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3章 还是家里舒服
宋冉又递了颗车厘子到他嘴里。
院长发话：“他没手还是怎么的？”
宋冉瞄了他一眼：“谁让你非跟过来的？”
顾景行咬牙，我忍，这小子受伤了，天皇老子都没他大，没事，他总有伤好的时候。
“你要进航天一所一部，是吧？”
顾衍之眼神有些躲闪：“我考虑了一下，还是进二部吧。”
顾景行不悦：“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
一部和二部在一个所，研究基地相邻。
周南的一所部是航天通信技术，顾衍之要进的二所部，是推进器研发。
都是重中之重的研发部门，都能建功立业。
“不过二部也确实可以，你小子，给我个定数。”
“就二部，我要搞火箭推进器研发，追随院长的步伐。”
宋冉也点头：“我也觉得二部不错。”
顾衍之松了一口气，感谢老妹，考虑周到，至少现在，还不是告诉他爸妈的时候，他爸妈不可能接受他喜欢一个男人的事实的，特别是他们那院长老爹，院长是农村出来的，思想非常传统，为人还很固执，全天下也就听宋冉女士的话，这要是把他惹毛了，再把周南调到什么不毛之地去，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她了。
安全起见，还是要谨慎一些的。
有医生进来帮他换药，宋冉问医生什么时候能出院，那医生道：“现在出院，也行，总科院那边有医务所，让他们每天定时定点的去换药，注意清洁，没什么大问题的。”
顾衍之便被院长和夫人接回家了。
顾大少爷进了院子感慨：“还是家里舒服。”
宋冉拍了拍他的背：“所以以后，给我万事小心，知道吗？”
“是。”
当晚，楚萱来了顾家，顾念一直很小心地盯着楚萱，但是楚萱对她并没有防备。
顾衍之已然对楚萱不冷不热的，楚萱甚至都已经习惯他的这种态度了。
她的电影上映了之后，本来预测至少六个亿票房的，最终现实教她做人，破亿都没能成功，勉强达到七千万。
她很受打击，家人朋友甚至制作组的工作人员纷纷上阵安慰她，说是观众只冲着流量去，她的片子还是很好的，怪市场，怪观众，就是没人怪她这个导演。
没有人和楚萱说真话。
楚萱甚至内心深处觉得从根本上就错了，夫人给她选的剧本就不对，但她不敢说啊，她哪里敢找死。
她还是小心翼翼地讨好着院长夫人。
宋冉斟酌了一下道：“楚萱啊，以后再选剧本，还是要斟酌一点，你不能碰这种喜剧的本子，是我没给你选好。”
楚萱眼睑颤了颤，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她导的不好吗？旁人都说怪市场，怪观众，怪浮躁的大环境，偏偏有那么一个说实话的，楚萱怎么受得了。
“我……我不适合拍喜剧吗？”
她怎么就不适合了？明明片子很搞笑，只是因为她没有用高名气的流量演员，所以电影才扑街的，夫人却不客观的指责是她没拍好。
第2934章 局势又变了？
宋冉听她这口气，自然是知道这孩子被周围的人捧惯了，已经听不进去真话了，只淡淡道：“不是这个意思，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风格，市场上也分得清楚，有些人，就擅长搞笑，有些导演，擅长大制作，有些人，擅长拍唯美的青春片，或许，你下次试试看青春片。”
在宋冉眼里，楚萱年轻，刚毕业，拍点情情爱爱的小美好，应该是能成功的。
偏偏吧，楚萱还挺看不上这种没什么内涵的小爱情片的，觉得那没有内涵，顺便觉得，院长夫人有点瞧不起她的意思。
她乖巧地应下：“嗯，好，我下次试试看。”
宋冉笑笑，没说什么话。
晚饭过后，顾衍之和顾念跑得飞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顾景行今儿院长部有事，没有回来吃晚饭，前厅里便只剩下宋冉和楚萱。
楚萱环顾四周，小声道：“夫人，那天我爸妈在书房谈话的时候，我好像不小心听到，衍之要离开二所，是吗？”
宋冉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头，她不太喜欢和外人谈研究所里的事情，多少是牵涉机密的，怎么能大剌剌地拿出来肆无忌惮地谈论呢？
她勉强笑笑：“大约是有这个事吧，楚萱，这是研究所内的事，你不能去外面说，知道吗？”
楚萱点头：“夫人，这个我是知道的，我只和您一个人说，我想告诉你的是，衍之想进一所，而他的部下周南，过完年，也要去一所了。”
宋冉眉头皱深了一些，所以，这孩子到底要说什么？
“周南和衍之关系向来亲厚，不知道是不是周南怂恿衍之去一所的。”
宋冉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了，她严肃地看着楚萱：“衍之并不会和周南去同一个所部，所以，应该不是你口中的那个周南怂恿他去一所的。”
楚萱心里一咯噔，不去一个部门吗？那天她还分明听到她爸妈聊到顾衍之要去一所的事呢，怎么转眼，局势又变了？
她不甘心道：“夫人，衍之和他的部下周南，关系一直都挺不错的。”
她淡淡道：“他们是一同工作过的同事，关系亲密些，也是正常的，衍之和你弟弟以及陆闻远薛杨，关系一直都是不错的，你担心什么？”
你担心什么？
院长夫人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冷，像是兜头泼下一盆冰冷的水，楚萱瞬间清醒。
院长和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她多少是有了解的。
