要搞什么联姻,自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对此她倒是不怎么关系,倒是盯着曦岚公主的容貌开口问道:“你可知晓一个同你长相一模一样,或者说是同你有几分相似的人?”
曦岚公主木然地摇摇头。
凤倾华蹙眉,竟然没有,怎么可能。
她娘亲的容貌同她差不多有八分的相似,而这位曦岚公主只除去一些小细节,几乎是跟她一模一样,又不是易容,怎么可能会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若是在现代就好了,直接可以拿着DNA做一番比对就知道跟她有没有血缘关系。
可惜的是古代的滴血认亲概率太低,对于亲子之间还算是有些效果,如果是姐妹或者是隔代效果就不大了。
凤倾华想了想,突然问道:“你的生辰是多少?”
“泽灵四十六年七月初八。”曦岚公主木然地道。
凤倾华摸了摸下巴,摇头:“若是这样的话,那跟我也不是双胞胎姐妹的关系了,虽然不知道泽灵是多少年,不过我生辰是在二月,这也差太多了。”
看来果然是人有相似吧,应该是她多虑了,她母亲可不是北魏人。
凤倾华这么想着,抬袖朝着曦岚公主面上一扫,她便直接后退几步倒回了床上。
凤倾华直接收针离开,门外,五毒子赶紧跟了上来,脸上的表情中满是崇拜。
“祖师奶奶,接下来要怎么办?还给她医治吗?”五毒子问道。
凤倾华摸了摸下巴道:“医治自然是要医治的,若是不医治,岂不是在砸咱们的招牌?不过看着这张跟我太过相像的容貌,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
五毒子会意:“懂了,祖师奶奶您放心,保准让您满意。”
第136章 追云楼
凤倾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道:“很好,我看好你哦,那我就先走了。”
五毒子恭敬地道:“祖师奶奶慢走。”
凤倾华又交代了两句便直接从墙壁上飞跃而出。
五毒子选的院子地方偏僻,但有一个好处就是四周没有什么人家,凤倾华跃墙而出之后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可是,凤倾华才刚跃出墙头,十名身子挺拔目光如炬的护卫便齐刷刷地出现在了她面前。
眼前这十人,功夫不弱,若是全上,凤倾华自认不会是对手。
“你们是谁?”
“王妃,主子有请。”
凤倾华早在进入院子之后便将脸上的掩饰擦去,此刻保持的是南宫月落女扮男装的面容,这些人会认出她,她丝毫不觉得奇怪。
凤倾华眯着眼看了这些人一眼道:“你们是战北霄的人?”
她这才出来多久,就被发现了,战北霄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属下。
“告诉你们主子,我还有事,暂时不回去。”凤倾华犀利的眸子扫过眼前的护卫。
“王妃,主子吩咐,一定要将您带回。”
“若我不回呢?”凤倾华冷声道。
“主子说了,若是王妃不配合,那他也就不能信守承诺,另外,丞相府那边,他可能也没有办法保证什么。”
凤倾华听得血气上涌,这战北霄,除了威胁也就不会点别的了。
丞相府那边,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什么?
凤倾华略一思索:“走就走,带路吧。”
“请王妃上马车。”
听他这么一说,凤倾华这才注意到,巷子拐角的地方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等到凤倾华上车,马车行驶了一段路,凤倾华往外一看,这才注意到,这不是去王府的路。
“这是去哪?”
“王妃到了之后便知晓。”
过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马车便停到了一处酒楼门口。
凤倾华从马车上跳下来,看着酒楼的牌匾“追云楼”。
凤倾华听说过追云楼,表面上是京城最大的一家酒楼,实际上却是血影楼的联络点。
战北霄在这里,到底是巧合,还是别有深意,凤倾华心中暗忖。
追云楼顾名思义,楼层高至十二层,每一层的檐角上都卧着一只生肖的铜像,一层层上去,威严霸气。
据说若是站在这最高层,便能够直接直接扫见皇宫之中的景色。
但据说也只仅仅只是这样,因为自七层之后,一般人根本不可以踏入。
凤倾华站在门口观望了半响,身后十人静静屹立,没有催促,更没有出声,拥有着作为护卫的绝佳素养。
凤倾华迈步踏入,正准备上楼,就见一人正往楼下走,原本正若无旁人,然而在瞄见凤倾华的面容之后立即一喜:“前辈!是您!”
