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6章 竟然真的是他（2）
唐栀心思一沉，难道说，连这件事情，也是天枢老人算计的？如果是的话，那他真的从一开始，就很有可能是在利用她。
叶宁笙帮她翻动了一页文件。
“这些，是我查到朱毅之后，顺藤摸瓜找到的一些关于天枢老人的故事。”
唐栀定睛看下去，上面有这些年，天枢老人曾多次秘密会见他的徒弟卫轶，而卫轶，便是何隠的师傅，也就是给程璟下了噬心蛊的人。
所以，天枢老人早就跟她的徒弟卫轶有所来往，根本就不是他说的那样，他们之间什么联系都没有了，卫轶这些年一直在炼制蛊虫，这其中是不是有天枢老人的扶持？
是啊，卫轶每天东躲西藏，如果没人给她钱财，她怎么生活？
唐栀越是往下看，心情就越是复杂，从天枢老人跟卫轶多次秘密接触的这些证据来看，很有可能，就连多年前，何忧修为被废的事情，也跟他有关，这是唐栀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事关何忧，她已经无法淡定了。
“我查到这些之后，仔细想了想，从一开始，你轻而易举的进入了书法协会，天枢老人还给了你荣誉顾问的地位，虽说你确实有这实力，让所有人都信服了你，但你毕竟年纪这么小，直接让你一步登天，你和天枢老人那个时候还素未蒙面，他是不是过于破例了？”
没错，是破例了，当初唐栀也想过这事儿，但后来被自己给说服了，她觉得天枢老人爱才，也不是没道理的，且那个时候的她，更多的是认为天枢老人很可怜，家破人亡，孤苦无依。
如今想想，再追溯到更久之前，天枢老人既然是个不问世事的人，为什么雪灵芝会在他的手上呢？为什么他被抢夺雪灵芝的时候，天枢老人没有将雪灵芝交给修炼界的大宗门，这样不是更安全吗？
他是不相信那些大宗门，还是不想把雪灵芝给别人？又或者，这其中有别的故事？
叶宁笙又翻动了一页：“我查到，天枢老人跟暗域有关。”
“什么！”
叶宁笙这句话，让唐栀再次震惊不已。
“暗域？”她仔细看文件，瞪大了眼睛说：“他曾经是暗域的人？”
“这件事情我能查到，总觉得很奇怪，就好像是有人故意让我查到的，因为天枢老人当初只能算是暗域的外编人员，而他最后一个任务，便是暗域派他去找雪灵芝，事实证明，他找到了雪灵芝，但他并没有将雪灵芝及时送到暗域，而是有了私心，将雪灵芝据为己有，这一点引起了暗域的不满，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我还查到，卫轶也是暗域的人，但后来也脱离了暗域，她东躲西藏，更多的理由是在躲避暗域。”
“那……何忧的母亲呢？”
唐栀现在更关心的是这件事情。
叶宁笙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暂时没有查到，不打可能跟她有关，她本就是燕京名门之后，且很早就跟天枢老人脱离了师徒关系，并且她还暗中救过天枢老人，如果她知道天枢老人跟暗域的人是在内斗，她还会救吗？”
第3947章 竟然真的是他（3）
确实，如果是暗斗，袁莱茵必定不会插手过多，而当时天枢老人也没有死，且出手的人是卫轶，这一切说起来，都有些巧合。
更像是，卫轶本来就不想杀了天枢老人，而恰好那个时候袁莱茵过来了，巧合救下了天枢老人。
若不是故意放水，暗域的人要想杀了天枢老人还有当时实力还没有现在好的袁莱茵，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就是我为什么没有在昨晚告诉你，非要等到你今天到了再跟你说的原因，我就知道，你会深受打击。”
唐栀苦涩笑了笑：“是被打击到了，我一直以为，天枢老人是个好人，如今想想，为什么卫轶会在他那里找到炼制蛊毒的书籍，为什么他会给我一些古籍，里面记载了很多常人不知道的东西，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多奇怪的东西，原因只有一个，他本身就是个有野心的人。”
“没事，谁没有看错人的时候，若不是你这次临摹的字迹给了我启发，我也想不到去调查天枢老人，自然也就不会查到这些真相。”
“叶宁笙，你知道可笑的是什么吗？可笑的是，我竟然一直对他深信不疑，现在我真的要怀疑，他说段荷是他孙子这事儿，到底有多少可信度！”
段荷开口说道：“老大，我对他真的没有亲人的那种感觉，就第一次他说是我爷爷的时候，有那么感觉到一点亲切，我想大概是我比较渴望有家人吧，但是后来，我确实也没想着要去看望他什么的，只觉得他对我而言，是很遥远的人，我反而倒是会经常想到，之前我找到的家人，他们说那是暗域给我安排的假亲人，兴许那也是骗我的。”
唐栀拧眉：“如果说，他当时是在骗我，是不是太自信了一点？这样的谎言，等暗域的首领出关之后，我随口问起，就会被拆穿，难道他们不担心这一点吗？”
“那个时候，暗域的首领闭关修炼了，最起码也要一年左右的时间才会出来，就算他为此担心过，或许也会有别的说辞，又或许，他早就想过退路，这一点，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我倒是要去亲自问问他，问问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编造那么多谎言，他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唐栀，你别着急，我想过了，从头到尾，天枢老人都不是主角，他其实只是在帮别人做事，我怀疑，他的背后还有人，这些所有的事情，并非是他一个人在主导，他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有什么念头？无非就是为他的家人报仇而已，他的敌人不是你，是暗域！”
“你是说，他的目标是暗域？”
“没错，可是暗域绝不可能是他一个人可以毁灭的掉的，所以他需要有人帮他，给予他承诺或者别的什么，我猜测，是有人跟他做了交易，他帮他做事，他帮他报仇，不过要想跟暗域对上，怕是要结合整个修炼界与之对抗，天枢老人背后的人，正是在做这件事情，也是我们在调查的事情。”
第3948章 竟然真的是他（4）
