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会成为他的未婚妻
“是!是真的……原来她曾经和左天师为小女订下这个婚约,她……”现在镯子在,人却不在了。顾谢天眼睛忽然有些发酸。
宣帝立即看向他,顾谢天定了定神向他解释:“这墨心镯是内子的陪嫁,也是她母亲送给她的……此镯是天外陨玉打造,曾经是一对,一直被内子妥善收着……后来……后来就少了一只,臣因此还误会过她……没想到她是将它送给左天师当做为女儿定亲的信物了……”
也就是说,左天师所说的话半分不假!
顾惜玖现在确实算是和左天师有婚约,虽然这婚约尚没有成立,但只要顾惜玖从暗黑森林闯出来,那这婚约就自动生成了!
所以说,无论顾惜玖无论闯不闯得出来,都没其他人什么事儿!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原来人家早已名花有主了!
那他们刚才争的脸红脖子粗的却是所为何来?
“小苍,你不是说他那镯子是黑发蛊镯吗?怎么成了墨心镯了?你不是说之所以看着像玉是因为他用了障眼法?现在还是障眼法?”顾惜玖咬牙切齿问苍穹玉。
苍穹玉也纳闷:“当初我看到的时候确实是黑发蛊镯啊,难道我当初看错了?主人,看来这婚约是真的,你真的会成为他的未婚妻。”
顾惜玖:“……”
为什么她总感觉有些玄幻的说,有些不真实的说?
宣帝到底为帝这么多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虽然帝拂衣拿出了墨心镯,但只有这么一件信物还是让人不怎么信服。
说不定这镯子是……是左天师捡的呢?
毕竟罗星蓝当时是跳崖,直到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或者这镯子是罗星蓝保存的那只……
他心中有这个疑问,不方便自己问出来,就给身边的大臣使了个眼色。
这大臣是太子党,他自然想让顾惜玖能和太子爷成一对的,眼看太子婚事能成,却被左天师横插这么一杠,他心里原本就有些不爽,只是不敢表露出来。
这时候接到宣帝信号,他横一横心,大着胆子问了几句:“左天师,一般定婚约得有三媒六证——”
看帝拂衣那双似含了笑意的眼睛看过来,他心中又咯噔一跳,底气略显不足:“当然,因为左天师大人所说的这个婚约特殊,有许多特定条件,所以没有三媒六证也不奇怪,但老臣总觉得单凭一件信物不足以让人采信,事关重大,不知道天师大人还有没有其他物证人证?”
帝拂衣瞧着他:“只有信物不算?”
“按天星国律法来说不算的……”
“那文书算不算呢?”帝拂衣在衣袖中一摸,又摸出一件纸张已经发黄的文书,淡淡地道:“当初罗星蓝还写了文书在这里,陛下可以一观。”
手指一弹,那道文书飞到了宣帝手里。
宣帝打开看了片刻,脸色微微苍白,他是认得罗星蓝字体的,上面正是罗星蓝的笔迹,所说的内容和左天师所说分毫不差!
他又递给了顾谢天,顾谢天将那一封信看了又看,跪倒:“陛下,这确实是内子所写的文书。”
本座是你未婚夫
他紧握着那文书百感交集,罗星蓝当年走的决绝,临出走时将她所用所写的东西一概烧毁,什么东西也没给他留下,没想到事隔十多年还能再看到她的笔体……
蓦然手上一空,那文书又重新飞回帝拂衣手里,他弹了弹那文书仿佛是弹掉上面不干净的东西,再望宣帝一眼:“陛下现在总该相信了罢?”
宣帝无奈摇头,强笑道:“朕从未怀疑过左天师。”
这个时候自然再无人怀疑了。
帝拂衣将那文书收起,目光终于转回顾惜玖脸上:“你呢?”
顾惜玖正有些出神,随口应了一声:“啊?”
“现在你可相信本座是你未婚夫了?”
顾惜玖纠正他:“按左天师所说,应该是我在十五岁前闯出暗黑森林后此婚约才成立,现在……还不能算。”
帝拂衣眸光闪动,笑了,只是这笑看上去很危险:“无论现在算不算,你只要能从暗黑森林活着出来,那就只能嫁给本座,再不能肖想别人!”
顾惜玖没话说了。
但心里还有一个疑问挥之不去。
难道帝拂衣九日后预备的定亲仪式是为她顾惜玖准备的?而不是云清罗?
他就这么笃定她在九日内能从暗黑森林闯出来?
他如果真是为她准备的,那怎么提前一点消息也没向她透露?事前也没一点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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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或者那所谓的扶苍宫正筹备定亲仪式压根就是空穴来风,不是真的?
自天启台一别,他就像消失了一样,从没在她面前露过面,害得她还以为那婚约是假的,她和他再不会有所交集,却没想到他在这时候又爆出这个……
她眸光一转,在云清罗身上一扫而过,心中又一动,那他和云清罗之间是怎么回事?真的是测试和被测试者的关系?
“主人,主人……”苍穹玉在脑海中呼唤她。
“何事?”顾惜玖终于自沉思中回魂。
“你听说那婚约是真的高兴傻了?”
“你才傻了。”顾惜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
“我还以为你高兴傻了,你刚才一直盯着那云清罗看。”苍穹玉碎碎念。
有么?
汗,她这一出神就盯着人的毛病一时还真不好改正。
这云清罗不会以为她是在向她示威吧?
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云清罗,云清罗垂眸坐在那里,脸上有面具看不到脸色和表情,只看到她身子挺的笔直,看上去八风不动,似乎若无其事,但她的指尖似乎在颤抖,能看到她衣袖在极轻地抖动。显然受到的打击不小。
云清罗对帝拂衣有意,这是很明显的事。
其实帝拂衣魅力足,云清罗和他相处一段时间会钟情于他一点也不意外。
如果自己不是受过情殇,对男人无感,或许在半年前他那一次次纠缠中也早已泥足深陷了吧?
