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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难攻略的女BOSS全文阅读

作者:黑发安妮     史上最难攻略的女BOSStxt下载     史上最难攻略的女BOSS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410、一个套路

    最后一个念头很快就被韩允钧给甩掉了。木石跟过去,未必就在那些人的估计之中,临时布的局往往都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何况木石在他们的眼中,只是个有些特殊的孩子而已,应该不会太下功夫。

    而木石原本就比同龄的孩子要聪明,想陷住他没这么容易的。

    萧明珠想得没有韩允钧多,她满心满眼都是兴奋,起身就拽着韩允钧就往外走:“快快,我们马上过去接木石。若他被许家人欺负了,可就不好了。”

    去晚了,只怕木石就真的把许家连人带府都给拆完了,她连个热闹都瞧不上。

    韩允钧担心木石的处境,没有反对的随她一起出去,还不忘提醒,“我们是去接重伤的老夫人和年幼的木石的!”这才是最正确的对外说法,好显出她对老夫人的孝顺之心和对幼弟之意。

    他们的马车还没有到许家所在的那条街上,就与国公府的马车迎面碰上了,而且008老远就看到萧怀恩了。

    【BOSS,你爹,木石和老夫人。】

    随后,萧明珠的脑海中就出现了两个画面。

    一个画面中,萧怀恩阴沉着脸,全然没有以前那个落泊文人好说话的模样,他骑马护在国公府的马车旁边,身上杀伐凌厉的气势全开,让人不敢直视。路人们心惊,不约而同记起,这位的荣华富贵都是在战场上自己挣回来的,是真正的铁血将军。

    萧明珠都忍不住缩了下脖子,她知道老爹现在非常的生气,随时都在爆发的边缘上,这次,许家只怕真的、真的、再一次触及到了老爹的底线。

    老夫人伤得太重的原因吗?

    她忙去看另一个画面。

    老夫人躺在车厢里一点也不动,要不是胸口还有微微的起伏,她都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老夫人头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包裹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上还有不少透过来的血渍,可见伤口有多严重。

    如嬷嬷坐在旁边伺候着,时不时还擦了一下眼角。

    木石蜷缩在车厢一角,双手紧紧抱着头,手背上尽是血痕,清楚能看到两条已经止了血的还有长口子。只是他的头压在大腿上,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对面的萧怀恩看到了跑在最前面开路的玄五,随后看到了王府的马车,他眯了眯眼,板着脸直接就过来了。得了“禀报”的萧明珠撩起车帘,还没有开口,他就道;“马上掉头,回去。”

    韩允钧没多问,让玄铁掉头。

    萧明珠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祖母现在怎么样,木石呢?”

    路上阿钧提醒了她,问木石之前一定要先提老夫人。

    萧怀恩自然知道,她真正在意的人是木石,不过,她能记得捎带上老夫人,并且还在放前头,也不是全然不在意的。他道:“木石无事,只是你祖母伤得不轻。”他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怒气。

    萧木石听到了萧明珠的声音,从对面的马车里探出头来,那画上金童一般精致的脸上有几条明显的血痕,乍一眼看去,有些吓人。一见到萧明珠,他露出了委屈的神色,带着哭腔大声喊了句:“姐姐……”

    韩允钧敏锐的留意到,他的眼神中很平静,绝不是刚刚受惊之后孩子的脆弱模样儿。不过……木石不同于其它的孩子,自然不能拿其它的孩子来相比。

    “爹,能不能让木石过来?”萧明珠还是头一回见木石这样子,有些心慌。

    萧怀恩回头看了眼萧木石,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萧木石挪了下身子,没动,旁边的侍卫忙伸手将他从马车里抱出,送到萧明珠的马车里。

    车帘一下放,萧木石脸上的惊慌神色消失了,他满不在乎的抹了一把血痕都已经干涸的小脸,道:“姐姐别担心,都不是我的血。”只是那种混乱情况下,他难免沾到一些。再说,他身上不带一点儿,说起来也不好。

    萧明珠上下其手,搓了搓他的脸,又捏了捏他的胳膊腿,确定他没有什么异常,才放下了些心:“真没事儿?”

    “没事。”萧木石又露出了平日那孩子恬静的微笑。他爬在萧明珠的耳畔,低语:“不过,老夫人伤口很大,还流了好多的血。”

    萧明珠对这个不太在意,她在意的是:“她们为什么吵起来了,你知道吗?”

    萧木石咧开了嘴,然后指着自己:“因为我。”

    当时,他就在外间坐着,她们认为他听不到,实际上,他听得一清二楚。

    许家估计是走投无路了,又想旧事重提,让老夫人做主,把许纹定给自家爹。老夫人有几分意动,但不敢应下,只是一再推托,说她会想办法劝爹缓和两家关系的,亲事待以后再提。

    许家不乐意了,说不需要她为难,只要她在府里多留一会儿,等到爹上门接人,他们自有办法让爹和许纹成就好事。他日许纹怀孕,老夫人只要做主,迎许纹进门就行。而且许家人还非要老夫人承诺,一定要给许纹正妻的名份。

    萧明珠变了脸:“真不要脸!”

    他们想要让许纹借着肚子进国公府?真是太恶心了!

    等等,这招数怎么好熟悉。

    她看向韩允钧,韩允钧点点头:“与允昭府上,是一个套数。”

    看来,给许家人支招的,不是依葫芦画瓢的许翩然,就是指点卢妃的幕后黑手。

    只不过,许翩然和允昭的名份已定,而岳父大人对于许纹和许家一直是心存厌恶的,未必会愿意要许纹肚中的孩子,哪怕没办法认下,也未必会给许纹正妻的名份。

    聘为妻,奔为妾,未婚先孕那得要沉塘!

    萧木石的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冷笑,不过很快他就把冷笑掩去,道:“这不,许纹还没怀上,他们就嫌我碍眼了,想要先把我给除了,好扫清障碍。老夫人不见兔子不撒鹰,说要等到他日许纹有孕,孩子落地再说。于是,双方起了争执,然后……许纹一气之下,就动了手。”

    他本想施些小手段刺激一下的,结果根本就没用上。

    听到动静,他就冲了进去,许家人还当他是不懂事的孩子,想把这事敷衍过去,他哪里会如她们的意,揪着许纹就开始替祖母……讨还公道。

1411、老夫人重伤

    “打得好,就该这样。”萧明珠眼睛发光,笑得合不拢嘴,赞许的拍了拍萧木石的肩膀,压低了声音问:“那你打了几个人?没手下留情吧!”

    韩允钧:“……”

    她这是怕木石揍的人少吗?

    萧木石:“……”

    若是他手下不留点分寸,许府里还能有活人吗?

    韩允钧怕她激动过头,再兴起要回许家闹一场的念头,伸手将她揽入怀里,道:“许老大人奄奄一息,许家人应该都会留在正院里伺疾。”

    木石这一动手,只怕把许家主子一锅端了。

    萧木石双手捂着嘴,轻轻的笑了一声,接着他的话道:“我进门就抄了个长颈花瓶儿砸在了那许纹的额头上,然后解了腰带当鞭子使,屋里的婆子来拦我,被我一腰带抽得血肉飞溅,那许纹见势不好就一路往外跑,听到动静的许家人不长眼的想来拦我,我自然就谁拦打谁。”

    他是鞭鞭不落空,不打到人身上,也得打到府时的珍贵摆设上。

    打人他也不拣要害上打,专门用巧劲儿打人最疼的部位,以及一些关节处。痛得那些人哭爹喊娘,身体上又查不出淤痕,日后还能留下些小隐患。

    萧明珠楞了下,也笑了起来。木石若是真想要拿下许纹,那不过是抬抬手指的事儿,他放着许纹满院子里跑,就是想借追许纹的机会,把许家老的少的都打一遍,顺便把许家砸一遍。

    “那……你最后追到她没?”

    萧木石调皮的冲她眨了眨眼睛,摇头:“没有,若由我动手解决了,那太便宜她了,总得给爹留些发挥的余地。”不过,他在许纹身上留了些小东西,相信能给许纹余下的日子带来一段美好的回忆。

    “若你把她打出个好歹来,这件事反而麻烦了。”韩允钧赞许的冲萧木石点点头。老夫人虽然受了伤,但是伤势不明,这个时候若要了许纹的命,那有理也得变没理了。

    萧木石瞥了他一眼,目光的神色有些奇怪。韩允钧捕捉到了他那个眼色,再想细看,就再瞧不出什么了。木石人小鬼大,平日行事倒也是个直来直往的,他刚刚那个眼神为什么会那般的怪异,仿佛是在讥讽自己?

    自己今天明明没有招惹他吧,等等,难道与许家的事有关?

    他的脑海里突然就闪过了一个念头。

    如果木石只是普通的孩子呢?那样一来,明珠和丁姨娘根本就不会让木石跟随着老夫人一起去许家,也不会放心老夫人独自去许家。若是岳父不能及时赶回来,以明珠的性子,必定会执意的陪同老夫人一同前去,不放心明珠的他也会一路相陪……

    瞬间,他就找到了答案,俊美的脸上气得浮上了不正常的晕红。

    许家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谋算到他头上来。他们是认为他跟允昭一样好说话;还是他们认为,自己会在意一个许家女算计得来的孩子?

    连他的性子都没摸清楚,就敢设局,这许家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怪不得连这种阴蠢招数都使得出来。

    “阿钧?”萧明珠感觉到韩允钧的心跳变得急促了起来,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你不舒服吗?”

    “没有……”韩允钧不想把那种恶心的龌龊事儿说给萧明珠听,下意识的寻了个理由敷衍:“我在想老夫人的伤势。”他看向萧木石:“很严重吗?”

    萧木石脸上闪过一抹遗憾,扯了扯嘴角,道:“老夫人头上破了一个鸡蛋大的口子,流了不少的血,要不是如嬷嬷聪明抓了把炉香替她捂着,只怕身体里的血都能流干。后来大夫来了,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替她把头上的血给止住了,但人已经昏迷不醒了。大夫说若是老夫人能在三天内醒来,那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若是醒不了,那只怕……凶多吉少。”

    “哦!”萧明珠只是随口应了一声,没太多的感触。“那爹怎么处置许纹的?”

    “父亲知晓了老夫人受伤的原由之后,直接让人将许家成年的男子捆起来打了一顿,还亲手抽了许纹二十鞭,说要是祖母有个好歹,他定会告他们谋杀祖母的。”

    他有些不懂,父亲为什么不亲手送许纹上路,相信父亲想那么做,许家人也没一个人敢上来阻拦的。

    韩允钧倒是略有所感:“有时候让人死得太痛快了,反而是一种仁慈。”

    不过还好,岳父没直接在许府里杀人,不然线索又要断了。

    萧木石想到一件事,又笑了:“爹在府里打人的时候,许家老太爷醒了,然后听到外面的动静,又吐血晕过去了。”

    现在,哪怕是装的,也变成真的了。

    不过,这许老太爷真要有个好歹,那他是他许家子孙气的,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他们走的时候,整个许家正院里哭爹喊娘的,好不热闹。

    很快,他们就回到了国公府。得了消息的忠伯早早在府门口张望等候了,看到他们,他直接拆了门槛,让着马车直接驶到二门处。萧怀恩亲自将昏迷不醒的许老夫人从马车里抱进正房。随后韩允钧让人把每日到王府里来例行公事的太医请来,替许老夫人看诊。

    太医摸了摸许老夫人的脉博,脸色不太好看:“老夫人失血过多,身体实在是太弱了,若不能醒来,那就危险了。”

    随后,他替许老夫人扎了针,又开了方子,让人熬药硬灌下去,随后的说法与老大夫一样,若三天不醒,他也就无能为力了。

    送走了太医,萧怀恩又让人去外头请了几个有名的治外伤的大夫到国公府里侯着,好应付许老夫人的伤势变化。

    安排妥当之后,他把萧明珠三人叫进了侧厅里。

    坐下后,萧怀恩就直接向萧木石发问:“木石,当时你在许府里,可还听到了什么其它的事吗?”

