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5、着火了
"好好,回头你们过来陪朕用膳。"皇上挥了挥手,萧明珠欢快的跑出了大殿。
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殿门外,木玄真人这才开了口:"这下皇上可放心了?"
皇上听着了这话,乐了:"你之前故意不看她,是不是怕朕觉着你给她透了信?"
木玄真人真想冲他翻白眼:"皇上,就那丫头的耿直性子,贫道就算把眼睛眨成扇子,她能瞧得明白吗?"
"估计是瞧不明白了。"皇上点头:"不过,你不瞧她,她的行为举止倒是谨慎了许多。以前她在朕的面前都是我来我去的,今天倒是规规矩矩的用上了臣女的自称。"
"好歹她是要做皇子妃的人了,怎么着也得学些规矩吧。"木玄真人顺着皇上的话尾,把话题往偏的地方带。
皇上哪会如他的意:"昨天的事,虽然说允昭及时摆脱了控制,阿钧的反应也快,派出去四处搜索了可疑人物。可是,朕总觉着不安心。"
要是抓到了一个重伤的可疑人,他还会信上三分。
一口气抓了三个,这怎么着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
还有庆王世子的落水,也是一个意外吗?
木玄真人认真的点头"皇上不必太在意了,贫道还是那句话,您龙气在身,邪魅不近,二皇子身上有水精护身符,也足可以抵挡邪魅入侵。而且那邪术要控制人,并非是可以任意指使人按他心意行事的。要不然,那人也不会在控制了五皇子后,只用来做为难小明珠这样的小事。"
皇上点了点头,那水精说起来也是萧明珠的功劳,果真,她就是个福星!
至于那幕后黑手,他总会查到的。
...
程公公送萧明珠出了泰阳殿,指了个心腹给萧明珠带路。
半路上,他们匆匆碰上了一个赶来的小太监,那小太监瞧见萧明珠就笑容满面的迎上来见礼,道:"萧大姑娘,二皇子知晓您来了,让奴才过来迎一迎,眼下,二皇子在揽星阁等您呢。"
"揽星阁?"萧明珠很兴奋,她知道宫里有个八层高的楼阁,据说在夜间伸伸手就可以将星星揽入怀中。只是在那楼上可以将大半皇宫都收入眼中,所以那揽星阁也是宫中禁地,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难道,韩允钧知道她想上去瞧瞧,今天就准备如了她的心愿?
她高兴,但也没有失去警惕。
这个小太监她可不认得,可别是别人打着韩允钧的招牌来骗她的。她瞥了眼领路的太监,见那太监没有阻止,这才信了那小太监的话:"领路吧。"
才看到揽星阁的院门,她果然瞧见了院门处候着的小冬子。
"萧姑娘,您可算是来了,奴才正想去迎迎您呢。"小冬子一脸的谄媚。
萧明珠白了他一眼迈进门槛:"你再嘴甜,我也没有赏钱。"
"奴才迎迎您,哪敢要您的赏钱。"小冬子弯着腰,笑着领路。
韩允钧闻声迎了出来:"来了。"
萧明珠快步迎上去:"我老早就想到这里来瞧瞧了。"
韩允钧主动地握住她伸过来的小手,带着她往楼上走:"今天你尽可看个够。"
萧明珠站在揽星阁顶楼往下俯视,一草一木,一殿一阁都变得渺小了起来,她兴奋地敞开双臂,感受着那带着寒意的秋风吹到自己的脸上,那种心旷的感觉难以言表。
"看一会儿就进来,小心着了凉。"韩允钧担忧地催促。
萧明珠又多赖了一会儿才进来,见韩允钧坐在桌边,她玩心大起,扑过去,径直爬在他的身上,笑道:"我今天好开心。"
韩允钧感觉到萧明珠的呼吸就这样直接扑洒在自己的耳畔,一阵酥酥痒痒的感觉,让他的全身都跟着紧绷了起来。
他有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马上伸手去端茶杯。
萧明珠根本就没有发觉他的异常,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还晃了晃:"哎,你跟你说啊..."
她说了些什么,韩允钧什么也没的听进去,俊脸泛红,一直红到了耳根后,他低声道:"松手,让人瞧见了不好。"
"这哪有外人。"萧明珠不放。
旁边的玄铁和小冬子两个"不是外人"的人面面相觑,萧姑娘不在意,但主子那样子摆明了是在意的!他们要是继续留在这里大眼瞪着,主子哪里抹得开面子。事后再一想想,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他们对视了一眼,两人悄悄的退到了楼梯之下。
"我真的好高兴,好喜欢你哦。"萧明珠的声音传了下来,清晰可辨。
小冬子不由得又道:"我们再下去一层?"玄铁想着这楼上也没有第三人了,也就跟着小冬子一直又往下走了一层。
小冬子和玄铁这一避让,韩允钧倒也舒坦了许多,他知道小明珠亲近他只不这是真心心悦于他而已,并没有其它的心思,就跟她喝醉了后喜欢缠着自己一样。
不过,她不懂,他懂啊。
她要是再缠下去,自己只怕受不住了。
韩允钧换了个坐势,用尽他全部的力量,好不容易将萧明珠从后背上扒下来,"坐下来尝尝,这是我让厨子特意给你做的紫玉糕。"
一听有吃的,萧明珠还真没再去缠韩允钧,掂起块糕点像只小松鼠一样就啃了起来。
后背失去了那份软软的触感,韩允钧一瞬间有些空虚,他恨恨地瞪着紫玉糕,不由得萌生了一个念头,眼下他还是年少俊俏,小明珠有了点心就不记得他了,将来他要是人老枯柴了,那她眼中还有他吗?
萧明珠见他一直盯着紫玉糕咬牙切齿,不由得伸手拿了一块,送到他面前:"你也吃,不用都让给我。"
空间里的008都笑得在地上打滚。
BOSS哎,你男人就欠这口吃的吗?他欠的是你!
它正笑着,大屏幕转到了一个不寻常的画面,只见屏幕中的花几一歪,上面的瓷瓶摔落在地上,瓶内的水洒了一地。
008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总感觉那洒了一地的不是水,可惜它只有最初的图象功能,不能进一步分析。
果不然,下一瞬,斜插在香炉里的香灰落下,那被打湿的地板瞬间冒起了红雾。
原来那花瓶里装的是油!
008反应了过来,大叫;【BOSS,七楼着火了!】
466、跳楼吧
"不好,失火了!"萧明珠知道008是不可能拿失火这种大事来开玩笑的,她跳起来就冲了出去,才进阁门,就看到楼梯口处全是浓烟滚滚。
韩允钧被她的动作吓了一大跳,马上站了起来,神色疑重:"有何不妥,玄铁..."他没说完,就感觉到一股热浪袭来,他探头望过去,见楼梯口处的火舌往上蹿,脸色大变。
这么大的火势,他们下不去,下面的人也上不来,该怎么办!
008已经拍下了四周的环境,使用程序计算寻找最安全可行的逃生策略,见萧明珠冲出来,急忙大吼:【不能从那走,全是油。】
【你有办法?】萧明珠停下了,转身回去,伸手也将韩允钧推了回去。
008道:【我在计算,马上就有答案。】
韩允钧慌了,推着萧明珠:"你想办法快走,不要管我!"
"闭嘴,给我老实呆着。"萧明珠大声吼了回去,迅速的扫视了一下屋内,找寻可以使用的东西。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厚桌布上,飞快扯下,用力撕成了两半,然后拧在一起,转身就往韩允钧的身上系,"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死,你自己选!"
韩允钧苦笑,这他有得选吗?
这个时候,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恨自己这个破烂身体,人言道百无一用是书生,他这个病人比书生还要无用十分,只会成为小明珠的累赘!
如果他们能活着从这里逃出去,他一定不只想着如何多活几年,而是要好好想想,如何让身体变得更加的强键。
"你怎么打算。"韩允钧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免得给萧明珠带来麻烦。
萧明珠很高兴他的听话,咧嘴冲他笑了一下:"我只想着先用这桌布将你绑我后背上,等会儿好行动。"这回答,很萧明珠,韩允钧苦笑,只得让自己镇定,动脑寻找出路。
韩允钧很快就想到了可行之策:"东边有棵百年松柏,你从那边跳下去。哪怕不能抓到树枝,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损伤!"
他知道那树最近的隔着这揽星阁也有七八丈的距离,哪怕是最靠近阁楼的枝条也有一定的距离。这要是换成玄铁空手赤拳的也未必跳得过去,何况小明珠是个半桶水,还要背负一个他。
可楼梯走不了,就只能跳楼这一条逃生途径了!到时候,他再用自己的身体给小明珠做盾,小明珠必定是无事的。至于他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起,这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此时,空间里008的程序已经分析出了最佳的逃生方案,与韩允钧的一模一样。008有些汗颜,自个的程序,竟然还比不上人脑快。
它飞快的补充道:【就是你男人说的那树,你使劲往那里跳,保证安全,万无一失。】能跳到树上最好,不能的话,抓到树枝托那么一两下,也可以将伤害减到最小。
008忽略掉了最近的树枝离着揽星阁也有三丈距离的事实,也忽略掉了萧明珠只学了半桶水的功夫,还背着一个男人。
在它的眼中,BOSS是牛B的,什么奇迹都可能在BOSS身上实现。
008充满了信心。
萧明珠迅速的将桌布在韩允钧的腰间和腋下系好,然后一猫腰缩在他的胸前,将桌布的前端紧紧的绑在自己的身上。韩允钧能感觉到的后背上被桌布勒出来的痛,以及胸口紧贴着的小身板上传过来的温热,眼角儿都泛了红。
萧明珠哪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将韩允钧背起,还不忘道:"你双手搂着我脖子,腿盘到我腰上。这样我就不用托着你,也方便行事。"
"嗯。"韩允钧应了声,也不顾面子,八爪鱼一样紧紧的缠在了萧明珠的身上:"这样行吗?"
萧明珠动了一下,觉着没什么不便:"可以,到时候你别乱动。"
韩允钧满口应下,心里却内疚地道,小明珠,我失言了也别怪我。
萧明珠运起自己全部的力气,抬腿将东边的阁墙踢出一个大洞来,再将桌椅推到栏杆边上,做好准备。就在她准备跳时,半毁的楼梯口处冲过来一个人。
"玄铁!"萧明珠很惊讶。
"主子,您没事就好..."玄铁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一晃,倒在了地上。
当时,玄铁小冬子也发了七楼的异常时,整个七楼已经是一片火海了,浓烟弥漫。玄铁让小冬子去安排侍卫们做接应的准备,自己凭着一股救主的决心,一路往前冲,这还硬生生被他给冲了上来。
萧明珠飞快的冲过去将他身上的火焰踩灭,还骂了句:"蠢货!竟然被毒烟给迷晕了!"
"玄铁..."韩允钧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闻着那烟味,他的脑子也开始眩晕了起来。
可是没等他说话,萧明珠看了眼滚滚而来的火浪,左手一把拎起了玄铁,看好了位置,大叫了一声,拨腿就往前冲,她踩着椅子,踏上了桌子,然后双脚使劲撑起,身体凌空往前飞跃。
空间里,008屏住了呼吸,只看到萧明珠背着韩允钧,拎着玄铁,在空中飞跃出三四丈远,她左手一扬将玄铁摔向了树冠飞,随后,她右手在下落的途中紧紧拉住了苍柏的的一根树枝。
YE...成功了!
008正想欢呼,只见那树枝承受不住他们两人的力量,迅速的折断了,随后,萧明珠又抓住了第二根,折断,第三根...