凤倾华抬头看了一眼,没想到竟然是许久未见的聂光远。
凤倾华略带冷淡地朝他点点头。
聂光远这才瞧见站在她身后的护卫,眸光担忧地道:“前辈,您没事吧?需不需要帮忙?”
一副料定凤倾华是遇到了麻烦的样子。
凤倾华拍拍他的肩膀:“我没事,只是朋友找我叙叙旧而已。”
“可需要在下陪您一同上去?”聂光远道。
“用不着,对了,既然正好碰到你,就先提前告诉你,我得到消息......”凤倾华在聂光远的耳边说了两句。
聂光远眼神一惊:“前辈,消息属实?”
凤倾华点头:“的的确确,如今你弟弟已经被我派出去办事,再有三日便能回来,到时候一切自见分晓。”
“那在下就提前多谢前辈大恩。”聂光远郑重一拜。
“你来这里吃饭?”凤倾华扫了一眼楼上。
聂光远闻言,瞄了一眼凤倾华后面站着的人,开口道:“前辈,借一步说话。”
凤倾华扫了身后那些人一眼,那些人立即退后两步,十分自觉。
聂光远见这些人如此听话,心中一松,只当这些人应该是前辈的属下,于是对这位神秘的男子越加的恭敬了几分。
“前辈,是这样的,今天是奇宝斋一年一度的拍卖会,每年奇宝斋都会在追云楼第七层的地方包下一整层场地用来拍卖,所拍之物皆非凡品,或许是孤本古籍,或者是灵丹妙药,或者是千年血参,不管是什么一定能让人疯狂,这一次我是听说会有神兵山庄内部研发的一件神兵,于是特意赶来,这会正是下来让家仆去取银票的。”
凤倾华在听到神兵山庄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玩味,笑着道:“神兵山庄的兵器,还是未曾面世的新物件,你该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不不不,前辈,奇宝斋从来不搞噱头,说是神兵山庄的,那就绝对是神兵山庄没有错,前辈可是对这件神兵也有兴趣?这件神兵待会在拍卖的时候会拿出来演示,前辈若有兴趣,不若与我一同进去观赏一番?”
凤倾华确实是想去看看,但一想到战北霄还在楼上等着,便道:“我待会再去吧,你先忙。”
聂光远闻言立即将自己的印鉴递到凤倾华手上:“前辈,第七层不同于别的地方,您待会进去的时候拿出在下的印鉴便能直接通行。”
凤倾华随意地接了过来,点点头,这才继续往上走。
凤倾华在心中早有思量,能够在京城之中将这楼建的这么高而不引起皇权重视的,除去战北霄再没有别人,料想他所在的地方绝不会低于第七层。
凤倾华一直听着身后那些人的动静,见他们脚步不停,她便自然而然地往上走,一直到了第十二楼,那十人便守在楼梯口,并没有人进来。
整个十二楼十分空旷,整个隔断只用了白色屏风与纱帘遮挡,隐约透出一股清淡的味道。
凤倾华一直往里面走,最后在一扇屏风后面瞧见了正坐在茶座前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深黑色的长袍,面容冷峻,唇瓣微抿,脸上的面具更是添加了几分神秘感。
凤倾华站在屏风外面看他,男人也不出声,只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洗菜,煮茶,左手拉着右边长袍,手拿着镊子温茶杯,一个个动作看上去矜贵自傲,清隽雅致,只是一张口,却莫名破坏了气氛。
“还不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