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拿孩子冒险
温馨回去后泡了个澡,等到收拾妥当睡下的时候四爷还没回府。
这个时候宫门早就关了,四爷不会留在宫里,那肯定是出了宫不知道去哪儿了。
也不知道宫里头什么事儿,皇上不在京里,宫里有什么事情要四爷进去?
难道是德妃娘娘那里?
温馨琢磨不出来,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四爷回府的时候都是后半夜了,也没往后院走,这个时辰温馨肯定歇下了。
叫了人进来问了问府里的事情,知道没出什么事儿,四爷这才安了心。洗漱过后,四爷却没什么睡意,坐在书房里,这封信不知道怎么下笔。
宫里头没出什么事儿,只是东宫那边太子的一个小格格小产了,六七个月了,眼看着就要瓜熟蒂落,太子跟着皇上南巡,这孩子就没了。
四爷坐在书房里,半张脸隐在烛光的另一面,微微带着几分颓丧的气息。
太子……
住在东宫这么多年,他的孩子能生下来的多,可是能养大的实在是不多。
尤其是太子年轻的时候,养不大的孩子有多少四爷都不敢去想。
这几年太子在女色上越发的荒唐,前些年的时候,有个侧福晋李佳氏挺得他的心,一连生了四个孩子,这期间太子身边其他的女人皆无所出。
可是这个李佳氏生了四个孩子,如今活着的只剩一个。
太子妃那个人,四爷不去做评论,只是知道她不得太子的心,嫁入东宫数年才得一女,此后一直再无所出。
四爷对这个人不喜,只看东宫孩子们都不能长成人,这个太子妃就责无旁贷。
比起她来,四爷甚至于觉得自己府里的福晋都要好得多。
想起东宫的事情,四爷不免就拿自己府里比较。
曾经盛宠的李佳氏,如今在东宫早已经沉寂下去。
他府里的李氏,这么多年了,四爷自觉对她还是宽厚的。只是随着李氏生的孩子越多,她的心也越来越大,四爷不得不牵制与她。
李氏再不收敛,他也不敢再让她生了。
如今府里的三个孩子,全都是李氏所出,四爷皱眉叹口气。
尹氏这一胎若是生个格格,他就打算让福晋养着。
若是生个阿哥,四爷犹豫着却不敢交给福晋,实在是怕福晋有了这个孩子,李氏的孩子冒的风险实在是太大。
要是个阿哥,四爷想着就算了吧。
他不敢拿自己的孩子冒风险。
想起大格格沉闷不爱说话的性子,二阿哥贪玩小心思不断,三阿哥现在还看不出如何,四爷心里就一阵阵的烦闷。
李氏的性子到底影响了几个孩子,等到三阿哥断了奶,就把他接到前院自己亲自带着。
四爷不由得想起温馨来,若是她生下孩子,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
她这么聪慧又知进退,四爷心里也难免有几分期待。
只可惜……
想起温馨的身体状况,四爷就难免想起温馨两次受伤的事情,一个李氏敢把手伸到前院,一个钮祜禄氏心思阴毒。
四爷越想越是恼火,这封信不仅没写成,自己反倒是枯坐了大半夜,而后忽然起身披了衣裳就往后走。
苏培盛正在打盹,瞧着四爷抬脚就往外走,吓得一个激灵连忙醒过神来跟上。
这都子时了,主子爷这是往后头去?
苏培盛这一走,后头的几个小太监跟上,一行人踏着夜色跟在四爷身后穿过了垂花门。
苏培盛就看着四爷转身往听竹阁的方向走,其实早该想到的,一点也不意外不是吗?
得,这回听竹阁的这位真是厉害了,大半夜的都能让四爷过来。
敲开了听竹阁的门,守门的小太监吓得脸都白了,没想到这个时辰主子爷居然来了,把人送进去,出了一头的汗。
亏的他没偷懒,不然这要是睡着了怎么好。
四爷这一来,把值夜的云玲也给惊醒了,连忙爬起来行礼,卷了自己的铺盖拿出去。赵宝来今日不值夜,云玲看着苏培盛就上前打听,四爷这个时候来不会是有什么事儿吧?
苏培盛也不知道主子爷怎么忽然想要来,跟云玲大眼瞪小眼,他真不知道啊。
四爷进了内室,闻着温馨惯用的熏香,淡淡的香气从鼻端吸入,心情就缓缓地沉淀下来。
也没让人进来伺候,自己掀起了寝室的帘子走了进去。
帐子里温馨睡的正香,四爷掀起帐子坐在床边上看着她。床头不远的角落里点着一盏小小的宫灯照亮,隔了一层帐子光线并不明亮,瞧着温馨的五官也只是模模糊糊。
这后院的女子入睡之后都是笔挺的正面躺着,规规矩矩的。
可温馨不一样,睡着了完全没个样子,此时自己个卷在锦被里侧着身子,还把另一个枕头抱在了怀里。
四爷不知道原来她一个人睡的时候会抱着枕头睡,这是把枕头当成他了?
这一刻奇迹般的四爷的心情好了一些,自己动手脱了鞋袜,宽了外衣,伸手去拽温馨怀里的枕头,谁知道还拽不动,抱得紧紧的。
四爷哭笑不得,也不拽了,自己上了榻靠着温馨躺下。
他这里刚躺下,旁边的温馨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
四爷知道扰了她,就忙道:“睡吧,是爷回来了。”
也不知道温馨听没听明白,刚掀起的眼皮又重新闭上了。四爷正想着叫人再送个枕头进来,谁知道温馨就一下子把枕头推到一边,转身抱住了他,继续睡了。
四爷伸伸胳膊把枕头捞过来枕上,又看着跟个螃蟹似的抱着他的温馨,空落落的心里,一下一下的慢慢地填满了。
看,她睡着的时候,都知道抱着他。
这种被需要的,毫无算计的亲近,四爷长长的松了口气。
至少,他的身边还是有那么一个人。
让他不至于如此防备。
温馨早上是被憋醒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被四爷紧紧的箍在怀里,贴着他的胸口,这要命的姿势,差点憋死他。
一时间脑子里断了片,四爷什么时候来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152:偶遇
温馨挣扎着喘气,推了四爷一把,就把他人给推醒了。
四爷睡得晚,如今皇上不在京,他也不用日日进宫,这会儿正犯困,也不睁眼睛,把坐起来的温馨重新捞回去抱着,“别闹了,再睡会儿。”
温馨:……
这哄孩子的语气怎么回事儿啊?
她真的睡不着了啊,昨天回来就睡了那么久,又睡了一晚上,真的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了好吗?
但是瞧着四爷困成猪似的,温馨又不忍心推开他,只得任由他抱着。
这是把自己当人形抱枕了啊。
温馨这人形抱枕当了一个时辰,四爷才醒了,一睁眼就看着温馨控诉的眼神,“怎么了这是?”
温馨:……
一点也不想说话了,好吗?
四爷后知后觉的想明白了,看着温馨就笑。
温馨坐起身来深深胳膊,累死她了,人清醒着保持一个姿势被人抱着,那种感觉真是没法说了。
除了累,再也没别的感受。
四爷笑者座起来,看着温馨还在那里转脖子,笑的越发的开心。
有这么好笑吗?
“你怎么不叫醒我?要不你先起来。”四爷想想温馨睁着眼睛陪着自己睡的样子,就笑得不行,小狐狸也有这么傻的时候。
温馨闻言就道:“是想来着,可你不撒手。我瞧着你睡得正香,就不忍心扰了你,你还笑我。”
这人真没良心。
看着温馨控诉的眼神,四爷笑得不行,怎么看怎么觉得温馨那么可爱呢?
生气的温馨更可爱了。
四爷心情极好的起床,温馨也是腰酸背疼的起身,穿了中衣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转了几圈这才觉得舒服些。
今日也不出门,她就随便的穿了身常衣,头发也不梳成旗头,随便的绾成纂儿,这样自在些。
睡到这个时候,两人起来梳洗过后就用膳,这一顿算是午膳了吧?
鸭舌羹、鸡笋粥、糟蒸鲥鱼、鱼肚煨火腿、燕窝鸡丝汤摆了满满一桌子,温馨是真的饿了,昨晚上就没吃好,现在又被当抱枕饿到现在,一碗汤下肚,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四爷看了温馨一眼,道:“慢慢吃,吃快了又要不舒服了。”
“饿得慌,这都什么时辰了,昨晚上就没吃好呢。”温馨就直接说道,反正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该吐槽的时候,绝对不能嘴软。
四爷心里叹口气,给温馨夹了菜放在碗中,“那你多吃点。”
“那当然,我还想长长个儿呢。”
四爷就笑了,被逗笑了,还长个儿。
自打温馨从前头膳房点菜多了,如今孟铁做饭的手艺也越来越合温馨的胃口,尤其是自从得了那个烤炉,孟铁像是打开了新大门,又有温馨写的单子,做出来的点心花样多了去。
“这个千层酥倒是吃着好。”四爷指着碟子里的点心说道。
“这个挺费工夫的,要把面反复的揉出层次来,看的就是手艺。”温馨笑着点头,她也喜欢这个,入口酥脆甜香,入口即化。
刚吃了饭,又吃了点心,温馨觉得有些撑,就站起来走动走动。
瞧着这个时辰四爷还没出门的意思,温馨就知道今日怕是不出去了,就索性跟四爷一起去园子里走走。
说起来,进府这么久,俩人还没有一起逛过园子呢。
听竹阁出去一拐就是小花园,两人顺着甬路走,两旁经过的奴才贴边行礼问安,等二人走过去才躬身离开。
四月里花园里已经是鲜花锦簇,柳绿花红,花匠们将园子打理的很是漂亮。
温馨伸手摘了一朵淡粉色的小花,托在掌心给四爷看。
谁知道四爷却伸手接过去,给她簪在了鬓边。打量着看了看,摇头说道:“太小了些。”说着双目一扫,伸手摘了一朵碗口大的给她插在发髻上,这样瞧着美观多了。
温馨:……
她只是想给他看花,但是四爷给她簪花戴,温馨还是美滋滋的。伸手从袖笼里翻出靶镜照了照,四爷的手艺不错。
四爷看着温馨忽然拿出镜子来,就笑着问道:“怎么还带着这个东西?”