008都忘了呼吸!
六楼上的小冬子撕着嗓子大吼:"护主,救人!"
正好赶过来的贾豪仁,瞧见这一幕,心都要吓出来了,他冲着萧明珠可能摔落的地方冲了过去,然后凌空跃起,在半空中接住了萧明珠和韩允钧,硬生生替他们承受住了下落的冲击力,然后小心护着他们一并摔了下去,被一众奋不顾身扑过来的侍卫们以身为肉垫接住了。
008在萧明珠平安落地之后,迅速的扫描了一下她的身体,确定没什么大碍后,一个屁蹲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好刺激,好惊险!"这样惊险的场面再来一次,它也不知道自己的小心肝受不受得住。
真不愧是BOSS!
牛B啊,真牛!
467、一起好好的
贾豪仁松手翻身爬起来,手上迅速扯断了将萧明珠和韩允钧绑在一起的桌布条子,就将韩允钧从萧明珠身上扶了起来:"二皇子,您没事吧。"
"我,没事。"韩允钧吸入了少许的毒烟,脑子还有是有些不太清楚。
贾豪仁见他不像有事的样子,又急忙去扶萧明珠:"萧姑娘。"
"我还好。"萧明珠抬了一下左手,示意旁人不要动她。
韩允钧反应过来,急忙蹲下低声唤道:"明珠,你怎么样。"
贾豪仁道:"让她缓缓。"
萧明珠只觉着胳膊腿酸,头晕脑胀,右手掌上有些痛,其它也没有什么不妥当,她费力的张开眼睛,看着一身狼狈,紧张得要哭的韩允钧,"我没事,哎,你连狼狈也这么好看。"
"嗯,我会一直好看,让你永远也不厌。"韩允钧轻轻的低下头,将额头靠在萧明珠的额头上,双手轻轻环住她的细腰。
急匆匆赶来的皇上,正好听到了这两句,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着急上火,还是该好笑了。
他们两个都很狼狈,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不整,然后拥在一起的画面,却让人产生一种平静的美好。仿佛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拥有了一切。
皇上很不舍打破这份纯然的美好,还是出声:"阿钧,你们先回去,让大夫好好看看。"
韩允钧想扶萧明珠起来,不小心碰到了萧明珠的右手,萧明珠大叫了一声,随后疼得晕了过去。
韩允钧失态地大叫:"太医,请太医!"
看热闹的008也吓了一大跳,急忙给萧明珠做了一个全身扫描,最后才发现,她的右手脱了臼,估计是刚才也太刺激了,根本就没顾得上痛。
萧明珠醒过来后,韩允钧就坐在她的床边。见她醒了之后,韩允钧像只恶狼一样扑过来,紧紧搂住了她:"你知道吗,我好害怕,往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危险的事。"
他根本不敢再回想一下,小明珠在他的面前闭上眼睛的那一幕,那一瞬间,他觉着天都塌了。要不是父皇一巴掌打醒他,他都不知道自己做会出什么事来。
还好,她无事。
萧明珠看了下自己的右手,脱臼的胳膊已经被复位了,只是手掌包成了粽子,其它倒也没有什么事。她不理解他在害怕些什么:"那个时候,不是没办法啊。"再说,跳楼的主意还是他出的。
"对,是我混蛋,是我不好,是我让你陷入那种危险的境地。"韩允钧松了手,开始自责了起来。
萧明珠越听越不对劲,这哪跟哪啊,是不是再让他说下去,就得要与她划清界线了?
"疼..."萧明珠抬起包成粽子一样的手,可怜巴巴地看着韩允钧。
果然,韩允钧马上停止了自责,"手疼吗?太医..."
"不用太医,用嘴替她吹吹,她就不疼了。"站得老远的白开心翻了个白眼,好生没气的拆萧明珠的台。
就光听贾豪仁说当时的状况,他都后怕。
八层阁,摔下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她还真福大命大,那么远都让她够到了苍柏树枝,借着树枝一再的减少了下落的冲击力,才能熬到豪仁赶到。
这要是她失手,或者慢那么一瞬,还真不敢想后果!
008真想给白开心点赞,这位大哥,这种时候还敢说风凉话!
果不然,回应白开心的是一个枕头以及萧明珠的吼叫声:"信不信我让你以后都不能说话!"
"信,怎么能不信呢!"白开心轻哼了两声,在韩允钧满的目光中,很识趣的离开了厢房,还顺便替他们带上了房门。
好吧,被白开这么一招惹,萧明珠的装痛也装不下去了,她左手撑着坐了起来,直截了当,"你在怕什么直接告诉我,你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这猜来猜去,要是误会了怎么办?"
韩允钧怔了下,道:"这火是冲着我的,如果你不与我在一起,就不会碰上这种危险了。"
"如果我不在,那你怎么脱险?"萧明珠不解。
韩允钧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今天就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他收到泰阳殿小太监的传话,说小明珠想要去看一看揽星阁,而小明珠被他宫中的小太监以同样的方法领到了揽星阁,他就大意了,没有让人仔细检查揽星阁,就领着小明珠上了楼。谁知揽星阁七楼那半人高的花瓶里满满都是用香料掩饰了味道的清油,旁边还摆了在燃烧中会产生让人晕眩气味的家具,还布置了倒油和点火的机关。
要不是小明珠敢跳楼,要不是小明珠福大命大,他们两人都会没命的。
008有些看不下去了:【BOSS,他是...】
咔擦,像是停电了,整个空间瞬间陷入了黑暗中。
008懵圈,又关小黑屋?
它是功臣,连看个后续直播的奖励也不给?
萧明珠切断了与008联系,低头仔细想了一下,才道:"你是因为我晕倒了,才吓到了吗?"
韩允钧没回答,她扑过去,将头靠在韩允钧的怀中,双手环住了他的细腰,感觉到他在微微颤抖的身体,低声道:"那你想一下,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我很庆幸今天我们在一起。"
没了他,她该怎么办?
忘了他,再找一个好人家嫁了,生儿育女...
光想想,他就心痛!
他慢慢地伸手环住萧明珠:"我舍不得,那我们一块儿,好好的。"
"嗯,我们要好好的。"萧明珠也低声应着。
"咳咳咳..."门口传来了咳嗽声,韩允钧倒不急着松手,而是不耐烦的瞪了回去。
皇上吃惊,转而无语抬头望屋顶!
自家这傻儿子真是底气足了,都敢拿眼睛瞪他了,该不该好好训一训!
皇上坏心眼地,过来伸手拍了拍韩允钧的肩膀:"男女授受不亲!"
韩允钧没松手:"父皇,她是我的皇子妃。"
"这还没过门。"皇上道,说完,自己也觉着好笑,这怎么着也是自家儿子占便宜,他怎么倒显得像个娘家人。
"迟早的事。"韩允钧依旧不松手,萧明珠也不羞,还冲皇上眨眼。
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天生一对!
468、不能留了
皇上在他们两人的浓情蜜意中败下阵来:"阿钧,你随朕出来,朕有话与你说。"
韩允钧听着皇上这语气沉重,这才松开了手,轻轻地扶着萧明珠躺下:"你躺下睡会儿,我马上回来。"说罢,又扬声:"商嬷嬷。"待商嬷嬷进来后,他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皇上离开,到了旁边的大厅。
皇上看着他那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骂了句:"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韩允钧无所谓的轻笑:"父皇,您认为我这辈子除了努力娶个好媳妇外,还需要什么样的出息?"
呃,皇上一怔,随后笑了。
阿钧有他的宠爱就好。
不过,总有那些么些人容不下阿钧。
皇上的眼睛阴沉了下来。
坐定后,皇上也没有绕圈子:"是她做的!"
虽然事情发生得突然,但两个领路的小太监还没来得及自杀就被抓到了,一番下来,所有的证词都指向了皇后。他真没有想到,宫里都这样仔细的梳洗了几次,都没发现这几个暗桩,差点让阿钧着了道。
韩允钧亲手替皇上倒了一杯茶,没有说话。
皇上接过茶,长叹了一声:"不能留了。"要保证阿钧嫡子的身份,皇后就不能废,只能死!
韩允钧没发表意见,"父皇,我想离宫开府。"
宫里,龙蛇混杂,太多人盯着他,防不胜防。开了府,里外都是他自己的人,再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第二次。
"..."皇上拍了拍韩允钧的肩头,带着几分恼怒:"你就这么信不过朕?"
"父皇,迟早的事。"
"那就不能迟吗?"
"父皇!"韩允钧低垂下了眼睑。
皇上真见不得他这无奈的样子,长叹:"也罢,朕答应你,不过,只怕还得等上几天。她病了,你怎么着也得做几天孝子。"
韩允钧过去,单膝跪在皇上的面前,抬头道:"父皇,慢慢来。"
皇上笑了,伸手在他肩头轻轻一捶:"臭小子,难道你还信不过朕?"
以前,他还存着几分旧情,再怎么着,她也是他的结发之妻;现在,所有的旧情都耗尽了,他不会再手软。
萧明珠在傍晚的时候就回了将军府,一回到府里,她就听从韩允钧的叮嘱,彻底的借养伤为由闭府不出了,也不见外人。
三天后,玄二传进来消息,说皇后病了。
过了几天,说皇后的病情加重了。
再过几天,说太医们都对皇后的病症束手无策,韩允钧求皇上大张黄榜招名医替皇后看诊,可是无人敢应榜。
半个月后,皇上亲自下旨请了法林寺的高僧替皇后祈福,也没用。最后皇上还听从了礼部的建议,让大皇子提前成亲,替皇后冲喜!
萧明珠听到这消息时,差点没将口里的汤给喷出来。
冲喜这事,她在青石山上没少听说,但是皇子娶亲给皇后冲喜的事,她还是真是头一次听说。看来,皇上是真的不愿意放过皇后,彻底要将大皇子和杨家一撅到底了。
商嬷嬷替她整理了面前的狼狈,又指挥丫头撤掉了溅到口水的菜肴,才低声道:"姑娘,今天一大早,贾世子替那位朱大人递了信过来,问侯府的事,您会不会插手。"
萧明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朱大人?"
008插言;【就是萧清荷的男人。】
萧明珠恍然大悟,"他要做什么?"
商嬷嬷道:"侯府不是要退了三姑娘与朱大人的亲事,将三姑娘改嫁给那吕秀才。只怕这朱大人咽不下这口气,才会请贾世子探一下姑娘的口气。"
萧明珠当下变了脸,道:"不管,他侯府订亲也好,退亲也罢,是他自家府上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嬷嬷,也不要让人再去找贾豪仁过一手了,你直接派人去找那朱勇,说明我的态度。"她才不要给侯府那种不要脸的人撑腰。至于萧清荷与朱勇有没有缘,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商嬷嬷替萧明珠夹了一块上好的糖醋排骨,"随后老奴就让玄七跑一趟。"
傍晚,玄七回来时,带了朱勇的回礼,两包普通店里的点心。
萧明珠虽然不会吃这点心,但也明白朱勇的意思。
结果,第二天,萧清荷就上将军府来了。
萧明珠没反应过来:"谁,三堂姐?"
按理这个时候,谁来也不会是萧清荷来啊,难道,侯府那些烂人逼萧清荷来求她帮着退亲?
