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拾玖章,无巧不成书
看着手机屏幕还未黑屏,姒长天有那么一丝高兴,这样省去了自己找黑客解锁手机的时间,可以直接以长生的名义跟莫问橙好好谈谈了。
姒长天模仿着长生矫揉造作的措辞,先给问橙发了消息:
“小橙子,你主动问我借钱是不是已经把我当自己人了?”
“姒长生你给我记住了!别用那么恶心的称呼叫我!还小橙子?我呸!你怎么不直接叫我小辣椒,那多带劲!辣不死你!”
姒长天可根本不知道问橙这是气话,更不知道她正用购物软件选着汉服,被剑心百般刁难着。
一会因为颜色,一会因为款式,一会又因为商家好评率低,剑心挑三拣四的连上万块可以分期付款的汉服都盯上了,这让问橙很被动,偏偏此时着看到小橙子三个字,恨不得顺着网线爬到手机另一端掐死姒长生,拿他撒气阻止他再乱叫。
那句回复在姒长天看来,就是两个人关系更进一步的体现了,连带劲这种没羞没臊的话都能用上了,莫问橙这回复简直就是欲擒故纵的模范版本!
“莫问橙!我也警告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当初我主动放低身架亲自上门带着合同给你钱,请你和我弟弟谈恋爱你不同意,现在你是何居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时那态度真是堪比贞洁烈女!现在呢?五千块就能打发了是不是!”
姒长天还是没忍住了,终究是当了回自己不喜欢的人,亲自下场手撕绿茶婊,防止自己的傻弟弟被骗。
问橙被骂懵了,根本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正在措辞想着如何回复的时候,对方又发来一条语音。
“我刚想起来,是不是我送你的礼物到了,让你觉得被羞辱了,想反过来套路我弟弟再羞辱我们姒家?你做梦去吧!这种事情我绝对不允许它发生!”
姒长天发完这条语音果断的将问橙拉黑,为了她还专门设置了一个加密黑名单,没有密码的情况下,除非长生换手机号否则根本不可能再和莫问橙藕断丝连!
问橙的脑回路还停留在五千块,礼物,羞辱等词汇上,正在努力圆一个合理的解释出来,在门外偷听的莫大宝和问谦已经忍无可忍推门而入了。
“问橙你就是太懦弱了,对付这种恶哥哥你就该吼他!用态度证明咱们家不稀罕他们家的那点臭钱!”
莫大宝仗着手上有石膏拦住问谦不让他说话,自己先训斥问橙一顿,再让问谦拿着手机自己亲自用语音替女儿出头。
“我女儿就算收了你家钱又如何!就你弟弟那个样子我还瞧不上眼呢!”
“老爸,你疯了!”
问橙听到老爸张口就来的话立马急了,推搡莫大宝一下让他赶紧闭嘴,抢过问谦手中的手机,赶他们两个出去。
“老妹,我刚反应过来姒长天说的礼物是什么东西!”
问谦知道老爸把事情办砸了,他就是唯恐天不下乱,自己没素材写文,为了挽回一点莫家男儿的形象,问谦主动分析礼物指的为何物。
“什么东西?”
问橙没记得自己收过姒长天的东西,所以也很好奇这礼物指的是什么。
“咱们家门最近不就只收到过一样东西吗?除了姒家,谁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到那么大一个猪肉箱子,还能买到那么多硫酸还用特殊容器装着,这就是姒家故布迷阵怕你抢了他家在契管局的地位,让你被警方怀疑的更狠!”
问谦分析的有理有据,虽经不起细推但乍一听也是十分合理的。
“呵……原来如此,姒家如果用另一个世界的东西来运这大箱子,人类的监控又怎么可能拍的下来呢?”
问橙也被问谦的分析带偏了,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想到的那个至关重要的破案点,此时的问橙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点开了语音对着话筒就开始说话:
“姒长天!你个卑鄙小人!你给我等着!我们莫家!一定比你们姒家先找到凶器自证清白的!契管局安排的这个破试炼!我一定会是第一名的!”
问橙将语音发出去才发现,对方已经将自己拉黑了,本来稍微冷静一下就可以回过味来,琢磨明白纸箱和姒家无关的,就因为这拉黑,让问橙这暴脾气彻底收不住了。
马上打电话给苗青云要到了单谚的电话,一点冷静等待的时间也不给自己留,直接给单谚打了过去:
“单谚,你有用得到我的地方马上告诉我,不就是陪着你做实验证实嫌疑人证词的真伪吗?只要能比姒家早破案我就是住楼下都行!”
“比姒家早破案?姒家也被寄尸块了?什么时候的事?报警了吗?”
单谚刚回到自己家门口正拿钥匙开门,就接到了问橙气势汹汹如同被人激怒了一样的电话。
住对门的单幸好听到门外的声音,开门探头出来看,发现了单谚主动帮他开门。
单谚一进家门就被玄关处,斜靠墙而立的人形包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家也被人寄了尸体。
“莫问橙,你现在情绪太过激动了,等你冷静下来咱们再细聊,我先处理一点事情,晚些时候会给你打回去的。”
单谚匆匆挂断电话,指着玄关处的包裹问单幸好:
“这包裹是你签收的。”
“嗯,我帮你签收的。”单幸好非常痛快的点头承认。
“你不觉得它的造型很吓人吗?几乎就是等人高了!”
单谚面对着妹妹无辜的眼神,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亲自动手将包裹放平拖到客厅内找剪刀打开。
“幸好,一会你无论看到什么,都要冷静,别大喊大叫,咱们从长计议。”
单谚嘱咐着单幸好保持安静,自己则手握剪刀蹲到箱边准备开箱。
越是这样单幸好就越紧张,以为自己签收错了包裹,不由的担心起来这包裹酷似人形,里面的东西该不会是一副棺材吧?
那是魔族后裔故意送来挑衅言家用的,意思想警告哥哥他是逃不掉的,终究要化作白骨被这副棺材入殓。
一想到这单幸好不由得从口袋中摸出一张糯米符纸,万一包裹内的东西会让哥哥犯病,那自己就先一步让哥哥昏睡过去,忘记有包裹这么个东西。
只可惜等单幸好捏着符纸慢慢凑到单谚身边时,包裹箱已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根本没有棺材,反而是一个肉色的东西。
单幸好想伸手去扣包裹箱,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反而被单谚紧张的将箱盖盖住,因为他清楚的看到被塑料袋包裹住,装在透明盒子里的那抹肉色,是截手臂!
第伍拾章,快递邮标
“哥,你怎么不开了,你倒是把箱子打开看看。”
单幸好还在关心箱子里到底是什么,单谚的思绪就已经跑偏了,谨慎的打开箱封一角偷窥箱内之物,喃喃低语着:
“奇怪,没有血腥味,难道是装尸体的盒子密封的非常好?”
“哥,不然我来?”
单幸好收了糯米纸拍拍单谚的肩膀,让他往一边靠靠,自己动手开箱。
“幸好,我最近查的案子你是知道的,这箱子里可能是剩下的尸块,只是不清楚对方怎么知道我家的。”
单谚非常不放心,害怕箱子里的东西太过血腥吓到幸好。
单幸好反而觉得没什么,抢过单谚手中的剪刀继续开箱,顺便还抱怨了一下自己今天的境遇:
“不就一块一块的碎肉吗?有什么好怕的,被你说的就像是我没去过菜场,没见过猪肉摊上的猪肉块一样,你查的那个案子也是契管局的试炼任务,线索都主动送上门了,不拆开看看怎么对得起凶手的一片好心?
不过这一提起契管局的试炼我就来气,今天可算是让我见到奇葩了,左家的左右躲在树屋里不出门,陶家的陶醉又因为受伤不能出门,两个大男人坑我一个。
今天一整天都被陶醉和左右用电话支使,完全就是把我当工具人,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本以为是白忙一天,结果傍晚的时候他们用钞能力,买到了一张勇者游戏协会的内部邀请函,两个人都不能去,一会还要我再跑一趟。”
单幸好说着已经把箱子拆开了,里面根本没看到让单谚担心不已的尸块,反而是一个人形纸箱,纸箱内装着一个穿粉色真丝睡衣的仿真人偶。
“哥,你买个人偶干嘛用?收藏吗?这得一米六高了吧?收藏人偶不都是收藏小巧玲珑的吗?这么大小的完全就是与真人一比一仿真的。”
隔着箱子单幸好根本不知道人偶是什么材质的,也不清楚写人偶的用途,连人偶的脸都没看清,就先惊讶于自己哥哥的奇怪癖好。
“你真就冤枉我了,我根本没买过这种奇怪的东西,我看看寄件人是谁。”
单谚说着扣上纸箱封口寻找邮标。
刚才专门看了眼盒子上的英文‘Siliedolls’,单谚立刻秒懂这是什么东西,当着妹妹的面看硅胶娃娃确实有些不妥,也就幸亏妹妹不认识几个英文单词,不然自己就该彻底解释不清楚了。
“妹,你真收错东西了,这是寄给D市东城北开发区西区四号楼四单元404的,咱们这是南区,西这个字上被马克笔标的货号遮住了,快递员估计是看花眼当南区了,你连收件人的名字都不看看吗?”
单谚说出这话以后自己僵在了原地,快递单上正常情况下应该是有很多信息可查的,自己的关注点好像错了,没有查看过那些装尸块的箱子,想到这点以后单谚马上给吴郝打电话。
“小吴,赶紧把抛尸用的箱子都拍一下照给我发过来,我需要上面的邮标信息。”
“钱队已经查过了,邮标上的人家都是无辜的,全是家里买过东西把箱子卖给收废品的人了。”
“你们进展这么快了吗?甄璐呢?她有没有说出别的有用消息?”
“单哥你放心,好好休息,你提供的孤儿院信息我们也在查,并且也按你说的取了甄璐的DNA和黄雯雯曹欣然的对比,很快就有结果了。”
“嗯,那我等你们的消息了,凶手既然能得到纸箱,那他离废品站一定很近,和收废品的人也很熟,不然装尸体的箱子不会保持的那么整洁。”
“懂心理学的人真是太恐怖了,看快递箱子还能分析出凶手和收破烂的人关系好?”
吴郝彻底服了,单谚怎么什么都能分析出来,关注点永远是最奇特的。
“哥,这个娃娃咱们要给对方送回去吗?”单幸好看着哥哥挂了电话,询问着他这人偶要如何处理。
“嗯,不是自己的东西,必须送回去,对方说不定等着用呢。”
“等着用?这娃娃怎么用?总不会是买回家陪孩子睡觉的语音保姆吧?”
单幸好还是太单纯了,根本没多想这娃娃的用途,单谚则察觉自己失言了,努力找补着解释:
“你别管对方怎么用了,我一会把箱子重新封好,雇辆车给西区送过去。”
单谚翻着柜子寻找着胶带封箱子,单幸好又想起邀请函的事,主动将邀请函拿了出来,和单谚分享着自己查了一天的结果。
“哥,你看这个,你知道勇者游戏协会吗?咱们家长居东北不和D市的人掺和,我都不知道大城市的年轻人太会玩了,花钱请别人替自己完成自己没时间去做的事情。”
单幸好把邀请函一拿出来,单谚就觉得眼熟,一把抢过邀请函扣开信封背面的火漆查看里面的内容。
“这邀请函没写时间,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去?”
“陶醉花钱买来的,说是今晚九点拿这个去友谊大厦,因此我连信封都没拆,以为对方要完整的邀请函。”
“你真的确定是今晚九点吗?你没记错吗?”单谚怕妹妹记错专门又问了一遍,单幸好非常认真的点头表示自己没记错。
得到了妹妹的肯定,单谚马上给问橙打电话:
“莫问橙,你在那张邀请函上发现日期了吗?我手里也有一张,是陶家买来的,要求今晚九点去友谊大厦。”
“我虽然没找到,但是我爸是写书的,各种方法都用了用,最后是用火烤在邀请函上发现了隐藏的时间,我已经准备过去了。”
“咱们做个伴一起去吧,你在路口等我一下。”
单谚和问橙商量好后挂断电话,用胶带将箱子封好跟妹妹嘱咐着:
“你有空把这个箱子给西区送过去,我先去忙了,一切真相都在这张邀请函上了。”
单谚拿着邀请函匆匆出门,单幸好看着这大箱子头疼,再次看邮标确认上面的地址真的是西区后,拖着箱子出门弥补自己的错误。
箱子刚搬到楼梯口,手机就响了,是警局里的师傅叫自己过去帮忙替半个班,单幸好只得把箱子又拖回哥哥家先以工作为重。
第伍拾壹章,三方合一
“莫问橙,这边!”
