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你这小子,还有理了,你姐夫又不在。”丁海杏眼波流转,食指指着他道,“差点儿被你给带歪了,不来家里,也没说不让你通知我们一声啊!如果不是红缨看见你,你是不是一直打算瞒着啊!”
“哎呀!这是国瑛吧!”应解放看着坐在竹席上的战国瑛,一屁股坐在席子上道,“胖乎乎的,真可爱,长的像姐夫,都说闺女长的像爸爸是福气。”
战国瑛也不怕生,扬起包子脸,圆溜溜,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应解放,一脸的好奇。
“国瑛,我是舅舅,解放舅舅。”应解放指着自己道。
“解放舅舅,来吃西瓜,在泉水中冰了一下午了。”红缨端着切好的半个西瓜,有小孩子的脑袋那么大,西瓜上面插着一个勺子走过来,递给了应解放道,“给!”
“谢谢红缨。”应解放接过西瓜抬眼看着红缨道,“几年不见,我们红缨都成大姑娘了。”
“过来吃,别挨着国瑛,不然小家伙该要了!”丁海杏看着他道,“你看你晒的都快成黑煤球了。”
以前斯文秀气的小伙子,朝硬汉方面发展了。
衣服下那紧实虬扎的肌肉,硬邦邦如岩石一般,满满的力量感!
应解放闻言也不客气,抱着西瓜坐在石凳上,低头挖着西瓜就吃。
“嗯!这西瓜真好吃,又沙又甜。”应解放一脸傻笑地说道。
眼见着应解放将西瓜吃完了,丁海杏才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实习啊!”应解放简单地说道。
“你国栋哥还好吧!学校还好吧!”丁海杏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问道。
“很好啊!”应解放点头道。
得!看样子这傻小子什么也不知道,她也就不在问了。
应解放自言自语地说道,“总感觉怪怪的,也说不上来,我们一年级专业课接触的还不多,就让我们来实习了。再说了训练艇不够,往年都是大二才下来实习的。”
丁海杏闻言眉峰跳了跳,有些明白沈校长为何如此做了,估计是回不去了。
丁海杏顺着他的话音说道,“让你早点儿实习还不好啊!就是不上艇操作,也熟悉一下未来的生活环境。”
应解放闻言点点头,笑着说道,“姐说的对!”
“以后常来家吃饭。”丁海杏看着要拒绝的他道,“千万别拒绝,你姐夫不在家。”
“姐夫不在家,我也不能破坏规矩。”应解放态度坚定地说道。
“好好好,不让你犯错误,那么星期天过来可以吧!”丁海杏勾唇浅笑地看着他道。
“那好吧!有时间我会来的。”应解放机灵地说道。
丁海杏听得出他言语间的‘陷阱’,笑了笑,臭小子,跟我打马虎眼。
你不来,我不会让红缨给你送啊!
跟我斗,小子,你还太嫩了!
不过丁海杏也没送的太出格了,自己做的海鲜罐头,院子里成熟的葡萄,或者是西瓜,他们宿舍的人齐沾光。
应解放每日操练的累的跟条狗似的,光着膀子,躺在大通铺上就睡着了,哪有心思管外面的事情。
冷卫国看了下属送来的报告,看着被操练的苦不堪言的实习生,轻扯唇角,贼兮兮的一笑:累好啊!累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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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到了八月末,“轰隆隆”“轰隆隆”一阵阵雷声像炸弹般疯狂炸开。
黑云如一群脱缰的奔腾咆哮的野马,一层层漫过头顶,越聚越厚,越压越低……
咔嚓一道暗红色的闪电划破夜空,屋外狂风大作,吹得窗外的树木东摇西摆的。
丁海杏赶紧从炕上爬起来,关窗户,刚关上窗户,那豆大的雨点儿砸下来,砸的窗户噼里啪啦作响。
“哗哗……”的雨水如泼下来似的。
“妈!”红缨打着手电走过来道,“好大的雨啊!这架势怪吓人的。”
“山雨欲来风满楼!”丁海杏面容冷峻地说道。
雷雨天,丁海杏也没拉开灯,没有避雷针,还真怕被雷给劈了。
“这一下雨就好了,没有那么热了。”红缨高兴地说道,“真是都已经入秋了,这天格外的闷热。”
“是啊!”丁海杏心不在焉地说道。
“沧溟他们呢没有被吵醒吧!”红缨低头看着并排睡在炕上的三个小家伙道。
“不停歇的玩儿了一天,累的,打雷都听见。”丁海杏满眼温柔地看着三个小家伙道,正是不知愁滋味儿,真羡慕他们。
“我检查了一遍房屋,没有漏雨的地方。”红缨看着她又说道,“我看这雨,也下不长,吵不了多久,您也赶紧休息吧!”
“你也睡吧!明儿开学了。”丁海杏挥手让她赶紧睡觉去,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熄了灯,躺在炕上,红缨就该上初三了,也不知道这学还能上几天。
该来的总会要来,全社会都受到了冲击,它将影响好几代人,在这十年中有多少人性粉墨登场,把人性的各种动作都表演足了。
丁海杏他们远离政治中心,天高皇帝远的,加上没有收音机,所以消息滞后,对于外界一片混乱的情况是一无所知。
也不知道沈校长怎么样了躲的过暑假,不知道是否躲的过开学季,学校可是最先受到冲击的。
丁海杏很是讶异冷卫国这个一号的掌控能力,这里一片安静,各司其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丁海杏不知道的是,冷卫国他们为了稳定住现在的局面,可真是煞费苦心。
高音喇叭不停歇的开着,却不在播报纸新闻,而是通篇的伟人语录。
没有接到上级指示,他们就按兵不动,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当然也有扎手的刺头,却被冷卫国以没有上级命令,给挡回去了。
然而终究是躲不过,冷卫国接到上级指示,一场大的运动就要开始了,所以就召开紧急会议,传达上级的指示精神。
运动嘛!大家都习以为常,这些年区里在政治方面还受到上级表扬呢!
按部就班的搞呗!
所以这高音喇叭里就传出了铿锵有力的声音:“……发展的,一个更深入、更广阔的新阶段,凡是要推翻一个政权,总要先造成舆论,总要先做意识形态方面的工作。……实践证明,这个论断是完全正确的。资产阶级虽然已经被推翻,但是他们企图用剥削阶级的旧思想……”(
第957章 小兔崽子们
“妈,我们回来了。”景博达和红缨进来说道。
“这半上午的,你们咋回来了。”丁海杏诧异地看着他们两人,猜测道,“不会是有学生把老师抓走了吧!”
“是!”红缨点头道,“所以我们就回来了。”
“真是几千年了都没见过这样对待教书育人的学生。”丁海杏气愤难平地说道。
“妈!这话可别在外面说,不然的话就惨了。运动的事,咱不掺和。”红缨赶紧说道。
丁海杏闻言赶紧说道,“不上学,就别上学了。”满脸严肃地看着他们俩道,“我警告你们俩啊!不许去掺和那事!”
“战妈妈我们不是头脑简单发热的笨蛋,人家一煽动,就横冲直撞的。”景博达冷静地说道,“这不,您看我们回来了,假如咱这儿也跟外面似的停课了,我们帮您看孩子。”
“就是妈,我们有自己的是非判断。”红缨上前挽着丁海杏的胳膊道,“学校停课了,我们在家帮您带孩子。”
丁海杏闻言嘴角直抽抽道,“你们也不能耽搁了学业,不上课了,你们就自己学,反正咱家书多的是。”
“对了妈,喇叭里说要破四旧,咱们这书能保得住吗”红缨不由得担心地说道。
“放心吧!那些愣头青,毛头小子,可不敢来,咱们的家庭出身摆着呢!”丁海杏自信地说道,“就算来了,给老娘打出去,打疼了就不敢来了。”
“妈……你……你……”景博达和红缨一脸惊恐地看着她道。
“怎么我说错了,报纸上不是鼓吹无政府主义。现在就是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丁海杏挥舞着拳头道。
“妈,您真是……”红缨瞠目结舌地看着她道。
“放心吧!这里乱不起来,有你们冷伯伯的坐镇呢!”丁海杏随后又道,她不可希望,景博达和红缨成为暴力分子。
不过这年月,还真就是谁的拳头硬,谁是老大。
“哎呀!”景博达惊叫道,“这托儿所的阿姨没事吧!”
“应该没事吧!”丁海杏不确定地说道,“她们是阿姨,又不是老师,再说了小孩子懂个屁啊!”
“不行,我得去看看。”景博达不放心地说道,说着抬脚就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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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正在开会的冷卫国他们也知道学生抓了老师。
江五号,不对应该是江三号,拍案而起,怒道,“这帮子学生,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抬脚就朝外走。
“你干什么”冷卫国虎着脸看着他道。
“我去教训教训这帮子臭小子。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组织纪律。”江三号怒不可遏地说道。
“我告诉你,现在什么情况,你要弄清楚了。”冷卫国严肃地说道,“你要是不去,老师顶多是受一下罪就完了。你要是去了,这事可就麻烦了。”
“再有,这事情咱还没弄清楚呢!谁知道这里有咱们孩子的事情。”高进山提醒道。
得!高进山一句话,这下子开会的人不淡定了,自家的孩子可都在学校呢!
正是十五、六岁的孩子,热血冲动,自以为长大的年纪,冷卫国一声令下,“散会!”
呼啦一下子会议室的人走的干干净净,都回家了,回家干啥,让老婆去学校看看,他们不太方便出面。
陈桂兰一听这还得了,正晾衣服的她也不晾了,甩着湿漉漉的手,“我现在就去把他拽回来。”
“孩子妈,无论如何把那个小兔崽子给我带回来。”冷卫国黑着脸道。
“知道了。”陈桂兰疾步朝学校走去。
路上遇见的全是家属区的女人们,蜂拥着朝学校走去,去逮那群小兔崽子。
“这以前是三娘教子,先在都反过来了,是子教三娘。”齐秀云边走边说道。
“可不!”陈桂兰点头附和道,“这帮臭小子,真是皮松了,我看不打不中。”心狠地说道,“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法。”
到了学校,操场上,都是学生,闹的正起劲儿呢!领头的正是她的儿子冷强!