“主人,成为左天师的未婚妻,你开心么?”苍穹玉似乎有些兴奋。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对云清罗有意?他还是对你情有独钟的。就算你不是天授弟子,他也只喜欢你。你才是他的真命天子!你们才该是一对儿,其他人都应该靠边站!”
你是想把我当挡箭牌
顾惜玖:“……”这玉言情小说看多了吧?!
她怎么总感觉这又是帝拂衣的圈套?
看来他早就预备在此地公布这件事情,却一直压着不说,直到她说出她和容伽罗的婚约他才给所有人当头一棒,还真不是一般的腹黑!
她目光忍不住又向容伽罗看过去,这位太子爷数次帮她,对她实心实意,没想到在这里伤他一次……
早知道如此,她就不同意容伽罗那计划了!弄到现在倒像是一个笑话。
她正在出神,手掌忽然被人握住,她一僵,侧头一望,见帝拂衣微勾着唇正似笑非笑瞧着她,但眸底却没多少温度,他温和地传音问她:“想什么了?”
“在想你的目的——”顾惜玖脱口而出。
说出以后她又有点后悔,她这人一向冷静,但在这个人面前,她常常冲动。
这个人真的长了一双电眼,在他这样目光的盯视下,让人很容易说出心里话。
她声音略有些大,好在大厅里大家都在各自讨论这件事,嗡嗡的有些吵,倒是没人听到。
“呃?”帝拂衣眸底干脆一臂支头看着她:“那你想出来了没有?”
顾惜玖摇头。
帝拂衣瞧了她片刻:“那你再想想,本座难得要订一次婚,能有什么目的?本座不是做任何事都一定带着目的的……”
顾惜玖蹙眉,她今晚酒喝的不少,脑筋不如平时那么灵光,转的也不够快,只下意识回了一句:“你做什么事是没目的的?”
帝拂衣:“……”
她可真了解他!
“好吧,那你说我有什么目的?乖,朝最靠谱的地方猜……”
顾惜玖挑眉,脑子里迅速过一遍所有的最靠谱的猜测,心中一动,再次脱口而出:“你是想把我当挡箭牌?”
帝拂衣:“……”
他重复了一句:“挡箭牌?”似乎有些不解:“本座有什么事是需要用未婚妻这个挡箭牌的?”
他忽似想到了什么,笑了,只不过笑意有些冰凉:“好吧,那就挡箭牌!”
顾惜玖倒没想到他会如此诚实,一时噎住:“为……为什么是我?我觉得你应该娶个爱你的……”
“因为你比较合适。”帝拂衣拍了拍她的小手,凑近了她,温热的呼吸几乎吹进了她的耳廓:“只有你知道本座的……性取向,所以你最合适。”
他真是断袖?!他想让她做同妻?!
卧槽!
她猛然转头,不提防他靠她很近,她的唇瓣正擦过他的唇……
两唇有短暂的相接,他的唇温热似有电流,顾惜玖俏脸腾地一热,忙不迭身子向后一仰,却不料身下的椅子不那么牢靠,她又仰的幅度过大,人直接从椅子上翻过去——
眼看连人带椅子要一起倒在地上,蓦然腰肢一紧,被人拦腰抱住……
这一系列动作如同电光石火,等顾惜玖回过味来,她的人已经坐在了帝拂衣怀里!
他宽袍大袖的,娇小的顾惜玖跌在他的怀抱中有一种被包围的错觉,鼻中是他身上特有的幽幽淡香,似乎能沁入到心脾里去。
你会不会纠缠本座
偏偏他还在她耳边轻笑了一声:“这么急着对本座投怀送抱?”
投尼妹的怀,送尼妹的抱啊!
顾惜玖悲催地挣开他的怀抱,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说也奇怪,她在别人面前一向冷静自持,从来不会出状况。
但在这个人面前她反应总会慢半拍,状况不断……
是她和他五行犯冲吗?
顾惜玖脸蛋爆热,觉得脑子有点发浑,她需要整理整理思路……
不对,等等!她猜测他是断袖的话只和苍穹玉讨论过,从来没和别人说过,这左天师从哪里知道这个的?总不成是苍穹玉向他告密吧?
她狐疑地看向手腕上的苍穹玉。
苍穹玉也怪,每次她和帝拂衣靠近的时候,这货都像哑巴了似的装死……
她刚刚坐正,帝拂衣又慢条斯理地凑近了她:“其实本座选你还有一层原因,你要不要听听?”
顾惜玖咬牙:“要!”
帝拂衣看着她道:“世间女子皆对本座趋之如鹜,唯有你是另类,对本座唯恐避之不及——本座很好奇……”
顾惜玖:“……这是什么破理由?娶妻不都是娶所爱么?就因为好奇就要娶?”
他才另类好不好?放着那么多爱他的不娶,非要逼迫她这个见了他就想跑的……
“你不是说本座想找挡箭牌?既然只是挡箭牌,自然要找个省事的……本座对你好奇,而你又确实最省事。”
顾惜玖:“省事?这样你以后甩人方便是不是?”不爱他就不会纠缠他,他是这个意思吧?
“你会不会纠缠本座?”帝拂衣反问。
“自然不会!”
帝拂衣眸底似有暗光闪过,薄唇浅挑:“这就是了,你与其找容伽罗唱这一出戏,倒不如找本座。”
顾惜玖:“……”
这个人果然老奸巨猾,居然看出她和容伽罗策划了一场戏……
但容伽罗是位君子,他能说到做到,她就算和他定了亲,日后也很容易解除。
但这位左天师却不是那么容易甩脱的,变数太大!