叶宁笙说的没错，他们一直在调查的事情，是有人对整个修炼界虎视眈眈，他们各个击破，想要瓦解修炼界的一些平衡，那个人的真正目的，很有可能是想统一修炼界，自己称王。
这绝对不是天枢老人会做出来的事情，他年岁已高，若不是上次吃了她的丹药，兴许早就已经过世了，哪里会有这份心思。
那么，他为什么要说谎，费劲心思让她身边的段荷成为他的孙子呢？这到底是一场豪赌，还是他有他的目的？
唐栀想不明白，索性起身。
叶宁笙拽住了她：“你要干嘛？”
“我要去找天枢老人问个清楚。”
“你就这样去？”
“不然呢？”
“是不是太草率了？”
“没有什么草率不草率的，你不觉得你调查到的太顺利了吗？之前你派了情报网的一级情报员来调查这件事情，也只是查到最后的线索在燕京，现在一级情报员都已经各归各位了，反而被情报网的人给查到了，就好像是，有人故意让你查到这些线索一样。”
叶宁笙点了点头：“确实，我也想过这种可能。”
“我觉得就是这样，而为什么有人让你查到这些呢！”
叶宁笙自然也想到了：“天枢老人，已经是一枚弃子。”
“没错，所以现在的他，定然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见到我，他没有必要再隐瞒了，论实力，他不是我的对手，跟我对打没有意义，我想知道真相，听他亲口告诉我！”
“那我陪你去。”
“不，我要一个人去，你不用担心我，段荷在我身边守着，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不放心你。”
“但我必须去，我一刻都等不了了。”
唐栀心情十分复杂，她曾经那么信任天枢老人，可现在却发现，自己一直在被这个人欺骗，这种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唐栀想要去找天枢老人，叶宁笙也拦不住她，主要是她想做的事情，叶宁笙从来就没有拦过。
她想做的，就让她去做吧，不亲自问清楚，这个坎她怕是过不去。
唐栀正要走，叶城却进来说，金厉昭又来了。
这已经不是金厉昭第一次来找叶宁笙了。
“他来干什么？”
“上次他已经来过，给了我他查到屠家跟纪可觅的消息，不知道这一次，他又会带来什么消息。”
唐栀听罢，来了兴趣：“他倒是挺会查的，那我就再等等，看看他到底查到了什么？”
“嗯，随你。”叶宁笙让叶城去把人请进来了。
金厉昭看到唐栀，显然也有些惊讶，拱手作揖道：“唐小姐也在，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
“一切都好，金宗主近来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身为修炼界的一员，这些事情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也是受了重托，不敢怠慢啊，这不，刚查到一些线索，就急急忙忙来找叶家主汇报了，这毕竟是燕京，有些事情，我认为还是叶家主来调查会更有效果。”
叶宁笙挑眉：“哦？不知道金宗主，查到了什么？”
第3949章 竟然真的是他（5）
金厉昭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叶宁笙。
“叶家主可以看看，这是我查到的一些关于书法协会会长天枢老人，多年前与暗域的一些来往证据，由此可见，这天枢老人是暗域的人。”
叶宁笙看了看纸张上的信息，的确是一些信件往来的证据。
“这是我昨天无意中抓到了一个修炼者，我看他很可疑，大概是发现了我们的踪影，刻意回避了我们，我就想着这人会不会有问题，抓起来一问，发现竟然是天枢老人的人，据说这些年，他一直都充当天枢老人的传信人，他知道天枢老人之前是暗域的人，但现在已经不是了，至于现在他跟着谁，就并不清楚了，那人说，中间联系人在修炼界那些散修聚居地，我派人跟他一起去找人，却是找不到了，我想，是他被抓了之后，对方已经知道，便离开了，等于是从这里，又断了线索，这也怪我，太着急了，打草惊蛇了。”
饶是打草惊蛇了，金厉昭能查到这些，已经是好本事了。
“此人现在在哪儿？”
“我派人看守着呢，在我们临时居住的四合院里，叶家主要提审的话，随时都可以，不过问出这些数据，我也废了些精力，那人还需要好好休养，不然小命怕是要没了。”
言下之意，他是用了刑的。
这也正常，若是什么人随便一问就能问出点什么来，才叫不正常。
“金宗主的意思是，这事儿跟天枢老人有关系。”
“肯定是有关系的，现在已经很明显了，我知道，唐小姐是书法协会的荣誉顾问，跟天枢老人也算是私交甚深，不过事关修炼界的存亡关键，我认为，私情这方面，还是要放一放，唐小姐，您若是不方便处理这件事情，可以什么都不用管，我相信叶家主跟听监者们，知道该怎么做。”
“金宗主多虑了，我这人向来认理不认人，更何况如果真的是他做的，天枢老人也算是一直在利用我，我何必对一个利用我的人客气，我只是觉得奇怪，叶宁笙才调查到的事情，金宗主这么快也知道了，金宗主的实力，实在是令人无法想象啊。”
“唐小姐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金厉昭面上都是谦卑的笑容：“唐小姐，我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正好被我给遇到了，顶多就是说，我比别人多了一些细心，发现这人看到修炼者就鬼鬼祟祟，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我正好在查，也就多了个心眼，谁知道正好就被我给查到了，纯属巧合啊。”
唐栀笑着没说话，叶宁笙也是一脸不太相信他的表情。
金厉昭再次解释：“叶家主，唐小姐，你们可以不信任我，但这次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各大宗门都派了人，跟我一起行动的，他们可以给我当证人，我是真的巧合遇到了这个人，我跟其他宗门的人一起抓到他，一起审问的，只是各大宗门的宗主，让我来当这个管事的，这才由我来告知你们。”
第3950章 竟然真的是他（6）
