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一章 牛逼如李淳风
砰砰砰！
老李对着秦长青的屁股，又连续踹了好几脚，等气消了，这才罢手！
随后，老李正了正衣襟，回到了龙椅上，“李爱卿、傅爱卿、申虚子，朕刚刚梦见祖龙皇帝了，祖龙皇帝还借朕天下第一王者之剑，让朕斩了一个带翅膀的伪神，此梦何解啊？”
“也巧了！”李治站起身，对着李世民一躬身，“父皇，儿臣梦见了一个鸟人让儿臣下跪，儿臣是宁死不从，和他大战了八百回合不分胜负。就在杀将的难解难分的时候，汉武皇帝出现了，一巴掌就抽飞了那个鸟人……”
“哦？”
李世民大喜过望，父子俩一个梦见了祖龙皇帝，一个梦见了汉武皇帝，这尼玛是大大的祥瑞啊。
顿时，李世民眼里的目光更灼热了，“李爱卿，太子殿下所言你也听到了，这两个梦何解啊？”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到底是老神棍反应的快，“祖龙皇帝乃我中原第一位始祖皇帝，王者之剑号称天下第一剑，能赠与陛下，说明陛下之功绩已经得到了始祖皇帝的认可，陛下文治武功早已经感动上苍，陛下……”
李淳风随后就是一阵吹捧，“陛下在位其间，听取群臣意见，虚心纳谏。对内文治天下，厉行节约，劝课农桑，实现休养生息、国泰民安，开创一片祥和的贞观盛世。
对外开疆拓土，攻灭东突厥与薛延陀，征服高昌、龟兹和吐谷浑，灭高句丽。任用贤能，打通河西四郡，设立安西、安北、安南、熊津……等多个都护府。
与北方地区各民族融洽相处，被天下万国尊称为天可汗，陛下等同于把始皇帝奠定的近千余年政治制度基本格局，重新提升到了另外一个唯独，后世的史书也必定会把始皇帝、汉武和陛下，并称为千古三帝！”
李淳风顿了顿，“太子殿下，虽未登基，在任职其间，也是政绩卓著。”
“对内，不拘一格录用人才，提拔有才能的士人为侍从，以备顾问。为解决财政困难，从渔阳府开始试行币制改革，禁止郡国铸钱，又实行盐铁官营、均输平准等制度；颁布算缗、告缗令……
听取平西侯爷之建议，向商人征收税。鼓励朝廷建立正规的察举制度，令郡国举孝廉及秀才、贤良方正等；实行尊崇儒术的文化政策，设五经博士，在京师长安兴建太学，又令郡国皆立学官……
陛下是开国之君，太子殿下是守成之君，在陛下的教导下，已经有了汉武遗风，得到了汉武皇帝的认可……陛下，太子殿下未来也会在史书留名，成为后世守成之君所学习效仿的榜样！”
一连串的话说完，不仅老李飘了，就连李治也有点飘了。
咳咳咳……
李世民清了清嗓子，“李爱卿，言过其实了。前面有秦皇汉武，我辈皇族自当学之，赶之、效仿之。”
“既然如此……”李世民看向了马周，“马爱卿，拟定一个章程，中秋节过了之后，朕带着稚奴去骊山祭拜始皇帝！而后，去五陵原茂陵祭拜汉武皇帝！申虚子，你发布通告，邀请道家掌教齐聚老君台，准备法坛，为始皇帝、汉武皇帝祈福！”
“喏！”马周和申虚子双双一躬身。
那罗弥裟婆一脸懵逼，不明所以。
他有点搞不懂这群中原人了，明明已经用幻术和催眠，让这群人迷失在自己的世界不能自拔了，怎么一瞬间全都恢复过来了？
还有什么狗屁的祖龙皇帝、汉武皇帝都是谁啊？怎么这群人这么崇拜这两个皇帝呢？
再一看李世民，明明迷失了，只要自己在努努力肯定能给他洗脑的，怎么说到祖龙皇帝的时候他就清醒了呢？
在看看秦长青，那罗弥裟婆更是无奈，一点水是不能让他们清醒的……等等……
那罗弥裟婆的目光落在申虚子的身上，那一声“呔”似乎就是这个年轻人喊出来的，难道解开幻术和催眠的是他不成？
李世民的目光落在了那罗弥裟婆的身上，上下打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谁也不知道李世民在想什么。
秦长青对于那罗弥裟婆的小把戏早就了然于心，申虚子随随便便就可以搞出来的，他就在等一个机会，揭穿那罗弥裟婆的把戏。
“朕以前不相信什么鬼神直说，但今日见到了大师，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异术。”说到这，李世民瞥了一眼秦长青，都有人能从未来来到过去，还有什么没有的呢？
等李世民想继续说话的时候，申虚子又站了出来，“陛下，小臣只是钦天监七品侍从，原本在朝堂上无权说话，但是……有人犯了欺君、欺国之罪，小臣不得不说！”
“哦？”李世民明显一愣，他之前还想说感谢那罗弥裟婆让他见到了祖龙皇帝，让李治见到了汉武皇帝……
“陛下，番僧那罗弥裟婆的本事确实精妙，但小臣也全都会，也想给陛下表演一下。”
“你也会？”听了申虚子的话，不仅是老李一脸懵逼，其余的人也是楞在原地，甚至怀疑申虚子的脑子有问题，你牛逼的话，你以前咋不让陛下见到祖龙皇帝？
“这位大人，这些术术，是小僧修行了二百多年才学会的。你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施展神通呢？”
那罗弥裟婆嘴上说的很淡定，可看到申虚子的严肃的神色之后，顿时有了些许的慌乱。
“在我们中原历史上，有一个行业叫做方士！”
申虚子笑了笑，“方士精通医、玄、占、卜、相……等等。但是不管方士怎么发展，医术都是排在最前面的，有医德的方士，才是一个合格的方士！
很不巧呢，小道的师承就是方士一脉。
师爷袁天罡传授小道占卜堪舆之术，师父李淳风传授我玄术、相术、天星术，师祖老神仙孙思邈，又传了小道医术……
小道所学颇杂，虽然没做到样样精通，但区区的玄术，小道可以谦虚的告诉你，我会的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
第一千四百七十二章 拆穿把戏
说到这，申虚子一抖软趴趴的绳子，“你口中的通天绳，无非就是我们中原民间杂戏四大套之一，嘉兴之地的绳技罢了。”
申虚子的话音刚落，通天绳缓缓升起，“陛下，小臣这就去天宫，为陛下摘取蟠桃！”
在所有人的震惊中，申虚子煞有其事的念动咒语，顺着绳子向上爬。
知道申虚子的身体消失之后，空中传来一个声音：急急如律令！
