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求首订)
韩允钧待看不到萧明珠的背影,冷眼扫过一遍侍卫们,才问:“那些刺客呢?”
玄铁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依实禀报:“玄五等人及时赶到了,属下奉主子之命,命他们不留活口。”没有活口,他们的计划就有了缺陷,但他相信,在人证和萧大姑娘之间,主子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萧大姑娘。
韩允钧赞许地点头:“别大意。”
玄铁知道自己做对了,道:“属下已经让玄五带人在林子四周继续搜索,绝不会放过一个可疑的对象。只是这样一来,主子的计划就毁了,还白白受了重伤。”
韩允钧笑了笑,冷冽得让人心慌:“没有活口又怎么样,我受了伤,就是最好的证据!”他会将自己受伤的事利用到极致,借机斩断那些人的手脚。
萧明珠在008的指点下,很快就找到了知春,她三言两语的与知春对好了说词。知春觉着这事有些蹊跷,但也没多问一句,为求逼真,还在地上滚了几下,将自己弄得比萧明珠更狼狈些,这才将萧明珠扶上马,主仆共乘一骑慢慢往回走。
在回程的路上萧明珠又遇到了卢致远一行人和丁家派出来寻她的下人。
卢致远瞧着萧明珠主仆,立即拍马过来询问:“萧大姑娘可曾受伤?”
萧明珠靠在知春的身上装虚弱,苦笑着摇头:“还好我命大。”
卢致远本想问韩允昭的下落,看着萧明珠一身狼狈,外衣上还被划了好些口子,隐隐能看到里面的棉絮,可见受的惊吓不小。他一些话到嘴边上又咽了下去,只道:“萧大姑娘快些回丁家庄子,只怕丁大姑娘都快急疯了。”
旁边有人忍不住插言:“萧大姑娘,可曾见到五皇子?”
萧明珠抬头,怒瞪着说话的人:“这位公子是什么意思?”
知春见萧明珠的状态不对劲,急忙替她解释道:“回这位爷,我家姑娘没见过五皇子,只怕是见了也不认得的。不过,这一路上姑娘与奴婢只顾着逃避野蜂了,没留意四周。”
“萧大姑娘可别骗我们……”那人还摆明了不信。
当时卢柠夕和丁微一提“萧大姑娘”,他们一下子都不到这是哪家的大姑娘,但都被五皇子那着急的驱马的样子给吓着了,一个个的都在猜疑着五皇子与这位萧大姑娘是不是有什么关系,这位萧大姑娘是何方神圣。
萧明珠今天一整天受的气到极限了,一扬手,马鞭冲着那个人就挥了过去。那人吓了一大跳,想避开,可根本就避不开,鞭子落在了肩上,他的一件皮坎肩被抽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整个肩头火辣辣的痛,不用看也知道,必定是红肿了。
萧明珠用马鞭指着他的脸道:“你再胡说一句看看,我下了鞭可就不是抽肩头了。”不仅那被打的男子,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萧明珠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看着那男子畏畏缩缩,敢怒不敢言的样儿,萧明珠的心里真是无比的舒畅,气也消了大半。也是,她本就是武将家的姑娘,学什么文臣家的那种磨磨叽叽的样儿,只能让自己憋屈,还不如一鞭子过去。
卢致远怕场面不好收拾,急忙驱马插进男子与萧明珠之间,道:“我们本是来郊外狩猎的,路过丁家庄子,听到里面有人呼救,才过去看看。我家三妹和丁大姑娘向我们求助,说萧姑娘被野蜂追,五皇子才领着我们进了林子来寻你,林子太大,一时不查就与五皇子走失了。他才会失礼的问萧大姑娘可曾遇上五皇子,还望萧大姑娘别介意。”
瞧在卢致远谦虚有礼的份上,萧明珠收回了手,道:“我说了,没见过。”
卢致远松了口气,催促:“我们要去寻五皇子,萧大姑娘还是尽
快随丁家下人返回庄子,丁大姑娘只怕要急疯了。”
萧明珠轻声道谢,在丁家下人们的护送下返回庄子。
被打的男子缓过劲来,指着萧明珠的身影,怒道:“这真是个悍……”
“屈公子!”卢致远怒喝打断了那男子的话,“萧大姑娘虽然离及笄之龄还有些年岁,但也不是七岁女童,你的那话过份了,她只抽了你一鞭,还手下留情了,你还想如何,想等萧大将军回京后,亲自上门替她讨个说法吗?”
卢致远的这番话说得很巧,一方面点出了萧明珠年龄小的事实,一方面也说了萧明珠出自武将之家。
在场的人都啊了一声,神色各异。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所谓的萧大姑娘只是个大半的孩子。
五皇子总不会看上一个黄毛丫头吧!
被打的屈公子也只能讪讪将怒火压下,武将家的姑娘,确实是不好招惹的,何况还是他失礼在先。
萧明珠回到丁家庄子时,整个庄子都静悄悄的,做客的姑娘们都被送走了,只有丁微和江莲心还在。
丁微之所以留下江莲心,是怕寻到萧明珠后,医女没到之前有个对医术略有了解的人应个急。
听到下人禀报说萧明珠回来了,丁微丢下江莲心,失态的一路小跑从厅里冲出来,却在离萧明珠一步远的地方站住了,双手紧紧的绞着,“你……伤着哪里了……”看着萧明珠和知春这灰头土脸、外衫破烂的样子,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江莲心也没敢冒失的上前,嘴唇动了动,有些忐忑不安。
萧明珠感觉得到丁微她们的真心实意的关心,笑了下,整个人没什么精神,刚想说话。
丁微身边的管事妈妈道:“姑娘,让萧大姑娘进屋去休息梳洗,定定神再坐下来细说。”
“也是也是,随我来。”丁微急忙转身在前面带路:“厢房,热水,更换的衣服,治外伤的药,都准备好了。我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估计很快就到。”
萧明珠跟上:“先梳洗一番也好,免得回去之后吓坏了祖母。”
待萧明珠进了里间,丁微双手合什,连连念了好几句:“谢谢菩萨保佑,小女子明日一定前去烧香还愿。”
管事妈妈低声安慰道:“看萧姑娘行走自如的样子,脸上也没有被野蜂蛰过的痕迹,想必没受什么伤,姑娘用不着这般担心。”
管事妈妈的声音并没特意压低,里间的萧明珠听得一清二楚。
这是在提醒她别借题发挥吗?...
060、野蜂认得你
萧明珠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伸手径直揭翻了架子上的银盆。
啪!银盆落地,水洒了一地。
连旁边伺候的知春也目瞪口呆。她已经好久没见过自家姑娘这样了,应该说自打姑娘回京都后,姑娘就没这么率直行事过了。
萧明珠径直推出门去,门外的一幕让她傻了眼。
她看见管事妈妈红肿着的脸一个明晃晃的五指印,而丁微高举着的手还没有收回来。
记得乔姑姑跟她说过,姑娘是有权处置下人的,但绝不要自己动手,那有失姑娘家的体面。刚才那管事妈妈的那番话让丁微都气得忘了这点?
被萧明珠瞧着了这一幕,丁微觉着很尴尬,冲着管事妈妈喝道:“出去。”
管事妈妈没出去,反而冲到萧明珠面前跪下“咚咚咚”地嗑头,一面嗑还一面道:“萧大姑娘,都是老奴不好,胡乱说话……”
“住口!”丁微又急又恼,大声“来人,把她给我拉出去。”
管事妈妈伸手就去抱萧明珠的腿,哭嚎着:“萧大姑娘,都是老奴以小人之心,度群子之腹,您大人大量,本也没受什么伤,这件事……”见这管事妈妈还想用言语要挟她不要再追究此事,萧明珠气极,抬腿就将管事妈妈踢出去三步远,狠狠的撞在了花几上。
丁微铁青着脸对管事妈妈道:“你是不是心虚,才想用言语要挟萧大姑娘息事宁人,同时欺我年幼,让我认定你是替主分忧,实则是你行事不妥,与今天的事有关?”
管事妈妈吓了一大跳,她长年在这个庄子上管事,还真不知道丁微的性情,偶尔听旁边的人道自家大姑娘是个厉害的,倒也没上心,想着个十几岁的姑娘能厉害到哪里去。
今天这事,她确实是收了卢家的银子,才会悄悄将卢三公子放进去的,没承想会出了野蜂的事,而卢三公子竟然冲了出去,之后又被大姑娘派人给押了起来。她慌了神,想着挤兑萧大姑娘,在大姑娘面前卖个好,然后悄悄去与卢三公子通个话,将今天的事给抹平了。
谁知,萧大姑娘根本就不是个善茬,大姑娘也一下子就猜中了她的心思。
丁微对门外进来的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喝道:“楞着干什么,拖出去,必定让她将知道的事都给吐出来。”两个婆子立刻上前将管事妈妈给绑了起来,还顺手将她的嘴给才上了。
屋子又静了。丁微气得直哆嗦转身看着萧明珠,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相信今天的事是我做的吗?你相信我是故意要害你的吗?”
是她邀请的明珠,是她丁家的林子里出了野蜂,也是她丁家安排的马被人做了手脚,还有那管事妈妈的举止,哪一点儿都让丁家脱不了干系。
萧明珠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反问道:“那是你做的吗?”
丁微本就是心思细腻敏感之人,这个时候竟然猜不出萧明珠说这话的用意,一口气噎在了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的,犹豫了半晌,才道:“不是,但未必与我家下人无关。”
说出这句话后,她有些忐忑。
她家下人做的,那也是要记在她丁家头上的。
萧明珠点头:“好,我信你。”
“你……你信我?”丁微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样,她就信自己?冲动之下,将心底的话都问了出来:“你就不怪我?或者你就不怀疑这事是我在算计你?这初冬时节,野蜂本就不该出现的,还有……”她差点说出了卢致宁。
倒不是她想要包庇卢致宁,只是觉着眼下不是时候。
卢致宁被下人扣起来后,解释说是奉了母亲之命,才送东西到庄子里的。他听到了动静,才想要去救人。
这些话也只能哄三岁的娃娃,丁微是不信的。
卢致宁出来的样子像是想要救人,但听下人说,他开口就叫了明珠的闺名,这举动落在外人的眼中,不由得疑心明珠是不是与他有私。
她当即让管事继续扣着卢致宁,等母亲来了之后再说,免得给明珠的名声蒙了灰。
萧明珠咦了一声,望着丁微不敢置信的样子,道:“我与你之前并无恩怨,两府也没有结仇,你有什么理由算计我?我不认为你会傻得以自己为饵引野蜂来害我,那些蜂子可是不认得你是丁家大姑娘,还是我萧明珠。”要是她没出手救丁微,丁微只怕是在劫难逃的。
萧明珠说得很坦然,丁微看了她的眼睛半天,心里的翻腾的感动只有她自己清楚。众人皆道武将家的姑娘在礼数上有失,远之比较好,可看萧明珠行事,她才觉着只有耿直的武将家中才能养出如此光风霁月的可人儿吧。
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永远也不会忘记萧明珠冲过来救她的那一幕。
丁微如此感叹着,缓缓地道:“那些野蜂不认得我,却是认得你的。”
“呃?”这下轮到萧明珠傻眼了。
野蜂认得她?