但偏偏这位是她无法拒绝的。
算了,反正也是权益之计,等她进了暗黑森林再出来就换了个身份,压根不必在意现在的这些复杂旧账……
她正在心里琢磨,他手忽然一扯,顾惜玖没防备,被他扯了一个趔趄,险些撞进他的怀中!
她吃了一惊,正要直起身,他一条手臂忽然缠上了她的腰,他的唇再次凑近了她,在她耳边一笑:“你以为本座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是想进入暗黑森林后,再出来就换身份是么?”
顾惜玖原本下意识想拍掉他的手,听到他这一句,瞬间僵住。
“你……”
“本座知道你所有的功夫……”帝拂衣继续和她咬耳朵,他的声音甚至是含笑的:“你也知道本座的手段,只要我不放手,你是无论怎么逃也逃不掉的,你换多少身份都一样!”
顾惜玖:“……”变态!
她暗吸了一口气,决定和他心平气和谈谈:“你到底想要怎样?”
“从暗黑森林闯出来!还用你现在这个身份。”
和他无关!
顾惜玖眼眸也暗黑下来:“我如果不呢?”她最恨有人逼她做这做那!
既然出来无论换多少身份都会被他识破,那倒不如干脆在里面不出来了!
先待足一年,过了十五岁再说。
按帝拂衣和罗星蓝的约定,她只要在十五岁之前没闯出这暗黑森林,这婚约就可以不算数!
帝拂衣凝眸瞧着她,似乎猜透了她心中所想,眼眸更深:“这婚约这么不情愿?”
顾惜玖闭唇不答。
帝拂衣沉默片刻,望着她的眼眸隐隐锐利,却笑了一笑:“其实你和本座定亲还是有好处的,最起码龙司夜不敢再纠缠你是不是?还是说——你其实还是希望他来纠缠你?”
“和他无关!”顾惜玖答的飞快。
她这口气像是唯恐帝拂衣去找龙司夜麻烦似的,帝拂衣唇角笑容不见了,淡淡地道:“和他无关最好!你和他无缘,最好别打他主意!”
顾惜玖:“……”
她声线也冰冷:“放心!他是你的!我对他没兴趣!”
帝拂衣被噎了片刻,重复了一句:“他是我的……”隐隐有些咬牙切齿。
眼眸危险地眯起,瞧了他片刻,忽然笑了一笑,曼声道:“是啊,他是本座的……记住你这句话!”
除了他和她咬耳朵的那一段时间,其他二人谈话都是用的传音入密,只能对方能听到,外人是听不到的。
在其他人看来,只看到他和她坐在一桌上似乎眉目传情,然后顾惜玖坐不稳要倒被左天师温柔抱起,然后顾惜玖娇羞坐正,再然后这位左天师忽然一把将人家姑娘搂入怀中说悄悄话……
这一幕无疑是极富冲击力的,不知道多少的眼珠子瞪的要脱窗!
这还是从来不近女色是左天师吗?还是那位从不允许任何女子近他三尺之内的左天师吗?!
顾谢天简直是五味杂陈啊。
高高在上的左天师居然要做他的女婿?!女婿?!
他不是做梦吧?!就算是做梦他都觉得这件事太荒诞不经!
“啪——”有盘盏落地的脆响。
众人循声望去,见云清罗坐在那里,她面前的一个菜盘扣在了脚下,汤水淋漓。
“对不住,失手了。”众目睽睽之下她低声道歉。
宣帝忙道:“不妨事,一个盘子而已。”忙命人过去打扫。
云清罗忍不住向帝拂衣瞧过去,帝拂衣倒是抬头瞧了她一眼,只是这一眼没什么情绪,却让她心里莫名一抖。她又低下头去,手指在袖中握的更紧,更紧!
顾惜玖闻声也向这边看过来,不过她也只是看一眼就把目光移开了,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
云清罗有一项特异功能,她不必抬头也能察觉所有人的动向,生像身上有第三只眼,能看这芸芸众生。
所以顾惜玖扫她的这一眼,她就算低头也能感应的清清楚楚,指尖几乎掐进肉里。
那个所谓圣尊门人是向她变相示威么?!是么?
一个麻雀刚刚爬上枝头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了,居然敢向她这个天授弟子示威,看她笑话……
为她出头1
云清罗自小在众人的追捧中长大,性子看似平和,其实极为骄傲,在皓月国还没有一个人能够无视她,到哪里都如同众星捧月一般。
像今天这种遭遇她还是平生第一次尝到,自然心理极为不平衡。
只不过她教养好,心里虽然已经极度不忿,并没有发作出来。
她其实很想离开,但又舍不得……
其实她还真误会顾惜玖了,顾惜玖刚才也只是闻声扫一眼而已,压根没放在心上,谈什么示威?
她那时正和帝拂衣用言语相斗,压根就没注意其他人。
她正试图心平气和同帝拂衣讲条件:““你想让我做多久的挡箭牌?”既然是交易自然就要谈清楚价码。
她觉得她这句话问的很普通,却没想到帝拂衣眼眸一沉,似笑非笑望着她:“这么急于摆脱本座?”
顾惜玖暗吸了一口气道:“你当我是挡箭牌总要有个期限罢?你先说一个期限出来。”
于是帝拂衣就说出了期限:“一百年。”
啥?!
顾惜玖瞪着他,开什么玩笑?!
一百年,他怎么不说一千年?!
她一共能活多少年?