半空中，申虚子消失的地方，果然掉下两个硕大的蟠桃。
而申虚子的身影，也缓缓出现在了太极殿门外。
走进去之后，捡起来地面上的蟠桃，对着李世民一躬身，“请陛下享用！”
李世民让人清洗了蟠桃，狠狠咬上一口，眉头一皱，“咦，这不是太极殿后花园，长青给朕嫁接的蟠桃树，那个味道吗？”
“陛下，就是那颗蟠桃树上的桃子。”申虚子在次对着李世民躬身，“陛下，所谓的通天绳，就是民家杂耍罢了，哪有什么天宫呢？”
申虚子说完，一脚踹翻了那罗弥裟婆，傅奕上前，在那罗弥裟婆身上摸索了一下，顿时摸索出来一种粉末。
“陛下这是一种类似于迷幻药的东西，他摆弄绳子的时候，涂抹在绳子上，让所有人都出现幻觉……不是……”
傅奕急忙改口，“是让所有人都迷失自我，幸好陛下和太子殿下有真龙之气护体，又有先贤皇帝庇护，这才幸免于难！”
卧槽！
秦长青瞪大了眼睛看着“刚正不阿”的傅奕，有看看老神棍李淳风，你们平时不都说自己不惧强权吗？怎么面对我老丈人的时候，全都变成舔狗了？你们不知道，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吗？
李世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胜在李淳风和傅奕能说会道，愤怒的心情才缓解了很多。
“申虚子，他做的你都会？”李世民的拳头攥的死死的，“你现在就给朕表演一下！”
申虚子从怀里掏出来一把枯草。
“陛下，这是臣刚刚检查那罗弥裟婆的枯草的时候，顺手扯掉了一点。”
说到这，申虚子看向李治，“太子殿下，有没有兴趣试试？”
“本王？”李治瞪了眼睛看着申虚子，“本王什么都不会，也能让枯木逢春？”
“万一呢？”申虚子笑了笑，“殿下身上也有龙气的……”
“那行吧，本王试试。”李治看了看李世民，在李世民点头之后，兴奋的走下龙案，“本王要怎么做呢？”
申虚子在李治耳边低声的嘀咕了几句，李治愣愣神，也压低了声音，“就这么简单？”
“殿下，就这简单！”
“那行！”
就看见李治扯了扯衣服，把枯草贴着皮肤放在了怀里，然后就绕着太极殿跑了起来。
耳边还回想着申虚子的话：殿下，你就跑快点，越快越好，一直到跑不动了为止！
太极殿很大，李治平日里充其量就是练练太极拳，自打当了太子爷之后，养尊处优惯了，体力不是很好，跑了三四圈之后已经是大汗淋漓了，最后实在跑不动了，就靠着一根柱子喘着粗气。
然后，目光落在了申虚子的身上，申虚子点点头。
此时此刻，李治从怀里掏出来枯草，让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原本还发黄枯萎的草，居然变得翠绿起来，成色一点都不比那罗弥裟婆的差多少。
随后，申虚子把那罗弥裟婆用过的废纸，剪成了鱼的形状，丢进了水力，顿时就好像鱼儿一样游动起来……
把那罗弥裟婆所有的额术术鼓捣了一遍，申虚子退了一步，不在说话了，目光最终落在了李世民的身上。
李世民就感觉心口很堵，就感觉自己不光被欺骗了，整个朝堂上的人，全都被欺骗了。最重要的，好不容易被点燃了的长生梦，再一次的破灭了。
李治见李世民气的浑身颤抖，很无奈的开口，“那罗弥裟婆，你是不是要给朝堂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
那罗弥裟婆一脸的惶恐，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这才硬着头皮说道，“大唐果然是能人辈出，之看了一遍神通，就全都学会了。”
“呵，呵呵！”
傅奕上前一步，冷哼连连，“异族番僧，到了现在你还嘴硬，是不是要等我彻底拆穿你所有的把戏，你才承认？”
“是你？你明明……”
“我明明被你洗脑了对不对？”傅奕哈哈大笑，“唐玄奘和我盘道，尚且不能给老夫洗脑，你算个什么东西？被老夫洗脑还俗的和尚，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配吗？”
傅奕找大殿一旁的杜正伦父子要了一张纸，甩在那罗弥裟婆的面前，“你不是剪纸成鱼吗？来来来，你就用我们大唐的宣纸剪一个，给陛下、给太子殿下看看！”
“……”
那罗弥裟婆面若死灰，之前的东西全都是做过手脚的。
枯草其实名字叫做卷柏，这种植物缺水的时候就会枯萎，但是当有了温度和盐水之后，卷柏就会复活，李治跑了好几圈，全身发热汗水淋漓，卷柏遇到了汗水就变绿了。其余的上辈子初中物理实验里面全都有。麻绳用盐水泡过的，绳子烧没了，还有盐的结晶体挂在铜钱上，拎住最上面的铜钱，下面的就不会掉。
剪纸成鱼就更简单了，申虚子根本不用那罗弥裟婆那么麻烦又是用蜡纸又是用鱼线的……随随便便剪出来一条鱼，都可以在水里面游走（某度有教程，小学生玩的东西，随便一张纸，剪裁成了特定的形状，扒拉一下尾巴，纸鱼自己就在水里游了，挺有意思的，专题是有生命的艺术，不光是鱼，很多剪纸都可以动的）。
为了避免被干掉，那罗弥裟婆突然眼睛一亮，“小僧修行几百年，自然会长生不老的术术。不信的话，可以把我埋在地下，十年之后在把我挖出来，是不是有真本事一目了然！”
所谓的神通全都是假的，但是活埋可是真的。
等最后挖出来自己没死，又是一条好汉！
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 李世民的心病
“传闻，长生不老就回不死不灭，既然你说自己长生不老，又敢让人把你活埋了，那老夫觉得……不如把你的脑砍下来看看,如果掉了脑袋还能活，大家就相信你长生不老了。”
“对对对！”秦长青急忙帮腔，“傅老先生说的对极了。我还听说神仙水火不侵嘞。要不咱们架起油锅，把这个番僧丢进油锅，如果他能在油锅里面爬出来完好无损，就相信他懂得长生不老。”
那罗弥裟婆听闻傅奕和秦长青的话，顿时吓得全身颤抖。
周围的人也全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感情这个混蛋就是一个大骗子啊。