商嬷嬷也道:"姑娘最好不要见三姑娘。万一三姑娘真求您,您还不好应对。"
萧明珠一个人闲在府里无事,遇上这种事儿哪里忍得住:"没事,让她进来。"至于无理的要求,她可是拒绝得出口的。
萧清荷进了小院,第一句话就是:"明妹妹,就让我呆上半个时辰就好,到时候再将我打出去。"
萧明珠眯了眯眼:"三堂姐这话,说得我有些不忍心了。"
萧清荷苦笑:"这是我的真心话,并非以退为进。"
"那不如替我们解解惑,你为何而来。"丹大奶奶从门外进来,径直就坐到了萧清荷的对面。
萧清荷见到丹大奶奶,吃了一惊,起身给丹大奶奶见了个礼:"婶子也在。"
丹大奶奶轻笑,随意的抬了抬手,自嘲道:"我出身商贾,只知道无利不起早,要是真没事儿,你又如何会跑这么一趟。"
萧明珠拿眼睛梭商嬷嬷,她明白,商嬷嬷将丹婶子请来,就是怕她被萧清荷的话给拿着了。
萧清荷轻叹了一声,又道:"丹婶婶,我身如浮萍,也就随命运漂泊好了。"说罢,还特意看了萧明珠一眼。
萧明珠楞了楞,随后明白了她这话中的意思,萧清荷重来一世,一直在为自己的命运挣扎。朱勇,就是她心中一道迈不过的坎,要是真能坏了她与朱勇的亲事,那也就破了前世的命格,正是她所求。
"说来听听。"丹大奶奶没被她两句轻飘飘的话给打发了。
萧清荷倒也不是个矫情人,轻笑了一声,开口就道穿原由:"昨儿傍晚,那朱大人领着一帮子人,在半路上截住我那好大哥就是一顿揍,事后还扬言往后见大哥一次就揍一顿。"
469、想退也难
萧云涛被朱勇揍得那个惨啊,整个人倒在地上都爬不起来,他愤恨的冲着朱勇吼道:"这朗朗青天,还有没有王法了。"
朱勇大笑:"先回府问问你家老子,看这顿打,你挨得冤不冤。"
萧云涛也不是个傻的,一听就知道这事必有蹊跷,在朱勇走后,强忍着痛没去医馆,就径直回了侯府。
看着萧云涛那猪头一样的脸,王夫人那个心疼啊,不管不顾的将朱勇好一阵责骂。
邹氏在一旁抹眼泪,"母亲,那朱大人还说,往后见相公一次就揍一次,如何是好。"
"闭嘴!"萧云涛怒骂道:"这没天理了,我要去告他当街行凶。"
"去不得。"王夫人急忙阻止。要是把那朱勇给告了,必定要扯出侯府无故退亲的事儿,到时候丢人的还是侯府。
萧云涛睁着只剩一条线的眼睛看着王夫人,仿佛不认识一般,随后,他想到了些什么,问:"母亲,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没事。"王夫人避开了萧云涛的视线,她哪里敢说原由。
她想退了朱勇这门亲事,但不敢与侯爷说,就请了自家兄长去找朱勇提这件事,还特意封了一百两银子的赔礼。结果,银子朱勇没收,只是推说信物不在身上,过两天再送回侯府来。
当时,她以为朱勇是愿意退了这门亲事的,也就没放在心上。
结果,今天朱勇就给他来了这么一招,果然是个不讲理的蛮夫!
王夫人呆不下去了,匆匆丢下一句:"你好生养着,我去找你父亲。"
侯爷一听王夫人说的这件事,当场脸就绿了,指着王夫人就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朱家的这门亲事,可是他好不容易挑出来的。
王夫人被骂懵了,道:"我总不能看着霜姐儿去死。"
"死了倒也干净。"侯爷骂道,也只是发泄了一下罢了,一个嫡女他可舍不得,哪怕是嫁个秀才,秀才也可能有跃龙门,但真要死了,对侯府就真一点用也没有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王夫人真是没了主意。
侯爷也气:"到了这个地步,不退又能如何!"
朱勇当街打人,只怕就是不愿退亲。
可是都扯破了脸皮,这门亲事就算不退,那朱勇也不会给侯府好脸色。
可是退,怎么退?现在想退也难!
那朱勇绝不会轻易罢休。
王夫人想了想,道:"侯爷,你去请六弟的好友去说说,那朱莽夫必定不敢造次。"
侯爷气得一拍桌子:"胡闹。"
萧怀恩的好友会卖他的面子?不拿拳头招呼他就不错了!不过,王夫人的话倒是给了他灵感:"找萧明珠。"
只是,谁去找萧明珠呢?
因承恩侯府的那门亲事,已经与二房撕破了脸,但这种事又不好找三房去说。
想来想去,王夫人干脆让萧清荷过来,说要是萧清荷不能让萧明珠请有解决这个难题,那她就以萧清荷重病为由,将萧清荷和卫娘姨送到庄子上去。
丹大奶奶不太相信萧清荷的这话:"三姐儿这是宁愿去庄子,也不愿意开口了?"
萧清荷轻笑:"去庄子上也未必不好。"
顿了下,她又道:"母亲让我来,母命难违,我来了,但请不动明妹妹,这只是我的无能,总不能以死相逼吧。就算我有这心思,想必丹婶子也不会让我这么做的。"
萧明珠看得出她笑容中的心酸:"你是认真的?"
萧清荷点了点头:"真的。"
她都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萧明珠瞧着她有些心酸的笑容,忍不住问008;【这人的命运真会改变吗?】
008摸着自己已经冒出了第三层的下巴:【重生女改变命运的事不少,任务者的逆袭多半也是会成功的,要不然,也就不会有我们的存在了。依我最近阅读的大批资料来看,我总结得出来的结论是:只要符合这个位面世界历史走向的逆袭,天道粑粑才会睁只眼闭只眼放任我们成功。】
说到底,还是天道粑粑威武!
008的这话有些道理,萧明珠还真无法反驳。
萧清荷还真掐着点,刚刚半个时辰,就起身告辞了。她的马车才出了将军府的那条巷子,就被萧云涛的小厮给拦下了:"三姑娘,大爷请您去旁边茶馆里坐坐。"
萧清荷跟着小厮进了茶馆的包间,萧云涛脸上的青紫没消,反而更恐怖了,他看着萧清荷风轻云淡的样子,隐隐有些内疚。
昨儿王夫人一走,他就追问邹氏,邹氏心里对王夫人的行事有些怨恨,就什么也不隐瞒,将王夫人为了萧清霜要退了朱家那门亲事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萧云涛知道父亲母亲拿着三妹妹五妹妹的亲事做文章,就是为了自己承爵之事,他也想承爵,却不想使用这样的手段。他才在知晓王夫人逼着萧清荷去将军府求助时,不顾身上的疼痛,跟了出来。
"三姐儿,这门亲事,你是做何而想的。"如果三妹妹嫌那朱勇是个蛮夫,也是不甘愿这门亲事的,那他就不插手了。
萧清荷轻笑:"大哥,且不说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我本庶女,身如浮萍,哪有选择的权力。"
萧云涛很难堪:"那这门亲事,你可愿意。"
愿意?前世你们可问过我可愿意?
萧清荷心里怨恨着,自嘲道:"虽然说是填房,但也是正妻,我为何不愿意?大哥,这种事,难道我愿意,就可以如意?"
萧云涛被她反驳得哑口无言。
萧清荷起身了:"我先回府了。"说罢,她推门而出,根本就不在意萧云涛的脸色,当然她上马车的时候,也没有看到旁边包间窗边的朱勇。
"这侯府的三姑娘,还真有些意思。"朱勇摸了摸长满了胡子的下巴,眼神里眨着光。
之前应下侯府的亲事,只是不过是他发现自己府里需要一个人打理,侯府主动提了亲,他也就顺口应下了。
不退亲,只是厌恶侯府的做法。
眼下,瞧着这三姑娘不错,他还真对这门亲事有了些兴趣。
旁边的小厮笑着问道:"爷,那还揍那萧云涛吗?"
"揍,怎么不揍,爷说出去的话哪有不算数的。"朱勇挽起袖子,"我们去前面路口着。"
他不能在这里揍萧云涛,免得给他未来的媳妇招了祸。
470、还是退了算了
朱勇特意绕到广阳侯府前面的巷口,才出面堵住萧云涛狠狠地揍了一顿。正准备走时,他又瞧见了二房的萧云泽正巧回来,也顺手也给了萧云泽两记老拳。萧云泽被哐当打倒在地,真是被打得晕头转向,全然不知所措。
朱勇人粗心不粗,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特意加重语气道:"大公子,你也别怨我,父债子还,天经地义,老子可不是你们想耍着玩,就能耍着玩的。二公子,谁让你也是侯府子弟呢,撞我手上正好凑个搭头。"
昨儿揍了萧云涛还不见广阳侯有什么反应,那今天就多搭个侄儿,他就不值这侯府上下几房是一块铁板。
缓过神来的萧云泽下意识地去看萧云涛,见萧云涛低头不语,心里大概也明白真是大房招惹来的祸事。当下,他也不多话,扶着小厮的胳膊强撑着起身,丢下萧云涛就先进了府门。
正在训斥萧清荷的王夫人听到下人说萧云涛被抬了回来,差点没晕过去。她急匆匆地就往萧云涛的院子里赶。才出了跨院,就被赶来的吴夫人一把揪住。吴夫人抬手就抓落了王夫人的发髻,骂骂咧咧的就开始撕扯。王夫人头上吃痛,大声尖叫:"吴氏,你疯了!来人,拉开她。"
吴夫人一边打一边骂道:"对,我快被你给逼疯了!"
嬷嬷和丫头急忙去扯扯,吴夫人领来的嬷嬷和丫头也不是吃素的,扑上去阻拦,一时间穿堂里,叫的叫,骂的骂,乱成了一团。
有那机灵的,见形势不对,撒腿就往老侯夫人的院子里跑。
老侯夫人赶来时,王夫人和吴夫人已经被扯扯开了。看着她们鬓凌钗乱,衣冠不整的样子,老侯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瞧瞧你们一个个的样子,哪里像当家夫人,简直就是那街头泼妇!你,还有你,都跟我进来!"
就近,老侯夫人就进了王夫人的院子。
老侯夫人才坐定,紧随着进来的吴夫人扑到她面前就开始哭天抢地:"姑姑,你要替我们做主啊。她们不要承恩侯府的亲事,四姐儿就得去替五姐儿补那个漏子;五姐儿后悔了,想要承恩侯府的亲事了,他们跟我们连句招呼也不打,就上承恩侯府去说要换回来。现在到好,侯府不说退亲,也不提下聘之事,弄得四姐儿的亲事不上不下地没有着落。为了侯府的颜面,为了姑姑,这事我忍了。可是现在她又想要退了朱家莽夫和三姐儿的亲事。大嫂想退,我也没什么可劝的,但也得将事做圆满了,她倒好,让那莽夫恨上了侯府。刚刚就在府门口,那莽夫就把二哥儿给打了,还扬言往后见一回就打一回。。姑姑,您是没看到二哥儿被打得那个惨啊,这往后,怎么过!"
老侯夫人听得有些发懵,但她也没信吴夫人的一言之词,指着王夫人道:"你说,你说。"
事到如今,王夫人想瞒也瞒不住了,只得竹筒倒豆子,将自己请人去找朱勇退亲的事说了个清楚。不过,她也没说是自己的主意,一骨脑都推到了侯爷的头上,说自己只是听侯爷之命行事的。
老侯夫人差点没晕,指着王夫人就骂。才骂了两句就被王夫人打断;"母亲,您不开心日后有的是时间骂我,眼下先解决朱家的事要紧。"
吴夫人趁机插道:"明明是你做得不妥,别装成受了委屈的样儿。"
"都给我闭嘴,去,把侯爷请来!"