“那是当然啊,美人是要时时刻刻主意自己的仪态的。”
就没见这么臭美还如此理直气壮地。
两人说笑着往前走,没走几步,就看到李氏带着三阿哥出现了,看到四爷面带惊喜的过来请安。
温馨眨眨眼,她想着跟四爷出来逛园子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会有人来截人。
只是没想到第一个出现的是李氏,仔细想想好像也不奇怪,毕竟她有孩子在,不会显得突兀。
果然,温馨就听着李氏笑吟吟的带着惊喜的说道:“三阿哥在屋子里呆不住,奴才带他出来逛逛,不想这么巧遇上了爷。”
李氏说着不着痕迹的挤开温馨,把怀里的三阿哥给四爷看。
一岁多的三阿哥分量不轻,李氏抱着他明显有些吃力,尤其是小孩子这个时候并不会安分的由着你抱着,在李氏怀里四处乱动,看到四爷的时候瞪着眼睛瞧着他,还笑的流出口水来。
正长牙的小孩子口水是止不住的,李氏就觉得有些不雅观,想要伸手去给三阿哥擦擦嘴,但是她单手抱着三阿哥,明显抱不住,这一松开一只手,三阿哥又动来动去,顿时从李氏的怀里掉了下来。
温馨一惊,就看到四爷眼疾手快的托住了三阿哥,就这样三阿哥还是吓得哭了起来。
四爷沉着脸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哄儿子,他没学过这项技能。
一向是他进后院看孩子,孩子都是被哄得高高兴兴的,很少有这样扯着嗓子哭的时候。
李氏连忙轻声哄着三阿哥,但是明显三阿哥被吓到了,怎么哄还是哭得不行。
温馨在一旁看着并没有上前帮手的意思,她至今还想着李氏抱着三阿哥防备她的眼神。
何必自讨没趣。
四爷见李氏哄不住,就让奶娘过来把三阿哥抱过去,看着孩子这样哭心情自然不怎么好。
奶娘抱过三阿哥,就见她轻轻摇晃着,伸手和缓的拍着后背,一小会儿的功夫就把三阿哥哄笑了。
温馨就看到李氏的脸像是打翻了颜料的调色盘,真是精彩极了。
153:早产
李氏最得四爷心的一项就是待孩子好,对孩子一向是亲力亲为。
温馨也是见过李氏对孩子仔细周到的照顾,但是眼前这一幕,却让温馨有些惊讶。
温馨就看到四爷的神色阴晴不定,抿着唇明显是有些不开心的样子,显然这事儿四爷也挺意外。
就在这个时候福晋也到了,没想到不仅福晋在,挺着肚子的尹氏居然也跟着,温馨看着尹氏穿着单薄的衣裳,挺着大肚子,很是令人有些担心。
下意识的,温馨就往后退了退。
“给爷请安。”福晋笑着跟四爷问礼。
尹氏在身后也跟着行礼问安,还是那把好听的嗓子,美人就算是挺着大肚子,仪态也是美的。
看着她这一身的衣裳显然是打扮过的,脸上敷了粉,唇上还点了胭脂。
四爷轻轻点头,看着尹氏眉心微蹙,“不好好的在屋子里呆着,挺着肚子出来做什么?”
听着四爷的话,尹氏捏着帕子的手一紧,面上却笑着轻柔的说道:“回主子爷的话,是府医说这个时候多走动走动,生产的时候才会顺利些。奴才正好遇到福晋,才说了几句话,听着这边有孩子哭,就过来看看。”
这话说得没毛病。
温馨打量了尹氏一眼,脸上的粉敷的有些厚,这样的天也不怕出汗花了妆。
宫心计、宅斗剧看多的后遗症,那就是看到孕妇躲着走。
温馨下意识的就往四爷身后站了站,看着这里瞬间热闹起来,也有些无奈。
她是想到跟四爷出来走走会遇到人,但是绝壁想不到尹氏会出现,不是说她胎像不好,快要生了不在自己院子里呆着,跑出来这是要祸害谁啊?
尤其是尹氏跟福晋一起出现,温馨脑子里的警报直线升级。
四爷眼角扫到温馨下意识的动作,心中一顿,就想起上回温馨受伤就是在尹氏院子里。
温馨素来是个胆大的人,这会儿看着尹氏都有这样的举动,可见上回温馨还是受了惊。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极深的防备,才会做出这种下意识的动作。
四爷不动声色的挪挪脚步将温馨挡在身后,三阿哥还在小声抽抽噎噎的哭,李氏、福晋还有个尹氏这会儿都站在这里,气氛就有些无形的紧张。
四爷不想在这里周旋这些女人间的小心思,冷眼看了几人一眼,就道:“都散了吧,尹氏这里福晋多上些心。”
四爷开了口,福晋就笑着说道:“是,爷放心,府医日日去诊脉,尹氏的胎像稳健的很,一定会给爷生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四爷神色一缓,轻轻颔首,扫了尹氏一眼,恰对上尹氏那一弯秋波眉眼含笑,美人含笑若春风拂柳,瞧着都觉得赏心悦目。
温馨在一旁看着,心里冷笑一声,毫不迟疑的上前一步拽了拽四爷的袖子。
四爷被温馨一拽,就收回了目光,侧头看着她,“走累了?”
温馨脚不累,心累,板着脸也不笑,只是点一下头。
四爷:……
他真就是不经意看了尹氏一眼,这就给他使脸子了?
四爷看着温馨不开心,也没多想,下意识的就去牵她的手。
这个小动作众人看得分明,大家就瞧着四爷瞧了尹氏一样,温格格就不高兴了。最令人意外的是四爷的反应,居然会是这么怕温格格生气!
这府里的女人个个心思如海深,温馨想着自己纵然是再聪明,也不能双拳敌四手。
所以,与其费尽心思与这些女人周旋,反倒不如一力降十会,直接抓紧四爷就好了。
在绝对的宠爱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再加上受过两回伤,吃过亏以后,温馨就想着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生了,与其像是钮祜禄氏那样憋屈的隐忍几十年,最后才登上太后之位,她宁愿如飞蛾赴火般与四爷好好地相处几年,至于以后他会不会变心,到时候就再说。
反正憋屈隐忍的日子,她真做不到。
别人嫉恨那就嫉恨好了,不喜就不喜好了。
难道她低着头过日子,这些人就会放过她?
做梦吧。
看着温馨也不开口,四爷知道她这是不耐烦了,他也有些不开心,逛个园子这些人就来堵他,就道:“那就回吧。”
四爷牵着温馨的手往听竹阁的方向走,两人转身走了没几步,忽然就听到李氏尖锐的喊了一声,“你做什么?”
紧跟着就传来尹氏的惊呼声,然后就是福晋大喊,“叫府医,快!”
不过是个转身的功夫。
等到温馨跟四爷转过身来看过去,就看到尹氏倒在地上,月白的裙角已经有鲜血晕染出来。
李氏白着脸站在那里,胳膊还保持着伸出去的状态。
四爷顿时黑了脸,温馨也是被惊到了。
惊到了这么一群女人的彪悍战斗力,真的是一转身的功夫,这就出血案了。
尹氏身下的血越来越多,血腥味都钻进了温馨的鼻孔里,就听着四爷说道:“把尹氏抬回去,快。”
福晋扶着尹氏的手也沾了血迹,神色间带着焦急,罗嬷嬷等人立刻围了上来,也不敢架着尹氏走,等到苏培盛命人抬了软轿来,七手八脚的把尹氏抬上去,众人急惊风般的跟了上去。
四爷走了几步,又想起温馨,转过身来看着她,“回听竹阁去。”
温馨下意识的点点头,她也不想去看,就是有点受惊。
尹氏裙子上的洇红的血迹,让她心里很是有些不舒服,有种想要反胃的感觉。
四爷看着温馨的神色实在是不好,脸色白的要命,就看着云玲几个说道:“扶你们格格回去,好好照看。”
四爷吩咐一句,也没看脸色铁青浑身颤抖的李氏,抬脚往尹氏的院子去。
方才还热闹的很,这会儿只剩下李氏跟温馨,一片空寂。
李氏双眼无焦距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温馨的时候,像是抓住了什么似的,一把捏住她的手,嘴里一连声的喊道:“我不是故意推她的,是她要凑过来对着三阿哥伸手,我只是挡了挡,我真的只是挡了挡。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在主子爷面前推人,你说是不是?”
周嬷嬷面带急色的上前扶着李氏,忙说道:“侧福晋,您别慌,主子爷会明辨是非的,这会儿先去尹氏那里看看吧。”
154:脆弱的四爷
“我不去,那小贱人害我,她故意过来招惹三阿哥的!”李氏疯了一样推开周嬷嬷,快步就往东院走。
“侧福晋,您听老奴的劝,先过去看看人再说……”周嬷嬷追上去继续劝说,后头奶娘抱着三阿哥紧紧跟了上去。
三阿哥小小的孩子才刚会说话,此时已经被吓得不轻,连哭不都不会了。
眨眼间,园子里只剩她一个人。
这样的天气里,温馨却是有些发冷,从脚底板上,从骨子里头浸出冷意来。
“格格,咱们也回去吧。”云玲的声音也有些发颤,扶着格格的手紧紧的。
温馨就点点头,抬脚往回走,走了十几步,这才忽然开口问道:“云玲,你看到了怎么回事儿么?”
云玲摇摇头,“奴婢当时正背对着她们,什么都没看到。”
是啊,她跟四爷也是背对着她们。
李氏推人,尹氏早产。
李氏伸出去的手还没收回来,温馨看看的真真的。
这府里只有李氏有三个孩子,若尹氏也生了孩子被福晋抱走养着,那就是嫡出。
李氏有足够的动手的理由。
但是这个时机动手,再看着方才李氏的神色,温馨也分辨不清楚,是福晋跟尹氏算计李氏,还是李氏顺水推舟。
个个都是影后,温馨瞧不出真假。
只可怜了尹氏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来见见这个世界,就被当成了几方博弈的棋子。
四爷方才乌黑的脸,只怕是也心知肚明,可又不能撒手不管。
温馨想着,尹氏肚子里的孩子第一可怜,四爷就是第二可怜。
温馨回了听竹阁,喝了盏热茶压压惊,也不知道尹氏这孩子什么时候生下来。
距离预产期也没多少日子了,就算是早产其实问题也不是很大,温馨心里细细思量着。
唯一的变数就是尹氏这一胎的胎像到底如何。
府里一直说尹氏这一胎怀的艰难,但是福晋之前在园子里说尹氏的胎像康健。
受了惊出了意外,只怕不会那么顺利,有得等了。
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尹氏那里才传来消息,生了四爷的四阿哥。
温馨:……
四阿哥出生在了尹氏的肚子里,那钮祜禄氏怎么办?
温馨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自己也懵了。
哎哟,重生的钮祜禄氏这回也得傻眼了吧。
温馨正想着,一抬头就看到四爷面带疲惫的走了进来。
这还有更可怜的,尹氏这一胎难产,喊了一个晚上,温馨这里都隐隐能听到那边院子里的动静。
四爷熬了一夜,可不是累得慌?
温馨瞧着四爷眼下的乌黑,忙迎上去,又是吩咐人去提了早膳来,又让人送热水进来。
拿着帕子浸了兑好的温水里,拿出来拧干给四爷擦擦脸,嘴里说道:“用了早膳再睡吧,饿着肚子怎么成,我早就吩咐膳房备好了,在熏笼里一直温着呢。”
四爷疲惫的靠在软枕上,由着温馨拿着帕子给他擦脸,觉得精神了几分,就点点头,“你看着办吧。”
温馨心里翻个白眼,膳房那边早就备好了,这边赵宝来他们也提来得快,温馨索性直接让他们把早膳摆在了暖炕上的炕桌上。
盛了碗八珍粥递给四爷,“先喝点粥吧。”
四爷接过去慢慢地喝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温馨也不管他在想什么,就给他夹了菜放在小碗里,笑着说道:“还没恭喜爷得了四阿哥,这可是喜事儿。”
四爷闻言看了温馨一眼,就发现她是真的开心,跟别人的笑都不一样。
“你这么开心?”按说不该这样的,温馨以前还看不出来,自打在庄子上呆了这么久,拈酸吃醋的本性就遮掩不住了。
四阿哥出生,按说她不该这么高兴的,可是温馨这一副眼睛里头都能冒出星星来的样子,实在是太欢喜了,四爷就觉得有些意外。
“开心啊。”钮祜禄氏的弘历生在别人肚子里,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开心的了,温馨很想看看钮祜禄氏现在什么表情。“毕竟是爷的孩子,是个活生生的小生命,出了那样的意外能平安降生再好不过了。”
哎哟,你说别人重生一回那都是战斗力爆表,掌握先机事事顺心如意,你说钮祜禄氏这重生的,连自己孩子的排序都没了。
那得多苦逼啊,白重活一回了。
敌人倒霉,她怎么不开心?