金厉昭说的一点瑕疵都没有，确实，他也不是一个人，身边的人都是别的宗门的，不可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本身各大宗门都派人出来，为的就是互相监督。
金厉昭还不至于愚蠢到在这种情况下，还自作主张。
所以，他的证据是可信的。
让唐栀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金厉昭这么巧合就遇到了天枢老人的传信人？
其他都可以是真实的，但这未免太巧合了，一般来说，传信人会隐藏的特别好，怎么会遇到他们就暴露了自己呢，若是这么容易暴露，怎么做传信人，且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修炼界的人给发现，偏偏这一次，被金厉昭发现了，这不是很奇怪吗？
金厉昭似乎知道唐栀跟叶宁笙会有什么样的怀疑，但是他聪明的没再解释什么，反正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
人是大家一起在的时候抓到的，当时他就说了一句这是个修炼者，好像看到他们就要走了，其他人就都怀疑他了，都不用他下令，那人就被抓住了，接下来就是审问之类一气呵成，这不是很正常嘛。
“叶家主，刚才我听唐小姐说的意思是，您也查到了天枢老人身上？”
“嗯，刚才我跟唐栀已经说了，确实，他有问题，所以金宗主没有查错方向。”
“是吗？那太好了，看来也不必再往深处查了，燕京那个藏的很深的人，我们已经找到了，接下来只要去找天枢老人问个清楚明白就好了，不过我听说他年岁已高，之前更是差点死了，要想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不知道有没有问题。”
“金宗主就不必担心这事儿了，按照金宗主之前说的，我跟天枢老人是认识的，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亲自跟进，定会给修炼界的诸位一个交代！”
“有唐小姐这话，那我就放心了。”金厉昭一副轻松的模样：“唐小姐出马，定然是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我绝对相信唐小姐的能力，既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我先告辞，将这好消息告诉大家。”
“金宗主请便。”
金厉昭朝叶宁笙拱手作揖：“叶家主，想来燕京这边，暂时不需要我们了，大家都离开宗门有些日子了，不如我们先就地解散了，等唐小姐这边有消息了，后续怎么安排，我们随时可以配合的。”
“这一点，金宗主看着办吧，这些日子，辛苦金宗主了。”
“叶家主客气了，都是应该做的，那我就先行回去了，叶家主，唐小姐，再见。”
金厉昭一走，唐栀便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你在怀疑金厉昭？”
“不该怀疑他吗？他太奇怪也太有本事了，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能调查出来的！”
“确实奇怪，在这件事情上，他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不过这样也好。”
“也好？”
“暴露的越多，越是容易露馅，你说对吗？”
唐栀恍然大悟，明白了叶宁笙的意思，也就不想那么多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且不去管他，我先去找天枢老人问个清楚明白，他该是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一枚弃子了。”
第3951章 为什么是您（1）
叶宁笙虽说有些不放心唐栀，但也没拦着她，唐栀的实力他知道，且这是在燕京城，他的地盘，出不了什么大事。
唐栀开了叶宁笙停在公司里的车，一路疾驰来到书法协会，前院里，几个书法家还在做事闲聊，看到唐栀都是诧异。
“唐顾问，你怎么来了？不是已经开学了吗？”
“哎呀，今天周末啊。”
“哦对对对，周六呢，看我这日子过的，都糊涂了，唐顾问来看会长吗？真是太有孝心了，隔三差五的来，怪不得会长对唐顾问如此器重。”
若是平常，唐栀定然会跟他们说上两句，今日她却没什么闲情逸致，随口敷衍了两句，便进了后院。
书法协会还是跟之前一样，前院跟后院完全是分开的，后院安安静静，清风徐徐的走廊尽头，朱毅身子笔挺的站在那里。
唐栀径自走了过去，朱毅不像往常那样笑脸相迎，而是面无表情的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唐小姐，会长等候您多时了。”
唐栀看了他一眼，眼前的这个人，怎么瞬间就变得陌生了，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画面，却又是不得不面对的画面。
看来天枢老人早就知道她会来，提前在等着她了，这样更好，省的她还要说一些有的没的浪费时间。
在朱毅的带领下，唐栀见到了天枢老人，和往常一样，他坐在躺椅里，腿上看着薄薄的毯子，饶是现在这个时节，年纪大了的人，还是会觉得，需要盖着点什么。
他这样的年纪，该是什么都能放下了，为何他还要做那些事情？唐栀是真的想不通。
“来啦？喝杯茶吧。”
天枢老人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以前她来也是这样，少不了一杯好茶。
“你知道我要来。”
“叶氏情报网在调查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我还是小看了叶家，也小看了你，你竟然可以临摹出朱毅的字迹。”
“朱毅的字很特别，要写出来并不难，关键是，在燕京，谁的手底下能出一两个字写的好的人，你们的目标太大了，想不怀疑你们都难。”
天枢老人笑了笑：“是我疏忽了，这件事情，跟朱毅无关，朱毅只是听我命令行事，他被我收养，只是想报恩，不管对错，无论如何，请你们不要牵扯到他身上去，给他一条活路。”