单谚比问橙先一步到达路口,随手拦了辆出租车,看到问橙提着青铜剑出现,马上招手让她过来。
“没想到你来的比我早,还是南区好啊,从小区门出来就是马路,我家偏还要再绕一段小区外墙护栏。”
单谚根本没听问橙的抱怨,而是让她把邀请函拿出来对比一下看看。
“把你的邀请函给我看看,我对比一下邀请函内的照片,这照片有些泛黄肯定是有点问题的。”
“自然是有问题的,不仅你想到了,我也想到了,所以我用五千块套路了我家剑灵,已经证实了这照片上的短刀是我家的。”
问橙怀里抱着青铜剑肯定的说着,单谚听到后有那么一丝惊讶的复述了一遍:“你家的?”
“此刀名曰淡泊,并不是淡泊名利的意思,而是因为这刀内的刀灵脑子有病,经常忘记自己是谁我家祖先觉得他恬静寡欲,便给他赐名淡泊了。”
问橙说着这个解释都有些心虚了,这短刀之所以叫淡泊,只是因为刀灵活着时是莫家先祖莫淡泊。
他本是莫家旁系的子嗣,连进枯井里被莫勋同化的机会都没有,而且他从小到大都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普通人了。
直到他十七岁时,因为贪玩跟着一群孩子上莫家山后山探险,十个孩子,九个都不能进入莫家禁地,他偏偏就能进去还跑丢了,最扯淡的是他居然喜欢上了被聆音藤寄生的那棵参天大树,主动抱着大树甘愿被聆音藤缠住。
等别的孩子都安全回家了这才发现他不见了,莫家镇上的大人又不敢直接上后山去搜寻,怕惊扰了莫家本家,等通报完了得到本家的批准能进山了,莫淡泊也已经被聆音藤吃的只剩一堆白骨了,不仅如此连魂魄都快消化没了。
莫家当时的先祖一看孩子根本没办法救了,便随便挑了把短刀收了他的魂魄,让他以刀灵的身份继续活着,因此这刀也取用了他的名字。
再后来这淡泊短刀一直被封印在兵器库内,直到莫逆要去西藏协助苗家查萨满分支的事,在兵器库里找了一圈最后选了这把淡泊短刀。
到了藏区也没用上它,只是用它切了几次羊肉就被招待莫逆的朗英格尔相中,打着为干姐姐花大白报仇的旗号追上莫家山,实则是奔着刀去的。
莫逆懒得和他斗下去了,便把刀托付给他了,没想到百年后竟成了一个麻烦。
剑心帮着问橙研究了一下照片背后的打油诗,说的无非就是六个人出去玩,四个人合伙用淡泊刀在被害人老公面前杀了她。
虽然不知道这事和现在的分尸案有什么瓜葛,但其中肯定有某些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然落叶上也不会写着这是个顺水人情。
“你家的刀没有主人被拿去杀人了,还是刀的主人用刀杀人了?我记得契管局内的规矩是无论什么兵器只要沾上无辜之人的血都要统一灭灵的,你现在是去收服刀灵的?”
单谚猜测着问橙此去的用意,看着她轻松的模样,就像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去会有多凶险一样。
儿时见过变煞的兵灵,与母亲缠斗了一天一夜才被强行收服,自己也因为偷着观战太久身体被兵灵散灵时飞溅出来的煞气伤到,险些高烧不退死掉。
如此危险的东西,莫问橙能淡定到像是要去玩一圈一样,她这心理素质是真的好。
“收不收服的不好说,只是去看看罢了,我这个人比较惜命,除非这兵灵真成了邪祟必须除掉,否则我也不好意思动他……”
问橙苦笑一下转头看向窗外,她没敢把后半句说出来,除非对方变成邪祟非出了不可,否则自己动了他就是在诛杀先祖,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自己反正是下不去手。
“你不想说这事就算了,我还有别的事要问你,你家是在北开发区西区吧,我家收到个包裹,快递送错了我妹误收了,收件人匿名,寄件人也是匿名,只有地址是北开发区西区四号楼四单元404。”
“给我家的?还是匿名寄的?啊!我知道怎么回事了!里面无论是什么东西,你都不用还给我了,直接立刻马上扔掉!我连里面是什么都不想知道。”
问橙先是疑惑,随后恍然大悟,这才是姒长天送给自己用来羞辱自己的东西,估计是因为自己用青铜剑的原因到霉运期,才让包裹误打误撞的送去了单谚家;所以无论包裹里是什么自己坚决绝对不能要!如果收了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
看着问橙态度如此坚决,应该不知道箱子里是什么东西,转念一想万一是莫问谦订的呢,自己还是抽个时间将东西还给莫问谦吧。
“好,那东西我替你处理掉,但还有一个事情,我必须弄明白,你说你要抢在姒家前面破案是怎么回事?”
“这个事和包裹是这事,你别问了,今晚去完友谊大厦,明天咱们就认真破案,一定要找到凶器,我非要证明凶器是他们姒家的!只有他们的那种人品才能铸造出成为杀人利器的凶狠邪祟!”
问橙这话纯粹是意气用事,她自己也不清楚分尸案的凶器究竟是谁家的斧子,但心里非常希望这锅一定要扣到姒家去,自己到时候必定好好嘲笑姒家一番!
“你这就是在五十步笑百步,你先别管分尸案的凶器是谁家的,单就现在邀请函上的短刀淡泊,已经可以板上钉钉的确认这是你家的!”
单谚没忍住偷笑着问橙双标的同时,还吐槽了她一把。
“那又如何!淡泊自己也不想当坏人的,肯定是被逼的!”
问橙一提到自己家的刀就护短找借口,单谚刚要继续和她争辩,司机突然按喇叭。
“到地方了,你们赶紧下车,一路上都在说杀人杀人的,怪吓人的,大半夜的你们还想不想让我好好的上个夜班了!车钱不要了,我当破财免灾了,你们赶紧走吧!”
司机催着单谚和问橙下车,真就因为害怕没要车费,看到两个人下车后立马开车就跑丝毫不带停留的。
“就这胆量还当夜班司机呢,真是丢人!”
问橙看着远去的出租车小声吐槽着,拿着青铜剑就向友谊大厦走去。
此时路边停下一辆黑色的私家车,车门打开,姒长生一身淡黄的长裙,戴着蓬松的假发从车上下来。
单谚转头看到他,真就以为他是女生,还主动上去礼貌的搭讪:
“美丽的小姐,你也是受勇者游戏协会邀请来的友谊大厦吗?”
第伍拾贰章,接近真相
“美丽的小姐?你瞪大了眼睛好好看看我!我……我就是美丽的小姐……”
姒长生刚下车正拽着裙摆调整着衣服,适应着自己女装的身份;听到单谚有些轻佻的搭讪声,本能的对这种偏西方的搭讪称呼感到恶心,刚想发火纠正自己是个纯汉子,突然发现莫问橙也在这里,离自己不过才十米远。
权衡利弊后,姒长生马上做出决定,自己绝对不能让莫问橙知道姒家为了查斧子牺牲自己穿女装来调查。
问橙先一步走到友谊大厦门口,这才意识到问题,整个一楼是个内置的商店街,此时就算已经八点多了,这里也依然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从侧门延伸出去的店铺遮蓬足有四五十米之长,一直延绵到友谊大厦后门甚至更长。
上次自己来这里根本没注意一楼的情况,就直接坐电梯去了十楼,如今看来友谊大厦一楼到了晚上就是个夜市。
害怕自己瞎打听会造成打草惊蛇的后果,问橙又转身走回来与单谚汇合,好歹多个人多种思路多个办法,肯定能找到邀请函上的赴约地点的。
“单谚,你的邀请函好歹是花钱买的,友谊大厦一楼挺大的,有具体地点吗?总不能每个摊位都去问一下吧?等找到了黄花菜都凉了。”
“一楼居然是半开放的夜市?”
姒长生也很惊讶,自己以前一直在西北的姒家祖宅养病等死,来D市也不过才半年多,以为友谊大厦是个类似办公楼的地方,一进去就会有人带路,拿着邀请函就能找到地方,可现在看来分明就是被勇者游戏协会耍了!
“你也是为勇者游戏协会来的?”
问橙听到姒长生的话打量他一番,这白净的长相,眉眼间透露着些许的似曾相识,自己肯定在哪里见过‘她’。
“对。你刚才叫他单谚?言家的那位病秧子?”
姒长生挑眉打量单谚一番,除了羸弱点,这身高也就比自己哥哥矮那么一点,都病的快死了,怎么还能长这么高?看他还得抬头真费脖子。
“嗯?听你这口气和我很熟……我去!你!你!你是姒长生!”
问橙提着青铜剑,微微皱眉又围着姒长生仔细打量一圈,再次确定他的声音后,震惊的瞪大眼睛惊呼出姒长生的名字。
“这么明显吗?我……我是姒长生的堂妹妹,姒……姒长菲。”
姒长生马上用手遮住脸低下头,躲闪着问橙的目光,越不想让莫问橙知道自己有这段黑历史,还就巧合的碰上了,更惨的是被直接认出连藏都没藏住。
“编,接着编!有本事你把手拿开,看着我眼睛说话!还姒长菲?你怎么不上天呢!”
“我哥不就叫长天吗,已经上天一个了,那不得飞着追吗。”
姒长生知道瞒不下去了,伸手挠挠假发反而把捆头发的发箍露了出来。
“大意了,这是男的?”单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看走眼了。
“你们互相不认识?”
问橙有些惊讶怀疑他们在演戏,自己这半路继承莫家的人都快把契管局里排的上号的人见全了,言家和姒家的后人会不认识?这完全不合理啊。
“我身体不好,从小一直待在西北祖宅就没出来过,这位从小就被魔族下了记号,为了活命在各家都被寄养过,偏偏就是没去过我们西北姒家,所以我对他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天算是初见了。”
姒长生跟问橙解释着不自觉的继续打量单谚;同样是和魔族牵扯,自己只要不受伤身上的魔气靠符纸就能藏住,但他身上的魔气浓到就是在明目张胆的告诉别人,他和魔有瓜葛。
“原来如此。契管局这试炼真有意思,兵分三路兜兜转一圈还能凑一起,也够巧合的。”
问橙随口感慨着,从口袋里拿出邀请函又继续问着:
“你的邀请函也长这样?怎么得到的?”
姒长生从手提包里拿出邀请函,单谚也从口袋里把邀请函拿了出来,三张邀请函一模一样,间接的证明了姒长生的邀请函也是真的。
“我家毕竟是开酒店的,三教九流的人认识的很多,只要我们家认真查就没有查不到的,家里做的要不是正经生意,我们家绝对能成为D市一霸!”
姒长生一看邀请函都一个样,有些得意的整理着头上的假发,炫耀着姒家势力有多厉害。
“说具体点,你们家在D市的实力会比警方的消息网还厉害?”单谚看出姒长生知道些什么,故意质疑他的话,想套些现成的答案。
“苗局就是契管局的人,你觉得D市谁说了算,明面上警方非常厉害无敌了,可牵扯魔族异类的案子,都会悄悄的给契管局,这算是互惠互利共同保护普通人。”
姒长生见好就收,毕竟单谚的来路背景自己一概不知,万一祸从口出给姒家招黑,自己还是会被牺牲掉的。
“二位你们能别打官腔吗?现在已经八点五十了,十分钟内要找到邀请函上说的地方非常难。赶紧的互通下消息,邀请函都怎么得到的。”
问橙看着他们两个完全就是在心机互演,聊的根本不是正事,只能自己出面把话题引回正轨了。
“我的邀请函是四护法之一的陶家花钱买的,本来应该我妹妹来的,因为破案需要,我就抢了她的名额自己来了。”
单谚也意识到时间不早了,非常配合的说出邀请函来路。
“有钱好办,你联系单幸好让她再和陶家沟通一下,看能用钱买来个具体地址不。你呢,姒家是怎么得到邀请函的?”