至于尹氏跟四阿哥,温馨心里呵呵两声,就四爷这个爱记仇的性子,这么多人算计了他,他就这么吞下这口气,那才不是他了。
坐等四爷打脸,更开心好伐?
四爷听着温馨这话,看着她毫不遮掩的欢喜,心里长长的松口气,又觉得有些好笑。
他之前还担心温馨会因为这个孩子不高兴,但是显然他想错了温馨,她本就不是那等阴险恶毒之人。
“尹氏受伤难产,府医说她以后也不会有孩子了。”
温馨一愣,哎哟,这个算计人的代价有点大啊。
对上温馨吃惊的表情,四爷认真的看着她,“你跟我说实话,昨日的事情你怎么看?”
温馨被四爷一本正经的神色给震住了,你问我,我能怎么说?
但是对上四爷真诚的眼神,温馨没有办法昧着良心胡说八道糊弄过去。
温馨就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这么问我,我能怎么说?”
“实话实说。”
“实话都不太好听,这会儿你喜欢听,等过几年你翻出来给我算账怎么办?”
四爷:……
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什么叫做他秋后算账啊?
“温馨,这府里没人跟爷说实话,难道你也学着她们?”
瞧着四爷一副被人伤透心的模样,温馨好想暴走啊。
可是又觉得他可怜,这话说出来真是不太像平日的四爷。
这回四爷是真的被伤到了,才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吧?
温馨想也没想的就过去抱着他,“你还有我嘛,你要听,我就说,但是不许给我记小黑账。”
四爷被温馨这么抱着,也是愣住了,没人这样抱过他。
她的双臂抱着他根本无法合拢,可她还是不撒手,就这么靠着她,说出的话还有些不敬。
可他心里却一下一下的暖了起来。
“嗯,你说,我不记小黑账。”四爷嘴角慢慢地勾起来,徐徐说道。
155:善解人意的四爷
温馨看不到四爷此时的表情,完全不知道她心里这个脆弱的男人已经疗伤治愈了,换了副正经的语气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到底怎么回事,咱们都背对着她们。不过后来你们走了之后,李侧福晋倒是说了些话。”
温馨把当时的情况一说,尽量从主观的方向开口,不去误导四爷的思维。
“我也是有些想不明白,府里之前传言尹氏这一胎怀相不好,甚至于需要卧床养着。但是昨儿个在园子里福晋分明说尹氏胎像康健,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李侧福晋不会傻到当着爷的面下黑手,尹氏也不会拿着自己的孩子开玩笑,福晋想要抱养尹氏的孩子自然会护着,这样一来都没有下手的动机,所以说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要是李氏反其道而行之,就是赌人都认为她不会这么样做呢?
尹氏只侍寝了一夜,若是她想借此事扮可怜让四爷心软呢?
福晋想要一箭双雕呢?
这些话温馨没说出口,要这样说了,估计四爷的脸是一点也挂不住了。
人人都在算计他。
真可怜。
四爷听完温馨的话,冷笑一声,“有道理。”
四爷说完这句就没说什么,跟温馨用完了膳食,就直接进了寝室补眠。
温馨又被抓过去当抱枕,索性昨晚她也没睡好,就陪着四爷一起补个眠。
四阿哥生下来身体就有些孱弱,哭声都跟小猫似的有气无力,这是一个并不康健的孩子。
福晋抱着四阿哥面上带着笑,生了个阿哥真是太好了,娘娘那里不松口,她可以去求四爷,她的弘晖没了,想要养个孩子在膝下,这不是应该的事情吗?
虽然有些孱弱,但是好好的养着,总能慢慢的调养起来的。
有了这个孩子,李氏就掀不起大风浪来。
尹氏面色苍白的看着福晋抱着孩子的背影,目光有些空洞的盯着帐子顶。
府医的话一遍一遍的在耳边响着,她以后不能生了。
所以这个孩子就是她唯一的孩子,可是福晋的心思再明显不过,她争不过的。
她以后在府里行走,还要靠福晋庇护,她的家人还要靠着乌拉那拉家提携。
于福晋的欢喜不同,李氏那边就不怎么开心了,甚至于有些着急,尹氏生了个儿子,要是福晋养在膝下,她的儿子们岂不是要永远对着个侍妾生的儿子低头?
她怎么愿意!
比起李氏的暴躁,钮祜禄氏那里更是有些坐不住了。
尹氏生了四阿哥!
那她的四阿哥呢?
她的四阿哥呢?
上辈子尹氏没能生下孩子,可现在生了!
府里平静的大概只有耿氏跟宋格格那里,尹氏生下格格或者是阿哥,对她们而言并无什么不同。
日子还是要一样的过。
只是耿氏有些意外的是,尹氏出事是在主子爷跟前,真是令人想不透。
洗三那天府里办的热热闹闹的,也没宴客,毕竟四阿哥身体孱弱,四爷不想声势浩大的折了他的福气。
四爷这样做,谁也不会有异议,福晋那里往尹氏那里看四阿哥的频率表越来越高。
而那天花园里的闹剧,大家都在等着四爷的处置。
毕竟尹氏因为被李氏推了一把,不仅导致四阿哥身体孱弱,以后自己也不能生了,这个代价实在是太惨痛了。
至于四阿哥的身体状况,是因为李氏推倒导致,还是他在娘胎的时候就不足,谁还去想这个,反正李氏推了尹氏,四阿哥生下来就有不足之症。
这个锅,李氏妥妥的背在了身上。
四爷的处置来的并不快,是在四阿哥满月的那天当众宣布的。
李氏被禁足半年,闭门思过。
尹氏身为侍妾没有资格教养孩子,四阿哥交给宋格格抚养。
福晋……有福晋什么事儿?
福晋想要保养四阿哥?
可福晋还没来得及跟四爷商议,四爷就下了这样的命令。
报应来的太快就像是龙卷风,四爷的处置连温馨都感觉到十分的意外。
可是细细一想,又觉得真是棒极了。
李氏就算是有害人之心,那也是尹氏先去故意靠近三阿哥,有引导李氏出手的嫌疑,而且四阿哥平安生下来,所以罚李氏闭门禁足半年,这个处置也算是公允。
尹氏不过一个侍妾,本就没养孩子的资格,原想着利用难产博得四爷的怜惜,谁知道四爷却恼她拿着孩子博前程,除了生产那日,再也没踏进尹氏的屋子,机会都不给一个。
至于福晋……筹谋这么久,竹篮打水一场空,再也没有比这个处罚最合适的了。
四爷一如既往的出手又准又狠,拿住了人的七寸,却又令人挑不出错来。
这几个女人算计四爷的时候,也是算准了四爷没有办法说出这背后的阴谋。
现在四爷翻倍的还给她们,个中滋味自己去尝尝吧。
除了一个大写的服,温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四爷这口恶气憋了一个月,现在终于泻了火,温馨又能看到四爷阳光般的笑容了。
就这个时候,皇上的圣驾也回京了。
四爷一出手,府里就安静如鸡,福晋都没整的力气了。
听说是病了。
温馨想着估摸着是被四爷气病的,谋划这么久,结果一场空。
哎哟,那滋味想想都心酸。
今年的端午节因为福晋病着,李氏被禁足,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个粽子也就算了。
五月底的天越发的热,温馨耐不住热,已经换上了夏衫,四爷很是有些不高兴,总觉得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此次南巡皇上巡视河道,如今回了京,四爷在户部的差事就越发的忙了起来,几日不见人影真是家常便饭。
“见家人?”温馨惊讶的看着四爷问道。
她把这事儿都给忘脑后头了,一点都没想起来。
四爷点点头,看着温馨说道:“本就该早让你见见的,前些日子府里不太平,再加上你阿玛还要叙职事情也多,这才耽搁了。”
有点小紧张,万一人家发现是冒牌的怎么办?
“那就见吧。”温馨能不见吗?
当然不能。
四爷笑着点头,“这么久不见家里人,你也高兴高兴。”
其实并不怎么高兴,她怕自己露馅。
看着温馨呆呆的,四爷以为她欢喜傻了,心里越发的得意,看他是如此善解人意的人啊。
156:感情丰沛
四爷是个行动派,说让温馨见,日子就定在了明日。
温馨还能说什么。
觉得自己善解人意的四爷,晚上还在帐子里邀功完全不知道自己小格格内心的苦逼。
精神身体收到双重暴击,第二天一早温馨没精打采的,想起要见原主的家人,还是打起精神来梳妆打扮。
四爷一早就进宫去了,走前留了话,温馨可以留家人在府里用了饭再走。
这就是四爷给的体面了。
辰时的时候,外头就有人来通报了,温家的人到了。
温馨就忙命人去接,自己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觉得还是要迎出去。
而且她的心口跳得有些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原主残留的情感作怪。
温馨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一对夫妻走了进来,看得人那一刻,脑子里的残影就一下子清晰起来。
还没开口,眼眶先红了。
情感来得快,温馨措手不及,还没开口,就被当先的妇人一把抱进了怀里。
母女抱头哭,一旁的温大人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一叠声的说道:“别哭了,别哭了。”
说着说着温大人眼眶也红了。
瞧着一家子哭成这样,院子里伺候的人也傻眼了。
等到情绪安定下来,又洗了脸心平气和的坐下,这都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温夫人瞧着是个婉约派,开口却是个豪爽派。
打量一下闺女住的地方,瞧着屋子里的摆设,又看看院子里伺候人,心里一阵阵心惊。
这不是个小格格该有的排场。
外头都说她们温家的姑娘很得四爷的喜欢,现在瞧着传言怕是真的,但是温氏心里却有些不安。
“你在府里都还好吧?”
“阿玛、额娘身体可好?”
母女俩同时开了口,不由得相视一笑,什么担忧啊,距离啊,露馅啊,全都不见了。
温馨觉得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只看了一眼,就像是一下子有了十几年的感情般。
主要是温氏夫妻跟这个时空的父母严肃的做派不太一样,感情都很丰沛。
当妈的感情丰沛她能理解,但是当爹的还能眼眶发红掉眼泪,温馨就有些理解不能。
你情绪这么浓烈,你治下的百姓受得了吗?
想想都觉得好囧。
温父在一旁瞧着这母女一直傻笑,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叠声的问道:“你在府里过得怎么样,银子够不够用,四爷待你好不好,有没有欺负你……”
温父没说完,就被温母掐了一下打断了话,有这么说话的吗?
真的不会给女儿惹麻烦吗?
你在四爷的地盘上,问人家对你女儿好不好,你这不是欠揍吗?
从宫里回来的四爷站在门口,伸出去的脚又慢慢地收了回来。
他总算是知道这个温成举做官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是个知州了!
他还是别进去了,不然温成举刚说了这话他就进去,温馨怕是不自在了。
四爷转身回了前头的书房,给苏培盛留了话,等到他们说完了话,把温成举请到前头书房去。
苏培盛点头应了,心里都要笑死了。
这个温成举真是,真的是……
真的是很难想象温格格那样的人,会有这样感情丰沛的一个父亲。
难怪能做出不停给女儿塞银子砸人的事情来。
陌生的距离啊,就随着温成举的举动一下子全都打破了,距离?
