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纠缠不休
“你侮辱人!”小胡子气歪了嘴,“我们一家上了880文呢!”
对于普通人来讲,880文真是一笔巨款了,相亲近邻又帮忙捧场的,辛家也不缺这个钱,要的就是热闹喜庆,小胡子搭这个数儿合情合理,再者说,人家八个大人带四个孩子,也就规矩的占了一张桌,并不算过分,比那些搭50文一大家子来吃喝的,强不只一星半点,简直一丈了。
但时迁激小胡子,言自己比他一家子搭礼还多,这就故意埋汰人了!这年头,笑贫不笑娼啊!撕破脸说人家搭礼少了,吃饭的横多,搁谁能忍?
王伦拉回时迁,“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闹什么不愉快,辛兄这杯喜酒,我先饮了!”
一把抢过辛赞手里的酒坛,倒满一杯,而后一饮而尽,淡淡的酒味甜丝丝,果然是新郎官的特制酒啊!
辛赞瞅瞅小胡子,再瞅瞅他老爹,询问的眼神,那意思是:该咋办?
辛太公道,“赞儿,你自己拿主意。”
辛赞决定相信时迁说的话,这几位不是吃白食的,“范兄、王兄,今日来参加小可的婚宴,小可大为感激,还是小可招待不周让二位受气了,小可在此赔罪了!来!换酒!”
范小胡子道,“哎!辛兄这话怎么说的!我又多嘴了!我又多嘴了!罢了罢了,咱们兄弟还能给你拆台吗?几位,在下给恁几位赔不是了。”
王伦回道,“酒劲儿上头了,我这几个兄弟说话不中听,还请范兄随着一泡尿忘了。”
“好好~”范小胡子虚伪得答应了。
辛赞感激得看一眼范兄,为表示歉意必须上真的了!阿庆善解人意得递上酒,“后生,一会还要入洞房呢,少喝点。”
起坛、倒酒、满溢、自斟,辛赞向前递碗,“某先干为敬!”一仰脖儿吞下,王伦、范小胡子也饮尽,如此三旬,寒暄几句,凑趣下这桌的老伯娃儿,拍拍范兄的肩膀,这桌算安顿好了。接下来,靠近这桌瞅瞅王伦六人:这酒关有点难过啊!
阿庆先道,“后生,不用敬我,跟我们东家喝了就行。”
姚义道:“那不行,不跟新郎官碰杯怎么沾喜气?”
时迁笑,“那你应该去接花球啊!刚才莫不是去了?”
人都笑了,辛赞这颗砰砰心落了地,“蒙诸位远道而来,招待不周,自罚三杯!权当赔罪l!千万不要再挂心!”
王伦一把搭住辛赞的胳膊,“算了算了,我们又不是针对你,喝多了胡咧咧几句而已,这酒你不用喝了,去招待下一桌吧~”
“这是我的诚意!”辛赞坚持喝了两杯,被王伦推走了。
刚刚还火爆的场面,瞬间和谐起来,看热闹的客人失望得散去,结婚没见血,一点不过瘾嘛!
王伦招呼哥几个继续吃,辛太公缓缓踱过来了,“不嫌弃得话,老朽坐在这里了?”
老家伙态度转变挺快啊?是不是去翻阅礼金账簿了?“请吧太公,如果恁没了应酬的话。”
辛太公笑吟吟坐下,摆手让众人不要见外,就当是自己家,“哎,你们也别怪拱儿,他就是见多了这事,才会怀疑你们的,刚才李领事跟我说了,你是正经人家,我这才知他看走眼了。”
李南来过了?没注意啊!王伦笑,“蹭吃蹭喝的人的确很讨厌,拖家带口的也是。”
“那倒没事,我去他家吃,也是拖家带口,还不一定谁占谁便宜呢!”
“哈哈~太公恁真会说笑。刚才吓得我一颤一颤的!”
辛太公就给王伦讲起了自己的出身仕途、官府密事,做官的,哪能没有官威?要不然谁听你的?被胥吏欺负死吗?这次辛太公攒了休沐时日,特意为给儿子娶亲,可见溺爱之情。王伦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见识了一个五旬男人的情绪变幻,赞叹这辛太公情绪控制力真强!
几句话,给王伦安排了住处,当然不是自己家,是镇上某庄客家,攀谈没多久,宾客们陆续散了,就告辞起身去送客了,时迁贱笑道,“哥哥,要不要去闹洞房!”
啪!后脑勺一个暴栗,“乱叫什么呢?叫东家!”
“时迁这一嗓子啊,感觉一下年轻了七八岁!”
“东家本来也不显老。这些时日晒得罢了。”
“那咱们走吧,呆着这里耽误人收拾。”王伦看见杂役开始收拾桌子,四周空空无人了。
人往出走,阿庆突然一拍脑瓜,“啊呀呀!我忘了!没给苏跑腿带吃食!瞧我这心,被狗调走了!”
姚义叫道,“后厨我熟,我去取吧!”不等答应,自一人窜去了。
几人就晃悠悠往外走,准备出去等他,在门口享受了男方长辈的热情目送,淅淅沥沥,三五成群,都是慢行的宾客。
……
姚义跑回后厨拿吃食,被李火头暴喝,说明来意后,耳朵还是被李火头生拧几下,“王贤侄那么懂规矩的一个人,怎么收了你当马夫啊?不够给他添乱!给我来当配菜小工算了!呆三年,指定比现在有出息!”
姚义求饶,“老丈,恁手腕的力气真大!”
“废话,颠勺三十六七年,力气小了能干活?你这体格看着大,肉都是宣的!”
李火头给姚义装了一筐熟食,叫他回去多喝水小心燥热,姚义兴高采烈走了,点比较背,正好涌出来一帮人,其中就有范小胡子,这帮玩伴刚闹完洞房出来。
小胡子眼不尖,都能看到那个筐了!这次咱可人多,妻儿老小也该走回去了,不怕你这愣汉!“哎!前面那厮站住!说你呢!”
姚义往后一瞥,急走过来几人,小胡子爆发道,“大伙瞧见没?刚才在酒桌上和饿死鬼一样,辛太公既往不咎,已经赏他们一桌子菜了,这还不够,临走还偷一筐!这后厨的人是眼瞎还是怎么的?”
“就是,就是!要不是辛赞大婚,我这巴掌早扇过去了!”
“你他娘哪来的家仆啊?也敢上桌吃饭了?还偷东西!”
“抓个正着!赶紧叫辛家人!”
“就这贼还用叫人,咱哥几个就把他……哎!你怎么敢还手!”
噗!范小胡子肚腹吃痛,窝窝成个虾米瘫倒地上,姚义哈哈道,“早看你个中贵人不顺眼了,还敢来找事!”
第638章 结仇,也是缘分
辛太公笑吟吟坐下,摆手让众人不要见外,就当是自己家,“哎,你们也别怪拱儿,他就是见多了这事,才会怀疑你们的,刚才李领事跟我说了,你是正经人家,我这才知他看走眼了。”
李南来过了?没注意啊!王伦笑,“蹭吃蹭喝的人的确很讨厌,拖家带口的也是。”
“那倒没事,我去他家吃,也是拖家带口,还不一定谁占谁便宜呢!”
“哈哈~太公恁真会说笑。刚才吓得我一颤一颤的!”
辛太公就给王伦讲起了自己的出身仕途、官府密事,做官的,哪能没有官威?要不然谁听你的?被胥吏欺负死吗?这次辛太公攒了休沐时日,特意为给儿子娶亲,可见溺爱之情。王伦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见识了一个五旬男人的情绪变幻,赞叹这辛太公情绪控制力真强!
几句话,给王伦安排了住处,当然不是自己家,是镇上某庄客家,攀谈没多久,宾客们陆续散了,就告辞起身去送客了,时迁贱笑道,“哥哥,要不要去闹洞房!”
啪!后脑勺一个暴栗,“乱叫什么呢?叫东家!”
“时迁这一嗓子啊,感觉一下年轻了七八岁!”
“东家本来也不显老。这些时日晒得罢了。”
“那咱们走吧,呆着这里耽误人收拾。”王伦看见杂役开始收拾桌子,四周空空无人了。
人往出走,阿庆突然一拍脑瓜,“啊呀呀!我忘了!没给苏跑腿带吃食!瞧我这心,被狗调走了!”
姚义叫道,“后厨我熟,我去取吧!”不等答应,自一人窜去了。
几人就晃悠悠往外走,准备出去等他,在门口享受了男方长辈的热情目送,淅淅沥沥,三五成群,都是慢行的宾客。
……
姚义跑回后厨拿吃食,被李火头暴喝,说明来意后,耳朵还是被李火头生拧几下,“王贤侄那么懂规矩的一个人,怎么收了你当马夫啊?不够给他添乱!给我来当配菜小工算了!呆三年,指定比现在有出息!”
姚义求饶,“老丈,恁手腕的力气真大!”
“废话,颠勺三十六七年,力气小了能干活?你这体格看着大,肉都是宣的!”
李火头给姚义装了一筐熟食,叫他回去多喝水小心燥热,姚义兴高采烈走了,点比较背,正好涌出来一帮人,其中就有范小胡子,这帮玩伴刚闹完洞房出来。
小胡子眼不尖,都能看到那个筐了!这次咱可人多,妻儿老小也该走回去了,不怕你这愣汉!“哎!前面那厮站住!说你呢!”
姚义往后一瞥,急走过来几人,小胡子爆发道,“大伙瞧见没?刚才在酒桌上和饿死鬼一样,辛太公既往不咎,已经赏他们一桌子菜了,这还不够,临走还偷一筐!这后厨的人是眼瞎还是怎么的?”
“就是,就是!要不是辛赞大婚,我这巴掌早扇过去了!”
“你他娘哪来的家仆啊?也敢上桌吃饭了?还偷东西!”
“抓个正着!赶紧叫辛家人!”
“就这贼还用叫人,咱哥几个就把他……哎!你怎么敢还手!”
噗!范小胡子肚腹吃痛,窝窝成个虾米瘫倒地上,姚义哈哈道,“早看你个中贵人不顺眼了,还敢来找事!”辛太公笑吟吟坐下,摆手让众人不要见外,就当是自己家,“哎,你们也别怪拱儿,他就是见多了这事,才会怀疑你们的,刚才李领事跟我说了,你是正经人家,我这才知他看走眼了。”
李南来过了?没注意啊!王伦笑,“蹭吃蹭喝的人的确很讨厌,拖家带口的也是。”
“那倒没事,我去他家吃,也是拖家带口,还不一定谁占谁便宜呢!”
“哈哈~太公恁真会说笑。刚才吓得我一颤一颤的!”
辛太公就给王伦讲起了自己的出身仕途、官府密事,做官的,哪能没有官威?要不然谁听你的?被胥吏欺负死吗?这次辛太公攒了休沐时日,特意为给儿子娶亲,可见溺爱之情。王伦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见识了一个五旬男人的情绪变幻,赞叹这辛太公情绪控制力真强!
几句话,给王伦安排了住处,当然不是自己家,是镇上某庄客家,攀谈没多久,宾客们陆续散了,就告辞起身去送客了,时迁贱笑道,“哥哥,要不要去闹洞房!”
啪!后脑勺一个暴栗,“乱叫什么呢?叫东家!”
“时迁这一嗓子啊,感觉一下年轻了七八岁!”
“东家本来也不显老。这些时日晒得罢了。”
“那咱们走吧,呆着这里耽误人收拾。”王伦看见杂役开始收拾桌子,四周空空无人了。
人往出走,阿庆突然一拍脑瓜,“啊呀呀!我忘了!没给苏跑腿带吃食!瞧我这心,被狗调走了!”
姚义叫道,“后厨我熟,我去取吧!”不等答应,自一人窜去了。
几人就晃悠悠往外走,准备出去等他,在门口享受了男方长辈的热情目送,淅淅沥沥,三五成群,都是慢行的宾客。
……
姚义跑回后厨拿吃食,被李火头暴喝,说明来意后,耳朵还是被李火头生拧几下,“王贤侄那么懂规矩的一个人,怎么收了你当马夫啊?不够给他添乱!给我来当配菜小工算了!呆三年,指定比现在有出息!”
姚义求饶,“老丈,恁手腕的力气真大!”
“废话,颠勺三十六七年,力气小了能干活?你这体格看着大,肉都是宣的!”