“会长！”朱毅站在一旁，想要说点什么，却被天枢老人打断。
“你先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可是……”
“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给我退下，我不让你进来，你就别进来，不管听到什么声音，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牢牢记住，好好活下去。”
天枢老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朱毅不肯走，也不敢说话，直至唐栀开口：“你是怕我杀了他，还是觉得我会对他下手？”
是的，唐栀不会对天枢老人怎么样，朱毅这才放心退下，屋子里，就只剩下唐栀跟天枢老人了。
第3952章 为什么是您（2）
唐栀跟天枢老人面对面坐着，莫名觉得眼前的人，好似比任何时候都要沧桑，她最不明白的，就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实您什么都不缺不是吗？名声地位还有钱财，你有少什么东西吗？为什么要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真的无法理解。”
“真的很难理解吗？唐栀，你该知道，我的家，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的家人，都是被人杀害的，这个仇，难道我就这么算了？换做是你，能算了吗？”
唐栀一愣，是啊，天枢老人的儿子还有儿媳，都死在暗域的手中。
“你不是还有孙子吗？”
闻言，天枢老人讽刺的笑了：“你以为暗域是什么地方？里面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们会放过我孙子吗？”
“所以，段荷不是你的孙子，你当初跟卫轶联合起来欺骗了我，对吗？”
“没错，我的孙子早就已经死了，我和卫轶，也从未断过联系，当初是我亲手把炼制蛊毒的功法交给了卫轶，而她也一直都没让我失望，做的很成功。”
“是啊，很成功，成功将噬心蛊用在了程璟身上，我不明白，为什么是程璟。”
“本该是你的，程璟只是为你挡了灾而已，噬心蛊是有大用处的，当初卫轶炼制蛊毒的时候被程璟发现，她不敌他，若是不用噬心蛊，怕是要死在程璟手中，这才没有选择，将噬心蛊给用了，后来我一直可惜，该用在你身上的。”
“怕是用在我身上没用，我修炼的功法特殊，噬心蛊未必能入我身。”
“无所谓，反正都已经用过了，且现在噬心蛊也不在程璟身上，这步棋算是废了。”
“噬心蛊虽然在程璟身上，总归来说也是一种制衡，为什么你们要将如何转移噬心蛊的方法教给纪可觅？这样一来，不是让噬心蛊更加发挥不了作用吗？”
天枢老人不置可否：“的确，是有点得不偿失，不过也是为了布局而已，成不成功都无所谓了。”
“布局？布什么局？”
“现在说出来就没意思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天枢老人显然是不愿意说出原因来，唐栀也就不问了，没那个必要，他不说就不会说，她再问，也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当初是卫轶跟暗域的人勾结在一起，给你下药的不是吗？”
“我和卫轶都是暗域的人，准确的说，卫轶是因为我才加入卫轶的，她是最听话的徒弟，也是最孝敬的徒弟，为了帮我报仇，什么苦头都吃了，什么罪都受了，最后还要代替我承担一切罪责。”
“到底是怎么回事！”
“告诉你也无妨，都到了这份上了，也没必要再隐瞒了，卫轶是碟中谍，本是我拿了雪灵芝后，想要独吞，因此得罪了暗域，暗域派人来从我手中夺回雪灵芝，我为了了解到暗域的一举一动，想着和卫轶里应外合，只要我知道他们的动向，我就能应对暗域的攻击，谁知道，他们也多了个心眼，算到卫轶还是我的人，并未完全信任她。”
第3953章 为什么是您（3）
唐栀算是听明白了，当初雪灵芝的事儿，天枢老人想占为己有，但本身是暗域的人吩咐他去做的，且给了他一定的帮助，这才让他拿到了雪灵芝。
谁成想，他拿到雪灵芝之后就不想上交给暗域了，因此惹怒了暗域，派人来抢夺雪灵芝，天枢老人为了知己知彼，跟她的徒弟卫轶一起上演了一场背叛师傅的戏码，实际上两人一直都是暗中有联系的。
他们以为天衣无缝了，但是暗域的人多留了一手，早就知道卫轶跟天枢老人是一伙的，便将计就计，这才使得天枢老人真的中了毒，真的没办法行动，差点就死在暗域的人手中。
“袁莱茵跟那件事情有关系吗？”
“没关系，她完全是巧合被牵扯其中的，其实也不算牵扯，只是她恰好出现救了我一命，袁莱茵是个不错的苗子，只可惜她太正义，眼里容不得沙子，因此我将卫轶和她一起逐出师门，其实只是在她面前演了一场戏，让她以为卫轶研制蛊虫和我没有关系而已。”
唐栀听了这话，总算是放心了，何忧的母亲跟这件事情没关系就好。
“那何忧灵根被废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
“与我无关，那是卫轶自作主张，想要拉拢何家，才会造成的结果，我承认，她是有点私心，她一直嫉妒袁莱茵，觉得她太幸运了，因此才会选中她的女儿。”
这件事情，倒是跟他们之前知道的没什么差距，唐栀也不再纠结，还有一点让她想不通的，便是段荷了。
“你完全没必要跟卫轶一起伪造一场段荷是你孙子的戏码不是吗？你们说的那些谎言，只有暗域的首领出关，与我见面的时候我问问他，谎言就不攻自破了，你该是知道暗域的首领对我有想法的，对吧。”
“是，我知道。”
“那为什么还要说这个谎？”
“为了拉拢你，有了我跟段荷的这层关系，你必定会让我多活几年，要不然那一次，我可就死了。”
唐栀苦涩笑了，竟然是因为这事儿，的确，当时天枢老人几乎只剩下一口气了，是因为段荷，才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他以为是这样的，原来这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你如愿多活几年了，可现在呢？我都知道了，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是什么样的。”