陈桂兰绕过孩子们,纵身一跃,跳上来了主席台,推搡了冷强一下,“臭小子,干什么呢”
“谁特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推本司令。”冷强满脸怒气的转身道。
“老娘推你了,怎么地吧!”陈桂兰板着脸看着他道。
冷强一看是自家的老妈,立马换上副笑脸道,“您怎么来了,您来干什么”
“你说我来干什么”陈桂兰拽着他的胳膊道,“小兔崽子跟我回家去。”
“我不。”冷强拒绝道,随后又道,“您赶紧回家去,别耽误我们干正事。”拂开她的手,挣脱了她的钳制。
“狗屁正事,你不就是想学喇叭里的人……”陈桂兰揪着他的领子朝台下走道,“给我回家去。”
陈桂兰劳动人民出身,一号院的蔬菜都是她在打理,有把子力气。所以趁着冷强不备,还真揪着他,跟着自己走。
但是男孩子,就是男孩子,有的是力气,冷强一使劲儿就挣脱了陈桂兰嚷嚷道,“我们已经长大了,你别管。我不用你来管我。”
“我不管你。”陈桂兰甩着松开了他。
“你别管。”冷强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才稳住没倒。
正庆幸自己没摔倒呢!没有在同学们面丢脸。
结果陈桂兰抬腿就是一脚,将他给踹下了有三阶楼梯高的主席台。
幸好冷强运动神经好,才没有摔个五体投地,狼狈不堪。
陈桂兰从台上跳了下来,揪着冷强的后衣领子,“我不管你,你就翻了天了。老娘不管你,管谁去,只要你还叫我一声妈,老娘就管定你了。我就不能由着你胡闹。”揪着他朝学校外走。
“别抓着我,我还得开会呢!赶紧松手。”冷强跟小牛犊子似的,浑身使劲儿挣开了陈桂兰的双手。
到底是人上了年纪,不如年轻小伙子有力气,这会儿功夫,陈桂兰就累的满头大汗,呼哧带喘的。
“你住持个屁会,你走不走。”陈桂兰食指指着他的鼻子说道。
“不走!”冷强态度强硬地说道。(
第958章 胖揍
狼狈的冷强趁陈桂兰说话之际,赶紧求饶道,“妈妈,妈轻点儿,我同学都在哪儿看着呢!给我留点儿面子,妈!”
冷强不说还好,一说陈桂兰用劲儿一拧,他子哇乱叫了起来,“疼,疼。”
同学们嚷嚷道,“头儿,咱们还学习不!”
冷强大吼一声道,“还学个屁啊!没有老师,谁教咱们啊!解散。”一群没有同学爱的家伙,也不说来救救他。
强哥,那是你妈,一号的爱人,我们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上前啊!
“走你个小王八蛋,看你爸怎么收拾你。不上课了,就老实的待着,你脑子里又想啥歪点子呢!”陈桂兰边走边数落着冷强。
“没有,绝对没有,我们自学还不行吗”冷强赶紧说道,打死也不能说自己正在密谋离家出走,投奔红色圣地。
“没有”陈桂兰双眼一瞪,拽着他的耳朵道,“你一撅屁股,老娘就知道你要干什么”
“疼,疼,妈耳朵快掉了。”冷强疼的龇牙咧嘴道。
“还知道疼啊!疼就对了,不疼不长记性。”陈桂兰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在陈桂兰的数落声,与冷强喊疼的声中,母子俩渐行渐远。
方巧茹和齐秀云两人靠近自家孩子,高建国与江千里,“你们是自己走,还是让我们动手啊!”
“我们自己走,自己走。”江千里赶紧说道,看着被陈大娘拖走的冷强,他感觉自己的耳朵都疼了。
这下子主要骨干人员都走了,啥事也办不成了,孩子们顿做鸟兽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陈桂兰把冷强给扭了回来,一进院子,冷卫国就接手双手反剪着他,任他想怎么挣脱都挣不掉他如铁钳般的大手。
冷卫国押着他穿过院子进了屋,松开他,一脚踢在膝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小兔崽子,老实交代,去学校干什么”冷卫国绕到前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学校停课了,空荡荡的,没半个人影,你!不对应该是你们去干什么千万别告诉我你是去学习。你以为老子会信。学校不上课了,最高兴的是你,可以尽情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快说!”冷卫国黑着脸说道。
冷强高高的仰着头,“我坚决不做蒲志高。”
“不说是吧!”冷卫国四下张望了一下,没看见鸡毛掸子,干脆解下皮带,直接抽下去,“老子叫你不说,说不说!”
冷卫国这一皮带抽下去,直接将冷强的衬衣给抽烂了,可见他使了多大的力。
而冷强的后背顿时红肿了起来,隐隐浸着血。
冷强抬手抓着他的手腕,双眼如铜铃一般看着冷卫国道,“你不能打我,你阻挠我,就是阻扰……”
不等冷强说完,冷卫国怒气更盛道,“小兔崽子,长本事了,你还敢还手。”说着又举起了皮带你。
陈桂兰插上院子外的大门,才走进来,就这点儿功夫,就动上手了。
陈桂兰看着儿子惨样,赶紧拦着道,“老冷,你这是干什么”直接上去抢下他的皮带。
“这兔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居然敢还手了。他也想学外面的人,父不父的,子不子的!”冷卫国怒不可遏地说道。
“那也不能打孩子啊!有你这么当爹的吗看把孩子给打的。儿子又不是三岁孩子,你给他讲道理吗他又不是不懂。”陈桂兰埋怨道。
“讲道理他歪理邪说一大堆,他听你的,他还不如三岁孩子呢起码听话。”冷卫国气愤地说道,“现在有道理可讲吗要讲道理的话,外面还能成那样。”
陈桂兰闻言真是说不清的理儿,心疼地看着冷强道,“强子,怎么样啊告诉妈,哪儿疼。”
“哼……”冷强冷哼一声,别过脸。
“这臭小子,胆儿肥了,居然敢哼老子,没大没小的。”冷卫国压下的火又冒了出来,食指凌空点着他,“你瞅瞅,咋成这样了拒不交代他们在密谋什么”
陈桂兰看着儿子后背的血淋淋的,赶紧从五斗橱里,拿碘酒出来。
“自己趴沙发上去。”陈桂兰看着他道。
冷强乖乖的趴到了沙发上,他才不会傻了吧唧的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背上现在火辣辣的疼。
陈桂兰掀开儿子衬衣倒抽一口凉气道,“这是你儿子,亲儿子,你怎么下的去手。”红着眼眶给他上碘酒,“强子,忍着点儿。”
“嘶……”冷强冷汗都下来了,可真是疼啊!疼的他咬紧牙关,绝不屈服。
“你说你教训儿子,我不反对,可你把儿子打坏了怎么办”陈桂兰不满地看着他说道。
冷卫国看着儿子小麦色的肌肤上,鲜红的一道血淋子,脸色讪讪,嘴上却道,“打坏了,我养着,狗东西,我不能让他是非不分。”
“这也不能怪孩子啊!”陈桂兰辩解道,“唉……”
“我没错!”冷强嘴硬道。
“你听听,我打死这狗东西。”冷卫国这火气又被激了起来。
“臭小子,闭嘴,还嫌不疼啊!”陈桂兰看着冷强道,她咋生了这么一个笨小子。
到现在还火上浇油!
“混小子,别嘴硬,老子就不信打听不出来,你们想干什么”冷卫国黑着脸说道。
“不就是想方设法的脱离你的掌控,离家出走呗!”陈桂兰没好气地说道,“听着高音喇叭里传来的讯息,这帮孩子们,心里跟长草似的,想出去,可是门禁森严,连大门都出不去。”
“妈,您咋知道的。”冷强歪着头,看着陈桂兰惊讶道。
“我是你妈,你一撅屁股,老娘就知道你想干什么就你们那点儿伎俩能瞒得过我。”陈桂兰手中的棉球直接摁在了伤口上。
“妈,您谋杀啊!”冷强打着冷颤,陡然拔高声音道。
“谋什么杀,这点儿皮肉之苦受不了还瞎折腾啥啊还想学先辈们,趁早老实的在家呆着。”陈桂兰没好气地说道,“你爹当年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取出子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声疼都没喊!”(
第959章 占便宜
冷卫国闻言终于知道这帮兔崽子想干什么
这一段时间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中,无暇顾及家里,差点儿被这帮小子钻了空子,后院失守啊!
“不行!”冷卫国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能跟着胡闹去。”在家里看着还想翻天呢!这出去了,还了得。
“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冷强梗着脖子道。
“就凭我是你老子。”冷卫国拍着茶几道,“你出去干什么像他们一样在城里胡作非为,闹得是乌烟瘴气的,像什么样子!那叫什么那叫忘恩负义。”
“爸,我们跟他们不一样,我们是去朝圣,是去见心中的红太阳。”冷强满眼小星星,脸上流露出崇拜的表情,忽然板着脸道,“我们才不会干您说的那么疯狂的事情。”
冷卫国心里总算有点儿安慰,还算有脑子,眼神柔和了下来,嘴上却道,“不做那些事就可以了吗”言辞犀利地说道,“你们将来也要替做过的人背黑锅,甚至担当罪名!”食指戳着他的脑袋道,“不信你们就等着看!他们那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强子,听你爸的话,老实的在家呆着,咱不掺和那事。”陈桂兰劝道。
“说自己有脑子是吧!你给老子好好的想想!”冷卫国虎着脸说道,严肃地又道,“要好好的做人做事,不要搞那些乱七八糟,歪门邪道的东西,有些错不能犯,犯了会一辈子后悔的。”
“行了,行了,你快走吧!有我看着他呢!我来说他。”陈桂兰挥手赶紧说道。
“我出去看看,你们这些兔崽子们。”冷卫国狠声道。
等冷卫国一走,陈桂兰给冷强上着药,劝道,“儿子,你爸的话,好好想想。”
“嗯!”冷强将头埋进沙发里,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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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博达从托儿所回来,看着丁海杏道,“妈,托儿所没事,安静的很!”
“想也不会有事!”丁海杏在心里长出一口气道,“托儿所就是为照顾双职工家庭,不然为什么你们放暑假,托儿所都没有寒暑假。”
“也对!”红缨点点头道,“没事就好!”叹声道,“现在学校不上课了,老师也解散了,也不知道这乱会持续多久。”
“凡是疯狂的行为都长久不了。”丁海杏看着他们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倒是,历来运动时间都不长。”红缨高兴地说道,“那就太好了,我们很快重新坐回教室,我还想考大学了。”
闺女那恐怕会让你失望了,丁海杏在心里腹诽道,大学得在十一年后,人生最美好的季节,蹉跎在这个时期了。
但是人生总是充满希望的,不能意志消沉下去,“你们在不确定自己要干什么的时候,我送你们两个字‘读书’,不为了考大学,无论何时,为社会主义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都要有识文断字,不然睁眼瞎子,能干什么”
“战妈妈,我知道。”景博达重重地点头道,犹豫了一下提出道,“战妈妈,我想出去走走。”
“你出去干什么”丁海杏眼底担心地看着他道,“现在外面乱哄哄的。”
“我也想出去。”红缨小声地说道,“妈,您别担心,我们不是学他们,我就是心疼那些被毁坏的文物,那都是我们的历史,忘记历史意味着背叛。”
“那要是这样啊!我不反对。”丁海杏闻言放下心来道,欣慰地看着他们道,“相反我很高兴,在这个人云亦云的年代,你们能有自己的思想,非常好。”
景博达与红缨相视一眼,他们还以为要费力才能说服妈妈呢!
“想法是好的,可是你们怎么出去,现在门禁这般的严。”丁海杏看着他们问道。
景博达眼神滴溜溜一转道,“这就要战妈妈出面了,借口吗就说去探亲。当天去当天回。”
“原来主意打到我头上了。”丁海杏好笑地看着他们道,仔细叮咛道,“出去穿你爸以前的绿军装,穿着它没人敢把你们怎么样。”
“那些有肩章的,而且和现在军装不符。”红缨立马说道。
“穿军便服可以吧!”丁海杏看着心细的红缨好笑地说道,“我一会儿找出来给你们改改。”
“谢谢妈!”红缨娇笑着说道。
“战妈妈您怎么这么简单的就同意了。”景博达好奇地问道,“现在营地严防死守不让我们这帮子孩子出去。”
“出去看看也好,看看你们造的孽。”丁海杏一脸严肃地说道。
“妈,我们可没有造孽。”红缨不服气地说道。
“我知道你们是好的,可谁能证明呢!”丁海杏食指点着他们俩道,“别忘了你们现在有一个同一的名字,将来这账算在它的头上。”
丁海杏这么一说,红缨与景博达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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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这是压制群众热情,我不服。”江千里瞪着桌子对面的江三号道。
“你能代表群众!”江三号气愤地看着自个儿子道,“兔崽子,有种你别跑,看老子不打死你。”
齐秀云将儿子给带回来,江三号就拿着鸡毛掸子揍那个混小子。
结果这小子居然嚷嚷:这么做是有理的!