李世民此时已经恢复了理智，自然明白那罗弥裟婆是在骗他了，大手一挥，“执勤郎何在？把他给朕推出去砍了，这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长生不老！”
执勤郎凶神恶煞的走进来，把大声求饶的那罗弥裟婆给脱了出去，眨眼的功夫，外面就传来一声惨叫，那罗弥裟婆的人头也摆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一个番僧，到死也没想明白，大唐的制度为啥是皇权至上，明明应该是宗教至上的，明明我能给他们洗脑的，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陛下。”一名御史言官站了出来，“蜀王殿下派敬农武、权叔衡献上番僧，哄骗陛下,请陛下把敬农武和权叔衡治罪！”
“喂喂喂，你这话就不对了。”
秦长青瞥了一眼御史言官，“人家敬农武说的是这个番僧身怀异术,可没说他长生不老。是这个番僧自己吹牛逼哄骗陛下的，碍着人家蜀王什么事儿了？碍着人家敬农武和权叔衡什么事儿了？”
说到这，秦长青瞪了一眼御史言官，“你自己说，刚刚你信没信？”
“我……”御史言官脸色涨的通红，“我……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别哔哔，滚回你的位置！”
秦长青说完，李世民明白秦长青什么意思了，大概就是人家给你们献上一个好玩的杂耍艺人，你们非要往长生不老的地方响，想也就算了，怎么能让献宝人背锅呢？
李世民沉思了一下，“敬农武和权叔衡……免罪！但是，也不能轻饶，去羽林卫找李德铠，每人领十军棍！”
“谢陛下洪恩！”
敬农武和权叔衡长出了一口气，对着李世民一躬身。
感激的看了一眼秦侯爷，双双离开太极殿，自己去羽林卫领军棍了！
“正伦，给李恪写封信，让他还钱！”李世民一拍桌子，“别以为是老子的儿子，就可以欠账不还！给他追加一万金币的利息！”
说完，李世民站起身，一甩袖子，离开了太极殿。
李治抿抿嘴，走下龙案，看了看老程，“卢国公，您老去陪陪我爹吧。那个番僧给我爹的心理打击的不行。”
“嗯，老臣这就过去！”
说完，老程在内侍的带领下，去了紫宸殿。
“干得漂亮！”李治夸奖了一下秦长青，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就是我爹打你好像没怎么出气。”
说完，李治一昂头，迈步离开了紫宸殿。
“……”秦长青：你特么别学你爹那么狗行吗？
次日。
宫里面传来消息，李世民病了，一直不肯吃饭，最后还是老程的劝说下，李世民才吃了一顿饭。
秦长青知道，李世民这是心病！
人到了岁数大的时候，就怕死，像李世民这样的，好不容易看到了长生的苗头，最后被秦长青又给浇灭了，没有心病才算怪。
李治和老程一商量，谁也别管李世民了，让秦长青一个人去探望一下好了，心病是秦长青搞出来的，解药自然也是秦长青。
破天荒的，长孙无忌来找秦长青了。
说的和李治、老程一样，“长青，咱们敌对归敌对，但陛下毕竟是我妹夫，我不能看着他又要沉迷丹药不能自拔。之前青雀找来的术士已经被杀了，我担心后宫里面在出现术士。”
“这段时间，老夫一直在想这件事，谁去都没办法，还是你去劝劝吧。”
说完，长孙无忌叹了一口气，“老夫不是来和你讲和的，咱们斗归咱们斗的，顶梁柱不能塌了垮了。老夫和关陇只是想要夺取属于自己的利益，不会犯上作乱。老夫也给你交个实底，如果关陇有人犯上作乱，老夫第一个动手干掉他！我妹夫的江山，永远是我妹夫的，任何人不能染指。”
“这话说的真漂亮。”秦长青一脸不屑，“那李元晓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你没参与，但你鼓噪了呢？”
长孙无忌哈哈一笑，“陛下看关陇的目光太犀利了，转一下不好吗？”
“老狐狸啊，你为了你们家，还真是不择手段嘞。”
秦长青站起身，让人取来一个水囊，递到长孙无忌的手里，“送你的，全新的竹叶青，产量还不多，就冲你有这份心，该敬你的。等皇帝的心病治好了，咱们再接着斗，最近别给我添堵，成不？”
“成！”长孙无忌接过私囊，“老夫严令下面的人，在皇帝的病没好前，不给你添堵！”
紫宸殿，后堂。
李世民的榻前挂着一副画像，不是别人正是魏征。
“你说你咋就走了呢？”
李世民喃喃自语，“你要是活到现在，至少你还能骂骂我，让我长长记性。现在的御史言官……早已经不像是你们那代人了。”
李世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然的坐起来，“来人，去把这个老匹夫的墓碑给朕砸了。说好的君臣患难与共，说好的他不会离朕而去，都他娘的是屁话……常乐，带着你的人，去给魏征的墓碑给朕砸了！”
常乐这个时候也不敢忤逆李世民，立刻带人去了昭陵，准备砸烂了魏征的墓碑。
常乐刚走，秦长青就进入了紫宸殿。路上两个人遇到了，秦长青也没阻止，砸就砸呗，后面你老李也是亲自给他立起来！
“砸的好，砸的妙，砸的呱呱叫！”秦长青坐在李世民身边，拍手叫好。
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 给老李治治心病
“砸的好，砸的妙，砸的呱呱叫！”
秦长青开始摆手叫好，掏出来火折子，吹了几口,递到李世民的面前，“岳父，砸墓碑多不解气？你把他的画像烧了，把他的宅子也烧了，然后再把他一脚踢出凌烟阁，把他的子女全都发配岭南，这多解气？”
“朕，就像你说的那么昏庸吗？”
李世民一瞪眼,立刻走近了书案，一手飞白跃然纸上，招呼来内侍，“立刻马上去工部，打造一座墓碑，把朕书写的祭文刻在上面。在告诉礼部，就说朕想念魏征了，砸烂他的墓碑，是想重新修葺一个！”
“……”秦长青瞪大了眼睛看着李世民：啥意思？还带悔棋的？
“岳父，喝点？”
“不喝，没心情！”
秦长青笑眯眯的从袖口里面掏出来一个精致的盒子，“来一口？”
“水部最新出炉的凌烟阁牌香烟，这是其中一款，名叫流金岁月！”秦长青把盒子递到李世民的面前，“看看,上面的画面，是不是很熟悉？”