“无论是什么下场，我都这把年纪了，早就已经看开了，只是很可惜，暗域还存在着，我没有报仇雪恨。”
“就非要报仇吗？你跟暗域的事情，你也有错不是吗？要不是你贪得无厌，想要将雪灵芝据为己有，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不是吗？你的家人也就不会死了，你说你恨暗域，你要报仇，可是你更恨的人，不该是你自己吗？”
“你知道什么！暗域的人，已经把雪灵芝抢走了，我的手也被废了，他们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你可知道，我的儿子儿媳，还有我那还是孩童的孙子，他们死的有多惨！”
第3954章 为什么是您（4）
回想起这件事情，天枢老人便是双手紧紧捏成拳头，恨的紧咬牙关，是卫轶告诉他的，卫轶看到了整个画面。
他们残忍的杀害了他的儿子和儿媳，连他的孙子都不放过，不仅杀了他们，还将他们分尸，身体都扔到了野外还有河里，他的家人，连个全尸都没有。
他知道暗域是做给他看的，为的就是让他知道，背叛暗域是什么下场，可他的家人是无辜的啊，他来承受罪责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这么狠毒？
那么多年，他为暗域做了多少贡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因为雪灵芝，要将他赶尽杀绝，这就是暗域！是他选择的阵营！
天枢老人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觉得自己错了，错的简直离谱！他从那个时候，跟卫轶商量好了，一定要让暗域付出代价。
可是他们人员单薄，没有城提供的可能性，多年来，他们没有什么成就，反倒是暗域，一天比一天强大，甚至连他们的首领都换人了，他还没有成功。
“我本来以为，你的出现，会改变一切。”
唐栀挑眉，听他继续说下去。
天枢老人确实是这么想的，所以在知道唐栀的存在之后，他就对唐栀这个人格外照顾，从给了荣誉顾问的身份到后来的特别关心，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培养他们之间的感情。
可惜到最后，这一步棋也没有成功。
“你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
“也不能这么说，利用这两个字太难听了，其实更准确的来说，我们是各取所需，你也想灭了暗域这样的组织不是吗？暗域培养的是杀手，是杀人机器，这跟你的思维是完全不同的，你不认同这个组织，你们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存在，所以你们迟早都会开战的。”
“谁说的呢？我想你是还不够了解我，只要暗域不来招惹我，我何必跟他们较劲？会长，你现在说这些，其实没有什么用了，那都是你以前的想法，你从来不是一个人，尤其是在卫轶死了之后，你又联系到了谁？最近，你在为谁做事，这才是我这次来找你的主要目的，我希望你告诉我，因为现在的你，已经被抛弃了，你应该知道的。”
“你是说，我成了一枚弃子，对吗？”
“难道不是吗？”
天枢老人嗤笑了声，无奈叹息：“的确，好像是这样没错，若不是他放弃了我，你们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找到我了呢，也罢，迟早都会是这样的结局，我年纪大了，被放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可怜了朱毅，他没做错什么。”
“他没做错吗？你让他帮你报仇，这些年他明里暗里为你做的事情，难道还少了？这也叫没做错什么吗？”
“朱毅做的事情，都是我让他做的，我希望你不要追究他的责任，他是被迫做的，而且我死了之后，朱毅也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就让他找个安静的地方，度过余生吧。”
唐栀拧眉：“你说你要死了？是什么意思？”
第3955章 为什么是您（5）
唐栀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从她来到这里到现在，天枢老人表现的一直都很冷静，他很直接的告诉了她她想知道的事情，没有隐瞒也没有绕弯子，他的态度是很真诚的，真诚的很不正常。
不该是这样的啊，他为什么不隐瞒呢？是他早就已经为自己安排好了结局。
唐栀连忙起身，握住了他的手腕。
天枢老人朝她微笑：“没有用了，毒药我已经吃了，我这一辈子，曾收过两个炼制蛊毒的徒弟，两个你都见过，一个是卫轶，还有一个，你在程家见过。”
“那个人，也是你的徒弟，你想杀了程老爷子，为什么？”
程家跟天枢老人，该是没有恩怨的才是。
“不是我要杀他，而是有人想要搅乱局面，程老爷子正好成为了替死鬼，选中了他当那个倒霉蛋而已。”
“是谁要杀了程老爷子，是你背后的那个人？他是谁？”
“我不知道。”
唐栀诧异：“你不知道？”
连他都不知道！
“是，我不知道。”
“那你们平常靠什么联系？”
“有专门的传信人，当初是对方主动找上了我，他说只要我帮他做事，他可以在一统修炼界之后，帮我灭了暗域，唐栀，其实你现在会不会对暗域出手，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知道那个人一定会做的，他野心太大了，只要他成功了一步，就不会允许暗域这样的存在与他对抗，所以饶是我到了地狱，我也只需要等着结果就行了。”
“结果并不一定是他赢了。”
“我觉得他会赢。”
唐栀抿唇沉默，没有说话。
天枢老人笑着继续说道：“你看，你查到了我，却还是不知道他是谁，连我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他藏的太深太深了，这样的人，不容易失败，而且，他连我都可以当做弃子，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说明什么？”