老侯夫人想着也是,骂够了也没有办法,事还是要解决才行。
老侯夫人把侯爷叫来一番商量,侯爷一听朱勇又打了云涛,还搭上了个云泽,脑门儿都疼,一个劲骂:"莽夫,真是个莽夫!"
"骂也没用,是你自己去招惹的,现在怎么解决。"老侯夫人丢了个杯子,狠瞪着侯爷。
吴夫人没等侯爷说话,凉凉地插了一句:"大哥大嫂是舍不得五姐儿嫁给那个穷秀才,才想着退了朱家的亲事,让三姐儿替五姐儿嫁过去。那不如就把五姐儿许给那莽夫,以嫡换庶,想必那朱家莽夫也就不会闹了。"
"这个..."侯爷犹豫了。当初他之所以会主动与朱勇提亲事,确实是看好朱勇的。
王夫人紧张了,但又不敢插言。
躲在外头偷听的萧清霜冲进来,大叫道:"不行,你们要是逼我嫁,我就在新房里上吊,让你们亲事做成仇!"
她凭什么要嫁给那个动不动就抡拳头的大胡子莽夫做填房!
侯爷抬手就一巴掌扇过去,王夫人偏开了脸,萧清霜挨了一巴掌,就闹着要去撞墙,被丫头婆子们硬拖着拉了出去。
屋内,彻底的静了。
半晌,老侯夫人才气缓过来道:"就她这样,嫁到哪家都成仇!这门亲,还是退了算了。"吕家那边手上有五姐儿的把握,比朱家还难退。
老侯夫人和侯爷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退亲,退婚的理由就是朱勇揍了萧云涛兄弟。
老侯夫人道:"退亲之事虽然是你们提的,但王氏的大哥不说,外头也不会有人知道。可是那莽夫当街打云涛他们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人尽皆知的。闹开了,外人只会认定是那莽夫的过错。"
真会这样吗?
吴夫人可不认为,事情会有老侯夫人想的那样简单。
那朱勇要是在乎自己的名声,就不会当街打云涛和二哥儿了。
看来,四姐儿说得对,跟着大房好处占不到,还得四处替大房补祸。她该找时间回娘家与父亲好好商量商量,哪怕不能与侯府分家单过,也得让她带着四姐儿和二哥儿去老爷任上,免得把四姐儿二哥儿的将来都搭在大房这坑里。
隔日,广阳侯请了中间人将朱勇约到了外面的茶馆里聊退亲的事。
朱勇一听就恼了,他打人是想出一口恶气,至于侯府的亲事,他没瞧在眼里。
这样出尔反尔的人家,能教出什么样的姑娘来?
他听到了萧清荷和萧云涛的对话之后,对萧清荷起了几分怜惜之心,才真的不想退门亲了。
他反正要娶亲,退了这门亲事,下一个大宅门里的姑娘未必比这三姑娘好。
471、要闹事
不过朱勇也知道,眼下他不能坚持不退。
倒不是怕侯府坏自己的名声,而是怕侯府知道他因怜惜三姑娘才不愿退亲,就用三姑娘捏拿自己。
就侯府那不要脸的尿性,只怕真做得出来!
他取出了信物和萧清荷的生辰八字,往桌上一拍,道:"侯爷,你可想清楚了。"
广阳侯只觉着自己被一只猛虎盯着,下一瞬就会被咬成碎片。不过,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哪还有回头路可走。末了,他还是在坚持交换了信物和生辰八字。
朱勇收好自己的,冷笑了两声,甩门而去。
朱勇没有直接回府,反而去了将军府。
"什么,你说谁来了?"萧明珠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朱勇找她干嘛呢,之前她不是说得很明白了吗,不管朱勇把侯府拆了,还是把侯府的人都给撕了,她都不管的。
还找她干嘛。
"不见,不见,让忠伯送客了。"萧明珠自认为与朱勇没有什么好说的,拒绝了。
朱勇也不恼,掉头就去找了贾豪仁。
萧大姑娘不见自己,总不会不见贾世子吧!
贾豪仁过来时,萧明珠正领着五个堂弟在园子里做风筝。
"这来得还真巧。"她的风筝怎么也飞不上天,正好少个人瞧瞧。
贾豪仁进了园子,瞧着那一地的竹条儿,画纸,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看来,我来得真不是时候。"
萧明珠哼了两声,坐回亭子里剥核桃:"你还知道啊。小的们,楞着干什么,让世子给你们做风筝啊。"
贾豪仁!!!
脑门上划下了三道黑条。
只见四个小炮弹滚过来,八只小手拉住了自己的衣襟,耳边就只剩下"风筝"两个字了。
魔音绕耳,不过如此!
"看来,你们还处得不错。"这都当上孩子王了。
萧明珠挑了挑眉梢,将剥好的核桃仁塞进身边的祺哥儿的嘴里。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来之前长辈叮嘱哄骗着,又有同伴陪着,一个个白天里跟着她下水摸鱼,追猫逮狗,玩到不需要倒床就能睡着,除了半夜哼唧几声外,早就乐不思蜀了,哪里还记得要回家的事儿。
祺哥儿红着小脸吃着核桃,嘟啷着:"明姐姐,我自己来。"
贾豪仁无奈,只得动手做了个风筝,交给知春,让她领着孩子们去试飞,这才有空进亭子里歇会儿:"我寻你真有事。"贾豪仁怕她不懂自己的暗示,还特意看了眼祺哥儿。
祺哥儿老气横秋地道:"世子,可是要我回避?"
"不用。"萧明珠一把搂住祺哥儿,她都敢让这个小家伙知道他们被自己父母长辈送来的真相,还怕他听到侯府的丑事?
贾豪仁还真瞧见祺哥儿就坐下不动了,拿着个小铜锤子,一下一下的砸着山核桃,却竖着耳朵等他说话。
嘿,人小鬼大的家伙,好好教教,将来未必不是小明珠的助力。
萧明珠在桌下踹了他一下:"你不就是来替那朱勇传话的嘛,哎,算你聪明,没有傻到把他一块儿领来,要不然,我一定大竹帚接待你。"
贾豪仁也不矫情,点头:"就如你想的那样,那朱勇不是个忍气吞声的,被侯府这么当头扣了一屎盆子,必定是要把事闹大的,他让我给你通个气,让你有个准备。"
"我明白,不就是让我不要插手帮侯府嘛。"萧明珠接过祺哥儿砸来的核桃,掰出肉来,丢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道:"他只要不扯上将军府,我必定是不管的。不过,我倒是好奇,他想闹大,怎么个大法,能弄掉侯府的爵位?"
领着丫头过来送点心的丹二奶奶正巧听到了这句,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贾豪仁也听到了那突然停下的脚步声,看了眼萧明珠,冲着后面的花丛呶嘴。
弄掉侯府的爵位,这可是萧家族里的大事,只怕,族里会记恨上小明珠的!
萧明珠头也不回:"无事。"
她要是真防着丹二叔两夫妻,也就不会让他们住进来了。
贾豪仁苦笑,她是想得简单呢,还是世事碰上她就真变得简单了。
也许,人心换人心,一切本就简单。
他摇头,"只怕不行。不管广阳侯的爵位当初是怎么来的,都是先帝手中的事了。只要现在广阳侯不犯下大罪,皇上就不能了夺了他的爵。他在儿女亲事上出尔反尔,就算被御史奏上一本行事不端,最多也就是被皇上训斥几句,罚些俸禄而已。"
萧明珠焉了,"怎么这么麻烦。"
贾豪仁见都提起了这个事,也就与她说明白:"是麻烦,这广阳侯就是属乌龟的,虽说要政绩没有,但他老老实实窝着也不闯大祸,还四处借儿女亲事寻找助力。你瞧瞧侯府这几年的亲事,哪家不骂他卖女求荣。"
萧明珠没了兴趣:"我知道了。可是,我心不痛快。广阳侯的爵位是祖父辛苦得来的,他们得了,不求有政绩啥的,只要好好的守着祖父挣来的名声也就罢了,可是你看看,他们都做的什么事儿。我一想到外头人骂广阳侯背信弃义,两面三刀,卖女求荣,恨不得去给他们两巴掌。"
萧明珠的这几句话,一直在丹二奶奶的耳边回荡着。
晚上,丹二奶奶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出什么事了吗?"萧怀丹一把搂住她:"府里有人给你脸子看了?"
丹二奶奶拍开他的手,翻身坐了起来:"这些日子明姐儿待我们怎么样,你心里没数,我可不是那种吃完了摔碗的人。"
"所以,你听到了什么。"
丹二奶奶瞒不住把白日里偷听到的事儿说给萧怀丹听。
萧怀丹也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瞪着眼睛看着丹二奶奶:"你想要做什么?"
侯府退亲的事,他知道一二,但听贾世子和明姐儿的口气,只怕这事是侯府的错。
这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姐儿竟然有心要让侯府夺爵。
这要真的做了,那明姐儿就会被族中认定为罪人!
他严肃地低语:"明儿,你与明姐儿提一提,侯府的爵位马上就到头了,不必脏了自己的手。"
"哦?"丹二奶奶怎么就不信。
472、到底图什么
萧怀丹连叹了几声,才道:"我小时候淘,常被父亲罚跪祠堂。有一回,有一回,我无意间碰开了祠堂里的暗盒,看到了里面供奉着的圣旨。我记得那圣旨上清楚地写着广阳侯的爵位只能世袭三代。按这样推算,到侯爷这已经是最后一代了。"
丹二奶奶瞪大眼:"不会吧,难道侯爷不知道?"眼下广阳侯上窜下跳,不就是为了萧云涛的世子之位吗?
萧怀丹轻蔑地笑了两声:"只怕是不知道的。"当时二伯接到承爵的旨意后,只顾得上摆酒庆贺,根本就没有留意过那原始的那一纸圣旨上的细微支节。当然,大堂兄也就不会想着去细细查究。
"哦。"丹二奶奶若有所思。
萧怀丹看着她的样子,微微蹙了眉角,神色严肃了起来:"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他才不相信,她这大半夜的不睡,只是扯上他聊一聊将军府和侯府的这点恩怨。
丹二奶奶摇头道:"听贾世子的口气,那朱大人不会轻易罢休的。要是侯府没有事倒好,可是,侯府并不干净,我知道老侯夫人在放印子钱,九分息,还出了人命,这要让那朱大人查出来,只怕..."
"什么。"萧怀丹顾不上腿疼,跳了起来。"九分息,你说的是真的?"
放印子钱,这事可不小!