问橙知道自己手里的邀请函来路不正,先忽悠着他们动起来,反正是同一个地方,有一个人能查到,三个人就能一起结伴去。
“我的邀请函是我哥派人,把曹欣然的亲姐姐堵整容医院里,靠武力得到的。”
“分尸案的第二个受害人?她还有姐姐!”
这答案虽在预料之中,但问橙还是有些惊讶,甄璐居然和曹欣然没关系,自己的推理没一个靠谱的了。
第伍拾叁章,穿针引线
“你这话怎么怪怪的,她为什么不能有姐姐?她姐姐给我家酒店做过短期保洁工,因为手脚不干净偷客人的东西被领班抓住,为了能不去警局,她当时还主动要求献身呢。”
“献身给谁?你哥?领班?还是保安?”问橙被姒长生带偏了,不自觉的八卦起来。
“注意时间,咱们能快点吗?五十五了。”
单谚给单幸好打完电话都回来了,这两个人还在聊八卦,真够悠闲的。
“听你这口气是查到具体地址了?”
问橙难得认真听姒长生说话,这让姒长生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和问橙发生点什么,但这种好机会却被单谚打断,姒长生自然不给他好脸色看,话里带刺的回呛他。
单谚听出了姒长生话语里的不客气,但并未生气因为他自己也没查到具体地址。
“没有,不过邀请函是从甄璐手里买的,她急需一笔钱治脸,陶醉就抓住了这个把柄和她做了笔交易。”
“脸?就是脸!脸只要一模一样就可以解锁手机!”
问橙终于想起自己在剑心的提醒下,注意到双胞胎脸是相同的事了。
“你一提到脸我也想起来了,我哥好像说过,当时看到三个受害人的照片,正和家族内部人员开会研究,从那个人下手查的时候,曾经抓住过曹欣然姐姐洛伊的领班,一眼就认出曹欣然和被抓时要献身的洛伊长的非常像,我哥就是根据这个情报,稍微请了两个私家侦探轻松就把人给抓了。”
姒长生也说出了自己这边得到邀请函的具体情况。
一环又一环的细节被挖出,单谚把这些细节连在一起,脑中灵光乍现突然开窍转头看向问橙问到:
“你说这‘倒吊的塔罗牌’会不会是孔德子的哥哥或者弟弟?你手中的邀请函就是给他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三个人是一伙的?”
问橙皱眉犹豫着说出自己的答案,她也不太确定自己的分析准不准。
“把疑问去掉吧,这是件肯定的事了,刚得到的甄璐照片。”单谚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单谚看过彩信内容后将手机递给问橙。
“这……这简直就是翻版黄雯雯!几乎一模一样,这也太像了吧!”
问橙一把抢过单谚的手机惊呼着。
“不对,不对,我有点蒙,现在是什么情况?咱们三个人,一人手里一张凶手才会有的邀请函?那这事就大条了,如果按照片背面的意思理解……五年前勇者游戏协会组织了六个人不知道要干什么,其中一对是夫妻,其余四人都是有双生兄弟或姐妹的人,他们……额……”
问橙卡壳了,她解释不下去了,鬼知道勇者游戏协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自己这推测准不准的也不敢确定。
“确实可以解释的通,他们是相互认识的,不然也不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付自己的兄弟姐妹,还都借勇者游戏的方式抛尸,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线索碎片串联起来分析出他们这么做的目的。”
“继承,会不会是因为遗产?或者想代替对方生活,就像童谣的最后的一句,阳花衰,阳花开,所谓的阳花开只是阳花衰败后被阴花代替了!”
问橙又想起了那首关于孤儿院的童谣。
“来不及了,已经九点了,咱们必须要去友谊大厦一楼了,能不能找到具体地点,就看咱们三个的运气了。”
单谚看一眼手机已经九点整了,想把现有的证据碎片穿针引线连成证据链,只有边找地方边分析了。
姒长生跟在两个人身后向友谊大厦内走去,刚才他就一句话也没查上心里非常的不满,觉得必须在问橙面前表现一下,所以悄悄的搜索了一下友谊大厦的信息。
“你们两个人就像是在说天书,我是一句也没听懂,不过我刚刚搜索了一下友谊大厦一楼的平面图,八百平方的占地面积,有九百多家店铺,售卖各种东西。”
“工艺品有吗?与藏区有关,密宗萨满用品有关也行,重点是藏区的手工纪念品。”
问橙正拿着邀请函再次琢磨邀请函指的具体地点时,听到了姒长生的话,这话无意中点拨了问橙一把,她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摆刀的刀架,这种疑似展示柜内才会用到的矮架,这似乎是在暗示刀在的地方就是约定地点。
“还真有一家,整个友谊大厦仅此一家,‘藏川人家’主营藏区一切手工艺品,连牛粪都卖,还有藏刀藏服,镇店之宝是……”
姒长生念着网上搜来的东西,看到底下镇店之宝的照片与邀请函内夹的一模一样,激动的将手机转过来给问橙看。
“准没错了,就是这里,出发出发!”
问橙握着青铜剑的同时还用胳膊一手挽一个,拉着两个人往友谊大厦内跑去,现在时间紧急,耽误了就来不及了。
根据搜索引擎提供的资料,三个人很快就找到了这家名叫‘藏川人家’的藏文化店铺。
三人还没进屋,就先被店铺内传出的浓浓藏香味熏的头晕,问橙甚至一度以为这屋内的香库被烧了,不然也不会有这么浓的香味。
单谚先把胳膊抽了回来,摆脱开问橙的勾挽,准备往店内走去,问橙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勾着姒长生的胳膊有些不妥,赶紧松开反被姒长生主动勾住。
“你别松开啊,我现在可是女装,咱们这样勾着胳膊进去,才更像是闺蜜出来逛街。”
“谁跟你是闺蜜!我从未见过穿女装穿的如此能给自己加戏的人!”
问橙嫌弃的甩开姒长生的胳膊,跟着单谚就往店铺里面走去。
“老板?店里有人吗?”
单谚没想到极为偏僻窄小的门头后面,店铺会如此之大,各种能想到的藏区用品这里几乎是全有了,但就是见不到有人。
“我这边走到头了,没有发现人,就发现了几个牛骨工艺品。”
问橙从货架后面出来与单谚汇合,她一踏进店内就顺着靠墙的第一排货架开始找人了,依然没发现有人。
就在二人要放弃寻找店铺老板的时候,姒长生的声音从角落里传了出来:
“我找到了!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那把刀!在这里摆着呢!”
第伍拾肆章,藏香过盛
“准没错了,就是这里,出发出发!”
问橙看到照片后为了不耽误时间,一时情急在握着青铜剑的同时,还用胳膊一手挽一个,拉着单谚和姒长生快速向友谊大厦内跑去。
就算有搜索引擎提供的资料,三个人在友谊大厦一楼兜兜转一圈也没发现这家名叫‘藏川人家’的藏文化工艺品店。
中途停下问路的时候,单谚先发觉被问橙挽着手臂有些不妥,把胳膊抽了回来,摆脱开问橙的勾挽,故意向一旁靠了一下和她保持距离。
问橙这才意识到自己不仅勾着单谚,还勾着姒长生的胳膊,几乎是和单谚抽胳膊的时机同步,松开了姒长生的胳膊,向前又走了两步和他们保持距离。
姒长生刚问到店铺的具体位置,还没来得及和问橙炫耀自己的交际能力满分,就察觉到胳膊上力道一松,问橙离自己至少五步开外了,姒长生立刻追了上去反向挽住问橙的胳膊。
“你别松开啊,我现在可是女装,咱们这样勾着胳膊走在路上,才更像是闺蜜出来逛街。”
姒长生主动给自己找借口,想多和问橙制造些相处的机会。
“谁跟你是闺蜜!我从未见过穿女装穿的如此能给自己加戏的人!”
问橙嫌弃的甩开姒长生,大步向前走着,又被姒长生抓着后衣领拽了回来。
“嫌弃我也不要紧,路错了,这边!”
问橙的态度让姒长生有种被羞辱了的感觉,本可以用言语提醒问橙的,他非要伸手去拽问橙的后衣领,看着问橙被自己拽的踉跄后退,还有那么一点小得意。
刚拉着问橙走了几步,转头看一眼单谚说到:
“在这边,你自己跟上。”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问橙被迫倒退着跟上姒长生的脚步,努力挣扎了几下,好在是把衣领从姒长生的魔爪中拽了出来。
跟着姒长生顺着商店街主通道拐进侧路,人流越来越少,主通道的喧闹声也越来越小;三人还没找到店铺门面,就先被一股藏香味慢慢包围,随着离店铺越来越近,香味越来越浓郁,浓到辣眼刺鼻熏的三个人都头晕恶心了。
味道浓成这样的藏香已经不是熏香了,是在熏人;问橙一度以为这屋内的香库被烧了,不然也不会有这么浓的香味从狭窄半开的店铺门面内飘出来。
姒长生先一步用假发挡在口鼻处过滤香味,问橙也拽着外套挡在口鼻处,连硬忍到店铺门口纹丝不动的单谚,最终还是用手捂在了口鼻处保命。
“店里有人吗?老板在吗?”
单谚喊着走入店内,他没想到门口只能让一个人勉强通过的店铺门口,店铺会如此之大,大到自己喊一声直接出现了回音。
各种能想到的藏区用品这里几乎全有,它们都被整齐的分类,摆放在一排一排的货架上,货架上还有专门的挂牌,提醒着客人这个货架上摆是什么,但如此之大的店铺内就是没有看到人。
问橙和姒长生跟着走了进来,各自选了一条货物通道,寻找着店铺老板的踪影,单谚单手捂住口鼻,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时间已经是九点四十二了,三个人迟到了整整四十二分钟,就算这里真的发生过什么,三个人也都错过了。
“我这边走到头了,没有发现人,就发现了几个牛骨工艺品。”
问橙从货架后面拐出来与单谚汇合,店内空无一人,货品整齐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大概是店铺老板出去上厕所或者打水去了吧,也许一会就回来了。
就在二人被藏香熏到坚持不下去,要放弃寻找店铺老板出门透口气的时候,姒长生的声音从角落里传了出来:
“我找到了!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那把刀!在这里摆着呢!”
问橙拉着外套遮住脸强忍住恶心,寻着姒长生的声音找了过去。
此时的姒长生用长发捂住口鼻,站在一米半高的展示架旁,纯玻璃的展示架底部被做成了香炉的形状,藏香被点燃后闷烧产生的烟雾,不断从镂空的小缝隙里飘出来。
“水……赶紧找水,原来这一屋子香味的源头居然是这里!”
问橙快步走过去,伸手推搡着玻璃架想将藏香熄灭,却发现香炉根本没有开口,自己的推搡如同蜉蝣撼树一般对香炉根本没有半点作用。
单谚发现了角落里的灭火器,提起灭火器想从香炉缝隙中将灭火器内的干粉喷进香炉内,刚打开灭火器上的保险拴,整个人就觉得浑身发软,连捏灭火器的力气都没有了。
“快……快跑出去,远离这里!这香……”
单谚已经没有力气再提起灭火器了,直接瘫软的趴倒在地上。
“你也真够废的,长这么高根本没用一点也不抗熏,也就腿长点快点先让你找到了灭火器,最后还是要靠我来救场。”
姒长生嫌弃的走过去,轻松提起灭火器,指尖一凉就像被针扎了一下,微微一疼,根本没引起他的关注,直接拿着喷头对准香炉按了下去,没过三秒他也趴在了地上。
“灭火器……灭火器别碰!上面有机关。”
姒长生趴在地上提醒着问橙别碰灭火器。
“你们两个男的,还不如我抗熏,真服你们了!简直就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问橙抱怨的嫌弃着地上趴着的两个人,抬手挥剑向展示架劈了过去;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问橙也趴在了地上。
“什么情况……我没碰灭火器,怎么也中招了?”