“说明他已经找到了比我更合适的合作者，你知道吗唐栀，当我成为一枚弃子的时候，我是高兴的，因为我从来没有这么确定我会赢过，从来没有！”
“你就这么想要报仇吗？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杀害你家人的人，兴许早就已经死了，你的事情，我问过暗域的首领，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其中的各种纠葛，暗域的首领都已经不认识你这个人了，他甚至有可能不知道你曾经也是暗域的人，你为何还要抓着这个仇不放？”
“暗域没有损失什么啊，损失的人是我！我失去了我的儿子儿媳还有我孙子，我才是失去最多的人！唐栀，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失去有多痛！”
“你就这么确定，那个人把你当成弃子的人，会替你报仇？”
“不，他不是替我报仇，而是他的野心，不会允许暗域的存在，他迟早会灭了暗域，只要暗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对我来说，就是大仇得报，所以唐栀，你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关于他的任何信息，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第3956章 为什么是您（6）
所以对方才会这么毫不犹豫将他当成弃子，他们定然也是早就知道，饶是成为弃子，他也不会背叛他们，因为他还等着，他们将暗域铲除，为他报仇呢！
天枢老人的思想，真的太简单了。
“他们不会成功的，会长，你太天真了，一统修炼界？有我在，他们就不会成功，到时候他们都没办法统一修炼界，又有什么本事去灭了暗域呢？他们自身都难保不是吗？”
“唐栀，你查了这么久，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他背后的实力有多强大吗？你不知道对吗？你必须要承认，这次你遇到对手了，这个人比你想象中还要强大，还要心思缜密，我相信他，所以我心甘情愿为他做事，也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弃子。”
唐栀拧眉：“你是不是疯了！”
“我早就已经疯了，你就当我已经是个疯子了吧，我这一辈子，都为仇恨而活，如今我身份暴露，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毒药我也吃下去了，我的时间不多了，唐栀，我会为我做过的事情埋单，我只求你，放过朱毅，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唐栀只觉得可笑。
“你不觉得你这一辈子，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到头来，你什么都没做成功，反而将真心对你的人，都给害死了吗？”
听了这话，天枢老人的眼底有些后悔的神色，只那么一瞬间有过后悔，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你说朱毅是无辜的，你一句话轻轻松松，我可以放过他，但他能放过他自己吗？你是他唯一的亲人，你死了，你让他的余生怎么办？我可以放过他，别人呢？修炼界的人，还有你背后的那个人，朱毅若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他还有活路吗？”
“朱毅什么都不知道，没有必要杀他，他不会让朱毅这样的小角色影响到他的大局的。”
“那是你以为，他那样的人，会在意多杀一个人呢还是少杀一个人吗？不仅仅是朱毅，还有卫轶，她为了你做了多少牺牲？我见到的那个卫轶，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当初也看到他了，我真的想不通，你是怎么做到能将她当初一个你很久都没见过的，曾经背叛你的徒弟呢？你知道她明明不是的！”
“卫轶心甘情愿这么做的，因为暗域杀害的人，也是她当亲哥哥对待的人，我的儿子对她来说也是家人，无可替代的家人，我们这一辈子，都为报仇而生。”
“不，是你利用了她，你告诉她活着就是为了报仇，她才会一心想着报仇，若是你放下了，你告诉她不用报仇也可以，好好过日子也可以，她的结局，还会是那样吗？会长，你不得不承认，你害死了所有人！你从来不是无辜的那一个！”
“不，我是……”
“你是什么？你无辜吗？要不是你要将雪灵芝据为己有，后面的事情怎会发生？会长，我到证据已经摆在我面前了，我还是不愿意相信是你做的，我一直在想，怎么会是你啊，为什么会是你啊，你能不能告诉我？”
第3957章 天枢老人之死（1）
唐栀从来没想过，会是天枢老人，这个看起来与世无争的老人家，其实一直都在算计，甚至为了报仇，都不顾别人性命，她真的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只觉得自己一直以来认为对的事情，如今全部都是错的。
这种感觉，很挫败。
毒药的症状，已经慢慢展现，天枢老人闷哼一声，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知道死亡即将来临，他反而松了一口气，就好似他终于要解脱了。
“这些年，我活在仇恨之中，我每天都在想的事情，就是报仇两个字，唐栀，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
“暗域的人杀了你的家人，你要报仇我可以理解，可是从你认识我到现在，你一直都在算计我，我被你骗的团团转，我想问你，我跟你有仇吗？”
“自然没有。”
“那为什么你连我都要算计进去？会长，我想不通的是，你早已失去本心，你早就只顾报仇其他什么都不管了，为什么你还要伪装自己，有什么意义吗？”