皇律里明文规定,放债利息不得过三分,年月虽多,不过一本一利;违者笞四十,以余利计赃,为官者官降三级,为商者杖责一百。重利剥民者,为官者削官,为商者抄没家产,流放**。
九分息,绝对是重利剥民,还出了人命,这要闹开来,侯府的爵位掉定了,只怕还得挨重罚。
丹二奶奶横了他一眼:"当然是真的,二伯母行事虽然妥当谨慎,但银两出入走的是我舅家的钱庄,我舅多少听到了些风声,就让我爹给我带了口信,问我们家有没有掺合。"
萧怀丹目瞪口呆:"疯了,真是疯了。"
丹二奶奶轻踹了他一脚,道:"得了吧,你们萧家并非是什么诗礼簪缨之家,钟鸣鼎食之族,也就是诗耕之家而已。要不是当年大伯整治宁州水患有功,得了爵位,哪有现在的家世。可是,二伯和侯爷,除了爵位外都是虚职,一年到头也就那点俸禄,二伯母以及大嫂子的嫁妆也不见得丰厚,她们又不擅经营,这些年为了撑起侯府里的门面,只怕早就是入不敷出了。不放印子钱,哪来的钱?他们可拉不下脸面要聘礼,娶商女。"
萧怀丹这下真睡不着了,跳下床在屋子里绕圈子。他怕惊动了外人,没点灯,黑灯瞎灰的撞在了小凳子上,疼得他呲牙咧齿。
丹二奶奶面色严峻:"我想清楚了,明儿就把这事与明姐儿提一提。"
萧怀丹揉着腿坐在床沿上,好容易缓过疼来,闻声点头:"嗯,这事得说,明儿一早,我与你一块儿去。"
次日,萧明珠才起,绣儿就进来禀报,说萧怀丹和丹二奶奶一大早就递了话过来,说在小花厅里等着,有重要的与她说。
"姑娘,只怕是来了。"商嬷嬷意有所指。
"听听也好。"萧明珠不急,慢慢悠悠的梳洗好,挑了套家常服,还吃了两个肉包,这才去了小花厅。
进门,萧明珠就看到了萧怀丹和丹二奶奶眼下的乌黑,不由得轻笑:"看来得替丹堂叔再安排一个书房才是,免得丹堂叔挑灯夜读时,丹婶子也无法安睡。"
丹二奶奶啧怪的瞥了她一眼:"明姐儿,婶子找你是真是有要紧的事儿。"
萧明珠往丹二奶奶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慢慢悠悠地对道:"那要不要让她们退下?"
"要。"萧怀丹抢先道。
萧明珠无所谓的抬手,知春领着其它的小丫头们都退了下去,只剩下了商嬷嬷。
"这个..."萧怀丹还纠结着从何说起,丹二奶奶直肠子,开口就戳破了重点:"昨儿个我在园子里听到你与贾世子说,那朱大人因退了亲恨上了侯府,要找侯府的把柄。哎,那侯府的老夫人让她的奶兄出面放印子钱,还是九分息,前儿不久还逼死了人一家五口。这事要是被朱大人查到,闹开来,侯府夺爵会成事实,而且还会受到责罚。"
萧明珠手一抖,茶水溅了些出来,还好茶不热,也没烫着哪里。她就势把茶杯放下,拿了帕子抹着茶水,仿佛无事般问:"那依丹堂叔和丹婶子的意思,这件事该如何解决呢?"
丹二奶奶昨儿偷听到贾豪仁说朱勇有心对付侯府,也知道她在意侯府的爵位。今儿就跑来与她说侯府这么个致命的大把柄。
难免不尤得让她猜测,他们到底打什么主意。
要是他们敢说,一笔写不出两个萧家,先帮侯府应付了朱勇,再事后与侯府细细算当年的夺爵帐,那她也容不得他们留下了。
萧怀丹从萧明珠的脸上看到那几乎不掩饰的厌恶,重重的叹了两声:"明姐儿,虽然说你家婶子是有门道儿才听到的风声。但这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那朱大人针对侯府,未必就查不到这些。侯爷虽说不是族长,但与族中的关系紧密,族里必定不少人都跟着放了印子钱。依我之见,向族长他们说明这件事,然后化被动为主动,让侯爷自己上折子请罪。"
这话,还真将萧明珠给惊着了,"你,你说什么?"
她没听错吧,让广阳侯上折子请罪?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再说,丹堂叔当他是什么,萧家的新族长,广阳侯对他言听计从?
只怕他一开口,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被除之而后快。
萧怀丹站了起来:"你没听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这样一来,侯府的爵位必定是不保的,族中也得伤筋动骨,不过,却可以将祸事降到最低。往后,他们对你只怕再也生不出为难之心,只会更希望你好,借你之手重振萧家。"
萧明珠不由得警惕了起来,她知道萧怀丹说的都是真的,只是,萧家经这一事,只怕不是伤筋动骨就能了事的。
他到底图什么!
473、闹出来了
萧明珠的沉默倒是让萧怀丹更加慎重了起来,"难道你不信我说的这些,怕我害你?我两个儿子在你手上,我媳妇站在你那边,我不帮你行吗?要不,你把那一纸寄养文书给我,再从我爹和族长去官府里拿回别外几份,我保证不管你身边的各种破事儿。别忘了,我们本就是外房人,到我这都是第五代了。待我爹百年之后,我都可以分族开祠堂了,侯府倒不倒,萧家败不败,与我有什么相干的。"
有理,很有理。
只是,萧明珠并不敢相信就此简单。
不是她要将人都想得这么坏,而是在父亲没有回来之前,她不敢大意。
她轻笑:"这到不至于,害了我,对丹堂叔更没有什么好处了。丹堂叔有这打算,去做就好,我不阻止。万一有个什么,我也能帮堂叔多照应照应婶子与两个堂弟。"
萧怀丹愕然,萧明珠的意思是,这件事她就没打算插手?还是,她就想坐山观虎斗!
"明姐儿,此事开不得玩笑,且不说这事会不会被人利用硬牵扯到将军府的头上,对你也是..."他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看着萧明珠微笑着的脸,说不下去了。
想牵扯上将军府,也得有牵扯得上才行。这些年将军府与侯府族中不合,在京都都是公开的秘密,许多人家根本就没拿将军府和萧家族里当一家人。族里伤筋动骨,也伤不到她一分利益。
再说,广阳侯被削爵受罚,正是她所期盼的,又何需去做那些个面子事。
看来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依靠族里,同样,她也没想助族里渡过难关!
他认真地看着萧明珠,不知道是该说她冷情好,还是说她无知好。
女子要没有娘家依仗,他日在夫家何以立足?
不对!她哪是无知,她是将问题想得太透了!
夫家立足,娘家依仗是一个要素,更重要是夫家的尊重。
二皇子给了她底气,她又何必畏惧。
族中,也确实是该整顿一番了,剜去腐肉,掐掉臭虫,对她,对族中的后起之秀才是真正有利的。
萧怀丹自嘲的笑了起来,坐回到了椅子上,神色也轻松了许多:"竟然你都想明白了,那我也不废话。"
他可以认定,明姐儿并非需要依赖她身边人出谋划策,她的聪慧超出了他的想象。竟然如此,那他还有什么好替她担心的,紧随着她的脚步就好了。
萧明珠回到小院,一直没有插话的008问她:【你真的要放过这个机会吗?】
BOSS不是心心念念要弄掉侯府的爵位吗,眼下这可是个好机会。它听着都有些心动,可是萧明珠却几乎都没多想,就拒绝了。
她这到底是真没想,还是想透了呢?
她的心智成长,速度快得超出了它的估计,它别说看透她的心思了,就连猜都猜不到。
萧明珠斜靠在窗边榻上,伸手拨弄着旁边花几上安放着的睡莲碗中的清水,看着它们一个个在莲叶上滚动,最后形成一颗颗透明的小珍珠,不紧不慢地回复008;【且不说丹婶子说的是真是假,侯府敢做这样的事,必定考虑周全,并且将后路安排好了。真将事情闹开来,到时候推出几个替死鬼,再花些银子,背负个治下不严的骂名,想必就能敷衍过去,不会让事情发展到夺爵的地步。】
【真也好假也好,谋划好了,咬死侯府是妥妥的。】008不解,这种事,好操作的,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萧明珠心思一动,手上一用力按在莲叶上,莲叶一边倾斜,所有的珍珠都滚入水中,消失不见了。她收回手,轻哼了两声:【你也说谋划。】
008不解,【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其中的问题大了,谋容易,但如何做?与朱勇合作,还是找阿钧帮忙?触一发,动全身啊。与其这样我还不如等朱勇抓到着实的证据,再大义灭亲好了。】
008愕然。原来她选择坐山观虎斗啊!
萧明珠本以为,萧怀丹无法打着她的名头行事,怎么着也得给族里送个口信,让那些人有点防备。可是自打花厅分开之后,萧怀丹就留在小院子里着手准备帮祺哥儿起蒙的事儿。仿佛他根本就不知道朱勇要对付侯府,而侯府有放印子钱这么个大把柄在。
而侯府放印子钱的事,却在三天后,随着几个苦主上大理寺告状,暴露了出来。
这事情一闹开,明眼人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贾豪仁与白开心梅西望在将军府门口碰了头,白开心阴阳怪调的哼了声,撞开贾豪仁,率先进了府,贾豪仁只得摸着鼻子跟在后头。
一就坐,贾豪仁率先开口:"小明珠,这事只怕没面上这么简单。那两人是朱勇找到的,但并非是朱勇指使他们上的大理寺。而且那些证据也太齐全了,老侯夫人的奶兄反口也反得也蹊跷,只怕这件事的背后有推手。"
"哼,你才知道。"白开心不客气地怼他;"当时你发现苗头时,就该制止。要对付侯府法子多了,现在倒好,打了老鼠伤了玉瓶儿。"
"是我让他别理的。"萧明珠替贾豪仁说了句公道话,她勾了勾手指,白开心率先过去,待他们都靠近之后,她才低语:"这事可以让我知道,有多少人不乐意我坐上二皇子妃的位置。"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一听就懂,面上表情各异。
之前在宫里,二皇子还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们碍于四周眼线众多,不敢与二皇子直提这件事。结果,二皇子不仅知道,还抢先给小明珠透了信儿,交了实底!
哼,连他们也防着,是怕他们抢了在小明珠面前的风头吗?
白开心皱眉:"那二皇子什么意思?"
二皇子那只狐狸,要借这事达到什么目的,排除异己?
萧明珠白了他一眼,笑道:"你说他能有什么意思,是盘算着退我的婚呢,还是将我贬为侧妃或者妾?"
要是韩允钧真敢这么想,那她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呵呵"!
白开心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切,那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宁惹狮虎,也别惹小明珠!
空间里,008也一个劲的点头,它深有同感!
474、不动应万动
宫里,韩允钧接二连三的打了几个大喷嚏,口水都溅到折子上了。
皇上关心地问:"怎么,受了凉?"
韩允钧扯出素帕轻轻按了按鼻子下方,"父皇,眼下侯府的这事儿..."
皇上打断了他的话:"朕清楚,这事只不过是某些人的困兽之斗而已。侯府是侯府,与将军府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怕朕信不过萧将军?"
杀人放火金腰带,虽然大头归他,萧怀恩私下也被他赏了不少,用得着放印子钱吗?
见韩允钧愁容扫去,面露了欣喜,皇上里泛心酸,好没气得瞪了几眼韩允钧,不客气的戳穿韩允钧的那点小心思;难道,你怕朕因这事而让你的亲事有变?你这么在意她,小心日后夫纲不振。"
"父皇,我甘愿,打心底乐意。"韩允钧轻笑,眉眼份外的柔和,仿佛连头发丝都带着喜悦。
"回去休息!"皇上气呼呼的指着殿门,他真没眼看阿钧这一提起萧明珠就两眼发光的傻样。
好吧,自打揽星阁事件之后,他就放弃了那些改变阿钧的念头了。只要阿钧好好的活着,开开心心地活着,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容忍的了。
何况阿钧只是无条件偏爱那个小丫头而已,哪能算什么大错。
还好,那个小丫头也是个知趣的,心里又极在意阿钧,能让他睁只眼闭只眼。
...