此时的问橙已经提不起才六斤重的青铜剑了,手就像别人的一样根本不听使唤。
“鬼知道什么情况,弄不好咱们三个都被坑了!”
姒长生努力的伸手去摸口袋里的手机,想发个定位出去求救,手却根本不听使唤,连口袋在哪里都摸不到。
“以契为证!”
问橙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了,这就像做手术被全麻了一样,趁着还能说话,青铜剑疑似还在自己手中握着,问橙喊出了契令,想借御剑心救自己一命。
只可惜御剑心没等来,头顶上的灯光一暗,一抹黑色的身影从展示架上跳了下来。
“这是你家剑灵?”
姒长生勉强还算清醒,抬眼向着黑影落地的地方看去,矮小瘦弱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身上还穿着粗布麻衣,这种穷酸弱小的剑灵会是莫家的万兵之祖?也太掉价给莫家丢人了吧。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这虽不是我家剑灵,却是我家刀灵,大概是遇主不淑,看着像乞丐一样。”
问橙勉强移动一下脑袋,看清了立在一旁的刀灵淡泊。
第伍拾伍章,腹语引敌
“一条胳膊,一截腿,一段身子,一颗头,一份祭品分六份,立誓盟约永不弃,转运富贵腾空起,终是忘了五年期。”
淡泊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地上躺的三个人,呆呆的哼着小调,语气凄凉每句里都透着怨恨,调子哀哀的像刀子一样,每念一句问橙都觉得自己心脏抽搐收紧一下。
问橙看到淡泊慢慢抬起左手,用拇指搓着暗藏在掌心中的短刀,一点一点的将刀刃推出掌心,眼神直直的盯着刀刃发呆;这一举动就像是杀猪匠在杀猪前会磨杀猪刀,确认刀锋够不够快一样。
问橙是真的慌了,三个人都躺在地上不能动,此时他若真的出手,三个人还不真就像死猪一样任他宰割。
“误会了,我和你没立过誓,更不知道五年之约是个什么东西!咱们从长计议好不好?”
问橙率先搭话,舌头已经有些僵直了,说话都开始变得费劲。
“容貌是会变得,想发财转运的心是不会改的,我只要把你们的心剖出来看看,不就知道是不是误会了吗?”
淡泊用平淡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回复着问橙,说着剖心这种残忍的事情。
“你家刀灵不太聪明的样子,是被人下了禁锢术吗?”姒长生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勉强用腹语询问着问橙。
“他……他是真的傻,不傻能跑去以身喂妖吗。”
问橙已经不知道该从那说起了,这位莫家祖先就是个魂魄不全的亡魂,指望他能明白自己抓错人了估计比登天还难。
“以身喂妖?兵灵的真身就是兵器,他的真身就在手中,也没看出有妖气。”
姒长生费力的扭头仔细看着淡泊的左手,确认短刀上什么禁制也没有。
“你不懂的,这是我们家不能说的秘……密……”
问橙的舌头彻底僵直到说不出话来了。
淡泊已经将短刀握在手中,眼神中毫无波澜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三个人,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从谁先下手。
没有人给他指示,他就像无头苍蝇一样,拿着刀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何选择。
问橙紧张到冷汗都下来了,淡泊却不动了,这完全就是给他们留下了极好的逃脱时间。
问橙用眼睛使劲看向姒长生,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想问问他有什么方法可以逃脱,姒长生则回避着问橙的视线使劲看向单谚,因为他也没办法脱身,只能把希望寄托给言家人,盼着单谚会有隐藏的保命技能。
问橙也随着姒长生的视线望了过去,此时的单谚正双目紧闭眉头紧锁,身上的头发衣服都被虚汗给浸透了,整张脸白到一丝血色也没有。
“这是要出人命了,再耗下去他就没命了。”
姒长生着急的用腹语说着话,一旁的单谚突然睁眼,黑色的瞳眸中又闪过一丝金光。
问橙和姒长生都以为他这是被魔附身了,马上就要暴走挺身而出一对一和淡泊硬碰硬,结果单谚眼中的金光就真的是一闪而过,嘴角捎带着上扬了一丝丝,隐约刚露出那么一丁点邪魅一笑的迹象,人又恢复正常晕死过去了,任何逆袭反转都没发生,纯粹就是出来搞笑一下的。
“切,整那么邪乎眼睛还会变色,结果什么用也没有,白出来走一遭给魔丢人。”
姒长生用腹语吐槽着单谚的无用。
问橙自以为刀灵淡泊的选择困难症,在没人指引的情况下还会发作下去,结果就在姒长生吐槽的时候他握着短刀向单谚冲了过去,手起刀落单谚的外套口袋被划破,邀请函从里面掉了出来。
淡泊半蹲下捡起邀请函,伸手抚摸着黑色邀请函的里面,就像盲人在读盲文一样,邀请函被他反复摸了不下二十多次,摸到邀请函内侧都开始掉纸屑了,他才开口说到:
“原来你是甄璐,为了改命你居然连性别都变了,难怪我从你身上找不到熟悉的气味了,当初你带走的可是祭品的身体,如今你是不是应该把身体还给我了。”
淡泊说着跪在地上,用右手解开单谚的领扣,将手放在单谚的颈部比划着位置,用手认真的测量着尺寸,确定好位置后抬起左手靠了过去要对单谚动刀了。
姒长生挣扎着想从身上揭张符纸下来帮单谚一把,但胳膊依旧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刃离单谚的脖子越来越近。
就在刀尖已经抵上单谚的脖颈之时,姒长生终于想到了办法,用腹语对着淡泊破口大骂,什么难听说什么,几乎是把淡泊身上所有的器官外带各种亲戚都问候了一遍,这让在一旁什么忙也帮不上,却要被动挨骂的问橙非常憋屈。
虽说这招对淡泊确实是奏效了,让他转头在姒长生身上摸索了起来,寻找着邀请函,可姒长生骂的实在太过难听,问橙忍了又忍最终忍无可忍,使劲用牙齿咬着舌头想取到一点舌尖血喷到淡泊身上辟邪。
“原来你是洛伊,怎么越整越丑了呢,还是以前的你更漂亮,那时的你胆小怕事,只敢带走祭品的一条胳膊,现在换了张脸却练得如此牙尖嘴利,说话都如此的难听了,让我非常想拔掉你的舌头!”
淡泊毕竟还是有些缺根弦,只认邀请函不认人,确定了姒长生是洛伊后,为了让他闭嘴,伸手去掰姒长生的嘴,真就想去割他的舌头;姒长生咬紧牙关尽着最大的努力保护自己的舌头,都这样了还依然用腹语在问候着淡泊眼瞎,扬言等能动了,要把他那对眼睛扣下来当泡踩。
“噗!”问橙终于成功的咬破舌头将血喷了出去,只可惜距离太远问橙脸部又太僵,自认为把血喷出去了,其实全糊自己脸上了,好在结果是好的,成功的吸引了淡泊的注意力。
“血!是血的味道,这味道我好久都没有闻到过了,太令人怀念了。”
淡泊主动放开姒长生跪在地上快速爬向问橙,伸手用手指蘸了一点问橙嘴角的血迹。
手指刚碰到血迹,就如同被火烧一样,灼热感侵蚀着指尖,让淡泊分分钟遁回短刀中修养。
问橙听到短刀落地了清脆响声长舒一口气,自己的舌尖血可算是误打误撞的起了点作用,把这个傻到不自知的祖先逼回了短刀中,至少现在三个人是安全的,就是不知道这店铺的主人会不会放过众人。
“莫问橙,谢谢你救我一命。你这招挺厉害的,我今天才知道兵灵还怕舌尖血,你的血不能白流,等能动了,我就对你负责一辈子,你要是不能说话了我养你。”
姒长生抓住时机用腹语跟问橙表白,他错误的以为问橙咬破舌头是为了救他。
第伍拾陆章,奥斯卡般的演技
“你为我负责?负责什么?我又没把舌头咬断,收起你的好心吧。刚才就是你用腹语把淡泊的亲戚全问候了一遍,但凡我能动了先给你一耳光!不对,你用的是腹语,先打你一拳,锤到你吐血!”
大概是因为咬破舌头的原因,问橙又能说话了,在听到姒长生要为自己负责的话,又气又恼还不能把淡泊是自家祖先的事告诉他,这种哑巴亏比吃黄连还苦。
“我骂淡泊那是为了救单谚,刚才那一刀下去,绝对是动脉没跑了,你也不希望三个人一起来的,死一个在这里吧。”
姒长生根本理解不了,自己救单谚说两句脏话,问橙为何会想打自己一顿?难道……是因为言家引魔入室牵连了莫家祖宅五十多口人的性命,莫问橙巴不得单谚去死?让言家也感受一下离别之痛?
“道理我都懂,但你永远不要骂我家的兵灵!脏了你的口不说,还会气的我心里堵!分分钟想锤死你!”
问橙不想再解释下去了,主要还是害怕自己说漏嘴,暴露了自家的秘密,威胁性的放了句狠话就赶紧转移话题了。
“好了,这个话题翻篇了,你好歹是姒家少爷,你来这你哥没派点保镖什么的跟着?能救咱们出去就行。”
“你原来是在为我着想,不想让我说脏话啊,我还以为你是在气,没借兵灵之手让言家绝后呢。”
姒长生虽是用腹语说的这话,却让问橙隐约听出了一点娇羞的感觉,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
“大哥,你放过我行吗?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以前……我有病,人格分裂的时候给了你某些错误的暗示,让你这种没见过多少女人的懵懂少年,对我有了错误的认知,请停止你的自我攻略行吗?我刚才只是单纯的觉得你骂的难听,和别的任何关系也没有。淡泊短刀好歹是从我们家出去的,你还不能让我护个短了?”
问橙觉得自己表达的已经很明白了,如果姒长生还听不懂,只能把手心划破,让御剑心亲自出来和他解释了。
“那我也明确的告诉你,这与我见过多少女人没关系,我要的就是你能吸走魔气的能力!因为我不想英年早逝,我只想活着!如果连活着都不能办到考虑爱情是不是太蠢了?刚好你是个女的,刚好你能救我,这就已经足够了,就算那天我真的碰到了让我想娶的女人,我也会优先选择活命!”
姒长生态度决绝,已经非常清楚的把自己的选择告诉了问橙。
问橙就算能听明白他的意思,可怎么想都觉得他是个渣男,只能无奈叹息着说:
“唉,你是彻底没救了,都不知道该说你是清醒还是糊涂。万一你以后碰到一个你喜欢,还能吸走你身上魔气的人,你今天说的话真的是蛮扎心的。”
“嘘!你听……”
姒长生隐约听到了一些声音正在慢慢靠近,出声阻止了问橙继续聒噪下去。
金属重物被拖行着摩擦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慢慢传来变得越来越清晰,问橙已经脑补出一个秃顶中年衣着邋遢略臃肿的男人,此时正拖着大型利器在向展示柜慢慢靠近。
等拖行的声音离近,在离三个人大概一米远的地方突然停下,问橙和姒长生同时偏头,努力的想看清来的究竟是什么人,万一有一口气能活着离开,指证凶手的时候也不至于抓瞎。
锐利的斧刃闪着寒光,斧头像是破损过又被修复起来一样,斧脊斧柄上都用钢钉卯着金属片,像打补丁一样锲在斧身上。
金属片的材质似乎不一样,有的能反光像是刚修补上的,有的已经被腐蚀的残破不堪,铁片翘起的地方上还隐约能看出它挂着染血的头发。
一双迷彩黑胶布鞋靠斧而立,顺着对方的破洞牛仔裤慢慢打量上去,问橙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嘴中舌尖的痛楚让问橙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看走眼,那个人就是自己认识的人!