丁微瞥了眼寒翠:“去将将军府的那两个丫头领过来。”
没一会儿,寒翠带着娟儿绣儿进来,娟儿手上捧着了一件披风,萧明珠认得那是她今天所穿的披风。
丁微指着披风道:“你和知春骑马走后,我发现一些野蜂落在了披风上面,久久不离。我猜想上面必定沾染上了什么引蜂的东西,就让你的丫头将披风收好。现在想来,你披风上有,衣物上必定也是有的,那蜂群才会追逐着你不放。”
丁微心里叹息着,可惜她发现得太晚,给明珠身上染上东西的人只怕早就趁乱将证物给处理掉了。
不得不说丁微行事足够谨慎,发现披风有异后,没让丁家人靠近,而是让娟儿绣儿去收拾。
丁微停了停,又道:“而且据懂蜂的下人所说,那冻死的野蜂是一种只有南蛮才有的黄熊蜂,这种蜂虽说没有毒素,但被它蛰了,救治不及时,必定会留下去不掉的疤印的。”
“引野蜂的东西,你是说蜂蜜,或者蜜水之类的?”萧明珠皱眉,她仔细查看了披风,又闻了闻,披风上并没有什么痕迹,只有一股很淡的香粉味而已。她平日是不扑香粉的,但今天与几个姑娘闹成一团,从别人身上沾染上了一些也是正常的。
061、想不透的阴谋
萧明珠想了想,面露疑惑,“如果说是有人往我身上抹了引蜂的蜂蜜或者蜜水,为何我衣上没有痕迹?而且你们都与我在一块儿,要是有人这样做,必定会被你们瞧见的。”
丁微也想不透这点。
“可是未必是蜂蜜或者蜜水。”一直沉默没有说话的江莲心开口了:“野蜂也喜欢花香,和绚丽鲜艳的颜色。”
丁微反应很快:“你的意思是,有人用黄熊蜂喜欢的花朵调成了香粉,然后想法子染到了明珠的身上?然后自己再将自己身上沾了花香的物件处理掉,之后再通知同伴放蜂,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了?”
萧明珠摇头:“我今天一直与莲心在一块儿,如果我身上沾上了这种引蜂的香味,她身上多少也会沾染一些的,为何那黄熊蜂只追着我一个人?”
江莲心身子一颤,插言道:“未必我身上就没有,只是当时我站在火边,黄熊蜂怕烟,不敢靠近而已。”
萧明珠点点头:“很有可能。”她知道蜂子怕烟,别人也应该知道,给她身上放诱饵的人,很有可能就利用烟避开了野蜂。
下了瞬,萧明珠又猛的摇头:“不对!让下人生篝火,这不是我们的临时起意吗,难道对方根本就不在意我会不会将香粉沾到旁人的身上?”
她扭头望着江莲心,又道:“还好还好你站在火边,要不然我就拖累你了。”
江莲心猛的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萧明珠,眼泪儿滚了下来:“萧姐姐,你是这么想的?难道你就不觉着,可能是我身上的香粉沾在了你的身上?”
“那也没事。”萧明珠大大咧咧地:“我身上有驱虫的药,野蜂一时半会儿近不得我身边,再耗一耗,野蜂也就冻死了。要不是有人在枣红马上做了手脚,我也不至于这样狼狈的。”
“难道你就不怀疑是我要害你吗?”
“什么,马被人做了手脚?”
江莲心和丁微都失态的大叫了起来。
江莲心尤其激动,按捺不住嚷了起来:“我今天一直与你在一块儿,又知晓些药理,最有机会在你身上沾染上香粉,同时在自己身上带上驱虫的药,不是吗?”
萧明珠傻眼,她真不知道莲心是这么想的,怪不得刚才她的脸色那么难看。不过转念她就想透了,莲心终究只有十岁,想事不周全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这也太……傻呆了,哪有这样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的。
萧明珠叹气:“我不傻的。你知晓药理,但也从你祖父那里知晓不少关于青石山的事,想要算计我,必定不会从药理上下手。而且,我想你不会将这件事做得这般明显,至少不会一直缠着我,让自己成为最可疑的对象。”
丁微也皱眉:“但换个角度来说,你也是一个好顶罪羊。”
江莲心怔了,茫然的点头,转眼欣喜,径直就想扑进萧明珠的怀里:“我怎么没有想到,我真怕你怀疑我。”知春急忙上前拦下她,劝道:“江姑娘,你小心点,小心点,我家姑娘身上有伤。”
“我知道,我知道!”江莲心只是在萧明珠身上赖了一会,娇笑道,“我会小心不碰到萧姐姐伤处的!”
萧明珠又在江莲心的肩头上拍了两下:“不过,还麻烦你回府问问祖父,说不定你祖父会知道些什么。”
丁微待萧明珠安抚好江莲心,又问起马的事,萧明珠又细细将她骑马进了林子之后的事挑挑拣拣的说给丁微听。
不仅林子里出了野蜂,枣红马还被人放了毒针?
丁微气得直发抖,立即铁青着脸安排了下人去林子里寻找枣红马的尸体。之后,她就默默等着萧明珠接下来的发飙指责。
萧明珠轻叹,道:“我福厚命大,我命大福深,知春又身手不错,才有惊无险,但这件,你需要给我一个交代的。”她说得很坦然。不管怎么样,事是出在丁家庄子上,丁家就有查个清楚,给她交代的义务。
丁微也懂,很慎重的再次向萧明珠承诺,“你要是想起了些什么,尽管派人过来给我传消息。待那婆子开了口,查到背后指使者,丁家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事儿都说得差不多了,萧明珠也不久坐,起身:“我得走了,万一信儿传到府里,祖母会着急的。”
丁微也没留她,与江莲心一起送她出了门。
回到将军府,萧明珠径直去见了许老夫人。
许老夫人听了提前回来的婆子禀报,早就急得坐立不安了,见着萧明珠,急切的问了两句平安后,就立即催促着安嬷嬷与知夏一起替萧明珠去梳洗更衣,查看她身上是否有被蜂蛰了的伤口。
萧明珠看着许老夫人紧张的样子,她乖乖的跟着安嬷嬷去了。
待安嬷嬷出来禀报,说萧明珠身上只有一些青紫和不会留下伤疤的擦伤后,许老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许老夫人盯着萧明珠喝了一大碗定神汤,才道:“将你今天遇着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我。”
萧明珠详详细细地将今天所有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从她出门碰上萧清霜和萧清荷,到她与丁微的坦然摊牌,只是隐瞒了她救下韩允钧的事,并且说知春一直追在自己身边,两人没有分开过。
许老夫人的脸色越听越黑,丁家将那处山脚划成丁家待客之处,必定是将四周都仔细检查过的,根本就不可能不清除果林里的危险,怎么就出了蜂群,还是南蛮的黄熊蜂。
还有那马,明姐儿头一次骑的时候好端端的,怎么第二次就疯了?
这两场意外都格外的蹊跷,却都像是专门针对明姐儿的。
明姐儿回京不到三月,除了去卢家那次外,一直都在她身边,如何会得罪了人?
乔姑姑也觉着这件事有些不太合情理。
事发在丁家,丁家的嫌疑最大,但丁家没有理由害姑娘。
就丁家算要害姑娘,也不可能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计谋。姑娘一但在丁家出事,丁家也会落个不是的,何况丁微还差点被野蜂给蛰了。
要不是丁家人所为,那外人又如何能在丁家做下这么多的布置。
最关系一点,那人是如何让野蜂只追姑娘的呢,真是因为那香味吗?
还有姑娘身上又如何沾染上那种香粉味的。
如果说是有人故意将香粉抹在了姑娘的身上,必定自身上也会沾染不少,为何黄熊蜂不去寻那人,只冲着姑娘来呢。
062、发现可疑人物
知夏匆匆进来,手上还拿着萧明珠刚换下来的衣服。她行礼后道:“老夫人,奴婢发现姑娘衣服上沾染的味道并非是普通的香粉。”
许老夫人皱眉:“不是香粉,那是什么?”
知夏认真地道:“奴婢曾在青石山听南蛮来的大夫提过,用绿木桃花晒干后磨成粉,用上好的清酒蒸熟,再晒干磨成粉。这种粉末与香粉无异,但遇上酒气,就会散发出一种人闻不到的蜜香,是黄熊蜂最爱的味道。”
乔姑姑上下一联系,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有人先将这粉末弄在了姑娘的身上,然后姑娘沾了酒,就会发出这种香味成为黄熊蜂的目标。但那人小心不碰到酒,就不会引蜂上身?”
知夏点点头。
许老夫人深呼了一口气,将这些事前后联系起来:“如果明姐儿不去碰酒,这蜂就难起到作用。所以又揣摩着明姐儿的性子备下了那匹马。因之前已经骑过一次了,明姐儿必定不会想到马被人动了手脚,骑上去的时候也会大意,一个不留神就被马给甩下来……他们就是双管齐下,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如嬷嬷深呼了一口气,“这手段好生厉害,一环扣着一环,姑娘这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
许老夫人怔了,这到底是谁要害明姐儿。
她不由得脸上带上了两分责怪意味:“明姐儿,你可曾得罪了人?”
萧明珠怔了,没应话。
她回京都之后,打了五皇子,怼了萧清荷和萧清霜,也惹了屈玉淳,如果说他们中有人算计了她,那五皇子的可能性就最大了!又想到张楠楠和008说的,她与五皇子有瓜葛,顿时觉着像吃了只苍蝇样难受。
许老夫人倒认为自己猜对了,不满地训斥着:“怀恩没时间管教你,由着你在外面养的一身毛病,这回到京都了也不知道收敛,你到底怎么得罪死了人,让人这般害你。你日后也少出府,多在府里跟着乔姑姑学规矩,免得丢了将军府的脸面。”
萧明珠从没听许老夫人这样说过她,一下子想到韩允钧的那些话,一股怨气忍不住由心而生。
祖母打心底嫌弃她,就真因为她的母亲出自于武将之家,而且她又跟着父亲在新安长大,而不好与文臣家联姻?
亲情就比不上爵位重要吗?
还是在祖母的心中一直瞧不上母亲,才对她没多少舔犊之情。
眼见萧明珠变了脸色,乔姑姑怕她会失礼的顶撞,急忙偷扯萧明珠的衣袖,一个劲向她打眼色。
“祖母。”萧明珠还是开口了,可才喊了一声,茶香匆匆跑进来,抢在她之前道:“老夫人,老夫人,丁老夫人来拜访了,还带了一大堆的礼品。”
“谁?你说谁?”许老夫人一怔,拿过茶香手中的帖子展开看了眼,手有些发抖,急切地道:“快请丁老夫人去静思厅喝茶。”
她又转身对吕嬷嬷道:“你瞧瞧我现在这身怎么样,要不要再换一身,或者再梳理一下?”完全将萧明珠忘之脑后了。
萧明珠被这么一打岔,倒也理智恢复了几分,紧紧抿着嘴不再言语,原本就泛凉的心更加的冷了。
送许老夫人出了门后,她也径直回了暖阁。才进门,她使了个眼色,乔姑姑将丫头们都支了出去,知春悄声出去在门口守着。
萧明珠这才道:“姑姑,祖母不喜欢我母亲,只因我母亲不是文臣之女?”
乔姑姑只认为她是在外面听了什么闲话,又想着老夫人话都说得那样直白了,不应该再将这些事瞒着她,也就直说了:“老奴猜不到老夫人的心思,但大致知道老夫人对当初失掉爵位之事、老爷弃文从武之事、夫人出身武将之家的事,都是耿耿入怀的。老奴原本想着,姑娘是老夫人的至亲血脉,又乖巧孝顺,老夫人不至于迁怒于您,没承想,老夫人心底还是有介意的。”
这就是了,果然与二皇子说的一致。
萧明珠灰了心思,“姑姑帮想个主意,让我明儿搬回原处住。”
眼下再让她住在祖母的院子里,她心里嗝应得慌。
乔姑姑应下:“好。不过姑娘,今天的事太蹊跷了,你还得仔细想想,是不是有什么细节遗漏了。”要是暗处真有人盯着姑娘,那就太危险了,不找出来,她睡都睡不安稳。
“重要吗?”萧明珠笑了笑,脸上尽是痛楚。
乔姑姑上将将她搂入怀中,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姑娘,别伤心。您忘了临行前老爷吩咐您的,老夫人这些年吃的苦头太多了,想法行事才会有些偏激固执,让你多忍让一二,也算是替老爷尽孝了。”除了抬出老爷,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劝。
萧明珠强忍着才没让眼泪落下来,却也生起了期盼。
是啊,父亲,待父亲回来后,说不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父亲一定会护着她的。
乔姑姑见她有些松动,又提以之前的事让她转移注意力:“姑娘,好好想一想,你在哪儿碰了酒?”