    自家儿子的本事,他自然是清楚的,不然明珠他们也不会让他跟着母亲去许家。他到许家的时候,木石领着从王府和国公府带过去的侍卫和下人,已经把许家打得鸡飞狗跳了,瞧着他,那许家人一个个都像是在看救星。

1412、中风了

    不过,当时那种情况下,他不好当众询问木石,只问了如嬷嬷等一干陪同在母亲身边下人。

    如嬷嬷当众把她知晓的事儿都说了出来。

    那个时候她虽然不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也不知道事情的起因,但她很确定当时事发的时候屋内只有三人。而且她是和萧木石几乎同时冲进屋里去的,她进去的时候老夫人还没晕迷,手直直的指着许纹。一些对许纹和长房早早就有了怨气的人,也没有替许纹掩饰。

    有那些证据,他已经足够订许纹的罪了,也就没有再询问木石。

    不过,他相信,如嬷嬷说的不是全部的真相!许家花了那么大的功夫把母亲请了去,绝对不是让许纹去伤害的,还有,什么事能让母亲和许家的老夫人争吵起来呢?

    萧木石没隐瞒,把他偷听到的话,又说了一遍。

    萧怀恩面不改色,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越镇定,才是越可怕的。也是,任谁听到自家亲娘又要算计自己,还要害自己的儿子,能镇定的?

    萧木石还很小心眼地补了一句:“老夫人……当时没答应……”

    萧怀恩气得想笑,他了解儿子,也了解他娘。当时没答应,那是时机不对,绝对不是疼惜木石。若真是许纹生下了儿子,那木石在她的眼中,什么都会不是了。

    不过,他们能算计到他一次,也只有一次,许家人怎么会认定,许纹一定会有孕?

    难不成,他们是想故意栽赃他?

    瞧着萧怀恩的细微神色变化,韩允钧恰到好处的道:“这件事必定还有幕后黑手。”萧怀恩看过来,他才又补充道:“这与允昭府上发生的事,像是同出一辙。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今天晚上就会有消息的。”

    天喜丸不是枣泥丸,搓搓就有的,许家若是得到了,一定会如获珍宝,将它用到他们认定为最值的地方,不会随随便便就把它们给吃掉的。

    他半路上起疑时,就派人去许府搜寻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若是查不到,大理寺不是有一堆许家男子吗,他就不相信许家人的嘴都那么硬,撬不开。最坏的状况也不过是把许家女挨个放血查。

    萧怀恩冷笑了起来:“看来,那人的网撒得还真大。”

    这是想一网打尽吗?

    果不然,傍晚的时候就有了消息,许家还真的搜出了一对天喜丸。

    玄十二偷偷把天喜丸偷了出来,然后让人偷偷抓了许夫人审问,许夫人被吓破了胆,交代出那对天喜丸是许翩然昨天偷偷送回来的。

    原来许翩然发现自己有孕了也没能得韩允昭的另眼相看,反而招来了卢柠夕的嫉恨。面对着卢柠夕的询问,她咬死不承认,但她身边的伺候的丫头却熬不住说出了事实。她害怕韩允昭知道她腹中的孩子是她精心算计来的,而不想;于是,她把从卢妃那多骗出来的一对天喜丸利用卢妃留给她的人脉送到了许家,让他们从国公府下手,保住她腹中的孩子。

    得到了天喜丸,于是许家上下就开始谋划,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不过,许家也想得极好,若是陪同老夫人来的是萧怀恩,那就由许纹与其成就好事;若是来的是韩允钧和萧明珠,那就引开萧明珠,让许五姑娘去勾引韩允钧。

    结果,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来的会是萧木石这个黄毛小儿;最后还被这个黄毛小儿坏了整个计划。

    萧怀恩捋着胡子,不紧不慢地道:“看来,这天喜丸还真成了枣泥丸,是个人手上就有。”

    “真是,太恶心了!”萧明珠一想到许家人把主意打到了阿钧的头上,就想再次冲到许家去,把许家再砸一遍,人再打一顿。

    还有,若是让她找到天喜丸的源头,她一定会要那人好看的。

    韩允钧狠狠的玄十二呈上来的口供拍在了桌上,愤愤地道:“如果一切又指向卢妃的话,那等于什么线索也没有。”

    “也不一定吧。”萧怀恩不满的瞥了他一眼:“好像你还漏掉了一个人。”

    “谁?”韩允钧忙坐直了身子,追问。

    他怎么会漏掉人呢?

    “金灵芝!”萧怀恩道:“她是最先拿出天喜丸的人,难道你们就没查查,她的天喜丸是从何而来的吗?”

    “查过,说是在宁辽时,一个偶尔的机会从游僧手上得来的。”韩允钧怔住了,猛然道:“她有可能在撒谎!”

    他为了避嫌,一直与金灵芝保持着最大的距离,盯着金灵芝的事交于玄二他们负责,有消息也是直接禀报给明珠,若明珠愿意告诉他,他才听一耳朵。没想到,他的举动会让他忽略掉了这么大个问题。

    “可是现在金灵芝已经不知去向了。”

    萧明珠冷笑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找金雷楴,他妹子闯的祸,他总得给个交代吧!”

    韩允钧不认为金雷楴会知道些什么,不然以金雷楴的机灵,早早就把这些要紧的事儿都说出来了。不过,死马当成活马匹,去问一声,总比不问的强。

    韩允钧让小冬子拿着帖子去金家找人。

    小冬子前脚刚走,国公府那边就有人跑来报信,说是老夫人醒了。

    萧明珠拿了逍遥王府的帖子让人去请太医,顺便先叫上王府的府医过去瞧瞧状况。

    府医替老夫人检查了一番,确定老夫人确实是醒了,只不过老夫人激动过度,已经中风偏瘫了,只怕余下的日子就得在床上渡过。

    瞧着眼斜嘴歪,连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出的许老夫人,萧怀恩心里真不知道是何滋味。

    许老夫人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嘴里只能“啊啊啊……”地叫着。

    她没有想到,自己好端端的回去了一趟,结果就变成这个样子。脑海里记起最后许纹推她的那一幕,她更是激动得无法自控。

    眼见许老夫人状况不对,府医忙替她扎了几针,道:“老夫人,您现在可不能激动。”

    许老夫人什么都不听,一个劲的大叫着,能动的一只手冲着萧怀恩拼命的抓着。

    这样活着,她真生不如死啊!

1413、自私到底

    萧怀恩看着许老夫人有些发怔,在他的印象里,哪怕是他们母子最落魄的时候,母亲一直都非常注意的维护着她的仪容和言谈举止、从来都是从容优雅的,真没有现在这种近似乎疯颠的模样。

    这次,是她被许家人彻底伤透了心吧!

    他的心软了三分,快步上前抓着老夫人伸在半空中的手,紧紧握住,柔声安抚道:“母亲,您别害怕,只要安心休养,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旁边的府医也忙点头帮腔:“老夫人,老夫保证,您好好休养就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王府和国公府又不缺名贵药材,好好养着,自然会好转。当然,能好到什么地步,他就不保证了。

    许老夫人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掉,一张口,话没说,口水倒是先流了出来:“噗……噗……二……要……要……”

    萧怀恩看着她的样子越发的心酸了,他让人把府医请出去开方子,自己坐在床边,继续低声安抚;“您放心,儿子一定会替你讨还公道的。”

    以前,他还真是手段太柔和软了,才让他们一直不知道收敛,还一再变本加厉。

    现在他们连母亲都伤了,那他还有什么顾及,必定要许家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许老夫人看着萧怀恩关心切切的脸,心里很安慰,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儿子这样关心她了。她现在也很恨大嫂和许纹的冷酷无情,将来也不会放过大嫂和许纹的。不过报仇那是以后的事,有的是机会,现在眼面前不是她的身体状况最重要吗,怀恩怎么就不懂她的意思呢?

    她更加激动了起来;“噗……噗……要……要……”

    “对,国公爷一定要替夫人报这个仇!”如嬷嬷在一旁抹泪一边愤愤不平地道:“他们真是太狠心了!国公爷,您不知道,这些年来老夫人虽然顾及着您,没有与许家有过往来,但一直都是惦记着许纹的,还明里暗里不知道贴补了许家多少。许家那些开不下去的铺子,那些不值钱的贫瘠田地,都是老夫人让人花了两三倍的价格买下来的,甚至许家压在钱庄的老宅房契,都是老夫人暗中出钱买下的,让钱庄不要派人去催款的,要不然钱庄早就去他许家赶人封屋了!”

    她不相信,老夫人做了这么多,许家人会不知道。哪怕下头的人不知,许家的当家老夫人必定是知晓的,要不然,每隔一段时间,许家怎么就会放出替许纹置嫁妆的风声,引着老夫人把一些好铺子和好庄子低家卖给许家呢。

    当时,她听到大哥儿的喊声,冲进屋里的时候,那一屋子的人只顾着护着许纹,竟然没有人想要要去帮老夫人止血。

    萧怀恩眯起了眼,对于母亲私下贴补许家的事,他实际上也是知道一些风声的,只不过没有跟母亲计较罢了。也许正是这样,许家瞧着大厦将倾,又找不到其它的助力,才要死死的缠住他不放。

    许老夫人见如嬷嬷这么说,差点儿要晕过去了,伤害她的是大嫂和许纹,与许家其它人有什么关系。不能再拖下去了,让他们胡思乱猜下去,不然还不知道他们会恨许家到什么地步。

    她恨恨的“啊”了一声,用力的将手从萧怀恩的挣扎开,再次指向门的地方,嘴里急切的反复说着:“要……要……要……”一句,比一句重。

    萧怀恩一怔,耐着性子问“您想要什么?”

    如嬷嬷也止住了哭诉,认真的听着。

    许老夫人动了动唇,集中身体所有的力气,非常艰难的挤出两个字:“名……出……”

    萧怀恩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了,他瞥了眼了老夫人所指的方向,那里是外间。现在外间里等候着的是明珠和木石,难道母亲是想见明珠?

    不过,母亲这个时候要见明珠做什么?明珠与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他试探着问了一声,“您要见明珠?”

    许老夫人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拼命的眨眼,甚至还很吃力的想要点头。

    明珠不就是献药有功,才入了逍遥王的眼吗?皇上不就是看在她深得老神医的偏爱,才挑了她给逍遥王当正妃的吗?

    明珠手上的那些药都能让命不久矣的逍遥王恢复健康,并且与她孕有子嗣,那如何不能拿来孝敬她这个祖母,助她的身体恢复如初呢?

    萧怀恩看着许老夫人激动万分的表情,脑海中闪过了好几个念头,最后还是选择了最好的那一种,误解了她的意思。他以为她只是觉着对不住自家姑娘,才会在遭了她心中最近亲的人的伤害之后,感悟到了自己以前的不对的,心生了愧意。

    他再次抓着许老夫人的手,“您别着急,回头我让明珠来见您。”母亲现在的状况激动不得,明珠也一样,他得等母亲平静一些,叮嘱明珠几句,再考虑让她们见面。

    等在外厅的萧明珠一脸的愕然,老夫人想见她,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旁边的韩允钧和萧木石却不约而同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安,他们不是萧怀恩,对于许老夫人没有半点感情,自然也不会对许老夫人有什么期盼了。他们一致认定,老夫人这个时候见明珠,绝对是没好事的。

    韩允钧眼睛一眯,要?要?难道是……

    038也替萧明珠打抱不平;【BOSS,依我猜测老夫人是打算找你要药呢。】

    要要要,不就是药药药吗?