她真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竟然跑来夫人这边来说三道四，夫人该怎么看她？是不是觉得她是卑鄙小人？
她的笑容很尴尬：“夫人，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
宋冉温柔地笑笑，楚萱却觉得她的笑容是温柔刀。
“衍之从小到大都喜欢和男孩子一起玩，你又不是不知道。”
今天这一招棋，她是真的走错了，到底是她太急迫了。
她面露羞赧：“对……对不起夫人，是我弄错了，我今天不该说这些。”
宋冉勉强笑笑：“没事，你应该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回家好好休息吧。”
第2935章 没有别的原因吗？
宋冉还是给了她台阶下。
楚萱落荒而逃。
宋冉去了后院，念念在和她的孩子玩，宋冉摆摆手：“你哥呢？”
顾念指了指房间：“好像在洗澡。”
宋冉摸了摸孩子的头：“先哄他们睡觉吧。”
没一会儿，顾衍之擦着头发走了出来，宋冉瞥了他一眼：“你来卧室，我有话要问你。”
顾衍之和顾念你的心齐齐一咯噔，他们妈妈表情有些严肃啊。
顾衍之有些心虚。
卧室里，宋冉坐在沙发上，抬眼看他：“你这伤口，能洗澡了吗？”
“我没冲，就这么擦了擦，不擦要臭了。”
宋冉垂了垂眼帘：“你自己小心着点伤口，别以为是冬天就大意了，知道吗？”
“是是是，我都知道的。”
“衍之啊……”
顾衍之小心翼翼地应道：“嗯。”
“你之前不是要进一所部的吗？”
顾衍之真的是无比庆幸他的妹妹比他冷静理智，而且庆幸他的妹妹和他是站在同一阵线的，要不是顾念提醒了他一句，他真的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应对他的母亲。
“嗯，是啊，怎么了？”
宋冉试探道：“为什么要进一所部呢？”
顾衍之假装不在意道：“这有什么为什么的啊？一部搞通信科技，二部搞推进器，都是高精尖的所部，而且没有危险，就随便选了一个，后来仔细想了想，还是二部更适合我，我还能从顾院长那学到些东西，便打算进二部了。”
“没有别的原因吗？”
顾衍之内心汹涌，表面却努力维持着不经意：“啊？别的愿意，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
宋冉稍稍放了心，怎么说他儿子最后选择的都是二部，应该不止为了他的一个部下才做这样的选择的，是楚萱草木皆兵的，她不该跟着她一起疑神疑鬼。
她笑笑：“难道就没有为了不让你老娘担心的原因？”
顾衍之抹了摸后脑勺：“啊，对对对，主要原因还是为了不让你担心，妈，一所二部没什么危险，以后你可以放宽心了。”
宋冉瞥他：“这都还是明年年中的事呢，这半年里，再有紧急事件，你能忍着不去？”
顾衍之呵呵一笑，他还真的是忍不住。
等宋冉走后，顾衍之是真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走出卧室，顾念还在客厅里看电视，他走近，呼了口气：“妹子，今天你救了你老哥一命，我会铭记于心的。”
顾念挑眉：“啥意思，咱妈跟你说什么了？”
“她问我为什么之前要进一部，试探我呢。”
顾念啧啧道：“看来楚萱在她面前说了些什么。”
“楚萱，她说什么了？她……看出什么了吗？”
顾念压着声音道：“楚萱她喜欢你这个事，你知道的吧？”
“好像是这么回事。”
顾念扶额，她哥真的后知后觉，还好像是这么回事。
“她确实喜欢你，而且，她好像看出你对周南有意思。”
顾衍之如临大敌：“她怎么会知道？我没和她说过。”
“可能……是看出来的吧。”
第2937章 还是得找院长
就只有一墙之隔，她能很清晰地听到柳大龙说话。
“对……对不起科长，我不该多嘴的，我不问了，是今天晚上吗？大概几点钟，要定在总科院附近还是……”
“八点钟啊，好好好，我知道了，用我的身份证定吗？”
“是是是，我多问的，我知道了，就用我的身份证，放心吧科长，我一定给您办妥了。”
“是是是，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啊？要……要我放风？科长，你是要干什么啊？”
“好好好，我不多问了。”
挂了电话，柳大龙还四处看了一下，那双脚就在楚萱眼皮子底下了，她身子抵在墙上，心慌乱直跳，只希望柳大龙别绕到她跟前来。
所幸，柳大龙没一会儿就跑了。
好一会儿，楚萱才从走廊里走出来，看着远处的背影，她勾了勾嘴角。
让副手定酒店，她可以确定顾衍之定酒店是和周南见面。
这个周南，真是阳奉阴违得厉害，表面上说要离开顾衍之，私下里却和顾衍之打得火热。
衍之他，知道周南是女生的身份了吗？
不应该吧。
她只祈祷顾衍之还不知情，不然情况会非常棘手。
她回家之后，给她的同学打了电话，让她同学帮她查一个叫柳大龙的人的开房记录。
现如今，信息联网，要查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七点钟的时候，她同学把柳大龙开房的信息发到了她手机上，倒是，离总科院不远的一个五星级酒店。
楚萱脸颊抽了抽，周南胆敢违逆她的意思，那就别怪她辣手无情了。
这一次，她没有找衍之的母亲，她总觉得，即便知道顾衍之喜欢男人，那位夫人也不会多反对，顶多是一时无法接受，她听说，夫人有个很要好的朋友，就是同性恋，对方是谈家的，如今定居海外，还结婚了，夫人挺支持他们的。
所以，找夫人是不顶用的，还是得找院长。
她本着赢回一局的原则，觉得这一次，她一定要抓住机会，她至少得向夫人和院长证实顾衍之和他部下的关系，真的不简单。