“我没有碰过酒。”这点萧明珠很肯定:“都不到坐席用膳的时候,哪来的酒。”
乔姑姑有些傻眼,没碰过酒?
知夏皱眉思索了一阵,又问:“那姑娘有没有碰过水?”
“水?”萧明珠有些反应不过来。
知夏点点头:“世上有些酒是没有酒味的,或者将酒石投入水中,清水也能变成酒。”
“卢家丫头!”008突然插嘴。
萧明珠一直没有关闭它的视线,它也不会傻得去提醒她,还想着自己能占着某些功能在萧明珠面前立个功,好让萧明珠正视它,从而主客皆欢。
它悄悄的将之后所有看到的都录了下来,尤其是所有人谈当时事发情的状况,然后利用程序将每个人的话都分开了,拆散了去分析,最后,它觉着只有卢家的丫头最是可疑。
萧明珠闻言也是心思一动,一些她没在意的细节都涌上了心头。
她在茶房里洗过手,之后去见小郡主的时候整理过衣服,如果说是那个时候洗手的不是水,而是酒,那她就将引蜂之物沾染上身了。
之后在山坡上,众人在一块嬉笑的时,她伸手去拉卢柠夕,玉柳看怕卢柠夕摔倒,慌慌张张的冲过来扶卢柠夕,却正好拦住了她。但换个角度想,玉柳是知道她手上沾了酒,怕她将引蜂之物沾染到了卢柠夕的衣上,才会这般紧张的。
063、主使是谁
乔姑姑见萧明珠神色有异,追问:“姑娘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卢三姑娘的丫头玉柳。”萧明珠犹豫了一下,将008整理出来的细节都一一说给乔姑姑听。
乔姑姑认真的听完,思索一般后,慎重地道:“看来就是她了,但她背后的主子是谁?老奴瞧着这件事并非明面上的这样简单。”就姑娘话里的情形来看,卢三姑娘怕是不知情的。
难道是卢大夫人?
可是这样做对卢大夫人有什么好处?
就算卢大夫人瞧不上自家姑娘,自有一大把的理由来推脱,何必用这种害人不浅的办法。这种事只要走漏一点风声,卢大夫人的名声就会扫地,哪家再敢与卢家结亲,
两府也会成为仇敌的。
代价太大,她不认为卢大夫人会这么做。
可是,要不是卢大夫人,又是谁能使唤得动玉柳?
乔姑姑有些想不透了,犹豫着要不要送个信给二皇子,请求二皇子的插手查一查?
静思厅里,丁老夫人与许老夫人主客见礼后,丁老夫人先是因今天庄子出事向许老夫人致歉,就提起萧明珠救了丁微的事来,还说要见一见萧明珠。
“明姐儿救了丁大姑娘?”许老夫人有些诧异,她怎么就没听明姐儿提过。不过丁老夫人亲自登门,只怕这事也做不得假。
许老夫人派人去唤萧明珠。
萧明珠不情不愿的到了大厅,规矩的向丁老夫人问安,丁老夫人放下了茶盅,笑望着她道,“你今天被吓着了吧。”
萧明珠看了眼许老夫人,摇了摇头,道:“还好,我打小在新安长大,跟父亲出门打过猎,也见过战场,那点小场面吓着不我的。”说这话的时候,她悄悄地留意了祖母的脸色。果然见祖母阴了脸,紧紧抓着椅子扶手,好像是怕在丁老夫人面前失了仪,才极力忍着没有没有出声喝斥她。
“好孩子。”丁老夫人赞了句,旁边的嬷嬷知趣的递个小锦盒子上来,丁老夫人将盒子递给萧明珠:“今天要是没有你,微姐儿只怕要大苦头的。”女儿家的容貌最重要,要是没有萧明珠,今天丁微非毁了脸不可。
萧明珠不接,实话实说:“老夫人,不敢当。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就算不是丁姐姐,其它人我也会救的。”
“好好,真是个实诚的好孩子。”丁老夫人笑得更开心了,硬将盒子塞进萧明珠的手里,“这几件小东西你拿着玩,不喜欢就留着赏人也行。”
萧明珠推不掉,抬头看许老夫人的眼色。
许老夫人面上笑着,和蔼地冲萧明珠点了点头,笑道:“还不谢谢丁老夫人。”她心里倒不相信丁老夫人真的喜欢明姐儿,只怕说的都是客道话,想让将军府不借这件事给丁家招惹麻烦。反正明姐儿也没什么大碍,只要丁家将这事查清楚,给将军府个说法,也就可以了。
萧明珠只好拿着盒子,冲丁老夫人道谢。
丁老夫人抓着她的手又问了一些话,最后还意尤未尽:“往后有空就过来找你丁家姐姐,我们丁家随时都欢迎你。”
许老夫人这下真的诧异了,但还是不太敢相信,就明姐儿这样子,哪里算得上是大家闺秀,怎么就合了丁老夫人的意?但不管怎么样,面上都得过得去,之后再细细斟酌丁老夫人的用意。
丁老夫人又与许老夫人聊起今天庄子上的事来,“庄子上负责管林子的人和马场的管事都上吊身亡了,眼下死无对证,眼下派人追查这两个人最近有什么异常举动,与什么人交往过密,只不过要查清楚这些还需要些时间,必定要给明姐儿一个交代的。”
关于这点,许老夫人倒也没松口:“明姐儿这才回京不到两月,哪里就招惹了这黑心肠的下这么狠的手。”
“谁说不是。”丁老夫人道:“这孩子,瞧着就是个讨人欢喜的。”她话语停了停,看了眼萧明珠,欲言又止。
许老夫人明白,只怕是有些事不能被明姐儿听到,就让萧明珠去茶房里看看茶水。
萧明珠一走,丁老夫人压低了声音,“今天卢家公子还闯到了小姑娘们玩的那处儿去了。后来查出个管事婆子交代,说是收了卢家的银子,才会放卢家公子进去的。”
卢家公子?
丁老夫人心里一顿,有些不解,虽说卢家公子和明姐儿都到了不同席的年龄,但两家交好,在长辈允许的情况下,在公开场合见个面,说上几句话也是可以的,哪需要什么偷偷摸摸的,还闹到旁人家里去。
难道是卢老夫人瞧中了明姐儿,想要将她订给自家孙儿,卢家公子听了风声才会寻机会去瞅一眼明姐儿?
想到这,她不由的替卢家公子说话:“是不是那婆子故意攀咬的?我与卢家老夫人是手帕交,两家有往来,当时情况紧急,那位卢公子只是想救明姐儿而已。后来,不是卢家大公子也领人去寻明姐儿了吗?”
丁老夫人眼神暗了暗,遇上这种事,不是得先紧着自己家的姑娘吗,怎么反而先替卢家说了话。但这是许老夫人自个的事,她不便将事说透,只是含含糊糊地道:“是不是误会了卢三,派人去卢家问问就知了。”
卢三?
许老夫人顿时脸色大变,一张老脸白了又黑的。她知道那卢三是卢家二房的庶子。
许老夫人气得直哆嗦,可是当着丁老夫人的面,她实在是不好发作。
丁老夫人见话已经递了出去,也就不再久留,起身告辞。
坐在茶房里的萧明珠借着008的耳目,将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没猜错,果然是卢家,只是不懂,这位卢三公子为何要这样毁她名声。
她今年不过才十二,刚到议亲的年龄,又才回京都两月不到,要说她与卢三公子私相授受也未必能取信于人啊。
008倒是撇嘴:“依我看,是卢家老夫人喜欢你,想聘你为孙媳妇,但卢家两位夫人不愿意,又碍于卢老夫人,不敢明面上拒绝,才会使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来算计一番的。”这种手段,在它经历过那么多的古代宅斗位面里,看得再多不过了。
064、宫里的赏赐
“哦?”萧明珠冷冷哼一声:“那你说黄熊蜂和疯马是怎么回事。”
008想了想,道:“这还真蹊跷,我只能说,虽然说是卢家那个丫头在你身上动的手脚,但她背后的人未必是卢家人。”
呃,萧明珠有些不解,不是卢家人,还能使唤得动卢家的家仆,而且是卢柠夕身边的大丫头,这就奇了怪了。
008替她解释:“丁家,那是丁家,卢家有这么大的本事往丁家庄子里插手吗?而且今天这事做得有些过火,根本就不考虑会不会牵连无辜。要说这些手段……”
008哑了。
这些手段,到是任务者常用的手段。
只是这个位面,这个京都,这个时间段,还有任务者在吗?
就算在,为什么那任务者的目标非要盯着萧明珠呢?
难道,真如它一直以来的猜测,萧明珠就是一女主?
它怎么就这么倒霉,落到个女主手中。也罢,它眼下也算不得是个女配逆袭系统了,先混着,弄将自己升级完毕,看看升级后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系统,到时候再做打算。
“怎么不说了。”萧明珠冷冷地道:“该不会这又是一个任务者的手笔吧。”
008马上道:“除非那个任务者在卢家,不然怎么可能。在这个位面,任务者可不能崩人设,想要控制人,除了诱骗外没其它的手段。姑娘家身边的大丫头,又哪里是这么好哄骗的。”
萧明珠想想,好像也是。
但这样一来,又是一个死胡同了。
萧明珠还想追问,茶香过来请萧明珠过去送丁老夫人,萧明珠只得暂时放过008,起身过去送丁老夫人出门。
丁老夫人才出门,萧明珠一行人还没回到正院,守门的婆子喘着粗气,一路疾跑追了过来,神色慌张地喊道:“老夫人,宫里来人了。”
许老夫人脚下一崴,差点没被门槛给绊着了。
萧怀恩不在京都,皇上倒是体谅她这个孤老婆子,每逢端午腊八,总是会赏赐下粽子和腊八粥,以示恩宠。也正因为这样,候府和萧家族里才不敢怠慢了她。
可眼下不年不节的,宫里来人有什么事?
许老夫人有些惶恐,怕是萧怀恩出了事,还是比较冷静的吩咐在一旁伺候的如嬷嬷:“快去准备香案和红包接旨。”
香案是用来接旨用的,红包当然是打赏来传旨的公公们。
如嬷嬷应了声,急匆匆去了。
许老夫人神色不安地看了眼萧明珠,叮嘱:“你也去换件衣裳,好好的梳洗一下好随我去接旨。”她还不放心的看了眼乔姑姑,严肃地道:“好好与她讲一讲接旨需要注意的事项,别在内官们面前失了仪态。”
乔姑姑偷偷的瞥了眼萧明珠,见萧明珠低着头,一点反应也没有。即使心里不喜许老夫人用这种口气说自家姑娘,但也只能应下。
不一会儿,宫里的公公们进来了。
许老夫人倒是认得领头的大太监,这是每年上将军府来的熟人城公公。
城公公进正厅就喊道:“皇上口谕,萧老夫人和萧大姑娘接旨。”
许老夫人听到城公公特意提了萧明珠,怔了下,但也没多想,带着萧明珠一起跪下听旨。
城公公才道:“圣上听闻萧大姑娘今儿个在丁家庄子救人之事,连连称赞萧大姑娘是将门虎女,有其父之风,特命咱家送来赏赐,还赐下商嬷嬷给萧大姑娘。”
众人都是又惊又喜,许老夫人却心神不宁。
什么叫将门虎女,什么叫有其父之风!