加上齐秀云拉偏架,气的江三号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父子俩就这么僵持着。
“你就给老子死了心吧!你连大门都出不去。”江三号直起身子,掐着腰看着他道。
“为什么拦着我们,我们是干的是正事!怎么就不行了。他们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我长大了。”江千里不服气地说道,“现在出去既不要介绍信,也不需要带票证什么的,不会给家里增加负担。”
“哼……”江三号冷哼一声道,“还说自己长大了,长大了,就更应该知道为他人着想。”
“我怎么不为他人着想了。”江千里不服气地说道。
“不给家里添麻烦,却就知道占国家的便宜啊!”江三号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以为你们坐火车,不要钱很光荣啊!那火车自己会跑啊!还是你推着火车跑,火车行进每一秒都是国家给你们垫付的,增加国家的负担。”(
第960章 打消念头
“我们意志坚定,我们步行好了,我们不占国家的便宜。”江千里机灵地说道,眼底止不住的得意。
想教我打消注意没门。
江三号瞪着他,臭小子,脑子转那么快干什么“好!算你有种,可是你们路上吃的每一粒米,也不是它大风刮来的。”
齐秀云闻言眼前一亮,附和道,“你爸说的对,国家底子薄,这样天南海北的跑,就是给国家财政增加困难。你说你们这哪是干革命,这分明是为国家增加负担,占国家的便宜。”
“你不是说自己长大了,用你的脑子给老子好好想想,好好算算。”江三号气地朝他吼道,声音都喊劈了。
“不给国家增添麻烦,就是做出了实质性的有意义的事情,天天叫嚷着geming,这就是最大的geming。”江三号食指重重地点桌子道。
这帮子孩子,不是小时候,你打他就打改了。
有自己的思想了,不想方设法的辩驳着他,真有可能再找机会偷跑了。
防是永远防不住的。
江千里被堵的哑口无言,可是好不甘心,接下来要怎么走,这要和冷强他们商量一下。
不过现在,他迫切地需要解决一件事情。
“我要改名,看你给我的名字一点儿都不geminghua。”江千里大声地宣布道。
“那你想叫什么”江三号好笑地看着臭小子道。
“江卫国,保家卫国。”江千里立马说道。
“不好,你跟你冷伯伯重名了。”齐秀云摇头说道。
“叫卫东太多了,不能叫卫东。”江千里想起来现在起的最多的名字,果断的摇头道。
“那你想叫什么”江三号耐着性子问道。
“叫保国,保卫祖国。”江千里想了半天吭哧说道。
江三号哭笑不得道,“闹了半天就想起这个名。”撇撇嘴道,“还不如叫千里呢!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这可是他老人家有名的诗句,用的人还少,叫千里咋了”
江千里闻言眼睛一亮,这么说也对,“那我不改了,不改了。”目光看向齐秀云道,“妈,您这名得改,封建意味太浓厚了。”
“浓厚个屁。”齐秀云不客气地说道,“也让我改成满大街的卫东、向东、向阳、朝阳……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
“现在老子问你,还出去吗”江三号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道。
“不出去了。”江千里低着头小声地说道,又细若蚊声地说道,“暂时的,等想到办法再说。”
“你老实的看着他,我走了,因为他们会都开完。”江三号转身离开了。
江千里随后道,“妈,我也走了。”
“你上哪儿去你爸刚揍了你,就死性不改啊!”齐秀云伸手看着他道。
“妈,门卫看着,我出不去的。”江千里摆摆手道,“我就是去找强子。”
齐秀云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在商量也是孙悟空,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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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我来找强子的。”高建国站在一号院的门外道。
“进来吧!”陈桂兰看着他道。
“别关门,等等我。”江千里颠颠儿跑过来道。
“你们这么快就跑来,不怕你冷伯伯还在家啊!”
陈桂兰一句话,吓得已经跨过院门的两人,又齐齐缩回了脚。
陈桂兰好笑地看着两人道,“放心吧!你冷伯伯不在,就这老鼠胆儿,还想学人家……”
“大娘,打人不打脸的。”高建国不好意思地说道,他们也想轰轰烈烈,无奈老爹伸手太好,他们打不过啦!
“行了,强子在里面趴着,进去继续密谋吧!”陈桂兰调侃着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两人讪讪地进了客厅,就看见冷强趴在沙发上,后背上明显的皮带印。
“这是冷伯伯打的。”高建国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是那个老爷子,还能有谁”冷强吸着气说道。
“看印记就是武装带。”江千里嘀咕道,“冷伯伯也太狠了吧!”
“你们没有挨打”冷强歪着脑袋诧异地看着他们俩道。
“我爸拿着鸡毛掸子就撩着我一下,我就跑了,在房间内跟他转起了圈圈。”江千里撸起袖子道,“看就不小心,打了胳膊一下。”又数落他道,“你也太傻了,咋不跑呢!”
“你们都没我强。”高建国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回去就认错了,态度良好。”
“你个蒲志高!”冷强和江千里齐齐躲避着他,“亏我们还那么信任你。”
这种严重的指控,高建国自然不能应下了,赶紧解释道,“喂,我什么都没说,老爷子们好像都知道咱要干啥了。”
“那谁是蒲志高。”江千里单手托腮,努着嘴说道,“会不会是景博达,他看见咱们聚在一起的。”
“不会,我妈都知道,她说我一撅屁股,就知道我们要干什么”冷强立刻摇头说道。
“既然知道了,那你咋还这么惨!”高建国啧啧……出声道。
“这不是挨打之后,我妈才说的。”冷强极度郁闷地说道。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这帮老爷子也不知道想啥呢把咱们看得这么紧。咱们只是单纯的去朝圣而已,又不学他们无法无天,任意妄为。用得找跟防贼似的防着咱们。一个个给探照灯似的盯的紧紧的,连大门都出不去。”高建国气愤难平地说道。
冷强犹豫了一下,将老爷子的话转述给了他们。
“我觉得老爷子说话有道理啊!”冷强小声地说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觉得我爸也说的我无力反驳。”江千里也将老爸的话转述给了他们听。
三人齐齐沉默了,如果说冷伯伯说的是未来,无法预测真假,他们还能辩驳一下,可江叔叔说的就是眼前,实实在在的问题,他们确实在占国家的便宜,增加负担。
“那现在怎么办”高建国和江千里齐齐地看向冷强道。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冷强被他们灼灼的视线盯着,心里发毛道。
“你是头儿,我们不看你看谁”两人又齐声道。
“这我哪儿知道怎么办啊”冷强心不甘地说道。(
第961章 身经百炼
“你不知道怎么办那我就更不知道了。”高建国看着冷强说道,“我们可是以你为马首是瞻的。”
“对的,对的。”江千里忙不迭地点头道,“咱们的行动计划败露,这帮老子会更加严防死守。想出去就更难了。”
冷强摊开双手道,“咱们纵使有七十二般变化,也出不去,还能怎么办静待消息吧!”
“这一次不能顺利的离家出走,未来就更不可能了。”高建国冷静地说道。
“唉……”三个大小伙子,唉声叹气的。
陈桂兰好笑地看着三个小家伙刚才还叽叽喳喳的讨论,这会儿子就唉声叹气的。
“真是让人看不惯,还没老呢叹气给谁听啊!年轻人应该富有朝气与热情。”陈桂兰看着他们三个数落道。
“妈,我们可是很有热情的,可是连大门都出不去,是你们压制了我们的热情。”冷强目光灼热地看着陈桂兰道,“那您说我们该怎么办”
“这是不是叫病急乱投医啊!我和你爸是同一战线,你居然来问我。”陈桂兰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道,“你觉得我会给你们啥好的建议。”
“呃……”三个人被说的一脸呆呆的。
陈桂兰看着可乐,连连摇头道,“真是自以为是的年纪,好在还有脑子,听得进去劝。”
“妈,哪有这样说人家的。”冷强不满地说道。
陈桂兰看着他们三个道,“你们啊!在家里老实的待着就对了,不行就去操场上操练去,什么时候,打赢了你们父亲,再来展翅高飞。就你们现在这水平,想飞,还早的很呢!”
只要镇住了这仨,其他人自然就没事了。
陈桂兰轻哼一声道,“你们自己好好的想想!”转身离开,将空间留给这三个皮小子。
三人面面相觑,好像也没有啥好的办法。
冷强想起来问道,“千里你不是一直想改名,改了没。”转移了话题。
“不改了。”江千里自得地说道。
“为啥你先前不是说自个的名字,不好吗要改一个跟的上形势的名字。”高建国惊讶地看着他道。
“我这个名字就很跟的上形势啊!”江千里握拳轻咳两声,站了起来,一脸的郑重,微微扬起下巴,刻意压着嗓子说道,“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怎么样”得意洋洋地说道,“我爸不说,我都不知道原来我的名字,大有来头啊!”
小子,那是你爸临时想到的,取名字的时候,哪里会想到现在的改名风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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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子在家里插科打诨的时候,老爷子们回家将这群小子们,单打,或者混合双打,揍的服服帖帖的了。
重新坐在了办公室内继续开会,除了传达上级文件指示精神,就是将暑假安排来的实习生,将他们的档案转过来,正式入伍。
“一号,那些不愿意留下的。”高进山眼底冰冷,语气微凉的说道,“我已经将他们恭敬的送走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咱拦也拦不住。”冷卫国冷冰冰地说道,“走了正好,省得兴风作浪,带坏了风气。”
为了稳住那些实习生,冷卫国他们做出了很大的努力,可惜……年轻、冲动,不计后果,投身到运动当中。
当然也有头脑清醒的,实习生留下了三分之一,多少减轻学校的压力。
好在营区这两年政治教育让人无可挑剔,还屡次受到上级表扬。
这些冲动的小伙子们无从下口,在加上,和城里香饽饽比,这里条件艰苦,一个暑假下来,被折腾的脱了几层皮,真是他们巴不得走呢!
会开完了,“散会!”