没有的事儿。
温馨仰头看看天,觉得自己之前的蛋疼的担忧全都是无稽之谈。
最后温成举还拉着温馨的手说道:“现在你跟以前都不一样了,可见是受委屈了,以前见到阿玛还会哭鼻子呢,现在都会笑着劝我了。”
温成举说着更伤心了,总觉得女儿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然这性子也不能这么沉稳了。
温馨:……
温母:……
幸好这时候苏培盛进来了,请了温成举去前头书房,总算是把温馨给解救出来了。
温成举一走,温母也松口气,心累啊。
没了温父搅局,温母总算是能正经的跟女儿说说话,告诫温馨,“你在这府里,我跟你阿玛就算是想要帮你也是无能为力。”
四爷府的门槛太高,他们没办法为女儿主持公道。
“你自己做事一定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四爷宠着你,也不要侍宠生娇,安安分分的过日子才是正经。”温母叹口气,这样的深宅后院,埋葬了不知多少人。
她不想看着女儿为了恩宠,去争去抢,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温馨忙说道,总觉得严父慈母倒过来了,这些话不应该是温父说的吗?
说这话的功夫时间过得很快,温母就起身告辞,温馨留她们用了饭再走。
温母就道:“四爷给的体面你记住就是,我们不能给你添麻烦,这不合规矩。”若是有朝一日温馨能做到侧福晋的位置,她就能心安理得的陪女儿吃顿饭。
可现在不成,他们夫妻留下太打眼了,会给她招麻烦。
温馨红了眼,轻轻颔首,“我知道了,你们路上小心。”
“哭什么?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见面,你这爱哭的毛病跟你爹一样。”温母挑眉,“行了,你也别送了,好好地待着吧,等以后再来看你。”
温母说着摆摆手,自己就往外走了。
云玲连忙跟上送出去,留下温馨目瞠口呆。
温母在前头垂花门等了温父一起离开,他们一走,四爷就来了听竹阁,就看到温馨红着眼坐在那里。
“怎么了?”四爷过去坐下问道。
“就是开心。”温馨也不想哭啊,可这什么毛病啊,这哭的不能自已绝对不是她,一定是原主的锅。
温馨眼眶红的四爷瞧着都心疼了,“你以后想见家里人,就让他们进来就是。”
至于哭成这样。
“那不行,我额娘说了不合规矩。”温馨理直气壮地拿出温母的话来,“她说不给我添麻烦,也不让我给爷添麻烦。”
四爷摇头就笑,温家人还真是……
“你父亲的差事也快定下来了,还是要放出去,不过官职会升一升。再回来又是三年后的事情了。你若不舍得,临走前再见他们一回也是应该的。”
温馨看了四爷一眼,说给她听这话,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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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便宜了别人
能升一升的话,那就是做到知府了。知府也算是一方大员了,温馨有些意外的看着四爷。
四爷看着温馨就道:“以你父亲的政绩早就该升的,只是你们家人的性子,好处都被人劫了去。”
温馨听着四爷吐槽,就知道温成举的政绩是很可以的,可以到能升官的,但是他做官可能呆板,不知道逢迎上司,不知道溜须拍马,所以功劳就被人抢走了。
以前没人罩着,吃了亏只能自己咽下去。
可现在不是温家的女儿成了四爷府的格格,温家就是上头有人了。
而且这个人还是已经领了实差的皇子阿哥,这自然就又不一样了。
温馨想明白这点,眼睛顿时一亮,就抱着四爷撒娇,“爷,真好。”
“是你阿玛有些实干的本事,政绩摆在那里,若是个空架子,爷也不会费力推他。”
烂泥糊不上墙这种事儿,四爷不会干的,看了就生气,不处置他们就足够了。
温馨笑眯眯的点点头,“我阿玛那个人就是这样,干的永远比说的多,老实人总是吃亏的。不过以后有爷在,就再也不用担心了。”
四爷牌大BOSS,哪里委屈点哪里。
开心的温格格,午膳准备得很丰盛。
凤眼竹笋、绣球干贝、翡翠虾松,还准备了四爷爱吃的烤鸭。
对,就是温馨让厨房做出来的鼎鼎有名的北京烤鸭,味道上虽然略有差异,毕竟温馨也不知道人北京烤鸭的秘方,但是孟铁大厨有自己的做鸭子的门道,鸭子换了做法不用下锅去烤制,琢磨了几回,烤出来的鸭子已经很能入口了。
四爷一个人,卷着薄薄的抹了酱加了黄瓜丝小葱丝的小饼能吃半只鸭子,温馨也爱吃,就是吃了大葱要漱口,味道重啊。
好在四爷跟温馨再一起用膳早就成了习惯,重口味什么的完全不用担心。
以前在外头用膳,四爷是绝对不会动用这些有味道的东西入口的。
吃饱喝足了,温馨靠在软枕上,就听着四爷忽然开口说道:“爷打算让你哥哥去国子监读书。”
温馨猛不丁的听着四爷这样说,一时还没明白过来,就看着四爷。
对上温馨不明的眼神,四爷就认真地跟她解释道:“现在正在督建国子监,皇上很看重国子监学,前去任教的都是有名望的大儒才子,你哥哥去那里读书是很有益的事情。”
温馨知道,国子监不好入,要求很高的,温家好像还不够格。
清代进入国子监有两种途径,一种“恩监生”,一种“优监生”。
恩监生,是汉军八旗、大臣官员后裔则优秀选入。温家到是汉军旗,只是温父官职太低,大伯的官职也不高,这样的名额自然落不到温家头上。
优监生,每三年由各省学政会同总督、巡抚考试,选文行兼优的附生,入国子监肄业者称为“优监生”。
第二种也行不通,温父跟温馨大伯,都不是那种官场上如鱼得水的人,这种好事他们也没机会。
所以,现在四爷这么说,就是他要举荐把人送进去,的确是容易啊。
温馨真是感动极了,这是四爷想要提拔温家下一代的意思,这样的恩惠,可比什么恩宠有益多了。
家族得势,内宅女子所的恩惠比想象中要多得多。
就比如那个年氏,一进府就是皇上就赐侧妃的头衔,就是因为年家得势。
现在四爷要扶持温家,温馨自然知道这里头的好处。
现在温父的官职还不如李氏的父亲,可是这回放出去后就跟李父平级了,大家都是知府。
监生出国子监之后,有任官的资格。
四爷给的是一条青云之路,只要你踏实苦学,有上进心。
温父跟温伯父的性子都不太适合官场,但是温大哥可以。
所以四爷选了他。
温馨抱着四爷的胳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却感谢四爷的这份心意。
最难消受美人恩,温馨把心里的感激都留在了晚上的帐子里。
反正四爷这个人在床底之间一向是不怎么好么收敛的,温馨主动一回,倒是让四爷惊喜不已。
温馨见了家人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住。而且,温馨跟四爷也没有要瞒着的意思,所以后院那边很快就知道了消息。
同样是进府的格格,看看温格格,再看看别人,这落差真是不服不行。
温家的事情四爷也只说给温馨听,温馨自然不会往外说,大家也就不会知道四爷对温家的安排。
不然这府里只怕是更热闹。
福晋养病,温馨自然是不去讨人嫌的,逢初一十五去请安就是。
宋格格那里得了养着四阿哥的天大的好事,自从有了这个孩子,宋格格真是很少露面了。
她自然也是有过孩子的,只是没养大。原想着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哪想到四爷隔了这样的恩惠。
宋格格有了孩子,福晋那里自然就没时间过去侍疾,耿氏去过一回后来福晋也没让她再去。出了月子的尹氏跟钮祜禄氏倒是日日在正院流连,李氏被禁足,还真是觉得府里安静了许多。
要说上回几人斗法,最后得了大便宜的反而是置身事外的宋格格,想想也是觉得有意思。
温馨隐隐听说宋格格当年没得那个孩子也是有缘故,四爷把孩子给宋格格养,未必没有补偿的意思。
也许四爷原本没打算把尹氏的孩子给别人养,但是她跟福晋这么一联手,四爷自然不会放心把孩子交给她教导。
眨眼又要到了七月七,牛郎织女要相会。
温馨琢磨着今年给四爷送什么礼物才好,去年送的荷包,绣的也不像是样子。
她倒是想画个素描般的四爷画像,只是没有趁手的铅笔也是头疼。
她的油画又拿不出手,只得放弃这个笨主意。
初一这日又到了给福晋请安的日子,温馨打扮好就扶着云玲的手往正院走去。
进了正院尹氏跟钮祜禄氏早就在的,温馨也觉得很奇怪,这两人天天见面,也不知道钮祜禄氏见到尹氏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的四阿哥,现在是别人的,别人占了四阿哥的排序啊。
温馨一走进来,大家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温馨眼睛一扫,就看到了精心装扮过的尹氏,颇有些意外。
158:排挤
除了令人意外的尹氏,温馨看着福晋气色不错的出来的时候,就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福晋这是病好出关了。
所以,尹氏这么隆重打扮是几个意思?
其实也不用仔细去想,温馨就能知道为什么。
先如今府里李氏被禁足,宋格格早就失宠,耿氏跟钮祜禄氏不被四爷所喜,福晋又‘病’了,眼看着这府里就要是温馨的天下了。
如今四爷都许温馨能见家人,而且四爷还亲自见了温父,福晋自然感觉到了浓浓的危机。
再病下去,这府里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只能病愈了。
看来福晋想要推着尹氏出老与她争宠,温馨心里琢磨着,难道福晋不知道四爷其实现在对尹氏也不待见吗?
想想这对夫妻的脑回路从来不在一条线上,福晋想不明白也是有的。
温馨笑了笑,似是并未发现福晋隐晦的心思般,笑着落了座。
温馨刚坐下,宋格格急匆匆的到了,如今有了四阿哥在她身边养着,宋格格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整日伺候着福晋了。
这样请安的日子来迟,真是少见啊。
“福晋恕罪,临出门的时候四阿哥一直哭,奴才实在是挪不开身。”宋格格这话说的干巴巴又有些怯懦的惧怕之意,看着福晋的眼神都带着几分萎缩。
福晋面色淡淡的,“自然是四阿哥的身体重要,你便是不来这里也是无碍的。”
宋格格脸都白了,身体微颤,忙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想来福晋也是听腻了,就打断她,。“坐吧。”
难道还要罚她不称?
福晋现在能感觉到四爷待她的不满,如今对着府里的人,福晋是真的再三小心。
宋格格忐忑不安的落了座,额头上一脑门子的汗珠。
温馨瞧着宋格格这样,也实在是看不出来,她是真的害怕福晋,还是只是做做做样子。
若是只是做做样子,这也装的太像了。
要是真的惧怕福晋,温馨想着宋格格平日的举止,好似很合理,但是又有些违和之处,一时间自己也猜不明白。
福晋想要借着七夕热闹一下,也算是缓和一下现在府里诡异的气氛,除了被禁足的李氏,人都已经到齐了。
福晋的眼神在温馨身上顿了顿,这才不疾不徐的笑着说道:“咱们满人是不太过七夕这样的日子的,不过民间百姓在这日都要热闹下,我想着咱们府里也该热闹热闹才是。”
众人齐声说是,没哟李氏与福晋故意唱反调,这里自然是福晋说什么是什么。
温馨不过是个小格格,就算是再受宠,在地位上跟福晋差距太大,是脑子抽了才众目睽睽下与福晋顶嘴。
这不是上赶着给人送整治自己的把柄吗?