怀恩出生于钟鼎之家,许家是书香世家,不得已才从了军,难道在皇上的眼中,怀恩就是一介武夫?
皇上赞明姐儿的这几句话传了出去,还有哪世代书香的人家愿意要这样的儿媳妇?
还有那个嬷嬷,皇上赐下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许老夫人心里再不安,也只能带着萧明珠冲着皇宫的方向磕头谢恩。
城公公笑得像朵花,殷勤地将一个盖着锦布的托盘亲手递给萧明珠:“萧大姑娘,请。”
萧明珠揭开锦布,惊讶得半天也没做声,许老夫人瞥了一眼,也楞住了。朱红托盘里是一条金色的蛇鳞软鞭,握柄处还镶嵌着红绿蓝三种宝石,穗子上还坠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珍珠。
萧明珠忍不住拿出鞭子甩了一下,鞭子如同游龙,在空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好鞭。”萧明珠忍不住赞道。
许老夫人脸都气白了,又不能当着城公公的面训斥她,只能当做没有看见。转身示意如嬷嬷将早就准备好的大红包塞给城公公,才问:“公公,皇上的意思……”
城公公心情极好,不客气的接了红包,偷偷递话道:“皇上是极喜欢大姑娘这种英气的姑娘的。”
这句话还不如不说。
城公公身后一个穿着褐色夹袄的,瞧着三十开外的嬷嬷上前给萧明珠嗑头,“老奴商氏见过姑娘。”
见商嬷嬷向萧明珠行了大礼,众人都只认为这位嬷嬷是宫中的一位普通宫人,是给大姑娘做仆妇的。皇上将她送到将军府,只是为敲打的将军府。
乔姑姑则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可是认得商嬷嬷的,商嬷嬷可是主子手下身手排前五的人物,有商嬷嬷在姑娘身边,往后再遇上今天这事,姑娘也不至于会落得这样狼狈。
不过,二皇子特意将商嬷嬷送来,只怕是知晓了今天庄子上的事,对她们有所不满了。日后她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更加小心谨慎伺候姑娘才是。
“商嬷嬷不必客气。”萧明珠虚扶了一下,商嬷嬷也就势起身。
乔姑姑上前,冲着商嬷嬷这福了下身,谦卑地道:“嬷嬷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商嬷嬷只是冲乔姑姑点了下头,扭头温和地对许老夫人道:“皇上见老身会些粗使的拳脚功夫,才让老奴到府里来伺候姑娘练鞭。”
许老夫人这下彻底的懵了。
萧明珠倒是突然想起了韩允钧在山洞里与她说的那些话,似乎有些明了。
008也在她脑海里放声尖叫着:“二皇子,这必定是二皇子的手笔。宿主,这么好大腿你一定要紧紧地抱着,永远不要放开。”
065、小有小的好处
此时的宫里气氛紧张得能憋死人,尤其是韩允钧所居住的殿,所有人都恨不得能飘起来,千万不要出什么声音。
太医院的院使、和三位副使小心翼翼的替韩允钧把过脉后,神色都有些慌张和不安,几人低声商量了几句,才忐忑不安的出了内殿,去向皇上回话。
皇上坐在外殿的楠木案花椅上,旁边的内侍和宫女们更是形成木头人一般,脸上没敢有任何的表情。众人皆知,二皇子受伤,皇上的心情不好,很不好,别说一句话一个动作,微小一个声音或者一个眼神就能让自己的人头不保。
院使壮着胆子,小声的向皇上禀报:“二皇子受的只是皮外肉,有些失血过多,好好滋养上一个,不,两三个月,必定康复如旧。”
“嗯?”皇上抬了抬眼皮,“就只有如此?”
院使后背发寒,不敢应话。
二皇子的身体状况如何,别说他们这几个一直围着二皇子打转的人了,就连寻常见过一面的都知道二皇子身体是虚弱不堪的。眼下二皇子遇刺,背后还受了那么重的外伤,他们都认定以二皇子的身子骨必定是支撑不过去的,没承想,竟然心脉无事。
心脉无事,这是大好事,但……原因呢?他竟然猜不出来。
要是估计错误,出了岔子,耽搁了二皇子的伤势,就算整个太医院上下都去殉葬,皇上都会嫌少。
皇上望向偷偷用目光瞥向内室的江太医,问:“你觉着呢?”
江太医只得出列,“老臣也是这般认为。”
“好,你留下伺候。”皇上道。
院使几人如同恩赦,一个个麻溜的谢恩,退快的退了出去,江太医倒是面上带了丝轻松的笑意。
“你还有事要说?”皇上瞧见了江太医脸上的神色,江太医左右瞥了两眼,见都是皇上和二皇子的心腹,才悄声道:“皇上,老臣想问二皇子身边的人,是不是给二皇子服了什么药。”一个堪比琉璃的身子骨,受了两箭竟然无事,要说没有服下护住心脉的良药,打死他也不信!
他也在想,有这样的好用,为何不早给二皇子用,说不定二皇子虚弱多病的体质就可以调理好。
皇上的神色温和了些,药,什么药,当然是那颗保命丸了。
一颗就有这样的功效,要是再多服用几颗,阿钧会不会恢复到与常人无异,或者只比常人虚弱少许?
皇上不由心底得有了期盼。
旁人都认为他宠爱阿钧,只因阿钧是嫡子,又因阿钧得了父皇的亲睐,他在父皇临终之前应下好好照顾阿钧而已。
可他们却不曾想到,只有阿钧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就随他一路进京,一起遭遇了逃难追杀之苦,又陪着他在京都度过了那最难熬的几年。
亲自带大,亲手启蒙,相依为命的情份可不是轻易可以被取代的,哪怕是其它的儿子身体再好,行事再稳妥,在他心中也比不得阿钧更有份量。
尤其是他查觉到一些针对阿钧的阴谋后,更觉着对不住这个儿子,处处想要弥补他。
而且阿钧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倒也不想争什么,对待他如同寻常人家的父子一般,他在阿钧的身上真正享受到了父子亲情。
他为了阿钧的身子骨也没少寻天下名医,甚至还求到了老天师那里,请求老天师替阿钧推演福康。
可是老天师耗费心神,还许下二十年不离青石山之诺,才能推算出阿钧虽然紫气缠身,但却是个命里有缺的,除非他这一生能找到与他的命理相应的人,否则他活不过二十五。
可是,老天师再也算不出那个与阿钧命里相应的人是谁,只道一切命里自有定数,不能强求。
皇上苦笑,不能强求,他贵为天下之尊,竟然保不住自己最在意的儿子吗?但老天师的那话也算是给了他一线希望,希望苍天有眼,能庇护阿钧。
他再不甘愿也只能推而求其次,请老天师替阿钧练制保命丸。
可保命丸好练,但福寿双全,气运旺盛,还得心甘情愿的养药人却难寻,他足足考虑了一月,最后还是放弃了。一点点的失误就会害了阿钧的性命,他不敢冒险将阿钧的性命交到旁人的手上。
没承想,就这样的阿钧还碍了人眼,有人想要除之而后快。
一想到阿钧回来那面无血色的样子,他就想杀人!
没想到阿钧会遇上了萧明珠,并且萧明珠将自己蕴养的保命丸给阿钧服下了,难道这就是老天师所说的定数吗?
内殿传来了几声轻咳声,皇上起身进了内殿。
韩允钧爬靠在床上,听到动静,也只是回头看了眼,道:“父皇,去将军府的人可曾回来了?”
一看到自己最宠爱的儿子这个样子,皇上心疼呐,才不在意他的失礼,“躺好,你给朕好好休息,其它的事别操心。”
皇上板着脸坐在韩允钧的床边,不满的瞪着韩允钧,韩允钧倒是老神在在,一脸满不在意地盯着皇上,大有不得答复不罢休的样子。
瞧着韩允钧除了脸色差点倒没其它的不妥,皇上提着地心也安稳了不少,伸手替韩允钧掖了掖被角:“跟朕说说那萧家小丫头是如何救了你的。”
说起来,他也有些好奇,玄铁只说当时情况紧急,身边的人手折了十之**,万般无奈之下才想夺小丫头的马,结果只来得及将阿钧送上马背……之后他们寻去时,小丫头护着阿钧藏在了山洞里。
就从玄铁胸口上那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大致能猜到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急。不由的庆幸阿钧遇上的是在新安长大的小丫头。这要是换成其它家的闺秀,只怕没晕在当场,也会茫然无措,哪还记得要照顾阿钧。
不过,就冲着那个小丫头就敢背着阿钧逃避刺客的追杀,并且舍得将保命丸给阿钧服下的份上,他就愿意抬举她。
见韩允钧沉默不搭话,皇上缕了把胡须:“要不过些日子寻个理由,将那小丫头召进宫来瞧瞧,可好?”要是个合适的,不如就将她留在阿昭身边伺候。
韩允钧皱眉,哪会不知道皇上打什么主意,不客气地道指破:“父皇,那小丫头才不过十二!”
皇上怔了。
十二,那是太小了一些,放在阿钧的身边,是她照顾阿钧,还是阿钧照顾她都不知。
韩允钧看似无意的笑道:“不过,她倒是个好姑娘。”
皇上难得看到韩允钧这般轻松的笑脸,心里也舒坦了些:“怪不得你一回来就让朕赏赐她,还特意要送去个嬷嬷给她撑脸面。”
他还从来没有听阿钧夸过小姑娘,这个虽然小了点,但小也有小的好处,阿钧现在的身子骨还娶不得妻,正好再等上几年。
066、事发
皇上特意嘉赏了萧明珠的消息,不用半个时辰,几乎就传入了京都各府的耳里,不少人开始打听将军府的萧大姑娘。
此时的卢家却闹翻了天。
丁老夫人到将军府道歉的时候,丁大夫人也押着卢致宁上卢府兴师问罪去了。
那管事妈妈被撬开了口,丁大夫人又吓唬了一阵卢致宁,卢致宁就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全交代了。
卢致宁出现在庄子,是卢二夫人让他去的,说是要给他订下萧家姑娘,让他去丁家庄子那儿偷偷相看。
卢家不管娶媳还是嫁女都有相看的习惯,卢致宁倒也没多想,准备妥当就高高兴兴地去了。那管事妈妈将他偷偷带到了山脚下,远远的指了萧明珠给他看,就让他留在那处待着,说自己去请萧姑娘过来,让两人说上几句话。
卢致宁就在那等着,之后,见那边出了事,萧明珠救人后被蜂追,他才想冲出去救人的,只是……他最后实在是没有面对蜂群的勇气,才会转身而逃。
事后,他向旁人打听,才知道那是将军府的大姑娘。
当时卢致宁就蒙了,将军府的萧大姑娘,那不是祖母瞧给二哥和四弟的姑娘吗?
英勇无畏,有胆有谋,他敬佩这样的姑娘。
于是在面对丁大夫人的询问时,他就老老实实将自己所有知道的一切全部都说了。
丁大夫人气得直哆嗦,气白了脸。
她与卢二夫人本是表姐妹,平日里往来也算是频繁,那管事妈妈又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陪房,卢二夫人正是利用这一点人和,才布下了这局。
她大致也能猜到卢二夫人的心思,必定是卢二夫人不喜欢萧明珠,怕卢老夫人真将萧明珠订给了自家儿子,才会想出这么一计来。
卢二夫人还真是这么想的,她想萧明珠从新安那种乡下地方来,必定是眼皮子浅,没见过什么大家公子哥的,卢致宁的皮相不差,又能言善辨,必定会讨得萧明珠的喜爱。只要他们看对了眼,这门亲事就水到渠成了,卢老夫人也挑不出什么理来。没承想,一场蜂祸,将她的计划全给毁了。
可是,仅仅如此吗,那野蜂与疯马之事,与卢家有没有关系?