大家三三两两的朝外走去。
高进山追上了冷卫国道,“一号,咱们不能这么被动下去,他们不是阿猫阿狗,不能这么一直拘着他们。”
公事上可以游刃有余,一说起自家孩子,无论是谁都得挠头。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现在能这么办咱们这里还好一些庙小,有咱们镇着,暂时平稳。”冷卫国唏嘘道,“你去城里看看,那都乱套的,那些孩子们猖狂的很!哪里都敢闯。”
“真想让他们现在就当兵去,操练他们没脾气了,就安生了。”高进山想起来道,一号家的二姑娘不就在运动来之前当兵走了。
“年龄不到呢!”冷卫国叹声道,“再说现在一切都乱了,征兵都停止了,还怎么当兵。”
“唉……”
“你们怎么说服那些顽固的小崽子们的。”江三号追上来问道。
“说服”冷卫国态度强硬道,“老子揍到他服为止。”
“一号,时代不同了,以前咱们是老子,我看现在咱都快成孙子了。”高进山连连摇头道。
“就是,就是,有尚方宝剑在手,他们肆无忌惮。”江三号点头道。
冷卫国诧异地看着江三号道,“我说三号,以往的运动健将,今儿怎么哑火了。”
“我依然认为讲政治是必要的。”江三号答非所问道,实话能说吗当然不能宣之于口。
这根本与以往不一样,那些毛孩子毛还没长齐呢!懂个屁,居然让儿子反老子,还有没有王法了!简直是胡闹,搞得乌烟瘴气的。
冷卫国看着江三号脸上的神色,多好也能猜到大家都是熟读马列,早早的进入组织的。
现在倒好,干了这么多年的工作,有一天革到自己身上。这滋味真是非一般酸爽。
“现在揍是不管用了,还得以理服人。”江三号自得意满地说道。
“讲理他们会听吗”冷卫国惊讶地说道。
江三号就把和儿子的话,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说了一下。
高进山与冷卫国闻言,眼前一亮道,“嗯!说的不错。”
冷卫国打趣道,“想不到三号你这嘴皮子好利索啊!”
“跟战常胜同志练出来的。”江三号唏嘘道,“还真有点儿想他了,也不知道他受到冲击了吗”
“我看不保险,现在哪里不受冲击。”高进山担心道,随即又轻笑道,“我又不担心,老战那人在哪儿都不是吃亏的主儿,可以说是身经百炼了。我反倒担心那些人了。”(
第962章 不错、不错
“你咋知道的”江三号好奇地问道。
冷卫国上下打量着江三号打趣道,“现成的例子摆着呢!”
“噗嗤……”高进山不厚道的笑了,握拳轻咳两声,憋笑憋的辛苦。
“一号!打人不打脸。”江三号满脸不悦地说道。
“我说你了吗”冷卫国一脸无辜地说道。
“行!算你狠!”江三号轻哼一声道,看着他们的笑脸,眼睛滴溜溜一转道,“咱们也不顾着高兴,对于那些小兔崽子们怎么办”
得!提起儿子,冷卫国脸上的笑容消失的干干净净,“目前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加强巡逻,严防死守,希望那些臭小子们知道咱的一片苦心。”
“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也只能如此了。”高进山垂头丧气道,真是从来没有这般的无力。
“别叹气了,疾风骤雨又如何这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冷卫国拍拍高进山的肩膀道。
“嗯!”江三号与高进山点点头。
在后院暂时压制住了那帮子整天琢磨离家出走的臭小子们。
他们这些人全力以赴的投入到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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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进入了十月,秋风萧瑟,带来阵阵冷意,树叶泛黄,吹落枝头,凄凉的很。
马德彪走进会议室,敬礼后道,“报告!一号。”
“说!”冷卫国神色冷峻地看着他道。
“明儿,上级突然来检查工作,让我们做好准备。”马德彪严肃地说道。
冷卫国目光扫过与会的人道,“听见了吧!都准备起来吧!”
“是!”
转过天,一大早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缓缓的开进了营区。
车子停下,冷卫国亲自上前笑着打开车门,从里面走下来一个精神矍铄的六十岁上下的男人。
冷卫国敬礼道,“首长!”然后笑着道,“老领导!欢迎您莅临指导我们的工作。”
昨儿已经打听谁来检查工作的,一听是自己人,那是一百二十心放在肚子里。
“都在啊!”他看着冷卫国他们语气和蔼地说道。
江三号和高进山他们纷纷上前敬礼。
“陶一号,一路辛苦了,我们先去会议室,我向您汇报工作。”冷卫国看着自己的老领导陶正刚道。
“不了,天天坐会议室,既然下来了,就是要看看。”陶正刚看着冷卫国道,“走!”
“是!”冷卫国前面亲自带路,现在是军事操课时间,直接带陶正刚去了操场,看官兵们训练。
“今天早晨才接到的通知,恭喜你升任基地一号。”冷卫国边走边说道。
陶正刚看着他们心里却嘀咕着,这位置现在可不好坐!事实上他走马上任不久,对现在的局面真是心急如焚啊!
在高音喇叭下官兵们训练如常,一点儿也没受喇叭影响。
“不错,不错,你们这里的气氛和劲头都不错。”陶正刚点头满脸欣慰的说道。
冷卫国立即说道,“训练时,我们也不忘接受政治思想教育。这两年我们一直都是,训练与政治一起抓,两手都要硬。”
陶正刚闻弦歌而知雅意,很明白他说的是,习惯就好!这个小冷,说的还真是冠冕堂皇,嘴上却表扬道,“不错,随时随地的感受政治气氛。”
“这也是上级领导有方,根据上级指示执行的。”冷卫国谦虚地说道。
“行了,小冷,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啊!”陶正刚食指点着他说道。
“我这可不是谦虚,而是实事求是。”冷卫国一本正经地说道。
“真是滑头。”陶正刚笑骂道。
高进山跟在他们身后抿嘴一笑,冷卫国这马屁拍的有水平。
冷卫国又带着他去码头,参观了艇上值更也不忘训练。
回到会议室,又听取冷卫国他们的汇报。
一上午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吃过午饭,冷卫国的办公室,待客区内。
与参观时阔步昂扬不同,坐在沙发上的陶正刚眼底难逃一丝疲惫。
陶正刚看着他道,“现在的形势你很清楚,日子不好过啊!”
“我们这边也是因为经验丰富,没有上级进一步的指示,只能苦苦支撑才维持住现在的局面。”冷卫国唏嘘道。
陶正刚理解地点点头道,“最近我老听广播里念高尔基的《海燕》,说什么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微微摇头道,“现在还不猛烈吗还想要多猛烈。”双手搭在小腹上,满脸的困惑道,“我就闹不懂了,你说要那么多暴风雨干什么咱们是海军,天天不是盼着风平浪静的好发展,这暴雨风里谁敢驾艇出航啊!这农民谁不盼着风调雨顺啊!谁也不喜欢暴风雨。只有那些街头,游手好闲的小年青,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才喜欢暴风雨。”一脸的悲愤与无可奈何。
陶正刚叹息一声道,“前两天我去了趟陆战团,光特么的知道开会了,训练都一个多月不搞了,这当兵的不训练,打起仗来可怎么办这两年咱们跟老蒋干了几回了。”
冷卫国眼底划过一丝惊讶,陆战队员可以说是精兵,训练最为严格的,当然他们的训练也严格。
刚成立海军陆战队,招募新兵的时候,比普通海军都严格,陆战队的队员在学历方面得高小毕业。
当然要成为陆战队员还必须经过各种形式的严格的训练。
耐高温、耐严寒、抗眩晕是对海军陆战队员身体素质的最基本要求,因此,每个新兵必须先过体能训练这一关。
耐高温训练的标准脱光上衣是在烈日下能顶住3到4个小时的暴晒,这项训练是每一个海军陆战队队员必须经历的训练,经过耐高温训练的队员背上都脱过几层皮,耐高温训练为期3—4天。
耐严寒训练是在零下30度的野外仅靠一床棉被一床军大衣过一夜。
基础科目训练包括泅渡训练和越野训练等。在泅渡训练中,每人要游3000米到5000米,全副武装负重20公斤要游300米。在越野训练中,每人全副武装负重20公斤5公里越野不超过20分钟。
此外,每天的基础课目训练还包括100个俯卧撑,100个仰卧起坐,190多个挥臂,100多个跨步,100多个蹲下与起立。
在完成体能和基础科目训练后,随后开始这个兵种的专业训练。(
第963章 无可奈何
因为陆战队员主要担负两栖登陆、反登陆、抢占礁岛、渡口、桥梁及应急作战等任务。其艰巨和危险可想而知,这就要求每个海军陆战队员必须具备过硬的本领和坚强的意志。
在创立之初,那艰难的岁月是有名无实,没有条件,自己创造条件,苦练出来,现在基础情况大有改观了,然而却真是一言难尽。
老领导发牢骚,冷卫国也只能听着,他也知道陶正刚心里郁闷,只是倾吐一下,不然非得憋死。
陶正刚深吸一口气道,“现在情况,复杂的很啊!很多事情我们根本就看不透,但是有一条,你要牢记,那就是你是人民的子弟兵,你就要子弟兵是干什么吃的。”声音低沉有力道,“小冷!”
“到!”冷卫国正襟危坐,朗声道。
“你说子弟兵是干什么的”陶正刚看着他道。
冷卫国满脸的肃穆,铿锵有力地说道,“常备不懈,守卫海疆,随时准备打仗!”
陶正刚欣慰地点点头道,“对!这才是我们的责任。”暴脾气地他大骂道,“瞎起哄,瞎起哄顶个屁用。瞎起哄能打仗,能顶得住,敌人的船舰利炮。”
长叹一口气道,“看这形势,不管我们喜欢不喜欢,我们已经在这场暴风雨当中了。”神色凝重道,“而且这场风暴是越来越大啊!也不知道谁会幸免,谁会卷进去。”自嘲地一笑道,“连我自己,明天早上,睁开眼睛是个什么情况”摆着手苦笑道,“我都不敢预料。”看着他严肃地说道,“不过你得给我记住一句话,不管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厉声道,“决不能忘掉自己的责任,对得起,头顶这颗红星。”
冷卫国站起来庄严地说道,“是!”
“死就死球了,死有什么了不起的,对吧!”陶正刚视死如归、悲壮地说道,“但是死那就得像个当兵的。到了地下,要有脸面去见老战友。”
“是!您就放心吧!”冷卫国一脸严肃地保证道。
陶正刚闻言点点头,语重心长地又道,“你要把部队给老子带好了,要保持斗志,保持战斗力,要准备打仗啊!现在这么个情况,谁知道对面弯弯会不会趁火打劫!形势紧张,不太平啊!要时刻提高警惕。和老毛子交恶,南边也不太平,海陆都不平静,这真是四面受敌,这仗说不得啥时候就打起来了。”指着他道,“要像在战争年代一样,和同事团结、协作,共渡难关啊!”
“是!”冷卫国犹豫了一下道,“我觉得这团结、协作肯定是要的,但还是台面下的好。”
“这话怎么说的”陶正刚讶异地看着他道。
“放在台面上,我怕人家说我们拉帮结派,搞小山头。”冷卫国朝他点点下巴道,“还是不团结的好。”
陶正刚闻言,讪讪地说道,“那就不团结好了。”气的爆粗口道,“狗娘养的,真特么的别扭。”真是一脸的无奈,起身道,“好了,你心里明白就成了,我该走了。”
“一号,怎么也得歇一晚上啊!”冷卫国看着他道。
“我歇得了吗现在是四处起火,我们跟赶场子似的,到处灭火去。”陶正刚整整衣服。
冷卫国赶紧将军帽递给他道,“那我就不留您了。”
&&
丁海杏拿着稍微改了一下的军便装递给了红缨与景博达道,“博达改动的小,红缨给改了改,你们想什么时候走,随时可以出去。我已经向一号说明了,你们去探亲戚。”
“对,探亲,我们去大舅家看看。”红缨闻言立马领悟道。
“那没事的话,我们明天就去。”景博达当即说道。
学校是受冲击最严重的地方,也不知道大舅怎么样了
“走的时候替我捎点儿东西给你大舅。”丁海杏准备了一个军绿色帆布袋,里面装的都是粮食。
丁海杏耐心地给孩子们准备明儿出行的东西。
红缨看着丁海杏犹豫了一下道,“妈,那个经常给咱家寄包裹的应太行是不是出事了。”
丁海杏心里咯噔一声,抬眼若无其事地看着她道,“怎么会这么问”
“咱有许久没接到包裹了,我就在想是不是出事了。”红缨敏锐地说道。
“没有!”丁海杏摇摇头道,“现在外面乱哄哄的,停产、停课了,想买东西估计都没货,所以就没寄吧!”