而这个时候，周南绝对不敢自曝身份，除非，她一点都不在乎会连累顾衍之。
院长部，顾景行刚出来，就看到了楚萱，随和地笑了笑，楚萱上前道：“院长，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
“院长，您可以到这边来说话吗？”
顾景行笑道：“怎么还神神秘秘的？”
但还是和楚萱撇下秘书，走到了一旁大树下，楚萱斟酌了一下，谨慎开口道：“院长，衍之的部下，周南，您认识的吧？”
“嗯，认得，来家里吃过饭的。”
“周南年后要转去一所，您知道吗？”
这，顾景行怎么可能知道？全科院上下那么多人，不相干的人，他自然不会知晓。
“院长，衍之之前也想进一所的，我觉得，他是因为周南才想着要去一所的。”
因为楚萱确定顾衍之今晚是和周南见面，所以她心里有底气，所以才敢这么直言不讳。
第2938章 别贫
顾景行看了她一眼，看得楚萱头皮有些发麻，只能硬着头皮道：“院长，您没私下和他们相处过，我真的觉得衍之对他那个属下，好到不寻常。”
就差直接说他两有一腿了。
顾景行对这个晚辈一直也算是挺照顾的，只给她面子道：“衍之他只是例行照顾下属而已，楚萱你不用想太多。”
楚萱急了：“院长，衍之他今晚，在酒店里开了个房，我不小心听到他们说话的，您如果不信我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看一下。”
楚萱心态真的是太急了，这种情况下，她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她也不想等，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她一定要戳穿周南的真面目。
她确信，以院长的立场，他不可能接受自己儿子喜欢男人的事实的。
顾景行心中倒是有几分不愉快的，哪怕，他的儿子真的和男部下有什么，楚萱也不该这样急不可耐地要领他去看，这不是要把他儿子的事摊开来让别人看吗？
而现在，他是开弓之箭，竟然还没有了退路，谁喜欢逼着自己做事的人。
他觉得楚萱这小姑娘，好像心态不太好，但也只能随她一道上了车。
楚萱为什么这么笃定，是因为当她一查到酒店地址之后，就派人盯在了那儿，她的眼线确定顾衍之近了那酒店，并且还看到了周南进酒店，两人是前后脚进去的。
所以，她觉得，这一战，她赢定了。
顾景行和她一起上了车，往酒店开去。
由她胡闹这一次，下不为例。
酒店大门口，顾景行的秘书早就联络了酒店，一众高层早迎在门口，酒店高管走上前来，小声道：“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秘书低声道：“有没有员工通道，悄悄地，领我们上十八楼就好了。”
高管立刻迎着一行人从员工通道进了电梯，电梯里安静一片，高管觉得这地暖开得太足了，他是没见过这阵仗的大人物啊，总院长，竟然来他们酒店，也不知道是来干什么。
慌张。
电梯终于爬到了十八楼，高管们恭恭敬敬地把顾景行带到了他要去的1806号房间门口。
“副官，需要……用万能房卡吗？”
“打开房门。”
高管立刻拿着万能房卡刷了一下，嘀的一声，他以为会有一出高门恩怨的狗血等在他眼前，却没料到，这房门直通客厅，一排四个年轻男人坐在桌前，个个戴着耳机，一手握着鼠标，一手按在键盘上，厮杀得厉害。
这……这好像是在打游戏？
顾衍之一回头，吓得把耳罩摘了：“顾院长，你咋来了？”
楚萱的脸色顿时惨白一片，那些……都是谁啊？为什么他们在打游戏？
是她猜错了？
顾景行轻咳一声，走进去，环顾四周，顾衍之起身：“不是，爸，我就出来打个游戏，您就带这么多人来逮我，您不至于吧，我打游戏也没犯法啊，知道的说您来逮儿子打游戏，那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来抓坏人的呢。”
顾景行轻啧一声：“别贫。”
第2939章 为什么给楚萱设套？
“是是是，我开玩笑的，您到底来干什么的啊？”
顾景行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的青年人：“这都是谁？”
“我大学同学啊，那个是我班长，还有两个也都在研究所，都在海城，今天难得聚聚，就一起来打一局游戏，都是打枪游戏。”
楚萱眼睑直颤，怎么会这样？
周南呢？她的人分明看到周南进了这酒店的啊，顾衍之神神秘秘让柳大龙定酒店，竟然只是为了和他的同学打游戏？
她不信，不应该是这样的。
打游戏去网吧不就行了吗？四个大男生跑来五星级酒店的套房打游戏，这特么什么嗜好啊？
地下车库一辆小面包车里，周南趴在座椅上，百思不得其解。
科长几个意思啊？
让她七点半来这个五星级酒店的地下车库，让她在这小破车上待到半夜十二点然后开车出去。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科长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
算了，科长深谋远虑，不是她一个小小的科员能够妄自揣度的。
她抬手看了看时间，才八点半，定个闹钟，睡一觉吧。
十八楼，楚萱脸色惨白一片，顾衍之自然看到了她，神色骤然沉了下去：“你怎么也在这儿？是你带院长来的？”
楚萱抬手就想否认，可院长在这儿，容不得她否认，她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我……”
我了半天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你调查我的人？”