丁大夫人与丁老夫人一番商量,两人都觉着未必会是卢二夫人所为。
丁家管事和马场管事能混到这个今天这个位置上,都是经事的老油条了,要是没有极大的诱惑,怎么敢做下这种事来。
再者卢二夫人也知道今天的宴会上可是有韩婉婷这个小郡主在,韩婉婷要是出了差错,卢家也未必承受得起王府的怒火。
但不管幕后的黑手还有谁,卢二夫人也不是可以轻易原谅的,与其去敲打她,还不如直接将事捅到卢老夫人面前去,说不定还有些意外收获。
丁老夫人去将军府时,就让丁大夫人去了卢府见卢老夫人。
卢老夫人听完了丁大夫人的话,差点没气晕过去。
“好,好,好得狠。”卢老夫人脸都气白了,她觉着明姐儿好,才会悄悄给两个儿媳妇递话,让她们先留意一下明姐儿的性子与品行,要是觉着与自家哥儿合适,待萧怀恩回京之后,再去将军府提提,先口头将这门亲事订下来。
先给自家孙儿订下,没想吕氏这个眼皮子浅的,竟然想将明姐儿推给卢致宁。
卢致宁一个二房的婢生子,如何能高攀得上将军府的嫡长女!
今天要是被吕氏算计成了,两家只怕做不成亲,只能成仇,往后她哪有脸去见许家老妹子。
再者,就萧怀恩对明姐儿的宠爱,只怕是宁愿拆了卢府,也不会将明姐儿委屈地嫁到卢家来做庶儿媳的。
这几年,她本是念着儿媳与儿子夫妻分离不好,才没让两个儿媳民拘在她身边伺候,没想到这吕氏倒是越发没了规矩,都敢算计到她的头上,还将手伸到丁家去了。
丁大夫人起身福了福:“还望老夫人见谅,我实在是……”她起身往卢老夫人面前走了一步,压低了声音说了野蜂和疯马之事。之后又道:“依婆婆看,这事大致与吕氏无关,只是老夫人明白了,就怕有心人利用了,到时候说不清楚……”
卢老夫人快气晕的脑子一下子清明了。
让三哥儿私自去相看明姐儿的事傻事,吕氏做得出来。
但要在丁家庄子里放上南蛮野蜂,再买通马场管事在缰绳下面放毒蜂,事发之后,两个管事还上吊以绝线索,这种事吕氏绝对办不到的。
还就是丁大夫人那句话,怕就怕真正做下这一切的主谋,最后将吕氏这个傻子推出来做挡箭牌……
丁大夫人知道自己来的目的达到了,叹息了一声,起身冲卢老夫人福了福,道:“老夫人,我就不久留了,母亲上将军府去赔罪,还不知道怎么样……”
卢老夫人听透了丁大夫人的话音中的暗示,道:“你放心,此事我卢府一定会给丁府和将军府一个交待的。”
丁大夫人也就点到为止,起身告辞。
待丁大夫人走后,卢老夫人直接将茶杯拂在地上,道:“将吕氏给我叫来。”
吕氏不见卢致宁回来,一直坐立不安,听得卢老夫人叫她,整个人七魂三魄吓掉了一半。
她当初设下这个局的时候,就想到母亲知晓后必定会发怒的,但为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
那个儿媳妇她是决定不会要的。
再者,她只是让卢致宁去与萧明珠相看,又没卢致宁去非礼萧明珠,只要萧明珠自己守规矩,发乎情,止乎礼,谁还能说她什么不成吗?要是萧明珠自己不安份,见卢致宁长相俊俏自己动了心,那又能怪得了她?
吕氏咬咬牙,硬着头皮往正院过来。
吕氏踏进侧厅时,地上的茶杯碎片已经被收捡干净了,卢老夫人脸上的怒气也都消散了。吕氏从卢老夫人面上看不出什么,小心翼翼地给卢老夫人见礼:“母亲叫儿媳过来,可有事吩咐?”
卢老夫人拿起茶盖,慢悠悠的拨弄着上面的茶沫,随意地问道:“三哥儿也不小了,该订亲了,你可对他的亲事有所准备,想给他挑个什么样的姑娘。”
067、这事闹大了
吕氏心头一惊,不知道卢老夫人突然提起这事是何意,只能规规矩矩地道:“还没订下,三哥儿是庶出,不太好议亲,还得细细挑挑,依儿媳看,只要那性子好的就行。”
“他一直养在你的面前,不如就记在你的名下,说亲事时充个嫡子,说亲时也好看些。”卢老夫人漫不经心,仿佛随口提起。
吕氏猛的站了起来,声音都拨高了三分:“这怎么可以!”
将卢致宁记在她名下,那就会成为正正经经的嫡子了,虽说不是长子,但她的嫁妆也要分卢致宁一半,将来还得与二哥儿均分二房家业的。
“有何不可!”卢老夫人放下了茶杯,语气也严肃了起来。“三哥儿不记在你名下成为嫡子,如何配得上人家嫡出的姑娘。”
吕氏原本还想据理力争的,听了这话,腿一下子软了。
原来是东窗事发了。
不过,那事到底是成了还是没成?
卢二夫人更相信是事成了,萧明珠与三哥儿有了什么,将军府才不得已找上门来,要求将这门亲事订下,但又想着三哥儿是庶子,心有不甘,才会想要让母亲将三哥儿记在她的名下。
这样一想,吕氏腰板儿又硬了,装做什么也不知道,“就算要替三哥儿挑个嫡出的姑娘,也是挑那些门户低的,哪需要将他记为嫡子,再说混淆嫡庶,这可是乱家之根。”
“是吗?”卢老夫人冷笑道:“门户低些的嫡女,看来在你眼中昭武将军府也不过是那低门小户,何以任由你搓扁揉圆的人家?我看你才是乱家之祸!”
吕氏心惊,面上不敢流露,故做惊讶:“此事与将军府有什么关系?”她又装出一付突然想清的样子:“难道那萧明珠与三哥儿有苟……”她的话音还没有说完,卢老夫人起身,“啪”地就给了她一耳光。
清脆的声音回响在寂静的厅内,不仅吕氏傻了眼,就是屋里服侍丫头嬷嬷们的也都傻了眼。
秋嬷嬷最先反应过来,调头就往厅外走,这下不用人吩咐了,不管是正院的人,还是吕氏身边的人,也都有样学样,争先恐后的冲出了厅门。
好一会,吕氏才回过神来。捂着脸不敢相信望着卢老夫人,不可置信地喊了声“母亲”,委屈地眼泪漓漓道:“媳妇做错了什么?您怎么能这样待我?您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卢老夫人不屑地冷笑:“做人,你哄骗三哥儿去丁家庄子算计萧家姑娘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当事情暴露了之后你要如何做人?”
吕氏这下彻底是慌了,她实在是不知道事情变成了什么样儿,也不知道卢致宁和那个管事婆子到底说了些什么,但她咬死不认,一个劲的说自己并不知情。
她甚至道:“眼下这事已经发生了,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益的,要是传出去什么不好的风声,那还不如就顺水推舟,将三哥儿和萧大姑娘的亲事订下……”
“蠢货!”卢老夫人再也忍不住,抓起手边的茶盅就朝吕氏砸了过去。
一杯茶全都泼在了吕氏的身上,茶水滴滴哒哒顺着她的头发滴落,满头满脸都是茶叶。
吕氏脸色惨白,望向卢老夫人的目光里充满了怨气。
卢老夫人见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点也不知道悔改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上前再给她一个耳光:“真是朽木不可雕!你认为我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刚刚丁来人,你的表姐丁大夫人亲自带着卢致宁,以及那个她的陪嫁管事到府上来了。”
吕氏怔了下,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卢老夫人又怒道:“你还以为真算计了人家府上的嫡姑娘,人家就不得不打落牙齿往肚里咽,认下这个委屈,将自己的嫡长女嫁给你的庶子了。你也不想想萧怀恩的个性,当初为了替林氏讨个公道,他连自己亲舅家都没手软。你算计他独女,他又如何会退让,你看眼下林家的名声已经跌到了什么地步,你是想让卢家步上林家的后尘吗?”
吕氏小声的辩解,“他总不会不顾自家女儿的名声。”
“呵呵……”卢老夫人气得笑了起来:“名声在他眼中算什么,他尽可以大闹一场后,将明姐儿嫁于他的得力属下,还能挑出身干净的年轻小将入赘,大不了就是养明姐儿一辈子。要是他再心毒手狠点,在二哥儿身上动些拳脚……”
吕氏尖叫:“不可,万万不可……”二哥儿可是她的命根子。
“不可?有何不可!”卢老夫人冷笑道:“你能动人家姑娘,人家就不能动你儿子了?”
这下,吕氏真知道怕了,她急忙认错,道:“母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丁家那边我也会去登门道歉,保证不会传出什么对萧大姑娘不利的言语来,我也亲自去将军府认错……”
“此事已比你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卢老夫人没给她台阶下。往人家家里伸手,这可是犯了大忌,哪怕是自家亲戚之间也是不行的。
晚了,难道萧明珠真与卢致宁有了什么?
卢老夫人哪看不出吕氏在想什么,冷哼道:“你当将军府的人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会那么好算计?上回明姐儿过来的时候,你就不瞧着了,她身边至少会跟着四个丫头,三五个婆子。大丫头还是会武的,就三哥儿那样,能近了她的身吗?”
“那……”吕氏不解,萧明珠都没因这件受什么委屈,她又愿意低头认错了,这事为何就不能抹过。
“这件事闹得大大了。”卢老夫人的口气平静了起来。“这次丁家庄子上还发生了野蜂和疯马之事……”
吕氏大惊失色,真的慌了手脚,什么也顾不上了,道:“母亲,不是我,真不是我!”
野蜂,疯马,那畜生可不认人的,丁家庄子上的客人,可不止萧明珠一个人。
她马上又道:“母亲,我也是被人唆使,才会一时头热犯下这种错的。”
“不是你,那是谁?我的话你都敢阳奉阴违,那还有谁能使唤得动你。”卢老夫人心里一咯噔,不紧不慢的追问。
卢二夫人狠狠心,径直道:“是大嫂让我这样做的。”
事情是她们两个商量的,没理由露馅后就一切后果由她一个人承担吧。
068、阻挠(加更了)
卢老夫人真个是气极了,拍着桌子连声道:“好,好,好!我真有两个好儿媳妇。”
她真没有想到郑氏与这事也有关系。吕氏只不过是二儿媳,待人处事上差点也没有什么大事,可郑氏可是卢家的长媳,将来的宗妇,她连一个小姑娘都要算计,这样的人如何担得起整个卢家一族的事务。
卢老夫人阴脸色让人去将郑氏叫来。
郑氏哪里肯承认,说吕氏是故意要拖她下水的。
吕氏哪里愿意放过郑氏,立即将当时两人商量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最后还道:“大嫂是不想四哥儿娶萧明珠,才唆使我让宁哥儿顶上去的,我也不想让二哥儿娶这么位儿媳妇,才会一时头昏,哄了三哥儿去丁家相看……”
卢老夫人看着她们两人你来我往,相互推卸责任,大怒:“你们两个现在马上都给我去祠堂跪在祖宗面前抄家法去。”
郑氏和吕氏都呆了,她们想过事发之后卢老夫人会盛怒,但也只认为最多训斥她们几句,根本就没想过卢老夫人一点脸面也不给她们留,直接让她们去跪祠堂。她们也是要娶媳妇嫁闺女的人了,要是真去跪了祠堂抄法家,往后如何抬得起头。
郑氏苦苦哀求,“母亲,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口无遮掩,往后再也不敢了,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好好,我卢家堂堂正正,竟然娶进了这样不知悔改的媳妇。”听着郑氏还用口无遮掩几个字轻描淡写自己的过错,卢老夫人脸色苍白,指着郑氏的手指不停的颤抖着,身子都有些摇摇欲坠。
吕氏吓坏了,急忙扯着嗓子叫人。
她们两个要是将婆婆气出个好歹来,回头当着公公和相公的面就无法交代,要是再传扬出去,必定会被人当成不贤的妇人。到时候就算婆婆要相公休了她们,娘家人也不好上门来替她们求情的。
秋嬷嬷等人急急进来,正院乱成一锅粥。
找药丸的,去提水的,跑出去请大夫的,当然还有两位夫人悄悄派出去搬救兵的心腹。
卢致远刚进府门,连衣服都没换,听了这信,急匆匆又赶去了正院,路上,他也没忘问嬷嬷,母亲和二婶是怎么气翻了祖母。
郑氏的嬷嬷知道事情的起由,但这种事又如何敢与卢致远提,只是含含糊糊的提到,与将军府姑娘和三爷的亲事有关。
卢致远差点没一头撞在月亮门上。
啥?萧大姑娘与自家的三弟,这两个人能往一块凑吗?