“那苏伯伯可是照常寄的,前两天咱还收到包裹了。”景博达立马说道。
“首都无论啥时候它都是首都,物资保障充足嘛!不然哪来的力气。”丁海杏轻哼一声道。
丁海杏向冷卫国打听过应太行的情况。
其实丁海杏很清楚以应太行极其爱人的家庭情况,受到波及,那是毫无疑问的。
他爱人的父母在运动之初就不堪受辱,没了。
至于他爱人在隔离审查期间得到消息后受不了打击疯了,最后跳楼,当场身亡。
而他则还被关着呢!到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
至于两个孩子,现在也下落不明。
丁海杏拜托冷卫国留意一下两个孩子,应新华与应新新,可是到现在没有消息。
丁海杏绝不承认自己心软,只是吃人家的嘴短而已。有点儿对不起姑姑,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这心里过意不去。先打听到他们俩的情况在说吧!
冷卫国都没打听出孩子的去向,她不敢贸贸然的让红缨与景博达去查探,万一被牵连就糟了。
还是静待冷卫国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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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长,大队长。”山杏冲进祠堂的嚷嚷道,“快去县城看看吧!可热闹了。”
“怎么了”丁爸看着兴奋地小丫头道。
“说是!县里都乱套了,像俺们这样的吃饭都不要钱来了。”山杏端起桌上的茶缸,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我一会儿召集姐妹们去大吃一顿。”
“去什么去情况未名,去占那便宜干什么”丁爸虎着脸问道,“这天下能有白吃的好事,等我打听清楚了,再说。”严厉地看着她道,“嘴上给我把好门,千万别出去乱说。这事等我回来再说。”(
第964章 太夸张了
丁爸闻言连忙起身就朝外走去,最后干脆直接赶着骡车,朝公社走去。
丁爸也听公社指示说又一场大的运动要来了,这来就来吧!这些年不运动才奇怪咧!心里想着应该又是农村包围城市吧!
就等着工作组下乡,反正是身经百战了,经验丰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没等到工作组下来指导工作,却等来了娃娃们不上课了。
那不上课就回来干活吧!家里正盼着着劳动力呢!
虽说杏花坡因为丁家出了两个大学生,激发了孩子们学习的热情。
可终究是荷包不宽裕,勒紧裤腰带,全家供一个。
孩子多,意见就多,总要有所牺牲的,可不是每家都像丁家的孩子自愿牺牲。
所以出去上学的孩子们都回家来,面朝黄土背朝天。
可孩子们出去了,眼界开阔了,心就大了,不愿意待在村子里,想出去。
这哪儿行呢!于是长辈们一通棍棒伺候,揍一顿就老实了。
加上杏花坡靠海的渔村,没有报纸,没有广播,公社有啥指示精神,也是最后才知道的,虽然知道城里乱,可具体什么乱法,不太清楚。
也没那时间,忙着夏收秋种,城里闹哄哄的时候又忙着秋收。
丁爸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运动不闹到村里,管你外面如何
城里人不种地,就有皇粮吃,老农民不种地那就擎等着饿死好了。
丁姑姑远远地看着丁爸赶着骡车,脚蹬的速度就更快了,走到骡车跟前道,“哥,你这是去干啥呀”
“我这不是听山杏那丫头说,城里这是咋了,吃饭还不要钱了。”丁爸看着她赶紧问道,“怎么回事咱们这里既没有喇叭,也没有报纸,消息严重滞后。”
“甭打听了,你要想知道什么问我好了。”丁姑姑赶紧说道。
“哦!”丁爸直接调转车头道,“明悦把洋车放到板车上,你坐车上来,给我说说。”
丁姑姑坐在骡车上晃悠悠地说道,“现在县里都乱成一锅粥了,他们吃饭是不要钱。国家能撑到几时,粮食是有限的。”她说出了最最现实的问题,“所以啊!我觉得长不了。”
“城里现在啥样了”丁爸问道,许久未进城,感觉都是两个世界了。
“那些忘恩负义的东西,把体制内头头们给游街了。”丁姑姑直截了当地说道。
“啥”丁爸扭着头不敢相信的看着她道,“他们怎么敢”
“有啥不敢的。”丁姑姑没好气地说道,心有余悸地说道,“他们无法无天了,要打倒一切,消灭一切,横扫一切。”
“那些娃娃们想干啥”丁爸瞪着大眼问道,“图啥咧”
“娃娃们学识不够,精力旺盛,最好煽动了。”丁姑姑冷静地分析道,“去街上看看,那地痞、无赖、二流子、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摇身一变都抖起来了。”
“为啥呀”丁爸不解道,“他们怎么翻身了。”
“家无恒产呗!”丁姑姑气愤地说道,“打着运动的旗号,他们就肆意妄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不是,不是趁火打劫吗”丁爸一语中的地说道。
“可不是!”丁姑姑叹口气道,“那家庭出身不好的就更倒霉了。”
“可是就没人出面管管,就任他们胡来。”丁爸奇怪地问道。
“当权的都倒了,谁管”丁姑姑无奈地说道。
“那咱们有事吗”丁爸害怕地说道,“咱们也算是当权吧!都是体制内的人。”
丁姑姑闻言一怔,随即笑道,“咱们是根正苗红,出身摆着呢!没事。”
“呼!那就好!”丁爸擦了擦头上的汗道。
“咱这穷乡僻壤的,人家看不上,都在城里折腾呢!”丁姑姑面容微冷地说道。
两人心事重重地回了村子里,丁爸先让丁姑姑回家,自己把骡车还到牲口棚里,去大队,警告山杏,“老实的在家里待着,别跟着瞎胡闹,这两年又不缺吃的。不然的话,扣你的工分。”
山杏闻言变脸道,“大队长,大队长,俺不去了。”不能因小失大了,为了一顿饭,损失未来的口粮就得不偿失了。
爹妈如果知道了,还不打死她啊!
终于说服了山杏,丁爸才回了家,就看见姑嫂两人正忙活着搬东搬西的。
“你们在干什么”丁爸瞠目结舌地看着她们俩道,“那个百鸟朝凤的花瓶我最喜欢的,你要拿到哪儿去”
“压箱底去。”丁妈直白地说道。
“哎!”丁爸看着她把挂在中堂的祖先牌位都拿走了,大喝一声道,“明悦你干什么”
“公社下达指示,把家里这凤啊!龙啊的,还有花啊的,封建浓厚的东西自查,需要销毁的就地销毁。”丁明悦说道。
“啥!”丁爸瞪着眼睛看着她道。
“别那么大惊小怪好不好,凡是写着那帝王将相、才子佳人书籍啦、字画啦、瓷器……,反正以前的东西都要销毁。城里已经开始了。”丁明悦招手道,“哥赶紧过来帮忙。”
“小姑子,咱这茶壶,茶杯画着腊梅、喜鹊。”丁妈指着八仙桌上的茶具道。
“这难不成摔碎了。”丁爸赶紧上前,展开双臂护着道。
丁姑姑见状满脸黑线道,“大哥,赶紧藏起来,等他们来了,就保不住了。”
“那以后咱们用什么啊”丁妈担忧地说道。
“哎哟,我的大嫂,这供销社里多少卖玻璃杯的,即便没有茶杯,这碗也能喝水。”丁姑姑干脆地说道。
“对哦!”丁妈点点头道,将茶壶里的水倒了,与茶杯一起收了起来。
丁爸看着忙忙叨叨的两人,太阳穴直突突,“你们太夸张了吧!”
“那是你们没见过他们的恐怖,听进城开会的人回来说,他们冲进家里,不管三七二十一,给你一通毁坏。”丁明悦看着他们道,“我可不是危言耸听。”
“那赶紧收。”丁妈慌张地说道,“虽然这些东西不值啥钱,可都得工业券购买,咱可不能给杏儿他们增加负担。”(
第965章 吻兽
“小姑子咱家的碗没问题吧!”丁妈急忙说道,“不行的话咱换成粗瓷或者陶碗好了。”
“嗯!有道理。”丁姑姑点头附和道,想起来又道,“家里的绸缎被面,也换了。”
“中!”丁妈忙不迭地应道。
姑嫂两人忙忙碌碌将家里翻腾了个遍,把该收的东西都收了。
两人累的呼哧带喘的坐在炕上,相视一笑道,“可算是干完了。”
“干完了好啊!快做午饭去。”丁爸催促道。
“哥,你还的把这事敲锣打鼓的宣扬一下,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得自查一遍。”丁姑姑看着丁爸说道,“行动要快。”
“那好吧!我现在就去,你们赶紧做饭去。”丁爸出了家门敲响了上工的铜锣。
村里的人陆陆续续地集中在了打麦场。
丁爸见人来的差不多了,站在了石磨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大声地说道,“接到上级指示精神,破旧立新……我可不是危言耸听,你们一定要当成事,不然的话,被人揪着,打棍子是轻的,扣帽子,这辈子全家可就完了。”
这下子村民重视了起来,大家都是运动健将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连午饭都顾不得吃了。
丁爸回到了家,丁姑姑着急地抓着他道,“哥,糟了,糟了。”
“什么糟了”丁爸一脸惊恐地看着她道,“我现在胆儿小,你可别吓我啊!”
“牌坊,大哥,村口那个牌坊,龙王牌坊,出海的时候大家都要去烧香拜拜的。那可是封建迷信。”丁姑姑急切地说道,“怎么办怎么办它那么大的个头,又藏不起来,咱这个龙王牌坊可是在县里出了名的,这一定保不住了。”
“不能毁,那绝对不能毁。”丁爸立即说道,“那可是出海保平安的。”
“哥,这不是你说了算他们要毁,咱也拦不住啊!扣上你个群众运动的绊脚石。哥现在都啥时候了,咱先顾着自己,你还惦记那牌坊干什么”
“我怎么能不惦记,那是保佑我们世世代代平安……”
丁爸的话还没说完,丁姑姑就打断道,“哥,前面多少代咱不管,下面是否世世代代了,咱先管好咱这一代。”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冷血无情呢!”丁爸气的瞪着她道。
“哥!不是我冷血,是他们疯了懂吗没有理智可言的,咱这小小的牌坊算个啥,多少名寺宝刹都被毁了。”丁姑姑伸手揉搓了下脸道。
“那也不能!”丁爸态度强硬地说道。
丁姑姑急的团团转,“你怎么就说不通呢!”看向丁妈道,“嫂子,过来帮帮忙,说服我哥。”
“你哥那倔脾气,能说动了。”丁妈叹气道,“小姑子,非得如此吗这能叫迷信吗我们身为渔民出海前祈求平安只是为了图个吉利而已。这是咱这里的习俗,我听说南边还拜妈祖呢!”