“温格格你觉得呢?”
温馨正在走神,猛不丁的听到福晋问她话,就摆出一个柔和的笑容,“福晋说的是,奴才们自然都听福晋的。”
福晋又看了温馨一眼,就道:“不如这次的事情就交给你来怎么样?”
温馨做出一副惊惧的神态看着福晋,连连摆手,“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哪里会这些事情,上回您让奴才负责点心,还是主子爷帮忙才没出差错,福晋就绕过奴才吧。我这个人懒散的很,实在是不是管事的材料。”
福晋面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你这惫懒的性子也该改一改才是。”
温馨瞧着福晋的神色都缓和了,就知道她自然是不乐意自己插手府里的事情,这样问一句,不过是希望自己主动推辞。
温馨现在已经霸占勒四爷,要是敢染指府里的权利,福晋是真的要容不下她了。
再说了,她不缺吃不缺喝,上赶着争这些东西做什么,没得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温格格主动推辞了,福晋又指派了钮祜禄氏差事,还分给了耿氏些小事情,最后又顺利成章的笑着对宋格格开口,“你那里如今管着四阿哥,一心难两用,把四阿哥照看好是最要紧的事情。”
宋格格自然是应了,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福晋最后指派了尹氏帮着钮祜禄氏,顺利成章的把尹氏推了出来。
温馨觉得福晋的做饭真是有些意思,又看着钮祜禄氏对着尹氏十分亲切的样子,温馨也有些不明白,难道钮祜禄氏并不在乎四阿哥生在谁肚子里?
福晋成功的将温馨闲置起来,今日的心情就好了很多,让人回去的时候都是带着笑的。
门口分开的时候,耿氏看了温馨这边一眼,但是并未上前说话,就转身走了。
温馨看着宋格格急匆匆往回赶的背影若有所思,钮祜禄氏跟尹氏并未出来,想来是要帮着福晋料理事情。
回去的路上,云玲难免有些不满的抱怨,“福晋可真是……格格怎么就推辞了?”
“若是不推了,福晋怕是更要看我不顺眼了,给自己找什么麻烦。再说了,这样的日子挺好的,让我去管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我也懒得费心。”
云玲还是觉得福晋不公正,“把个尹侍妾提起来是什么意思,明显着是要踩格格的脸,难道以后格格要什么东西,还要去看尹氏的脸色?”
那也太欺负人了。
温馨挑挑眉,“要这是那样就更好了,只是福晋可不傻,真可惜。”
云玲木着脸,总觉得看不懂她们格格的心思。
晚上四爷回来用膳,温馨就笑眯眯的跟他说了七夕的事情,眼尾微调横了四爷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下子可真是热闹起来了,要我说您也该施恩让李侧福晋出来才是。”
没人给福晋搅局,温馨这里亚历山大啊。
四爷就瞪了温馨一眼,打量他不知道她的心思。
不过福晋七夕府里开宴,四爷总不好不露面的,原还想着带着温馨出去转转,想到这里看了温馨一眼,“你这是不高兴了?”
福晋排挤她,还提了尹氏管事,换谁也不高兴。
“哪有,我开心得紧啊。我整日的要盼着爷,等着爷,伺候爷,哪有时间去理会别的事情,送我我都不要,太耽搁我的时间了。”温馨调侃的看着四爷说道。
四爷:……
159:放肆的温馨
温馨这张嘴真是一点也不吃亏,如今在他跟前越发的放得开,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四爷听的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看了温馨一眼,“好好说话。”
“你看你又诬赖人,明明人家说的是真心话。我这一天天的可不是全都想着你,茶不思饭不想的……”
四爷听不下去了,把人拽过去堵了嘴。
真是一点也不矜持。
不矜持的温馨,被矜持的四爷抱进了帐子,觉得自己这口锅背的有点冤。
明明不矜持的是四爷,还非要表现出一副都是她勾着他的样子。
口是心非。
七夕要斗巧,温馨想着自己总不能输了去,凭白的被人看了笑话,就在帐子里央求四爷给她寻来大蜘蛛。
四爷觉得有趣,就问道:“要大蜘蛛做什么?”
七月七日,要捉蜘蛛于小盒中,至晓开;视蛛网稀密以为得巧之侯。密者言巧多,稀者言巧少。
“当然是要织一张密实的蛛网,我虽然手拙,可也不能被人笑话,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四爷竟是无言以对。
应了温馨,四爷觉得有些头疼,这缠人的功夫真是令人无可奈何。
可是四爷又不知道什么蜘蛛结的网又细又密,于是就把这口锅仍给苏培盛,让他去找来。
苏培盛得了这样的差事还能说什么,他也不会找啊。
他不会,就只能继续往下扔锅,反正不管如何,一定要个顶好的蜘蛛来。
一时间府里的奴才们,凡事不当差的都往犄角旮旯钻,都想着找个好蛛子得了苏培盛的青眼,能一步青云呢。
这样的动静根本瞒不了人,很快的各院里都得了消息,大家都沉默了。
温格格想要个蜘蛛,四爷就能指派府里的下人们没日没夜的找。
四爷怎么不把她宠上天啊!
四爷不知不觉又背了一口锅,温馨这里是没人敢说这些闲言碎语,一时间也不知道府里的传言。
温馨现在每天都要看几只蜘蛛,都要有蜘蛛恐惧症了。
随后实在是受不了,不得不把苏培盛请来,婉转的跟他交代一下,不用每一只都给我看,你挑出最好的,七夕那天送来就是了。
苏培盛:呵呵。
温格格这样说了,苏培盛只能去办,于是看蜘蛛的任务就成了他自己,没几天苏培盛看什么都像是一张网。
真是生无可恋。
七夕那天早上,四爷出去后有回来了,手里捧着个盒子,回来就塞给了温馨。
温馨打开一看,只见里头有只不大不小的蜘蛛,褐色的花纹也不出众,瞧着很是不起眼的样子。
四爷对这个也没研究,很顺利的把锅仍给苏培盛,“苏培盛说有个小太监观察了五六日,就这只蜘蛛织的网细密,。别看貌不惊人,是有些真本事的。”
瞧着四爷一本正经的夸一只蜘蛛,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温馨转手合上盒子,放在炕桌上,转身就对着四爷的唇角亲了一下,神色间很是有几分得意的样子。
四爷抓住要跑的温馨,把人摁在了暖炕上。
温馨:……
大清早的四爷不矜持摁着人和谐一回才过她,温馨懒懒的也不想动,靠在四爷的胸口问他,“今日爷还要进宫吗?”
四爷就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半个时辰后要去户部走一趟。”
那就不着急了,反正去正院是下午的事情,温馨也不急。
两个人就这么靠着,天南地北的话不着头脑的说,那种感觉也挺好的。
脑子里一片放空,这样的感觉还挺不赖。
四爷也不想动,就听着温馨脑洞大开,乱七八糟的胡说。
想要笑又要忍着,怕伤了小格格的脸面。
温馨忽然就想起一首歌来,不由得哼起了调子轻声唱了起来,翻来覆去的就唱前几句。
我要,你在我身旁。
我要,你为我梳妆。
窗外的风儿吹。
吹得心痒痒,我的情郎。
我在这里,望着你呀。
温馨还因地制宜的改了改歌词,哼着喜欢的小调,看着身边的男人,满眼里像是倒映了漫天的繁星。
四爷一开始觉得这样的调子没听过,听着还挺好听。
但是一细听大白话的歌词,听着里头的内容,四爷的脸色就有些慢慢的红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梳妆、情郎之类的,这是能随便乱说的吗?
可是这调子实在是太欢快了,太开心了,那种开心愉悦,像是浸满了甜蜜的蜜汁一样,挡都挡不住的溢出来,甜得人心都软了。
唱到最后一句,温馨就看四爷一眼,唱一遍就看他一眼,那眼神就跟小勾子似的,一下一下的轻轻地挠着四爷的心。
她说,她想要他在她身边,嗯,这个可以办到,他现在空闲的时间基本上都在她这里了。
她说想要他为她梳妆,这个有点难度,他哪里会梳女人的发髻。
她说她是他的情郎,这话猛一听不对,可细细一想,又觉得再合适不过。
她与他不是夫妻,她只是他的妾,所以她也只能敢用上情郎两个字了,四爷想想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说我这一天天的就是等着你啊,看着你啊。
我在这里,望着你啊。
要不是温馨唱的太欢快了,四爷都觉得这都太心酸了。
温馨唱的太开心,四爷完全心酸不起来。
那种感觉,太酸爽了。
最后四爷总结一下,他的小格格这么的喜欢他,喜欢他喜欢的不能自拔,瞧这歌儿唱的何止是不矜持,简直是……
放肆了。
可他听到心里,就觉得欢喜极了。
四爷握着温馨的手紧紧的,手心里有汗珠慢慢的浸出来。
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觉得如此幸福。
被人放在心上爱恋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子的。
就算是捂住了嘴巴,也会从眼睛里溢出来。
更何况,他这个小格格根本不知道矜持是何物,就这么大喇喇的唱出来。
恨不能让他每时每刻都知道,她是这么的喜欢他呀。
嗯,他也挺喜欢她的。
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那就是看着你笑,我就想笑。
看着你哭,与你同悲。
只要这样看着你,就心满意足。
四爷这一刻,的确是心满意足的。
这是他的小格格。
天下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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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混蛋
七夕这日四爷一早就进了宫,去偏殿等候皇上召见,偏殿里坐着几个兄弟们,他却没有攀谈的心思,满脑子里都想着温馨哼唱的小调。
那样坦荡不矜持的情话就这样被她唱出来,想起来嘴角就忍不住的笑。
四爷这一笑,把身边的人吓得不轻,瞧着他跟个异类似的。
此时府里的温馨正做在正院里,瞧着大家正欢快的准备七夕,人人手里都捧着个小匣子,里头装的是吐丝的蜘蛛。
要将这蜘蛛放一夜,然后看谁的蜘蛛在匣子里织出的网又细又密,最后谁就是胜利者。
女子间的斗法也是这样的有意思,一只小小的蜘蛛,也承载了希冀、期盼与欢悦。
温馨这匣子里的蜘蛛,是四爷特意命人找来的,温馨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将各自的锦盒上了锁,统一放在高台上,等第二天拂晓开匣。
温馨身后的云玲将她们格格的匣子放在了高台上,那台子上已经摆了两三个,也不知道是谁的。
温馨刚坐下,身边也有人坐了下来,抬头一看却是耿氏,就对着她笑了笑。
耿氏也跟着笑了,轻声说道:“温格格来的刚好。”
耿氏来得早些,帮着做了些事情,这时才有闲暇坐下来说话。
温馨听着耿氏这话,就点头,低声说了一句,“掐着点来的。”
耿氏温馨哭笑不得,心里却是很羡慕温格格。
有底气的人就是不一样,府里受了委屈,就能被主子爷带去庄子上散心那么久,来回在庄子与宫里奔波也不嫌累得慌。
唉,她们这些人哪里有这样的福气。
人跟人是不能比的,有些人天生就有福气庇佑,不必做什么,就被人哄着,捧着,疼着,宠着。
两人也只是简单聊两句,又一副我们不熟的架势坐在那里,各喝各的茶。
李氏进来的时候神色间带着几分疲惫,手里的锦盒被,周嬷嬷送去了高台上放着,一转头就看到了低头顺目喝茶的温馨,越看越是不喜,但是现在她已经不能也不敢对着温馨随意发脾气了。
李氏咽下心口的憋闷之气,在温馨对面的位置坐下来,她的下手坐着的是宋格格,此时宋格格神色也有些不安。
在福晋的正院里分担事务的是钮祜禄格格跟尹侍妾,已经完全没她什么事儿了。
在没有养着四阿哥之前,这些事情福晋都会吩咐她的。
但是自从她养了四阿哥,这些事情就轮不上她了。
福晋眼里也在看不到她,甚至于宋格格感觉到了隐隐的危机。
温馨听着身边请安的声音,这才对上了李氏的脸,就放下茶盏起身对着李氏行了一礼。
李氏看着温馨,“怎么敢当温格格的礼。”
温馨听着李氏拈酸的话,就道:“这是应该的。”
李氏:……
一口气堵着上不来下不去,不敢对温格格使劲怼回去,但是这口气又咽不下去,真是难受之极。
花厅另一边的角落里摆着侍妾们的桌椅,不过大气也不敢喘,静静地坐在那里跟一幅画似的。
她们也只敢偷偷的打量温格格几眼,生怕被发现,扫一眼就转开眼神。
这位温格格实在是太厉害了,她们可不敢跟她对上。
等到尹侍妾跟钮祜禄氏格格一起进来,尹侍妾对着大家行礼,就避到侍妾那一桌去,钮祜禄氏这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她的位置就在耿氏的对面,一抬头就能看到对面的温格格。
温馨却是看也不看钮祜禄氏一眼,这段日子福晋使劲的捧着钮祜禄氏,别以为她看不出来为什么。
李氏不惹事生非,屋子里就十分诡异的安静,这个时候福晋笑着出来了。
大家行过礼,就听着福晋笑着说道:“今儿个大家都到了,是个好日子,你们的锦盒都摆上去了?”