李世民看向盒子，正面面是一面黑龙旗，黑龙旗下一人手持长剑，剑指长空。在背面，是关于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的概要。
“呛不呛？”李世民问。
“味道很烈，很适应你们那个年代！”秦长青顿了顿，“东北运来的第一批烟叶！看见上面的数字没？每盒上面都有编号，给国公爷们特供的，非卖品。您老这盒编号是095！象征的95至尊！”
“你们家做生意第一盒的编号是095，不是001？”
李世民一脸嫌弃的抢过烟盒，点了一支，味道确实很冲！
“哎呀，我的岳父大人，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
秦长青伸手要拿一支，却被李世民一把拍开，“这是朕的，抽你自己的！”
一脸无奈的拿出来一个更精致的盒子，还是鎏金的，秦长青拿出来一支烟，斜着眼睛看着李世民，“这个也是凌烟阁系列，名叫金圣！用的是您老的头像做招牌，一盒的售价是一贯！”
“你……”李世民一捂胸口，“你想气死老子不成？”
“玩笑玩笑！”秦长青笑了笑，“岳父，听说你病了？”
“你过来！”
李世民拉着秦长青，来到了前院的小亭子里面，内侍立刻端上来陶炉等用品，秦长青开始烧水泡茶。
“贤婿，我就想问你一件事。”李世民的眼睛里充斥着迷茫，“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神之说？到底有没有仙？”
“这……”秦长青挠挠头，“说实话，小婿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
“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虽然被催眠了，但是朕没跪，朕哪怕对万民跪，也不会对伪神跪！”说到这，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气，“可朕又觉得，自己真真切切的见到祖龙皇帝了！”
“岳父，小婿给你说说克隆吧。说克隆之前，先和你说说心脏移植……”
秦长青随后给李世民科普了一下关于克隆的技术，“岳父，你觉得克隆之后，你死了，剩下的那个克隆的是你，还是不是你呢？”
“这都是你那个时代的东西？”李世民瞪大了眼睛看着秦长青。
“是！”秦长青点点头，“岳父，鬼神这东西，你信就是有，不信就是没有。不然我怎么来的呢？但是长生呢……人哪有什么长生不老？有的只是精神永存罢了。”
“你不是一直想问我来自哪里吗？我现在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来自于两千五百年之后。科技的发展永远都是科技。当科技达到了某种不被认知的程度，就好像我如果飞天遁地了，那我就是神！”
“您老这辈子真的够用了。在我们那个年代，始皇帝、汉武帝、还有您，并称三大最睿智的皇帝，是后代所有皇帝学习的榜样和标靶，为善也是一样，为善当年的功绩，可比您老大多喽。历史上，为善开创的疆域，是历朝历代最大的。比咱们大唐现在的疆域还要大……”
“岳父啊，人生一世！一草一木都会在第二年抽枝发芽，唯独咱们人不会。”
“和您再交个实底儿，其实在咱俩遇到的第二年，杜相就该走了，马相生病的时候也该走了，还有岳母和兕子……如果小婿不在这个节点出现，很多人都会早早的离开。”
“重活一世，小婿没想过什么自己如何如何，只是想那些被铭记史册的宰辅，多活几年罢了。您和为善，还有小……不是，小婿的意思是，您父子两代的朝堂，绝对是天命所归，十大名相，你们父子占了四个啊……险些占了几千年中原历史的一半……还有卫国公、英国公……”
“对了，后世里面，记载最多的，就是程伯伯了……哈哈……”秦长青笑了笑，“隋唐英雄传，也是我凭借超人的记忆力抄袭的。程伯伯是所有隋唐书籍的书胆……”
“朕一直别憋在心里一句话，武是谁？”李世民问。
“有个屁的武，风言风语罢了，你也信？”秦长青一脸不屑。
“那茂公和知节……”
“您老放一万个心出海，不是小婿哄骗你，程伯伯一家是真牛逼啊，六代忠良，黑锅他们一直背，历代皇帝一直宠着……至于李绩伯伯……绝对忠心为善的……文臣武将们，都没造反，没叛乱的。”
“你这么一说……”
李世民抿抿嘴，“孔圣人说过，未知生怎知死？人生到了终点，或许就是另外一个开始，也说不定。其实朕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晓得，哪有劳什子的长生不老？无非就是镜花水月罢了，可朕就是转不过来这个弯。既然你如此说，朕信你！”
深吸了一口气，李世民拍拍秦长青的肩膀，“其实吧，朕是绝对相信知节的。但是你不和朕说茂公，朕还真不放心。茂公的能力太大了，朕怕稚奴压不住。所以朕一直压着日期，不想出海。
所谓的长生，无非就是朕不想走的借口罢了。朕知道自己老了，很多事情都有心无力了。但这么大的一个帝国，突然担在稚奴的身上，朕怕他吃不消。所以朕就想着，多活几年。
朕不怕死，朕就怕在事情没有昨晚之前，朕就那么突然的驾鹤了。长青，你要记得，朝廷的心腹大患就是世家，朕期待着朕归来的时候，就是你和稚奴让这天下大定的时候。”
“准备一下蹴鞠大赛吧，朕要把这场球踢完，然后就出海了了。”
李世民站起身，使劲儿的抻了抻胳膊，“世界那么大，朕想带着观音婢，去看看……”
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年轻的过往都将逝去
“豪门世家，一直是朝廷的心头大患。”
李世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朕……唉……”
讲道理，李世民放不下的事情还很多，他一天天的老下去了,总觉得自己不能留给李治一个烂摊子。
对别人，或许不会把内心的忧虑给讲出来，但秦长青不一样。
“岳父，说白了你就是放不下。”秦长青笑了笑，“您老想的太多了，也太小瞧为善了。”
“你没做过皇帝，自然不懂我为什么放不下。稚奴还太年轻，我是担心他身上的胆子太重了。以后，你要多为稚奴分担一点，让他身上的担子轻一些。”