“那肯定以后也不能拜了。”丁姑姑立马说道。
丁妈愁眉苦脸地说道,“这现在上面政策,我咋越来越看不明白了,这管他们啥事了。这你们自己人是唯物主义者,我们烧香祭拜,碍着谁了。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
“大嫂,要死了,你咋说这些要命的话。”丁姑姑双手使劲儿下压道。
“不光你大嫂想不明白,我也不明白。”丁爸一脸苦恼地说道。
“现在不是弄明白政策,现在是这个牌坊怎么办”丁姑姑看着同仇敌忾瞪着自己的大哥大嫂道,“你们别瞪我,这不管我的事。”
“老头子,咱们别迁怒小姑子行不行。”丁妈收回眼神,目光转向丁爸道。
“谁让她是体制内的人。”丁爸脸色不善地说道。
“喂!大哥,不带这样的,你也是生产大队长。”丁姑姑毫不示弱地说道。
丁爸闻言被噎了个半死,性格执拗地说道,“反正不能拆。”瞪着她道,“你见识广,你给想办法吧!”
“我哪儿有办法”丁姑姑无奈地叹气道,“我要有办法就不会让你们拆。它只是有个象征意义而已,那么较真做什么”
“胡说什么这是精神支柱,对精神支柱。”丁爸言辞激烈地说道,沉吟了片刻又道,“不行的话咱们着急全体村民,举手民主表决好了。”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肯定统一不了意见。”丁妈立即说道,“人都有私心的,不可能为了一座冷冰冰的牌坊把全家老小给搭进去。”看着他微微摇头道,“这不是民主的时候。”
“那怎么办”丁爸闻言着急道。
“哥,这时候就得你独断专行了。”丁姑姑眼神盯盯地看着他道。
“我当然可以一言九鼎。”丁爸自信地说道,在村子里他说话还是说了算的,沮丧地问道,“可是要怎么做”
一说起这个,三个人长吁短叹的。
“丁叔、丁叔。”郝银锁站在院子里喊道。
“是银锁”丁爸走出去看着他道,“啥事你都自查完了。”
郝银锁一脸憨笑道,“俺们家灰扑扑的,没有一点儿带色彩的东西,有什么好查的。”
“那你过来干什么”丁爸满脸不悦地说道,想不到办法,实在给不了他好脸色。
“丁叔,咱这房子上的吻兽咋整”郝银锁指着瓦房道。
在瓦房脊上安装吻兽,镇宅辟邪,祈求平安。
具体到杏花坡因为靠海所以吻兽大部分都是鱼尾龙头带翅膀的样子的鸱尾,据说是海中的一种怪兽,长的像鸱,能喷浪降雨,感觉更像鲸鱼。
“这个……”丁爸走到院外,看着房脊上的吻兽迟疑道。
“这可不能敲掉,咱这个可不仅是镇宅的,关键它还起了排水的作用。不然下大雨,这屋里还不漏雨啊!”丁妈从屋里冲出来立即说道。
“这我知道,所以才犹豫不决的。”丁爸一脸苦恼地说道,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丁姑姑道,“明悦,就不能通融一下。”
“我的亲哥耶!”丁姑姑苦笑一声道,“这不是我说了算,谁不想平平静静的生活,瞎折腾,我有病,还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
第966章 糊平了
“特么的,他们有病是不是,干嘛跟这些东西过不去啊!碍着他们啥事了又不是封建糟粕。”气的老好人丁爸爆粗口道,“封建糟粕的话,不用他们动手,咱自己就动手了。”
“哥,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对付这些死物没用,我看呀,关键是改在思想上的封建。”丁姑姑意味深长地说道,“然而这思想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小姑子说的还挺有哲理的。”丁妈打趣道。
“老婆子,你现在还有心情说笑。”丁爸没好气地说道。
“不然怎么办哭吗!能解决问题吗”丁妈冲着他扯出一抹笑容道。
“这可咋办”丁爸无能为力地说道,恨不得双手抱头蹲地上,避开这现实。
丁妈与丁姑姑两人脸上的焦急清晰可变,这一时间哪里去找好办法。
“那个……”郝银锁看着他们三个唉声叹气地样子出声道。
“你想说啥”丁爸语气不善地说道。
“我这么想的,房子上的吻兽不能敲掉,敲掉半拉它不吉利。那么咱们拿泥巴将它给糊平了怎么样”郝银锁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道,“不知道这个法子中不中。”
丁爸闻言眼前一亮道,“中,咋不中呢!”脸上乐开了花,“银锁想不到你脑子这么好使。”
郝银锁羞赧地说道,被晒的黝黑的脸颊,泛起两朵红晕,被丁爸这么夸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是瞎想的,只要他们看不到花纹就好了,把花纹磨平了不容易,遮盖上要简单的多。”
丁爸的目光看向丁姑姑道,“这样可以吧!咱们村口的龙王牌坊也抹平了如何”
“这个我真不知道中不中。”丁姑姑也不确定地说道。
“无论如何试试。”丁爸当机立断道,“总比拆掉好。”
“哥,这样也好不到哪儿去,这样一抹就成了柱子了。”丁姑姑哭笑不得道,“立在村口也不好看。”
“不管有没有龙纹,只要那牌坊立着,哪怕只有象征意义就能保佑咱们出海平安。”丁爸虔诚地说道,忽然想起来又到哦,“对了,牌坊两边的楹联咱写上红色标语,这是护身符。”
“对对对。”丁姑姑点头如捣蒜道。
“既然决定了,那现在咱们就去找石粉沙子,和成泥,抹平好了。”丁爸拍板定案道。
然后全村的人都动了起来,不但将家里带色彩的,只要和封建牵扯上关系的都一律的收起来。
换上了革命化的生活用品。
也看见村民们家家户户爬到把自家房上的吻兽给抹平了。
连着几天杏花坡的村民都忙的脚打后脑勺,忙完了,公社派人来检查。
站在牌坊下,公社的人愣了愣,丁爸和村民们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公社的人若无其事的朝村里走去。
“丁大队长,愣着干什么前面带路啊!”丁姑姑捅捅丁爸的后背,一本正经地说道。
“哦哦!”丁爸赶紧前面带路,检查了杏花坡里里外外。、
提醒吊胆的将公社人员送公社的人送走了,丁爸虚脱的瘫在了炕上。
“这样没事了吧!”丁妈看着刚刚回来的丁姑姑迫不及待地问道。
“他们没说什么,我们过关了。”丁姑姑点点头道。
“过关了就咱弄的那糊弄人的玩意儿。”丁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道,“连我自己心里都没底儿。”
“可见他们有多么的不得人心,多么的令人反感。”丁妈不屑地撇撇嘴道,“我看他们的日子能好到几时!”愤恨地说道。
“政策和策略是d的生命,这条语录人所周知,尊重老百姓的习俗,激发他们劳动的积极性,是当领导应该采取的政策与策略。得民心才能拥护d的事业,d的事业才能不断的向前发展,所以说政策和策略是d的生命。”丁姑姑声音清脆而有力道。
“说的太好了,小姑子,你这讲话的水平见长啊!当了领导就是不一样了。”丁妈笑着朝她竖起大拇指道。
“嫂子,我说的不错吧!”丁姑姑洋洋自得地说道,“这语录没白看。”
“咱们这里都这么乱,也不知道国栋他老丈人沈校长没事吧!”丁妈神色凝重地说道。
“应该没事吧!”丁爸底气不足地说道,“国栋不是来信说一切安好。”
“谁知道是不是报喜不报忧。”丁妈立刻说道。
“他老丈人是军校,要比地方上好一些吧!”丁姑姑不确定地说道,忽然又肯定地说道,“嗨!别瞎操心,我家解放都没回来,信中写的一切安好,不是也没停课吗”
“这谁知道解放是不是和他们串通一气了。”丁妈随口说道。
此话一出,丁姑姑心里着了毛,“不行我明儿请假去看看。”心里胡思乱想了起来,“这小子是不是也跟着瞎胡闹去了。”
“不会,咱解放不是那么没脑子的,怎么说也是大学生。”丁妈立刻劝道。
“哈!就属他们没脑子,有脑子会干出这事,读书都读傻了。”丁姑姑轻扯唇角,讥诮地说道。
“呃……”丁妈还真无从辩驳。
丁爸宽慰她道,“别胡思乱想,明儿让你嫂子陪着你去城里看看,看看就知道了。”
“我去准备东西。”丁妈从炕上下来道。
“你准备些实用的粮食,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丁爸嘱咐道,如果真出了事,粮食比啥都要紧。
“这还用你说,真出事了,肯定处处受歧视。到了粮店说不定都买不出来粮食。”丁妈原本打算拿原粮,想了想还是拿磨好的粮食好了。
“嫂子,再那些跌打损伤的药,谁知道受伤了没。”丁姑姑提醒道。
“他姑姑,你可别瞎我,咋还受伤了。”丁妈拍着胸脯说道。
“大嫂,你也是老运动员了,没见吗”丁姑姑小声地嘀咕道。
“对对对。”丁妈去翻开药箱,一股脑的甭管什么药,都装进了布袋里。
丁姑姑看着他们俩道,“现在有个最现实的问题,假如国栋他丈人,真有问题,咱们怎么办”(
第967章 态度
丁姑姑的一句话让丁爸沉默了,丁妈也停止了装东西,两人呆愣愣地看着丁姑姑。
“明悦,你说笑呢那么大的官儿,不可能的”丁爸摆出一副拒绝的架势。
“怎么不可能你看报纸上比亲家官儿大的多了,说倒就倒了。”丁姑姑忧心忡忡地说道,不让他们俩企图逃避现实。
丁妈低头继续收拾东西,闷声道,“小姑子,其实俺的行动已经表明态度了。”
“他们是好人,那些教书育人的都是好人。”丁爸眸光坚定地看着丁妈说道,“如果真的遭遇不测,老婆子你可不许歧视人家,一时遭了背运而已。你不可能逼着儿子跟人家断绝关系。实在不行了都回来,咱杏花坡这两年要比前两年日子好过多了。”
“说起这个,小姑子,你在公社,城里到处停产了。咱们海上养殖不会又不让干了吧!”丁妈担心地问道。
“没有听到上面政策变化,啥都瘫痪了。”丁姑姑微微摇头道,“不过我觉得就是恢复秩序,这个敌人还是要防的,不然玩儿坏了,还玩儿什么”
“有道理。”丁爸闻言点头道,冷静地说道,“告诉国栋他们,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点儿,不行就回来,我还养得起他们。”继续又道,“告诉亲家别硬抗,跟他们说不清的的理,实在不行了,来咱杏花坡劳动改造,我罩着他,粗茶淡饭,总好过在城里憋屈、受气。”
“呸呸……乌鸦嘴。”丁妈啐道,“坏的不灵,好的灵。咱们别胡思乱想,万一亲家好好的呢!”