天枢老人苦涩笑了笑：“是，你说的没错，没有任何意义，我之所以还要伪装自己，是因为我的虚荣心，我曾经是暗域的人，那是无奈之举，我当初没有选择，以前的修炼界，远没有现在这样，那个时候的修炼界有多阴暗，你无法想象的，机缘巧合之下，我成了暗域的一员，但我从来不愿意承认，我也一直想要脱离暗域。”
将雪灵芝据为己有，是他第一次为摆脱暗域做出了实际行动，他虽然成功了，但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其实那也是一次无奈之举，因为他当时明面上的身份，便是一名散修，和暗域没有任何关系，怎么说呢，暗域就像是以前的魔教组织，修炼界的名门正派引以为耻，他当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跟暗域扯上了关系。
当初雪灵芝出现，各方都想找到他，最终他在暗域的帮助下最先找到雪灵芝，顺理成章的，也就成为了雪灵芝的拥有者，那一次，他也算是在修炼界名声大噪，人人都想跟他接近，有想要买雪灵芝的，也有想分一杯羹的。
暗域理所当然认为，雪灵芝是他们的，但他有了别的想法，他觉得脱离暗域，这一次是最好的机会，趁着所有修炼者的目光，都盯着他的情况下，只要他不愿意将雪灵芝给暗域，暗域也不可能从他的手中抢。
暗域为什么要借用他的手去得到雪灵芝，为的不就是偷摸将雪灵芝据为己有，不让任何人知道，雪灵芝最终落入了暗域的手中。
事情如他想象的发展，非常顺利，他也因为拥有了雪灵芝，在修炼界的地位水涨船高，前所未有的荣誉压在他身上，让他的身心都得到了满足。
没想到的是，他的计谋彻底惹怒了暗域，他不愿意主动上交，暗域就用抢的，之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那个时候，其实有不少传言认为，他是暗域的人，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嘛，所以因为雪灵芝被抢的事情，彻底打破了那些谣言。
第3958章 天枢老人之死（2）
天枢老人的雪灵芝被抢，如果他是暗域的人，暗域怎么会见死不救？
暗域也不是明抢的，当时他们是伪装了一番，并未有人知道，是暗域对他下的手，就算他们猜到了又能怎样？没有证据，说什么都白搭。
总之，暗域没有出手相助，他跟暗域有关系这样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他如愿跟暗域彻底解除了关系，但也因此失去了自己的家人。
他心中痛恨啊，这么大的仇，难道就这样算了吗？不可能的！他做不到的！
因此这些年，他一直想要找一个合适的帮手，和他一起铲除暗域。
本以为，唐栀会是那个帮手，但万万没想到，暗域现在的首领看中了唐栀，想让两人打起来，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放弃唐栀这步棋之后，天枢老人将目标放在了别处，恰好在这个时候，有另外一个人找上了门，他理所当然的转移目标，跟对方一起做事了。
安排了这么多，如今他成了弃子，天枢老人却丝毫没有不满的意思，他甚至是兴奋的，好似他已经赢了。
他赢了吗？没人知道，还没看到结果呢。
他输了吗？不尽然，至少唐栀现在，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
他也明白这一点。
“抱歉，让你为难了，唐栀，你很优秀的，我曾一度认为，你将成为修炼界唯一的王！你每次处理事情，都那么完美，可你缺少一股子狠劲儿，你的野心不够庞大，所以我不能把筹码放在你身上。”
“不，你应该说，你把筹码放在我身上是没用的，我不会为了你去做些什么事情，更不可能跟你产生交易，你放弃我是必然的。”
天枢老人看着唐栀呆滞了一会儿，而后点头：“或许你是对的，你跟我，根本就不会是一路人。”
“你跟他未必就是一路人，你怎么确定他会帮你？”
“我不用确定，我知道那是他会做的事情就好了。”
“可他并不一定会成功。”
天枢老人苦笑了声：“现在对我来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进入倒计时了，他会不会成功，我都看不到了，就这样吧。”
天枢老人已经被仇恨彻底蒙蔽了双眼，她说再多都没有用了，而且他背后的人是谁，他根本就不知道。
唐栀相信他是不知道。
从他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
“如果我说，我一定会找到那个人，一定会阻止他要做的事情，你想让他做的事情，我会拼了命的阻拦，你会恨我吗？”
天枢老人微微摇头：“我恨你做什么？如果你不会那样做，你就不是我认识的唐栀了，我说过了，你们各凭本事就好，我一个将死之人，还管那么多干嘛。”
他吃了毒药，随时都会毙命，这还真是，不给自己半点活路啊。
在他知道自己是一枚弃子的时候，他就做好了死亡的打算。
他对自己有多狠，他内心的仇恨就有多深，唐栀沉声叹息，一声又一声的可惜，在心中徘徊。
第3959章 天枢老人之死（3）
朱毅一直守在外面，他们在里面说的话，他都听到了，虽然天枢老人下了命令，不让他进来，可此时此刻，，他再也忍不住了。
朱毅进来便是扑通一声跪在唐栀面前：“唐小姐，您本事大，求您救救会长吧！”
“朱毅，我不是说了，让你不要进来吗？”
“会长，我要是再不进来，你会死的！”说着，他再次朝唐栀说道：“唐小姐，我求求你了，你救救会长吧，他这一辈子真的太哭了，他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朱毅，一切都是命，谁也不用抱怨，我有今日，是我咎由自取，你不用为我伤心，你记住，等我死后，你就离开这里，找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吧。”
“不，会长，我死也要跟着您，当年是您将我带回来的，如果不是您，我早就已经死在外面了，这些年，若不是因为您，我也不会有好吃的好穿的，做人要知道感恩的，一直都知道您的好，会长，如果你没了，你让我怎么办？求求你，留下来，不要抛下我！”