李火头给姚义装了一筐熟食,叫他回去多喝水小心燥热,姚义兴高采烈走了,点比较背,正好涌出来一帮人,其中就有范小胡子,这帮玩伴刚闹完洞房出来。
小胡子眼不尖,都能看到那个筐了!这次咱可人多,妻儿老小也该走回去了,不怕你这愣汉!“哎!前面那厮站住!说你呢!”
姚义往后一瞥,急走过来几人,小胡子爆发道,“大伙瞧见没?刚才在酒桌上和饿死鬼一样,辛太公既往不咎,已经赏他们一桌子菜了,这还不够,临走还偷一筐!这后厨的人是眼瞎还是怎么的?”
“就是,就是!要不是辛赞大婚,我这巴掌早扇过去了!”
“你他娘哪来的家仆啊?也敢上桌吃饭了?还偷东西!”
“抓个正着!赶紧叫辛家人!”
第639章 帮我训个炊事班
“你说谁是搅屎棍!”那老头蹦起来了。
“谁答应我说谁!”
“你!”老头一时语塞。
辛太公起身拉住自家兄弟,“算了算了,今天这事先这样,明天,别耽误了我家的婚事,你们去罢。”挥挥手,让押官把人带出去,李南众人徐徐退出,涌向后厨偏房,沉默得没一个人说话。
李火头道,“小三子你出来!其他人该干活干活去!”
李火头教训手下人,王伦自去看姚义,身上几处伤,还一直傻乐乐,着苏泾、时迁先把他送回去了,王伦还有事要办,四下寻么找到了李南,问之,“刚才在辛太公面前你怎么不澄清?”
李南道,“太公正在火头上,说什么都是借口,不如等他老人家发泄完了,我再认错挽回一些损失,不巧,你把我的词儿都抢了。”
“姚义他们打架你知道咋回事不?”
李南三言两语讲完,就是喝多了看啥都不顺眼,拔出萝卜带出泥,惹太公不高兴了,谁家大婚愿意看这种糟心事?宾客被撂倒十几个?差点演变成大喋血!王伦问了下李南,他那边伙计、杂役也伤了几个,随便包了包,又接着干活儿,被王伦痛斥是黑心雇主,压榨劳工的骨血。
李南不乐意了,“轻伤不下火线!事儿干不好,这钱可挣不来,到时候没人同情他们!”
王伦不解,“李兄,自打我认识你,你这买卖就一直不错,应该非常非常赚钱吧?还至于这样天天拼命?钱都化了铸成元宝藏地底下了?”
“赚的都是辛苦钱,养家钱!哪里私藏了!没事你走吧,我还有事要安排!”
王伦一把拉住李南,不让他走,“你这样我越发奇怪了,说不出个长短,休想走!”
“你想问什么?我的王员外?你答应辛太公的钱,我可以出一半,再多不行,是你不自量力!”
“为这事生我气啊?花钱免灾啊!这天都快亮了,我找哪睡去!你干啥去,我跟着你去!偷空问你几句!”
李南板着脸,“真是闲人毛病多。”
王伦就这么跟着李南到处转场,催督各项事宜,手下有一百五六十个杂役,安排得井井有条,经过小一会儿的情绪稳定,像一架机器,各司其职,隆隆开始运作。而李南,真的像一个核心处理器,大多数内容都张口就来,偶尔才掏出本子翻一翻,订对一下数字,王伦自问没有这么强的处理能力,对这个人才很是流口水。
跟到天擦亮,火夫们开始准备白案吃食了,饺子包子馒头花卷火烧盒酥馄饨,个个施展手上精湛功夫,把面粉做成各色美食,这一边洗澡盆那么大的灶台,大笼屉码的老高,把王伦看呆了!“我也想要这样一支炊事班!”
李火头从背后捏一把王伦肩膀,“你想要吹什么?”
“啊!李伯你忙完了?我求恁个事儿!”
李火头大笑,“惹祸的是你的人,空口许愿也是你,别想趁机勒索我!”
王伦翻个白眼,“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父子怎么都这样?”
“都哪样?我们李家班的名声要毁了,能心平气和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你是不是该感谢我性情温和?”
“不会吧?就这点小事坏了名声?”
李火头正色道,“名声很重要,也怪我当时心情太好,给那小子的吃食都是囫囵的,倒点鱼刺鸡骨头啥的,就没人说三道四了。”
这种事王伦还是相信的,酒席上撤下没吃完的菜,杂役们挑拣吃一些,能省下一口带回家里,当初带着宝儿,吃的最没心没肺。但一问这些人,谁家不是上有老下有小,你说他们的钱省下来去哪了?还是破房子十几亩地?真是未解之谜。王伦就把问题抛给了李火头,李火头道:“富人有富人的活法儿,穷人有穷人的艰难,都是没田的穷苦人,哪有什么积蓄,即便有也不多,几十贯吧!和你这大土绅不一样。”
“既然不赚钱,那就好说了,我还怕人学会了手艺都跑了。”王伦神秘道,“可以帮我带一支这种队伍吗?”
“带一支?李达那臭小子不就会吗?还用我帮你带?”
“李达应付的都是小场面,技能退化了,像咱们家这种,二三百人同时行动,不需要多吩咐,只要给够了食材,说明白数量,哗哗哗一会全做妥了,这样的!”
李火头恍然道,“这个啊,还是要多年的磨合,时间长了自然就默契了,知道半个时辰能出多少包子,先做馒头还是先配菜,这是多年积攒的经验,有时候我也要提醒他们的。”
“我急切需要这样一班人,能不能帮我培训一批,吃住我都包了,干得好可以给点赏钱激励他们?”
李火头谨慎道,“你个坏小子,不会是想翘我的雇主吧?”
“郓州、济州、兖州、沂州,我去哪做不行?非要来济南府和恁抢?”
“也不知陛下咋想的,济南府这名儿好绕口,还是齐州好听,齐人之福。”
“恁是答应了吗?”
“没有!”李火头忙扑棱脑袋,“有三五个新人我这嗓子就要冒烟了,帮你培养一批?想要累死我啊?我还想看曾孙结亲生重孙呢!”
李火头要走,被王伦缠住了,“不行,恁老帮帮忙啊!嗓子上火,我给恁请名医配药!一定帮我下……”王伦软磨硬泡,终于让李火头首肯,但对王伦提出的300人,给了一记臭脚!
“你这小子坏的很!压根没安好心!”
王伦笑,“李伯,你这天天东奔西跑、油烟呛火、没白天没黑夜的干活难道不累?开个培训班多轻松?孙子有日子没见了吧?想不想?”
“别忽悠我,不吃这一套,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儿上,30人最多了!给我挑肯吃苦、脑子灵光的!两个月给你练出来!”
王伦暂且先答应了,人一到就给李火头一笔钱营运费,还让帮着跟李南说说,李火头摆手驱赶王伦,“那是他的事儿,不归我管,你要那些上菜洗盘子的,自己去找他谈,去了也白去。我儿子我了解,除了自己做的活儿,其他人都不会满意!”
王伦不信邪,就去缠着李南谈了,此时宾客们陆陆续续已经来了,热汤桶揭开,香味直往鼻子眼里钻!王伦就跑去吃东西了。刚吃没两口,吵闹闹冲进来五六人,“昨晚是谁把我弟弟给打了?站出来!”
第640章 此仇不报非君子!
招呼宾客的跑堂急上前招呼,“几位,昨夜的事已经结了,恁有事找太公去问吧?”
咚就是窝腹一脚!为首的富态道,“结个屁!辛家怎么处理我不管!不要钱倒贴我都没意见!但我弟弟参加婚宴,无缘无故被人打了!天王老子来讲说情都不行!给我把打人的叫出来!我看你脸上有伤!昨晚是不是有你一个?”
跑堂慌道,“没有没有!昨晚我是拉架的,被误伤的!”
富态不依不饶。“那你在场,你来说有谁?”
王伦抽着汤,琢磨什么时候出手比较合适,这富态,一看模样就是范小胡子的亲哥嘛!这是为弟弟打抱不平来了?看几个腆肚大汉,这该是他家庄客吧?王伦苦叹双拳难敌四手,去哪抓一把石灰呢?
范他哥咆哮,把近距离一圈宾客都吓跑了,扭几步走到食桌前,一个个询问杂役昨晚谁在场,跑堂被庄客剪了胳膊,要押着他去找人。
李南闻讯匆匆赶来了,这种打了小的,老的来找茬的事见的多了,李南从昨晚就担心会有宾客的家人亲眷来找事,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先自报了名讳。
“我是范拱的亲哥范巽(xùn)!你瞧没瞧见把我弟弟打成啥样了?浑身乌青,肋骨断了两根!胆汁都吐出来了!现在脸上没个人色!这是哪个挨千刀的干得?真是佛都有火啊!让我这饱读圣贤书的都忍不住暴脏话!你他娘给我把参与的都叫出来!我亲自一个个审问!看他们长了几个脑袋!贱骨头……”
王伦可以肯定,这个范巽平常没少骂人,骂的这么溜,绝不是诗兴大发、即兴单口……
李南刚给范巽解释两句,范巽不耐烦的推搡李南,“够了啊!你什么身份跟我这哔哔?我是讲道理的人!交出凶手,要不然你看着办!”
李南辩道,“当时灯火昏暗,真的是宾客乱斗所致,我高声命令我的人不能还手,只往开拉人,绝对没有人敢违背!”
“哈!”范巽一阵冷笑,“你的意思是,我弟弟是他的同伴打的咯?跟你们没关系?”
“事实就是如此!”
呼!范巽一个肉巴掌就抡了过来!毫不留情得往李南脸上呼去!格!李南急撤步,范巽打了个空!
“哇!你居然敢躲!兄弟们拿下这厮!昨晚肯定有这小子浑水摸鱼!抓住他给东家出气!”范巽身后的庄客表现欲极强,纷纷赶近要来拿李南。
李南急撤步道,“范兄,恁不能这样乱来!冤有头债有主,谁打了恁弟弟恁找他去,何故要来殴打无辜人!”
“少啰嗦!你包庇凶手!打你白打!”
李南大吼,“昨晚动手的大汉,他东家就在那里!你们找他去评理!我不管了!”
李南的臂指,指着津津有味看戏的王伦,刹那间,几十双眼睛扫射向这里,确认过眼神,可能是这个人!
“我去!李南你不够义气!我的保镖又不在!”王伦在对方未反应之前先甩了碗,闷着头就往里跑!
范巽咆哮,“啊呀呀!做贼心虚就是他!给我追!”
众庄客像猎狗般扑出,大步流星那个快!李南摸摸小胸口:吓死个人哎!对不住了王兄!我这就去找辛太公!
只留下一圈儿震惊的宾客,不像正席,这都是周围的邻里,大清早蹭个饭还顺带一场追逐大戏!只是这汤锅里的扬尘有些多了吧?你还给我舀?
范巽气呼呼坐下,问跑堂要吃要喝,伸手招呼李南过来问话,李南为求快速摆脱,只简单说一下,很明显的事,就是姚义先和人动的手,至于后来的混战,要找出凶手还真的挺难……范巽吃定了就是外乡人干得,那就没话好说了,李南匆匆通过庄里的仆人通报辛太公。
中庭早炸天了!王伦慌不择路乱跑,院门一开就撞进去了,仆人惊呼着还没转身,又恶势汹汹撞进来五六人!这下瘫软在地,泪都哭不出来,“这让太公看见了,不弄死我啊!我咋这么命苦!”
招呼宾客的跑堂急上前招呼,“几位,昨夜的事已经结了,恁有事找太公去问吧?”
咚就是窝腹一脚!为首的富态道,“结个屁!辛家怎么处理我不管!不要钱倒贴我都没意见!但我弟弟参加婚宴,无缘无故被人打了!天王老子来讲说情都不行!给我把打人的叫出来!我看你脸上有伤!昨晚是不是有你一个?”
跑堂慌道,“没有没有!昨晚我是拉架的,被误伤的!”
富态不依不饶。“那你在场,你来说有谁?”
王伦抽着汤,琢磨什么时候出手比较合适,这富态,一看模样就是范小胡子的亲哥嘛!这是为弟弟打抱不平来了?看几个腆肚大汉,这该是他家庄客吧?王伦苦叹双拳难敌四手,去哪抓一把石灰呢?