众人应了一声。
钮祜禄氏笑声清脆的说道:“明儿个就能知道哪位姐姐夺魁了,到时候福晋可是要厚赏才是。”
温馨听着心里冷笑一声,如今钮祜禄氏跟福晋亲近的都能开玩笑了。
厉害。
“你这张嘴就是厉害,好,既然说了,哪有不应的,自然是要厚赏的。”福晋笑着回了一句。
福晋开了口,宋格格就连忙开口逢迎几句,耿氏也跟着开了腔,只有温馨笑眯眯的坐在那里一字不赞。
不过福晋也丝毫没有察觉不对的意思,只看了温馨一眼,就笑着命说书先生进来给大家说一折子戏。
七夕嘛,自然是要挺牛郎织女的故事。
王母划天河拆开有情人,有情人劳燕双飞,听到最后真是人人红了眼眶。
温馨:……
哭不出来好忧伤。
四爷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屋子红了眼的女人,还有一个面色囧囧的温馨坐在那里。
这什么状况?
不管什么状况,四爷的到来立刻让大家热情起来,个个摆着笑脸扭着腰肢请安问好。
温馨:呵呵。
她还是做个吃瓜群众比较好。
四爷只是抽空过来看看,时间不多,午宴都没用,直说了一盏茶的话就起身走了。
走的时候看了温馨一眼,结果温馨只给他看了个头顶。
四爷:……
四爷临走那一眼,让屋子里的人看着温馨的眼神都不对了,尤其是李氏恨不能那温馨撕碎了吞下去。
钮祜禄氏虽然面上带着微笑,但是捏着帕子的手却是紧紧的。
看着不动声色的温馨,她轻声开口笑着说道:“温格格跟咱们这些俗人不一样,听个故事都能掉几滴泪。”
这是拐着弯的骂她心肠冷硬?
温馨就抬头对上钮祜禄氏,一字一字的十分认真说道:“牛郎织女原本就仙凡有别,王母划银河不过是执行天界之规,难道钮祜禄格格觉得王母娘娘应该助纣为虐帮着她们违反天规才是对的?”
说着,温馨做出一副惊讶之极的样子,“我还以为钮祜禄格格帮着福晋管家事,应该是最看重规矩礼仪的,原来竟不是吗?”
钮祜禄氏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
温馨瞧着钮祜禄氏这样子,最看不惯这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混蛋!
161:三观相同
自来人们皆怜悯牛郎织女,有情人被拆散,王母狠毒无比。
现在温馨这样的话一出口,瞬间刷新了大家的三观。
原来还能这样看的吗?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温格格的话其实也好有道理,难道王母维持天庭的威严,遵守天庭的规矩不是正确的吗?
也许是温馨太理直气壮了,别人竟是一时间无话可驳。
倒是福晋忽然开口说了一句,“法外无乎人情,温格格这话也太薄情了些。”
温馨看着福晋眨眨眼睛,“奴才刚进府的时候,福晋就教导奴才一定要遵守府里的规矩,宫里娘娘也告诫奴才行分内之事,做规矩之人,福晋这话奴才有些糊涂了,这规矩到底是守还是不守?”
你自己告诫别人要守规矩,结果自己却要行破规矩之事,如此反复无常,真的好吗?
问新增和隐隐的嘲讽,福晋哪里听不出来,脸色自然就难看起来。
这个温格格真是越来越刁钻,居然还敢拿宫里娘娘的话怼自己,简直是胆大包天。
但是福晋偏偏不能质疑,质疑温氏,不就是质疑娘娘?
福晋憋屈了。
瞧着福晋便秘般的脸,温馨就开心了。
连福晋都敢怼的如此正大光明的温格格,李氏本想为难她几句,但是瞧着温馨把福晋气成这样,又乐得看福晋的热闹,索性闭了嘴。
四爷走了,福晋又被温馨怼了,一顿午膳吃的是人人胆战心惊,亏得外头还有说书先生热闹着,这才不至于冷了场。
温馨自顾自的吃得开心,似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把福晋气着了。
瞧着温格格那么欢快的吃东西的样子,大家越发的觉得入口的东西没滋味。
这温格格到底是心大,还是太有心计?
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大概只有一个温馨用的开心,等到撤下桌去换上茶来,外头的说书先生哪里还敢讲牛郎织女,早就换了一折子才子佳人的戏。
富家小姐一见倾心穷秀才,偷偷接济他上京赶考,结果中了状元的秀才娶了恩师的女儿,回来又纳了大小姐为妾,大小姐还激动不已感恩涕下,吃瓜群众,朝廷百官赞扬秀才不忘恩情,品性俱佳。
温馨:……
好想打死这个渣男。
但是看着周遭一圈拿着帕子按着眼角的女人们,温馨表示自己还是沉默比较好。
她真的跟这些古人的三观严重不合。
现在温馨忽然有些想念四爷了,至少两人的脑思路还是能对上几分信号的。
听了两折书,温馨就有些乏味了,只盼着宴席赶紧散了。
好不容易福晋开口,真是如蒙大赦,温馨轻轻的松了口气。
感觉自己真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做什么赞扬四爷养个说书先生在府里。
要是以后时常听这种书,那三观得扭曲成什么样。
等到一院子的人散净了,福晋有些疲惫的进了内室,看着罗嬷嬷就道:“这个温氏真是越发的胆大了。”
罗嬷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上回温格格去庄子上,她们倒是想伸手,但是主子爷把庄子上看的滴水不漏,她们实在是没那个胆子。
现在温格格跟主子爷在庄子上呆那么久,主子爷待温格格就更不同了,如今连福晋都敢顶嘴,罗嬷嬷也是万分头疼。
听着福晋的话,罗嬷嬷也跟着轻轻叹口气,“福晋一定要稳住才是,温格格知道自己生育艰难,可见是不在乎那些,想要活个痛快,您又何必跟她直接对上,以后交给钮祜禄格格就是。”
福晋也想,但是看着温格格那张脸就实在是忍不住。
结果,自己丢了个脸,还不能吭声。
这口气给憋屈的,福晋的心情怎么能好的了。
好半响,福晋冷笑一声,“且先让她得意几分。”说完这句顿了顿才又开口,“李家的人求见主子爷了?”
“听说是的,但是消息还没确定,毕竟不是在府里见的人。”罗嬷嬷轻声说道,“李侧福晋的阿玛三年任期到了,想来是为这个来的。”
福晋冷笑一声,“李文烨在外做官没听到有多少政绩出来,现在这样求到主子爷头上,主子爷也未必会开口。更何况,现在的李氏不比当年。”
罗嬷嬷却不这样认为,谨慎的说道:“也许主子爷会看在二阿哥跟三阿哥的份上开恩也不一定,福晋还是要当心些。”
听着罗嬷嬷这样说,福晋也没反驳,“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给我额娘那里送信,让她打听着外头李家的消息。”
她也想求主子爷多提携乌拉那拉家,可是想想家里的哥哥们不成器,她就实在是张不开嘴。
她大哥给她送的信还压在那里,想要求个都统的职位,她怎么跟主子爷开口?
恩宠得不到,权势也得不到,福晋怎么能甘心?
温馨可不知道福晋这里的打算,她正在跟回来的四爷吐槽听的书,“要我说那大小姐就是个傻的,明明以她的出身可以明媒正娶做当家夫人,结果花了钱才供出了个书生,还给他心甘情愿的做妾。我要是这大小姐的父母,非要气死不可。”
爹娘把你如珍珠般养大了,结果呢赔钱赔人给人自甘下贱的做妾去了。
养出这样的女儿,真是太糟心了。
四爷炯炯有神的听着温馨的话,好半响才说了一句,“她这也许是为了爱情折腰。”
温馨回他一句冷笑,“那她这爱情够廉价的,人家嫁姑娘那都是三媒六聘抬高身价,她这里送钱送人自降身份。”
这话说的太犀利,四爷也是无言以对。
“我以后要是有这样的女儿,看我不打断她的腿。”温馨怒道。
四爷把事情带入到他跟温馨的女儿身上,也黑了脸,当真是不能忍。
“你说得对。”四爷点头。
温馨就高兴了,她就知道跟四爷三观有时候还是一致的,坐到四爷跟前,抓着他的袖子说道:“是吧,你想啊,我们娇养着长大的姑娘,这样被外头的男人哄骗去简直不能忍,不仅要教育自己姑娘,那书生也不能饶了他。若是做了状元的人,是这样自私自利之辈,怎么治理一方百姓,想想都觉得好可怕。”
四爷严肃的点点头,“如此无耻之辈,自然不能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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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蜘蛛之死
“娶了恩师的女儿,得了恩师的资源,又娶了大小姐不缺钱财入手,天下的好事都被他占去了,左右逢源做的真不错。这样的人,若是我可不敢跟他做朋友。”
“嗯,两面三刀之徒,确不可为友。”
温馨这才觉得舒心了,就是嘛,做人不能太无耻。
瞧着温馨高兴了,四爷有些头疼,他怎么就没发现他的小格格还是这么个正直之辈。
从男人的立场来看,状元郎自然不可能娶乡下的土财主的女儿为正妻,娶了恩师之女,又没忘了大小姐之恩收她为妾,其实也不算是委屈她。
但是四爷不敢说,他要是这么说了,估计温馨得气炸了。
“那是自然的,他当初可是承诺要娶人家大小姐为妻的,考了状元就能出尔反尔,可见此人品行有瑕。他若是不拿钱财不应,还敬他是条汉子。”
四爷:……
越说越离谱了,还是条汉子,哪里学来的这些市井俚语。
温馨吐槽过后,得了四爷的认同,心头畅快了,就把这事儿仍脑后了,她觉得自己以后可能没办法把说书先生叫到听竹阁来说书了。
毕竟大家三观不同,何必互相伤害呢。
看着温馨转眼间又开开心心的说起其他事儿,四爷心里是复杂的。
这也太好哄了。
第二天一早,温馨还没睡醒,四爷起身梳洗进宫,就听着外头有动静,不由得皱皱眉,看着苏培盛道:“什么事儿?”