李世民顿了顿，“朕临行前，还有句话送给你。”
“赵国公？”秦长青一脸严肃的看着李世民，“岳父，我搞不明白，他为什么就那么死心眼。”
“不是辅机死心眼，大家和小家是一样的。每天都会发生很多事，每天都会生出很多问题，甚至是还要面对四面八方的各种挑战，旧的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还会出现。你看看朕现在的情况,你在想想辅机，或许你到了我们这个随时,你就懂了。”
李世民站起身，带着秦长青去了紫宸殿的后花园，这里还有一处马厩。
“长青，能不杀辅机，尽量别杀。当个小吉祥物摆在那，也挺好的。”
不等秦长青说话，李世民又说道，“我知道，稚奴早就对辅机起了杀心，可毕竟是亲舅舅。朕不希望和观音婢回来的时候，听闻辅机的死讯，你懂我的意思吧？”
“说白了，就是做给岳母大人看呗。”
“不是做给她看。”李世民笑了笑，“如果你想让你岳母早逝，那你就杀。至于稚奴那里，你们谁也劝不住的，他想杀辅机,唯一能劝阻的就是兕子。”
“岳父,你这算是出海前的托孤吗？”秦长青斜着眼睛看着李世民。
“托孤？”李世民哈哈大笑，“朕就算是要托孤,也是托给褚遂良、马周、岑文本、许敬宗他们，至于你……你就做你的大唐吉祥物得了，想那么多干啥？托孤的重臣，轮到谁也轮不到你头上。”
“你这就……”秦长青牙齿咬得致嘎作响，“岳父，当年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该让人把你丢出秦家庄，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别做梦了！”李世民洋洋得意，“就你干的那些事儿，不用别人说，焕儿就打发凤儿进宫说了。躲得了初一，你也躲不过十五。”
“但你有一句话说的对，儿孙自有儿孙福。当爹的和他爷爷已经开创了疆土了，剩下的就让子孙们去折腾了。大唐能走多久，能坚持多少年，是他們自己的本事。只期待的就是，少出几个昏君就好了。”
马厩里面，是一匹没有任何杂毛的白马。
白马见到了李世民，艰难的站了起来，对着后花园内的小湖叫了几声。
李世民打开门，老迈的战马，就跟着李世民走向小湖，秦长青则是拎着木桶和刷子什么的跟在后面。
哗哗哗，几桶水冲在战马的身上，战马的眼睛里瞬间释放出精芒，仿佛一下子有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朕有三匹战马。”
李世民拿起刷子，开始给战马刷身体。战马的性格也十分温顺，任由李世民清洗，还时不时的用头蹭李世民的胳膊，显得十分的亲昵。
“这匹马叫烈雪！”
听了李世民的话，秦长青开始仔细的打量战马。李世民的坐骑肯定不同凡响。
虽然这匹战马已经很老了，身上也很瘦弱，但从骨架看，以前肯定是超一流的优秀战马。
“岳父，我记得您骑过的战马很多，最出名的就是在建昭陵的时候，您钦点的，必须要雕刻出来的昭陵六骏。可昭陵六骏里面没有面前的这匹马啊？”
“昭陵六骏，那是后期的战马了。从骑兵伐隋的时候开始，申国公送了我一匹乌骓马，应国公武士彟送了我一匹汗血马，你面前的这匹马，是当年朕从阿姐那里抢来的……它以前是阿姐的战马之一。”
李世民说的阿姐，不会是别人，肯定就是平阳昭公主了。
“朕当年，就是骑着它，在虎牢关打败了窦建德，那也是朕最得意的一场战斗，几千骑兵，就打败了窦建德的十万联军。那一战，它身中十余箭。”
说到这，战马扬起头，傲娇的叫了几声。
李世民轻轻拍拍战马的脖子，脸上也是带着回忆的感慨，“那一战，都是一人三马，另外两匹战马全都战死了，只有烈雪活了下来。”
“老了，全都老了。最近它也不怎么吃东西了，瘦的厉害，皮毛也不那么光虎了，眼睛也变得浑浊了……”李世民说道这，眼睛一红，“当年它应该是八岁，到现在算一算他也算是长寿了，算是所有战马里面的老寿星了。”
“虽然老了，但依旧不减当年的雄风。”秦长青很刻意的夸奖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朕每天都会去陪它，陪它走完这最后一段路。昭陵六骏里面没有它，不是朕把他给忘了，而是朕让李淳风在昭陵安排了一个风水尚佳的位置，给他单独安葬。”
就在这时候，烈雪宝马用力的抖了抖毛发上的谁，然后缓缓俯下身体。
李世民见状，大笑几声，坐上马背。
战马绕着人工湖跑了三圈，回到之前的位置。
在李世民翻身下马之后，烈血宝马也缓缓的卧倒在地上，胸口剧烈的欺负，眼皮也无力的低垂下来。
他的生命，即将走到终点之前，又载着李世民奔腾，眼睛也不在那么浑浊，仿佛又想到了当年的虎牢关……
“老伙计，安心的躺着吧，天下四邻都被打服了，再也不需要咱们上战场了。”
李世民轻轻拍了一下战马的脖子，“朕等你，等咱们都走了，下辈子投胎你做大将军，朕给你做战马！”
说到这，李世民的眼角缓缓落下两行热泪。相对而言，战马的离去，更像是诉说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第一起千四百七十六章 剑南道瘟疫
烈雪宝马逐渐平静下来，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弱，对着李世民轻微的叫了一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在战马的眼角，秦长青清楚地看到了一行眼泪。
“岳父，节哀！”
李世民没有听清秦长青说的是什么，只是对着后面挥挥手，“把他安葬在昭陵，在墓碑上作画，并雕刻他的功绩。”
李世民又病了，这次不是心病，而是真的病了，宝马离世，李世民伤心过度。
幸好，太医署传来的消息很不多，李世民没什么大碍。
长孙无忌第一时间进宫探望李世民。
讲道理啊，李世民一直在放权给李治，也每天都能看到李治的成长。
但很多老臣，早就习惯了李世民坐镇，万一李世民走了，肯定是朝野震荡，李治也会借机清晰朝堂。