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的寿命其实并不长的,百岁就算长寿了。
能活到帝拂衣他们这么大还不老的那都是有数的那几位奇葩。都是灵力修炼到九阶者。
这大陆这么多人,能修炼到他们这种程度的人寥寥无几,都是天才中的天才,奇葩中的奇葩。
灵力修炼就和打游戏练级性质一样,前期可以升级飞快,但后期升一级却要好久好久。而且还不一定潜心修炼就能修炼上去。
譬如灵力六阶升七阶,需要以前升所有阶加起来的总和再乘以二!
七阶升八阶则需要五个升七阶相乘的经验。
至于八阶升九阶,所需要的修炼就更无法计算了。
整个大陆,也就是三大宗主和两位天师灵力达到了九阶,其他人都还在下面扑腾着,扑腾扑腾寿限就到了……
顾惜玖不认为自己能够在几十年内修炼到九阶灵力,所以她的寿命大概也就在百十年左右。
现在他这么说,分明是让她做一辈子挡箭牌的节奏啊!
既然大家已经说开了,顾惜玖决定也不拐弯抹角了:“其实我觉得天师大人不像是计较世俗流言蜚语的人,而且你的身份又这么高大上,所以就算大家知道阁下喜欢男人也没人敢当面说你别的。大丈夫行事敢做就要敢当,你又何必遮遮掩掩藏头露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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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怎么给她这个错觉的?!
帝拂衣暗暗咬牙,却轻笑一声:“你也知道本座做事追求完美,不容许有半丝污点。再说龙司夜也比较要面子,他断不许传出这个名声的,所以宝贝儿,我们只能委屈你了!而且宣帝一心想把你纳成他的儿媳妇,你不是天授弟子也不能真违抗了皇命,既然如此,那何不嫁给我?宣帝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和本座抢媳妇儿是不是?你嫁给我少了许多麻烦,我娶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整……和龙司夜好好相处,岂不是两全其美?”
为她出头4
帝拂衣默不作声地听完,笑了:“顾谢天,本座问你,顾天潮有多久没见到惜玖了?”
顾谢天略怔了一怔道:“天潮最近十天刚回家,而玖儿一直闭关,前天应该是刚见着……差不多有半年没见到了吧。”
“你说的当真?”
“当真!他们兄妹先前没起什么冲突的,一直不错,天潮每次回来还给玖儿带礼物的,玖儿也甚是黏他,每次回来都很欢喜……前天会动手是意外,也是他们一时情急……”顾谢天极力为儿子开脱,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帝拂衣再一笑:“既然已经半年未见,顾天潮看来还是不了解这个妹子啊,不知道她已经脱胎换骨,他对她的了解和印象还是半年前的印象。”
他的语气如聊家常,顾谢天不知道他说这个有什么目的,但听他语气平和不似生气的样子,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不少,点头道:“应是如此。天潮这半年一直待在九星宗,一次也没回来过,他回来时玖儿又闭关了。他……他大前天还问过老夫,问玖儿何时出关,对她甚是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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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拂衣脸骤然一沉:“半年前玖儿的灵力是二阶,顾天潮对着灵力二阶的妹妹使出四阶半的杀手绝招!明显是想将她置于死地!如不是玖儿这半年来功夫有了如此长足的进步,前日死的就不是那个婆子,而是玖儿!顾天潮胆大妄为,不但辱骂圣尊门人,甚至还要打杀!其罪当诛!”
最后一句声色俱厉,气势全开!大厅温度骤然下降,所有的人都噤如寒蝉。
连宣帝也暗暗打了个哆嗦,嗓子痒痒也不敢咳。
顾谢天没想到这位左天师是在这里等着他,额头冷汗不要钱似的向外冒,伏在地上连连磕头:“左天师大人,犬子……犬子也是年轻气盛,一时糊涂,他当时也是一时情急……”
“一时情急杀人就不追究了?”帝拂衣一句话堵死了他。
顾谢天:“……”
帝拂衣不再理他,一抬手做了个手势。
沐风自殿外骤然出现,躬身道:“主上有何吩咐?”
“传本座令谕去九星宗给千玥冉,顾天潮辱骂并意图谋害圣尊门人,即刻处死以儆效尤!”帝拂衣一句话就定了顾天潮的死刑。
沐风立即答应一声,一转身不见了影子。
顾谢天脸色大变:“左天师大人!”
帝拂衣眸光终于转到他的身上:“顾谢天,你不辨是非,掌伤圣尊门人,并意图糊弄本座,按星月大陆律法,你亦当处死!但看在你是玖儿生身之父的份上,本座暂饶你一命,但你如此糊涂,偏听偏信,让玖儿在你府中受尽屈辱,你却长久不闻不问,如此薄情寡义糊涂之人,有何资格做玖儿的父亲?自今日起,玖儿不再是你将军府中人,和你再无一丝一毫的关系!”
顾谢天脸色煞白,直接瘫坐在地上。
前日顾惜玖和他断绝父女关系,他虽然心里愧疚,但并不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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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这大陆,只有父母和儿女断绝关系才会得到官方承认,如果是儿女主动和父母断绝关系,不但不被承认,还会被冠上不忠不孝之名,受万人唾骂,而且这关系也是断不了的。
但现在左天师亲自出面,断绝了他和顾惜玖的关系,那就是真断了,再无挽回余地!
帝拂衣目光又转向宣帝,懒懒开口:“听闻陛下赦免了曾经谋害圣尊门人的顾天晴和容言?”
宣帝神经立即绷紧,他何等聪明,立即就明了该如何做:“左天师大人放心,那些都是谣传,他们二人尚在狱中,正在定刑……”
帝拂衣弹了弹衣角:“杀了人,还谋害圣尊门人,这刑很难定?”
宣帝:“……不,不难定。朕自会公平处罚他们——来人,传朕口谕,将军府三女顾天晴,十二皇子容言谋害乐花侯致死,又意图谋害圣尊门人顾惜玖,其罪当诛,明日一早验明正身推至午门行刑,以儆效尤!”