“朱……朱昊?”问橙终是没有压住自己的震惊,惊呼出对方的名字,但她马上用尽全力猛咬舌头一下,逼自己装出胆怯害怕,见到熟人后激动到流泪的样子。
“昊哥,你来的太是时候了,赶紧通知我哥,帮忙叫个救护车行吗?”
问橙自认为自己这演技绝对能拿奥斯卡了,泪眼婆娑哭腔破音,这样要还迷惑不了对方,让他认为自己是个误入此处被囚禁的落难少女;那自己真就太菜了,白给老爸当了五六年的素材库,以后老爸再抱怨他写文不火这锅自己背了。
“你认识他?”
姒长生用腹语轻声问着问橙,他被问橙这一哭搞糊涂了,这店内的淡泊短刀是莫家的,如今提斧而来的人还是莫家认识的。
若不是自己多心,那就真的是莫问橙为了让言家绝后约单谚出来,想借案子之便灭口他,替莫家报仇。
“认识,这是我哥在警校里的同学,他也是警察能带咱们出去的,等出去了你可要让你哥好好感谢他,他可是救了“人间姒月天”大酒店的继承人。”
问橙故意暴露出姒长生的身份,万一朱昊如同自己猜测的一样是分尸案的涉案人员,那现在装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最好的选择。
““人间姒月天”?哦,这酒店确实挺大的。我要没记错,你好像是莫问谦的妹妹,怎么搭上高枝变凤凰的?”
朱昊拖着斧子又往前走了几步,看清了问橙的模样。
“网聊,网聊认识的,我们今天也才第一次见面,想着来友谊大厦里逛逛看看夜市,没注意迷路了,闻着藏香味就进来了,这香烟浓的跟失火了一样,我们两个帮忙救了个火,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
问橙灵机一动,避免暴露先装作不认识单谚,他毕竟是重案组里的人,朱昊也在警局里,两个人难免会碰面,万一朱昊知道单谚在查这个案子,承认了和单谚一伙的,自己和姒长生就别想出去了。
“这挺偏的,算是友谊大厦内的死角了,你们连这都能找到还帮忙救火,心地还真是善良啊,那你们进来时屋里还有别人吗?”
朱昊非常不信任问橙,看着她对答如流游刃有余的样子戒心更重了,除了刚见自己哭了两声以外,现在的莫问橙沉着冷静,半分害怕的样子都没有。
自己以前和莫问谦还能聊两句的时候,隐约记得他吐槽过,莫家家教甚严,晚上十点不回家都会被夺命连环呼,现在至少十一点半了,莫问橙还能和异性待在外面,这恐怕没有误入此地这么简单了。
第伍拾柒章,事发突然
“别人?有啊,就地上躺着的这个人,大概是救火被藏香熏的晕死过去了,你叫个救护车把我们一起救了吧。”
问橙慌了,朱昊居然还不信自己是无辜的,连要摸手机的打电话的举动都没有,只能继续提醒他了。
朱昊打量着躺在地上的三个人,发现了姒长生和单谚身边的邀请函,确认过是真的以后,向问橙身边走近了一些,伸手在她的外套口袋里摸索着,找到了被烧的有些泛黄的邀请函。
“一起救?这邀请函已经到了烂大街的地步了吗?你们是一起被邀请来的吧。”
朱昊单手将邀请函拿着手中,摇晃着邀请函冲问橙冷笑着继续问:
“你们知道了多少!你们手里的邀请函都是谁的!”
正在朱昊询问问橙之时,问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朱昊伸手去摸问橙的手机,看到显示的来电名称是‘父上老头’,伸手帮问橙接了电话,顺便按了扩音。
“问橙,你怎么还不回家,你哥出去找你也还没回来,你们两个汇合了吗?没什么事就赶紧回来,你们两个不孝子,怎么忍心让我一个年过半百双臂残废的老头一个人在家?”
莫大宝焦急哀怨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问橙看着朱昊提起一旁的斧子似乎要对自己下手,吓得她猛咽口水鼓足勇气回复着莫大宝:
“老爸,没事你就早点睡觉,我和老哥一会就……”
问橙的话还没说完,姒长生的手机又响了,朱昊转头看向姒长生,将问橙的手机扔到她的肚子上,又去摸姒长生的手机。
莫大宝听到手机铃声,一点疑心也没起,毫不避讳的调侃着问橙:“闺女,你和谁在一起,是言家那个孩子不,我对他印象不错,你发展一下帮我弄点素材。”
“老爸,素材你放心绝对有,绝对够你给《霸道外星王子殿下来了》写续传的。”
“呵,你个死丫头,还敢提这本书,我当初写的可是清水文,原作者雇我当枪手,自己又不满意,往我文里加了各种有色东西,到头来自己把自己弄进……”
莫大宝一提这书就情绪激动,非要跟问橙掰扯一番,正说的起劲,问橙生怕自己的目的败露赶紧插话:
“老爸,你早点睡了,没事去找原作者谈谈心,你们谈谈不就能一起赚钱了吗?根本不需要我帮你扩充素材库。”
问橙刚松口气,心想自己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老爸再不知道自己的意思是报警,那他以后写书就别想火了。
就在此时姒长生的手机被摔在地上,离问橙耳边跟近,姒长天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说话?”
斧子突然就落在了问橙耳边,手机被劈成两半,碎片迸溅起来,吓的问橙赶紧闭眼。
“问橙,你那边到底怎么了?”
莫大宝不仅没挂电话,听到异常后还主动问问橙怎么了,朱昊自然也是不会放过问橙手机的,抢过来直接扔到地上一斧子劈烂。
问橙看着地上的手机心痛的不得了,又要赚钱买新手机了,这次明明没有用御剑心却还要花这冤枉钱,自己怎么就如此多灾多难呢?
“你们查到什么地步了?这邀请函是如何得到的?你们要不说,别怪我斧下不留情。”
朱昊提起斧子狠狠的劈在地上吓唬着问橙和姒长生,刚才帮姒长生按起手机接听键,就听到对方问查的如何了,需要帮忙吗。
朱昊凭直觉直接摔手机劈了以绝后患,谁知道面前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人间姒月天”的继承人,万一是莫问橙在诈自己,也算留了个后手。
“你劈吧,有事冲我来,你把我劈死了,你也别想跑!我哥可是出来找我了,他找到我是早晚的事!他可是……”
问橙的话卡住了,她本意是想激怒朱昊让他劈自己一下,只要有致命伤出现,御剑心绝对会出现护住反杀朱昊,只是激怒的话刚起个头,朱昊就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按开手机屏保给问橙看,摸手机的同时,一封打开的白色信封也被从口袋中带出,跟着掉落到了地上,就掉在问橙右手边。
手机屏保上是自己和老哥在游戏城里花二百块钱,抓到一个限量版纪念娃娃时的合照,这照片只可能出现在问谦的手机上。
问橙瞬间明白了这手机是问谦的,而地上这白色信封就是邀请函,朱昊也是五年之约的参与者。
“你把我哥怎么了!你们就算有仇,你也不能拿他的性命和你未来的前途开玩笑!”
问橙着急的大吼,身体不能动让她很被动,此时的大吼显得一点气势也没有,反而逗的朱昊不断大笑。
“哈哈……我可没有拿自己开玩笑的意思,我已经想好了全身而退的方法,有些事别人做得我也一定能做得!”
“什么事?是五年之约吗?用自己的黑暗未来毁掉一个人代替他活着吗?但我哥和你不是同胞兄弟,你如何能代替的了他!”
因为担心问谦的安危,问橙真的急哭了,说着说着话眼泪不自觉的落下,声音也变成了哭腔,越说越崩溃,已经哭到不能自已了。
“你们果然查到了很多呢,连五年之约都知道,看来我需要让你们闭嘴了!”
就在朱昊抬起斧子要冲着问橙劈过来之时,货架尽头吹口哨的声音传了出来,一个男人身穿黑色防水胶皮背带裤,手里提着两个水桶从货架后面走了出来。
朱昊听到口哨声动作迟疑了一下,那个男人看到朱昊手里举着斧子,停止了继续吹口哨,放下水桶走向柜台,从柜台内摸出一根金属棒球棒向着朱昊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你这是迟到了吧?”
朱昊看着他走过来,放下斧子毫无戒备的走到一旁给他让路。
“你怎么知道是我迟到了,而不是其他人耍诈,用代替品防止自己露面破坏他们现在的美好生活。”
“有道理!不过我之所以能确定你迟到了,是因为你为什么没晕倒在地上?”
男人说着举起棒球棒冲着朱昊的脑袋打了过去。
第伍拾捌章,感天动地的爱情?
反转之快连朱昊自己都没有预料到,头上已经挨了一棒,手中的斧子滑落到地上,朱昊捂住脑袋后退几步后背蹭着货架慢慢坐到地上。
“你……你为什么要袭击我!你……你……”
“嘭!”男人紧接着又是一棒对着朱昊的脑袋抡了上去。
“为什么?我等了五年!忍了五年!为的就是让你们血债血偿!”
男人抬手又要敲打朱昊,问橙突然出声阻止:
“等等!别动他,留他一口气行吗?我哥还在他手上呢!”
问橙的突然出声让姒长生有些生气,用腹语阻止着问橙继续说下去:
“你哥我会帮你找,先让他们自相残杀,降低咱们的存在感,最多半个小时我哥一定会找到咱们的。你哥只要人还在D市,咱们能活着出去什么人都能找到。”
“哥?哪来这么多哥?我刚才从监控里看到你们进来还在纳闷,就算是整容也不可能整到连性别习惯都变了,他们三个居然是因为暴露了,才被你们钻了空子。不过这样也好,真要用他们的身体复活我的妻子,我还觉得恶心呢!”
男人听到问橙的声音没有再攻击朱昊,转头细细的打量问橙,冷笑着慢慢转身,将棒球棒扔到一旁,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斧头,向着问橙走了过去。
“复活……拼接,人祭?你们用的人祭?”姒长生听到复活两个字瞬间联想到了什么,用腹语惊恐的问着对方。
“你居然知道,难道你和我师傅是同行?也是修密萨宗的?”男人听到姒长生的疑问,停住了向问橙靠近的脚步,停下来冷眼打量着姒长生。
“呸!你们那是邪教!有本事冲我来,别碰她!”
姒长生听到密萨宗三个字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个丧心病狂的教派明明被剿灭了,怎么还有漏网之鱼?
现在根本指望不上昏迷的单谚和半吊子问橙,只有自己把他引过来,受伤后引与自己立契的魔出来才能脱险反杀。
“别碰他!你砍我!我是女的!我虽然胖了点,但出个躯干还是能派上点用场的。”
问橙不明白姒长生的用意,她此时盘算的是快点让自己受伤,好把御剑心引出来救自己。
“这种时候你和我抢什么!我被砍了只要契约还在,胳膊腿的都能接回去,就是康复的慢了些罢了,你要被砍了就真的是终身残疾了!”
姒长生也不懂问橙的用意,只觉得她这么做不仅自救不了,还容易全军覆没,性命攸关的时候还抢着送死,不会……真的喜欢上自己了吧?
“断肢二十四小时内只要保存得当都能接回去,别以为只有你能接回去,我也能!你不是想活着吗?惜命的人就更不该和我抢了!”
问橙急了,觉得姒长生有病,刚才还说想活着,现在就要和自己抢着去送死,自己有好歹还有个御剑心他有什么!连个兵器都没带来还想逞英雄。
“乖,听话,把先被砍的机会留给我行吗?如果有命能活着出去,你一定要保护好我。”
姒长生被问橙坚决的态度打动,更加确定了她是在口是心非,肯定是喜欢上了自己,那这种时候自己一定要像个男人一样保护她。
“别听他的!砍我!”
“你也别听她的!砍我!”