    众所皆知,BOSS深得老神医的偏爱,身边不仅有擅长医术精通调理的知夏,木玄真人还有事就到,百求百应,谁会相信她手边没有老神医给她的救命良药呢?

    这老太婆是想一路作到死呢。

    萧明珠微微皱了下眉,没什么太多的表情。

    只要王府里有的名贵药材,老夫人需要多少她都不会心疼。但是她手上老道士给的药,光冲着老夫人,她是不想给的;若是父亲开口找她要,那到时候再说了。

    屋内,许老夫人不依不挠,萧怀恩劝得也艰难,萧明珠干脆应了声:“父亲,祖母醒了吗?”

    不就是见一面吗,难不成老夫人还能把她给吃了?

    她又没对老夫人怀抱什么希望,自然……也不会因为她的举动和言词有什么伤心的了。

1414、自私到底(二)

    萧怀恩听到她的声音,知晓拦不住了,只得道:“你进来一下。”

    萧明珠还没起来,萧木石和韩允钧都先她一步站了起来:“我们一起去。”

    萧明珠没有拒绝,三人一起进了屋子。

    看到萧明珠和韩允钧并立,许老夫人只觉得眼睛被扎了一下。她不得不赞同,明珠和逍遥王站在一起,非常的和谐,尤其是逍遥王护着明珠的那些个小心的举动,无一不流露着他对明珠的在意。若是她早早能预料到今日,那就好了。

    不过,为了她能好起来,这药,一定得要,哪怕得罪逍遥王也在所不惜。

    她哆嗦着冲萧明珠伸出了手。

    萧明珠迟疑了一下,往床边走了两步,韩允钧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护着她,“慢一点儿。”他还故意插到了萧明珠和许老夫人之间。

    萧明珠也很小心的在离床三步远的地方站住了,几乎是背书一般,艰难的挤出了这么句安慰的话:“您好好养着,身子要紧。”

    许老夫人怒了,明珠看到她现在这个狼狈不堪的样子,就没有点表示?

    养着养着,光动嘴子让她养着吗,他们都说她不疼明珠,就明珠这不孝顺的样子,招人疼吗?

    她恨恨的盯着萧明珠,又吃力地道:“药……”

    这次,她的吐词非常的清楚,屋内,所有人都听到了。

    萧怀恩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迟疑看向了许老夫人,瞅着她炙热的目光,一切都明了的。

    什么愧疚,什么知悔,都是他想得太多了。

    吃斋念佛,修身养性,也改变不了母亲骨子里的自私和凉薄。

    她真不愧是许家那种自私的家族里出来的人,从头到尾,想的只有她自己的利益。

    萧木石反应极快,抢在萧怀恩之前就道:“父亲,姐姐手上早就没有成药了,若是真需要药,那就用我的吧。”他一把将自己脖子上戴着的那个小小的墨黑色竹筒拉了出来,拽断了红绳就递到萧怀恩的面前。

    许老夫人看着那个竹筒,双眼放光,忙伸手去抓竹筒。

    萧怀恩抢在许老夫人之前,拿到竹筒,把扯断的红绳打了个结,递还给萧木石:“收好了,这药你祖母用不上。”

    自然知道,萧明珠的保命丸都给了韩允钧,她现在蕴养的那粒还差四个月才到一年,根本无法使用,而且还是打算日后留给她腹中孩子的。他也认得萧木石随身竹筒,知道是装的是老天师特意用来镇压他体内蛊毒的天机丸。

    天机丸不同于保命丸,无法医白骨,但能让人多得到了一份生机,但母亲现在不伤及性命,不需要那份生机;倒是木石没有了天机丸,体内的蛊毒一发,那可是会要命的。

    夺孩子保命的东西,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何况在一个时辰之前,母亲还与人商量着,如何要这个孩子的性命,他怎么能让母亲如愿?

    再说……母亲这一难,是母亲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萧木石的举动本就是给萧明珠解围,老夫人上眼药的,见萧怀恩将竹筒递回,他毫不犹豫的接过,塞进了衣襟内袋里藏得严严实实的。还在旁人瞧不见的角度,特意甩给许老夫人一个得意的微笑。

    看着几乎到手的竹筒被夺,萧木石还向她示威,许老夫人恨得眼眶并裂,她大声尖叫着,一把抓在萧怀恩的手背上,精心修养的手指直直的扣入肉里。

    “爹……”萧明珠瞧着那刺眼的鲜血,心疼不已。萧怀恩仿佛没事人一般,手没挪一下,回头微笑着对萧明珠姐弟们道:“你们回去吧,老夫人伤了需要休养,就跟以前一样,无事不要过来打扰了。”

    萧明珠还想说话,韩允钧轻拽了她一把,“我们听岳父的吧。”看来,岳父是想和老夫人好好的聊一聊了,他们留在这里,不合适。

    萧明珠犹豫了一下,才应道:“那我们先回府了,若有什么需要,父亲让人过来吱会一声就好。”说罢,才跟着韩允钧和萧木石一步三回头的在许老夫人的痛苦尖叫声离开。

    走到正院门口,萧明珠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觉着,自己以后没有再走进去的可能性了。

    屋内,萧怀恩任由着许老夫人将他的手抓得皮开肉绽,沉默了片刻,开口后语气锋利如刀刃,刮得人心肝肺都疼:“母亲,您现在都能容许家算计木石的性命了,可还拿自己当成萧家人?”

    许老夫人不由自主的松开手,不可置信。

    她们在内室里说的话,怀恩怎么会知道的?再说,她明明没有答应啊。

    旁边,如嬷嬷的脸色瞬间也变得铁灰了起来,惊愕地看着老夫人。她以为老夫人已经有了改变,结果……一切都是假的吗。

    萧怀恩似乎知道许老夫人想说什么,道:“您也别说,您当时没答应,那是我还没被许家算计成功,许家女也没生下带有许家血脉的儿子。”

    他摇了摇头自嘲地笑着:“我上回与您说的那话,您可还记得,也许,你笃定我不会那么无情,也知道明珠现在贵为王妃,不能有一个被休弃的祖母,所以才那般毫无忌惮。”

    许老夫人似乎查觉到了什么,缩回手,吃力地摇头。

    萧怀恩似乎没有看到她眼中的害怕,继续道:“现在您这样也好,以后,您再也不能出府,也不能与人说什么了,就好好的在府里休养着吧。”他又笑了笑:“母亲,您觉着,你若下了黄泉,还有脸见父亲吗?父亲见了您,又会如何?”说罢,他没再看许老夫人一眼,转身离开,甚至都没吩咐下人一句,好好照顾。

    许老夫人看着他的背影,原本失血过多的脸,这下更是白得可怕,她想叫,都无法再叫出声了。

    她知道,这一次,一切都是真的了。

    如嬷嬷站在床脚,一言不发,也没有再看许老夫人一眼。

    隔天,萧明珠听说,国公府里再次大换血,不管是老夫人当初从许家带出来的、还是后来买进来的,只要是在老夫人当家期间进府的下人,都被送到了郊外的一个庄子上去了,甚至连庄头、掌柜都无一例外。

1415、许家完了

    她忍不住圈韩允钧,将头埋进他的胸口,闷闷地道:“爹一定很伤心。”国公府里的许多老人,都是看着(陪同)爹一起长大的,爹对他们都有一定的感情在,若不是老夫人这次真把爹给气狠了,爹也不至于做得这么绝。

    韩允钧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声音轻缓的道:“岳父整顿府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到现在还有人敢做出替许家把消息传给老夫人的背叛之举,可见那些人心里还没弄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谁。岳父只是把所有人撤掉职务,挪去庄子,而不是把他们卖到山西去挖煤,已经念着旧情了。”

    背主之人,绝不能留,背主之人的亲朋好友,也是不能用的。

    国公府的那些老人在许老夫人的容纵之下,一些思想已经禁锢了,并且与许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与其去赌他们中某个人的忠心,还不如一并弃了来得省事。

    见萧明珠依旧哼哼,像只猫儿在他怀里拱着,他痒得忍不住笑了起来,身体某处也起了些反应。他忙尴尬的挪了挪身子,掩饰住自己的异常,随口寻了事道:“还有件事,你可能听了会高兴。”

    “呃?”萧明珠偏了头,伸手抓了个脆梨咬了一口,又窝进了他的怀里:“说说,让我高兴一下。”

    “今天早朝上,有御史把许家给参了。”韩允钧示意知春把剩下的梨拿出去削皮,才在萧明珠催促的眼神中继续道:“御史说,许大人当年秋闱应试的文章是抄袭的。因证据确凿,父皇一怒之下,把许老大人、许大人甚至许家所有男丁的官职尽数罢免了,并且下令许家三代内不准再参加科举。涉案的许大人还被罚充军三千里。”

    萧明珠的眼睛瞪圆了,都忘了咬梨。

    这……这一切也得太快了吧,快得似乎,让人不敢相信。

    “是不是你做的?”她疑惑着问。

    韩允钧摇头,直接就把主谋者给卖了:“是允昭!”

    许大人那张卷子的事,虽不算是考场作弊,但确实是有抄袭之嫌的。

    当年许大人和一位同窗好友一起备考,一起押题做答。结果,但在考试那日,他们发现押中了考题,可惜,许大人的同窗因为坏了肚子,不得不提前退考,因许大人在发觉同窗退考之后,起了贪念,答卷时把同窗写的那篇文章给默写了出来。

    这本该是无人知晓的秘密,但许大人中了二甲之后心虚了,就暗中使了手段逼迫那位同窗在京都呆不下去,不得不提前返乡,结果同窗死在了返乡的半路上。去年,同窗的长子中了举,进了史部,“偶尔”间在整理旧时的文件时,发现了许大人的试卷与他父亲留下的手稿几乎一模一样……那人也是个聪明的,没有把这事闹出来,只是将所有的证据都一并送到了允昭的手中。

    允昭原本也没想在这事做文章,结果许翩然和许家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了这么一出,他一气之下,就让御史把这事给捅到了父皇面前。父皇正那天喜丸之事而恼恨着,许家想利用天喜丸算计岳父,正好触到了他的忌讳,哪里还能有个好结果?

    “圣旨下到许家的时候,许老太爷吐血撅过去了,据说……也就这几日了。”韩允钧轻叹,这下,可真应了昨儿许家报的病危。

    萧明珠张了张嘴,半天才道:“那许家……算是完了吗?”

    以前好歹还能说是书香门第,耕读之家,现在闹个抄袭骂名,又被禁三代科举,他日后人想要出头,那可就难了。

    “嗯。”韩允钧应了声。许家的姻亲中,最靠得住的就是岳父和允昭,许家昨儿把岳父给惹毛了,今天又是允昭翻脸,旁人不踩他们一脚,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也好,人都做不好,做什么官。”对于许家那一堆自私自立的人,萧明珠是半分同情心也没有的。

    知春把削好皮,切成块儿梨端了上来,韩允钧就势拿走了萧明珠手中啃了一半的梨子,“吃这个。”

    萧明珠依依不舍的换了:“实际上,直接咬着甜。”

    看着她嘴里嫌,依旧一口一块梨,韩允钧笑着又揉了揉她的发顶:“只能吃这么多,多了太凉。”

    “嗯嗯。”萧明珠应着,吃的速度一点也没慢。

    韩允钧还想劝,小冬子轻轻打起帘子进来,站在门边禀报:“王爷,金小将军来了。”

    “金雷楴吗?”萧明珠一下子抬起头。

    “是的。”小冬子老实地道,眼睛偷看着韩允钧。

    韩允钧想了下:“带他去双月阁。”

    萧明珠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双月阁那儿有后门的,他这是让她去偷听?