这是母亲出的主意,该不会已经做下了吧?
卢致远心凉了半截,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卢老夫人已经将两个儿媳妇打发去了祠堂,听到卢致远来了,径直将他叫进去,问他:“你可是来替你母亲求情的?”
卢致远苦笑,没答,追问:“祖母,母亲与二婶到底做了什么事?”可千万别告诉他,丁家的野蜂和疯马之事与母亲有关,那样……卢家将要面临的可就是大麻烦了。
卢老夫人很满意他的冷静,道:“你母亲和二婶设计,哄骗三哥儿去与萧大姑娘私下会面,还好阴差阳错的,没让她们给算计成。”
还好没成,还好!
卢致远真想去烧香还愿了,这事儿要是成了,自家不仅将五皇子给得罪死了,连二皇子只怕对卢家也要心存不满了……
他急忙道:“祖母,此事得马上解决,您尽快去将军府解释清楚。”
“马上?”卢老夫人很诧异卢致远的激动。
卢致远点点头,又道:“祖母,此事解决之后,尽快替三妹妹挑个好人家,好让母亲死了心。”
后来他寻到了五皇子,五皇子得知萧明珠已经脱险,并无损伤时,脸上的表情很是懊恼,仿佛很在意救萧明珠的人不是他似的。看来,萧明珠在五皇子的心中的份量,比他想象的还要重。
之前他还认为五皇子对萧大姑娘只是少年的一时心动而已,可今天这事,他看得出来萧大姑娘在五皇子心中所占据的位置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韩允昭吼,什么他心中的地位,小爷只是想出一口气罢了!)
卢老夫人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道:“难道……”她不敢说。
卢致远点头,证实了卢老夫人的猜测。
门外匆匆赶来的卢柠夕恰巧听到了这几句话,她神色惊恐地转身跑出了正院,在屋后的石榴树下站定才两腿一软,坐在了树下的石凳上。
她是来替母亲求情的,却没承想听到了大哥说与祖母说起了她的亲事。母亲想要将她许给五皇子之事,几乎是自家公开的秘密,大哥也是就知道,为何以前乐观其成,现在却要从中阻挠。
难道,大哥知道了些什么。
突然间,她的脑海里窜出了今天五皇子毫不犹豫调马疾追的画面。
她隐隐觉着五皇子并非只是一时英雄气盛,只是想救一个寻常姑娘于水火的冲动。
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她的心就像被人拧了一把,闷生生地痛。
打小母亲就一直对她说,她是要嫁给五皇子,成为五王妃的,她也对俊美挺拔、谦虚有礼的五皇子心有所依。一直努力学习着琴棋书画女红持家,力致做一个完美的王妃。
她一直也知道做王妃是不能嫉妒,不能期望五皇子的后院里只有她一人。但她一直认定自己对五皇子来说是特殊的,不仅是青梅竹马的表妹,也会是琴瑟和谐的原配,无人可取代的。可是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五皇子会喜欢上其它的人……
五皇子喜欢上了萧明珠?
这个想法如针一样扎在她的心头,让她坐立不安。
卢柠夕足足坐了一刻钟,才让自己平静下来,起身再次去正院。
卢老夫人已经准备妥当要去将军府了,卢柠夕只得与其它的兄弟姐妹送卢老夫人出门。
瞧着卢老夫人的轿子走远,卢柠夕叫住了卢致远:“大哥,我能不能去你书房说说话?”
卢致远看着神色坚定的卢柠夕,心情也很复杂,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后答应:“你随我来。”
兄妹二人一路无话。
069、不是良配
到了书房,丫头奉上茶水,卢致远让人都退了出去,静候着卢柠夕开口。
卢柠夕一肚子的话真不知道从哪开始说,尴尴尬尬地绕了一大圈,也没将心里最在意的话给问出来。
卢致远做卢家尽全力培养的长子,心思哪是卢柠夕一个闺阁姑娘
可以堪比的,很快就摸清楚了卢柠夕的意思,打断她来来回回的车轱辘话,径直问:“妹妹是在担心萧大姑娘的安危吗?她平安无事,尽可放心。”
卢柠夕怔了下,咬着唇犹豫了一阵,还是将心底话问了出来:“大哥,是……是五皇子救了她吗?”
卢致远知道母亲打小给卢柠夕灌输了什么思想,以前他也没多想,想着自家妹子是极好的,与五皇子也是天作地合。可现在他长大了,看事情的眼光早就不像以前了,何况现在五皇子心有所属……
强扭的瓜不甜,美梦还是早点醒好。
他狠了狠心,道:“这事与五皇子有什么关系,就算有关,也不是你能过问的。”
卢柠夕听懂了卢致远话中的意思,退了两步,手扶着书案才缓往了身子,眼圈儿有些泛红,“大哥,难道表哥他……”
卢致远打断了卢柠夕的话,“他是尊贵的五皇子,是君,不是表哥!”
这话有些残酷,但也是事实。
“大哥。”卢柠夕不可置信地看卢致远,“你是觉着我不配做个王妃,还是五皇子不是良配?”
她仔细地想过了,就算五皇子真的瞧上了萧明珠,那又如何,就萧明珠的身份,抵死也只能做个侧妃的。大哥何为非要让祖母断了她的念想。
卢致远狠心将话说穿,“妹妹,你己到议亲之龄,祖母和姑姑可曾与你提起过你的亲事。”
卢柠夕怔住了。
祖母没与她说过,但她倒是听过母亲抱怨,说祖母不太赞成她与五皇子的亲事。姑姑待她极好,也曾说将来会请皇上替她赐婚,还曾问过她可曾有心仪之人,当时她只以为姑姑知晓了她的心意,害羞得不敢多想,只道凭姑姑做主。
现在大哥这么一提,她不由得后背发寒,难道,姑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聘她为表哥正妃?
看着卢柠夕像是猜到了什么,卢致远狠狠心,道:“眼下太子未定,姑姑虽然贵为四妃之一,但五皇子非嫡非长。而且姑姑也清楚,我们卢家本就是五皇子的母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需要再亲上加亲了。”
当然他没有说的就是,如果妹妹和五皇子是两相情愿,那姑姑和祖母也不会棒打鸳鸯。可惜,眼下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五皇子已经有了心上人,那就绝不能再让妹妹傻下去了。
卢柠夕退后了几步,扶着桌案才稳住了身子。
她不傻的,反而为了当一个合配的王妃,她学得比寻常人还要多,对于一件事不仅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见解。
眼下大哥一提,她马上就发现自己以前忽略掉了的事实。
姑姑贵为四妃之一,如果五皇子无心大位,就应该娶个门户低一些的王妃。如果表哥有心大位,而她和自家兄弟的婚事,都是好筹码。换句话说,她从来就不是五皇子合适的王妃人选。
以前,她只是听母亲说得多了,就信了,而下意识的忽略掉了这些。
可是既然明白,卢柠夕也很难接受:“可……可为何是萧明珠?”这点儿她想不透。
萧明珠回京才几月有余,她什么时候见过五皇子了,难道是她生辰那日?
卢柠夕只觉着心里绞痛,懊悔不已,为何那日要邀萧明珠进府,为何那日屈玉淳要生事,让萧明珠有机会碰上五皇子,入了五皇子的眼。
她更想不透的是,萧明珠哪一点儿比她好,能让五皇子一见倾心!
卢致远没有回答卢柠夕的这个问题。
男女之情如何说得清楚,未必是哪点出色,也未必是哪儿好,只是那一眼对了,也就入了心而已。
卢柠夕得不到卢致远的回答,跺了跺脚,捂脸哭着跑了出去。
“妹妹,”卢致远喊了一声,最后也没跟上去,眼下谁了帮不了妹妹,只能让她自己想清楚才是。
转眼过了五日。
这五日里,将军府和萧明珠成了京都里最热门的话题,同样,丁家庄子上发生的事也成了一个悬案。丁家几乎是将庄子上的人所有的人盘问了一遍,也没有寻找出什么线索来。
就在丁家卢家急得火上房的时候,一纸密报送到了韩允钧的手上。
当天萧明珠离开后,韩允钧就命玄一带人追查丁家庄子上的事。玄一很巧妙的将韩允钧遇刺的事扩大了范围,丁家庄子很“巧妙”地被他包括了进去。再利用了自己手下的耳目,以及皇上广明正大给的人马,玄一很轻易的就查到了许多的线索,其中就包括有人曾在郊外三十里地的一个深山蜂户曾在七日前卖出过一个黄熊蜂巢的事,以及那两个死了的管事家里失踪了两个幼童的事。沿着这两条线索追查下去,背后的一切就悄然浮出了水面。
拿着手上的密报,玄铁只觉着烫手,但还是不敢隐瞒。
韩允钧从玄铁手中拿过密报,快速扫了一眼,啪得一声,密报从床上里飞出,落在玄铁面前地上,“属实?”
玄铁硬着头皮道:“是。贤妃娘娘知晓了五皇子在追查萧大姑娘的事后,曾派人去打听过萧大姑娘与五皇子的事,属下按您的吩咐,法林寺与小巷里的事没有特意隐瞒。谁知贤妃娘娘对萧大姑娘心存不满,想让五皇子远离萧大姑娘,最好是让五皇子彻底死了那条心。于是,照贤妃娘娘派自己的心腹嬷嬷回了卢家。”
“那嬷嬷出宫后就先去南郊三十里外的林子里买了一巢休眠的黄熊蜂交给了丁家庄子管事,之后又去了了卢三姑娘大丫头玉柳的家里,让玉柳换了卢柠夕的香粉,再在萧大姑娘洗手的水里放了酒石。那嬷嬷还怕野蜂这计不成,才又安排下了缰绳下的毒针。她命令那两个管事行事的时候,用的是贤妃的牌子,两个管事也不是傻子,收了她的银子也怕事情败露后全家都得完蛋,就各自送走了一个孩子。”
070、一查到底
“不够。”韩允钧冷笑,他眼底已经荡起疯狂的血雾:“还查得不够详细,贤妃的命令到底是如何,那个嬷嬷是自己想出来的主意还是背后有人,她又是如何知道哪里可以买到黄熊蜂。这些都给我都仔细查清楚。”
贤妃!
是他将阿昭引去见小明珠的,也是他示意下面将阿昭在意小明珠的事透露给了贤妃的人。
野蜂和疯马都不会要人命,前者会毁人容,后面只会让人摔出个
好歹来。
可是,但她要对付的人是小明珠,那就不可以!
他怎么能容忍旁人来伤害他的小明珠,任何人都不可以。
玄铁有些震惊,这是不就是要清查贤妃的宫吗?
这样,贤妃如何愿意,皇上又怎么会同意。
韩允钧缓缓地道,“想必玄一也应该查到,当天阿昭曾到过崖下。”
玄铁马上反应了过来,低头应道:“属下这就去办。”
主子这是为了萧大姑娘,决定将五皇子给抛出来了吗?