问橙懒得再和姒长生争辩了,大吼着让对方砍自己;姒长生也急了,就算用的是腹语气势上比问橙的大吼弱一些,他还是想抢着被砍。
“你们这爱情太让我感动了,别抢了我先砍他。你们既然来都来了,那就人人都有机会!大不了我要你的躯干,他的一双胳膊,还有他的一双长腿,很快你们就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不分离了!”
男人被问橙和姒长生这种抢死的精神感动到眼圈都红了,主动为他们鼓掌,拿着斧子向单谚走了过去。
“不要!不要!千万不要动他!他也不能砍,他有心脏病,随时都会没命,他……他还是家中独子,他前面有十个哥哥都死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
问橙慌了,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了,语无伦次的跟对方讲同情心,只希望他不要动单谚。
“嘿,这就有意思了,你这种女人怎么如此的博爱,这个不行,那个不行,这个还不行,看样子还真就只能先砍你了!”
男人提着斧子向问橙走了过去,用斧头将朱昊姒长生单谚全指了一遍。
“那个不行是因为他绑了我哥,我哥不能死!这个他家里有矿等着他去继承,那个是家里的独子死了老人伤心,就我无牵无挂你随便砍,我绝对吱都不吱一声!”
问橙嘴上说着不怕,心里却怕的要死,过完嘴瘾把仇恨拉到自己这边来以后,就紧闭双眼根本不敢看对方是如何走过来的。
“她是女人,难道没人教过你不能打女人吗?有什么冲我来,不要再靠近她了!”
姒长生恨铁不成钢的看了问橙一眼,发现她双眼紧闭,紧张的要命;这种时候谁又真的能不怕死呢,就算砍一下想想也是极疼的,自己又怎么忍心让她承担这一切呢。
“是不能打女人,但没人说过不能砍!我刚反应过来,你们这就是在拖延时间!别白日做梦了,我为了这一天早就把店铺改造过了,店门用的是金库里才会用的防爆破钢门,除非有人把房子拆了,不然今晚你们谁也逃不出去!”
对方说着抡起斧子向问橙砍去,问橙看着斧刃向自己的胳膊快速靠近,安心的长舒一口气,自己终于可以安心的睡过去,靠御剑心带自己出去了。
“呛!”金属互相撞击的声音突然传来,斧头砸在自己肩膀上没了下文,问橙赶紧睁眼,朱昊已经拿着棒球棒在狂揍那个男人了。
“我!”问橙气到无语,心想朱昊怎么还能动,脑袋结结实实的挨了两棒球棍怎么还没晕厥过去!自己和姒长生抢死就够乱的了,他现在跑出来反抗只是在乱上加乱!
“莫问橙,你听我的,一会无论他们谁打赢了,你都把被砍的机会让给我行吗?我是和魔立过契的,虽没有断臂再生的能力,身上断个什么地方都是可以接回去的,我就是为了把魔引出来才抢着送死的。”
姒长生用腹语小声嘱咐着问橙,只希望她能理解自己,就算真的爱上了自己,也别再和自己抢着出风头了。
“你说的轻巧,把魔引出来,你还能活着吗?还嫌自己身上的魔气不明显吗?契管局手册第一条就是禁止契人与魔族私通!违者受天谴之刑,把机会留给我行吗?我家青铜剑没你想的那么弱!”
问橙觉得这次自己和姒长生彻底说明白了,一会自己只要等着挨劈就万事大吉了!
第伍拾玖章,跨世纪碰面
只可惜问橙和姒长生商量的再好,也不及现实变化之快,那个男人自知不敌朱昊翻身取斧,对着朱昊的腹部利落的就是一斧子。
朱昊没有后退躲闪硬挨下这一斧,抬手用棒球棒砸在对方脑袋上,一时间血星迸溅,躺在地上的问橙和姒长生已经分不清飞溅过来的血水到底是谁的了,面前的两个人在双双吃瘪后各自后退几步互相保持距离。
“钟稔,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死了你也跑不了,你就算成功的复活了康柠又能如何?不是原装的身体,你守着一个只能看不能碰的人有意思吗?放弃她,想想你的初心,你不就是为了发财赚大头吗?”
朱昊将棒球棒撑在地上,身体靠了上去,另一只手捂住腹部防止内脏从伤口处流出,用极其虚弱的声音给对方洗脑想换取一条活路。
“哈哈……五年了!要能忘记她,我早就把我师姑灭口去过大富大贵的日子了,复活她和发财我只能选一样,没得商量,今天你们都得死!”
钟稔说着从怀里掏出打火机和香块,拿着斧子踉踉跄跄的向香炉靠近,他要点香请淡泊出来收利息,剩下的残肢断臂足够自己拼成一个人复活妻子了。
“你想都别想!既然你要为了康柠背叛我们,那你就去死吧!”
朱昊捂住腹部,硬挥着棒球棒向钟稔后背砸了过去,钟稔摇晃着转身用斧头挡住了棒球棒,金属撞击的声音格外刺耳,震的问橙不自觉皱眉。
此时的两个人就站在问橙和姒长生倒地的位置之间,都在踉跄着摇晃硬撑,双方连武器都快举不起来了还互相想治对方于死地。
结果双双失手,棒球棒和斧头被甩飞,斧头就落在问橙手边,斧刃险些将问橙的右手手背砍断;棒球棒冲着姒长生的头就飞了过去,正中右眼角眼眶,整个眼睛瞬间就肿了起来。
这个意外让问橙和姒长生双双都能动了,只是控制问橙的人是御剑心,姒长生的主人是魔亲王御琉璃。
御剑心和御琉璃同时控制着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方同时出手,一个用剑脊敲在钟稔的腿窝处逼他跪下,另一个捡起棒球棒对着朱昊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千年未见,你出手依然如此这般不留情面。”
御剑心有些不放心,弯腰伸手试了一下朱昊的鼻息,确定人还活着,应该是能救活套出问谦的下落。
“呵,别用这种仁慈博爱的口气和本王说话,你只是抢了御煞魂魄占为己用的半吊子剑灵,吾王终会归来!横扫千军称霸人界的。”
御琉璃挥着棒球棒故意打晕钟稔,凶狠嚣张的挑衅着御剑心。
御剑心却不以为然,冷笑着提醒御琉璃:
“魔族大势已去,你们这些旧部认不清本尊也没办法,只盼着再再见时咱们不会刀兵相见。”
“呵……你在说梦话吗?若不是如今的魔族魔心不齐,你早就灰飞烟灭成为吾王归来的养料了,等时机成熟,本王一定亲自送你上路恭迎吾王重生。”
御琉璃挥着棒球棒步步紧逼,御剑心并未出手而是后退几步避让她的锋芒。
御剑心已经习惯了御琉璃的愚忠,与其跟她继续掰扯御煞会不会复活,还不如聊点正事。
“你倒是很会选契人,本尊要是没记错,这孩子的先祖可是你强抢回去的夫君,这前夫的孩子也算是你的后人了吧?引他入魔这算盘打的够长远的。”
“呵……”御琉璃不屑的冷笑,快速挥动棒球棒让御剑心避无可避,必须跟自己打一架。
“你凭什么管本王的私事,本王就算吃了他也是他先祖给他留的苦果!”
御剑心避无可避抬手出剑轻松挑飞御琉璃手中的棒球棒。
“早些回去吧,他身上的符纸压制着你的魔性,此时的你连平时十分之一的本事也使不出来,这时本尊若想灭你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牙尖嘴利如此嚣张?等本王与新身体融合好了,一定回来取你狗命!”
御琉璃气愤的抓起地上的斧头对着御剑心扔了过去,御剑心稍微一侧身避开斧头,走到晕死过去的姒长生身边试了试鼻息,确认他也活着后,从钟稔手中扣出藏香,用火机点燃扔进展示架下的透明香炉之中。
盘腿坐在地上将青铜剑横在自己腿上,轻轻敲击剑刃轻唤着:
“听吾召遣,听吾令,淡泊速来,淡泊来,淡泊速速现形来!”
御剑心突然挥剑,剑尖直指碎裂玻璃展示柜中的淡泊短刀。
“啊!”淡泊惨叫着被硬逼出了短刀。
“食人血肉过得挺滋润的,这脸色红润到说你是活人都有人信了!”
御剑心用剑尖指指面前的空地让淡泊坐过来。
“剑心大哥。”淡泊恭敬抱拳对着御剑心鞠躬,却迟迟不敢坐过来。
“你怕本尊诛杀了你,有本事你别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
“我也是被逼的,你不知道我离开莫家后吃过多少苦,我见证人一个教派的创建,崛起,误入歧途,最后只能靠旁门左道勉强求生,我……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呸!密萨宗是正经人创办的东西吗?你还真好意思往郎英格尔脸上贴金,你是被利用的本尊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但这是出苦肉计,你能演的好吗?”
御剑心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淡泊,终是没忍心下杀手,只是起身在他后脑勺上猛拍一下,让他吸取点教训。
“能!能!能!只要能让我苟延残喘的活着,多苦的肉我都吃的下。”
淡泊揉着脑袋仰头看着御剑心,痛快的点着头。
“几十年不见,你都学会用成语了,看来这郎英格尔还是有一丢丢用处的,但他一个藏人怎么和你沟通的?你刚离开时魂魄散碎神智未开,他难道真有那么一点本事,能帮你重新聚灵?”
御剑心低头单手捏着淡泊的下巴,仔细打量着他的魂魄,总觉得有一起不对劲的地方。
第陆拾章,暗潮汹涌
“正事?你所谓的正事就是这一地鸡毛,同胞反睦,夫妻分离?郎英格尔爪子挺长啊,什么事该干什么事不该干连点数都没有了,活该被契管局剿灭。”
御剑心藐视的看着躺地上昏迷的钟稔和朱昊,光看问橙的记忆他已经了解了七八分,就是郎英格尔建的密萨宗坏事做尽,被契管局剿灭后贼心不死,想像魔族一样许诺给信徒利益,让他们不离开自己罢了,只是这利益许的有点狠了,居然是要用到人祭。
“活……活该?”淡泊听到御剑心轻蔑的话语激动到握拳,碍于自己根本打不过御剑心,只能将情绪隐忍下来。
“哎,你还和以前一样,听不懂的话习惯性复读,这次本尊若是救了你,你一定要洗心革面远离邪教!本尊留张字条让莫问橙送你回莫家祖宅,好歹你的一魂一魄还依附在聆音藤上,虽不受你管控但多少对你自身聚魂有些帮助。”
御剑心还用以前的思维看待淡泊,在他的印象里成了兵灵的魂魄不会轻易被时间改变了本性,现在的淡泊只是被郎英格尔利用过的可怜人罢了。
“多……多谢剑心大哥成全了!这苦肉计需要我如何去演呢?”
淡泊硬将眼泪憋了下去,眼睛都憋红了,极不情愿的低头拱手感谢御剑心帮忙救自己。
“不用这么客气,把身子直立起来说话,本尊看看你的魂隙在那,等姒家人来救他们家少爷的时候,本尊就出手将青铜剑卡在你魂魄缺损的缝隙里,你快速消散遁回短刀之中,没莫家的允许短刀是不会被契管局收走的。”
“那还真是谢谢剑心大哥了!”
淡泊嘴上说着感谢的话,手中的短刀却已经悄悄的伸了出来,只要御剑心再诋毁郎英格尔一句,自己就算魂飞魄散也要拉他一起陪葬!
御剑心转着圈从头开始打量淡泊,无论如何看都未找到魂隙,这让御剑心起了疑心。
“郎英格尔用的什么手段?你明明缺了一魂一魄主动让给了聆音藤,为何你会如此完整,连一丝异样都看不出来?”
“怎么可能,一定是剑心大哥你看错了,你再离近些好好看看我,我的伤口那么明显,不就在这里吗?”
淡泊将刀刃推回掌心,伸手解着衣服想引御剑心离自己更进一步,偏偏此时单谚醒了,身体的疼痛让他倒抽一口凉气发出呻吟声。
御剑心快速跑了过去,他要确定单谚的身份,看清在他身上做记号的魔究竟是谁!
“你醒了?”