“奴才去看看。”苏培盛也不知道啊,哪里不懂事的奴才,这个时候吵吵闹闹的。
温馨也听到动静了,睁开眼睛坐了起来,隔着帘子问了一句,“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你继续睡吧。”四爷的声音隔着帐子传来,温馨听着就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反正四爷在,天塌下来也不怕。
听着帐子里没了动静,四爷黑着脸往外走,到了外间看着垂着头的苏培盛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奴才也只是打听到说是……说是温格格匣子里的蜘蛛死了……”苏培盛头都不敢抬了,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四爷面黑如铁,盯着苏培盛,“死了?好端端的怎么死了?”说到这里一顿,“别人的如何?”
苏培盛脑门子上全是冷汗,两股战战低着头说道:“只有温格格的出了事儿,别人的……都好好的。”
四爷冷笑一声,盯着苏培盛道:“去查。”
别人的都安然无恙,但是温馨的就死了?
这样的巧合,四爷怎么会相信?
四爷看着时辰不能继续耽搁了,把苏培盛留下查证此事,又吩咐听竹阁的人不许将此事说给温馨听,这才急匆匆的带着人走了。
温馨起来的时候都日上三竿了,昨晚上四爷折腾好久,今日不用请安出门,自然就睡得迟了。
温馨起来后慢腾腾的梳洗完毕,又慢条斯理的用了早膳,靠在软枕上看了会儿书,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听竹阁今日好些太安静了。
温馨是个心大的人,但是并不是傻。
她把云玲跟云秀叫进来,就看着二人神色间有些紧张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有事。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给忘记了,温馨发呆的空挡,猛地想起来,自己还没去看蜘蛛。
然后温馨似乎就有些明白了,她看着自己的两名婢女,忽而就笑了,“是不是那匣子里的蜘蛛出了什么事儿?”
不然的话,大清早的能有什么事情,让她们这么不安也不敢跟自己开口的?
看着格格自己猜出来了,云玲这才低着头说道:“今日拂晓的时候,奴婢去正院看格格的匣子,就发现匣子里面的蜘蛛已经死了。当时在正院里的还有其他院子里的奴才,都是去替各自的主子去看匣子的。”
“你打开匣子之前,有没有发现匣子又被打开的痕迹?”温馨看着云玲问道。
云玲摇摇头,“奴才愚笨,并未发现什么,匣子上的锁头都好好的。”
温馨皱起了眉头,匣子上的锁好好的,但是蜘蛛却无缘无故的死了,当时匣子里是留了气孔的,所以不存在蜘蛛被闷死的可能性。
但是,被四爷精心挑选过的蜘蛛,怎么会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格格别担心,主子爷已经知道了此事,特意把苏公公留下来调查,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的。”云玲轻声说道。
温馨就想起早上时的事情,原来那时候四爷就知道了,还骗自己没事,想来他是怕自己知道之后伤心恼火吧。
想到这里温馨反而不生气了,有个比她更生气的四爷在前头,这么护着她,她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那就等苏公公的消息吧。”
苏培盛这个人心机手段是不缺的,四爷既然让他办差,就绝对不会掺水分。
听着格格这样说,云玲几个这才松口气,你看我我看你,心里却都恨极了下黑手的人。
连只蜘蛛都不放过。
苏培盛这里还没查出什么来,府里隐隐就有消息传出,说是温馨乃是不详之人,没看到蜘蛛到她手上都活不成云云。
乞巧的蜘蛛那么多,人人都捉了一只放在匣子里,怎么别人的没事,偏偏温格格的死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谣言更胜,说是温馨乃是被上天责罚,所以才有蜘蛛已死示警。
这熟悉的味道,这熟悉的配方,这不就是宫斗家斗必备技能,利用鬼神之说祸乱人心吗?
蜘蛛前脚刚死,后脚就有这样的流言传出来,若不是有人背后下了黑手,怎么可能这么快的速度。
温馨知道现在这件事已经不是她能插手的了,毕竟她只是个小格格,在府里大动干戈的查案,除了四爷只有福晋有这个权利。
既然四爷让苏培盛出面,温馨就安安稳稳的呆在听竹阁别添乱。
“让人盯着钮祜禄格格那里。”温馨看着赵宝来吩咐道,“再让人暗中打听一下,钮祜禄格格这几天的行踪,尤其是昨天的。”
“是。”赵宝来应了下来就往外走。
她们听竹阁的人不能插手苏培盛查案,但是为格格半点事情还是可以的。
163:恶心人
不是温馨疑心钮祜禄氏,而是现在福晋正在用她,能想出这样主意的人,李氏温馨觉得她真没这个脑子。
不过既然正院那边敢这样算计自己,只怕是很难查到证据的。
温馨也只是姑且一试,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意外发现。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听竹阁里气氛紧张。
正院那边是派了人来请温馨去正院的,但是温馨这个时候怎么可能露面给福晋她们取笑自己的机会,索性一头倒下装病了。
气病也是病。
反正绝对不能遂了小人的心。
正院来的人没能见到温格格还有些失望,云玲带着笑把人送走,转过身来就在地上啐了一口,什么东西。
四爷回府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
把苏培盛叫了来问话。
苏培盛进了书房,跪下回话,“回主子爷的话,奴才把昨晚上看守锦盒的人抓了起来审讯,三个人都咬定没有人做手***才又把今儿个早上去开匣子的人审问一遍,也没有什么发现。”
昨天把匣子放在正院,就有人看守着,这些人是最容易被买通的人。
而后经手匣子的人苏培盛全都挨个的审问一遍,但是大家的证词都能对的上,没有丝毫的可疑之处。
苏培盛愁得头发都要掉了,这可怎么办?
看着四爷的神色,就知道这差事没有办好。
四爷看着他,“挨个的都问了?”
“是,奴才不敢大意,的确是每个人单独审问的,他们说的话全都对的上。所以要么是提前串过的,要么就是真的没事。”苏培盛后背上的汗密密麻麻的浸透了衣衫,大气都不敢喘。
四爷冷笑一声,“别人的都没事,偏温格格的出了事。前脚蜘蛛出事,后脚府里就出了流言?”
听着四爷的质问声,苏培盛真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匣子放在正院里,那是福晋的地盘,想要把事情做的滴水不露也并非什么难事儿。
四爷知道蜘蛛出事儿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件事情最后很有可能不了了之。
可是,如果真的这样算了,岂不是趁了她们的心?
“去查今日说闲话的人,所有传话的人,罚两个月月银,十板子。就摁在正院里打!”四爷面无表情的说道。
苏培盛立刻说道:“是。”
抹一把冷汗推出去,立刻带着人开始查今日传播流言的人。
谁弄死了蜘蛛不好查,但是谁传了话这样的事情再容易不过了。
不过是半个时辰,苏培盛就捉了七八人,按照四爷的吩咐,二话不说就摁在了正院里打。
福晋扶着罗嬷嬷的手出来,黑着脸看着苏培盛问道:“苏公公,这是何意?”
苏培盛现在真是恨死正院了,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苏培盛也是怀疑是正院做的手脚。
他查不出来是他没本事,但是他心里给正院定了罪,此时看着福晋,似笑非笑的说道:“福晋恕罪,奴才只是奉命行事。主子爷说了,如今府里越发的不成体统,这规矩也该立起来才是。知道福晋是个心软的人,主子爷这才叫奴才走了一趟,还请福晋不要为难奴才才是。”
福晋气的浑身发抖,死死地盯着苏培盛,“苏公公要行规矩之事,也该找个合适的地方才对。”
“瞧您说的,要没主子爷吩咐,给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正院动手不是?”苏培盛笑着回了一句,又看着停下手的太监怒道:“还愣着干什么?主子爷说了,有些人长了嘴巴既然不是用来吃饭的,那就让他们涨涨记性。主子们的没影的闲话也敢胡说八道,要不是主子爷心善,就该一个个的打死了事,免得带坏了府里的风气。”
苏培盛在四爷跟前当差多年,真的发起怒来自有一番厉害之处,此时他板着脸这么一说,大家哪里还敢耽搁,抡起板子就开打。
苏培盛也是心里记仇的,故意没让人堵着嘴,七八个人嚎叫着听着人心里发慌。
福晋白着脸紧紧的握着罗嬷嬷的手,几乎是有些站不住,深吸一口气,抬脚就要往外走,直朝着前院而去。
苏培盛拦也不拦,福晋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这个时候赶在四爷气头上求见,主子爷怎么会见她?
这会儿只怕主子爷气没消,看着福晋去诉委屈更要恼火了。
这样算计温格格的手段上不得台面,最是恶心人,要给人冠上不详之身的罪名,真是……
苏培盛想着真是恶毒啊。
但凡四爷对温格格不是那么上心,这温格格这辈子就毁了,要是遇上忌讳的主子,只怕要把人动刀庄子上去。
正院里一院子的奴才大气也不敢出,听着被打板子的人凄厉的叫声,又被苏培盛那阴鹜的眼神盯着,吓得简直是要哭了好吗?
可他们还不敢就这么走了,只能等着行刑完毕。
苏培盛这里在正院里逞威风,前头福晋被周牵挡了回来,“主子爷正忙着,请福晋先回去,有事明日再说。”
“周公公再通秉一回,就说我有要事。”福晋几乎是咬着牙开口。
周牵心里叹口气,这叫什么事儿,但是面上却不肯退步,带着为难之意看着福晋,“福晋何必为难奴才,主子爷的确是正在忙着,今日在宫里呆了一天,案头的公文都要摞成山,明日这些可是要交上去的,奴才不敢再去打扰主子爷。”
福晋从没有被拒绝的这么干脆利落,主角的自己的面皮都被踩在了地上。
看了周牵一眼,紧紧握着罗嬷嬷的手,挺直了脊梁往回走。
看着福晋的背影,周牵站了站这才回去回禀。
“人走了?”