御林军统领领命去了。
顾谢天瘫在地上起不了身,他目光四转,想让人为他两个孩子求求情,但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谁敢说话?人人后缩!
他又看向宣帝,宣帝也是一肚子火!
其实要流放顾天晴和容言的事儿,他也只是私下和顾谢天说过,本意是让他放宽心,却没想到他提前泄露出来!还是泄露给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冷香玉母子,以至于让这二人在顾惜玖面前拿这事显摆,坏了他的大事!
现在不要说顾天晴,就算是他的十二皇子也保不住了!
再说帝拂衣这次处事虽然是雷霆火爆,但并不违背律法,只能说他铁面无私,不能说他太过分。
而且这位左天师的处罚一旦说出口,那就是再无更改,比皇帝的圣旨还管用!此时此刻任何人求情都是没有用的。
到了这个时候,众人才真正明白‘圣尊门人’到底有多金贵,多受重视——
那些本来对顾惜玖有暗搓搓想法的人也情不自禁打了退堂鼓!
这位圣尊门人是绝对不能算计的,要不然一旦被左天师知晓,那就是极酷烈的惩罚!
除非永不为他所知,但要瞒过他去又谈何容易?
看来这位左天师护顾惜玖是护定了!
可是他如此卫护于她,那明日去暗黑森林他是否还会照常投放?会不会徇私?
众人心中都升起这个疑问,却无人敢问出口。
帝拂衣似乎察觉到了人们心中所想,飘飘起身:“本座当年确实欠了罗星蓝一个人情,所以才应承这门亲事,但本座也从来不会勉强人,看在她是圣尊门人的面子上,本座也应承她一个条件,顾惜玖如果能在八天之内从暗黑森林逃出来,她对这门亲事如不满意,可以和本座协商取消婚约。她可以做自由人,任何人也不得再拿任何事来要挟她定亲。但如果她故意失陷在暗黑森林里面,也或者出来后隐姓埋名,本座会亲自将她捞出,婚约永不会取消,她也只能做本座妾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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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玖听到他最后这一番话又一时愣住,望着他:“你……”
帝拂衣刚才一直握着她手腕的,此刻也已经放开了她。
“顾惜玖,本座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他传音给她。
顾惜玖:“……”
云清罗原本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此刻也忍不住抬头,一双妙目落在帝拂衣身上,抚掌道:“左天师做事果然公平,清罗心服口服!这样对顾小姐也公平些。”
帝拂衣淡淡地道:“本座做事从不徇私,对任何人都不会例外。明日本座会亲自进暗黑森林第三峰,云清罗,你和本座同去做个见证。”
“清罗恭敬不如从命。”云清罗眸光闪闪,一扫刚才的失魂落魄。
他让她同去,这证明他确实把她当做同辈的天授弟子对待了,也是对她的信任!
帝拂衣又瞧了顾惜玖一眼:“你有什么话说?”
顾惜玖一怔,立即道:“我会把握这次机会的!”
他这条件也很不错,她和他这婚约原来也能取消……
既然如此,那她也没必要再诈死或者不出来了。
相反,她要拿出全部的精力争取在八天之内冲出暗黑森林!
帝拂衣:“……”
”随你罢。”他拂袖而去。
“左天师,清罗还有事请教。”云清罗忙起身向着宣帝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便直接迈步出去追人了。
帝拂衣走的并不快,所以很容易被云清罗追上。
“左天师,清罗在练功之时似有滞涩之处,想要请教……”
“你说。”
“就是……”
二人对话远远传来又渐渐离去,显然二人已经去得远了。
此时夜已深,顾惜玖也起身告辞而去。
一场践行宴就此划上句号。
……
天牢内。
容言正满怀希望地等待被放出去。
他足足在这天牢之内待了半年!
他毕竟是皇子,所以就算是在这天牢之中也没受多大罪,最多就是吃的住的一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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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相比其他罪犯来说,他的生活也算是小天堂了。
而且他虽然背负了杀人的罪名,在这里面也没受到刑讯逼供,最多被一次次提审而已,他一直咬紧牙关不说,他们也没办法。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在心里恨顾惜玖也恨的咬牙。
如果不是那个丫头,他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牢狱之灾?!
可惜啊,可惜那日没将她骗去,如果骗去被乐花侯奸杀那该多好!也省了日后这许多麻烦!
他其实知道自己不会死。
他毕竟是皇子,他的父皇不会真杀了他的,一定会设法再放他出去。
他每日里都在盼望能被放出去,但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也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就在他将要绝望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消息,说宣帝已有将他和顾天晴释放的消息,不是今天就是明天,让他稍安勿躁。
这消息对容言来说,简直就是福音,他激动的两天没睡着。
原先他对看守他的牢头还十分客气,但自从听说要被放出去后,他皇子气势瞬间回炉,指挥牢头为他做这做那。狠狠过了一把皇子的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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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知道自己要出去了,他第一个想到的复仇对象就是顾惜玖!
当顾惜玖的模样在他脑海中升起来的时候,他在恼恨之余,那个地方居然可耻地硬了……
他没想到自己到现在还对那个丫头有感觉。
他出去后会设法得到她,然后再抛弃她,让她尝尝他的厉害!
除非她下跪向他求饶,他或许会考虑将她正式收房,让她做个侍妾。
他原先没对她有这个想法也就罢了,现在既然有这个想法了,自然会设法实施,他是皇子,有的是为他效命的人和手段,想要得到一个女人也很容易……
就算得不到对方的心,先得到人也不错。
女人嘛,一旦身子给了谁也就只能嫁给谁……
他抱着这样美好的希望入睡,四更的时候他被牢头唤醒,牢头给他送来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说是侍候他上路。
他还以为终于要被放出去了,看了看那些饭菜,吞了吞唾沫后很有骨气地拒绝了。
他出去后想吃什么吃不了?才看不上这牢饭!就算丰盛也是牢饭!