五皇子的性子如何,主子知,皇上也知,但贤妃娘娘的心思,只怕只有她自己清楚。贤妃娘娘为了证明自己的无辜,只会让属下人非常非常的配合玄一的查询的。
不得不说,有这么一个幌子,下面的人办事效率还是非常的棒,当天晚上就有了结果。
当然,贤妃与刺杀韩允钧的事无关。
但是,其它的事却是铁板钉钉了。
贤妃只是想让那嬷嬷找机会提醒一下卢老夫人,顺便敲打一下许老夫人。可是那个嬷嬷却怕将军府舍不得权势,反而借机缠住了五皇子,于是自作主张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才起了心思想毁掉萧大姑娘的脸,或者让她受伤致残。
至于黄熊蜂的,嬷嬷是从身边刚进宫的小宫奴就是那个南郊外的人,那小宫奴今年才不过七岁,进宫不过三个月。
“确定,贤妃不知情?”韩允钧强压下了怒火,还是问了一句。
玄铁实话实说:“据玄一的回报,贤妃真没想下狠手,她怕五皇子知晓后恨她,母子生隙。”
是吗,怕母子生隙。
韩允钧笑了笑,眼里尽是冰霜。“所有涉事的人员都扣起来,可别让人钻了空子,寻个机会将贤妃派人在丁家庄子上所做的一切透给阿昭。”
玄铁一怔,这样一来,贤妃必定会与五皇子离心的。不过,他可不会傻得帮贤妃求情。
他悄悄瞥了眼自儿个刚递上去那叠的密报,见主子没有吩咐押下的那些人怎么处置,不敢多问,悄声退出了寝殿。
皇上进时,就看到韩允钧趴在床上看东西,他放轻了脚步悄悄过去,猛的伸手扯过那一堆文件:“不好好养伤,看什么呢。”
韩允钧倒也被吓着,很平静的卧下了。
皇上瞥了两眼,脸色有些阴,随手将密报丢在一旁,上上下下将韩允钧看了好几遍:“这事你很上心?”
韩允钧一本正经地道:“救命之恩。”
“只为这个?”
“您认为呢?”韩允钧反问。“她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片子。”
皇上看了他半晌,实在是在他的脸上瞧不出什么猫腻,又想到他这些年因为自己的身子骨不好,几乎不敢靠近那些闺秀贵女,不由得心生怅然,道:“罢了,她救了你,确实不能明知道她受了委屈不管。”
“谢父皇。”韩允钧大大方方地谢恩。
他不是没有手段替萧明珠处置了那些人,但是,他动手,还不如在父皇面前过个明路来得妥当。
看着皇上出去的背影,韩允钧伸手摸了下自己背后已经快要结痂的伤处,低语喃喃道:“谁也不行!”
皇上去了趟贤妃的宫中,贤妃因触怒了龙颜,取消了封号,降为了嫔,她宫里一些人也被处置了大半,就连那个七岁的小宫奴也没有逃过。
宫里死了一个小宫奴,就如同无声无息死了只蚂蚁,没有人在意。更没有人知道,小宫人头落地之时,她的身上飞出了一个萤火虫般微弱的小光点儿。
008却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小光点儿的存在。
系统,有无主系统!
呃,无主,这就是说,有任务者死了!
好吧,008没时间纠结这个,它毫不犹豫的放出了自己的能量波,将自己伪装成一个灵魂强度160的灵魂体。
果然,没一会儿,那个无主的系统就寻了过来,被008早就编织好的“捕鱼大网”给抓住了。
被抓住的系统尖叫:“你是什么东西,为何什么要抓我?”
008得意地道:“你不需要知道。”
“可是我想知道。”萧明珠凉凉的插言。
这几天她过得很累。
她瞧得出来,祖母对皇上给于她的赏赐很不开心,但她又不能流露出对皇上的不满,只能将一切都怪到她的头上。
之后,卢老夫人登门道歉,说了卢二夫人所做了一切后,祖母更是气晕了头脑,当着卢老夫人的面就训她“不知廉耻”,说她与她的母亲一样,是个不守规矩的,要不然卢二夫人怎么会想用那样的陷阱来害她。
她看得出来祖母是怒得口不择言。
她也看得出来,祖母那话说出来之后就后悔了。
要不然卢老夫人在劝她的时候,祖母不会那样安静。
可是……她不能原谅祖母用那样的口气来说母亲。
果真,祖母是怨的,怨母亲,也怨她。
她原本还所剩无几的对亲情的期盼彻底的粉碎了。
这几天,几乎三品以上的武将家的夫人几乎都往府里递了帖子,说想见一见她位被皇上赞扬的萧大姑娘。
她瞧得出来祖母非常的不愿意与这些武将家的夫人们打交道,却也不得不出来应酬,听着一个个夫人们将她夸成了花,甚至还有不少人的话里话外的打听她是否订了亲时,祖母温和的脸差点都端不住了,眼角也流露出了不屑与轻视。
那些夫人们走后,祖母对她的态度冰冷到了极点。
不过,她歇了讨祖母欢心的心思,这一切也就伤害不了她。
她该请安的时候请安,该伺候的时候伺候,祖母说什么她都听着,祖母安排的功课她也一样不拉的完成,但也仅此而已了。
祖母也像是要压着她低头似的,让她学规矩从早到晚,没有半点休息的时间。
她好不容易躺在桌上想舒服地睡个觉,就听到两个东西在她的耳边叽叽歪歪的吵架,她不出来问问清楚怎么能行。
071、炮灰逆袭系统
008一怔,吓得整个程序都快要瘫痪了。
空间里的大屏幕上疯狂的在窜动着一排排的字:她听得到??听得到??听得到???
那个系统大声尖叫:“你你……你是谁,出来,你为什么能听到我们的说话?”它的心里还是有几分窃喜的,难道这就是元始灵魂强度160的灵魂体的能力?要是能与这样的宿主绑定,好像也是不错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萧明珠闭眼一想,自己就出一在了008的空间里,她在沙发上舒服的坐下,凝神伸出手,那个小光点儿就落在了她的掌心里。她用力一捏,那个小光点儿又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叫声来。
“放手,放手,叫你的宿主放开我。”萧明珠这一现身,那个系统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换句话说,它应该是这个世界不存在的东西,是没有实体的精神物,能抓住它本体的东西,那就只有系统的宿主了。所以最后一句话,是那个系统冲008吼的。
这时的008哪有功夫搭理那个系统,它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发抖着问萧明珠:“你真的能听到我们说话?”
萧明珠翻了个白眼,果真是系统,不是人,这智力还是差了点儿,她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还问个什么劲儿。
不过,她心情不好,很恶劣的想拖着人,不,东西陪她一块儿难受,不客气的揭开了008一直想要隐藏的秘密:“对啊,从第一次见张楠楠,我就听到了你们对我指手划脚,之后在静思湖畔那的对话,我也一字不拉的都听到了。”
轰!咔嚓!
天道,来几道闪电劈死它吧!
008恨不得立即在自己的程序上放几个木马,或者来一次数据大清洗,不不,格式化,彻底格式化好了。
她听得到,她一直听得到!
那就是说,它在她的面前,早就是无处遁形的。
怪不得它怎么说,她都不相信它所说的话。
原来她见过自己与张楠楠决裂,也见过自己对张楠楠见死不救……
那个系统倒是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一个劲的想从萧明珠手上挣扎出来。萧明珠火了,一扬手,将那个系统砸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这个东西也是系统?那它的宿主呢?”
好吧,竟然自己都光着身子给人看了个遍,那还隐瞒个什么劲。
008认命,也变得不要脸了起来,将自己的形象显露了出来,在萧明珠面前一蹲,径直道:“没错,它也是系统,不过它的宿主刚刚死了。我就略使小计,将他给哄了过来。”
那个系统先看到008的小黄鸭样,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听了008那番话,转笑为吼,道:“是你故意引我过来的?”
008根本就不搭理它。
萧明珠惊讶地移开了脚,看了看那个小光点儿飞窜了起来,光点还一闪一闪的,像是在生气,她好奇地问:“你不是说几乎一个时间段碰不上两个任务者吗?为何它会存在?”
008摇头:“我哪知道。”
“哦?”萧明珠根本就不信。
008只得再次重复:“我根本就找不到任务者的存在,除非任务者死了,系统想要重新寻找一个新宿主,放出能量波时,我才能查觉得到。”
它想到了某一点,口气酸酸地道:“竟然你可以听到系统和任务者的对话,它们只要出现在你面前,不就现形了。”
萧明珠一想,确实还是这么回事。
那个系统听完了他们两个的对象,整个都要不好了,好半天才像认了命,叹气道:“我是炮灰逆袭系统2542,谢谢你的相助,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还的,那个灵魂体在哪。”
008扭了下自己的胖身子,挪了挪位置,小绿豆眼偷瞥着萧明珠。
萧明珠倒是来了兴趣:“008,什么叫炮灰?”
“炮灰,就是被团队利益而牺牲的可怜虫,换句话来就是替死鬼。”008替她科普。
“008?”2542根本就没在意萧明珠问了它什么,它的注意力都在008这个编号上,很兴奋地看着萧明珠道:“你的搭档是单个序列号的高级系统,怪不得你能在主位面过得这么逍遥。不像我那个倒霉的宿主进来才没一个月就翘掉了。哎,炮灰委托者本来还有两年帮命的。”
萧明珠笑着:“竟然这个位面这么危险,你们干嘛还要来。”
“我们也不想来啊。”2542对萧明珠没了防备心,张口就倒苦水:“每到一定的限制时,想要往上升级,就得抽取任意位面任务,谁知我那倒霉宿主会抽中主位面,虽然是最最基础的初级任务,那委托者的任务也简单,只不过是想活着出宫。谁知贤妃烦恼五皇子瞧上了萧明珠,想要折散这对小鸳鸯,我那宿主也傻,竟然凑到嬷嬷面前去提了句什么黄熊蜂,这倒好,事败清算就掉了小命……”
萧明珠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
什么,小鸳鸯?她什么时候跟五皇子成了小鸳鸯了。
谁说的,站出来,她保证不打脸。
2542的人性化没有008这么厉害,根本就不懂得察言观色,又继续道:“那个嬷嬷得了我宿主的提示,就在丁家庄子上布了个野蜂局,还怕事情不成,又安排了个疯马野针双保险。结果那萧明珠毫发未损,却碰上了二皇子在那一带被刺,贤妃怕五皇子被牵连,老实的配合调查,虽然洗脱了刺客之名,但也将这桩案子暴露得干干净净。皇上怪责贤妃小肚鸡肠,将贤妃贬了,还将所有涉及的人员都直接处死,这其中就包括了我那倒霉的宿主……”
2542觉着自己本体上一痛,它感觉到了危险,愕然的大叫:“你想要做什么。”
萧明珠笑得很甜,“你撒谎想骗我?”
但在2542的眼中变得格外的可怕,它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没有撒谎。”2542冲着008吼着:“你说话啊。”
008短小的翅膀一摊,不好意思,它无能为力。
萧明珠阴森森地磨牙:“我记得主位面可是不能崩人设,你宿主不过是附身在一个七岁的乡下丫头身上,怎么有能耐让贤妃的心腹嬷嬷听她的话?难道一个七岁丫头,就有蛊惑人心的本事?”
072、大鱼吃小鱼
“哦,原来你好奇这个……”2542道:“不能崩人设,这是不能让熟悉的人发现委托者已经被换了个芯。可这不地是最初级任务,委托者不过是个七岁的乡下丫头刚进宫,宫里那些人哪里知道她原本是个什么样的人,自然就不会崩人设了。当然,有位面意识虎视眈眈的盯着,催眠术之类的也是不能用的,但利用人的心理,巧妙的将自己的想法灌输到别人的脑子里,这只不过是说话的技巧罢了,可以用的。怎么,008都没有跟你讲过这些基本常识吗?难道你也是个新人?”