“这不是做最坏的打算吗我总觉得逃不过。”丁爸叹声道。
“不想了,不想了,明儿见到了就知道啥庆幸了。”丁妈摆摆手道,说着将帆布包的拉锁给拉上。
丁妈卷起袖子道,“我去做饭去,咱们明儿一早进城。”
第二天一早,丁妈和丁姑姑两人提着包就进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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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深秋了,天没亮,丁家房间的灯就亮了。
丁海杏将包递给景博达与红缨道,“你们趁着天没亮,避着点儿人,先去看看大舅。”
“我们晓得。”景博达点点头道。
“你们想要有所收获就去废品收购站,千万别傻的跟他们起冲突,你们不是救世主,拯救不了所有。”丁海杏仔细地叮嘱他们道,“你们这身衣服进出的话,估计也没人会拦着。”
“嗯!”红缨点点头道。
“让我们看看还缺什么”丁海杏站的远远的单手托腮道,“唔!像章带了,红宝书呢”
“带了,带了。”红缨拍拍胸前的口袋道。
“包里有一包吃的,是给你们做的。”丁海杏看着他们两个道,“那就走吧!早去早回。”
“是,妈!”红缨笑着敬了个军礼道。
“路上小心点儿。”丁海杏叮嘱他们俩道。
“战妈妈放心吧!我们拳头可是很硬的。”景博达攥紧拳头挥舞道,“他们……”不屑地撇撇嘴道,“文武都不行。”
“那也别仗着自己有武艺傍身,要知道双拳难敌四手。”丁海杏看着他提醒道。
“我们知道。”红缨抬眼看了墙上的挂钟道,“时间到了,我们得走了,不能让人家等我们。”
“那好吧!”丁海杏跟着他们朝外走去。
“妈留步,留步,您还得看着弟弟妹妹呢!”红缨拜拜手说道。
“好好好,我站在门口行了吧!”丁海杏好笑地目送他们出了月亮门,才转身回去。
景博达和红缨两人坐着后勤的车子进了城。
天还没亮,街上冷冷清清的可满墙的字报看得渗人得慌,尤其看见熟悉人的名字,景博达与红缨心情荡到了谷底。
下了车,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丁国栋的家,景博达拉了下红缨的胳膊。
红缨被吓了一跳,蹦着道,“谁”
“红缨,是我。”景博达看着她道,“你干啥呢吓我一跳。”
“你才吓我一跳呢冷不丁的你拽我干什么”红缨拍着自己的胸脯,长出一口气道。
“抱歉,抱歉。”景博达赶紧解释道,“如果不拉你一下,我没法跟你说话。”
“你想要说什么”红缨看着他说道。
“这样我来把风,你去敲门。”景博达指指大门道。
“明白。”红缨点点头,快步走向大门,抓着门栓敲了敲。
丁国栋听见门响了,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吓得沈易玲一个激灵起来道,“怎么了怎么了又来了。”
丁国栋摸索着灯绳拉开了,晕黄的灯光倾泻了一屋子道,“嘘……嘘……没事,没事,你忘爸现在由我监督,他们不会来的。”
“呼!”沈易玲砰的一声又躺在炕上,刷的一下又起来道,“那这么早谁啊天还没亮呢!”
“我去看看。”丁国栋提上裤子,披上衣服打着手电,挑开帘子出了卧室。
“国栋,谁来了。”沈校长打着手电挑着帘子问道。
“爸,你进去,别出来,我去看看。”丁国栋小声地说道。
“你小心点儿。”沈校长嘱咐道。
“爸,我知道。”丁国栋看着他转身回屋了,关上来了房门,熄了灯,才打开门,“来了,来了,别敲了。”穿过院子拉开门闩,打开了门。
“红缨!”景博达看清门前的人惊掉了下巴道,“你咋来。”
红缨提着东西闪了进去,景博达听见门开了快步的跑过来,“舅舅,还有我呢”话落嗖的一下蹿来了进去。
“博达也来了。”丁国栋关上院门,插上门栓,转身看着他们道,“你们咋来了。”
“我妈不放心你们,她还有孩子拉扯着,所以不方便来,所以我们俩就自告奋勇的来了。”红缨看着丁国栋简单地交代下道。
“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丁国栋打着手电照着路道,“小心脚下。”推门进去道,“易玲,快出来,你看谁来了。”
“听见了,红缨和博达来了。”沈易玲编着头发就出来了,“你们走来了。”
“我们不放心舅舅你们,所以就来了。”景博达说着将绿色的帆布包,放在了八仙桌上,拉开拉锁道,“战妈妈让我们给舅舅拿了些粮食过来。”将一袋十斤的面粉和二十斤的玉米面拿了出来。(
第968 心态
“这些是给你们补身体的。”景博达又将海八珍放在了桌子上,“还有一些常用药。”
红缨把背在身上的包打开,从里面拿出奶粉、麦乳精、糖果、饼干,“这是给如鸿的。”
“杏儿真是的。”丁国栋感动地说道,他不相信杏儿不知道家里的情况,这城里如人间炼狱一般,闹的人心惶惶的。见惯了各种人间惨剧,各种反目成仇,各种断绝关系,来自亲人划清界限,简直比身上所遭受重击更加让人心寒。
杏儿还能如平常一般的照顾他们。
丁国栋此时内心的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吃饭了吗”丁国栋看着他们二人道,现在来了,出来的时候肯定更早,“我给你们做饭去。”
“舅舅我们吃过早饭过来的,别忙活了。”红缨赶紧说道。
“舅舅,我们看到墙上的字报了,校……”景博达突然改口道,“沈爷爷还好吧!”一脸的担心。
“我们没事!”沈校长与沈母打开门走了出来。
和沈家成为亲家后,战常胜和沈校长经常隐晦的交流时局。
所以沈校长心里早有准备了,接到丁海杏拜托丁国栋转来的示警的信,他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可是他不能!不能看着前面是火坑,‘无知’的人还往里跳。
他不想孩子们成为这个时代的牺牲品,还是不值得令人同情的牺牲品。
国家下那么大的力气,培养一名军事素养与技术过硬的海军实在太不容易了。
这些冲动热血的孩子们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
开始需要你的时候就是闯将,局面打开了后人家说你是什么就是什么,最后还要根据需要把你变成各种“爪牙”。
古代还有“良弓藏”的说法,看着吧!这些人迟早被“走狗烹”,现在已经引起社会各界的反感,到时候秋后算账是早晚的事情。
好在有些孩子没有让他失望,留在了基层,避过去了。
沈校长虽然坚守在岗位上,而沈母却及早抽身了。
一来沈母家庭出身是城市贫民,根红苗正,二是沈母年纪大了,离职没有任何的阻拦。
但是因为他还是遭受不公的待遇,却不会像他一般。
景博达和红缨看着他们二人,仿佛老了十岁一般,“沈爷爷,还说没事”
沈校长看着他自我调侃道,“这种时候我总不能面色红润、还精神饱满吧!那岂不是让有些人失望了。”
“噗嗤……”景博达闻言乐了,老爷子还能自嘲,心态这么好,也放下心来。
别看老爷子脸色憔悴,双眸却精神奕奕。
沈校长眼神慈爱地看着俩孩子道,“告诉你妈妈,我很好,不用担心。”
对于自己的遭遇沈校长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说,他不希望孩子们接触这出闹剧。
景博达他们也知趣地没过多的问,不愿意老爷子回忆起难堪的一幕幕。
沈校长尽管这样还是担心在部队中的那些实习生。
“沈爷爷放心,既然决定留下,自然就不会将地方上的那一套,带到部队里。”景博达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都告诉了沈校长。
他知道老人家最惦记的还是他们。
景博达和红缨略微坐了坐,在天刚蒙蒙亮时路上行人稀少的时候离开了。
临别时丁国栋给景博达一封厚厚的信,让他转交给丁海杏。
一切答案都在信里,他不敢寄信给杏儿,寄到部队的信要被拆开审查的,他的信里可有不少的禁忌。
丁国栋也知道杏儿担心,可是他们时刻被人盯着,没有机会传递消息。
送走了他们丁国栋转身回去时,沈易玲已经开始做饭了。
吃过早饭,沈易玲和沈母就在家里,带孩子。
沈易玲因为家庭原因,工作也停了。
丁国栋穿戴整齐后,监督沈校长上班去。
两人一前一后步行朝学校走去,路上遇见那些人。
丁国栋就拉着沈校长站在墙根,退避三舍。
丁国栋一脸戒备的看着他们,而老丈人则背对着他们,抬眼看墙上的字报。
翁婿两个等他们过去了再走。
丁国栋一回头,就看见自个的老丈人盯着自己的名字及其下面的内容。
“国栋啊!好几个字写错了。”沈校长指着字报说道,特意地点点头道,“不如我写的好。”
丁国栋闻言嘴角直抽抽,老丈人的心态真是强悍的很,“爸,您注意内容、内容。”小声地提醒道,“那是在说您呢!”
“内容个屁,那是污蔑。”沈校长冷哼一声道,“那专家也是群众,我重用他们有错吗他们是懂技术的内行群众,不让他们讲课行吗难不成用他们这些白字连篇的人。”
“爸,爸这是外面,咱赶紧走。”丁国栋提醒他道。
“走吧!”沈校长率先迈开步伐挺胸抬头地朝前走。
丁国栋看着就差走正步的老丈人,看了看来往行人,刻意压低声线道,“爸,拜托你低着点儿头走路。”
沈校长冷哼一声道,“哼……这人头低惯了,就不会抬头做人了。”
“我知道!”丁国栋知道老爷子说宁折不弯的人,“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沈校长又不傻,更不会让女婿为难的,“我明白,到了学校我会低头的。”轻笑出声地这么打趣道,“再说运动嘛!就是这么搞来搞去,搞来搞去的。”
“爸,我知道委屈你了。”丁国栋心疼地看着老爷子道。
委屈怎么可能没有,被组织背叛,能不委屈吗
沈校长眼神坚定地说道,“我始终坚定自己的信仰,我相信终究有一天,我会得到公正的对待的。”
沈校长进入学校那一刻果然与路上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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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易玲洗完衣服进了屋,趴在八仙桌上的丁如鸿看见她进来,一脸灿烂的笑容地看着她道,“妈妈,快来,姥姥在写大字呢!”