    没等韩允钧道,她马上举起了手:“我保证,我不会弄出动静的。”

    “嗯,你记得就好。”他反正瞒不过她,那还不如让她直接听来得比较妥当。

    到了双月阁,韩允钧先瞧着她由后门进入了里间,才绕到前门进去。金雷楴见到他,起身行礼。

    坐下之后,金雷楴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就道:“本昨天就该来向王爷回话的,只不过有些事儿没有准备妥当,怕说不清楚,才拖到现在。”他从怀里取出一叠纸,递给了小冬子,“王爷,这些日子我在府里仔细回想过所有的一切,发现,家妹的变化是从遇上那白姑娘开始的。”

    说到这,他的目光沉了沉。

    金灵芝是他的胞妹,从小被她千宠百惯;白如仙是他这辈子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心动过的女子,遇上与她们相关的事,他自然会把她们想得非常美好,相信她们的话,并且处处为她们着想。

    可是从上次被木玄真人一语喝破之后,他就像被人扇了几个大嘴巴子,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没了亲情的阻挡,没了心动的迷雾,一些被他故意忽略掉的事情都一一浮现了出来。

    于是,他在金灵芝选择逃离金府后,果断的对外宣布金灵芝的死讯,然后开始着手调查金灵芝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还好当初他为了困住金灵芝,只是暂时把她身边的下人打发到庄子上去了,但并没有把那些下人发卖出去。

    那些丫头嬷嬷虽然知道得很少,但她们是跟在金灵芝身边最久的人,也是最了解金灵芝的人,金灵芝的任何细微变化也逃不过她们的眼睛。

    果不然,他从她们的嘴里,问出了许多他以前不知道的消息。

1416、许家完了(二)

    她们说法与他的猜测一样,从遇上白如仙起,金灵芝就开始慢慢有了改变。丫头婆子们说,金灵芝非常相信白如仙,甚至更胜过相信她们,很多时候金灵芝与白如仙说话的时候都是把她们赶出去的,她们偶尔问起,金灵芝还会大发脾气,甚至为此而撵过一人。

    而且,她们从不知道金灵芝手上有天喜丸的事,而且也没有在金灵芝身边见过奇怪的药丸。

    于是他推测天喜丸,绝对不是灵芝在宁辽得到的。不然金灵芝藏得再隐秘,也不可能瞒得过日日在她身边,替她打理着一切的两个贴身大丫头。

    唯一的可能性,那就只可能是,天喜丸是她进了京都才有的,甚至还可能是她呈现上去的前几日才得到的。

    灵芝不懂药性,她也不是那好骗的人,不可能旁人与她说那是天喜丸,她就相信;而且不仅她自己服了一丸,还敢将剩下的一丸呈到皇上面前去。

    能让她那么做,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她信任的人告诉她,那就是天喜丸。

    而在那个时候,她身边的擅长药术,并且深得她信任的人,就只有白如仙了!

    他道;“王爷,我之所以来迟,是把那些丫头婆子找齐,现在人都安排在东方门小巷的宅子里,您尽可安排人去审问。”

    韩允钧看了一眼那几卷纸,上头都写着人名,以及一些证词。上面的笔迹不像是新近的,看来,金雷楴查这些事已经有些时日了。

    “我会派人核实实的。”他道。

    金雷楴抿了抿嘴,起身拱手道:“王爷,在下一定会尽全力配合的,还望王爷恩许在下的请求。家妹已死,这事的祸头不管是谁,请不要牵连金家其它的人。”金灵芝自己做的孽,该由她自己承受。

    “可以。”韩允钧爽快的应了。

    金雷楴眼睛里留露出感激,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告辞。

    韩允钧走进里间,萧明珠已经在咬麻果了,她咬得很用力,一口下去没了半边,还恨恨的嚼着。

    他瞧着好笑,“怎么,麻果得罪你了?”

    “不甘心啊。”萧明珠恨恨的道:“这事儿,又回到了原点上。”

    怀疑那白如仙有什么用,又没有证据。而且那白如仙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金雷楴那么聪明,自然知道把万事往她身上一推,就可以洗清自己家的嫌疑了。

    韩允钧在她旁边坐下,瞧着她啃得欢实,没忍住也拿了一个麻果,学着她的样子咬了一大口,这一咬,感觉还真不错,很解气。

    他把满口果子咽下,才道:“这事儿,还真麻烦了,那白美人倒底……”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父皇把宫里查得底朝天,那卢妃仿佛是失去了一些记忆,就是说不清楚天喜丸是从哪里得来的;而白美人却非常的干净,除了偶尔御花园里撞上过一次蒋素素外,她几乎不与什么人往来,平日也都在自己的屋里闭门不出,而且身边的人几乎都是父皇的眼线,可谁也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妥之处。

    到底是有鬼祟藏在暗处生事,还是这一切真的都是白美人的手笔?

    若这真是白美人做的,那她也太可怕了。

    他甚至都有一种冲动,让父皇干脆直接解决掉她算了。

    若白美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人,那倒罢了,若她是鬼祟呢?

    若她身后藏着鬼祟呢?

    没有必胜的把握,打草惊蛇,随之而来的将是更多的麻烦和危险。

    萧明珠伸手抚了抚他的脸:“不急的,我觉得,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虽然她从胡七和二爷的系统那里,没有找到关于白莲的下落,但她确定,白莲一定就藏在宫里。

    只是白美人和白莲到底是什么关系?

    韩允钧深吸了一口气:“是啊,急不得的。”

    ……

    许大人的罪名成立,下了大狱,许家全部受到了牵连,许家人只觉得头顶上的天塌了。他们面对着许大夫人的哭嚎,所有人不仅不同情,反而恨之入骨。

    若不是大房闹出抄袭之事,他们何至于受牵连;若不是大房的许纹重伤了姑姑,他们何至于现在想找个替他们说话的人都找不到;若不是大房闹出这么多的事,父亲怎么会气血攻心。

    “你们不能见死不救!”许大夫人尖锐的吼着。

    有人愤愤地道:“救,我们自身都难保了,哪来的本事救,大嫂倒是不如去求求你那好闺女,让她求求肃郡王爷,请肃郡王爷手下留情,放我们一条生路。”

    他们也想找门路自救,但一打听,发现那御史是出自于卢大人的门下,那他们还有什么不懂的。必定是那许翩然激怒了卢柠夕,才给许家招来了这样的横祸。

    这本来是一句怨气十足的话,听在许大夫人的耳中,却变成了救命的稻草,她一个劲的点头:“对对,我去找然姐儿,让然姐儿求肃郡王爷。”

    卢柠夕听到许家人上门,她犹豫了之后,把许家人拒之门外。

    身边的嬷嬷不解:“王妃为何不让她们见面?”

    卢柠夕摇头:“那许姨娘腹中有孕,孩子是无辜的。”

    上次蒋素素那孩子的事给她的震撼非常的大,她不想再来一次。

    不过,卢柠夕的心软阻止,并没能起到太多的作用,许大夫人进不得门后,利用了当初许翩然留给她的传讯鸟儿,把消息送到了许翩然的手中。看着那两指宽纸条上写的内容,许翩然差点儿没晕过去。

    她马上就开始装病,还接连两餐都没吃一口。

    卢柠夕担心孩子,打发管事嬷嬷去问。见到管事嬷嬷,许翩然就哭,说自己做了恶梦,担心家里重病的祖父。

    卢柠夕这人尖儿,听她那话音就猜到她只怕是知道了许家出了事,才故意弄出这么多幺蛾子来试探的。她不敢做孩子的主,于是就把一切告诉给了韩允昭听。

    听到许翩然拿肚子里的孩子做筏子,韩允昭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不管是许翩然想要试探他对孩子的态度,还是想利用孩子来达到她的目的,他都无法忍受她的做法。

    虽然他有心留下许翩然肚中的孩子,但他不想被其所控。

    孩子在许翩然的肚子,最后留还是不留,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

    思索了再三,他恨恨道;“想见,那就让她见!”

    机会他给了,她真要作死,他也拦不住。

1417、许家完了(三)

    卢柠夕自然也是知道许家做了什么的,见韩允昭这么说,明白他已经要舍弃许翩然了。她也对许翩然的执意不悟有些厌恶,于是在许大夫人再次登门的时候,就让人把她们母女带到了小东厢见了面。

    许大夫人见到许翩然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许家的事都说了,口口声声让许翩然一定要想办法求得韩允昭救许大人。

    许翩然听完许大夫人的话,眼前一黑,差点没儿没晕死在当场。

    许大夫人这才查觉她不对劲,扶她到椅子上坐下。足足休息了一盏茶的功夫,许翩然才缓了个劲儿,她把下人尽数赶出去之后,恨恨的抓着许大夫人的手腕,低声斥问:“母亲,你怎么能把药给她们!”

    她当初把多喜丸给母亲,可不是让母亲给许纹的!

    她原本想着,以一对天喜丸作为报酬,与萧国公谈条件,让萧国公替她撑腰,劝说郡王爷同意让她平安生下腹中的孩子。她相信,萧国公是很难拒绝天喜丸诱惑的;终究谁也没办法保证萧明珠能一举得男,谁也没办法保证,不借助天喜丸,逍遥王还能有第二个孩子。

    若是,萧国公执意拒绝,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就利用那对天喜丸设局,成逍遥王和五妹妹的好事。

    哪怕事后逍遥王不愿接受五妹妹,总不至于不认五妹妹腹中的孩子吧!

    据卢妃那边得来的妥当消息,逍遥王那刚刚恢复的身子若是服用了天喜丸,一定会被强烈的药性掏空,日后肯定是不能再让其它女子有孕了的。这样一来,五妹妹的那个孩子就将变得极为重要。

    哪怕逍遥王和萧明珠会选择去母留子,记恨上许家,但只要那孩子的身体里流淌着许家的血脉,许家就能有出头之日。

    她若能幸运生下腹中的孩子,两个同样有许家血脉的孩子将来也能相互扶持;若是不能,那她有个王爷之子的外甥也是不错。,若外甥日后有出息,谁能不高看他们许家一眼。

    结果母亲把她的话当成耳边风,转身就把药给了祖母;祖母偏心,只想着帮许纹算计萧国公。这事她们要真做成,那也罢了;结果计划还没开始,许纹就迫不急待要姑祖母动手害那萧国公的独子,甚至傻到出手重伤了姑祖母,把事情推到了现在这个最坏的境地……

    许家有今天这一难,虽说是卢家动的手,但郡王爷绝对知情,而且这背后肯定有国公府和逍遥王府的推波助澜!

    怎么办,这都把人给得罪完了!

    许大夫人哪里知道许翩然的心思,见她缓过来了,就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你现在再说那些有什么用,还是快想想办法,救救你爹吧。”

    这几日,府里真是没法过了。刚刚家里男子被罢了官,那当铺就拿着房契来收屋,她才知道家里早就入不敷出多年了,一直靠着姑母私下的救济,才能维持面上的鲜光。那些原本就怨恨老爷的叔伯,更是不愿意花银子替老爷打点,救老爷与水火了。

    许翩然松开手,无力的瘫在椅背上,茫然地笑道:“救爹,怎么救?皇上下的旨意谁敢违抗?”