这番解释,萧明珠明白了,敢情这位刚死的那个宿主自身是个有本事,还有脑子的人,不像张楠楠,全借着008做靠山为所欲为。
她冲着008嘿嘿的笑,008恨不得空间里裂出条地缝来好钻进去。
系统之痛,莫过于聪明的宿主都是别人的,自家只有猪队友,张楠楠是它抹不去的污点。
“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那个灵魂呢?”2542最在意的还是新宿主的事,这可是主位面,它的能源所剩不多了,迫切的需要一个新宿主。
“你可知,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萧明珠。”萧明珠笑得有些让人心颤了,双手一揉,指骨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你就是萧明珠?”2542很诧异:“你是女配还是女主?”
萧明珠没答话。
它马上明白说这个是无用的,又道:“但宿主恩怨与我们系统有什么关系,何况我的宿主还死了。”
“可是你还在,我想那个任务者想要害我的时候,你应该是举双手赞成的吧。”萧明珠才不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另一个系统呢。
她可是知道,放了这个系统,这个系统很有可能在这个世界上又找一个宿主的,到时候就是给自己多添一个敌人。
2542顿了顿道:“当时不知道你也是任务者,再说,也不算是无缘无故,原宿主两年后虽然说不是因你而死,但也与你有关。两年后,宫里有人设局害你,而那个小宫奴就是误闯入局被人灭口的。”
萧明珠楞了,但她很快就想透了:“那又与我何关,我既不是设局者,也不是引那宫奴入局的人,我本就是个受害者。”她在心里将五皇子再次画了上两个大的叉,打定主意不要与五皇子有过多的往来。
2542哑口无言,见萧明珠无意放了它,只能扯着嗓子冲008喊道:“你就不说一句话?”
小黄鸭歪了下头,摆出了一个呆萌样,一双又胖又短的翅膀扒拉扒拉着,做了一个无能为力的手势。这傻样倒是将萧明珠给逗笑了。
2542还在大叫:“我可以保证,我的下一位宿主绝不在这个位面与她为敌。你也知道这是危险的主位面,我一定让我的宿主尽量配合你宿主的任务。难道这样也不可以?”
008苦笑:“可以什么?我告诉你没有灵魂体,我还告诉你,我以前是女配逆袭系统,可惜,错被个女主给绑定了。”
2542的程序有些不够用了:“什么,没有灵魂体?呃……你是女配系统,她是女主?这怎么可能!”
它后知后觉的又发现一点:“什么叫以前!那你现在是什么,升级成了女主逆袭系统了吗?”
萧明珠没在意快要崩溃的2542,冲着008笑道:“你可以弄到它所有的记录吗?”
她知道系统是有特殊功能的,008因为她不愿意成为任务者,而九成九的功能被关掉了,但眼下这个系统,所有的功能都是齐全的。说不定可以从这个2542的记录里查到一些她们如何算计她的事。
关于她在丁家庄子上被人害的事,她还是想知道个清楚的。
“可以。”008应道:“不过它的委托者只是出了个主意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多记录。所有的系统只能记录宿主身边发生的事,而且范围还是有限的。”
“先抽出来看一下。”萧明珠吩咐。
008马上动手调记录,它惊喜地道:“真巧,宫里查刺客,那个嬷嬷为了证明自已与刺杀之事无关,只得将自己害你的事都供了出来,而这个系统也都记录了下来。”不过,当时在天牢里拷问的场面比较血腥,它下意识的选择了文字展示。
这么巧?
萧明珠觉着这事有些蹊跷,当看着大屏幕上出现的那一排排的字,她的整个人冷了下来了。
她可以理解贤妃不喜欢她,她也可以理解贤妃想要拆散她和五皇子。
啊呸,她与五皇子有什么关系。
好吧,就算她与那个五皇子有什么关系,这又与任务者有什么冲突。
小宫奴的要求只不过是想要活着出宫而已。
很简单的愿望,虽然不容易办到,但以那个任务者的脑子与轻易可以说动人的口才,安安心心在宫里呆下去,混到二十五岁出宫应该不成问题的。
可是那个任务者偏偏要装成天真不懂世事的孩子,却在那个嬷嬷面前流露出“不漂亮就没有人喜欢了”之类的话,并且还举出了自己家乡一个漂亮的姑娘“村花”被黄熊蜂毁容,然后被自家订亲的表哥抛弃的例子来。从而让那嬷嬷觉着这是一个可以一劳永逸的办法。
要说那个任务者是打着替原主讨个公道的想法,那也不该找上她这个被害人来算计。
想必那个任务者是想以这种方式讨得嬷嬷的欢心,从而能到贤妃的身边,最好是成为贤妃的心腹,开启她的阳光大道。
毁容致残,虽说是留下了一条性命,但生不如死!
果真任务者都不是好人!
“这件事,卢家有多少人知道?”萧明珠问2542。
2542闭嘴不搭理萧明珠。
萧明珠笑了,对008道:“你把它弄过来,不是想与它聊天这么简单吧。”
008心里哀嚎着,嘴上老老实实的承认:“自打我被你给绑定了,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个什么东西。我唯一知道的一点就是,这些系统可以助我升级。”
“助,怎么个助法。”萧明珠慢悠悠地问道。
2542顿时觉着不好了。虽然它不是排名前几的系统,但它好歹也是四位数的系统,算得上是中上档次了。
“吸收,同化,换句话说,大鱼吃小鱼,让它变成我的一个部分。”008的话语一落,萧明珠一伸手抓住了2542,甩手抛给了008:“看在你说实话的份上,赏你了。”
073、说话算数
“不要……救命……”2542终于明白008想要做什么了,放声尖叫着,可惜,它根本就逃脱不了008的魔掌。小光点被008用短胖的小翅膀塞进了扁嘴里,空间的屏幕上飞快的滚动起了数据,一分钟后,屏幕停了,长长的进度条上方的数字0变成了2。
萧明珠指着进度条问:“上限是多少?”
008想哭:“我不知道。”
它也不想知道了。
一个系统才升2点,进度条几乎是看不到有任何的变化,它都不敢去想那个上限是多少了。
它能抓到这么多的系统吃吗?
这得等到猴年马月它才能将进度条填满。
萧明珠笑了:“上回你说张楠楠身上有个临时系统,你该不会也是想将它给吞了升级吧。”
008抖了抖小翅膀,倒地装死。看来,它想稳坐钓鱼的机会没了,果真它就是个奴才命。
萧明珠倒是满意,这样一来,008为了自己的升级,绝对不会与那些个系统同流合污了。
“这件事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有多少人插手。”萧明珠道。
怨有头,债有主,她得知道是谁想害她,才知道如何面对。
008又飞快的翻找到了2542的原始记录,“它的程序里记录了宫里清查时的所有记录。贤妃原本的计划只不过是敲打你的祖母,让她尽快替你订门亲事。那个嬷嬷也算是聪明,怕事情败露了会连累卢家,并没有告诉卢家的主子,只是打着贤妃的牌子威胁了玉柳。”
萧明珠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卢柠夕并不是知情者,卢家人也不是帮凶。
萧明珠从空间出来,想着那贤妃的嫌弃,以及那任务者的所做所为,有些睡不着,她愤然的在床上翻滚着。
外间,突然亮起了一盏小小的灯。
萧明珠翻坐起来,看着屏风,喊了声:“知春?”
商嬷嬷举着银质的莲花烛台绕过屏风进来,“姑娘睡不着吗?”
萧明珠楞了下,这才记起在外间守夜的人换成了商嬷嬷,她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倒不是害怕,只是不与这位嬷嬷不熟悉。
不过,就乔姑姑对这位商嬷嬷的态度来看,她们以前是熟人,而且乔姑姑还有些怕这位嬷嬷,但也是极信任这位嬷嬷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商嬷嬷进府的头一天,就以商嬷嬷是皇上所指派的嬷嬷为早,将她屋内的所有事务都交给商嬷嬷来打理。
祖母拒绝不了乔姑姑的这个理由,也就让她领着商嬷嬷乔姑姑一行人又搬回原来的小院子。
这几天下来,商嬷嬷将她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都好好的训斥敲打了一番,还订了些规矩。院子里的下人明显比以前要规矩得多,只怕就算祖母开口,她们也得先想想,才敢开口了。
商嬷嬷将烛台放在墙角的架子上,坐在床边的绣墩笑眯眯地对萧明珠道:“姑娘要是睡不着,那老奴陪姑娘说说话可好。”
“说什么?”萧明珠反正睡不着了,有个人陪她说下话也好。
商嬷嬷开口见山:“老奴进府,姑娘虽然没问,想必心里也是清楚的。姑娘救了二皇子,虽说不能公开姑娘之劳,但二皇子在皇上面前替姑娘讨了赏,借皇上之手将老奴送到姑娘身边来。一则是老奴会武,可以保护姑娘,二则是给老奴一个养好之处。”
萧明珠听出了这话中的意思,商嬷嬷是的对她说,她是要在她身边养老的,不会背叛她。
她因乔姑姑,会信任商嬷嬷,但这个信任也是有度的。
商嬷嬷往前倾了倾身子,压低了声音在萧明珠的耳畔道:“姑娘,二皇子让老奴给您传句话,说是丁家庄子野蜂疯马之事的幕后黑手已经查出来了,是贤妃身边的嬷嬷做的。眼下,说贤妃被贬为嫔了,与那事相关的人今天晚上就处决了。”
“啊!”萧明珠差点叫出声来。
商嬷嬷依旧用蚊子般细细的声音道:“殿下还让老奴转告您,他说过的话都会算数的。
说话算数?
萧明珠一下子握紧了拳头,她仿佛又听到那天他说的那句话:“我替你兜着。”
替你兜着,这是除了父亲外,他是第一个这样对她说的人。
她没敢信,认为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结果,他真做了。
想到这,她的心底泛上了一股暖流,但也不全信,在青石山那,她看多了为了救一线生机,不择手段的事。
她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在微弱的灯光下像一把漆黑的小扇子,遮住了她的眼睛,“嬷嬷,我很好奇,二皇子为何要替我查出真相,并且讨回公道呢?”
这件事看似替她讨个公道很简单,却让贤妃被贬,损伤了五皇子的利益,他不是与五皇子兄弟感情很好吗?
宁可伤害兄弟,也要帮她?
这是真感激她的救命之恩,还是对她另有所图?
商嬷嬷怔了下,想到了自己来之前二皇子特别还见了自己一面,并且嘱咐的那几句话,她笑了笑,道:“姑娘信也罢,不信也罢,日后就知道的。”
萧明珠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商嬷嬷见她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伺候着她躺下,轻轻吹灭了蜡烛,悄声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萧明珠梳洗好,才刚踏进正院,宫里又来人了。
许老夫人狠狠的剜了萧明珠一眼,“你又做了什么?”
萧明珠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让祖母完全的放下心结,也就死了讨好祖母的心思,祖母的态度在她眼中也就无所谓了。规矩的应答道:“我这几日没有出过门。”
许老夫人有些气她这付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又拿她真没办法,只能板着脸一块儿去大厅接旨。
宫里这次的赏赐可比上次要正经得多,布匹,首饰,还有一些吃食,虽然说不是很贵重,看都是精心挑选过的。
许老夫人这次接赏赐的心情比上次好得多,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有断过,望向萧明珠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钱公公笑着道:“皇上道,萧大姑娘这样的小姑娘家,正是花样年华,应该穿得鲜亮一些,打扮得漂亮一点儿。可别把这些东西收到库房里去落了灰。”说罢,随手将赏赐单子递给了旁边的商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