御剑心用问橙的身体蹲在单谚身旁,用青铜剑剑尖轻戳单谚几下,借剑气帮他解除身上被藏香束缚的困境。
“莫问橙,你的手……你的手都伤到见骨了,真的没事吗?”
单谚被青铜剑戳的有些难受,回避着与问橙的接触,坐起来时发现了问橙的右手,几乎是从手背断裂了,虽说不流血了,但血痂在手背上结了厚厚一层,看着异常吓人。
“别管手了,把你眼睛睁到最大!”
御剑心对着单谚直接上手了,抬起左手去扒拉单谚的眼睛,他在问橙的记忆里清楚的看到单谚的眼睛是金色的瞳眸,那是御魔专属的契人记号。
御魔消失很久了,如果没有死在莫家或被契管局别家的人收服,那单谚很有可能就是御魔的契人或者成为御魔本尊。
“莫问橙,你在做什么?别碰我眼睛,你离我远一点!”
单谚伸手拍飞问橙的手,坐在地上用腿蹬地又向后连退数步,直到后背贴到墙面上才安心了些;现在的问橙给单谚一种高高在上的距离感,那种感觉就像孩童可以随意操纵自己的布娃娃一样,根本不在乎布娃娃的感觉。
“你躲什么!本尊只想看看你的眼睛,只看一下,如果你真的是他,本尊是唯一一个可以救你的。”
御剑心又追了上去,伸手捏住单谚的下巴不让他乱动,仔细盯着他的眼睛看。
问橙的呼吸清晰的拍打在单谚脸上,如此之近的距离让单谚紧张,本能的伸手推开问橙,御剑心一个大意身体不稳向后倒去撞近了姒长生怀里。
几乎就在同时,姒长生喊了一句:“问橙小心!”
他将问橙护在怀里抱紧,自己的身体猛一颤抖,额头上渗出一丝细汗。
御剑心掰开姒长生的手,转头向他身后看去,淡泊此时正手握短刀站在姒长生背后,刀刃已经完全没入了姒长生的后背。
御琉璃的魔气从姒长生后背上的伤口涌出,像发现了猎物一样顺着刀柄快速爬上淡泊的手臂,飞快吞噬着他的灵力。
“啊!剑心大哥快救我!疼!啊!”
淡漠的手握在短刀上根本松不开,被御琉璃的魔气单方面吸食,发出痛苦的尖叫向御剑心求救。
“你这神智就算恢复了也是半吊子一个!没事吃饱了撑的捅姒长生干嘛!他是魔的契人,身上的魔气分分钟能让你从这世上消失!”
御剑心气到无语,要不是看在淡泊是莫家出来的,自己根本不想管他。
推开姒长生,御剑心拿着青铜剑从地上站起,抬手就把淡泊的胳膊砍断了。
“啊!”淡泊发出更大声的惨叫,捂住胳膊断裂的地方蹲在地上发抖。
御琉璃的魔气快速吞食掉淡泊的断臂,将短刀一点一点的从姒长生后背挤出,一团魔气护在伤口处,不时嚣张的向外扩散挑衅着。
短刀落地的一瞬间,淡泊马上化作烟雾遁回短刀之中修养。
“算……算算时间,我……我哥快来了……救……救我……”
姒长生并未解释刚才发生了什么,现在的他被魔气压制,趴跪在地上非常痛苦的抵抗着魔气。
此时的魔气因为吞食了淡泊的一条手臂,变得异常兴奋肆无忌惮的向外扩张;姒长生身上的符纸根本控不住魔气,他就快要被魔气包围了。
若此时姒长天突然赶到,姒长生的下场就是被带回契管局受天谴之刑,一百道天雷劈完姒长生恐怕连魂魄都剩不下了。
“单谚,过来扶住他,本尊去找出路,一定要抢在姒家来之前带姒长生离开。”
“咱们不能走,地上还躺着两个人呢,要给警方一个交代,不然咱们就是畏罪潜逃!”
单谚说着从口袋中摸出手机准备报警,御剑心冲过来抬剑将手机挑飞。
“现在本尊就是规矩,你那套规则留着去……”
御剑心话还没说完,店铺大门被人疯狂的拍打撞击着,姒家人的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少爷!小少爷你在里面吗?别怕!大少爷来了,一会就把这门拆了救你出来!”
第陆拾壹章,爆破强拆
“姒家来的真是时候!”御剑心小声嘀咕说着反话,提起一旁的水桶冲着钟稔泼了过去。
钟稔被冷水泼醒,稍微一动身上的伤口就扯得生疼,只能暂时先躺在地上等候时机。
“醒了?你家还有后门吗?在哪里快带本尊去。”
御剑心说着用剑尖抵在钟稔的脖子上以做威胁。
“好,我起来带你们去。”钟稔说着伸手推推剑尖,从地上爬了起来,突然伸手捡起地上的斧头向御剑心抡了过去。
“为了让外面的人进不来,别说后门了,我连窗户都封了!今天咱们谁也别想逃出去!都要留下一截给我妻子用!”
御剑心向一侧轻微一躲就避开了钟稔的袭击,随后用剑脊快速狠敲钟稔手腕胳膊腿窝,打飞斧头逼他下跪。
“换做别人也许出不去,本尊今天就非要出去!说!窗户在那里!”
面对御剑心的威胁钟稔还不死心,跪在地上慢慢移动,想伸手去拿棒球棒。
“唉,和人说话真费劲!”
御剑心看出对方的意图,直接打飞棒球棒断了钟稔的念想;身后的单谚已经把这里的地址发给了钱修。
“地上的水流走了,咱们还可以走下水道!”
姒长生痛苦的蜷缩在一旁,身上贴满了符纸压制魔气,听到钟稔说没别的出路时本想放弃了,可看到地上的水向着墙角快速流了过去,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下水道?”御剑心又将另一桶水踹翻,跟着水流走到墙边,发现了墙壁下隐藏的排水口。
“按位置来说,这里应该连着友谊大厦的主排水道。”
姒长生在御剑心找排水口的时候,已经移动到单谚身旁抢过他的手机,搜索出友谊大厦的详细平面图了。
“拆墙不是本尊的作风……”御剑心正说着店铺门口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整个屋子都在晃动。
单谚紧贴墙壁让自己找到安全感后,大吼着质问姒长生:
“有什么是你们家不敢干的事吗?在市区里爆炸强拆!整栋楼都要跟着遭殃!”
“给你哥打电话,让他别轻举妄动顺便拖住他,就说这房子加厚了拆不了,你没事正在想办法拖住店主让他主动开门。”
御剑心刚安排好姒长生要说什么,转头找钟稔的时候,他已经拖着朱昊向货架后面拐去了。
“他果然知道别的出路!单谚你在这等待救援,姒长生咱们跟过去看看。”
御剑心拿着青铜剑跟了上去,姒长生也捡起了斧子跟了过去,临走时还不忘回头嘱咐单谚:
“我哥如果真的拆迁成功进来了,你敢把看到的事说出去,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要被天谴我也要先拉上你一起。”
“看到什么?你们拿着凶器畏罪潜逃吗?”
言悦君为了让单谚远离异类的骚扰将他眼睛封了,他现在能看到的只是姒长生后背流着血拒绝合作,还要拿着凶器和莫问橙一起逃跑。
“算你懂事!等这事完美的遮过去了,我多送你几张符纸帮你遮遮魔气!防止你被契管局的那群老东西法办!”
姒长生很满意单谚的回答,拿着斧头快步追上御剑心,跟着他进去墙壁后面的暗室。
刚一进去,两个人就被双双网住挂了起来,御剑心轻松划破网子跳到地上。
“门呢?门在那里?”
御剑心追上钟稔用剑架在他脖子上。
“这是我妻子安睡的地方,今天复活不了她,我就拉你们一起陪葬!我信仰的天师会保我没事的!”
钟稔说着按下了身旁的开关,机器的共鸣回荡在密室内,震的御剑心耳朵疼。
“这里已经够小了,你还用电泵抽空气?你是有多一心求死!”
姒长生马上向门口后退,这才发现墙壁根本推不开了,整个密室四周都是真空泵在向外抽着空气。
“你的天师要能保你就不会让你失去妻子!信什么不好跑去信朗英格尔!”
御剑心吐槽着钟稔的愚昧无知,细细打量着密室四周寻找着机关离开。
十平米左右的密室墙上,挂满了密萨宗的各种祭祀图文,全都是抄袭改造的密宗和萨满教的东西,融合的颇有些不伦不类,但都还算正常能看得下去,但正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足有一面墙大小的壁画就有些让人毛骨悚然了。
壁画上是个四方桌,四方桌上一个未发育完全似人非人的胎儿躺在上面,桌上还画了把短刀,越看越像淡泊依附的那把,桌旁围了六个人手中拿着袋子,全都望向桌上,似乎是要将胎儿打包带走。
整个画面乍一看没问题,但若细想只会觉得可怕更深层的意思只会让人不寒而栗。
再四处打量下去,密室内还有张类似病床的折叠摆床,并未打开斜靠在墙边,墙角堆着类似瓶罐的东西被黑布遮盖着,御剑心大胆猜测那堆被黑布遮住的瓶罐,十有八九就是钟稔的妻子了。
屋内除了墙角摆放的真空泵别无其他机关,操纵真空泵的开关就在钟稔脚下踩着,他根本没有要松开抬脚的意思,摆明了就是要同归于尽。
御剑心松开钟稔向墙角走去,和姒长生一人两台,轻松的将真空泵拆除。
“真空泵都停了,你还踩着开关有意思吗?真想自尽殉情你就不会多活这五年!本尊要真想离开,抬剑砍了你的腿即可,你根本拦不住本尊,与其剑拔弩张,不如坐下来聊聊你们这五年之约,全当听故事解闷了。”
正在此时密室外又传来爆破声,隐约有墙塌砖碎的声音传来,似乎是姒家爆破成功,强拆了一堵墙。
“你哥为了你这本事果然够大,有这实力金库都能趟平了,真让他发现你入了魔……那场面绝对很精彩。”
御剑心嘴角上扬玩心大起,突然想知道姒家面对姒长生与魔立契会有何反应。
“我可是因为替你挡刀才抑制不住魔气的,你可一定要救我,再帮我把魔气吸走吧。”
姒长生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马上可怜兮兮的望向御剑心寻求帮助。
第陆拾贰章,误会大了
“你替我挡刀?难道不是你自作多情,以为莫问橙要被单谚推倒,想接机英雄救美占她便宜?”
御剑心冷笑一下,对姒长生的解释极为不信;数千年的岁月里,他已经见证了太多,为达目的有意接近莫家女人的人了。
“就不该救你,现在好心被当驴肝肺了,我当时一睁眼就看到短刀刀灵拿着刀,犹豫过后下定决心的表情,执刀就冲着你跑了过去,要没我此时受伤的就是你了。”
姒长生有些傲娇的说着,反而让御剑心更想笑了。
“这么多年以来,你是第一个编理由编的如此有逻辑的人,本尊问你淡泊短刀是谁家出去的?”
“莫家啊,莫问橙早就跟我说过了,我还是分得清你不是她的。”
姒长生意识到此时的莫问橙,和上次吸走自己魔气时,喜怒无常的性格一模一样,这才是自己要追求留在身边的人。
“好,下一个问题,你是魔的契人,本尊是莫家兵灵,但凡有点常识的兵灵他会砍谁。”
“我?”
姒长生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犹豫着皱眉迟疑的说出答案,用手指指向自己。
“这不就结了吗?本尊被单谚推倒,你突然冲过来救场,淡泊以为你要补刀害本尊,自然出手捅你,这才是完美的解释,不过也不排除本尊与淡泊至少百年未见过,他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临阵倒戈,怕本尊毁了郎英格尔留下的一切。”
御剑心也没把话全说死了,毕竟淡泊丢失的一魂一魄被补齐了,万一这一魂一魄来路不正,淡泊对自己极有可能刀剑相向,只是看他刚才的样子,还像以前傻傻的反水的概率不是很大。
“不是百分之一!而是百分之百他要害你!相信我,我还要靠你续命又怎么会害你呢。”
姒长生自认为此时该加一剂猛药,攻略女生就要强快准,于是他一把抓住了问橙的手,深情的望着她。
“你!你居然认为本尊是女人!”