    许大夫人一怔,尖锐的哭喊道:“你爹是冤枉的,你爹是最疼你的,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你一定要求得肃郡王和卢妃他们替你爹申冤的。”

    不管?一定?

    他们想得可真轻松。

    见着许大夫人一脸的执着,许翩然已经没心思与她说自己的处境了。

    到现在这个时候,爹冤枉不冤枉的有什么重要的,皇上说爹有罪,爹就有罪。别说韩允昭现在这尴尬的郡王身份,哪怕是日后韩允昭成了新帝,也不能随随便便更改皇上的判决。

    再说,韩允昭什么时候在意过她了,她人是进了王府,要不是她一直对卢柠夕低眉顺眼的,毕恭毕敬的,卢柠夕才没太为难她,但王府里谁不知道,郡王爷根本就不在意她,她在王府里的地位连卢柠夕的丫头都不如。要不然,她也不敢冒险听从卢妃的建议,靠算计得来这个孩子了!

    许家如何,他又怎么会在意呢?

    若真在意,也不会默许卢家参了自家爹。

    许大夫人见她不语,气得在她胳膊上狠狠打了两下:“你不会自己富贵了,就想要弃我们于不顾吧!”

    这话,一下子把许翩然心底某个角落里的阴暗心思勾了起来。

    自己和自己的孩子这还自身难保,他们就不管她的死活,只想着他们的利益;日后自己若是能有富贵的一天,那还不成为他们眼中的第二个姑祖母?

    想到许老夫人的现状,许翩然的心陡然狠了起来。

    现在的许家已经是破了无数个大洞的船了,她再伸手,也救不起他们的;与其被他们拖累,还不如放手,好好的先保全自己。日后若有机会,她再想办法适当的弥补他们的。

    对,就这样,她不能让他们予取予求!

    她得先保全自己才行。

    呃,眼下,好像倒是个机会,如果善加利用的话,说不定她最初的目的还是可以达成的。

    许翩然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就打定了主意,软下性子,好言好语的柔声哄着许大夫人,劝其回去等她的好消息。

    许大夫人没有查觉到她的变化,见她软了言语,以为已经把这事上了心,叮嘱了一番:“要快,最好这两日,你爹的身子骨弱,经不起牢里的折腾。”随后,才满意的离开。

    看着许大夫人的背影走出了前院门,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嘴边露出了一抹冷冽而又话的微笑,低声自言自语:“儿啊,我们娘俩的机会来了。”

    许翩然回到自己暂住的小院后,取了身上的首饰,披散了头发,脱掉锦丽的外衣,然后不顾嬷嬷们的阻挡,直接朝着正院而去。嬷嬷们顾及她腹中的孩子,也不敢真拦她,就这样,她闯到了正院门外,才被人给彻底拦住去路。

    她也知趣没继续往里闯,就当众跪在了正院门口,还一个劲的磕头哀求:“郡王妃,我爹是冤枉的,还望您高抬罪手,替妾身指条活路吧,只要能救我娘家人平安,我甘愿日后为奴为婢伺候你和小世子,以您和小世子的马首是瞻的。”

1418、许家完了(四)

    正院里,卢柠夕正在挑花样子。许翩然一路闯过来的事儿,她在许翩然到来之前,就已经从报信的丫头嘴里知晓了,只不过她也想知道许翩然想要做什么,才只让人守住了正院大门。

    听到许翩然的哀求,她只是微微拧了下眉,就没更多的表情了,目光依旧落在满桌的花样子上,仿佛根本就没听到外头的喧哗。

    旁边的玉松不安了起来,低声劝道:“郡王妃,那许姨娘有孕,若是她腹中的孩子有个好歹,旁人必定要说你嫉妒不容人了……”就算郡王爷不在乎许姨娘肚中的孩子,那个孩子也不能没在王妃的手里,更不能在她们正院出事。

    卢柠夕拿起一个胖老虎的花样子,在一块大红锦布上比了比,漫不经心地道:“由她去闹。”她和表哥容许翩然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已经是法外开了恩了,若是许翩然自己不珍惜,那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突然,她手一僵,把花栏子拍在了大红锦布上,漂亮的杏眼眯了来,冷笑道:“原来她在打这个主意。”

    之前表哥虽然动了心思要留下许翩然腹中的孩子,但是依旧记恨着许翩然的算计,这些日子他没有在过问过许翩然,也绝口不提许翩然腹中的孩子半句,就是想让许翩然明白,即使有了孩子,也不能改变什么。

    许翩然得不到一句准话,害怕表哥不想要她腹中的孩子,才想借助外力。没想到许家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仅想利用天喜丸害萧国公,那许纹还目无尊长,打伤了萧老夫人,让萧许两家彻底决裂,也引得表哥失望,翻了脸。

    许翩然只怕是猜到表哥要舍弃她了,就想出了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招来逼她。她嘴上说是替许家求一条生路,实际上却弄出她在王府受自己欺凌的假象。若是日后她落了孩子,旁人必定会跟玉松想的一样,首先就会怀疑是自己容不下她和孩子。

    这事要放在以前,她为了自己名声,以及王府的子嗣,可能会妥协,哪怕再恶心自己,再不想要这个孩子,眼面前也得掩饰一下,暂且把这件事给拖过去。

    可现在状况与平日不一样。许家的事,虽然是卢家出的面,但是表哥的亲口授意,而并非她;这孩子要不要,自然也是表哥说了算,她不用插手。

    她冷冷的对奶嬷嬷道:“出去告诉她,若知趣就回院子去,不然……那就随她。”叮嘱这句话,已经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了,她若不知趣,那也怨不得她了。

    听到嬷嬷传出来的话,许翩然有些傻眼。

    难道,卢柠夕就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安排,她才能有这个孩子的吗?她这个孩子没了,卢妃一定拿这件事做为把柄,来拿捏卢柠夕,她不相信卢柠夕不知道这点。

    沉默了片刻之后,她没有挪动身子,依旧跪着。

    按她平日的仔细观察的结果,最多还有半刻钟,郡王爷就会过来正院,是死是活,还不如拼个结果,也省得她整日提心吊胆的。

    万一郡王爷瞧着她可怜,心软了呢?

    万一郡王爷想到了卢妃,顾及了呢?

    那她不就了机会。

    一盏茶的功夫,小径上就出现了韩允昭的身影,许翩然惊喜,身子一歪,做出那假欲晕倒的样子来。她刚刚才爬到地上,肚子算来了一阵剧疼,然后一股热流坠下,她的整个人懵住了,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丫头发出了尖叫:“血……血……姨娘流血了……”

    许翩然低头,看到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的白色内单。

    随后,她就真的,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她听到了韩允昭厌恶的话语:“来人,送许姨娘回去。还有,尽快把这里打扫干净,省得冲了王妃。”

    当大夫赶来的时候,许翩然的孩子已经没了。

    许翩然躺在床上,从头到脚,冰冷一片。

    她的心里,一片的悲凉,悔意丛生。

    悔啊,她好悔,如果能再来一次,她真的,真的不要再进肃王府为妾。

    许大夫人没有等到满意的答复,再想进肃王府已经是不能了,甚至连信也送不进来。

    三日后,许老太爷没有熬住,撒手人寰。

    许家人各房自顾不暇,根本无法打理许老太爷的后事,仅停灵了一日,就草草的将许老太爷的灵柩停到了郊外的义庄上;然后各房联合起来,瓜分了许家所剩无几的家财,还有人有人趁乱之际,用枕头捂死了许纹。当铺到了说好的日子来收屋时,许家大院已经空无一人了。

    第五日,许大人被压押动身,前往漠西,许家无一人前来送行。

    听到这些消息,萧明珠想唏嘘一下都做不到。

    她现在依旧是吃了睡,睡了吃,然后……等着外头的消息。

    外头各方人马都在行动着,各种消息都传进了王府里,她闲来无事就当成话本子听了。旁的倒也罢了,最让她吃惊的是,卢柠夕派人去方家,要将那方姑娘进肃郡王府。那方姑娘还不从,哭嚷着韩允昭要强抢民女,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

    萧明珠傻了眼,拽着来看她的丁微说起这件事:“柠夕是不是傻了啊。那方姑娘摆明了有问题,她还把人往府里接?”

    丁微横了她一眼,伸手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你当人人都是你这么好福气,不用去考虑那些琐事儿的?这事儿若我来办,必定也是与她一个套路。”

    萧明珠瞪圆了眼睛,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丁微,手指着她:“你也这样?不是吧……哼,我才不信呢!”

    别以为她不知道,丁微在有孕期间,也没给白开心安排个丫头什么的,两人好得蜜里调油一般,这完全不是丁微以前,嘴里说的那种只为做个合适正妻的生活样子。

    她的意思太清楚写在脸上了,丁微猜到了她在想些什么,忍不住脸色红,拍了她一下,恨恨地道:“与你想的,两回事!谁说把人接进府,就要如何了,不接进府里,如何下手?”

    在萧明珠的不解中,她轻笑着:“那方姑娘把肃郡王的玉佩拿出来时,就应该想到,有今日了。”

1419、方家女

    自古道,聘为妻,奔为妾。

    那方姑娘不管是使用了什么手段得来的肃郡王的玉佩,从她拿出来的那一刻起,在外人眼中,拥有男人的贴身物件的她就与肃郡王的关系不清白了。只要郡王府不松手,进郡王府为妾就是她这一生唯一的出路,

    萧明珠不说话,只是带着怀疑的微笑直勾勾盯着丁微看,丁微看到她眼神中不掩饰的戏谑,知道她在意的并非是方姑娘的事,而是想要打趣她,她不由得面上飞红,飞快低头端茶,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刚刚明珠问,事儿若是落到她头上该如何,实际上她心中是有明确答案的。

    若她嫁的不是白开心,若她现在与白开心的相处不是深情似海,必定会与卢柠夕是一个解决套路。把人接进府,名份已定,任由那人手段百出,她以正妻的身份,就可以把人压得死死的,甚至任意搓扁揉圆。

    但现在,她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白开心她的夫君,在他没有亲自与她开口说要别的女人之前,她不会让任何女人,有任何的机会靠近他,更不会主动给那些女人套上与他妾室名份的。

    不过是一块玉佩惹来的麻烦而已,没了那最直接省事的办法,还有其它的套路。只不过要稍稍麻烦一些而已,但为了他们的家,他们的孩子,她的夫君,她是不怕那些麻烦的。

    卢柠夕之所以这样选择,只不过是有她的不得已。

    丁微心思一动,轻轻叹息了一声:“皇家妇,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当初,她就没动过嫁进皇家的心思。

    “确实。”萧明珠点头,表示深有体会。

    当初,她选择阿钧时,老爹也很担忧,还一再询问她是否想好了。那个时候她也没觉着哪儿不好,直到现在才知道,有人得罪了她,她想一脚踹过去,还得考虑一下后果,真是不自在。

    丁微被她这话给惊着了,她真没见过比明珠过得更舒服的王妃了。皇上对她别眼相看,逍遥王爷对她一往情深,亲爹萧国公还英勇可靠,亲弟对她千依百顺,还入了那传说中的老神医的法眼;王府的事务不要打理,没有婆媳问题,皇亲国戚不敢来招惹……

    皇家妇舒服到她这样,还嫌不好做?

    她轻拍了萧明珠一下,暗示道:“这话,你别与旁人说……”旁人一定会认定她在炫耀的!!