“回主子爷的话,是,福晋已经离开了。”
四爷闻言点点头,道:“去听竹阁那边传话,就说爷晚会儿过去。”
“是。”周牵倒退出去,仰头看着乌黑的天,一颗星子也没有。
主子爷前头拒了福晋,转身就去听竹阁传话,明儿个这事儿传出去,只怕福晋的颜面越发的不好看。
不过温格格也是倒霉,遇上这样的事情,真是够恶心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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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逼迫
四爷到听竹阁的时候,就看到温馨正捧着一盘葡萄吃的尽兴,瞧着她神色如常,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
温馨瞧着四爷进来,对着他招招手,“刚送来的葡萄,又大又甜,快尝尝。”
四爷在温馨对面坐下,伸出洁白修长的手指拈起一颗葡萄放入口中,果然入口多汁,清甜味美。
“哪里送来的?”四爷就看着温馨问了一句。
“庄子上才送来的,我瞧着好就留下了。”温馨笑眯眯的说道,她在庄子上住了那么久,跟那里的人关系都不错,有些庄子上自己出产的水果瓜菜,他们也会趁着给府里送东西的时候,悄悄地给她稍进来点,解解嘴馋。
四爷听着就笑了,温馨真是到哪里都能跟厨子打好关系。
“今日的事情……”四爷犹豫一下还是开了口,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好看的眉峰轻轻地蹙了起来。
“我知道,这事儿不好查。不过,这回可不能跟前几回似的,他们一而再的欺负我,我可不是木头人。”温馨接了四爷的话,她已经想好了,就算是四爷生气,这回她也不会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福晋那里一直伸手,不就是觉得自己抓不住把柄无法定罪,不仅恶心自己,也是要踩自己的脸给府里的人看。
要让他们知道,这府里她一个温格格的脸面不值钱。
就算是有四爷护着,可是也有护不住的时候。
可温馨是什么人,虽然平日里懒散惯了,但是福晋这样欺负到她头上,她要是再不还手,就真是软柿子了。
听着温馨的话,四爷愣了一下,侧头看着她。
就看到温馨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那笑却是淡淡的,仿若秋日清晨的露霜,薄凉的令人心里发颤。
“你想怎么做?”四爷就盯着她问道。
温馨对上四爷的眼神,这回没有笑,也没有退缩,只是静静地说道:“奴才一向敬重福晋,从不敢有丝毫逾越,可是福晋对奴才却是越加过分。庇护钮祜禄氏就算了,毕竟涉及到爷的子嗣,我也不想闹得太难堪。拦住府医不给我诊治我也忍了,毕竟爷的子嗣为先。平日里福晋暗中踩我的脸面我也不当回事,毕竟我只是个格格,纵然有爷的宠,真闹起来最后为难的还是您。”
四爷心里堵了一块大石,温馨不疾不徐的说着,像是溪流过石,虽轻缓却带着千斤之重。
“只是这次不一样,府里散播谣言说我是不祥之人,奴才实在是无法忍了。我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以后有可能出生的孩子想想,他的生母背上一个不祥之人的名号,他这辈子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若是爷无法做决断,那么就送我去庄子上清修吧。”
最后一句如惊雷一般,炸的四爷看着温馨的眼神都黑了,隐隐带着怒火的前兆。
温馨却是对着他莞尔一笑。
她不是白莲花,不是圣母,不是悲天悯人的大善人
四爷有四爷的为难之处,福晋之所以敢这么嚣张,不就是踩着四爷的底线行事。
温馨一忍再忍也不是真的忍,只是也是在衡量四爷的底线。
到了这一步,温馨终于能有点自信,以她跟四爷之间的情分,是可以赌一把的。
她是个格格斗不过福晋,所以只能依靠四爷出手。
但是四爷出手,温馨必要给他百上加斤,让他知道自己委屈、伤心以及决心。
就像是温馨跟福晋在拔河,绳中间的红绸才是最关键的那一点。
四爷就是那红绸,只看他愿意倒向哪边。
福晋是四爷的嫡妻,是四爷府后院的脸面,若是打了福晋的脸,四爷脸上其实也不好看。
可是福晋这一回太过分了,蜘蛛死了,是不是下一回在福晋眼里自己就是那一只能轻易捏死的蜘蛛?
想要毁她的名声,将她按进泥潭里,温馨怎么可能就这么让她如愿?
屋子里安静下来,两人相对而坐,温馨浑身紧绷的坐在那里,手心里隐隐有汗珠沁出来。
动不动的就说要走,四爷心里怒火滔天,偏偏却无法发出来。
因为他知道温馨实在是委屈。
可是他也的确生气,温馨把他当什么?
说走就走?
说去庄子上就去庄子上?
他待她还不够好,以至于让她这么威胁自己?
四爷拂袖离开,一句话也没留。
温馨看着他的背影好半响也没追上去,坐在屋子里轻叹口气。
其实她的姿态可以放得再软一些,可是她怕,她怕一贯如此,四爷就会认为她会是一辈子可以委屈的那个。
人在做取舍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去委屈那个比较容易拿捏的人。
温馨……不想做那样的人。
她也想让四爷知道,她也是有脾气的,是有自己的坚持的,不是谁都能委屈的人。
这算是吵架了吗?
温馨也不知道。
四爷脚下如风的回了前院,吓得一众人大气也不敢喘,原以为四爷去了听竹阁心情会好些,谁知道会更生气了。
这还是主子爷第一回从听竹阁气成这样回到前院的。
四爷坐在书房里,温馨的话在他脑海里不停地重复,像是魔怔了一般,一怒之下将书桌上所有的东西扫到了地上。
屋外众人听着浑身的骨头都绷紧了,竹竿一样贴墙站着,大气儿也不敢出。
后院里福晋也正在坐卧不安,她嫁给四爷这么多年,这是第一回四爷不肯见她。
只是一只蜘蛛罢了,就为了一只蜘蛛,四爷就这么给她脸子看?
难道四爷自己就不想想,他这么宠着温格格,将她的脸面往何处放?
李氏毕竟还有子嗣傍身,可温氏有什么?
一个不利生育的女人罢了,四爷也值得为了她这么踩自己的脸?
福晋眼皮直跳,坐在屋子里毫无睡意。
罗嬷嬷端了安神茶进来,劝了几句,福晋却问道:“听竹阁那边有什么动静?”
罗嬷嬷顿了顿才说道:“听说主子爷去了听竹阁很快就出来了,神色不太好看,但是具体的打听不到。”
福晋神色一缓,“是吗?”
165:拿人
难道是温氏跟主子爷闹了?
若是这样就真的太好了,主子爷那样的性子,怎么会任由一个格格无法无天。
心里轻轻的松了口气,也许是他想的太过于严重了,她毕竟是四爷的嫡妻,是生育过孩子的人,对四爷是有功劳的人。
就算是四爷疑心自己,只要拿不出证据,就只能是疑心。
温氏被冠上不祥之人的名号,还能怎么翻身?
钮祜禄氏这个计策倒是不错。
第二天一早,苏培盛服侍主子爷起身,瞧着主子爷眼下带着青色,就知道这一夜肯定是没睡好。
四爷站在那里任由苏培盛服侍他更衣,犹豫半响,问了一句,“昨晚听竹阁那边怎么样?”
苏培盛手里一哆嗦,差点把腰带给扔了,心里暗呼好险,幸好他还派了人盯着那边的动静,此时主子爷一问,他就立刻回道:“点了一夜的灯,不过没有其他的动静。”
苏培盛心里有些紧张,好久也没等到四爷下一句话,越发的不敢大意,忙给四爷整理好衣衫就退到一边。
四爷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深吸一口气,这才透过窗子看着远方开口说道:“将福晋院子里的看守接触过锦盒之人全部发卖出去,将府里散播流言之辈逐出府邸。”
四爷扔下这一句,就抬脚走了。
留下苏培盛风中凌乱,我的妈,这……这是要出大事儿啊。
四爷走了,苏培盛却不敢追出去,周牵定了苏培盛的位置服侍四爷出门跟着走了。
苏培盛只觉得脑子里惊雷阵阵,电闪雷鸣,好想给四爷跪下。
看守锦盒的人发卖?
正院里看守锦盒都是三等的奴才,可是接触过锦盒的还有福晋身边的大丫头啊,这要是把福晋身边的人给卖了,这……
府里传播流言的人少说也有几十个,全都赶出府去,这动静太大了。
可主子爷说了,苏培盛能怎么办?
只得带上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朝着正院的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苏培盛就叹口气,福晋何必呢,温格格就算是受宠了些,可是子嗣上艰难,又碍不着她什么事儿,何必这么针对人。
看看,现在大家都不安生了吧?
温馨昨晚一夜没睡,早上起来就靠着软枕睡着了。
外头赵宝来急匆匆的走进来,看着云玲就问道:“格格醒了没?”
“还没呢,你小声点,格格还不容易才睡着。”云玲忙压低声音说道,“你这么急三火四的出什么事儿了?可是正院那边又出幺蛾子了?这也太欺负人了!”
“不是。”赵宝来缓口气,神色有些莫名的看了室内一眼,“苏公公正在正院拿人呢,那边闹起来了。”
云玲一惊,“怎么回事?你快说说。”
“听说主子爷下令,将看守接触过锦盒的人全部都发卖出府。”
云玲也惊了,目瞠口呆的看着赵宝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这可不是打了福晋的脸,这是将福晋的脸摁在了地上踩。
不过,真是太棒了,简直是大快人心!
云玲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这才好,让她们恶心人,拿着咱们没证据,想着给格格按上不详的罪名,这以后格格还怎么立足?抓得好,这些动手脚的卖了真是便宜了,就该打死了事。”
云秀走过来正听了一耳朵,也跟着说了一句,“就是,凭什么就该咱们格格受委屈,也该让她们尝尝这个滋味。”
“主子爷还吩咐把府里散播流言的人都赶出府去。”
赵宝来这句一说完,三人同时默了。
这动静有些太大了,你看我,我看你,就有种不敢说话的感觉。
“我去看看格格醒了没有。”云玲转身往屋子里走,这事儿得跟格格说一声。
温馨是被云玲叫醒的,头有些疼,蒙蒙的,坐起身来揉着额头,“怎么了这是?”
云玲忙拧了帕子来给格格醒醒神,看着格格神色好了几分,就把赵宝来的话给说了。
温馨浑身一僵坐在那里,好一会儿才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儿个早上,说是正院那边正闹着呢。”云玲小声说道,“格格,这事儿……”
温馨摆摆手止住了云玲的话,“你下去吧,让听竹阁的人关紧门户不要出去。”
“是。”云玲不安的退了下去,格格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
等到屋子里没了人,温馨这才靠在软枕上,眼神盯着头顶上的承尘,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笑了。
看,她达成目的了。
可她心里并不怎么高兴,她知道四爷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一定会想起昨晚上自己逼他时的样子。
也许他就这么厌了自己也不一定。
人嘛,有所得就有所失。
是不是哦?
可是她不得不这样做,她不这样做,以后福晋就会更明目张胆的算计她。
可是,这回要把四爷哄回来,怕是不太容易了。
温馨有些发愁。
正院里鸡飞狗跳,福晋抖着手看着苏培盛,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狗奴才,就真的敢拿了她院子里的人。
苏培盛笑着对上罗嬷嬷杀人的目光,力持镇定的说道:“奴才也是奉命办事,还请福晋体谅一二。毕竟这事儿闹的失了颜面,主子爷回府都要吃不了兜着走。要说这事儿这群奴才也不冤,一只蜘蛛都看不好,您说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怎么能在福晋跟前伺候,主子爷给福晋换了人来伺候,也是对福晋的体贴。”
福晋跟前伺候的丫头就绑了两个,口里塞了布条,一句话也讲不出来,眼泪鼻涕往下流。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苏培盛是一点也不可怜,当奴才的给主子办坏事,就得有这种被清算的觉悟。
“苏公公,别人你带走就是,这两个是我惯用的,不如就留下,我自会好好的惩罚她们。”福晋退一步看着苏培盛说道。
“奴才可不敢做主,主子爷吩咐了,凡是涉事之人一律拿下。福晋心软不忍她们受苦,可是这等背主之人,福晋留着又有何用?倒不如奴才绑了去,您也省心不是?”苏培盛自然是不能松口的,他在福晋这松了手,就能在主子爷那里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