范他哥咆哮,把近距离一圈宾客都吓跑了,扭几步走到食桌前,一个个询问杂役昨晚谁在场,跑堂被庄客剪了胳膊,要押着他去找人。
李南闻讯匆匆赶来了,这种打了小的,老的来找茬的事见的多了,李南从昨晚就担心会有宾客的家人亲眷来找事,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先自报了名讳。
“我是范拱的亲哥范巽(xùn)!你瞧没瞧见把我弟弟打成啥样了?浑身乌青,肋骨断了两根!胆汁都吐出来了!现在脸上没个人色!这是哪个挨千刀的干得?真是佛都有火啊!让我这饱读圣贤书的都忍不住暴脏话!你他娘给我把参与的都叫出来!我亲自一个个审问!看他们长了几个脑袋!贱骨头……”
王伦可以肯定,这个范巽平常没少骂人,骂的这么溜,绝不是诗兴大发、即兴单口……
李南刚给范巽解释两句,范巽不耐烦的推搡李南,“够了啊!你什么身份跟我这哔哔?我是讲道理的人!交出凶手,要不然你看着办!”
李南辩道,“当时灯火昏暗,真的是宾客乱斗所致,我高声命令我的人不能还手,只往开拉人,绝对没有人敢违背!”
“哈!”范巽一阵冷笑,“你的意思是,我弟弟是他的同伴打的咯?跟你们没关系?”
“事实就是如此!”
呼!范巽一个肉巴掌就抡了过来!毫不留情得往李南脸上呼去!格!李南
第641章 家人神圣不容侵犯
“哎!哎!你!”范巽还没叨叨完,只见王掌柜一个后仰摔倒了,一动不动。
众人措不及防失声……辛太公心里:我去,这都能想的出来?
范巽急道,“把他弄醒!”
辛赞跑去掐人心,王伦软的像面条,还是一声不吭,辛太公见了捋捋胡子道,“抬去屋里看诊吧!可能是哪里伤着了!”
“哎!太公,恁不能这样啊!他还没给我个交待呢!”
“贤侄,给你交待也得等人醒了啊!”辛太公搭着范巽的胳膊语重心长,“小拱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在我家里出了事,我能袖手旁观吗?这个你放心,拘我这里,他逃不掉的!”
辛太公都打了包票,范巽也不好再咄咄逼人,派两个庄客跟着,自和太公说弟弟的事儿,“太公啊,恁是没瞧见!我弟弟他被打的可惨啦!脸肿的老高,这儿、这儿,都乌青,断了肋骨躺在榻上叫疼,我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啊!这玩意疼起来,跟本睡不着觉,恁能想象那种疼吗?”
“这贼厮可恶!”辛太公没经历过,但也能体会范巽的气恼,“凶手我们知道是谁,但人昨晚已经治伤走了,要是这王掌柜有个三长两短,贼兴许就逃了!所以,贤侄还是要沉住气,人在,一切都好说!”
范巽气道,“凶手逃了,我就拿他来顶罪!伤了我弟弟没这么便宜的事儿!”
那怎么能行?姓王的还欠我一笔钱呢!有道是善财难舍,辛太公岂能无动于衷,提出亲自去慰问一下伤者,范巽就同意了,庄客全留下,只他陪着去。
本镇自有医店,昨晚发生斗殴后伤者全抬到了这里,押官派人通知各家人来陪侍,医药费自己先解决,画了单子到时候找凶手赔偿,通铺的光木板、扎人席子呆不住,轻伤的就先回去了,现在呆着哼哼的都是重伤者,随时要救治,只要不是大放血伤,还挺过来。
辛太公看五六个仆人忙里忙外,范巽说:既然不能抬走弟弟,就要给他打造一个良好的居住环境,用卯榫板子架出一间隔室来,另外家里喜爱的被褥、桌椅、餐具一应物品都摆了过来,看样子是做长期打算了。问询了医士病情,口风很保守,让范巽听了百爪挠心,一抹眼泪真是动情,把辛太公都看呆了:这俩孩子从小打到大,现在感情这么好了?
进了屋,范拱四仰八叉躺着,一小厮捧了书在给他念了解闷儿,分心去疼痛,这时可没止疼药,只能生抗!
“弟弟!太公来看你了!”
“哎!哎~”范拱气都喊不匀,“太公给我做主啊!抓了那厮!”
辛太公急上前握了胖手安慰范侄儿,净捡好听的说:他家主人王掌柜已经被我们控制了,正在审问凶手下落!你现在安心养病,什么都不要想云云。范拱感激两句,二人这才退出来,去别屋查看,伤重的还有三人,但都没范拱这么倒霉。范巽大作义士,在家属面前保证为兄弟们讨回公道,家属们涕泪感激!
“太公,咱们回去吧?那王掌柜应该醒了。”
“不,先和我去一个地方。”辛太公召集庄客改变去向,还能去哪,昨晚是他安排的住处,这次去就是碰碰运气,王掌柜的仆人溜没溜?
没犯人命官司,跑哪门子路啊?阿庆、苏泾、姚义、时迁等人正围坐商讨救人呢!李南悄悄派了人来送信,第一条口信称:昨晚被打的家眷找上门来了速来援。众人收拾好了刚走出,就迎来第二条口信:深宅大院,王伦被困,想办法救人!
众人一瞧全无主意,派了一人去探风,再次转回商讨办法,硬的软的都不行,姚义被埋怨了十八遍,肠子都悔青了。前脚回来人报知安全消息,后脚院子就被辛家庄丁围上了,人都在?那可太好了。
范巽喜道,“太公说凶手就在里面?”
“你没听胡二说嘛?那个大块头黑汉子还受了伤,不是他是谁?”
“那好嘞!你快叫人把他捉了!”
“不可!智取为上?”
范巽环视,“恁带着这么多人呢,还怕他们反抗不成?不够我去找押官借人!”
“不必,还是我亲自来吧,贤侄在外面守好,切勿生事。”辛太公就这么独自走进去了……
范巽等啊等,把枣树的青小枣都啃完了,辛太公这才缓缓出来,身后跟着一人,正是传闻中的大块头!一看这人面相就凶恶!范巽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废了姚义!苏泾、阿庆几人也跟出来了,很明显,他们都被辛太公说服了。慈眉善目的长者,魅力就是这么大……王伦多久来的哼哼教导,都被他们抛之脑后了。
姚义噗通跪倒,双手捧着一根木棒,“范尊上在此,小人生的粗俗鲁莽,多有得罪,但当时情形是:尊上兄弟多人圈踢我,我根本无还手之力,令弟的伤,不可能是我所为!”
“呔!住口!”范巽怒道,“太公,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教他一推二六五?这套说辞骗三岁孩童呢?不是他打的,难道是我打的吗?难道是他自残吗?”
辛太公道,“贤侄你别急啊,混乱中误伤也是有可能的!”
“不可能!”范巽一口否决!“姓王的给了恁什么好处?让恁帮着他说话?都不念及多年的邻里情了?这事我不听恁的了!这两个人必须给我一个!要不然咱两家绝交!不容妥协!”
“唔~”辛太公没料到范巽刚得这么可怕,这还是那个斯文的小胖子吗?真是男大十八变啊!“好吧,咱们一起回我家,看看王掌柜醒了没有,今天,一定给你个交待!”
范巽这才松口,“还望太公理解!”
辛太公朝身后众人使个眼色,向下压了压手,示意一定要沉住气。众人摇摆中,陆续回到了辛家大院。
……
趁着装晕的时间,王伦开动脑筋解这个死结,辛赞上下摸索王伦的物品,去了衣襟里的杂物,敞开怀顺通气道……然后挠王伦胳肢窝……王伦生生憋回了笑意。
辛赞抽回了手,正色道,“别装了,这里没外人,范巽脾气我知道,打伤范拱这事必须有个解决,你想好没?我帮你出个主意?”
王伦微睁双眼,“你为什么帮我?”
“帮你个屁啊,我只想这事赶紧结束!”
第642章 没救了,等死吧
一样米养百样人,儿时天真烂漫心眼少,光屁股摸鱼咿呀念书,即便有别扭,闹不了几天又和好如初,心里不装事儿。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经历的丰富,感悟世态炎凉,又会走上不同的道。辛家是官宦世家,辛太公现在虽是起步州曹,但前途无量,干的好儿子也可以补官。范家是商贾转士,范老爹花了大心思培养儿子,希望这一代能改变命运!可这第一步贡生都过不去。儿子们就有些懈怠了,抱着书死读,哪有经商数钱快乐?渐渐就脱离开了士子的队伍,但又不彻底离开,自诩为文人身份,其实就是读了几本书的鸡肠商贾。算计和价值观已经发生转变,不复儿时矣!
所以辛赞对范氏有些做法不满,但又不是断交,成年人的交往义气,不都是在凑合嘛!想开也就这样了。
“现在你明白范氏兄弟是什么样人了吧?所以软解强过硬解,对你我都没有好处,这是最差的结果!”
王伦点点头,“那辛兄说的计策又是什么?”
“你附耳过来!”辛赞悄声托出,王伦还在回味,脑海预演,外面闻报辛太公带着人回来了,凶手已经拿住了!
王伦头大如斗,这是不给机会查漏啊,辛赞叫他准备一下,自出去拖延了,老远就听见范巽笑哈哈。
王伦梳理一下思路,哒哒涌进来六七人,让辛赞赶出去几个,范巽快走几步,“醒了吗王掌柜?”
浮夸的演技荡漾在脸上,“我有点低血糖,休息一阵现在好多了。”
“唔…”范巽没听懂王伦是啥意思,又不好开口询问,继续准备的词儿,“那现在清醒了吧?凶徒姚义已经服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王伦心里咯噔一下,“让我的人进来一下。”
辛赞传声,苏泾跑进来了,“东家,我们都在院里,恁拿主意吧。”这话意思明白:咱的人都来了,恁要是不爽,一声令下现在就开打!
动粗能解决问题就好了!王伦道,“姚义没受委屈吧?”
“现在交由辛家押着,当时混战不知道谁伤的谁,姚义觉得自己委屈,一群人打一个还要道歉!”
王伦笑,“谁叫你长得不像好人,身份不够好贵呢?扶我起来。”
范巽一直盯着王伦主仆二人谈话,一旦他们想赖账,这毒舌时刻准备喷毒了!好在王伦没有给他发泄的机会。
“辛太公,恁对这事怎么看?”
“要么是你,要么是李南,总得出一个给范家交待,他说当时混乱不做数,除非能有额外的证人指明是谁干的,但我想,这比你现在的问题还难。”
王伦坐正了身子,“好吧范兄,说说你想怎么办?”
范巽终于等到这句话!“人我带走!汤药费以及衣食诊金都你出!以后要是有个后患,你也要负责!怎么样,我够好说话的吧?”
“赔偿好说,把人带走,你要干什么?私刑可是国法禁止的!”
范巽腆着肚子道,“我们是书香门第,自然不会残害于他,教教他如何做人罢了,官府那里我们自会报备。你只需更改、重写雇佣文书就行。”
王伦挖挖鼻孔,“姚义是自由身,我可没卖身契那种东西。”
“没有?”范巽皱眉,“那你代写,让他签字!为我家服劳役三年,就还他自由身!表现好可以支付一定工钱!”
王伦沉默,自己也是要脸面的人,承认了这种契约,手下人怎么看自己?威信何存?但又不好一口回绝范巽把事情激化。于是果然采用辛赞的主意,先攻取他的软肋!
“范兄,这件事我只能先答应你一半,另一半,我觉得还是问过你弟弟为好。”
“我弟弟现在躺在榻上和个废人一样!你还要去打扰他?”
王伦夸张道,“真瘫痪了?”
“呔!我打断你两根肋骨试试疼不疼?”
“我又不是没断过,当年和祝家对砍,死了有上百人。”
“唔……”范巽觉得王掌柜是故意吓自己,“没看出来王掌柜也动过动过刀子?”