将军府里,白开心苦头婆心的劝道:"小明珠,别太相信他的甜言蜜语。眼下,他身子骨不好,近不得女色,也只能一直温养着。他日,他要是身体康健,难免不会因外头的花红酒绿动了心思。这世上啊,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见屋内的人都看着他,他自嘲的双手一摊,笑了笑:"我也是,并不不例外。不过我自私归自私,还有底线,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女色对我而言就是红颜骷髅,不愿意沾染罢了。"
他这话并没得到另外两个的赞许,贾豪仁对他是嗤之以鼻,梅西望则直接道:"你是你,我是我,别拿你的龌龊想法来猜测我的心思。"
"切,行,你高大,你圣洁,往后等着瞧。"白开心没好气的怼了之后,又伸手抓起后面花瓶里插着的花枝戳了下梅西望,"你给小明珠占卜一下,这事是吉还是祸。"
梅西望好没气地抢过花枝,随手丢在旁边的茶几上,怒道:"不用占卜我也知道,是吉!"
哪怕是祸,他也会尽力替她化吉的。
末了,他反怼回去:"与其你在这里抓耳挠腮,不如多往你岳父家跑跑,让他们帮小明珠盯着些。"
"不用不用。"萧明珠急忙止制:"丁微已经给我送了信了,我让他们别管。"
出乎意料的是,她还收送了郑二夫人的劝慰信,明确表明这件事郑家不会袖手旁观。不管这是郑家欠她人情的不得已为之,还是真心诚意的回报,她都领了郑家的这份心意。
"这是他的意思?"贾豪仁往宫里的方向呶了呶嘴。
萧明珠摇头:"我自己的意思,你们知道,他体虚不能多思,这点小事我还应付得过来,不需要他插手。"
体虚,不能多思!!
贾豪仁他们三个都想笑!
这件事,对二皇子来说,需要多思吗?
只要他坚定站在小明珠的身侧,皇上就得替他多想一想,这件事也就好办得多了。
再说,她说不多思,他就不多思了?
在宫里那种吃人的地方,他哪儿都漏风的破身子骨,能安安全全活到现在,可不是仅仅只凭着皇上的宠爱和庇护就行了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眼下该说的重点。
"那你是想怎么打算的?谁知道这件事后头有多少黑手在盯着你,人家手上准备了多少的污水准备将这些罪名扣到将军府的头上。要知道,你府上的奢华,可不是萧将军的俸禄可以支撑的,万一解决不好..."白开心没把话说完,但大家都懂他的意思。
萧明珠轻笑:"以不动应万动,放长线吊大鱼。"
他们越不动声色,对方才会越着急。
只要那些人急了,出了昏招,才会露出破绽,到时候不怕抓不到他们的狐狸尾巴。
贾豪仁他们见萧明珠胸有成竹,遂即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都有些失落。
他们一个个急匆匆的赶来,就怕小明珠没有主意,会冒失行事。可事实是,她不仅能看清楚眼前的形势,并且有了对应之策。看来,在他们没有发现的时候,小明珠已经悄然的长大了。
"有哪些需要我们帮忙的,就让人递个话来。"贾豪仁道。
萧明珠抓了个苹果砸过去:"我又不傻,才不会与你们客道呢。"
相对于萧明珠的不急不燥、胸有成竹,广阳侯府整个笼罩在了阴影之中。
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
侯爷好生没气的埋怨着老侯夫人:"母亲,事到如今,这事该如何了结?"
这几年母亲为了弥补府中的亏空,偷偷地在外头放印子钱的事,他是知晓的,却不曾想有九分息之高。
九分息,还出了人命,重利剥民,这不是害他吗?
知子莫若母,老侯夫人哪会不懂侯爷的意思,:"怎么,这点事你就按捺不住了?"
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她确实是放了印子钱,也确实是九分息,不过,她却是只是从中取巧罢了,明面上可还是三分息的,只不过把一年期变成四月为期,四月一到,就得让人重新签借据。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老王头不仅将这些都供了出来,手里私下藏着这些年放印子钱的帐本,以及一些早该毁去的借据;甚至还说是自己拿着他一家的卖身契威胁他一个人将罪名承担下来,硬生生将她逼成万夫所指的罪人。
"这点事,这点事?"侯爷怒了:"母亲,重利剥民,罪加三等,一但罪证确凿,我的爵位必定是不保的,只怕还得一撸倒底,最后判个流放**!"
老侯夫人她气愤的砸了个杯子:"你这是在怪我了?要是没有我这些年的经营打理,你当你能过这逍遥日子?今天请个客,明天买个书画古董,后天纳个小妾的?"
打理这个家,她容易吗?
475、这是一个阴谋
老侯夫人越想越委屈,"府里上上下下这么多的嘴要吃要喝,外头这么多的人情往来要应酬,还有小辈们的婚嫁哪样不是要银子的,就你那点俸禄银子,还不够你自个两个月的开销。"
再怎么样,堂堂的侯府,总不能过得比将军府还要清贫吧。
侯爷被骂得头也抬不起来,"母亲,可你也不能..."
老侯夫人气得半死,拍着几案道恨恨地道:"你就这点出息?他老王头说是我放的债,就真是我了?"
侯爷阴了脸:"母亲,这件事是不认就能脱身的吗?老王头不过是府里的一个下人,就算替母亲打理着陪嫁的田地和宅子,手上如何会有上千两的银子?出了人命时,老王头是拿着侯府拿帖子上下打点,把二儿子从衙门里给弄出来的。"
真当外面的人都是傻子啊。
"他打理我的宅子店铺,挪用银两也方便,手上有银子也就不奇怪了。至于府上的帖子,那就更好解释了。退一万步说,事情真要到了那个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一个人承受下来,你就依旧说你不知情好了。"
王夫人闻言松了一口气,不过却不敢流露出来,缩着头坐在一旁不语。
侯爷心头也是一喜,随后又讪讪道:"儿子不是那个意思。母亲做的,也就是儿子做的,儿子如何能让母亲独自承受。"
不是他不想啊,而是他不能。他真要由着母亲扛了全责,他也脱不了干系,爵位要不下来,该罚的还得罚,最后还会落个不孝的骂名。
真要认,还不如让王氏认下来。
要是王夫人知道他这么想,必定扑上去挠花他的老脸!
老侯夫人扭开脸,摆明了不相信他的话。
侯爷很是尴尬,又道:"这事,总得有一个解决办法才行啊,母亲也是不愿意看着侯府的爵位在我手上失落的,那样的话,母亲还不得被大伯母给笑话死。"
侯爷的这句话戳到了老侯夫人的心窝子,她真恨不得大嘴巴抽侯爷两巴掌。王夫人却从中间听到了希望,她壮着胆子出声道:"侯爷,要不要找找将军府,要是大伯母出面的话..."
啪,一个茶杯盖儿擦着她的脸飞过去。
老侯夫人怒骂道:"你是嫌府上还不够倒霉,上赶着去将军府找不自在?许氏那老婆子不拍手大笑就算不错了,如何会伸手帮我们?还有那七姐儿,摆明就是个刺头儿,扎手!"
侯爷怔了怔,却觉着这是个好主意:"母亲消消气,七姐儿不知好歹,大伯母却是知道厉害的。她还心心念念想要将爵位拿回去,必定不会眼睁睁看着爵位在我手上丢失。再说,我也觉着这事蹊跷,怎么就闹开了,而且王老头还突然反了口,您说这背后说不定有人在故意针对我。"
老侯夫人想想也觉着有可能,这才面色缓和了,想了想,道:"这件事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不是王老头就九分息,就是九分息的。这其中的门道老九最清楚,你叫上老九,往族里走一趟,问问老二的意思,他个做族长的不能不管。"
要逼将军府出面,也不能她去求,而应该由族中出面施压才行。
他将军府还想萧明珠成为皇子妃,总不能落个六情不认的骂名吧。
还没等侯爷出府门,大理寺的人就来了,说案件又起了变化。
据说有两个商户拿着借据领着中间人,说是从侯爷手上借了五千两银子,九出十三归!
侯爷闻言,差点眼前一黑,摔倒在当场。
他听府上的二管家提过这事。那两个商户主动写好了借据,找好了中间人,甚至还主动提出九出十三归的高息,当时确实也心动过。
不过,他知道重利剥民的罪名大,没敢应下这事。
没想到,他没应下,也没给银子,这两人却拿着一张假借据,领着中间人来指证他!
那两人手上的借据写得清清楚楚,下头还有中间人的签名,并且信誓旦旦的说已经从二管家手中拿到了这笔银子。已经被拘到大理寺的二管家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既然也认下了这笔帐目。
到这个时候,广阳侯已经明白了,这是一个阴谋,针对他的阴谋!
侯爷跟着大理寺的人走了,老侯夫人也坐不住了,亲自去了族中。
当萧明珠听到族中来人时,一点也不惊讶。
商嬷嬷倒是紧张:"姑娘,要不说您伤处不妥,不宜见客?"
萧明珠摇头:"见不到我,必定是要见老夫人的。"这件事,将军府不给一个态度,族中必定不会罢休。
萧明珠整理了一番,这才去前厅。
前厅里,老族长见到她来了,微微一怔,随后是一声轻叹:"你祖母呢?"
"祖母最的信了佛,现在在做功课。不知二叔祖过来,有何事?"萧明珠瞥了一眼厅中的人,除了老族长,九老太爷外,就是三个她并不认得的中年人。她心里有数了,只怕这几个人都是族中与放印子钱有瓜葛的人。
老族长抹不开脸,开不了口,九老太爷心急,顾不上许多,开口就道:"七姐儿,眼下外头有人污蔑你大伯放印子钱,还闹出了人命,这件事,你能不能给二皇子递个信。"
"不能。"萧明珠拒绝得爽快。
厅内的众人当场都变了脸色,九老太爷拍案而起,怒喝道:"七姐儿,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真认为族里出了事,将军府可以独善其身?"
"老九!"族长一声怒喝,制止了九老太爷,才道:"七姐儿,这事由不得你任性。"
萧明珠轻笑了起来:"侯府放印子钱,我一没参与,二没花侯府一文钱,眼下事发了我什么事?难道皇上还会因侯府犯的错,迁怒到我一个小姑娘的头上?"
九老太爷怒:"哼,你说没参与就没参与了?一笔写不出两个萧字!你以为族中背了重利剥民的罪名,你还做得成皇子妃?"
"做不做得成,这由你说了不算吧。"萧明珠满不在乎,末了,她冷笑着:"你认为,在皇上的眼中,将军府和萧家一族真是一体的?"
这话,硬生生让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寒颤。
476、弃卒保帅(to贏贏)
九太老爷也明白萧明珠不会无的放矢,但长子已经被大理寺的人传唤走了,紧急形势容不得他多想,怒喝道:"七姐儿,你胡说八道什么,皇上以仁孝治天下,岂可会容那种背弃宗族之人!"
如果皇上真有心偏袒将军府,不至于在他们三番五次想给怀恩过继嗣子时,没有任何的表示。
(皇上冷笑:那是朕知道,萧怀恩还活着!要是萧怀恩真死了,确实不能让功臣无后送终,但要过继个什么样的嗣子,还不是朕一句话的事,岂容你们欺负孤儿寡母!)
老族长一声长叹,也劝道:"七姐儿,将军府终归是姓萧,与萧家断不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族长,明知道是损,真要陪着俱损吗?"萧怀丹从厅外进来,冲老族长拱手行礼后,才对萧明珠道:"明姐儿,你回去休息,这里由我解决。"
萧明珠看了他一眼,露出个甜美的笑容:"丹堂叔,有话就直说吧,我就听一耳朵,也不插言。"说罢,还双手捂了嘴,做出个绝不说话的手势。
萧怀丹知道她言出必行,也是一轻声叹:"也罢,他们做了都不怕丢人,我又何必替他们留颜面,反正你迟早也得知道。"将军府里的事儿,还能瞒得过她?