那牢头这几天被他指使的挺惨,这时候也不勉强他,只是问了一句:“你确实不吃?”
“不吃!”
“好吧。”牢头很干脆地命人将饭菜又撤下去。然后便请外面宣读圣旨的官员进来……
当圣旨读完的时候,容言整个人都傻了!
他不相信怀疑这圣旨是假的!
但抢过来瞧了半晌,然后绝望地发现圣旨是真的,他的父皇果然要杀他!
他直接瘫倒在地上,那官员看在他将死的份上,还是告诉了他部分真相。
说是有人提前走漏了风声,以致于让人抓住把柄,让顾小姐闹到了皇帝那里,而顾小姐又有左天师撑腰,所以宣帝也无奈,只能秉公处理……
知道了真相,容言恨顾惜玖简直要恨到了骨头里!
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无力回天。
那前来宣读圣旨的官员叹了口气,命人为他换上死囚服。
或许因为他毕竟是皇子的原因,这死囚服也和其他的死囚服不太一样,织锦缎面,上面隐隐有些花纹,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只是穿着很舒服。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容言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也压根不会注意这些。
天尚没露出鱼肚白,他已经被押赴了刑场,事隔半年,他终于又见到了顾天晴……
这半年顾天晴的日子显然没他好过,人瘦的几乎要脱了形,但一双眼睛却闪烁着仇恨的目光。
二人并排跪在那里,顾天晴终于哑声开口:“我们的孩子没了……”
容言没理她,他自己的命都已经走到了尽头,哪里还顾得上那个没出生的孩子?
“我要报仇!我死了变鬼也要报仇!”顾天晴眼睛血红:“我不会放过顾惜玖的!”那暗哑阴冷的嗓音让容言听到都有些发寒。
“如果能重活一次,我也不会放过她!”容言也开口,只觉胸中的怨气如海潮般汹涌!
飞星国处死罪犯一般有两个时辰。
一是午时,那时阳气最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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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午时,那时阳气最足,即便是凶死的人也不容易成煞,成为怨灵。所以这个时候处死的一般都是罪大恶极并凶恶成性者。临死时的煞气被阳光一照,直接烟消云散,再做不了怪。
二是卯时一刻,那时天将亮未亮,阳气未起,阴气尚未消散,这个时候处死的犯人大部分是达官贵人,他们死后魂魄容易踏上黄泉路,不至于被暴烈的阳光给晒的魂飞魄散。
容言和顾惜玖就是卯时一刻处死的,刽子手的鬼头刀砍下去的时候,那飞溅的鲜血没流在地上,全部落在他们身上穿的囚服上……
……
被处死的囚犯的家属自然不会大操大办地办丧事,将尸体领回家后,也就一口薄棺下葬了。
这种人也是不能葬入祖坟的,顾谢天不愿看到女儿死时的惨状,命人领回尸体后,看也不看就命人葬了,和冷香玉的坟紧挨着,都是葬在一个山包上。
这娘俩为人一向刻薄,所以顾谢天虽然也在这里派了守墓人,但守墓人并不尽心,天一黑就离开了。
这守墓人在山下的酒馆喝了足足两个时辰的酒,将近半夜才回去。
他在坟前转了一圈,隐隐觉得顾天晴的坟似乎有些改变,有翻动的新土痕迹。
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转身就回自己的小屋了。
而容言死后也没葬入皇家陵园,而是葬在了一处依山傍水之地,还派了专门的人来看守。
这看守武功不错,是位不得志的小统领,这人被派来看坟也是心有怨气的。
入夜无人的时候,他踹了容言墓碑好几脚,恨他死了还要耽搁别人的前程。
正踹着解气,身后微风一飒,他头脑骤然一晕,直接扑倒在地。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弯月升上中天之时,他跳起来四顾一望,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睡过去的。
他下意识看了看容言的坟,那坟似乎有些不同,仿佛被翻开过又填上一般。
他吃了一惊,忍不住挖开坟打开棺材盖一看,登时做声不得,容言的尸体不见了!棺材里只有一套衣服!
看坟丢失尸体乃是大罪,搞不好会被砍头。
这人自然不敢声张,思量着没人知道,便又悄悄将坟又填好了,和先前一样齐整。他忙了半夜,觉得再无任何破绽这才去休息。
这一切除了两位守坟人之外,并没有任何人知道。
……
在山间有一座简易石头屋。
屋内的陈设却并不简易,甚至还有些怪。
四周墙壁上绘画着一些怪异的图案,看上去像符又像咒。
此刻的屋内有两张床榻,床榻上分别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都穿着染血的囚服,居然是容言和顾天晴!
而在他们身侧则有一蒙面人在忙忙碌碌,这人戴着黑色头套,身上披着宽大的斗篷,这样的装束不但看不清他的面目,连男女也分不出来。
这人指尖符咒飞舞,不时拍在容言和顾天晴身上。
深夜探视
那符咒也怪,一旦接触到那两人的身子即刻便消失,但他们的头和躯干相连的部分却开始愈合,肌肉在飞速生长……
约莫半个小时后,这两人的脖子完全看不出曾被砍断的痕迹,与平时一样。
“好了!你们该醒来了!”那黑衣斗篷人双掌同时在容言二人的身上一拍,那两具身体骤然抖动了一下,双双睁开了眼睛……
……
或许是酒喝的有点多的关系,顾惜玖回到自己的小院后就有点睡不着。
她和顾谢天断绝关系原本是只身出来的,没想到在街上逛了一圈回到新租的小院后就发现她自己的那几位贴身侍女都找过来了,她们把她的小院打理的井井有条,和在将军府一样,不让她操一点心。
今夜也一样,她喝的半醉回来,侍女们不待吩咐就为她弄好了洗澡水,侍候她好好洗了个澡。
顾惜玖想起自己明日就要去暗黑森林,也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于是干脆将自己身上的银票分成八份,八位侍女一人一份,然后嘱咐她们,如果半月内不见她回来,她们几个就可以把这些银票分分跑路了……
顾惜玖最近赚的银子不少,就算分成八份也够八位侍女好吃好喝一辈子,可以说是笔巨款了。
但八位侍女无论如何也不收,反而噗通一声纷纷跪倒,说她们等着主人回来,而且主人也一定能回来!如果主人在半个月不回来,她们宁肯自杀随主子而去!