楚萱慌张极了，就好像被公开处刑，这么多人都盯着她，她今天这个棋局，真的是满盘皆输，既输了院长对她的信任和喜爱，又惹得顾衍之对她更加厌烦。
顾景行也算是看出这其中的门道了。
大约就是如衍之说的那样了，楚萱喜欢衍之，却觉得衍之对他那男部下有不寻常的感情，听风是雨，又利用自己手里的关系调查了一下，便冒冒失失地带他过来，打算……捉奸？
这孩子，叫他怎么说呢？
他还算是顾全了楚萱的面子，只道：“刚巧经过这儿，听到你在这儿，行了，楚萱，你回去吧。”
楚萱几乎又是落荒而逃。
输了，丢脸丢尽了，院长夫人不会喜欢她了，如今，连院长对她的几分喜爱，她都要弄丢了。
她仅有的那点胜算没了，都没了，她不跑，还留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吗？
顾景行瞥了一眼顾衍之身后的几个人：“你们，先回去吧。’
那几人赶忙作鸟兽散状。
这大套房里，只剩下父子两人，顾景行拍了拍顾衍之的肩膀：“打游戏，可以回家打，另外你不是有朋友开什么网吧的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跑来酒店打？”
顾衍之悬着一颗心：“这边氛围好。”
睁着眼睛说瞎话。
顾景行瞥了他一眼：“你这个套，设得挺好。”
顾衍之脸上的笑绷不住，额头冷汗冒了出来，姜还是老的辣，你爸爸就是你爸爸，院长大人岂能被他这三脚猫的套路糊弄住。
“为什么给楚萱设套？”
第2940章 一头的汗
顾衍之轻咳：“院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是要我屈打成招？”
顾衍之便只能从了，跟院长耍花招，没意思。
“我可没逼着她调查我，也没逼着她带你过来，她先前在我妈跟前挑拨离间的，我觉得她嘴碎烦人，她喜欢我，但我不喜欢她，她便觉得我和我的部下关系不正当。”
顾景行松了口气，他儿子挺堂堂正正的，而且手段不错，倒是得了他的真传。
研究所里都说他进航天二所是因为他有勇无谋，以后，想来是会打那些人的脸，他儿子用起计谋来，那可真是炉火纯青。
“我知道你厌烦楚萱缠着你，我和你妈也没逼你们在一起，你和她确实不太合适。”
顾衍之心头一松，计划圆满完成，楚萱在她爸妈那儿是存了污点了，而且洗不干净了。
“你以后不理她就是了，别再给她设套了，总还是要留点面子给你楚叔叔的，知道吗？”
“是，爸，我知道了。”
院长大人相当英明啊。
“行了，和我一起回家吧。”
顾景行得了空和宋冉说起了这个事。
“楚萱这孩子，确实和衍之不太适合。”
他也干不出在背后说小辈坏话这种事，所以说得比较含糊。
宋冉也附和：“确实不太适合，这孩子，心眼儿多。”
那宋冉就没什么顾虑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顾景行轻咳：“不管这个事了，以后老干事要是再来撮合这两孩子，你就打太极，多来两次，想必老干事心中也有数了。”
“放心，交给我吧。”
楚萱作了两次，彻底把自己从院长儿媳妇的候选名单中pass掉。
楚萱落荒而逃之后，也慢慢回过神来了，她好像被人给坑了，怎么那么正巧就让她听见柳大龙讲话，他们怎么可能那么不谨慎？而且事关他领导这种秘辛，柳大龙不可能随便找个地方就开始讲电话。
更可能的是，柳大龙故意在那里讲电话，故意让她听见。
她咬了咬牙，是她自己着了别人的道，是她太急不可耐了。
她的心往下沉了沉，顾衍之设套给她跳，也就说明，顾衍之真的厌烦了她。
她不止输了院长和夫人对她的支持，也引得顾衍之彻底厌恶了她。
楚萱握紧了拳头，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怎么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很快就到了圣诞节，平安夜的时候，下了大雪，顾念早就飞去京都和沈兆铮一起过节了，顾景行和宋冉也去了北方看雪。
家里就只剩顾衍之一个人了，顾大少爷看着窗外漫天的大雪，直撇嘴，海城不照样漫天大雪？何必去北方看？
单身狗是不理解这种乐趣的。
既然家里没人了，那……今晚怎么安排，是个事。
顾衍之的手机在响，拿起来一看，楚子烨打来的，不用说，单身狗们只能抱团过，可他不想和这些单身狗去喝酒打游戏。
他发了条信息给周南：“在干什么？”
周南在训练室跑步呢，一头的汗，兜里的手机按了静音，她没注意到科长给她发信息。
第2941章 你真的要辞职？
顾衍之发完信息，眼睛就这么一直盯着手机屏幕，一般情况下，周南会立刻回信息过来的，可，就这么盯了五分钟，手机都是一动不动。
他顿时有些烦躁，这小子干什么呢？竟然敢不秒回信息？
他长能耐了。
“再给你一分钟，要是敢不回，你就完了，一，二，三……”
“三千八百九十六，三千八百九十七……”
顾衍之猛然清醒，三千八百九十七是多长时间？一算，他竟然就这么等了一个多小时。
周南从跑步机上走下来，抽了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然后拿了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又慢走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摸出手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家科长发了一条短信，还有六个未接来电。