王伦随意道,“出门做买卖嘛,难免遇到地痞路霸,小树林里窜强贼,死在我手下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当时梁公还给我颁发了嘉许文书,青州剿灭三山知道吧?就是那会儿的事,一说起来老刺激了,我们二十个人被三百贼人围着……”
范巽看着王氏机关嘴炮,嘟嘟嘟发射,张口结舌插不进话来!好家伙,王掌柜还有这英勇故事?听着怎么跟民间话本似的?然后,几人就着了王伦的道儿,一扯就生扯了一个多时辰,站着太累,都坐在王伦身边听故事。山南海北、长江两岸、浙闽风情、海湾港路……
苏泾悄悄退出门外,招呼辛家庄丁和范家庄客,“几位主人对此事处理有分歧,需要慎重协商,我们东家部分答应了范兄的要求,其他的还在谈,大伙也别僵持对峙,这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都放松,放松些!棍棒都先放下吧,我看这事今天谈不完!”
辛家保持中立,防止两边暴起伤人,还算客气;范巽为了讨公道,专门叫的悍勇庄客,一路上虎着个脸水米不进!苏泾先把气氛和缓一下,以便配合王伦智取。有庄客不信,非要去探看,苏泾就拦着,让他门口瞭一眼,狐疑的庄客探个脑袋,听里面确实和谐,也就罢了,也许事情真的快解决了?返回来告诉范家人先松口气。而后阿庆去张罗了吃食,大好的菜肉,院里紧张的剑拔弩张才算消散。
李南也来打听了事情发展,因为宾客受伤,原定的排宴规模改小了,唱曲的也取消了,就是希望吃完快走。也就是饭后,辛太公和范巽一起折回的。晚上这席摆不摆得开,还得看范巽肯不退让。
……
一声肚子咕咕叫,惹得众人哄笑,王伦道,“范兄是饿了吧?咱们桌上谈吧?”
“也好,也好。”范巽摸摸肚子,从清早到现在,光喝茶了!霍然起身,“唉!不对,王掌柜,咱们不是在说凶手的处置吗?怎么成了你的独角说书?”
“嗨!咱们这关系,你好意思难为我吗?我会偏袒属下吗?那这样,咱们先去探望拱兄,尊重一下他的意见可好?”
“这个可以有,吃完饭就去!”
“回来再吃也不吃,好鲁菜准备要功夫!”
第643章 赶紧拉走转院!
夫君吃桃、夫君吃荔枝、夫君吃西瓜~
爹吃肉,爹吃鱼,爹吃鸡腿~
这个太甜,那个汁太多,孩儿你吃吧~
范二夫人引领诸小妾,儿子女儿一大群,紧紧围在范拱榻前,嘘寒问暖、端茶送水、小心呵护这棵受伤的小树苗,生怕家里的顶梁柱一病不起。
范拱除了不适应身上的疼痛,其他倒是挺享受,也仅限于精神享受,肉体欢乐要被剥夺三个月,想想就残忍!此仇不报非君子!
仆人扣扣门,禀报大官人带着人来了。范拱寻思中午不是来过了吗?怎么又来了!就催夫人带着孩子先回避,依依惜别,留下满桌残食果皮,甜腻腻的气味儿。
范巽先进门来,大呼范二名字,“弟弟,你觉得怎么样了?”
范拱侧着脑袋看到乌泱泱进来许多人,“怎么回事哥哥?辛赞你也来了,昨夜洞房爽吗?”
辛赞是代父而来,避免两家不和打起来,姚义押在辛家。小玩伴受了伤,辛赞忧色上前表达问候,范拱说话就拉扯胸腔疼,所以吐字为主,好好嗯嗯别别。辛赞看他没一会儿汗都流下来了,就开始讲王伦的解决方案。
范拱闻听之下,哪可能轻饶姚义?开口道,“先打断他肋骨再说!先打断!”手还跟着扑棱,恨不得亲手上扇。
辛、范二人同时望向身后,却不见了王掌柜!“哎!刚才人还在这儿呢?去哪了?快去找!”
仆人忙屁颠去找,片刻后王伦和医士一起进来了,王伦赔罪道,“抱歉,去找张大夫了解下病人的病情。”
范巽道,“我弟弟想好了,要留凶徒,现在就打给他看!”
“这个是小事!”王伦举手打断范巽,“我刚才和张大夫进行了深入浅出的交流,了解了基本情况,现在要查看一下范二兄的伤势,两位让一下,闲杂人都出去,把窗户门关上,免得伤风。”
范拱叫道,“姓王的!你又要干什么!爪别碰我!哥!”
这一嗓子喊得底气十足,如同护仔的老母鸡,众仆人听着发呆,没人动作,全盯着范大官人,范巽先安抚了弟弟,叫他别动气,朝王伦不爽道,“王掌柜,说话别动手,你又想干什么?”
“因为商途艰险,经常有贼寇出没,我也跟你们讲了,很多时候血糊嚓的伤口都是我处理的,为此还专门拜了外科大夫,缝合我也是有一手的!”
辛赞道,“王兄还真是绝艺压身啊!”
王伦道,“让我看看伤口,由张大夫动手换药如何?我只看着!”
范拱丑拒道,“我不愿意陌生男人看我的身体!走开!”
范巽迟疑间,张大夫发话了,“范二官人,小医只是个平常人,经手恁这样的病伤者少,经验不足,还是让这位行家帮着看看吧?”
范拱臭张脸,范巽立马帮着答应了,“弟弟,就让他看看,我和辛兄就在旁边,他要是敢捣鬼,绝不饶他!”
四人轮劝,把范二说服了,张大夫动手去除扎布轻轻揭开,范拱攀着哥哥胳膊,疼的喵喵叫。
伤处展现在王伦眼前,“啊!这么重的伤!这要是得不到专业的医治,这辈子全完了!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你们看这处乌青,这是皮下组织坏死的征兆!看着不是开放外伤,却比外伤更可怕!淤血都闷在胸腔!两叶肺承受的大气压,要远高过平常……”
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王伦罕有敌手,滔滔不绝给四人分析病灶,还时不时向张大夫提问:知道动脉静脉主要的功能吗?知道左右大脑负责的片区吗?小脑是负责运动平衡的…常识杂在一起,就是成吨的学术碾压!
范拱也害怕了,“姓王的!你是在故意诈我吧?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不存在的!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哥哥还不得在我家门口上吊自杀?但你这病灶啊~”王伦作出忧郁状,“内伤很重,必须是名医才能医治!”
范巽急道,“你危言耸听是吧?”
辛赞心道:你不会认识这个名医吧?
“哈!你说巧不巧!姚义他爹就是这方面的专业名医!在京东最大的医药院挂诊!令弟这病非他不行!”
“唔……”范巽哑然,“王掌柜,你是不是拿我当傻子哄?”
王伦冲张大夫道,“说老实话,这病恁有几分把握?”
“一分也没有!我一开始心里就没底!要不是人命关天,我是不会冒险出手的!”张大夫配合得完美!但凡是个正常大夫,绝不会留下这种病号,风险太大!得罪不起!赶紧拉走转院!
范拱一听哭了,辛赞忙劝和,“王掌柜,不要信口胡说,你认真点儿!”
王伦道,“你们要相信我,这里没有人不想范二兄立马下地活蹦乱跳!他没事,我就好谈话!他有个灾,我能好过?是不是这个理儿?所以从伤情,从目前的治疗条件来讲,必须转院!范兄拿主意吧!二兄别哭,你还有救!把情绪调整好…”
范巽挠头,“我这心里被你搅乱了都!辛兄帮我拿主意吧?”
“那就转院!郓州医药院的条件,那自然是顶尖的,又有御医坐镇!”
“那,那就这么滴吧!”范巽踌躇道,“医药费都得你出!”
王伦点首,“可以,但是需要你家先垫付,我慢慢偿还。”
“那怎么行?你出门跑了我们找谁去?把你的房屋田产抵押给我!”
“不要这样,逼疯了我,一样没钱拿!先期的医药住院费,咱们伙出,姚家也出一部分,剩下的慢慢筹措?”
辛赞同意这个方案,范巽也就同意了,又确认几句,张大夫把药换好,重新扎了新带。
范拱抱着哥哥胳膊不让他离开,范巽喊人去唤弟弟的妻妾来陪他过夜,三人陆续出来,正遇上五六女子近来,向大哥道个万福进去了。
王伦就挤兑辛赞,“瞧人几个婆娘了,你才刚结亲!”
“原话送给你~”辛赞答的风轻云淡。
“王掌柜,我还有话和你说!”范巽在催二人快点了!“我弟弟的病,真的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别开玩笑,说真的!”
王伦正色,“我说的当然是千真万确!让令弟休养两日恢复一下体力,咱们打造一辆减震马车,然后火速送去医药院,在那里我有点关系!”
范巽又问,“姚义他爹真是名医啊?”
王伦皮笑,真要委屈某个姚大夫了,认个干儿子儿子,小事一桩!“去了你就知道了,现在就开始准备吧,我写信找人给他安排一间上等病房!”
“我觉得马车不行,太晃了!用人抬着去吧!”
第644章 大变样
四人轮劝,把范二说服了,张大夫动手去除扎布轻轻揭开,范拱攀着哥哥胳膊,疼的喵喵叫。
伤处展现在王伦眼前,“啊!这么重的伤!这要是得不到专业的医治,这辈子全完了!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你们看这处乌青,这是皮下组织坏死的征兆!看着不是开放外伤,却比外伤更可怕!淤血都闷在胸腔!两叶肺承受的大气压,要远高过平常……”
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王伦罕有敌手,滔滔不绝给四人分析病灶,还时不时向张大夫提问:知道动脉静脉主要的功能吗?知道左右大脑负责的片区吗?小脑是负责运动平衡的…常识杂在一起,就是成吨的学术碾压!
范拱也害怕了,“姓王的!你是在故意诈我吧?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不存在的!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哥哥还不得在我家门口上吊自杀?但你这病灶啊~”王伦作出忧郁状,“内伤很重,必须是名医才能医治!”
范巽急道,“你危言耸听是吧?”
辛赞心道:你不会认识这个名医吧?
“哈!你说巧不巧!姚义他爹就是这方面的专业名医!在京东最大的医药院挂诊!令弟这病非他不行!”
“唔……”范巽哑然,“王掌柜,你是不是拿我当傻子哄?”
王伦冲张大夫道,“说老实话,这病恁有几分把握?”
“一分也没有!我一开始心里就没底!要不是人命关天,我是不会冒险出手的!”张大夫配合得完美!但凡是个正常大夫,绝不会留下这种病号,风险太大!得罪不起!赶紧拉走转院!
范拱一听哭了,辛赞忙劝和,“王掌柜,不要信口胡说,你认真点儿!”
王伦道,“你们要相信我,这里没有人不想范二兄立马下地活蹦乱跳!他没事,我就好谈话!他有个灾,我能好过?是不是这个理儿?所以从伤情,从目前的治疗条件来讲,必须转院!范兄拿主意吧!二兄别哭,你还有救!把情绪调整好…”
范巽挠头,“我这心里被你搅乱了都!辛兄帮我拿主意吧?”
“那就转院!郓州医药院的条件,那自然是顶尖的,又有御医坐镇!”
“那,那就这么滴吧!”范巽踌躇道,“医药费都得你出!”
王伦点首,“可以,但是需要你家先垫付,我慢慢偿还。”
“那怎么行?你出门跑了我们找谁去?把你的房屋田产抵押给我!”
“不要这样,逼疯了我,一样没钱拿!先期的医药住院费,咱们伙出,姚家也出一部分,剩下的慢慢筹措?”
辛赞同意这个方案,范巽也就同意了,又确认几句,张大夫把药换好,重新扎了新带。
范拱抱着哥哥胳膊不让他离开,范巽喊人去唤弟弟的妻妾来陪他过夜,三人陆续出来,正遇上五六女子近来,向大哥道个万福进去了。
王伦就挤兑辛赞,“瞧人几个婆娘了,你才刚结亲!”
“原话送给你~”辛赞答的风轻云淡。
“王掌柜,我还有话和你说!”范巽在催二人快点了!“我弟弟的病,真的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别开玩笑,说真的!”
王伦正色,“我说的当然是千真万确!让令弟休养两日恢复一下体力,咱们打造一辆减震马车,然后火速送去医药院,在那里我有点关系!”
范巽又问,“姚义他爹真是名医啊?”
王伦皮笑,真要委屈某个姚大夫了,认个干儿子儿子,小事一桩!“去了你就知道了,现在就开始准备吧,我写信找人给他安排一间上等病房!”