    “我也就跟你抱怨抱怨而已,旁人不说的。”萧明珠冲她挤眼,又把话给说回到了初她们聊的方家事上:“好像那个方姑娘还不太愿意……”

    “这事由不得她的。”对此,丁微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不过瞧着眼前卢柠夕的那些做法,可见肃郡王似乎没在太在意那位方姑娘,想必,那个方姑娘很快就会明白这一点的。

    “也许,她摆着架子,不过是提提身价罢了。”侧妃、良妾,贱妾,以哪种身份进府,区别大了去了。

    丁微走了之后,萧明珠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件打发时间的谈资而已,并不觉得能与她扯上什么关系。

    又过了几日,萧明珠收到了一份很特别的帖子。

    大红的帖子里字迹稚嫩,一笔一划却写得非常认真,下面还并列签着两个名字。

    萧明珠一瞧就乐了;“这两小家伙还知道惦记我。”

    知春在旁边打趣;“只怕是两位小哥儿是怕您忘了他们的生辰礼。特意给您下帖子来提醒的。”

    “啊,他们不至于这么滑头了吧,”萧明珠面露了诧异,扭头问韩允均;“会吗,会吗?”

    韩允均瞥了一眼帖子,见帖子上的署名是萧怀丹两个儿子,忍不住也轻笑了起来;“有可能的。”那两个聪明机灵的孩子刚刚三岁的时候就在丹二叔的教导下启蒙了,据说是两个读书的好苗子。

    “果然最狡猾的就是读书人,他们这才进学堂就知道给我下套了。”萧明珠磨着牙,手一挥,胳膊上的几个红玉线镯哗哗作响;“明儿个非让他们空欢喜一场不可。”

    韩允均有些哭笑不得;“你若真把他们的生辰礼给免了,只怕他们后儿就要上门来哭了。”

    那些几个小子被明珠接到国公府养过一两年,与明珠非常的亲近,而且也非常的聪明伶俐,他瞧着也是极喜欢的。

    萧明珠迟疑了一下,决定;“那就明儿傍晚再送过去,让他们尝尝失望的滋味作为惩戒。”

    话是这么说,萧明珠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入睡之前,她哎哎唧唧跟韩允均商量;“我明儿能不能过去看看。”

    明天那些小家伙们应该都会在丹二叔家聚齐的吧,她已经好久都没有看到过他们了。

    实际上,相比去见他们,她更想接他们来王府住上几日的。

    年初二回国公府的时候,遇上那些小家伙们,她也曾提过的,只是被人小鬼大的棋哥儿给拒绝了。棋哥儿的理由她能理解,虽然小家伙们都回了各家,但那几家都没有提当年的寄养文书,他们若是与王府走得太近,未必不会引起某些人的贪念。

    韩允均替她掖了掖被角;“你若想去,明儿我陪你去。”

    “真的。”

    萧明珠大喜,亲了他一口,带着笑睡着了。

    次日,准备出门的时候,王大人来了,萧明珠只得请婷姐做陪,先行去萧怀丹府上,让韩允均和萧木石随后过来。

    她为了给小家伙们一个惊喜,特意没有乘坐那王府标准性的马车,明面上也没有带太多的人。

    她的马车才转刚转进萧怀丹居住的那条小巷,玄二就放慢了马车的速度,隔着车帘禀报;“王妃,那马姑娘和方姑娘在萧府门口,要不要先派人过去吱会一声?”

    虽然目前为止,没有查出那两家人有什么问题,但他也不敢冒失地让王妃靠近她们。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万死难辞其咎。

    萧明珠怔了一下;“她们来做什么?”

    婷姐不知道这两位姑娘是什么来历,见玄二这般谨慎,她挑起窗帘一角,飞快的打量那两个姑娘几眼,道;“两个都是麻烦。”

    她虽然不精通面相,但瞧着那两个姑娘一个长得尖酸刻薄,脸上还带着怒气,一个泪流满面,仿佛天下人都负了她的模样,就没什么好印象。

1420、拦车喊冤有风险

    萧明珠想到自己出门前阿钧不放心的眼神,也不想多事儿,就应玄二的建议。

    玄二一个眼色,护在马车旁边的玄三就先行一步,赶去了萧府门口。

    萧明珠没撩帘子,实则借着008,留意着前面的动静。

    胖乎乎管家娘子站在门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面前的圆脸姑娘,道:“这位姑娘,您是不是寻错门儿了,我家夫人可没有您这样的亲戚。”

    那姑娘似乎是不敢置信,瞪圆了她那双大眼睛,惊讶地道:“你难道没与茹姐姐说,我是马公子的妹妹吗?”

    管家娘子听到她这话,脸色一变,冲着马姑娘就呸了一口,伸出来的手指几乎就要戳到她的脸上:“我管你是什么马公子、牛公子的妹妹,与我家夫人有什么关系,你若再在这里信口胡扯,再提我家夫人的名讳,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你……”马姑娘气得眼泪哗的落了下来,嘴唇直哆嗦,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出来了。

    方姑娘忙扶住马姑娘,扭头冲着管家娘子喝道:“你这婆子真是狗眼看人低,马妹妹,我们走。”

    马姑娘忙拽住方姑娘,哽咽着道:“方姐姐,我们若是走了,那还能找何人帮你?”说到这,她回头愤怒地看着萧家的大门,道:“真不知道,萧哥哥怎以会瞧上这样的女人,冷血无情,没有半分同情人。走,我们也不求她了,直接去找萧哥哥,萧哥哥一定不会不帮你的。”

    听到这里时,萧明珠真是……一脸的呆滞。

    她不知道该说那位马姑娘是天真好呢,还是别有居心!

    她当初回京都时,算是不太懂这些人情世故,也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

    一个没出嫁的姑娘,在萧家门口就大大咧咧地亲呢称呼丹二叔为萧哥哥,这是生怕众人不知道她与丹二叔的关系非比寻常吗?

    她上门求见,不称丹二婶为萧夫人,而直接喊姐姐?

    丹二婶是她哪门子的姐姐,就算从丹二叔那边论,不也得喊嫂子吗?

    还有,口口声声找丹二婶,却张口闭口只报自己是马家和的妹妹,这不知情的人还不得误会,丹二婶和那马家和有什么关系。

    婷姐的耳力本就比寻常人要好,马姑娘最后那一句话也喊得比较大声,她自然也听到了,冷笑了两声,她道:“那位马姑娘只怕是瞧上了萧怀丹,拿自己当萧怀丹的女人,所以才不愿意承认小萧夫人的存在。”

    那位马姑娘可没有面上这么单纯,这几句话,摆明了是司马昭之心。

    萧明珠:“……”

    难道,这又是一个上赶着上门做妾的?

    好吧,她真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了,做正妻不好吗,非要去做那低人一等立女?

    气愤的马姑娘拽着方姑娘扭头离开了萧府大门,正好与玄三插肩而过。

    方姑娘无意间瞥到了玄三衣襟下露出来的半截腰牌,下意识的站住了,回头张望。

    “方姐姐,你怎么了,我们快走啊。”马姑娘见她不动,催促着,她还想着寻快去寻萧大哥,与他说一说,自己刚刚在萧家受的气。

    那个商家女真是冷血无情,心眼又小,与萧大哥一点也不配,她就不明白,温文尔雅的萧大哥怎么会娶这样一个妻子。难不成真如外头的传闻那般,是因为萧家落魄,萧大哥不得已才娶了那满身铜臭的商家女。

    方姑娘拽住她:“等一下。”

    如果她没有认错的话,那应该是王府的腰牌,她在肃郡王身边的侍卫那儿见到过。

    那后面的马车里,坐的是谁?

    她的脑子里,迅速的闪过了几个可能性。

    玄三向管家娘子亮出了招牌,回头指了指离萧府还有几十步远,缓缓过来的马车,管家娘子顺着玄三所指,看到了萧明珠的马车,脸上凌厉的表情瞬间变成了紧张和不安。她马上吩咐门房拆门槛,又叮嘱跑腿小子往里面送信,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襟,一路小跑着迎向了马车。

    马姑娘也呆住了:“那马车里坐的人,是谁?”怎么能让那个凶婆子这样小心翼翼的。她问了一声,也不见身边的方姑娘回答,扭头看向方姑娘,只见方姑娘死死的盯着那辆马车,眼中闪过了一抹希望的光泽,她忍不住推了方姑娘一下:“方姐姐……”

    方姑娘轻笑了起来:“真是,苍天有眼。也许,我改变命运的机会,就是现在了。”

    眼见着马车靠近,方姑娘突然就朝着马车扑了过去,嘴里还喊着:“王妃……”只可惜,她还没扑到马车面前,隔着窗帘瞅着她们动静的婷姐,一声怒喝:“有刺客!”

    玄二一怔,条件反射般手中的鞭子就冲着扑过来的方姑娘抽了过去。鞭子正好抽在了方姑娘的胸口,与此同时,玄五的飞脚也到了,将她踹出去足有十几步远。

    半空中,只有飞溅的血花。

    方姑娘连喊都没喊出来,人就晕过去了。

    马姑娘脸色苍白,张大了嘴,实在是不敢喊出来。

    太……凶残了!

    【太脑残了!】008忍不住道;【就她这身手,也敢行刺!】

    038:“……”

    人家那是行刺吗?绝对不是!

    不过……

    【她改变命运的机会,还真是现在。】

    好端端的活着,不好吗,干嘛跑来招惹BOSS呢?

    不过,那方姑娘扑过来为什么,它一个统统都知道,想必婷姐更清楚的,以及婷姐才会喊那一嗓子。

    萧明珠马上扒着窗着,从窗帘的缝隙里往外看,“死了吗,死了吗?”

    “应该没。”婷姐笑了笑,“不过,没了半条命吧。”

    以刚刚玄二和玄五出手的力度,应该是没有因为那是个女子而手下留情。

    不过这也怪不得她,拦车喊冤嘛,总得是要冒些风险的。

    余下的侍卫冲出去,把同谋马姑娘也给按在了地上,顺便还塞住了嘴。玄五领着个侍卫飞快的冲到方姑娘身边,一人把剑架着方姑娘的脖子上,一人才小心的蹲下去探方姑娘的鼻息,确定之后回头禀报:“回王妃,还有一口气。”

    “押到大理寺!”萧明珠给了一句,她没空与她们纠缠,她还得赴小家伙们的生日宴呢。

1421、方家告状

    “是。”玄二玄五以及一干侍卫都齐声应着。

    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马姑娘听到“大理寺”三个字,不管不顾地奋力地挣扎了起来。她不能进大牢,她若进了大牢,这辈子就真的毁了。别说萧大哥,哪个男子愿意娶进过大牢的女子呢?

    可她小鸡仔般的力气如何能挣脱两个王府侍卫的压制,发现这点之后,她一双杏眼惊恐的盯着管家娘子,被塞着的嘴里还呜呜的叫着,希望管家娘子能出声替她说明身份和到萧大哥家的原因。

    她真的不是刺客。

    玄五发现她的意图后,毫不惜香怜玉的一掌把她给劈晕了,然后也看向了管家娘子。

    管家娘子被刚刚的突发事件吓懵了,对上马姑娘求助的目光,她下意识的想开口,接触到了玄五那警告般的眼神后,她打了个激灵,马上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她不过是一个奴才,哪里敢置疑逍遥王妃的决定;再说那两个姑娘如何,与自家、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走吧。”萧明珠很满意玄五的利落和管家娘子的知趣。

    玄二驾着马车继续朝着萧家大门驶去,玄五等马车过了之后,让人拖起两位“刺客”,亲自押送至大理寺。

    得了消息赶出的丹二夫人赶达时,萧明珠的马车已经直接驶入了正门,一切的混乱被关了在门外,没有人提起。

    半个时辰后,韩允钧和萧木石匆匆赶来。萧木石还好,见萧明珠无事,也就爽快的离开把地方让给了他们两人,韩允钧倒是坐下后,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萧明珠忙拽了帕子替他擦拭,知道他是真的很担心自己;“我没事,我真没事,你别自己吓自己。我不是让人回去先告诉你了一声了嘛,就她们两个,怎么可能是刺客,你想想也知道。”

    韩允钧抓住她替他擦汗的手,紧紧捏着,脸色没好多少,“她那样扑过来,万一惊马了呢?”一想到惊马的后果,他的手脚都泛寒,心里对那位方姑娘的不满达到了顶点。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就当她是居心不良。

    王府的马车,是她想拦就拦的吗?