顾惜玖有些头疼,隐隐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斤。
她这一世是想为自己而活,但她也是个恩仇必报的,别人对她好,她自然也对别人好……
听八位侍女说的坚决,她在无奈之余也有感动,好在这次进暗黑森林顾惜玖没打算不出来,甚至还得拼命出来——
那个人只给了她八天的期限,还说这是唯一的机会,她自然不想浪费了这个机会。
挥挥手让侍女们下去,她也上了床,预备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毕竟从明日开始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开始尚有些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饼,脑中似乎想了很多事情,却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胸中气血翻涌的厉害,她忽然想起自己的伤,翻身坐起来,暗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势,微皱了一下眉!
前日在将军府被顾谢天和刀青阳前后夹击,当时没觉得什么,此刻细感应以后,她发现自己还是受了内伤了。只不过这内伤有些怪,当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事后竟然越来越厉害……
譬如现在,那伤已经完全爆发出来,她肋下那里像岔气一样疼。
这伤明显是刀青阳留下的,顾惜玖自己就是大夫。自然能分出轻重。
她明明治疗过了,也用了最好的治疗内伤的药,没想到还是越来越严重。
难道必须要用刀青阳的独门解药?!
怪不得那天刀青阳走的那样干脆,原来是留了这样的后手!
是想让她去九星宗求药?在求药之时他肯定会提一些条件的……
深夜探视2
不过这伤发作的太晚了,她明日天一亮就要去暗黑森林了,压根没时间去九星宗求药。
看来她注定要带这伤入暗黑森林了。
她试着运了一下功,发现对功力影响并不大,只不过运功之时疼了些,她到时候只要忍一忍就好了,待出了暗黑森林再说。
她又打坐运功了一个周天,再次睁眼,外面已经更敲四次。四更了!
五更就得起床,她就暂时补一下眠。她又躺倒,原本以为依旧睡不着,没想到这次却是躺下就睡着了。
恍惚中她嗅到一抹淡淡的香气,那香气极熟悉,让她心神微跳,接着就感觉屋内忽然多了一个人,她下意识想要睁眼,但眼皮上却似坠了个铅球,无论如何也睁不开,一急之下,反而真正睡了过去。
她毕竟是杀手出身,就算是睡着也似睁着一只眼睛,在睡梦中她似乎觉得有人让她扶抱而起,接着齿关被人撬开,一粒颇为苦涩的药丸塞进她的嘴里。
就算是在睡梦中她也是有防备的,自然不会乖乖地吞下,下意识想吐,却被人捏住了嘴巴,那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那药丸就自动滚进了她的肚子里。
混蛋!
她模糊地骂了一声,抬起小手就想抠咽喉,想设法将那不知道是否毒药的药丸弄出来。
恍惚中她似听到一声轻笑,这笑极轻,仿佛还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宝贝儿,怕我毒死你?那再喝这个!”
她的小手被扣住,再接着一缕清泉似的液体灌入她的口内。
她自然还是要吐的,但接着她的小嘴便被柔软之物堵住,迫得她只得将那液体咽下。
肚子里有些火烧火燎的,肋下的疼痛似乎更厉害,甚至连胸口也在疼……
疼得她身子忍不住就要蜷起,却被人死死压制住,让她无法蜷起来。
“忍一忍。”有声音飘渺传入她的耳朵。
这情景依稀仿佛有些熟悉,顾惜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魇住了,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
恍惚中她彻底沉入梦乡。
梦中似乎又回到了现代,走进了茶社……
茶社中有一青年男子在喝茶,男子修眉朗目,俊雅脱俗,坐在那里如同一幅水墨画。
“龙昔教官。”她笑,大马金刀坐在他对面,抬手就要喝他推过来的茶。她的手忽然被他握住:“你受伤了?!”
顾惜玖略顿了一顿:“没事,小伤。”
龙昔抿了抿唇,直接绕过来:“伤在哪里?我看看!”
“没事,真的是小伤——”她伤在肋下,这个地方不方便让人看:“我已经处理过了。没事了。”
龙昔微眯着眼瞧着她:“我是大夫,不要讳病忌医!你脸色很不对,肯定伤的厉害,让我看看,你还怕我沾你便宜?看你姿势,伤应在右肋下?”
她叹气:“果然什么也瞒不过你……”乖乖撩起上衣露出受伤的部位让他看。
龙昔略微一触就咬牙:“还说不要紧,肋骨都裂了!就知道你是逞强,你太能忍,这伤如果处理不得当,这伤痛能跟你一辈子!”
他一面说一面用手指摩挲她受伤的肌肤,为她正骨。
深夜探视3
正骨自然是极疼的,她满头大汗却还开他玩笑:“龙教官,这要在古代,你这么看我一次,我就得以身相许了,你也得娶我。”
龙昔不动声色:“幸好现在不是古代,你也不必以身相许。”
顾惜玖:“……我倒希望这是古代……”声音细而轻,龙昔压根没听清她说什么:“你嘟囔什么?”