“我不是要抛下你。”
天枢老人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他如果不死，这件事情势必会追究下去，那么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人，恐怕一个都逃不掉，只有他死了，有些事情才能真正的画上句号。
作为一名弃子，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给朱毅找一条活路。
他死了，朱毅才能活！
的确如此，这事儿金厉昭已经查到了，修炼界其他人迟早也会知道，如果天枢老人不死，修炼界的人追究起来，朱毅便是从犯，他想不被制裁，怕是不可能的。
而一旦修炼界的人知道了，要怎么处理他们，就不是唐栀说了算了。
饶是现在，也不是唐栀说了算，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决定。
“朱毅，你跟在我身边多年，我看着从年轻到现在这样，在我心里，早就把你当成是我的儿子，可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我一直都在让你帮我做事，让你一步一步成为我的共犯，如今你自由了。”
“我不需要自由！如果没有会长，就没有今日的朱毅，唐小姐，你救救会长吧，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朱毅朝唐栀磕头，一下一下，好似自己的头不会痛一般，没一会儿，额头就见了血，天枢老人连忙呵斥住他。
“朱毅，你在干嘛！谁让你这么做的！”
“会长，我没有办法，唐小姐，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救会长？”
唐栀叹息着摇了摇头：“你觉得他会给我机会让我救他吗？在他偷偷吃下药的时候起，他就已经准备好了要死在今天，谁也救不了他。”
朱毅红了眼眶：“不！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可以想想别的办法的，唐小姐，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求您了！”
“朱毅，你求我也没用，他体内的毒素，早已浸透心脉。”
只这一句话，让朱毅面如死灰，再也没有求饶的话语，他心里清楚，已经没救了。
第3960章 天枢老人之死（4）
天枢老人抬手，将朱毅扶了起来，而后笑看着他，眼底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朱毅，我这辈子，对不住你跟卫轶，你们两个为了帮我报仇，都是毁了自己一辈子，你的下半辈子，因为我要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而卫轶，更是为了我而死，我啊，对不住你们。”
“会长，您别这么说，无论是我还是卫轶，我们都是心甘情愿为您付出的，卫轶是您捡回来的，我也是，如果没有会长，我们早就已经饿死街头了，再说了，您有什么错呢？”
朱毅说完，看向唐栀。
“唐小姐，你只知道会长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可是你知不知道，会长有多无奈，他的人生，根本就无从选择，就从他成为暗域的人开始说起，你以为他愿意为暗域卖命吗？是因为当时的他，被所谓的名门正派逼的无路可退，没有办法才加入了暗域。”
“无路可退？是哪个宗门？”
“没有哪个宗门，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不就是喜欢用这种方式来逼迫修炼者吗？会长是散修，当年他不仅修为高超，还写的一手好字，人人都想争夺他，可也因此，他不能加入任何一方势力，要不然修炼界就会不平衡，就像当初的唐小姐一样，有多少人因为嫉妒想要唐小姐的命，您自己心里是清楚的。”
唐栀安静的听着，或许当年的天枢老人，的确很为难，但这不是他加入暗域的理由，就如同她一般，从来不畏强权。
“唐小姐，您有足够的实力，可以让自己在修炼界生存下去，可会长呢？他只身一人，他能怎么办？最终在巧合之下，竟在一次被追杀的过程中，让暗域的人救了他，暗域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救人呢？说白了，也不过是为了利用会长在修炼界的特殊身份，从中周旋罢了，这也是为什么，会长后来想尽办法也要跟暗域脱离关系的理由。”
所以，天枢老人当初成为暗域的人，也是被暗域给算计了，后来他被迫为暗域做事，直至得到雪灵芝后，才决定反抗个彻底。
他成功了，也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从此走上了复仇的道路。
想来，事情就是这样。
“唐小姐身份尊贵，不仅是叶家主的未婚妻，还有顾玉敏这样的母亲，您本身的实力也不低，谁也不敢轻易得罪了唐小姐，唐小姐，世人不是都跟您一样幸运的，更多的是我们会长这样的人，在无可奈何中屈服，为什么他就是错的呢？他做错了什么呢？难道不是因为，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吗？”
“朱毅，够了，不要再说了。”天枢老人猛地咳嗽了起来，朱毅连忙噤声，上前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会长，我说的也是实情。”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再说了，那时候唐栀还未出生，跟她也没有关系，你犯不着跟她说这些话，无论我曾经历了什么样的过程，关键是，我确实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就这一点，我就该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