“我觉得马车不行,太晃了!用人抬着去吧!”四人轮劝,把范二说服了,张大夫动手去除扎布轻轻揭开,范拱攀着哥哥胳膊,疼的喵喵叫。
伤处展现在王伦眼前,“啊!这么重的伤!这要是得不到专业的医治,这辈子全完了!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你们看这处乌青,这是皮下组织坏死的征兆!看着不是开放外伤,却比外伤更可怕!淤血都闷在胸腔!两叶肺承受的大气压,要远高过平常……”
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王伦罕有敌手,滔滔不绝给四人分析病灶,还时不时向张大夫提问:知道动脉静脉主要的功能吗?知道左右大脑负责的片区吗?小脑是负责运动平衡的…常识杂在一起,就是成吨的学术碾压!
范拱也害怕了,“姓王的!你是在故意诈我吧?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不存在的!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哥哥还不得在我家门口上吊自杀?但你这病灶啊~”王伦作出忧郁状,“内伤很重,必须是名医才能医治!”
范巽急道,“你危言耸听是吧?”
辛赞心道:你不会认识这个名医吧?
“哈!你说巧不巧!姚义他爹就是这方面的专业名医!在京东最大的医药院挂诊!令弟这病非他不行!”
“唔……”范巽哑然,“王掌柜,你是不是拿我当傻子哄?”
王伦冲张大夫道,“说老实话,这病恁有几分把握?”
“一分也没有!我一开始心里就没底!要不是人命关天,我是不会冒险出手的!”张大夫配合得完美!但凡是个正常大夫,绝不会留下这种病号,风险太大!得罪不起!赶紧拉走转院!
范拱一听哭了,辛赞忙劝和,“王掌柜,不要信口胡说,你认真点儿!”
王伦道,“你们要相信我,这里没有人不想范二兄立马下地活蹦乱跳!他没事,我就好谈话!他有个灾,我能好过?是不是这个理儿?所以从伤情,从目前的治疗条件来讲,必须转院!范兄拿主意吧!二兄别哭,你还有救!把情绪调整好…”
范巽挠头,“我这心里被你搅乱了都!辛兄帮我拿主意吧?”
“那就转院!郓州医药院的条件,那自然是顶尖的,又有御医坐镇!”
“那,那就这么滴吧!”范巽踌躇道,“医药费都得你出!”
王伦点首,“可以,但是需要你家先垫付,我慢慢偿还。”
“那怎么行?你出门跑了我们找谁去?把你的房屋田产抵押给我!”
“不要这样,逼疯了我,一样没钱拿!先期的医药住院费,咱们伙出,姚家也出一部分,剩下的慢慢筹措?”
辛赞同意这个方案,范巽也就同意了,又确认几句,张大夫把药换好,重新扎了新带。
范拱抱着哥哥胳膊不让他离开,范巽喊人去唤弟弟的妻妾来陪他过夜,三人陆续出来,正遇上五六女子近来,向大哥道个万福进去了。
第645章 臭名昭著的西城所
西城所?王伦貌似听郑国器提起过,在酒桌上,何涛知道的东西有限,后来王伦专门去信汴京,要求小报社调查,这才揭开赵佶小金库的秘密——名头是这样没错,但很不幸,赵佶就像个胖娃娃一样,手里攥着糖豆儿,丰厚的收益全被另一伙人拿走了……
说起西城所,就不得不先讲起稻田务,早在开国初期,京西路(今河南西南部,湖北一部分)那旮旯还是荒草萋萋比人高,有待大规模开发,宋廷看着这么好的土地闲着怪可惜,就下令减轻赋税,奖励民间开垦荒地,给耕牛给农具给保障,承诺若干年不收田税或少收,如每三亩只收一亩的税,利策摆出来了,经过百余年土民、移民的艰苦开发,京西路人口增加,良田暴增,能给朝廷上缴粮钱了。
到了赵佶执政时期,十余年的太平日子让其有些飘飘然了,摸着下巴看朝堂蔡京、郑居中互斗的赵佶,自以为中庸之道已经熟谙,看下面的臣子像小鱼小虾一样好摆弄,笑容从心而来,却不觉,后宫有一双眼睛,同样以不屑的目光看着高高在坐的天子,你丫还太嫩!
政和四年(1114年)杨戬老辣低调的行为处事,深得赵佶的器重,已是后宫荣宠,或许,比生了三儿子赵楷的王贵妃还要贴心。这一年,看着蔡耙子给陛下捞钱花,自己也不甘落后啊!招来幕僚们集思广益,如何开源?
有后苑作的一个公吏灵机一动,献上计来,“我知道汝州(北边是嵩山)有不少荒地,什么淤泥河塘臭水沟,地皮很肥啊!适合种植水稻,不如圈围开垦出来,可以增加一笔收入。”
杨戬觉得可以,就像赵佶打报告,赵佶一听,我去,还有这种好事?变废为宝嘛!准了,安排下去!朕的小金库正好有点缺钱呐!
杨戬拿到了鸡毛令箭,就开始组织人手办事,汝州真的有荒地吗?有个鬼啊!当地老百姓又不傻,会放着可以耕种的土地叫它闲着?
但杨戬派出的狗腿子说,“不,它就是荒地!”
派出兵吏收田,老百姓不干了,我去!你们这是明抢啊!怀揣着田契就来了,“官爷你瞅瞅,白纸黑字,这是俺家的田,没有侵占荒地!”“官爷,看俺的!红泥官印,这是俺世代传下的祖田!”
看着百姓们举着血淋淋的证据,官吏们说出了那句石破天惊的话:“转让、卖给你地契的人呢?叫他过来提交证明!”
老百姓们心里喊着我去,祖传的让我怎么证明?上家让我去哪里找?有的百姓地契转折比较多,追究上家,上家的上家,再上家!没有证明?那就是乱占国土!要收归国有!官字两张口,怎么说都有理,老百姓心里这个委屈啊,眼看着大片田地被收归公有,官吏们笑嘻嘻表示,“不会让你们没饭吃的,可以租种公田嘛!”
于是乎,汝州百姓沦为了稻田务的佃户。
汝州作为示范州,下辖梁县、襄城、叶县、龙兴、鲁山五县。凡废堤、弃堰、荒山、退滩以及大河淤流之处,皆强勒令百姓耕种,种不了?呵呵,你把租税交上来就行了,其他的我不管。这一本小账做的漂亮,杨戬拿去邀功,赵佶很开心,支持他多多推广。杨戬放眼地图,淮西、淮北、京东都可以的嘛!
政和六年(1116年)十二月,稻田务改名公田所,在南到襄州,唐州,西至渑(miǎn)池,北越黄河的广大田间,肆意挑选可以下手的地方,公然强抢!公吏们如狼似虎,所到之处哭喊流泪,惨状不忍直视!
政和七年,有官上奏道:前任提举常平说了,根括的诸县盐碱荒地,开垦水田引种水稻,逐年获利不少啊,算下来有1万2000余顷,画置图籍,召民佃种,已经租出去5300顷了。
而西城所的由来,山寨于稻田务,当初,李彦作为杨戬的跑腿宦官,在汝州的工作做的圆满出色,他当时负责的是鲁山县,强悍到可以把全县的民田充为公田!这是何等的无耻!所有地契全部烧毁,勒原主耕种,但有不服上告者,一律重刑伺候,杨戬很满意,提拔!
政和六年,李彦就自创了西城所,自己主持一个部门,干得比稻田务变本加厉!说来也怪,就是这样臭不要脸的行径,居然大行其道,州县官员协助吹捧恭维帮忙,俨然成了瓜分民财的盛宴!赵佶分到了钱,那还说什么!他分了几成?只有杨戬知道!
而李彦,看着稳如泰山的隐相,我还是埋头捞钱吧!什么都不如金子迷人,他琢磨了一下,去穷州县,不如去富裕的州县获利快。他打听到了肥硕的京东,所以他派人来了。
济州诸县,除了郓城县,王伦的势力还没有入驻,任城县安置的民户是租用的黄家田土,所以跟初来乍到的西城所公吏没有起直接冲突,他们还只是探情况,直到年后二月,他们的恶行传开后,王氏商行在王伦缺席的情况下,召开了内部大会,要怎么应对这波来势汹汹的明抢?
有的人主张下毒,有的人主张放火,有的人主张暗杀……哎?怎么都是杀人的提议?跟着王伦久了,果然都学坏了。能不能想一些温柔的法子?
众人议了很久,就是不能退让,依靠环梁山泊商会联盟的强大名头,互保互助,给他们施压!分毫不让!会后统一了思想战线,工作就顺利多了,恰在此时,以沈晦为首的浙闽士子旅游团来了!
兄弟们见之大喜,我们会说话的人少嘴笨,远不如这一群士子嘴炮能力强啊!所以盛情款待,加紧疏通关系,坐上职位,沈晦等人也兴奋,各人火速熟悉县情,配备人手,准备大干一场!
西城所的公吏们如愿沟通好地方官吏后,找几个小蛾子开刀,效果不错。梁山泊二百里方圆湖区,渔货富饶,赖以生存的渔家无数,被公吏们看在眼里,欢喜在心上,这他娘都是钱啊!这是钱在动啊!咱们先把梁山泊宣布为国有湖泊,然后收舟船税、摆渡税、渔货税!
然后,然后就踢到了铁板上,郓州渔行!
第646章 主心骨回来了!
汝州作为示范州,下辖梁县、襄城、叶县、龙兴、鲁山五县。凡废堤、弃堰、荒山、退滩以及大河淤流之处,皆强勒令百姓耕种,种不了?呵呵,你把租税交上来就行了,其他的我不管。这一本小账做的漂亮,杨戬拿去邀功,赵佶很开心,支持他多多推广。杨戬放眼地图,淮西、淮北、京东都可以的嘛!
政和六年(1116年)十二月,稻田务改名公田所,在南到襄州,唐州,西至渑(miǎn)池,北越黄河的广大田间,肆意挑选可以下手的地方,公然强抢!公吏们如狼似虎,所到之处哭喊流泪,惨状不忍直视!
政和七年,有官上奏道:前任提举常平说了,根括的诸县盐碱荒地,开垦水田引种水稻,逐年获利不少啊,算下来有1万2000余顷,画置图籍,召民佃种,已经租出去5300顷了。
而西城所的由来,山寨于稻田务,当初,李彦作为杨戬的跑腿宦官,在汝州的工作做的圆满出色,他当时负责的是鲁山县,强悍到可以把全县的民田充为公田!这是何等的无耻!所有地契全部烧毁,勒原主耕种,但有不服上告者,一律重刑伺候,杨戬很满意,提拔!
政和六年,李彦就自创了西城所,自己主持一个部门,干得比稻田务变本加厉!说来也怪,就是这样臭不要脸的行径,居然大行其道,州县官员协助吹捧恭维帮忙,俨然成了瓜分民财的盛宴!赵佶分到了钱,那还说什么!他分了几成?只有杨戬知道!
而李彦,看着稳如泰山的隐相,我还是埋头捞钱吧!什么都不如金子迷人,他琢磨了一下,去穷州县,不如去富裕的州县获利快。他打听到了肥硕的京东,所以他派人来了。
济州诸县,除了郓城县,王伦的势力还没有入驻,任城县安置的民户是租用的黄家田土,所以跟初来乍到的西城所公吏没有起直接冲突,他们还只是探情况,直到年后二月,他们的恶行传开后,王氏商行在王伦缺席的情况下,召开了内部大会,要怎么应对这波来势汹汹的明抢?
有的人主张下毒,有的人主张放火,有的人主张暗杀……哎?怎么都是杀人的提议?跟着王伦久了,果然都学坏了。能不能想一些温柔的法子?
众人议了很久,就是不能退让,依靠环梁山泊商会联盟的强大名头,互保互助,给他们施压!分毫不让!会后统一了思想战线,工作就顺利多了,恰在此时,以沈晦为首的浙闽士子旅游团来了!
兄弟们见之大喜,我们会说话的人少嘴笨,远不如这一群士子嘴炮能力强啊!所以盛情款待,加紧疏通关系,坐上职位,沈晦等人也兴奋,各人火速熟悉县情,配备人手,准备大干一场!