可想而知，这个人这会儿多暴躁，她赶忙拨了电话过去，那边倒是秒接：“周南，你到底在干什么？”
周南的心咣咣跳着，站在窗户边看外头落雪：“科长，我刚才在训练室跑步，一时没看手机，你有什么要紧事吗？”
这话倒是问住了顾衍之，他好像没什么要紧的事。
“没什么要紧的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
气势上首先就赢了。
周南语塞：“可……可以。”
“你没回家吗？”
周南又喝了口水：“没回。”
这种洋节日，他们家是不过的，而且之前因为她要辞职的事，和她爸闹崩了，之后再也没回去过，她不想回去那个家，还不如留在研究所里。
“晚上就留在研究所里吗？”
“是啊，不然呢？”
“嗯，知道了。”
啪嗒，那边电话已经挂了，周南觉得科长最近真的有些莫名其妙，上次让她在酒店地下车库睡到半夜，现在又问这没头没尾的。
行吧，谁让她是领导呢，元旦过了之后，她的授衔仪式就要举行了，听说科长也升了，这回大概是要升副旅了，科长真的是年轻有为，真是虎父无犬子。
电话刚挂断，又接到一个电话，是她姐打来的，她姐让她出去吃晚饭。
周南想着科长也没什么指示，便穿上羽绒服出了研究所。
周淇给的地址是附近的一家烤肉店，周南去的时候，她姐就已经在那里了，好几盘肉也都上了。
滋啦啦的烤肉香气弥漫在鼻尖，周南觉得垂涎欲滴，跑了这么会儿，她还真是饿得不行。
周淇先是烤了一块牛雪花，剪成一块一块的，放在周南面前的餐盘里，又推了两碟蘸酱到她跟前：“吃吧。”
周南吃了几口肉，就听到她姐说：“听说你和爸吵架了啊。”
周南含糊不清道：“嗯。”
“谢蓉和周颖还不乐坏了。”
周南和他们爸爸发生矛盾，那谢蓉她们就是坐收渔翁之利。
周南无所谓地耸肩：“让她们乐去吧，我不在意。”
周淇瞥了她一眼：“你是怎么激怒他的？”
周南用生菜包了一块蘸满酱料的雪花肉将嘴巴塞满，含糊道：“我和他说，我要辞职。”
周淇挑眉：“你真的要辞职？”
“现在不了。”
第2942章 一个人多孤单
周淇轻啧一声：“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怎么又不退了？”
“牵扯的事情比较多，暂时没有办法辞职。”
周淇皱眉：“你看看你，什么事都不和我商量，现在是辞职又辞不成，还跟爸把关系闹僵了，你现在预备怎么办？”
周南摊手：“我无所谓的，我以后有朝一日辞职之后，哪怕是去当保镖，也不会回去求他的，你放心吧，我能养活自己的。”
周淇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且不说让谢蓉她们占便宜，只说你去当保镖，你觉得我能放心吗？”
周南耸肩：“至少我是自食其力，我的能力，你放心好了。”
周淇对她无语：“我打算回去家里的公司了。”
周南有些吃惊：“你要回去了吗？”
她知道，她大姐讨厌那个家不比她少，二姐也讨厌，所以常年在国外，压根都懒得回来了。
“是。”
她妹妹和家里闹翻，她要是再不回去，那个家，可不就由着那母女为所欲为了吗？
不管怎么样，她总得为两个妹妹争取点东西，难不成以后还真的让周南当保镖不成？
“姐，你不用为了我委屈自己。”
周淇挑眉：“进自己家公司当大小姐，谁敢委屈我？”
周南见她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多什么：“反正你要是待得不开心，就离开，不就一点钱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没必要为了一点钱就委屈自己，我反正不看重那点钱。”
周淇嗤了一声：“你是不是对钱没有概念，那可不是一点钱，全国最大的酒店业，酒店业龙头是咱们周家，周南，你可真是云淡风轻，视钱财如粪土啊。”
周南又吞了一块梅花肉，不在意道：“钱够用就行了。”
这么多年的周家小少爷当下来，她还是对金钱没什么概念，反正兜里没缺过钱，感谢谁也都用支票打发。
“啧啧，你啊，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反正我是决定要回去了，我不喜欢谢蓉母女，要是谢蓉成功入主公司，咱们可就真的是要进入凛冬季节了。”
顾衍之到一所的时候，大约是八点半钟，他先去了训练室，那里已经没有周南的身影了，想着，大约是回宿舍了吧，便迎着漫天的大雪跑回了宿舍。
周南的宿舍没有灯，黑漆漆的，顾衍之纳了闷了，这小子不是说晚上都在研究所的吗？怎么又不在？
他又给她拨了电话，周南忘记把手机调成响铃了，这会儿在黑漆漆的羽绒服口袋里一亮一亮的，周南吃肉吃得正high，当然没注意，她也没想到科长还会给她打电话啊，毕竟刚才打电话这人也没说什么要紧的事啊。
顾衍之气得咬牙，这小子又跑去哪里了？
不会是和别人出去过节了吧？
和钟淮吗？
他气结，开了自己宿舍的门，然后站在窗边抽烟，又仔细听着隔壁的动静，就这么等着她。
烤肉店里，周南和她姐吃吃饭，聊聊天，还喝了点梅子酒，两人聊得尽兴，一直到将近十点钟才结束饭局，周淇问周南要不要去她那里过夜，毕竟是平安夜，一个人多孤单。
第2943章 平安夜吃苹果，风俗嘛
周南答应了，两人下楼去了车库，周南穿上羽绒服，摸出手机一看，心里又是一咯噔，怎么又有几个未接来电。
而且，还都是科长的，真是要命了，她刚才怎么没切回响铃模式？
她赶紧回拨过去，那边的男人似乎耐心早就耗尽了：“为什么又没有接电话？为什么没在宿舍？”
周南心虚道：“我在外面吃饭呢科长。”
顾衍之的心一下子救像是被人抓住了一样，有点儿喘不上来气，他甚至也不敢问她跟谁在吃饭。
这种节日，只有关系不普通的，才能一起去吃饭吧。
周南他，不是没有女朋友的吗？