    “哪来的万一。”萧明珠偎依入他的怀里,“就算我遇事要迟钝一些,玉姑娘和玄二他们,也不会容她近了马车的。”

    瞧婷姐那一嗓子“有刺客”,吼得多及时;玄二的那一鞭子也狠,皮开肉绽的。

    感觉到她的体温,韩允钧这才慢慢平复了下来,勾唇笑了笑,只道:“你现在的情况特殊,得比平日要多小心些。”

    他太清楚了,她不是一只乳燕,而是一只已经展了翅的东海青,若没有自己,她早就飞到她想去的地方了,现在自己把她留下,也不能用他的爱,把她拘在笼子里。

    见他这样就轻松放过了这事,萧明珠搂着他的脖子,就一口亲在了他脸颊上:“阿钧,你真好。”他没提不让她以后不要出门,也没说要给她加侍卫,他是真的相信她能保护好自己。

    外头,管家娘子也把这事讲给了丹二夫人听,丹二夫人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一张粉脸瞬间黑成了锅底,还尽是薄怒:“她们,还真敢啊!”她都不知道她们有什么依仗,敢去拦王妃的马车!

    不过,这事儿她得与王妃仔细说说才好。

    她待萧怀丹把韩允钧请到前院之后,就直接把小家伙们一赶,向萧明珠问起这件事来。她一如既往的直率,连个弯子也不绕:“让王妃给看笑话了。王妃放心,这种事儿我处理得好,您不必为我担心的。”

    自从她家相公中二甲,又得了个好职位,就有不少人想往她院子里送人了;甚至公婆都时常露出些后悔之色,嫌弃她是商女出生,一门心思想要给相公抬个门户高的贵妾进门。

    不过,相公待她如初,又有两个儿子傍身;她又在王妃面前有点儿薄面子,公婆就算真弄个贵妾进门,除了能恶心她外,还真不能把她怎么了。

    像今天那马家姑娘找上门,她不给进,除了背后说她句善妒外,还能说她什么。

    但是……这事她能做,明珠插手就不太好了,容易落人口实。

    萧明珠看着她脸色的忧色,大概也知道她担心什么了,咯咯的笑了一番,道:“二婶子,这事儿与您有什么关系,她们突然拦我马车,本就有刺客之嫌,我又没当街行私刑,只是把人押去了大理寺审审而已。”

    她抛过去一个“你懂的”眼神;“这不是正好撞我手上了嘛。”

    王大人和阿钧的人一直盯着马方两家和那对死掉的那对老夫妇追查,但也没有能查出什么来,仿佛他们就是再清白不过的人,一切的只是巧合罢了。

    可越这样越没有人敢信。

    现在王大人正愁没有正当法子,在不引幕后黑手的注意下,把这迷案撕开个口子呢,她把这两人送过去只怕正合他意。

    丹二夫人放心了些,但依旧还有些恼怒的,带着些埋怨地道:“这都是你家二叔不好,好端端的,招惹这样的人做什么!”

    相公曾带过那马家和回过府,当时她还客气的招待了一番,那个时候,她总觉得那马家和瞧她的眼神不太对,但又说不出个什么来,只能以为自己是多心了。后来听了下人说这马姑娘对相公格外的殷勤,她可算是知道,为什么马家和瞧她不顺眼了,原来觉着是自己占了他亲妹子的位置。

    “二叔又不傻,他能瞧得上那人吗?”萧明珠真不认为然。

    萧明珠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方家娘子在家里左等右等不见自家女儿回来,就去了书楼找马家和。

    马家和一听两个姑娘都不见了,也急得团团转,一再的追问方家娘子:“方婶子,她们到底跟你说,她们去哪里了?”

    方家娘子急得直哭:“她们说要去前面绣庄买绣线,我想着近,也就让她们去了,结果到现在也没回来。”按理,半个时辰就该回来了,现在这都大中午了,也不见人影。

    马家和一个不好的念头冒了出来,难道,出事了?

    他早上出门之前,还千叮万嘱,让妹子一定要老实在家,不要出门,妹妹也答应得好端端的,怎么会背着他出门呢?还与那方姑娘一起。

1422、方家告状(二)

    一想到,妹子是跟方姑娘一起,他的脸色就不好看了起来。

    刚住进小院的时候,他对那方姑娘还有几分好感,甚至还想过同是天涯沦落人,只要那方家愿意,他也愿意照顾两家合一家的。平日生活中,他对方家母女的是尽他所能的多照顾一些。结果,那方姑娘不声不响的,就勾搭上了肃郡王,把他的一片赤诚踩在了脚底。

    要不是他现在手头上银子不够,又怕妹子吃苦,他早早就搬离了这个小院,与她们撇清关系了。

    马家和带着方家娘子回到租住的小院,院子里依旧空空,不见两个姑娘的身影,他让方家娘子留在院里等着,自己又出去找。

    这一找,倒是让他问到了些消息,有个车夫告诉他,一大早,他妹妹跟方姑娘租了他的马车,去了东角胡同。

    东角胡同,萧怀丹的家就在那条胡同里,难道,她们去萧家了?

    一想到萧家,他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方姑娘一个人作死就作死,为什么要扯上自家单纯的妹子。若是这次妹子能平安回来,他说什么都要搬走。

    不过,就算她们去了萧家,这大半天的也应该回来了。

    一想到某种可能性,马家和的脸色瞬间铁青,他日防夜防,还是没防住吗?

    马家和匆匆赶往东角胡同,半路上他听到了一个最坏的消息。

    他一把拽住了旁边正与人津津有味说着自己亲眼所见的男人,问道:“你说,有两个姑娘在东角胡同行刺王妃,现在被押去了大理寺?”

    “对啊,”那男人点头,咂着嘴道:“真想不出来,两个瞧着漂漂亮亮,文文弱弱的姑娘,竟然会是刺客。”

    马家和哆嗦着问:“那两个姑娘穿什么样的衣服?”

    男人以为他怀疑自己所言,不高兴了,道:“一个鹅黄,一个甘蓝。”

    马家和寒了半边身子,自家妹子,今天穿的真是鹅黄衣裙。他急切地又追问:“那她们……冲撞了哪位王妃?”行刺两个字,他说不出来,他也不相信自家那妹子会做行刺的事。

    男人这下子答不上来了,当时他都怕得半死了,哪里敢靠过去看,再说这事儿,他连打听都没地儿打听去啊。他有些恼怒的推开了马家和,愤愤地道:“你找茬是不是……”

    马家和被推到了地上,他没有与男子计较,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他匆匆赶到东角胡同,向四周的人打听。结果,越问越心寒,只是没有人知道,那是哪家王府的马车。他们之所以知道是王府的马车,还是因为出事后,有侍卫向听到动静赶来的官兵亮了腰牌。

    他本想去萧家砸门的,走进胡同口的时候,又改变了主意。

    天下乌鸦一般黑,事情发生在萧家这条巷子里,萧怀丹不可能不知道。知道后不仅不救他妹妹,甚至连个口信也没给他送,可见萧怀丹是不想管这件事的,他这一去,弄不好还也会被他们扣个罪名送进大理寺去。

    他匆匆的赶回了家,路上,他想好了一个主意。

    进屋之后,他就提笔写了一个状纸,吹干之后交给方家娘子:“方婶子,若是要救方姑娘,那就只能上大理寺告状了。”

    “什么?”方家娘子吓得都不敢哭了:“你让我一个妇人前去告状?”

    马家和冷笑着,把状子甩给了方家娘子,道:“若不是方姑娘招惹了肃郡王,怎么会有今天!”自家妹子一向老实,而那方家姑娘就不是一个省心的,方姑娘招惹了肃郡王,还不想进王府去做妾,肃郡王府岂能容她。

    他之所以没有想到萧明珠的头上,那是萧明珠今天乘坐的马车,并非她平日出门的招牌铁木马车。

    “要不要救人,随你。”他板着脸,就往外赶人。

    方家娘子本就是个没有主张的,听他这么一说,急了,满口答应,然后在他的陪同下,到了大理寺。

    ……

    萧明珠只在萧怀丹府里呆了一个时辰,就回了王府。

    用过午膳后,她正躺在摇椅上,听着韩允钧弹琴,昏昏欲睡之间,听到玄二在外头低声向绣儿询问。

    韩允钧的琴声没停,看了眼知春,知春放下手中的活儿,往门边走。她打了个呵欠,叫住了知春:“让他进来吧。”

    若没事儿,玄二不会进来的。

    韩允钧优美的收了最后一弦,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不睡了?”

    “嗯,现在不睡了也好,省得晚上睡不着。”萧明珠点头,扶着知夏的手起身,一路还打着呵欠。不过她这话,没人信,她现在一天能睡十个时辰,哪有睡不着的时候。

    韩允钧笑着上前,从知夏手里把她接过来,两人挪到了热炕上。

    玄二在门边跺了跺脚,又拍打掉身上的寒气,才撩开帘子进来,他也没废话,直接道:“回王爷,方家娘子拿状子去大理寺告肃郡王强抢民女不成,故意设计诬陷。”

    萧明珠的睡意一下子消尽了,两眼睛瞪得贼亮:“啊……”

    这是要唱对台戏吗?

    不过,明明是她把人送过去的,为什么直指韩允昭呢?

    玄二又道:“方家娘子手中的状子,极像是出自于小萧大人之手。”

    萧明珠想也没想,张口就道:“不可能,丹二叔怎么可能会替那方家写状子。”除非,丹二叔的脑子被门给挤了!

    韩允钧倒是一听就想透了其中的关键:“只怕是那马家和写的!”

    见萧明珠不解,他解释道:“马家和与丹二叔曾经往来过密,还经常在一起谈文论诗,他应该非常熟悉丹二叔的笔迹以及书写的习惯,若是他有心模仿,只怕很容易瞒过外人的。”他记得马家和之前是在书楼里以抄书为生计的。

    “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萧明珠想不明白,她更不想不明白的:“他以为他冒充了丹二叔,丹二叔就会承认?”

    韩允钧将她激动的身子压回到榻上坐好:“好处不好处的,这事儿还得两说。至于丹二叔认不认,他又没直接在状子上签上丹二叔的名字。他这样做,只不过是想把水给搅混了。”

    行刺王妃,是死罪!