西城所的公吏们如愿沟通好地方官吏后,找几个小蛾子开刀,效果不错。梁山泊二百里方圆湖区,渔货富饶,赖以生存的渔家无数,被公吏们看在眼里,欢喜在心上,这他娘都是钱啊!这是钱在动啊!咱们先把梁山泊宣布为国有湖泊,然后收舟船税、摆渡税、渔货税!
然后,然后就踢到了铁板上,郓州渔行!汝州作为示范州,下辖梁县、襄城、叶县、龙兴、鲁山五县。凡废堤、弃堰、荒山、退滩以及大河淤流之处,皆强勒令百姓耕种,种不了?呵呵,你把租税交上来就行了,其他的我不管。这一本小账做的漂亮,杨戬拿去邀功,赵佶很开心,支持他多多推广。杨戬放眼地图,淮西、淮北、京东都可以的嘛!
政和六年(1116年)十二月,稻田务改名公田所,在南到襄州,唐州,西至渑(miǎn)池,北越黄河的广大田间,肆意挑选可以下手的地方,公然强抢!公吏们如狼似虎,所到之处哭喊流泪,惨状不忍直视!
政和七年,有官上奏道:前任提举常平说了,根括的诸县盐碱荒地,开垦水田引种水稻,逐年获利不少啊,算下来有1万2000余顷,画置图籍,召民佃种,已经租出去5300顷了。
而西城所的由来,山寨于稻田务,当初,李彦作为杨戬的跑腿宦官,在汝州的工作做的圆满出色,他当时负责的是鲁山县,强悍到可以把全县的民田充为公田!这是何等的无耻!所有地契全部烧毁,勒原主耕种,但有不服上告者,一律重刑伺候,杨戬很满意,提拔!
政和六年,李彦就自创了西城所,自己主持一个部门,干得比稻田务变本加厉!说来也怪,就是这样臭不要脸的行径,居然大行其道,州县官员协助吹捧恭维帮忙,俨然成了瓜分民财的盛宴!赵佶分到了钱,那还说什么!他分了几成?只有杨戬知道!
而李彦,看着稳如泰山的隐相,我还是埋头捞钱吧!什么都不如金子迷人,他琢磨了一下,去穷州县,不如去富裕的州县获利快。他打听到了肥硕的京东,所以他派人来了。
济州诸县,除了郓城县,王伦的势力还没有入驻,任城县安置的民户是租用的黄家田土,所以跟初来乍到的西城所公吏没有起直接冲突,他们还只是探情况,直到年后二月,他们的恶行传开后,王氏商行在王伦缺席的情况下,召开了内部大会,要怎么应对这波来势汹汹的明抢?
有的人主张下毒,有的人主张放火,有的人主张暗杀……哎?怎么都是杀人的提议?跟着王伦久了,果然都学坏了。能不能想一些温柔的法子?
众人议了很久,就是不能退让,依靠环梁山泊商会联盟的强大名头,互保互助,给他们施压!分毫不让!会后统一了思想战线,工作就顺利多了,恰在此时,以沈晦为首的浙闽士子旅游团来了!
兄弟们见之大喜,我们会说话的人少嘴笨,远不如这一群士子嘴炮能力强啊!所以盛情款待,加紧疏通关系,坐上职位,沈晦等人也兴奋,各人火速熟悉县情,配备人手,准备大干一场!
西城所的公吏们如愿沟通好地方官吏后,找几个小蛾子开刀,效果不错。梁山泊二百里方圆湖区,渔货富饶,赖以生存的渔家无数,被公吏们看在眼里,欢喜在心上,这他娘都是钱啊!这是钱在动啊!咱们先把梁山泊宣布为国有湖泊,然后收舟船税、摆渡税、渔货税!
然后,然后就踢到了铁板上,郓州渔行!
第647章 这个宦官不简单
“李侍从,你的属下借口拿回被百姓开垦的荒地淤泥塘,却不辨是非,故意寻衅,明明是有主的田地,非要人拿出地契,人拿出地契来,又要过契人,翻人家好几辈契人。”
李彦道,“有这种事儿?”
狗首道,“绝对没有,都是那些刁民侵占官田!什么地契,都是他们自己画的!这样的玩意顶什么用?我一天能画五百张不重样的!岂不是全济州的荒天都是我的?恁说可笑不?”
李彦装象道,“可不是嘛!这种私人地契怎么做的数?当然要刨根问底,斩断他们的偷手!狠狠治这些刁民的贼心!占了国朝多少年便宜!”
拿新尺量旧亩,”
周懋气道,“那有官府的红泥印,是合理合法了吧?怎么还要强收!”
狗首道,“周通判,这事恁不能听那些刁民胡说,有红契的田地我们都亲自丈量过了,他们隐匿田亩,逃避两税,其心狡诈啊!”
隐匿自己的田地亩数,以少缴纳赋税,是民间的普遍现象,要不然为啥推广方田法?就是核实清楚各家的实际田产,但西城所的狗腿们坏水横流啊,他们用新尺来丈量旧田,每户的田产就多出来了,然后怒斥你隐匿逃税!谁受得了!
周懋怒道,“你们拿小尺有脸说?”
狗首道,“我们这是官尺!统一制作拿来用的,难道没有你们的绳尺准吗?周通判才来了多久?丈量过田亩吗?”
大小尺的问题上,周懋还真说不过狗首,又道,“即便如此,收回多余的便好,为何全部拿走?”
“这还用问吗?”狗首耸耸肩膀,“强盗把钱送回苦主是不是就无罪了?蟊贼入室窃盗,一年后赚了满怀,把本金还给失主是不是就无罪了?你告诉我可以这样判吗?周通判!”
“你!”周懋再次失语。
而对于这些质问,早在汝州缺德时,李彦就集合手下,想出一番话术,很多都是官吏土绅狗文人帮着参谋的,堪称强词夺理的范本。
李彦接过话头道,“多少年来,这些刁民隐匿田产、偷猎渔货、私贩禁物,从中获利无数,今天只是拿回田产,没有将他们治罪,真是陛下鸿恩了!他们想怎么样?难道想过公堂,蹲牢城营吗?”
哗~在座的献媚依附者们,恨不得给李彦鼓掌了!说的真是太好了!句句在理,字字珠玑啊!
周懋陷入沉思,这才发现西城所这帮人不仅心狠手辣,做事还挺周密!应对自如啊!这些宦官是从小读书接受培养的,脑子灵活的才爬的上来坐在这里!是自己大意了!
而后,周懋抱拳敬一圈儿,“在下身感不适,先告辞了!”不等李彦回答,自收衣袖走了,被人驳得无力回答丢人,逃走丢人,站在这里继续受辱更丢人!心灵受创,回去好好想想……
周懋消失的一瞬间,狗首笑道,“贺喜贺喜!李知州!”
李彦哈哈笑,“陈豫相公病重,我理应暂且承担起重任,不能耽误公事!”
狗首带领众人朝贺,墙头草们一见大势已去,也彻底倒向李彦。这一席宴会,就是饕餮盛宴的开始!
宴席上惺惺作态、假意奉承、莺歌燕舞、觥筹交错的美好人间。深夜散席后各归本家,乘轿行径在大街上,却感到一丝阴寒,本州法曹董开心绪不宁,叫一声转路,去寻友人!
……
作为商行济州城主事人的萧让,最近烦得口里溃疡,吃嘛嘛不香,和夫人分房睡了,以免吵到她休息,毕竟是头胎,萧让还是相当看重的,爹娘都丢下地头的农活跑来伺候了,那真是:可怜爹娘抱孙子心,并明确表示,孙女也一样疼爱!
一株桂花树,两个垂头丧气的身影,酒菜三五味,有一句没一句的互搭,“道长,陈相公的病不能再拖一拖吗?拿人参灵芝续上怎么样?”
对面之人正是公孙胜,如今打扮的仙风道骨,在济州城也小有名气,潇洒公孙,半年来,亲自炼丹给知州陈豫续命!主要也就是精神方面的鼓励,王伦老说他的材料是夺命不过夜,小心摊上官司人命,所以服务重要人物,就不加争议材料了。
“陈豫的病,是老病,人老了,什么病都会找上身,治不了了,依我看就这三五天了,多好一老爷子,就这么走了,怪舍不得的。”
萧让道,“别说丧气话,兴许能再撑个把月呢?”
公孙胜道,“现在的问题是正道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不是陈豫撑几天能解决的!这小子就一封来信都没有?在登州做上门女婿了吗?”
最近一封信,是蒋敬发回来的,叙述了发展规划,末尾有一句去登州考察,然后陆路回来,之后再无音信。
萧让双手搓脸,“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是咱们自己想办法吧,不行就照朱总管说的,毒死丫的!”
公孙胜笑,“我就喜欢这法子,简单粗暴,奈何关总管死活不同意啊!”
“不同意也正常,有直接冲突的就是咱们商行,一出事肯定先查咱们,现在不比从前,人多嘴杂指不定哪个被他们诓去卖了咱们!关总管也是谨慎着想,无可厚非。”
公孙胜摆摆手,“行了行了,你们一个个说的都有理,谁都说服不了谁,还不如不说,早知道这些人阴险,打他们一来,就该斩草除根!”
“好好好!怪我怪我!因为操办婚事没有及时阅读小报,对西城所的到来一无所知!我记一过,行了吧?”
“你看看,我又不是埋怨你,商行上下一天天的事情多,处理不过来很正常,那段时间婚娶的多,你不仅要操办自己的,还要为兄弟们出谋划策,谁会怪你!我就是说这帮人太阴险,手段太厉害了。”
萧让补充道,“不仅厉害,还有靠山,咱们搬出高俅只能自打脸。贿赂蔡京搞他的法子我都想了。”
公孙胜翻着眼道,“要不你亲自去一趟?”
“说实话,我心虚。”萧让能提出法子,可接不下这个重任,即便蔡京坐在你面前,怎么用有限的银两,说服他帮你干掉西城所,这是技术活儿!要求相当的口才表达,王伦结交的一帮士子,没有一个是辩士!
王伦勉强算一个臭不要脸,说不过就打人下黑手的泼男。
仆人同传,州曹董开来访,萧让苦闷一笑,“肯定是坏消息,道长要不要一起听?”伸手让仆人撤下残席。
“听吧,完了我把消息传回郓城那里,叫大伙早做防备!”
片刻后,二人迎进了董开,三人都挤不出见面的笑容,“董曹官,恁直接说消息吧。”
第648章 一盘散沙
董开一直与王氏商行相亲,自己有一点点股份在某个铺子,打算迁任后能赚点钱,与地头蛇相得益彰,本来就是流官的生存之道,这个时代这个地区敢杀官员的恶霸不多,但,拖家带口上任的流官,谁又会多事给自己四面树敌?有能力的多做一点,否则混混资历,资历这种东西,真让人又爱又恨又离不开。
“周通判咬乌龟,无下嘴之处!州衙上下百余人,都对李彦俯首帖耳。悲哉啊!悲哉~”
公孙胜先道,“我就纳闷了,那么多人,一个有血性的都没有?跟他杠到底啊!”
董开道,“对方是西城所,主事人是李彦,靠山是杨戬甚至陛下,我们则是一盘散沙,怎么斗得过他们?”
“具体什么内容,他说什么了?”
“无非勤勉的话,那腔调从他嘴里说出来,我听着都恶心,但是,挑不出错来,你说气人不?”
萧让道,“辛苦漕官,再给我往细里讲讲……”
董开便给二人讲了半宿,甚至把每个人大概说了什么话,看似有多少真心投靠李彦的暴了出来,不得不承认,这个没把儿的真会打着赵佶的名头拉拢人,而他只需要付出小小的代价:官吏、地头蛇、土绅分走的钱,又给李彦孝敬回来了。
真是一个苦涩的夏天。董开发完牢骚就走了,他尽了对商行的情义,并警告萧让,不要乱闹乱来,有李彦坐镇,这些鸡犬蛮横得很!
萧让送客返回,公孙胜趴在石桌上睡着了,推搡两把,“道长,回屋睡吧,外面凉。”
公孙胜哼哼两句,一动不动,萧让无奈,又扛不动这大汉,去取了毯子给他披上,下巴又垫了软枕。天色蒙蒙亮,折回屋去看看夫人怎么样。
老爹在隔壁,丫鬟在外屋,蹑手蹑脚进屋,左右两张纱帐榻,一边是自己的老娘,一边是萧夫人扈三娘。微微毛毛光线打在纱帐上,隐隐约约爱妻的影子,萧让悄咪咪走过去。
“你又喝了一夜的酒。”
突然发出的声音,让萧让吓得一个激灵!僵住了身子道,“夫人,妳醒了啊?”