在长孙无忌离开之后，就去了兵部，直接找了秦长青。
“长青，陛下最近不参与朝政了，太子殿下又要照顾陛下，又要处理政务，我担心太子殿下身体吃不消。为善就听你的，要不你过去劝劝？”长孙无忌很难得的来求人，“说句难听的，陛下只是要出海，又不是驾崩……”
噗嗤，秦长青笑了，“赵国公，为善是大孝之人，现在去劝的话，恐怕他也听不进去。我已经给秦牧和兕子写信了，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到时候兕子就照顾陛下了。”
秦长青顿了顿，“这样，陛下出海，两朝交替，咱们俩现在还是休战期，就一起去太子看看，你觉得如何？总得让人做皇帝的时候安心一点对不对？”
“成。”长孙无忌拍拍秦长青的肩膀，“你说咱俩要不是政敌多好？”
“这话说的……”秦长青瞥了一眼长孙无忌，“是你非要那我做政敌的。”
东宫。
秦长青和长孙无忌谈笑风生的来了，李治明显一愣，立刻让人准备上等的好茶。
“舅舅、姐夫，你们怎么来了？”
李治放下手里的奏疏，和秦长青、长孙无忌围坐在茶桌边。
长孙无忌很难得的，亲自泡茶。
自打李世民生病以来，李治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明显憔悴了很多。
“殿下，你也要注意身体，陛下病了，你在病倒了，朝堂会出乱子的。”
长孙无忌给二人倒了茶，再怎么说也是舅舅，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舅舅说的对，为善啊，我已经让兕子回来照顾陛下了。兕子办事儿你还不放心吗？”
“嗯。”李治点点头，“我会注意的，我还很年轻嘞。要是兕子回来那就更好了。”
“正巧你们来了，我有件事想征求一下你们的一件。”
李治找来两份奏疏，分别递给了二人，二人看过在会后，交换了奏疏，随后陷入了沉默。
“我想把苟利国调任渔阳府，让他做一个县令太屈才了。想让他任一任刺史。”
“狄仁杰那里我是这么安排的，让他回京，任刑部法曹、大理寺丞、侍御史……”
李治说到这叹了一口气，“江夏皇叔递交了辞呈，想卸任刑部尚书。我觉得狄仁杰就很不错，大理寺和刑部都适合他。还有他举荐的张柬之，也是个牛人啊。洛州司马做的风生水起。我准备让张柬之也进京，从刑部开始。你们觉得怎么样？”
很明显，李治就是在培养自己的人，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老人可不一定都和李治一条心。
太子殿下都这么说了，秦长青和长孙无忌自然也不会反对。
闲聊了一会儿，李治单独留下了长孙无忌，两个人一直交谈到了深夜，长孙无忌这才神色匆匆的离开。
随后的几天，许敬宗去探望了李世民，也不知道许敬宗和老李都说了什么，李世民的病居然奇迹般的痊愈了。
痊愈了之后，李世民开始亲自往水部跑，和许敬宗一起研究蹴鞠大赛。
随后，李世民发出两道旨意，一道旨意给了老程，一道旨意给了秦长青。
让两个人带着一个骑营，起剑南道慰问剑南道行军大总管常何。
秦长青是一脸懵逼，剑南道那么远，你让老流氓一个人去就行了，让我去作甚？
本侯还想看你们踢一场人情世故呢……
但是皇命难为，秦长青只能忍气吞声的跟着老程去剑南道。
可让秦长青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老程居然还带上了一个飞行大队，足足有六十架飞球。
不仅如此，老程还从医学院带了一个观摩团。说好听的是观摩团，可里面的人秦长青可全都认识，那些都是老神仙孙思邈从全国各地搜罗的医术名家。
“伯伯，剑南道出事了？”
秦长青把老程从战马上扶下来，拉着老程的手腕，钻进自己的长城牌大马车。
“伯伯，你切莫诓骗小子，咱们现在走的全都是高速路，整个长安城就一百辆公交车，你一下子带出来六十辆，作为交通工具……剑南道到底怎么了？不是出了大事，陛下不会让你去剑南道的。”
“剑南道发生大疫，常何病了！是重病！”
程咬金叹了一口气，“老夫此去，如果常何真的……老夫就暂时接任常何的位置。带你来是想让你救常何的。长青，你别看常何平日里名不经传，但他可是咱们大唐训练骑兵的第一人，你务必要把他给救活了。”
…………
剑南道。
朝廷已经秘密运输了很多药物。
常何大病不起，剑南道内外事物，全都有狄仁杰一个人处理。
一道道的命令下发下去之后，狄仁杰巡视了军营，幸好军营还算是稳定。
狄仁杰最害怕的就是大疫引发的军队哗变，幸好大唐的军卒军心稳定。
眼看着常何每天呕吐不已，病入膏肓，狄仁杰就越着急。
连续好几天，常何都高烧不退，脑袋都烧迷糊了不说，还没办法进食。
在军营里面，也有五百多人得了这种病，这种病会传染，整个剑南道得了高热病的，足足有五六万，而且还在疯狂的传播。
症状也十分明显，畏寒、咳嗽、眩晕、呕吐。
狄胖多少也懂些医术，但自己调配出来的药，他也不敢保证能不能治好常何。
“大帅，这是小官配的药，就是不知道……”
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章 疟疾肆虐
“吃！”常何努力的张开嘴，气若游丝，“朝廷还没派人过来吗？”
“卢国公和秦侯爷就在路上，算算时日，也快到了。”
“怀英啊,我不能躺在这，我的去军营，不然你一个人镇不住那群小子，我要死也得死在军营里面。”
“大帅这……”狄仁杰喂常何喝了药，“下官不懂。”
“死在军营里面，报丧的时候，陛下才会知道，我常何到死都在尽忠职守。别人叫我什么我心里清楚，剑南王啊……这哪是什么称呼，这是催命符。”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大帅放心，怀英会帮你护好家眷。”
“谢了！”
常何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他要用自己的赤胆忠心，给子孙寻得保障。
所以，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军营里面。
“大帅，我陪你一起吧。”