九老太爷怒:"怀丹,你什么意思。"
萧怀丹淡淡地道:"断尾求生,弃卒保帅,想必各位长辈们都懂。"
老族长听出他话中有话,阻止了九老太爷,皱眉发问:"你那话从何说起?"
萧怀丹坦白直言:"眼下,族中只能在侯府和将军府二选一了。要么陪侯府一起损,要么随着将军府一起荣。"
屋内的人心里一阵骂娘!
这有得选吗?
谁不想荣,随想跟着损!
但是荣得有荣的门路,不想损得有止损的办法才行。
九老太爷一个茶杯就砸了过去。萧怀丹轻松的闪过:"九伯,这白瓷茶杯可不便宜,您砸了这么一个,一百两可就没了。"九老太爷已经摸上碟子的手一个哆嗦,没敢再砸。
老族长只觉着头痛:"怀丹,这种事岂可开玩笑。"
萧怀丹严肃认真地道:"侯府有没有放印子钱,老侯夫人和侯爷心里都有数,九伯也是知道的。为了最后一代的爵位,把将军府拖进泥塘,值吗?"
"你说什么!"老族长跳了起来,以与他年龄不相符的矫健冲到萧怀丹的面前,就差点拎他的衣襟了:"什么叫最后一代的爵位。"
抹掉脸上被喷的唾沫,萧怀丹退了一步,才道:"广阳侯的爵位只是世袭三代的。族长要是不信,尽可回祠堂请圣旨细看。"
老族长二话不说,调头就冲了出去,屋内,剩下的九老太爷连声呼喊,也没能止住他的脚步。
九老太爷像是老了十岁:"怀丹,你说的可是真的?"
如果真是如此,族里会怎么做,他一想就知。他们要是敢再强求萧明珠向二皇子求助,或者让萧明珠运用萧怀恩的人脉帮他们打点,头一个跳起来不依的就会是老族长!
谁会为了落日之光,放弃明日的新辉。
之前三位一直没有做声的族人也急了:"怎么办,怎么办!"
萧怀丹淡淡地道:"眼下,最好是别牵扯太深,这罪名啊,一家背了就得了。"
九老太爷眼前一亮,是啊,眼下外头咬死的是侯府,只要侯府承下所有的罪名,他们这帮着跑腿的人身上的罪名可就轻了。
他得快给长子送信,让他心里有个谱,不该认的别认,该认的也得谨慎些挑着能认的认。
看着九老太爷他们一行人如来一般匆匆离开,萧明珠挑眉:"丹堂叔,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图什么。"
萧怀丹轻叹:"我早就说了,你为什么就不信呢?"
"当然不信。"萧明珠轻笑:"媳妇能再娶,儿子能再生!世上男人可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萧怀丹气得嘴都歪了,一张俊脸憋得通红,指着萧明珠:"你你,从哪里听来的谬论!告诉我,我去修理他。"
"萧怀恩!"萧明珠道。
"好,"他撸起了袖子:"我一定打得他将这话咽回去。"
等等,萧怀恩不是他堂哥,明姐儿亲爹吗?
"明姐儿,你..."
萧明珠双手一摊:"我爹当年没有护往我娘,心存了遗憾,所以才会这般教我吧,让我以一切自己为重,不要太寄希望与他人。"
萧怀丹哭笑不得,还好,他没闺女。
如果他有闺女的话,那一定也会这样教她的。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萧怀丹倒也轻松了不少,他认真地解释:"你不喜欢族里那些老头们的唯利事图,想的是与之撇清关系。我同样也不喜欢,可是我想的却是剔除腐肉,焕发新生。我要是能改变族中,我会尽我的所能,要是不能,那我也只能在将来可以自立门户的时候,选择远离。"
萧明珠从他的眼中看得出来,他所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萧怀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你把五个孩子抱过来,这让我看到了希望,好好教导,他们可以撑起整个家族。"
这也是他真正决定要厚着脸皮赖在将军府的原因。
萧明珠起身,走到萧怀丹伸出了手,萧怀丹楞了一下,反应了过来,笑着伸手与她三击掌:"我们一起努力!"
...
广阳侯依旧在大理寺这事推托了个干净,他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说是有人陷害自己,证人是买通的,证据是假的。甚至还摆出要大义灭亲的架式,让大理寺卿严惩老王头和二管家,并且声称自己治下不严,会亲自上折子向皇上请罪。
终究,老王头的出尔反尔,有被收买的嫌疑,而二管家和两个商户也只是一面之词,大理寺卿也没有更多的证据,可以让广阳侯认罪。
一时之间,形势僵持往了。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二管家攀咬出九房的大爷时,大爷却承认了自己曾经替侯府在地下钱庄取过银票的事。之后,沿着九房大爷的供词追查到了地下钱庄,从银庄里得到的证据,一切都指向广阳侯府,容不得广阳侯再抵赖了。
477、夺爵
萧明珠再次收到外头传进来的消息时,这个案子已经了结了。
大理寺抓到了"铁证",广阳候百口若辨,大理寺卿立即将广阳侯暂时扣押在大理寺里,上本向皇上陈述案情。
不到两个时辰,皇上的旨意就下来了:广阳侯重利削民,纵恶奴逼死人命之事属实,削其爵位,罢其官职,抄没家产,永不启用。
"真的?"萧明珠从没这么欣喜过。
侯府真的被夺爵了?
"是。"忠伯欣喜,但也有些遗憾:"只是,可惜了。"
他还真想风风光光的看着老爷回归侯府呢,眼下,一切都成了空。
不过,不便宜那些人也好!
萧明珠整理了一下,去了正院。
正院里静悄悄的,甜杏儿坐在廊下绣花,两个才梳总角的小丫头蹲在旁边替她分线。瞧见萧明珠,她们都放下手中的活儿迎了上来。
萧明珠瞥了眼依旧上了锁的正房,听着那低低的念经声,依稀辨认得出有两人的声音,看来,如嬷嬷在陪许老夫人做功课。
"吕婶呢?"萧明珠问。
甜杏儿道:"老夫人戒了荤腥,吕婶刚刚去与厨娘商量最近的菜单,估计马上就回来了,奴婢这就让人去催催。"
萧明珠看了眼日头,"算了,我等一会儿。"
萧明珠靠着长廊坐了一会儿,吕婶就回来了,可是她等到屋内的诵经的声音停止了,这才示意吕婶去敲门。
如嬷嬷过来应门,瞧见萧明珠,急忙让开身子,请萧明珠进去。
萧明珠进了正屋,发现正屋里的摆设都不一样了,阳光从窗上木板的缝隙里透进来,屋子依旧透亮,以前那种处处体现着她的品味的摆设和书画一件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简单素朴的佛台,上面供奉着一尊白玉观音,下方也只是两个再寻常不过的蒲团,四处飘着淡淡的檀香。要不是这房间够大,以及门窗上精美的雕画,真能让人误认为这是一个修行者的禅房。
许老夫人穿着一件青色没有花纹的棉布衣裳,坐在窗边的榻上,手里默默的拨弄着佛珠同,仿佛没有听到开门声。
"老夫人,姑娘来了。"如嬷嬷低声禀报。
许老夫人手一抖,一下子拨过了两粒珠子,她微微镇定了一下,将手中的佛珠套回到手腕上,这才抬头看了过来:"我很好,不用挂念我。"
萧明珠没也靠近,立在门边冲着她福身行礼,才道:"我来是想告诉祖母,侯府的爵位被削了。"
削爵!
许老夫人猛的站了起来,两眼睛都瞪圆了,她往萧明珠的方向走了两步,却在萧明珠平静的眸子下站住了,激动地追问:"怎么会夺爵?"
这些年,她心心念念就是爵位,也曾不少次与怀恩提过,她还清楚的记得怀恩说过,只要侯府那边不犯下重罪,爵位就不可能夺。
萧明珠平静地道:"老侯夫人放印子钱,九分息;侯爷中了他人的圈套,九出十三归。"
许老夫人愕然,不知道该说老天有眼好,还是该说恶人有恶报。末了,她跪回到了观音下,虔诚的磕了一个头,低声念道:"菩萨保佑。"
萧明珠悄悄的转身,准备离开,就在她要迈出门槛时,身后传来了许老夫人的声音:"爵位没了就没了,别再强求。"
萧明珠脚步一顿,她明白许老夫人的意思。
当年,许老夫人可是要求她将爵位重新拿回来的,眼下,她是放弃了吗?
不过,有些话还得说明白。
她转身,依旧平静:"祖父封爵,乃是三代世袭,眼下已经是第三代了。"
许老夫人手一抖,佛珠跌落在地上。
如果爵位只是世袭三代的,那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什么啊!
萧明珠出了屋,房门在她身后平静的关上了,她听到了声后传来低低的压抑哭声。不过,她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没有回头。
有些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但伤害依旧在,她无法做到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傍晚,将军府就来了不速之客。
老侯夫人,不,眼下应该叫三老夫人领着王夫人冲到了将军府的大门口,叫嚷着要见许老夫人和萧明珠。看门的婆子早就得了商嬷嬷的各种训练,遇上这种事,当即立断,一堆人冲出去,大声的迎接之词压过了三老夫人她们的叫骂声,拥推着三老夫人她们就进了门,之后把大门一关。
嘿嘿,没人了,闹吧,满地打滚也行。
三老夫人她们哪里见过这种架式,反应过来时,才知道自己先机已失。进了将军府她们再闹,闹给谁看,谁又会搭理她们?
三老夫人怒不可遏,让王夫人领路,就往后院冲。
可是她们哪是婆子们的对手,两个婆子对付一个,将她们夹在其中,别说冲撞了,想动弹都不行,也就只剩张嘴能骂了,可是骂到口干舌燥,四周的人也没有半点反应。
三老夫人有些心慌了,威胁道:"去告诉那萧许氏,她要不见我,我只要出了府门,就撞死在将军府的大门口。"
下人们不敢怠慢,立即去禀报给了萧明珠
萧明珠嗤笑了一声,"她说要见,就得给她见?她好大的脸啊。知春,直接把人敲晕送回到族里去。"
知春应了声,去了前院。她见到三老夫人她也不说话,下手极为利落,刀手一下一个,劈晕了就叫身了后的婆子来搬人。
才将人抬上了马车,曾氏陪同着老族长夫人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族长夫人碍于自己在将军府丢过脸,坐在马车里没有下来。
曾氏拍着胸脯定了定神:"还好,没出事。"她喘过气,对知春道:"我们得马上回去,就不待你家姑娘出来了,回头你传句话给她,说咱是瓷器,不能与那碎瓦碰。"
用膝盖想也知道三婶母领着大嫂子过来做什么,不就是想利用长辈的身份,威逼明姐儿去替大哥求情。
可是这种事,是能求情的吗?避之都不及呢。
478、下场
知春也一脸笑意的应着:"夫人放心,奴婢会一字不差的禀报给姑娘的。不过,夫人也得小心些,刚刚三老夫人说,她要撞死在我们大门口。"
当下曾氏变了脸色,径直从手取下个金镯子塞进知春的手里,"做得好,做得真好。"她不敢想象,要是知春没有劈晕三伯母,等到她们赶来时,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待三老夫人悠悠转醒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了族中的家庙里。小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炕,上面铺着简便的草席,以及一床薄被褥,墙角摆着个马桶,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她冲到门边,才发现门被反锁着。
三老夫人大力地拍着门板,呼喊着:"开门,开门,你们这些狗眼看人底的东西!"