“我睡的浅,你开外屋门我就惊醒了。”
“我的错,我的错。”萧让挪两步,俯身钻进纱帐,一席薄薄的锦被,团花绣彩,针纳着一对儿胖娃娃,可爱非常。萧让的野心却不局限于此。半个屁股坐在边上,拉起夫人的手,“饿了么?想吃什么?”
扈三娘掩鼻道,“你带着酒味进来,我闻到都想吐了。”
“孕吐这么厉害?我请大夫给妳看看吧?”
“我哪有那么娇气!”扈三娘捏捏萧让的手,“你们在谈什么?”
“唉,妳还是不要知道为好。”拗不过好奇心重的爱妻,萧让只得透露一点,“济州要变天了。”
扈三娘闻之色变,“这个李侍从,会对咱们商行下手吗?”
“以目前他的野心来说,一定会咬下一块肉来。听衙门的线人说,好多乡绅都给李彦献上了不菲的礼单。这些个人啊!一点都不团结!也不想想,你自己是土生土长的济州人,亲朋好友街坊邻里卖糖锅的大伯,总有些感情吧?你勾结外人来祸害他们,于心何忍啊!真以为大虫能赏你一口肉吃?骨头渣都要看人脸色!”萧让一说话就气忿,突然发现自己抱怨太多了,就止住了,“算了算了,不说了。”
扈三娘安慰萧让几句,两人亲昵一阵,萧让就着榻脚横躺休息一下,拽了锦被盖上,扈三娘淘气的脚丫子就搁在萧让肚皮上。这一刻,萧让多希望时光静止,美好定格。
……
公孙胜浅睡醒来,叫几声萧兄,丫鬟匆匆赶来,说老爷睡着了,心想算了打扰他吧,就起身告辞了。出门来,慢走向东城,人来人往窃窃私语,街头街尾愁容满面,看来,消息已经传遍全城了。
“道长,恁来了。”门子平淡的口气后,是深深的忧虑。
“还是老样子吗?”
“是吧。”
公孙胜跨进大门,这小小的宅院里,一切行动从缓,一切声音从小,缓慢得仿佛与外界是两个乾坤。
“道长,恁来了。”遇到的是陈豫的老儿子,向公孙胜作揖。
对于这个伟岸的自戒的道长,不同于那些酒肉僧道,又有一手炼丹术,说话还好听,在陈豫最艰难的时刻给与精神上的支持,陈家亲眷还是很感激的,至少,公孙道长这么做,不是图名利钱财的。不过,公孙胜身上的未解之谜没有人细研究罢了,他一个道士,不做法事、不看风水,不接受钱财馈赠,哪来的钱把自己养的这么好?衣裳三五天一换?难不成家里有矿?
轻车熟路,来到陈豫病榻前,那一双浑浊的眸子盯着吊布顶,看见公孙胜来了,露出一抹笑容,艰难道,“道长,又去喝酒逍遥了。”
“逍遥什么,我是借酒消愁愁更愁~”之前公孙胜没有听过这名句,后来的新奇句子,都是跟王伦学的,还挺顺口。
“哈~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的,朝中不乏忠贞的大臣。”
公孙胜不忍心告诉他实情,“但愿好吧。今天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没用喽,这具腔子,已经不是我的了。”
陈豫儿子闻听呜咽哭泣,公孙胜心里也难过,“只恨相识陈公太晚,把酒相聚的日子太短了!”
陈豫笑,“这也是我唯一的遗憾了,公孙道长。儿子,你先出去罢,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儿子关了门出去了,公孙胜搬了凳子坐好,“陈公,你今天想听我讲什么?”
“还是想听,塞北的风光……”
躺在榻上69岁的老者陈豫,是为前陈升之的侄儿,得恩荫入仕途,在职期间历任各地州县,一向勤政爱民,秉公执法,得百姓感激,甚至给他建生词。当年,刚赴任柘城,前任知县得病暴卒,家里贫困无法殡敛,陈豫便自己出钱为其料理丧事,因陈豫的善义,同僚和县里士绅也都捐资助丧,事后将其遗孀送归家乡。征收夏秋两税时,派人拿着告示牌立于衙门外,上面明示交纳赋税的日期,不许胥吏提前催逼,百姓自发前来缴纳。
陈豫后迁任边官,励精图治、修寨练卒、分地屯田、奖罚分明、知人善用,深得军民爱戴。四任边关,战功累累,晚年弊病多生,陈豫感觉力不从心,向朝廷请求回内地,故而任济州知州。去岁那一场旱灾,飞蝗遍野,陈豫号召百姓抗旱治虫,岁获丰收。
这一次辛劳,榨干了他所有的生机。
第649章 宦商对决——蓄力!
李彦实控济州衙门的噩耗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飞速传播开来,没有前去报道的土绅惴惴不安,官府人脉这种隐形资源不是谁都有的,即便被善意得提醒:哎老王,有消息说西城所不好惹,咱们去上供吧?
也会被好友嗤之以鼻:我又没干犯法的事儿,也不想往上爬,给他上供做什么?钱多的没地方花了?
这就是有的人脑瓜灵活,有的人机会在眼前也懒得伸手,李彦酝酿着搞个大动作,不介意他们提前来献媚。公孙胜不解官绅们为什么拍一个宦官马屁这么上劲儿。难道是因他是皇帝近臣?生死升迁只一句话的事儿?
和陈豫聊了很多闲事,晌午,喂一些流食,公孙胜草草吃过,退出来让老人休息,去衙门口的酒楼晃荡一下,寻么个熟人聊聊。
满满的压抑,没有一人敢提起李侍从三个字。公孙胜哑然:这他娘来的是老虎吗?怕成这样!
“哟!道长在此独饮呢?”
一群小吏出现在身侧,公孙胜望去,认识三个,“嗯,要不要来一起?”
其中一人叫侯祥,是州衙的老吏,四旬年纪,对道术特别入迷,差点就要拜公孙胜为师了。公孙胜可不想有人天天烦他,以尘缘未了拒绝他了。
“好勒,今天难得休半天,哎伙计!道长的费用记在我账上!”侯老吏潇洒一笑,落了坐,公孙胜抱拳感谢,虽然不值几个钱。
三五从吏拖拉着凳子入座,侯老吏就打听起公孙胜近况,讨论一些道术问题,看手相、看面相、算财运官运,这玩意被人捧得越高,越让人坚信不移。尤其,公孙胜惯说好听话。
“哎,你衣衫上怎么有血?”
“这啊?”从吏下意识拿袖口擦擦,“昨天刁民给弄的,真晦气。”
公孙胜不悦,陈公病倒才多久?抗虫旱时州衙上下万众一心,那时候官吏们个个平易近人,现在恶狠狠说出这番话来,张口闭口刁民,真,极度怀疑是不是同一伙人?
“哎,别乱说。”侯老吏敲敲桌子,“道长不喜欢那些人。”
从吏赶忙改口,说自己也是被逼无奈,“你不帮着他们收地,还有别人来收,真是好话坏话都说尽了,去年的旱灾,让出好些淤泥地,全被西城所收回去了,就有人带着老小婆娘哭天抢地闹,后来就动手了。”
公孙胜叹一息,你娘腿,当狗当的这么理直气壮!正道的话来,狗改不了吃屎,原形毕露了。“李,还在衙门?”
侯老吏咀嚼着菜品,“道长,你跟王氏商行走的很近吧?”
“可以这么说,治好了他们行首多年的不育症,所以很崇拜我。”
“哦,是这样。”揪出刺牙的菜梗,侯老吏深沉道,“离那些人远点,李官要准备动手了”一只保养不错的手掌伸出,慢动作夸张一握,“肥美的梁山泊,他全都要。”
公孙胜吃惊道,“手下那些喽啰打小报告了?”
“那可不咋滴?有多少次民户抗拒不是王氏商行在背后挑的头儿?王氏商行名下的渔户,起码有两三千了吧?”
公孙胜腹谤:哪有那么多!
“他们早想拿王氏商行开刀了,只是私下打听行首王伦背景深厚,没敢直接下手,一直在暗中调查,结果你猜怎么样?”侯老吏卖起了官司,从吏们也是感兴趣的表情,看来是独家最新消息啊!
“头儿,你快说啊!急死个人哎!”
“这人是个大骗子!很多人都被他骗了,什么举世仁心王大员外,都是虚伪的表象!我只能说这么多。”
从吏们不满意了,“头儿,你这相当于啥也没说啊!再透露点呗?”
“不能再讲了,这都是机密!千万别往外乱讲!耽搁李侍从大计!”
公孙胜开口道,“消息来源可靠吗?会不会是暗中诋毁?”
“别小看西城所的人,王氏商行那么多股东、总管、掌柜、正式工,收买几个,挖一些黑料出来,有什么难?”
有叛徒?公孙胜不敢多想,其他人得知这个消息,会不会引起内部猜疑……
远在任城县郊开疆拓土的朱总管,接到萧让的消息眉头凝重,派人去请各位头领来,晌午饭后,人员陆续到场,新盖起的议事公厅还飘着木材的香味儿,有的人特别喜欢闻。
任城县在梁山泊东南,干旱水涝轮着来,并不是宜居之地,想要改变这里的困局,必须大投入兴修水利,而这个钱,卖了王伦也出不起,官府那种强征丁男不给钱的动员力,王氏商行是不具备的。再者,王伦搁置泊东而选择这里作为三期计划,是深思熟虑过的,这里,扼守桓沟!桓沟南下汇入水网,直连徐州利国监!这里的战略意义可见一般!
头领们陆陆续续来了,这里可没有士子外人,排坐两旁,除数人不在,都到了。朱武打一眼,“诸位,济州传来的消息不妙啊!”
郝思文不屑道,“要打要杀干脆点,不能听那帮书生的意见,啰嗦!”
“哎!郝总管也别一棒子打翻一船人啊!沈押司就挺刚的~”
“他那是玩火!在我们那里叫愣头青!再锋利的锄头也不能那样用!”陶宗旺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朱总管还是详细说说情况吧,大伙别吵了。”陈旉老好人,自来了济州,一直兢兢业业帮助佃户改良土壤,使民安足,公认一等一的农事强人,又是难得接地气的文化人儿,他说话没人硬驳,都礼让三分。
欧鹏道,“陈夫子都开口了,大伙别乱讲了,朱总管你赶紧说吧,我晌午饭还没吃呢!听到你召唤,立马跑来了!”
哈哈哈~众人笑他,朱武摇摇头,一点商量正事的样子都没有!
等众人笑够了,朱武才开始念萧让的来信,内线的消息和一些推断,怕众人不懂,朱武直接总结,“这个李彦,没安好心,必须提防!”
郝思文道,“怎么防?还是召集人手把他们围住?吃一堑长一智,他们不会这么没记性吧?”
欧鹏道,“千日防贼,谈何容易!我看干他娘的最省事,完了就推给晁盖,一了白了!”
陈旉道,“这样做,我们不是成了反贼了?纵然他们作恶,我们也不能以暴制暴,此法休要再提!”
“哎哟!朱总管,你叫来陈夫子商量,咱们这还怎么谈下去?”
朱武道,“既然已经入会,大家都有说话的权利,不好听,也是为集体在考虑,你坐正了!别溜皮!”
第650章 宦商对决——拆招
雷胖子乖乖坐好,朱武才收起凶光,“雷炯,你最近越来越皮了!管总管离开几天,皮痒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
“如果无聊的话,就去找秋霞妹子聊聊天,解解闷。”
“恁饶了我吧,朱总管!我宁愿整理内务!”
郝思文接茬,“这可是你亲口说的,诸位都听到了啊!到时候可不许耍浑!”
“啊呀!别当真啊!豆腐被子我真学不了!”雷炯真急了,“我宁愿去找秋霞妹子聊聊天,宁可被婆娘挠几下!”
众人哈哈哈~这胖子真是个开心果儿。
“好了,说正事吧,千难万难,总要有一个应对,从明天开始,商行在户村寨,所有男丁进入二级警备状态!分两班轮倒!”