    那马家和还真是个聪明人,能想到这种混淆视听的办法。

1423、方家告状(三)

    只可惜,那马家和在做这一切之前,没有把事情真相查清楚。若是那两人拦的真是卢柠夕的马车,他这个局只怕有八成的成功率。

    方姑娘和阿昭的事现在虽然没有闹得满城沸沸扬扬,但也成了一桩传得极广的风流韵事。若说卢柠夕担心自己失宠,不想让阿昭的红颜知已进府,才设了这么个局来诬陷方姑娘,只怕外人都是会相信的。

    退一步讲,哪怕马车里的人不是卢柠夕,换成其它哪位王府的女眷,也是能被说成是受了卢柠夕之请,或者为替卢柠夕出气。

    王大人接到方家的状子后,误认为是丹二叔的亲笔,必定会担心萧家在这件事里的态度;又见事情扯上了阿昭,自然不会冒失的开堂审案,而是会先联系阿昭,询问阿昭的意思。

    阿昭即使再生气,也知道这个案子真相如何并不重要,一旦闹大对他和卢柠夕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还很有可能被人拿来做为攻击他的把柄。再三斟酌之后,他有极有可能会先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等一切平息之后再做计较。

    到时候方姑娘出了大理寺,那“同谋”自然也要跟着一起放了。

    只可惜啊,马车里坐的人偏偏是明珠。

    哪怕众人都在心里都认定是明珠有替卢柠夕出气的原因在,但碍于明珠现在的威名,有人敢讲出来吗?

    至于那“方姑娘拦车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明珠既然没事就不应该太过于计较”之类的言论,只要是有脑子的人想一想后,也是没有人敢说的。

    那方姑娘去拦明珠的马车,有不少路人亲眼所见,是铁定的事实,谁又敢说,她的举动不会给明珠带来风险?

    万一,惊马了呢;万一,明珠有个好歹呢?

    这个可能会发生的后果,跟行刺无异!

    在这个时候帮方姑娘说话,那是……对逍遥王府不满吗?

    萧明珠没想这么多,但她也懂了个大概:“他是想玩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这样一来,那马家和算是把丹二叔利用了个彻底,但从那状子递出去之后,他和丹二叔的“情谊”就彻底断在了这里。

    “嗯。”韩允钧搂着她,在炕上换了个两人都比较舒服的姿势,才道:“这确实是一个虚实之局,也是那马家和最狡猾的地方。”

    见萧明珠眨巴着眼,一脸听说书一样的兴奋,他只得又细细的替她解释:“他让方家出面去告状,自己却根本就没有露面,只怕是想等这事闹开闹大,传言四起,水也浑了之后,才出面。到那个时候,他去大理寺嘴皮一翻,把一切推到方姑娘的身上,说他妹妹是全不知情的,加上一些人证,马姑娘就能洗清嫌隙。至于这案子最后会怎么样,那方姑娘最后是死是活,只怕他都不在意。”

    方姑娘若是脱了罪,日后只怕会拿他当恩人待,对他那被连累的妹子,也得照顾有加;若是不能,那他能顺利救出妹子,自然也没有什么损失。

    “看来,他妹妹对他非常重要。”萧明珠轻叹。

    但使用这样的手段救人,未免也太阴狠了些。

    “也许吧。”韩允钧瞧见她蹭落了一缕发丝,落到了额前,顺手替她拨开。

    目前为止,那马家和展露在人前的确实是才华横溢,温文雅,很爱护妹妹这么一个形象,但私底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深入了解,只怕谁也不知道。他瞧不上马家和的为人和手段,也没想将马家和收到麾下,自然也不会浪费心思去琢磨这个人如何。

    “那我们要不要告诉丹二叔这事?”萧明珠调皮的把那一缕发丝拽回来,捏在手里拿着去拂韩允钧的鼻子,韩允钧哭笑不得的轻弹了一下她作恶的小手,“放心,丹二叔不可能不知道的。”

    相信丹二夫人在知道明珠所为的第一时间里,就让人去给丹二叔送信了。

    “你要相信丹二叔和阿昭,他们一定会把这件事给处理好的。”若是这样的小事也解决不好,那他们真不如放弃现在的权势,老实找外僻静的乡野做个休闲居士。

    萧明珠点点头,眼睛半眯上了:“有什么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韩允钧把薄毯子遮在她的脚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孩子一般:“睡吧,醒来之后就有新故事听了。”

    ……0.0……

    收到信的丹二叔,此时刚刚赶到大理寺门口。他在衙门门口下了马,把缰绳甩给衙役,刚想上台阶,就听到背后有人唤他:“萧兄!”

    萧怀丹板着脸回头,就看到了马家和正在冲他招手,他微微拧眉,站在那里没动,脸上的怒意毫不掩饰,看马家和的目光也带着不善。

    马家和从没见萧怀丹这么冷漠,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难道,萧怀丹知道自己冒他笔迹写状子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赶到大理寺来呢?

    虽然在决定冒充萧怀丹笔迹的时候,他就想过这事一旦做下,迟早都有被发现的一天,但他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

    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方家娘子才刚递上了状子,他的妹妹也没洗清嫌疑,若是萧怀丹在这个时候否认状子是他写的,这对他们将非常的不利。没有萧家模糊的态度,如何能让大理寺有所忌惮呢?

    不行,他一定要安抚住萧怀丹才可以。

    马家和一脸担忧的上前一步,又道:“萧兄,能不能进一步说话?”

    萧怀丹心里已经彻底对马家和失望了,要不是顾及这是在大理寺门口,又有一堆人因为这案子等在周边看好戏,他已经恨不得上去给马家和一记老拳了。他冷冷的拒绝;“我不认为,现在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说完,他拂袖转身,把马家和撂在了当场。

    马家和从头凉到了脚,心里的恨意一下子都涌了上来。

    萧怀丹凭什么这么对他。

    若不是他招惹了妹妹,这件事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的地步!

    萧怀丹心里也不忿不平,骂完之后,也想留意一下马家和的反应,一回头正好把马家和的恨意尽数收入了眼中。

1424、一个预知梦

    那一下他心中一惊,脚下差点踩空。他真不知道,马家和在背后看他的眼神会那么可怕,想是要吃了他一样。

    他好像没杀马家老子,也没抱着马家孩子跳井,怎么就让马家和恨他到这个地步的?

    看来,逍遥王提醒他果然是没错的,这马家和就是冲着算计他来的,而且还有很大问题。

    马家和与萧怀丹四目两对,想要掩饰,已经不来及了,就在他想再做些什么弥补时,萧怀丹果断的回头,进了大理寺。马家和心知不好,马上去做了他的第二手安排。

    萧怀丹见了王大人,说明了他的来意,王大人把方家娘子递上来的状子拿给他看,他气得手都抖了,一口就否定是他所写。至于这状子出自谁之他,他心里有也数了,怪不得刚刚马家和想拦下他说话,只怕说的就是这张状子。若是拦的不是明珠的马车,若是没有逍遥王的提醒,只怕他是会相信马家和的狡辩,认定他此举是有不得已苦衷的。

    王大人笑了;“那就好,现在可以重新升堂了。”

    升堂之后,人证们说出了他们的亲眼所见,整个案子几乎没有任何的悬念,正准备煽动书生不满情绪的马家和傻了眼。

    怎么会这样?方喜儿拦的那辆马车,里面坐的人竟然是逍遥王妃!

    怪不得萧怀丹会用那样的眼神来看他,伤害萧明珠简直就是在挖萧家的根基!

    王大人自然没想把这件案子就这样草草的了结掉,方马两家他派人暗中盯了有一段日子了,一直没有查到线索,又不敢使用太多的手段,逍遥王妃把方马两位姑娘送到他手里,简直就是帮了他大忙;现在马家和又主动送上门,他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响木一拍,喝问已经又慌又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方家娘子,“大胆民妇,教女不严,纵女犯下行刺之罪,还敢污蔑当朝郡王,你可知这是要打板子流放的?”

    方家娘子本就没见过什么世面,家里出事后就全听方喜云的,来告状也是知道方喜云出了事后,六神无主才被马家和唆使来的。一听救不了女儿,还要打板子流放,她差点没当场晕过去,哭嚷着就回头找寻方家和。

    方家和觉着不妙,想走,可惜来不及了,方家娘子一看到他,马上就嚷嚷道:“马家小哥,你替我跟大老爷说啊,明明都是你教我的……”

    王大人也早早就留意着马家和了,他吓唬方家娘子,就等着这句话,马上就喝道:“来人,把他拿下。”

    如狼似虎的衙役扑了过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马家和给摁住了,得了王大人私下吩咐的人,还暗中下了黑手,卸掉了马家和的下巴,省得他在公堂上叫出不该说的话来。

    随后,王大人迅速的结案,并且把一干涉案人士,都丢进了大牢里。

    退堂之后,萧怀丹向王大人提出要去见马家和一面。他相信,在马家和算计落后,还把自己赔了进去,他再去言语刺激一番,说不定可以问出些马家和平日不会透露的事实。

    结果这一去,得到的答案还真让他惊愕无比。

    萧明珠是在被挪动的时候醒来的,她正睡得迷迷糊糊,还是准确地抓住了韩允钧的衣角不放:“你去哪里。”他明明说,今天陪着她的。

    韩允钧轻弹了下她的手背:“丹二叔来了,我先去见见,你再睡会儿。”

    听到丹二叔这三个字,萧明珠一下子就睡意全无了,迅速的翻身坐起,一脸兴奋的追问:“是不是大理寺那边有消息了?”

    韩允钧真有些哭笑不得,忙扶住她:“你别急,他又不会跑,慢慢来。”

    萧明珠将头搁过在他肩上,蹭了蹭:“一定有什么事儿,要不然,丹二叔也不会亲自来。”派人送个信就好了。

    “你啊。”韩允钧真不知道该夸她机灵好,还是直觉厉害。不过,他想的和她一样,觉着丹二叔还亲自来跑一趟,事里必定有蹊跷。

    他们到了益香居的时候,丹二叔已经毛燥的喝了整整一壶茶了,那端着杯子灌水的架式,只怕是拿茶水当消愁酒喝。

    “丹二叔。”萧明珠一进门,就迫不急待的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把你都愁成这个样子了。”

    萧怀丹无奈的摇头:“王妃,我这不是愁,而是气啊。”

    他是憋着满满一肚子的气来的!

    原本他是想直接回府,好好的抱着亲亲夫人诉苦的,但想到这事还得给王府一个交代,才先一步过来。

    萧明珠笑得更欢了:“什么气,你告诉我啊,回头我让管家给你挑一坛子好酒,回去与丹二婶好好的对酒消气。”

    对酒消气?

    萧怀丹偷瞥了眼韩允钧,见他对萧明珠的信口胡扯根本不在意,满眼尽宠溺,这才放下了心。心里暗暗感叹,还好他没姑娘,若是他把个姑娘宠成明珠这个样子,日后上哪找王爷这样合心的女婿。

    他抹了把脸,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案子已定,马家和做为幕后的主使都被王大人押进了大牢里,我刚刚去见了他。结果,他说……”

    他苦笑了起来,他真没想到,马家和接近他,防备他,算计他,仅仅只是因为一个荒诞的梦。

    “我就不明白,他也算是学富五车,怎么会相信一个梦。信就信吧,他认得我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就会相信,我会舍下家里的娇妻,瞧上他的妹妹!”

    说到这,他就一肚子的气。

    马家和的妹妹就算天仙,那与他有什么关系,他是那种色中恶鬼吗?会连好友的妹妹也不放过?

    他看向萧明珠,想得到些认同,却发现萧明珠一脸的惊愕,还有韩允钧也非常的严肃,他不由得紧张了起来:“王爷,王妃,难道……”

    不会他们也会相信那种荒诞之说吧。

    萧明珠也真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该如何了,看来,他们最初的估计没错,二爷他们把马家和方家弄到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不会是想做好事,而是这马家和和方喜儿的身份有一定的特殊性!

    只是,马家和为什么会做那个梦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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