“啊,没……什么。”
室内一时有些静。
顾惜玖打破这静:“龙教官,你这次的手法和往常不一样呢,教给我好不好?”
“不必,你不必学这个。”
“为什么?以后我再受了同类的伤也可以自己治疗啊。”顾惜玖不懂,和他开玩笑:“你不会忽然想要藏私了吧?”
“你不会再受同类的伤,所以不必学。”
“这可说不准,我以后还要出任务的。”
“不会了,惜玖,你只要乖乖养好伤就好。”龙昔为她处理完了伤,从旁边拿起外套:“走,我送你回去,这一个月不许乱跑,养伤就好。”半扶起她就走。
“哈,一个月?上面肯给我这么长的假期?”顾惜玖挑眉。
“当然!以后你的任务就是养伤,不许再干任何事!”龙昔难得霸道。
她笑了,心中温暖一片,头依靠着他的肩膀,似认真又似开玩笑:“龙教官,你这么关心我,我会以为你对我有意思。”
龙昔:“……”
他开车将她送回了家,一路都搀扶着她,仿佛她是个易碎的瓷娃娃。
那一天他破天荒在她的小窝里为她做了一顿大餐。
因为没经验,他做的饭并不好吃,蛋蒸的有些老,菜炒的有点咸,但她依旧吃的很香甜。而他陪着她吃却若有所思,时不时望着她出神。
顾惜玖觉得他表现有些怪,笑嘻嘻问他:“这么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
龙昔一窒,摇头轻笑,破天荒也开她玩笑:“你脸上没花,但比花漂亮。”
顾惜玖脸隐隐有些发烧,这还是龙昔第一次夸她。
她挑眉笑:“我这么漂亮,那你嫁给我啊。”
这次龙昔破天荒没有说她‘胡闹’,而是顿了一顿,说了一句莫名的话:“惜玖,等我一段时间。”
“啊?”她不解。
他却不再说了,只揉了揉她的头:“一个月后去找我,让我看看你的伤。”然后转身去了。
“龙昔……”她在窗前看着他走出楼道的背影,忍不住低喃了一声:“我喜欢你,可是你对我到底是……”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因为她感觉肋下猛然一疼,像是被人不小心按了一把!
她冷汗瞬间流下来,眼前一黑,梦境雪融般消失,她有要醒的迹象,甚至想要睁开眼睛,但身体依旧像是被什么魇住,整个人沉在黑暗的深渊里出不来。
恍惚中似有一个声音问她:“你喜欢龙昔龙司夜?”
就算是在睡梦中她的心仿佛也是疼的,迷迷糊糊答了一声,不过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答的是什么。
恍惚中那个声音又问:“你喜欢他什么?我觉得他不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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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教我功夫,教我医术……”
“我也可以教你功夫,教你医术,这些我都比他高,你要学就应该跟最好的师父……”
“我们……一起成长,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次……”她继续喃喃。
“……”那声音不说话了,似乎是若有所思。
有暖流顺着顾惜玖的双手传进来,游走于她的四肢百骸,最后聚拢在她肋下伤处。
她的伤处由初时的锐疼变成闷疼,然后又渐渐消失,疼痛感渐渐消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从梦魇中挣扎出来,急急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自己寝室的淡青罗帐。
外面天色未明,室内只有她自己。
她坐在床上发呆了片刻,她刚才恍恍惚惚觉得屋内进了人的,还似乎和她说了话,难道是做梦?
她跳下床,迅速在室内查看了一圈,却没找到任何和外人相关的东西。
她想了一想,又撩起睡裙看了看自己左肋的伤处,那里还有些淤青,不过那痛楚感却几乎感应不到了。
她又查探了一下内伤,内伤基本已经痊愈,她再运功已经无碍。
她坐在那里有些发懵,这是她昨夜打坐几个时辰的功劳,还是确实有人暗中进来为她疗伤过了?
暗中之人会是谁?
帝拂衣的身影先爬上心头,心中微跳,难道是他来了?!
应该不会吧?
这个人如果想要救她早光明正大来了,干嘛偷偷摸摸的不让她知道?
这个人可不像是雷锋,做了好事不留名。
如果不是他,难道是——龙昔龙司夜?
暗夜之中,无人的所在,每次想起这个名字她就会下意识疼痛,不愿意去想。但今夜她却难得地想了一想。
应该不是他吧?
他貌似只想算计她,只想杀她救叶红枫,又怎么会暗中来救她?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刚才那个梦,身子微微一僵!
那个梦其实是现实中确实发生过的,那时她对他全身心的信赖,她听他的话养好伤后就去找他,结果被他一杯茶迷倒,再醒来就躺在了手术台上,由他亲自动手取了心脏……
往事不能想,一想顾惜玖就有一种闷气无处发作的感觉。
她望着窗外,唇角略勾,那时龙昔对她如斯温柔,还说她的任务就是养伤,她还以为他是心疼她才会如此说,当时心里还美的冒泡。
现在想来,他那时让她养伤也不过是为了她身上的器官都在最佳状态中,这样取出来的心脏才足够健康——
呵呵!
她轻笑,也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别人。
原地坐了片刻,便开始细细查看自身。
龙昔疗伤的手法她还是极为熟悉的,他如果为她疗伤过,她能检查出来。
片刻后,她松了一口气。
她身上的伤不是龙司夜治疗的!
她正沉吟,外面侍女已经在轻轻敲门:“主人,要不要现在起床梳洗?”
天已是五更,帝拂衣就快来接她了!
她吸一口气,跳下床,把所有无关的念头都抛出脑海,从现在开始,她要为闯出暗黑森林而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