沈易玲走过去,看着内容,皱起眉头道,“妈,您写这个干吗”
“你爸让我写的。好玩儿吧!”沈母摇头失笑道,“你爸说了,与其别人写,还不如我写,我写了咱们就安全了。”
沈易玲真是佩服二老的心态了,沈母低头手中的毛笔如游龙走凤一般,“难道不好玩儿吗一场极滑稽的游戏而已。”
“呵呵……”沈易玲深吸一口气道,“您高兴就好。”(
第969章 诡异
丁妈和丁姑姑被丁爸架着骡车送到了县城。
丁姑姑看着丁爸道,“大哥,咱们先去书店。”
“去书店看什么要买书城里更丰富。”丁爸随口说道。
“你没看见别人胸前挂的什么手里拿的什么”丁姑姑指指来往的人道。
丁爸定睛看他们胸前的像章,手里的小红本本,“这不是公社让人人都买的。”
“是啊!”丁姑姑压低声音道,“没有他们出门都不方便。”
到书店都是买这个的,丁爸、丁妈顺利的买到了,赶紧别在胸前。
丁姑姑松口气道,“幸亏又来新货了,不然买不到,就进不了城了。”
丁爸将她们姑嫂两人送上了公共汽车,看着车子消失在眼前,才转身回去,又去了书店,没听他姑姑说,别等着没货了。
到了城里,丁妈和丁姑姑就被眼前的场面给震呆了,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胆战心惊的敲开了丁国栋家的大门。
“妈,姑姑您怎么来了”沈易玲看着出现在门口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二位长辈道。
“我们不放心你们,你们信里总是说一切都好。”丁妈看着围着围裙的沈易玲,精神气色都不错,心稍稍的安。
“我想知道我家解放咋样了”丁姑姑迫不及待地问道。
“快进来,进来。”沈易玲侧身让开,赶紧让她们俩进来道,关上了门,插上。
丁妈一进屋就看见沈母抱着丁如鸿站在八仙桌旁,笑意盈盈地说道,“亲家母来了。”
“亲家也在啊!”丁妈不着痕迹上下打量了一下,除了人显老之外,没啥子不同。
这城里闹哄哄的,真能吓出个好歹来,也正常。
“亲家母,她姑姑坐。”沈母招呼她们俩人道,拍拍坐在腿上的丁如鸿道,“叫奶奶,姑奶奶。”
丁如鸿眨巴眨巴黑葡萄似的大眼,看着她们俩道,“奶奶、姑奶奶。”
“哎!我的乖孙女还认识我们啊!”丁妈高兴地说道。
“妈,姑姑喝水。”沈易玲倒了两杯水过来,放在两人面前道,“您二位,看着有些狼狈。”头发有些散,额头上隐隐还出汗了,按理坐最早的一趟车,应该早就到了,现在马上就该吃午饭了。
“嗨!别提了。”丁妈摆摆手道,端起茶杯,感觉水温正好,咕咚咕咚喝了半杯才道,“渴死我了。”
“怎么回事”沈母问道。
“我们早就下车了,来的路上被拦着跳舞来着,不学会了不行。”丁妈拍着胸脯道,“跳舞我们不在行,年轻的时候都不行,这老了,老胳膊、老腿的,幸好动作简单,就是学的有点儿慢。”
沈母和沈易玲一听就明白了,沈校长现在在学校也经常的跳。
“也幸好你姑姑昨儿晚上给我剪了个短毛盖儿。不然还得耽搁时间。”丁妈摘下黑色的小卡子,不好意思地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卡上卡子。
丁妈原来梳的传统妇人圆髻,因为进城所以剪了长发。
“这老了,老子,又赶了回时髦。”丁妈摸摸自己的头发,难为情地说道。
“挺好看的,妈!”沈易玲笑着说道。
心里却是惴惴不安,从进门到现在,丁妈这般平静不应该啊!
即便他们报喜不报忧,可是一进城就穿帮了,满大街张贴的字报,看不见吗?
眼底忧心地看着沈母,沈母也一头雾水,太诡异了。
母女俩相视一眼,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嫂子,咱们路上的见闻等等再说,亲家母,我家解放呢”丁姑姑着急地问道,“他是不是也出事了。”
“没有,没有,他姑姑,解放下部队了。”沈母赶紧说道。
“什么意思他不是在学校吗下部队干什么”丁姑姑满脸疑惑地问道,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就是下到基层当兵,服役。”沈母解释了下道。
“什么”丁姑姑腾的一下站起来道,这简直是比出事还令人恐惧。
“怎么了姑姑”沈易玲看着一脸恐惧的丁姑姑又解释道,“姑姑,您不要担心,解放服役的地方就在战妹夫以前工作的地方。杏儿妹妹天天都能看见他,也能就近照顾他。”
丁姑姑如遭雷劈般僵立在当场,脸色煞白、煞白的,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啊!
“姑姑,你怎么了”沈易玲被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着摇摇欲坠的她坐下道。
“小姑子,小姑子。”丁妈担心叫道,“你咋了。”端起茶杯递给她道,“来来喝口水。”
“看样子,像是被吓住了。”沈母担心地说道。
“姑姑不用担心,杏儿妹妹那里没有受到冲击。”沈易玲赶紧说道。
“你姑姑担心的不是这个,你姑姑是担心解放上战场。”丁妈自以为地说道。
“那亲家姑姑就不用担心了,解放现在还是新兵,操练为主。”沈母善解人意地说道。
丁姑姑双手捧着茶杯,温热的温度,让她恢复了过来,我哪里是担心那些,她担心他们父子碰面。
可是这事又不能明说,只能顺着他们的话,打起精神道,“我没事,就这一个儿子,我有些担心。不过听了你们的话,我发现我担心是多余的。”说着又灌了两口水,转移话题道,“怎么不见国栋啊!”
“他上班去了。”沈易玲看着她们二人说道。
“那就好!”丁妈喜形于色地说道,“亲家母不上班吗”
来了,该来的总归要来,沈母看着她们俩道,“我离职了。”
“年纪大了,离了就离了吧!”丁妈笑着说道,“我们不在身边也没法帮着他们看孩子,有你在,正好让他们赶紧再生一个。”
沈母闻言嘴角直抽抽,“是啊!我也是这个意思”
“那亲家公呢还好吧!”丁妈问道。
沈母闻言违心地说道,“他啊!他去开会了。”
还能去开会,那就是没事了,这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我家老头子也经常上公社开会,上面有啥指示都是他回来传达的,这运动一来,见天的不着家。”丁妈站起来道,拉开帆布袋的拉锁道,“我们老头子,担心城里乱,让我们给你们带些最实用的。”(
第970章 感动
“乡下地方,也没啥好东西,这不下来的秋粮我们拿来不少。”丁妈将新下来的小米、玉米面还有白面从帆布包里拿了出来一样小二十斤,加起来有六十斤,“粮食不多,你们别嫌弃。”
沈母红着眼眶,哆嗦着嘴唇道,“亲家我们老沈倒了。对不起!对不起……”说着擦起了眼泪。
“倒了”丁妈闻言面色一僵,随即面色平静地说道,“就倒了呗!现在在台上不倒的人能有多少。”宽慰她道,“你也别伤心,俺们知道你们是好人。别去听外面那狗屁醪糟的话,毛都没长齐呢!知道什么你们抛头颅洒热血干革命的时候,他们还狗屁不通,玩儿尿泥呢!都是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混蛋。老头子说了,城里要是待不下去了,就去杏花坡,虽然是粗茶淡饭,咱不受那鸟气!”
沈母听着糙的不能在糙的话,瞬间崩溃的呜呜大哭了起来。
“哎!亲家母你……你这是……”丁妈被吓来了一跳,赶紧看向沈易玲道,“玲,我没说啥子啊!”看着泪流满面的她道,“你咋也泪流满面啊!我还让你劝劝你妈呢!”
“妈,自从家里出了变故,人人都像躲避瘟疫一般,躲着我们。”沈易玲看着丁妈感动地说道,“我妈这是高兴的。”
“亲家母,谢谢,谢谢。”沈母泪眼婆娑地看着她道,除了说谢谢,她不知道此时还能说什么来表达此时的心情。
“谢啥子,咱们是儿女亲家。”丁妈笑着又道,“亲家母快擦擦,别吓着如鸿了。”目光转向沈易玲催促道,“快拿毛巾去。”
“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沈母将丁如鸿放在了椅子上,然后低着头,捂着嘴跑了出去。
“你妈没事吧!”丁妈担心地说道。
沈易玲抬起手背粗鲁的擦擦眼泪道,“我妈去梳洗一下。”
“应该的,应该的。”丁妈尴尬地笑了笑道。
“妈,谢谢您。”沈易玲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不是不想把家里的情况告诉您,而是不想让你们跟着担心,这里面的情况太复杂了。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
“你们只要都好好的,别犯傻,干傻事。不说就不说吧!俺们也不懂,说了俺也怕说漏嘴。”丁妈理解地说道。
“妈!”沈易玲神色动容的看着丁妈道。
“你可千万别在掉眼泪了,这要是我儿子回来,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丁妈笑着打趣道。
“妈妈,不哭。”丁如鸿看着沈易玲说道,伸着手要抱抱。
沈易玲将闺女抱了过来,深吸一口气,鼻音浓重地说道,“我不哭了,不哭。”
丁如鸿乖巧的伸出手,擦擦沈易玲的眼睛。
“亲家母不是说去开会了,开会不是没事吗怎么你们又说……”丁妈满脸疑惑地看着她岔开话题道。
“是去开会了,少说了俩字,现在大家都这么说。”沈易玲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亲家母和亲家姑姑不是识字吗那满大街的字报没看见吗”沈母走进来诧异地问道。
“我们认字,可是我们不知道亲家公叫什么只知道姓沈。”丁妈无辜地说道,“谁知道那字报写的是亲家公啊!”
“妈,说真的我也不知道爸妈具体的名字。”沈易玲羞赧地说道。
“都是小辈,这无缘无故地谁会打听长辈的名字。”丁妈轻笑出声道。
“亲家母,有我们这样的儿女亲家,你们会受到连累的。”沈母不好意思地说道,但是划清界限这四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
“d的政策是实事求是,帽子可以扣,亲戚还是亲戚。”丁妈立场坚定地说道,“说连累啥子,我们是贫农,他们还想怎么地,在怎么折腾我们还是贫农。”
“可亲家公不是生产大队长吗”沈母担心道。
“屁大的官儿,没事!”丁妈干脆地说道,“再说了,村里人谁知道这事吗俺们又不是大喇叭。就是说了,我还有女婿的嘛!”
沈易玲看着丁妈拿理直气壮的样儿,笑容分外温暖。
说老实话,她真的怕与丁国栋划清界限,她心里知道这样是对的,让闺女跟着他,就不用被人家讥讽为狗崽子了。
所以当她深思熟虑鼓足勇气,提出来时,迎接她的是一顿严厉的批评。
至今她清晰的记得,国栋最后的一句话:结婚时,结婚证上可没写着,由于政治原因,可以划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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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国栋现在不仅监督老丈人上下班,他到学校以后,还要监督同老丈人一样的人向他早请示、晚汇报。
请示完毕后,他们就开始写字报,然后张贴在墙上。
现在的学校,没有一块墙壁露出墙色的,被贴满了。
李守义不现在应该叫李卫东,改了他那个充满封建社会意味的名字。
现在李卫东是学校的领导了,也正因为他,战常胜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对与战常胜有姻亲关系的沈校长手下留情。
天天就这么过,就这也比最初疾风骤雨要温和的多了。
那时候沈校长如赶场似的,一场接一场的,没玩没了。
沈校长知道女婿天天陪着他,打着监督的名义,是为保护,他知道女婿有些拳脚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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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易玲我们回来了。”丁国栋和沈校长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丁妈听见儿子的声音蹭的一下从屋里走了出来,激动地叫道,“儿子!”可是当看见他身上那身衣服,顿时僵在当场。
“妈,您咋来了。”丁国栋看着眼前的老妈吓了一跳,其实心里早有准备,走过去态度坚决地说道,“妈,我是不会跟易玲划清界限的。”
“啪……”丁妈抬手直接甩了丁国栋一巴掌。
这一巴掌来的突然,不但将丁国栋给打懵了,也把沈校长与从屋里出来的沈易玲都给打蒙了。
“兔崽子你咋穿着这身衣服,你不怕人家在背后戳你的脊梁骨。”丁妈食指怒指着他道。
“妈妈,别打,别打。”沈易玲闻言意味过来赶紧上前道,“妈,误会,误会。我们屋里说,屋里说。”
“亲家母,屋里说。”沈母和沈易玲架着丁妈进了屋。
“你先进去,我来插门。”沈校长挥挥手让他进去,转身插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