顾衍之有些烦躁：“都几点了。”
“已经吃完了，科长，你怎么知道我不在宿舍？”
“因为我在宿舍。”
周南心一抖，这大过节的，科长不在家，竟然在宿舍，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找她啊，还是回去看看吧。
“姐，你送我回研究所吧，我们科长好像找我有急事。”
周淇轻啧一声：“这大晚上的，能有什么事？”
“不知道，我回去看看。”
周淇开车把周南送回了研究所，周南匆匆回到宿舍，顾衍之大约已经抽了一整包烟了，敲门声响起，顾衍之的心猛地一提。
他走过去开门，门一开，周南就被呛到了，咳了两声：“科长，你这是抽了多少烟？”
顾衍之口中涩涩：“你……怎么吃到这么晚？”
周南拍了拍身上的雪才走进去：“和我姐吃饭聊天，所以就到这么晚了。”
顾衍之很清晰地感受到，什么叫一秒地狱，一秒天堂，嘴角好像是本能地往上弯着，声音里或许也透露出情不自禁的高兴来：“和你姐吃饭去了吗？”
周南就看到她家科长好像会变脸，刚才还阴沉着脸的呢，这会儿又是春回大地了。
“对……对啊。”
顾衍之扔了个苹果过来：“吃了。”
平安夜吃苹果，风俗嘛。
周南刚才跟她姐吃得已经撑得不行了，她感觉再吃一口都能直接吐出来，可是，科长的好意，她敢拒绝吗？她不敢。
“洗过了，可以直接吃。”
她家科长就这么盯着她，周南只能硬着头皮开始啃苹果，屋里开了空调，挺暖和。
“吃完了打会儿游戏。”
椅子被他放在落地窗前，还是面对面的。
周南只能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抓着苹果，跟着她的科长走到落地窗前。
雪花落到了阳台上，昏黄的灯光一照，意境是不错的。
顾衍之已经坐进了椅子里，看着周南，周南真的实在是吃不下了，多吃一口真的能直接吐出来，便小心翼翼地把苹果递过去：“科长，你也吃。”
顾衍之一把接过了那大半个苹果，啃了一口：“嗯，平安夜就是要吃苹果的。”
周南眼帘闪了闪，科长好像并没有避开她咬过的痕迹。
因为这小小的细节，周南觉得很雀跃，她假装镇定地坐了下来，点开游戏app。
顾衍之也假装镇定地一口接一口地咬着苹果，她吃过的苹果，果然是比较好吃的，他想。
第2944章 赤脚走过来的吗？
两人面对面坐着打游戏，侧面落地窗外大雪纷飞，暖气温度挺高，周南在落地窗前铺了块小地毯，她只穿着袜子，踩在地毯上。
顾衍之偶尔视线会落在她的脚上，脚好像有点小，也是，她个子不算高，勉强也就一七三，相比他这种一八六的大个子，脚当然要小一些。
他不着痕迹地移动着自己的脚，然后脚尖抵着她的脚尖，仿佛能感受她的温度一般，再也不愿离去。
周南游戏打得人了迷，倒是没有感觉到异常。
游戏打到十点半，周南想回去，顾衍之一把拉住了她，她的手腕也比较细，她整个人的骨架都细，比他细很多，他觉得他们两挺配的。
“再陪我看会儿电影。”
宿舍里有电视，顾衍之用手机打开一部电影然后投屏到电视上，两人就这么坐在地毯上，靠着落地窗开始看电影。
是一部爱情文艺片，而且还是黑白片，鉴赏能力没达到水平的周南看的是昏昏欲睡，眼皮不住地打架，片子开始一个小时之后，她终于招架不住，闭了眼睛，会了周公。
就在她的头要倒向另一边的时候，顾衍之伸手扶住了她，让她靠在了他肩上。
他的视线再也无法回到电视上。
雪，寂寂无声地下着，他的视角下，她的睫毛又长又密，静静地垂着，鼻子挺翘，灯光黯淡下，唇色绯红。
他轻轻叫她：“周南……周南……”
她没有反应，就这么静静地靠在他肩上。
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大地上，积雪渐渐厚了，压断枯枝的声音传入耳朵里。
凌晨，周南醒了，一转头，看到窗边的男人坐在地毯上，靠在落地窗上睡着了。
他就这么睡了一夜。
周南自己吓了一激灵，她怎么睡得那么熟，还睡了一整夜，她怎么一点警惕性都没有了？
脖子有些僵硬，她活动了两下，床边没有鞋，再一抬眼，鞋子在地毯旁。
她是怎么过来的？
她又赤脚走了回去，刚刚一脚踩在地毯上，男人就醒了，顾衍之是很警觉的人，一清醒过来，立刻伸手钳制住了周南的手腕。
周南立刻给了他一巴掌。
顾衍之怒火中烧。
周南心虚：“我……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呢。”
顾衍之眯眼：“所以做梦就可以给自己的领导一巴掌吗？”
“反正是做梦嘛，科长，你看了一夜电影吗？”
“床被你占了，就一张床，我还能睡哪里？”
“你应该叫醒我让我去隔壁睡的。”
“行了，去吃早饭吧。”
出了宿舍，外面是皑皑白雪，已经停了，阳光穿过树枝，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来，大院里有人在扫雪，成车的积雪被送走。
一走出去，一开口，就是一团白雾，气温已经降到了零点以下。
“后天就是你的升职仪式了，紧张吗？”
周南双手插在兜里：“不紧张。”
她的心态还是可以的，因为她觉得虽然她现在还是研究所的人，但她以后终将离开研究所，研究所里的这些名誉对她来说，都是身外物。
第2945章 你指的是谁？
这么一看，她好像有点佛系啊，也不在乎名誉，也不在乎金钱。
如果以后，她离开了研究所，一无所有，没钱没地位，她的科长眼里还会有她吗？
她看了一眼男人，男人目视前方，轻呵了一声：“你倒是淡定的，也确实没什么好紧张，有大将之风，没给我丢人。”
周南的心揪了一下，她以后离开研究所的时候，恢复身份的时候，科长会生气吗？
她骗了他这么多年，她隐隐有些害怕了起来。
既希望那一天到来，又害怕那一天到来。