御剑心被气到暴走,双手被抓住的一瞬间,迅速抬脚踹向姒长生的腹部;被错认为女人就是对自己极大的羞辱,本以为他只是想借自己的手除了身上的魔气,现在看来他的心是真的贪,居然还想连自己也一并收了。
“你难道不是女生吗?”
姒长生被踹倒的同时撞倒了钟稔,他脚下的开关被松开,墙壁上的暗门开了;密室外姒家人已经被赶来的重案组包围带走回警局了,单谚听到墙壁上有声响,让钱修扶自己过去看看,推开墙壁的一瞬间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因为他们看到莫问橙正抓着姒长生的衣领使劲摇晃,还不时给他补几脚打几拳,姒长生毫无还手之力,完全就是被单方面吊打。
“你才是女人呢!姒家既然这么想要个女儿,本尊成全你啊!分分钟让你和问橙做姐妹!”
御剑心彻底被惹毛了,忘记了要问钟稔五年之约的事情,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报复姒长生。
钱修让单谚自己扶墙站着,他先一步跑过来拉架,因为他没见过姒长生光看穿着打扮,以为他是女的,再加上此时问橙手中有青铜剑,吃亏被打的是姒长生,钱修本能反应就是保护姒长生,拽住问橙胳膊让她收手。
“莫问橙,你冷静一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把短剑放下说话!他若死了你就要坐牢了,你哥本事再大也护不住你的。”
“嗯?”御剑心和姒长生同时疑惑的看向钱修。
“你说本尊是女人!”御剑心松开姒长生,甩开钱修的拉扯,握紧青铜剑转身看向钱修。
“你什么眼神,我怎么会是女人!穿身裙子带个假发就是女人了?我还怀疑你是女人呢!”
姒长生被揍的无处发火,和御剑心达成统一战线,冲着钱修就一起过去了。
“我……单谚,这什么情况,这女人怎么都是属疯狗的,拉架还拉的引火烧身了。”
钱修看着怒气冲冲的两个人向自己走过来,赶紧后退向站在门口的单谚求助。
“这个……这个在心理学上叫性别否认,她们多半是觉得自己能动手绝对不瞎哔哔,比男人更像男人,所以不允许你把她们当女人!”
单谚睁着眼睛说瞎话安抚着钱修,但看到问橙和姒长生同时一左一右给了钱修一巴掌,赶紧叫吴郝过来救人。
“小吴,赶紧过来,救救钱队,他被两个女的打了!”
吴郝跑过来时,御剑心看到人有些多害怕身份暴露带来麻烦,主动放下青铜剑遁回剑中,问橙晕厥倒地被姒长生手疾眼快的接住。
陆续赶来的人越来越多,有的人帮忙抬着钟稔朱昊出去急救,有的人检查着墙角堆的瓶瓶罐罐,姒长生扶着问橙也被请出了密室。
此时的姒长生不想松开问橙,他在盘算着如何在不去警局,不见到姒家人的情况下,带问橙离开隐藏一下身上的魔气。
“美女,配合一下,我给你做个笔录,你能先松开莫问橙让她去医院,我看你也受伤了不如你们一起?”
吴郝拿着录音笔走了过来,想让姒长生配合自己工作,姒长生正想找理由拒绝,问橙突然醒了,一把推开姒长生,到处寻找着什么。
“莫问橙,你还好吧?你的手……”
吴郝看到问橙如同疯子一般的满屋乱窜,出声提醒她注意一下自己的手。
“朱昊呢?朱昊!朱昊在哪里!我哥都快变成一块一块的了!我还管什么手!”
问橙依然在到处寻找着朱昊,边找边哭,哭的让众人心疼。
吴郝从口袋里拿出包纸巾递给问橙:“你先擦擦眼泪,朱昊刚被抬走,被送去医院了。”
“医院?他这个混蛋还能去医院!我……我……”
问橙急到说不出话来,推开吴郝递过来的纸巾,从墙壁上爆破出来的缺口跑了出去,看到了救护车。
救护车并未开走,但已经发动起来了,问橙想也没想就追了过去,疯狂的拍打着车门,手背上的血痂都被震裂了,血顺着手背流到掌心,在救护车门上留下血色掌印。
车上的护工听到了声音打开车门询问问橙怎么了,问橙推开护工跑上救护车,找朱昊后使劲拍打着他的脸让他醒过来。
“你个王八蛋!我哥呢!我哥到底在哪里!”
问橙脸色越来越白,手上的血化作掌印沾在朱昊脸上。
“停车!停车!护士,怎么才能让他醒,只醒几分钟也行,我哥还在他手上呢!”
救护车突然发动,问橙有些失血过多,摇摇晃晃的勉强站住,抓住输液杆大吼着让司机停车,询问着一旁的护工怎么才能唤醒朱昊。
“姑娘,你手都伤成这样了,先去医院处理伤口,剩下的交给警方。”
护工劝说着问橙坐下,打开药箱帮她处理伤口,示意司机让他继续开车。
问橙看到护工药箱里的一瓶双氧水,立马抢了过来拧开瓶盖,将一瓶双氧水全倒在了朱昊脸上;速度之快护工都没反应过来,等伸手去抢瓶子已经空了。
“咳咳……咳……”朱昊被双氧水呛醒,意识模糊的看向问橙。
“我哥呢!我哥!你到底把他绑架到哪里去了!”
问橙看到朱昊转醒,使劲摇晃着他想知道问谦的下落。
第陆拾叁章,拆解分析
“我……我这辈子……咳咳……最大的绊脚石……就是莫问谦……咳咳……”
朱昊咳嗽着艰难的说着话,速度之慢让问橙根本忍无可忍,冲着朱昊的脸就是一巴掌。
“我不管你有多恨我哥,他到底在哪里!位置!我要具体位置!”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咳咳……三个多小时了,他死定了!就算没憋死也会冻死的!哈哈……咳咳……”
朱昊太过高兴了,自己终于能除掉眼中钉肉中刺了,计谋得逞后的张狂的大笑,让他腹部伤口再次被撕裂血流不止,护工马上过来急救,问橙被挤到了一边。
“停车!停车!”问橙拍打着后车门要求停车,救护车司机无奈停车,问橙马上开门跳车,又向着友谊大厦跑了回去。
“单谚!钱修!吴郝!”问橙将要离开的重案组众人堵在了友谊大厦门口。
“快!快帮我想想,什么地方又冷又没有氧气三个小时就会死人。”
问橙已经是在病急乱投医了,就算知道哥哥已经凶多吉少了,她也要见到尸体才能放心。
“这一听就是冷柜冰库一类的地方,根本不用想,你问这个地方干嘛?”
钱修没想到问橙带伤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就为了让众人陪着她猜冰柜,真是太不拿自己的手当回事了。
“你们是警察想查地图调监控一定很容易的,从我家到友谊大厦这段路上,有多少冰柜冷库之类能藏人的地方?我哥被朱昊绑架了!已经被困三个小时了!”
问橙终于理清思路了,知道自己该跟钱修如何解释了。
“三个小时?为什么要抓他?他和朱昊有仇?”
钱修不知道内情,一时间没捋清关系,虽然拿出手机搜索着D市地图,但还是想问清来龙去脉。
“很乱,大概是朱昊、钟稔、甄璐还有三个人我不知道名字,立了个五年之约,约定五年内除掉阻碍自己的人代替他们,逆天改命,大概是这么个东西,朱昊的目标就是我哥!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抓走我哥的,但现在真的很急!赶紧救人!”
问橙又有点糊涂这些人的关系了,只能捡自己能理解的说,只希望重案组给点力快些帮忙找到老哥。
“给我一份D市地图,我来。”
单谚已经听明白了问橙的意思拿出手机查看时间,顺便接过了吴郝递过来的地图。
“莫问橙,给你爸打电话,问下他问谦是几点离开家去找你的。”
“好!”问橙接过单谚的手机马上给老爸打电话。
莫大宝虽然疑惑问橙怎么突然换手机号了,但还是把自己和问谦的最后通话时间告诉了问橙‘21:56’。
“现在是凌晨一点一刻,朱昊赶到的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
“他砸我手机……他……”问橙说不出来了,她根本没有时间观念;此时姒长生拿着青铜剑从角落里走了出来,非常肯定的说着:
“二十三点十分左右绝对不超过二十三点半,因为我以前有病有一味药必须十一点半吃才有效,我哥养成了十一点半必给我打电话问我吃没吃药的习惯。”
“十点到十一点半,一个半小时,朱昊需要找到问谦,打晕他带到冷库,自己再来友谊大厦赴约,按孔德子曹欣然黄雯雯的死法来看,问谦现在应该还活着,只有朱昊亲手解决了问谦才算代替了他,但冷库一旦封闭就会缺氧,虽说还活着但也凶多吉少了。”
单谚分析着情况,开始在地图上寻找着问橙家到友谊大厦之间,这一个半小时都能去的地方。
“道理我都懂,我要的是我哥具体被关的位置!万一他像黄雯雯一样就在自己家被人绑走了怎么办?”
“自己家被人绑走?”单谚有些疑惑重复着问橙的话语。
“昂,我没跟你们说过吗?我当天替黄雯雯做直播的时候收到过两次求救,第一次是黄雯雯说自己家店被人砸了,第二次是她被人勒住脖子的照片,好像还有第三次?不过第三次就没黄雯雯啥事了,是勇者游戏协会的人在威胁我。”
问橙回忆着直播当天发生的事情,时间略久她自己也记不太清楚了。
“你发给问谦,问谦又发给我的彩信根本打不开,我们当时白忙一场,怎么可能还信你。”
钱修没想到凶手为了混淆视听,居然干过这么多勾当,连自己都被耍的团团转。
“等等……你们先别说话,我隐约发现了什么……”
单谚快速的将友谊大厦,黄雯雯花店,问橙家,标了出来。
D市有冷库的地方本来就不多,能和这三个地方时间范围地域重合的冷库更是屈指可数。
“我画的这个区域里有多少冷库?找到问谦的同时咱们说不定连黄雯雯都能找到。”
单谚用笔指着地图问吴郝,吴郝快速将警车内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查询:
“四个。”
“所有人都是谁,公用的还是私用的,付费租赁还是整体外包?”
“一个是倒闭冰糕厂的冷库整体外包,已经被肉联厂收了,还有两个是按小时收费的,最后一个是私用的所有人是杨淑珍冷冻海产有限公司,另外两个按时租赁的所有人我还要再查。”
吴郝没掉链子,几乎是十分钟出结果。
“把四个冷库的位置给我标上,我算下时间应该能找到。”
单谚让吴郝把冷库的位置画在地图上,问橙却在听到杨淑珍三个字后不断重复嘟囔着这个名字:
“杨淑珍……杨淑珍……我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呢?”
“位置都偏了点,杨淑珍这个关黄雯雯还行,关问谦有点远了,肉联厂这个超出了时间,朱昊赶不过来,这两个……”
单谚还在分析,问橙突然鬼叫一声:
“啊!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杨淑珍是杨娜的妈妈,杨娜小学父母离婚,她跟母亲姓的。”
“什么?不是在找你哥吗?杨娜又是谁?”
单谚被问橙吓了一跳,疑惑的追问杨娜是谁。
“杨娜是我中学同学,她大学学医的,我隐约听到过她在医院附近的小诊所里工作,帮失足少女们堕胎,她认识黄雯雯,也是她跟黄雯雯推荐的我,让我替黄雯雯直播。”
“她讨厌你吗?”单谚抓住了重点。
“大概是讨厌吧……高中时我家碰上破产,她带头孤立过我一段时间。”
问橙犹豫了,因为她和杨娜刚认识时关系还不错,只是后来慢慢越走越远了,她突然变得喜欢在自己背后捅刀,把自己的家事当笑料和所有人分享,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自己曾经了解她太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