狄仁杰叹了一口气，让人准备了一个竹轿子，然后搀扶着常何坐上去。
这个病很可怕，得了病的人高烧不退，呕吐不止。
常何一个七尺男儿,坐在轿子上，却像是一滩烂泥,没有了任何的气势和威严。
狄仁杰也披上了盔甲，腰间挂着一柄直刀，跟着常何到了军营。
要不是仗着唐军没有二心，早就发生哗变了，瘟疫来了之后，军心已经到了临界点，随时可能涣散。
大帅来了，近乎校尉以上的将官全都到了。
常何有气无力的举起手，“去大帐说话。”
到了军营之后，常何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红晕，像是回光返照一样。
大帐内的气氛十分不好，一名都尉的眼睛通红，“大帅，有病倒了百十口子……”
常何缓缓闭上眼，眼泪情不自禁的淌了下来，“有伤亡吗？”
“病死了……有二百多人。”
“军营里面还好，剑南道的百姓们……唉……”
“现在，金川四镇外围的吐蕃军队，趁着咱们剑南道发生大疫，也蠢蠢欲动了。”
“大帅，现在，咱们的军卒，都搬不动炮弹了……”
“剑南道的官员们，没有一个有作为的，要俺说就把他们全他娘的咔嚓了。”
“平日里就对军队指手画脚趾高气昂的，现在瘟疫来了，一个个跑得比兔子都快。”
将官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恨不得随时随地就把那群狗官就地正法。
“有病的都隔离起来了吗？”常何问。
“都隔离了！”
“行，把我也送过去……”
说话间，常何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来，就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倒在了椅子上。
大帅！
周围的人全都围了上去。
“还有气儿呢，大帅还没死呢！”
一名都尉大声叫喊，“快把大帅扶回去，找最好的大夫……”
“站住！”
狄仁杰牙齿咬得致嘎作响，“大帅的遗愿，要死也死在军营。把大帅送去隔离区，和那些染病的人住在一起。”
“狄大人，他可是大帅啊，咱们剑南道的主心骨而……”
“这是军令！”
狄仁杰解下腰上的直刀，拍在桌案上，“违令者，斩！”
“武将军！”狄仁杰拿出来一枚令牌，递到武岳的手里，“立刻去金川四镇，整军备战！防止吐蕃人偷袭。”
“喏！”
“另外，前些年朝廷抗疫，所有的明细本官都写好了，你去了之后，照做就行。对于那些不听话的，你有先斩后奏的权利。记住，只有一点，备战、抗疫，一切等朝廷的支援到了再说！”
狄仁杰说到这，略微沉思了一下，“如果吐蕃非要打，那就把他们往死里打！把他们打服打怕！不要在意那些瓶瓶罐罐，打碎了再造就是了。”
“狄大人，末将这就带着亲卫营过去！”
随后，有人把常何抬去了隔离区，里面都是绝望的军卒。
此时，见有人把常何抬了进来，他们全都惊呆了。
狄仁杰始终没有开口说话，他懂得常何的良苦用心。
一名都尉对着所有人开口，“瘟疫肆虐，整个剑南道人心惶惶。但大帅没有放弃你们，所有人都没有放弃你们。朝廷的后援马上就到，大帅和你們同在。从此刻开始，狄大人代大帅巡视各营，统领剑南道文武政务！”
得了病的人，顿时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都坐直了身体，目光聚集在狄仁杰的身上。
“黄将军，带一个骑营驻防益州城，控制住刺史衙门，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斩了益州刺史的脑袋，然后，按照瘟疫防控条例，一步步施行！”
黄裳将军接过令牌，带着一个骑营离开。
“诸位，封锁益州所有交通要道，益州范围内，许进不许出。如有带着病原逃离益州者，就地射杀！”
“喏！”
整个军营，在狄仁杰的指挥下，动了起来。
…………
老程也病了，在接触到几个染病的流民之后就病了。
和常何差不多，头晕目眩，恶心呕吐……
经过一连串的观察，还有所有大夫会诊，最终确定了老程的病：疟疾！
随后，秦长青找来几名老者询问，才知道，疟疾已经席卷了金川四镇和剑南道的益州。
幸好常何和狄仁杰有先见之明，重兵封锁了益州，还有金川四镇。
还打听到，军营里面也有很多人得了疟疾，恐慌现在蔓延整个剑南道。
百姓们开始拖家带口的收拾东西，准备远离益州。
疟疾在古代，就相当于无药可救的癌症了。
“槽！”
秦长青直接爆了粗口，“剑南道有金鸡纳树吗？”
众人都是面面相窥，不知道金鸡纳树是什么，秦长青很无奈的形容起来，还画了一张图。
很多人都没见过，倒是一名亲卫开口了，“侯爷，这不是奎宁树吗？”
“哦？”秦长青一把抓住对方的肩膀，“你见过？”
“侯爷，小人一起是岭南道的校尉，后来被程老公爷抢来做了亲卫。”
亲卫顿了顿，“这种树以前剑南道没有，但后来岭南道送给常大将军的礼物清单里面就有一百株奎宁树！”
“太好了，太好了！”
秦长青兴奋的直搓手，“所有人，整备之后，立刻前往剑南军营地！”
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 蜀中第一禅林
疟疾是一种会感染人类及其他动物的全球性寄生虫传染病，主要流行地区包括非洲中部、南亚、东南亚及拉丁美洲。
其病原疟原虫隶属囊泡藻界，借由蚊子散播。感染疟疾后往往会引起发烧、畏寒、疲倦、呕吐和头痛，在严重的病例中还会引起黄疸、癫痫发作、昏迷或死亡。
随后就是畏寒和发热，先为四肢末端发凉，迅觉背部、全身发冷。皮肤起鸡皮疙瘩，口唇，指甲发绀，颜面苍白，全身肌肉关节酸痛，进而全身发抖，牙齿打颤。
冷感消失以后，面色转红，发绀消失，体温迅速上升，通常发冷越显著，则体温就愈高，高热患者痛苦难忍。有的辗转不安，呻呤不止；有的谵妄，撮空，甚至抽搐或不省人事；有的剧烈头痛、顽固呕吐。
高热后期，颜面手心微汗，随后遍及全身，大汗淋漓，衣服湿透，此刻会进入间歇期。
在没有青蒿素之前，治理疟疾的首要药物就是金鸡纳树提取物。
金鸡纳树，又名奎宁树、规那树、列氏金鸡纳树等，茜草科金鸡纳属植物。树皮灰褐色，较薄，裂纹多而浅。