三天后，是顾衍之亲手给周南佩戴的新铭牌，闪闪发着光，他心里百感交集。
圣诞之后授衔仪式，授衔仪式再之后，便是元旦了。
院长及夫人休了个长假，还没回来，他妹子在京都待几天正好陪陪妹夫。
家里反正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元旦有三天假，他听楚子烨说楚叔叔要带全家人去南方度个假。
大家都去度假了，他觉得，他也可以度个假。
但度假，总不可能一个人去度假，以前是有可能的，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心里有人了，他得把这个人绑去。
他先试探了一下周南元旦有没有事情。
周南的交际圈相当窄，说是没事，他便道：“我们安排了一个假期，一起吧。”
在周南的理解中，这个‘我们’当中应该是包含他那群朋友的，毕竟之前两次一起出去玩，都是一群人，反正她左右没事，便同意了。
顾衍之让柳大龙买了两张机票。
楚子烨一家去了东南海岛，她爸妈去了东北看雪，他便打算去西边，看看兵马俑，逛逛古城什么的。
顾衍之把航班信息都发给了周南，让她直接去机场。
31号下午，周南推着行李箱去了机场，领好登机牌坐在候机厅，直到飞机快要起飞了，才看到她家科长，她家科长一个人过来的，身后并没有跟着别人。
“其他人呢？”
顾衍之眯眼瞥她：“你指的是谁？”
“你妹妹他们呢？”
顾衍之咬了咬牙，这小子怎么成天惦记着他妹？
“她和我妹夫在京都呢。”
“那还有别人呢？”
“又指谁？”
“你的那些朋友呢？不一起吗？”
“不一起。”
“就我两？”
顾衍之有些不高兴了：“怎么，你不愿意？”
周南当然愿意了，她怎么可能不愿意？可她害怕楚萱知道，她怕生事，楚萱这个人对科长的执念很强，而且心理有些扭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放心吧，用VIP保密行程定的票，除了我妹，没人知道我们去旅游了。”
周南稍微松了一口气，看向顾衍之的眼神也有些异样，好好一个假日，科长怎么不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比如徐嘉一起出去旅游呢？
“那……徐嘉呢？”
顾衍之发现，周南是真的会惹他生气，他这好不容易寻了空子带她出来玩，偏要提徐嘉。
哦，这个徐嘉最近好像没什么动静，听说是在他们家族企业的外地分部辛劳工作着呢，没动静就是好事，他自然不可能主动去问徐嘉在干什么。
第2946章 应该是有的
“不知道，没听到吗？我们的班机要登机了，快点检票。”
周南几乎是被顾衍之拉着进闸机的，顾衍之就怕她反悔，一路拉着她上摆渡车，上飞机，直到两人都坐好，他才松了口气，周南坐靠窗的位子，他坐外面，给她卡得死死的，她别想出来。
周南还是有些忐忑：“我……我没跟男生出去玩过。”
顾衍之想，好像我就和男生一起出去旅游过似的。
“因为你过完年就要去一所了，这算是……毕业旅行吧。”
周南一想，也是，以后相处的机会应该很少了，她应该珍惜的，不应该那么多顾虑的。
飞机很快起飞了，天气很好，因为南方降了不少雪，从空中看去，颇为壮观，周南很兴奋，喊他一起看，他身体凑过去，几乎是贴着她的后背，两人一起靠在小小的舷窗看着越来越远的大地。
他的热气洒在她的脖子里，周南忍不住握了握拳头，想要转头，又怕对上他的眼眸，只能就这么僵持着。
顾衍之甚至把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雪景。”
飞机已经平稳了，空姐开始准备发飞机餐，经过的空姐就看到这么一幕，两个帅帅的小哥哥，靠得好近啊，场面真是赏心悦目呢。
这个高度，只能看到云层了，已经看不到下面了，但顾衍之还是这么靠着，周南就忍不住了：“科长，你在看什么？”
“看云海。”
周南抿了抿唇：“你第一次坐飞机啊？”
云海有什么好看的？
“怎么，老子喜欢看云海，你管得着吗？”
“那你喜欢看的话，我跟你换个位子，你坐窗边，一次看个够，好吗？”
顾衍之咬牙，坐直了身子：“算了，不看了。”
顾衍之要了一杯可乐，周南要了一杯果汁。
“飞机餐就别吃了，一会儿落地带你去吃当地美食。”
“哦。”
“酒店订了吗？”
顾衍之：“还没定，听说有个兵马俑主题的宾馆，去住住看。”
“啊？没在网上订吗？万一去了没有房间呢？”
“应该是有的。”
周南没敢多问，去了再说吧。
七点半，到了他们要住的那个什么兵马俑主题的宾馆，这一进去，周南就觉得那气氛，很……阴森。
就好像进了古墓，但科长好像还挺满意。
“这个挺贴合主题的。”
前台古色古香，用青砖砌成的台子，后面一个穿着先秦时期红黑相间的宽袖服装，也不笑，就这么面无表情的问他们要几个房间。
周南抢先道：“两个。”
顾衍之咬牙，却见女前台呵呵一笑：“抱歉，只剩一个大床房了。”
那你问个锤子？
顾衍之点头：“那我们就住一个房间。”
小姐姐麻利地给了房卡，顾衍之一看，六楼，两人进了电梯，进去就是两个兵马俑，身体斑驳，笑容阴森，还铺着红地毯。
这哪是兵马俑主题宾馆？这分明是恐怖屋主题宾馆啊。
上了六楼，刷了卡，玄关出排着三个兵马俑，手上放着托盘，仿佛在欢迎宾客进入。
第2947章 看看，多浪漫
灯一开，这灯光也是有点儿瘆人。
顾衍之频频点头：“不错。”
周南：？？
不错在哪里。
她背着背包进去。
顾衍之就听到里面的人叫了一声，他赶忙箭步冲了进去，周南跌坐在床上，顾衍之走近：“怎么了？”
周南指着床对面：“这……这么多兵马俑排在前面，怎么睡觉？”
顾衍之抬头一看，床尾并排站着五个兵马俑，最边上的兵马俑半边身子都嵌进了墙里。