外头的人闻言,一个个人脸色都极为难看,尤其是吴老太爷,真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能让他钻进去。他清高了一辈子,到头来,自家亲妹子放印子钱,还逼出了人命,这让他往后如何去见那些不沾半点俗气的好友。
他怒喝道:"够了!"
三老夫人楞了,反应过来,喊道:"大哥,救我。"
老族长瞥了一眼吴老太爷,道:"萧吴氏,我劝你还是安分一点,你犯下了这么大的错,族里不休了你,已经是看在你生了两个儿子、眼下孙儿又要婚配的份上了。你要是再不知好歹,可真别怪我们无情了。"
皇上没有迁怒将军府,对于族中那些涉及了印子钱的人只罚了银子、打了板子,已经是罚得极轻了。难道她还想让族中上下都因她一人闯下的祸事受到牵连不成!
吴老太爷随后冷声道:"我吴家没有归家之女,你死也得死在萧家!"说罢,转身离开。
三老夫人喊了一阵,也不见外头有人回答,她从门缝里看了出去,这才发现吴老太爷已走了,院中只剩下了萧家人。在廊下某处,一个拆下来的门板上还爬着萧怀忠(广阳侯),旁边站着王夫人。
她惊慌地大叫,"怀忠,怀忠,救我..."
萧怀忠有气无力地声音:"母亲,你就在家庙清心养性,替我们祈福好了。"
他们是她的儿子,儿媳妇,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受苦?
三老夫人一下子明白了,仿佛被人抽去了全身的力气:"怀忠,你在怨我?"
萧怀忠苦笑,他如何不怨呢。
要不是母亲不跟大伯母攀比,侯府不至于亏空到需要放印子钱来周转,他就不会因重利剥民之罪,落到如今这下场。
一日之间,他的世界彻底的颠覆了,他早一品侯变成了身无分文的庶民,眼下要不是族中愿意收留他,他连个养伤的地方都没有,能不能熬到明天都是个问题。
至于族中要如何处置母亲,他真他顾不上了。
儿子怨恨自己,她只能靠自己了。
三老夫人大叫道:"你们可别逼急了我,放印子钱的事,只是我一个人做的吗?老四家、老六家,还有老九家都有人参与。"
被她点到名的族老,都变了脸色,尤其是老九太爷,大声地道:"这个不用三嫂你操心,受你的牵连,我家那个不争气的已经被罚了银子,打了四十板子。"
虽然罚了一大笔银子,现在想起还有些心疼,但总好过成天提心吊胆度日。
三老夫人傻眼,她不解:"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断尾求生!弃卒保帅!"老族长也不瞒她:"我们不能让你这一粒老鼠屎,坏了整个萧家一族的前程。"
旁边的萧怀丹见躺在廊下的萧怀忠(广阳侯)眼中流露出了愤然,他很心黑的又加上了一句:"三伯母,您明知道广阳侯的爵位只能世袭三代,为何还要瞒着大哥呢。"
萧怀忠差点没晕过去。只是世袭三代?那不是到他这就没了吗,那他还上窜下跳做什么!
三老夫人也被这句给震惊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但她的沉默落在旁人的眼中,却是心虚的表现。
三老夫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如果说侯府注意是不能承爵的,那根本就没有可以能与萧明珠这个二皇子妃可以抗庭的资本,怪不得族里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他们。
老族长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了,也转身离开,其它的族人冲着紧闭的屋门唾弃一口,也随之离去。
下人也抬起了萧怀忠,准备离开,。
三老夫人突然大叫:"怀忠,我有话与你说。"
萧怀忠本不想听,但终究是多年的母子,他虽然心有怨恨,但末了也没能狠得下心,只得让下人将他抬到门口,待下人走后,三老夫人才低声道:"我们想要翻身,只有利用萧明珠。"
母亲到现在还不死心吗?
眼下,萧明珠会帮他们?就算萧明珠无知会答应,整个族中会答应吗?
萧怀忠苦笑,只道:"母亲,你好生养着。"
三老夫人不死心,大叫道:"怀忠,你记住了。"
风将她的声音送出去老远。
旁边的林子里,萧清柳扯了下吴夫人的衣袖:"母亲,您还准备去吗?"
"可是,她终究是我姑姑。"吴夫人道。
萧清柳笑了:"母亲,那您应该回去求外祖父才是。"
吴夫人一想到刚才父亲的责骂,不由地缩了缩脖子。放印子钱,还逼出了人命,这是她想也不敢想的事,姑姑却做了,还一做好几年。
萧清柳挽住吴夫人的胳膊,将头靠了上去:"母亲,大伯和大伯母投靠族里,三婶婶领着弟妹们回了程家,我们就算要接祖母出来,那也得找好住的地方。"
住,住哪里?
眼下,她什么都没有了。
因为没有分家,她的嫁妆,以及老爷这些年存下来的东西,都在这一场祸事里给抄光了。
往后,她拿什么给柳姐儿做嫁妆,拿什么给泽哥儿娶媳妇!
明明她没有参于放印子钱,也没有多拿过公中一根线,却要承受这一切。
想到这,吴夫人也有些怨恨三老夫人了,当下道:"我们先随你外祖父回吴家,写信问过你父亲后,再做打算。"
当听到丹二奶奶转述的这些,萧明珠倒真不同情三老夫人。
自作孽,不可活。
好端端的日子不过,去放印子钱,还逼出了人命,她要不受罪,不吃苦,世上还有公理吗?
479、后招
丹二奶奶轻叹:"说真的,只是可怜了三姐儿。四姐儿七姐儿还好说,他们的父亲都在外任上,受的牵连不大,将来在外任上给她们找个夫家也容易。五姐儿是嫡女,怎么着也有王家可以依靠。可怜那三姐儿刚退了朱大人的那门亲事,这往后想再找一个适合的人家就难了,哪个好人家还愿意娶一个罪臣家的姑娘。"
萧明珠的神色僵了僵,很不自然,忍不住问008;【你说,我是不是改变了三堂姐的命运?】
008根本就不认为然:【你是BOSS,改变个把人命运很正常。】说罢,它查觉到了萧明珠的神色不对,马上又低眉顺眼的劝慰道:【哎,这事是侯府自己做的孽,你只不过是没有伸手相助而已,怎么可以说是你改变了她的命运?虽说萧清荷前世与朱勇是夫妻,可是那不是前世了嘛,萧清荷应该是与朱勇过得不好,她心底有怨气,心心念念想在退了与朱勇的亲事,眼下正好是如了她的心愿,说不定她还得来谢你呢。】
萧明珠也觉着008的话有理。
萧清荷会谢她?这个她还真不指望了,萧清荷不怨自己就好,不过,萧清荷真要怨她,那她也不在乎。事情重来一次,她也是会选择袖手旁观的。
丹二奶奶见萧明珠不语,也以为萧明珠是在担心萧清荷,她神色严肃了些,低声劝道:"这事本就不是你能决定的。就那个时候忠堂兄没有退这门亲,眼下闹出这种事,谁知道那朱大人会不会提退亲。你没瞧见,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姐儿都没露个脸,只怕她现在在伯府里的日子也是如履薄冰,半步也不敢走错。】
她说这话时,还一个劲地留意萧明珠的神色。
萧明珠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伸手抹了下自己的嘴角,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最后放弃了,径直问:"丹婶子,我哪儿不妥吗?"
丹二奶奶见她根本就没听明白自己的暗示,楞了一下,很快就明白明姐儿根本就没有想过她想暗示的事情。她想到相公的吩咐,不得不将话说得明白一些:"那边出的事,会不会对你的亲事有影响?"
萧明珠恍然大悟,敢情她提了半天萧清荷,是在提点自己这个啊。
"我不知道。"
说真的,她还真不知道。
侯府倒得太快了,要说后头没有人算计,根本就不可能。
那幕手之人废了这么大的心思,只为扳倒侯府,她也有些不信,隐隐还觉着,那些人还有后招没有放出来。
丹二奶奶怔住了,随后,她飞快的缓过神,侧过头来在萧明珠的耳边低语:"明姐儿,你别怪婶子眼皮子浅,说的话太小家子气。王府的侧妃什么的,也就是个名头好听,还真不如做那普通人家的正头娘子来得舒坦。"
萧明珠嗤的一下笑了出来。
丹二奶奶一下很是尴尬,有些坐立不安了。
萧明珠伸手按在她的手背上,低声道:"谢婶子,我明白呢。"
给人做侧妃做妾?得了吧,她脑子还没被驴踢过。
果不然,侯府的印子钱风波渐渐平息的时候,另一种风声又悄然的起来了。
外头渐渐有了新的流言,说将军府的奢华早就超出了萧怀恩的俸禄所能供养得起的范畴,只怕也有来路不明的钱财。
一个御史就这件事在朝堂上了本子,他一脸正气凛然,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个冲出来的朱将军唾了一脸的唾沫,大骂:"放你娘的狗屁!侯府是侯府,与将军府有何干。难不成他侯府放了印子钱得来的钱财都送到将军府去了?"
"他萧怀恩一年的俸禄是有数的,将军府可比其它三品府府邸要奢华得多..."
朱将军抡起拳头要打,御史大叫:"朝堂之上是论理之地,岂容你放肆。"
耿大人急忙上前拉住了朱将军,很客气地对御史道:"将军府奢华又如何?他萧怀恩一个人的俸禄只养了一个孀居的老母和一个不爱红妆的姑娘;不像你一人的俸禄养了七八个妻妾一堆子女,还个个穿金戴银、出手阔绰、出入仆奴成群。你还好意思眼热人家府里比你府里的摆设大气高雅,日子过得比你府上过得宽松富裕?"
御史当场被气得半死,指着耿大人"你你你"个半天,也无言辩解。
皇上倒是很平静的道:"耿爱卿所言得有理!"
不过,话被扯到了将军府的头上,就等于是划开了一条口子。
又有人站出来,道:"皇上,那萧家人背信弃义,一女许几家,还出尔反尔的退亲,又知法犯法,做出重利剥民的恶事。这样人家出身的女子,如何能做二皇子妃,那萧家一族如何能做二皇子的妻族!"
皇上瞧着耿大人怼得那御史无话可言,正心情舒畅的喝茶,闻言,一口茶直接呛在了鼻子里,当时那个憋屈啊,差点没甩手将茶杯给砸了下去。
他与阿钧还想着,这些人可能会借机生事,怀疑将军府的收入不明,没承想,这些人的真正目的在这里。
老天师的话,一直在皇上的心中。
阿钧是个命里有缺的,除非他这一生能找到与他的命理相应的人,否则他活不过二十五。
以前他不太相信老天师的话,自打阿钧遇上了萧明珠,几次死里逃生,处处都显示了萧明珠对阿钧的不导常。
再加上,他与萧怀恩本就有一种君臣心性相投,阿钧又喜欢萧明珠,而萧明珠又对阿钧格外的在意,他就更信老天师的话了。
然而今日,这些人想要断了阿钧的一线生机!
朱将军和耿大人也都被上面那一番话给楞住了。
他们是有心帮将军府的,不过,关于这件事情,他们就不好插言了。要萧怀恩还在,他们尽可大声说,将军府是将军府,萧家族里是萧家族里。眼下萧怀恩生死不明,萧明珠如何能与萧家一族的脱了干系。再说,换成他们,这个时候也是不愿与萧家结亲的。
皇上飞快的瞥了一下格外安静的朝堂,心里有数了,他压下了心头的怒火,眸色深沉,却没有流露半点训斥那个御史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