陈旉叫道,“现在就来!别影响了夏收!”他最关心的就是这个,这可是第一批粮食成果啊!
朱武道,“没办法,需要协防同盟村落,现在团结比粮食产量重要,妇人儿童们辛苦些吧,补贴加倍!”
“我去!加倍!那可是一千多户!朱总管你通过会员举手表决了吗?”欧鹏提出了质疑。
朱武咬牙道,“任成县大区,咱们说自己的事儿,我和关总管是主事人,我想关总管体谅百姓,会同意的,那么,在座的各位谁不同意,请陈词!”
众人左右互瞅,看谁先带头,陈旉迟疑道,“这个会减产很多的……”
“这个问题先放一放,先表决补贴的议项。”
“那我没意见。”
“好,还有谁?”朱武扫视一圈,最后落在欧鹏身上,“欧纲首,你的意思呢?”
欧鹏摸摸下巴,“权宜之计,不建议时间太长,咱们每月的花费这么高,我担心没有进项,早晚会出问题。”欧鹏之前在黄门山当寨主,那真是一文钱掰两瓣儿花,谁多谁少计算得清清楚楚,为啥?还不因为周围也是穷苦百姓?家无余粮,山贼也不好过啊!自从海州港、任城郊大开发,招兵买马起排屋给保障,这花钱如流水啊!欧鹏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六十万贯能顶多久?反正分回任城大营的钱不足3万贯了,在没有突然暴富的钱粮来源之前,自给自足迫切需要这次夏收,非常需要!
而朱武给出的方案,妇人儿童一天均50,翻倍均100,一千户一天就是小三百贯!一个月就是1万,只多不少!
还过不过日子了?
朱武咬咬牙,“如果挺不过这波阴招,咱们什么都没有了!”
欧鹏沉默,“如果可以,我愿意以身击杀李彦!”
“胡闹!”郝思文站起来了,“说什么傻话!咱们就是不想引起更大的喧闹才如此!熬几日,他要是敢返回汴京,老子第一个带队伏击他!”
家门口的无赖不好撵啊!在你家门口伤了死了,怎么都脱不掉干系!要不然谁会忌惮一个阉人!
“好了,欧纲首热爱集体的心情,我们都理解,但千万不要做傻事,他们内部也有咱们的线人,同样,我也希望大伙能提高警惕。”
言尽于此,众人都明白这话的意思。
雷炯道,“那个朱元,会不会?”
朱元本业商人,王伦安排他打通利国监各冶主的关系,以便将来能派上用场,为求保险,朱武安排薛永监视跟随,他的家眷也不得随意外出,朱元每隔半个月左右回来一趟,回报进展。他是被张顺等人误劫持的,为求不泄密,王伦厚着脸皮把人强留下了,打破苏州,朱元贱卖房产遣出家眷,后被郝思文找到,一路护送回来。本来优渥的生活落到这步田地,是个人都会委屈!在朱元心里,王伦比蔡京坏多了吧?
“哎!”朱武真不想提这个同姓人,“大保长,你安排人去瞧瞧吧,别多说。”
郝思文应一声,继续下一话议题……
……
李彦美美得躺椅上吃荔枝,两女子轻轻把扇摇,狗首细声细语念着一张张礼单,不忘评头论足一番。
“头儿,据我调查,这个张员外在南泊有两个码头,经营权都在王氏商行手里!”
“这个李员外,半年前刚加入王氏商行,他参加过一次议会,会厅是在合蔡镇,他打听别人言,前次议事是郓城县议会厅,所以小的猜测,这王氏商行有多个据点!”
“还有本城的黄员外,他儿子黄安当都监的时候,就和王行首称兄道弟,后来因为剿匪不力被调走河北……”
李彦突然挡住伸向嘴边的玉手,“你再重复一遍!”
狗首又慢字讲了一遍:都监黄安、称兄道弟、剿匪不力!无一不是好材料啊!
李彦笑道,“妥了,何必费那么多事,这厮豢养死士,又收买官吏军官,你说能告个什么罪?”
狗首奸笑道,“蓄意谋反?”
“赏!”李彦一拍美人屁股,娇娘笑着端荔枝盘子过来,“官爷要奴家喂你么?”
“哈哈!多谢头儿赏赐!”狗首一拥入怀,“我要吃遍妳全身上下!”
“哎!等会再美!”李彦叫停了狗首,“明天之前,把材料给我备齐了,这个黄家嘛,该怎么办,不用我教了吧?”
狗首笑道,“恁就放一百个心吧!”
“继续给我念礼单,看看没有谁的,敲打一下,啊~哈欠~”
……
王氏商行上下智库,做梦也没想到,李彦居然会挑黄家下手,这是他的随意之举,也怪王伦倒霉,曾经有这样一个软蛋酒肉兄弟,而这软,还是遗传的。
当狗首带着大批胥吏官差来敲黄家的大门,黄家上下竟然无动于衷,如狼似虎的吏差冲进去揪出黄太公丢到院中时,他都懵了!
“官~官爷,恁这是什么意思?孝敬李侍从的东西,我一早就献上了!”
狗首道,“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环梁山泊商会联盟原始股东之一吗?我呸,这是谁取的名字,又臭又拗口!”
“这个,我家是啊!但仅限于商业合作,没做其他犯法的事啊?求官爷明查!”
“先派个族亲,把你儿子叫回来!”狗首点点头,“给我搜!”
不客气得讲,跟随西城所张牙舞爪的这些人,在陈豫执掌时期隐隐安分,被狗首发掘潜力之后,恶毒非常,调查清楚黄家没有门阀官宦傍身之后,这种即将被破坏的富民,是他们的最爱!抢劫毁灭,才是他们的本性,而西城所,给了他们无拘无束的释放!刹那间,哭喊惊呼、打砸抢烧!无数懵呆的人被驱赶出来,鞭打、拖行、脚踹、甚至刀枪相向!恐怖如斯!血腥如斯!周围邻里无不骇然!左右邻居甚至收拾包袱携老抱幼逃命去了!
第651章 宦商对决——内奸
“什么!黄太公一家全被抓了!”刚到济州城的王希孟大吃一惊,惊愕在他脸上凝固,同行的吕方、沈昭远一时还不明白这事得严重性。
沈昭远眨眨眼,开口道,“希孟,这个黄太公是?”
“此地不宜宣讲,你们去萧家…啊不,去道观借宿吧,不能出入萧家了,免得给他惹麻烦,你们等着我,探查完了就回来!”
不敢再多说,王希孟交接包袱匆匆走了,留下石化的吕、沈二人,还不能去萧家了?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借住修葺一新的道观,一行人包了院落省得人打扰,好奇心挠的慌,吕方换身衣服要出去打听消息。
被沈昭远一把拉住,“吕伢子别去了!西城所的人还能不认识你?”
“认识怕什么?还敢跟我动手乎?”
可不是嘛,西城所狗腿子在泊西根括百姓田亩,闹得人心惶惶,雷横、朱仝不好直接出面,只能暗中帮忙,那出头的自然是玉面小温侯!年轻气盛,根本不怕这些狗腿子,同时也注意分寸,别打伤这些癞皮狗。吕方的任务完成得漂亮,沈晦挺挑剔一人儿,都赞口不绝。
隔三差五,他们这些中层副总管要各处走走联络行情。今天,他们仨儿结伴来了,没想一进城就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黄太公可能有一面之缘吧,商会的加盟商太多,谁记得清啊!让吕方忧虑的是王希孟的行为…
沈昭远把着门不让吕方出去,“有希孟去打听了,咱们就在这里安生等着,万一你出去遇上麻烦,这怎么救得急?你就不怕他们来抓我?”
“你这话说的…”吕方尴尬转回,坐在榻上等王希孟带回消息。
这等待极其漫长,等回来的却是公孙胜,沈昭远却是比吕方还急,门缝儿里看见,叫一声就跑出去了。
“道长!黄太公出什么事了?”
公孙胜面色铁青,“敌人准备好了,黄家就是第一个挨刀的!”
“啊!那我马上返回郓城县通知他们!”沈昭远撒开道长的衣袖,立马跑回屋,与吕方错肩,这一脸慌张看在眼里,吕方不禁有些轻蔑:胆小鬼!
吕方自然难悟:沈昭远读书人,半温室的花朵,怎么能跟吕方这种十一二出来打拼的后生仔相比?社会阅历、看透的残酷远超沈昭远,在这种情况下,慌张找堂叔解决,情理之中。
吕方道,“道长,详细说说吧?”
“咱们之中出了内奸,透露了多少内容不得而知。”
“啊?是谁!我去撕了他!”吕方怒不可遏,谁这么没良心!
公孙胜摆摆手,“镇定!敌人出招了,咱们接下便是,现在推演一下他们想干什么是为重要,咱们先…”
哒哒,沈昭远背着包袱冲了出来,“我先回去报信,你们快点跟来!”不等二人回复,院门噗通响个…没影儿了。
“额…”公孙胜张口狗呆,“昭远怎么还这样毛躁?”
“依我看,性情难改,咱们进屋说。”
招呼随从跟进,安排好岗哨,众人涌进屋里四散坐开,二人中间坐了,公孙胜斟酌一下措辞道,“吕方你没有经历过,那时的七家联盟,黄家给过我们很大支持,后来黄安被调走,哭天抹泪要求正道替他照顾好家人,黄家只是无权无势的地主,李阉人突然拿他开刀,不是震慑我们,还能是什么?他既然下战书了,咱们必须还击!不要让他产生错觉,以为咱们王家好欺负!”
“说的好,道长说到我们心坎里了!”“就这么干,干死丫几个就老实了!”“这帮狗仗人势的东西就是欠菊花塞炮仗!”“支持道长的一切决定!”
都是老兄弟了,根本不怕事儿,纷纷出言表达忠心,潜台词就是:我肯定不是内奸!
公孙胜下压双手,“我知道了诸位兄弟!你们都是好样的,现在我说一下州衙和西城所的情况,你们用心记一下,首先,咱们的线人没有打进核心层,只能抓一些外围的消息:狗腿子们确实掌握了正道的死穴,他们很得意,准备慢慢玩死咱们,所以你们要谨记:不要单独行动,给敌人增加人质,万一被绑了,就说自己新来的,啥都不知道。”
众人点头,吕方补充道,“这样恐怕不行,你们要说几句东家的坏话,让他们相信,新来的这种借口有点苍白。”
公孙胜点首,“好策,你们就这么办,现在来预演一下,两两对决…”
公孙胜开的这场临时战备会,推演了许多东西,济州城的人手不再调动,就借用这批人给李阉人来一下子,叫他吃些苦头!
……
因为道观还在施工中,王希孟是翻墙进来的,直接被暗哨就扑倒了,听见惨叫才反应过来是王希孟,拍拍身上的土灰,扣门进了屋子。
“好家伙!这是推演开了!”
场中几个汉子正在模拟劫持狗腿子,公孙胜叉腰作点评,一见之下,吕方先道,“有新情况吗?”
“必须救人!狗养的,抄家不说,不管男女老少已经开始动刑了!罪名你们猜是什么?疑似倒卖军械、侵占东平监马场!、勾结匪类!十好几条!”
“呔!真是恶毒杂种!”公孙胜都爆粗口了!
吕方惊,“马场?这帮狗腿子都查到平阴县去了?”刚回来的个把月,去林冲那里挑选过坐骑,挺远的了!
“希望说的是他们先祖分割马场的事儿。”王希孟解释几句,“那么,道长打算怎么办?”
公孙胜思忖道,“一晚上想办两件事有点难啊!黄家人如果真的上刑了,就算咱们把大牢的门打开,他们只能爬着出来了,你们咱们就这么多人,怎么背得完?如果不救得话,他们发现少了人,肯定会报复在黄家人身上!真是投鼠忌器啊!”
王希孟盘腿坐下,“所以才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赶不上趟儿了!我回来听的三更鼓,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啪,吕方拳击墙皮,哗啦啦脱落一地,“那就先救人,人命是当务之急!咱们不能拿这个冒险!”
公孙胜道,“城门关了吗?”
……无人应答,“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更严峻啊!”公孙胜指二人道,“去拜托观里道士,买二十坛烈酒回来!”
二卒走了,众人不解其意,请问道长要干什么?
公孙胜道,“做最坏的打算,抄黄家可能是障眼法,真正危险的是我们商行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