“毕竟是兵马俑的主题宾馆，这很正常。”
周南汗都出来了，想去洗手间洗个脸，马桶正对面又站着一大一小两个兵马桶。
她真的是服了，这也太简单粗暴了。
今夜大概是要无眠了，本来和科长住一间她肯定就睡不着，算了，不睡了。
顾衍之却挺满意，他是男生，神经比较粗，不怕这些玩意儿，觉得还挺新奇。
顾衍之带她去吃了羊肉泡馍粉蒸羊肉还有烩羊腿，正宗的当地特色，吃得浑身发热，然后又在当地的的特色小街上逛了逛。
这边地处西北，比海城冷多了，两人都穿的长款黑色羽绒服，这么走在一起，就像情侣装似的。
顾衍之这嘴角就没下来过。
因为是元旦，古色古香的街道上到处悬挂着红色的灯笼，远处有现代的建筑大屏幕上有主持人在主持晚会，跨年挽回，热热闹闹。
一旁的小情侣窃窃私语着：“一会儿我们去大屏那儿，和他们一起跨年。”
“天这么冷。”
“那我也要和你一起跨年。”
看看，多浪漫。
周南吸了吸鼻子，小声道：“科长，这儿没什么好逛的，咱们回宾馆吧。”
走三米就是一对情侣，大部分都搂搂抱抱的，小部分还在偷偷接吻，她看了只觉得尴尬。
这地儿，待不下去了。
顾衍之也觉得现在的情侣太不注意形象，为什么要当着别人的面接吻呢？回家再接就等不及了吗？
他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已，等他谈恋爱，他也会恨不得时时刻刻抱着人啃两口的。
他随手招了个出租车，回到了那个恐怖屋。
周南叹了口气，她和科长这是什么仇啊，不是带她去看人家亲嘴，就是带她来恐怖屋，她这哪里是旅游啊？她这分明是来受罪的啊。
一进去，气氛立刻变得阴森森了起来，但她也指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还好里面地暖非常强，进去就可以穿单衣了。
两人洗完之后，顾衍之躺到了床上，电视里随便搁哪个台都在放跨年晚会，那些明星唱的歌翻来覆去他觉得都差不多。
周南顶着压力洗澡，旁边就一兵马俑盯着，她真的是头皮发麻，那兵马俑手上担着毛巾，仿佛在说，主人请用。
周南三下五除二洗完跑了出来，这兵马桶，阴魂不散，她是真有点发憷了啊。
出来之后，她四处环顾着，这破地方，能睡觉的，只有一张床，连个沙发都没有。
要不，睡地上吧，反正有地暖，随便睡，一点都不冷。
周南小心翼翼走过去：“科长，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吧。”
第2948章 怎么搞的？
顾衍之扔了遥控器：“都是男人，你要这么矫情吗？”
周南：“要。”
顾衍之咬牙，憋气，他忍。
顾衍之半躺着，周南则身体僵硬地靠在床头，两人并排，一起看电视，电视机下面就是五个兵马俑，周南的视线忍不住就要瞟下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因为身边有这个男人，她便觉得很有安全感，看着看着，她眼皮甚至开始打架了。
不能睡啊，她要睡地上啊。
一边呐喊着，一边彻底会了周公去。
顾衍之听到身旁的人呼吸渐渐平稳了，一转眼，她又睡着了，过了一会儿，确定她睡熟了，他才伸手将她的身子放平了，拿起一旁的被子，给她盖好。
周南睡得不是很熟，毕竟这满屋子立体环绕的兵马俑，给她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梦里都是兵马俑在追杀她，她倏然睁开眼，心悸地喘气，一看，这屋里竟然没人了。
顾衍之进洗手间之前，体贴地把房间里的大灯都关了，只留了一盏床头灯，这个床头灯是昏黄的灯光，旁边立着一个小的兵马俑。
周南一回头，大概是刚醒，恍惚觉得那小兵马俑阴森森地对着她笑。
她吓得喊了一声，屁滚尿流地从床上跌了下去。
咕咚一声，再抬头，又一头撞在了床头柜上，上面的小兵马俑滚了下来，砸在了周南头上。
一片兵荒马乱。
顾衍之听到声音，赶忙掐了烟头跑了出来。
周南一看到顾衍之，一时间又想哭又想笑，瘫坐在地上：“科长，我以为你被他们带走了。”
顾衍之无语地看着她：“他们怎么带得走我？”
走近一看，才看到她额头都磕青了。
“怎么搞的？”
周南抬手摸了一下额头：“哦，没事，刚才不小心磕到了。”
顾衍之半蹲下来，拇指指腹轻轻触上了她的额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顾衍之用粗粝的指腹轻轻帮她按着额头上的伤。
她不动，顾衍之也不敢动，生怕一动就破坏了这份和谐。
半晌，顾衍之才恋恋不舍地松开自己的手：“好了，睡觉吧，时间也不早了。”
一看床头放着的电子闹钟，上面写着11.58，还有两分钟，就要到12点了，就要到新的一年了。
周南艰难地爬起来，伸手要拿床上的被子：“科长，我睡地上就好了，床给你睡。”
顾衍之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周南的心几乎是瞬间，跳到了嗓子眼。
顾衍之的大手，宽厚温暖，带着不可抗拒的力度，将她拉到了窗边。
她还没缓过神来，落地窗正对面，似乎是当地的什么地标建筑，上面已经开始倒数了。
他没松手，她的手便一直被他拽在掌心里。
周南小心翼翼地看了身旁男人一眼，他神情自若，似乎对于这男生和男生之间的牵手并不当一回事，可她不一样，她知道自己是女生，从前以为自己神经粗，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么回事，因为此刻，她也在小鹿乱撞着，一颗心噗通噗通地乱跳着，脸也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