这东西主要分布在云南南部、湾湾，原产于玻利维亚和秘鲁等地，南美洲北纬10°至南纬22°温凉而湿润的雨林中。印度、斯里兰卡、菲律宾、印度尼西亚、非洲等地亦有种植。
冯智戣在剑南道行军大总管常何上任之后，给常何送来很多名贵的礼物庆贺。
其中犹豫金鸡纳树，这东西种的多了十分好看，红一层绿一层，互相交迭，红的是嫩叶，绿的是老叶，夏季开白色小花。
当年的康熙皇帝，刚出生没多久，险些死于天花，是苏麻喇姑给他吃了牛才吃的芨芨草捡回了一条命。
在康熙三十一年，康熙又病了，还是大病打摆子，冷时如入冰窖，热时似进烤炉，御医用药后，效果不佳，仍高烧不退。
正巧，路易十四派传教士来中原传教，其中两个人还给康熙当老师。就说这病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疟疾，服用西药金鸡纳霜会见效痊愈。该病通过蚊虫叮咬传染，在法国，每当夏季将至，国王就让国家医疗机构把此药分发给穷人，以免造成瘟疫。康熙不信。
想来想去的，又去找了苏麻喇姑，苏麻喇姑说，很多时候，看似不起眼的东西，往往真的能治病。康熙即刻颁旨，洪若翰等两位神父立刻把药带入京师，在找了几位得病的大臣亲身实验之后，康熙也吃了药，疟疾痊愈了。
金鸡纳树，树皮中可提制出一种生物碱，白色，结晶，味苦，因此叫金鸡纳霜，是疟疾克星。
关于疟疾最早的记载，是隋代巢元方的《诸病源候论》。但他的治疗方法是放血、催泻和催吐，以及一些解热发汗药。关于金鸡纳树有图形记载的，和详细记好的就是《本草纲目》了。
建元寺！
也就是，现在的昭觉寺，称“川西第一禅林“。
位于益州城，也就是现在的成都。
益州，中国古地名，汉武帝设置的十三州（十三刺史部）之一，其最大范围（三国时期）包含今四川，重庆，云南，贵州，汉中大部分地区及缅甸北部，湖北、河南小部分，治所在蜀郡的成都。
唐武德元年，称为益州，州置刺史。贞观元年，李世民废除州、郡制，改益州等州为剑南道。
隋唐时期，益州经济发达，文化繁荣，佛教盛行。成为全国四大名城（长安、扬州、成都、敦煌）之第三位，农业、丝绸业、手工业、商业发达，造纸、印刷术发展很快，经济地位有所谓“扬一益二“，扬州第一，成都第二。
“蜀绣“更是成为全国三大名绣之一，“蜀锦“被视为上贡珍品，产量全国第一。
值得一提的是，益州是中原雕板印刷术的发源地之一，唐代后期，大部分印刷品出自益州。益州除了有全国重要的菜市、蚕市外，还有“草市“，即分布在邻近地区的乡镇集市。
唐代成都文学家云集，大诗人李白、杜甫、王勃、卢照邻、高适、岑参、薛涛、李商隐、雍陶、康术等短期旅居成都。
唐代成都开发了开摩河池、百花潭等旅游胜地，益州城城北，在贞观十年修建了建元寺，这座寺庙里面住着的可不是那些为非作歹违法乱纪的秃驴。
他们这里居住的都是朝廷委派的高僧，其职责和傅奕差不多，相当于宗教司的分司。
整个剑南道的寺庙、和尚，全都归建元寺管理，一百株金鸡纳树，就种在建元寺内。
建元寺的主持名叫觉远，师承隋末的一位高僧，精通少林七十二绝迹。
此人，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剑南军的枪棒教头。也可以说，李世民为了支持常何在剑南道训练精骑，也是下了血本。
金鸡纳树的种植成本很高，建元寺也投入了很多。几年来，建元寺的名声也多来自于金鸡纳树，这东西放眼望去，除了好看之外，还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
昭觉寺位于益州城北的青龙场，“第一禅林”便是现昭觉寺的大门。
昭觉寺整体布局非常完善。中轴线由大山门、八角亭、天王殿、大雄宝殿、藏经楼组成，两侧是观音阁、御书楼、石佛殿（涅槃堂）、大师殿（御书楼）、先觉堂、钟楼、鼓楼、普同塔院、圆悟禅师塔、禅堂、客堂、僧房、斋堂、放生池等等，穿过宽敞的林荫道，便是八角亭，之后是第一座大殿“天王殿”。
在山门外，觉远和尚和一种僧侣热情的迎接秦侯爷。
不为其他，秦侯爷带了一个骑营，来的时候那叫一个杀气滔天。
“老衲觉远，拜见平西侯爷！”
觉远和尚说完，身后的所有僧侣也对着秦长青躬身施礼。
“有礼了！”秦长青解下腰间的佩刀，递给身边的亲卫，“大师，不邀请我上山坐坐？”
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 瀹茗炊成诗一联
“老衲觉远，拜见平西侯爷！”
觉远和尚说完，身后的所有僧侣也对着秦长青躬身施礼。
“有礼了！”秦长青解下腰间的佩刀，递给身边的亲卫,“大师，不邀请我上山坐坐？”
“侯爷，老衲为侯爷准备了小礼，还望侯爷笑纳！”
说话间，觉远和尚让人地上一个锦盒，打开之后，里面是十八个铁罗汉。
“侯爷，这铁罗汉乃是当年韩王府幕僚杨务廉所做,罗汉的身体内有发条，上劲儿之后，十八个铁罗汉，就会各打一套罗汉拳……”
咦？
秦长青看着稀奇，这尼玛的不是和郭襄送给张真人的铁罗汉差不多吗？张真人之所以心情好了一人一下，心情不好一人一下，其根本原因就是那对儿铁罗汉。
“本侯最讨厌打打杀杀了，但是学学少林正宗的武艺，强身健体，也未尝不可！”
秦长青收下了铁罗汉，却发现觉远一笑，让人递上来文房四宝。
“你啥意思？”秦长青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
“侯爷乃是我朝第一才子，又是道家辈分最高之人，西华大法师成玄英的师弟……”
觉远笑了笑，“老衲和西华大法师有过几面之缘……”
“觉远，你想让我作诗还是作词？”秦长青秒懂。
“题材不限！”
“那就作诗吧，我作词一般,真的很一般。”
秦长青嘴上说的这么轻松，实际上是能记住的词不多了,还要留着后面装逼用呢。
“侯爷，过谦了！”觉远的眼睛里顿时露出敬佩的神色，天下人谁不知道平西侯爷诗词双绝呢？
秦长期指了指山门外的一处凉亭，“那是聚沙亭？”
“侯爷，正是！”觉远点点头。
“那行，那我就用聚沙亭写一首诗吧。”
秦长青略微沉思了一下，后世的时候，他来过昭觉寺。昭觉寺里面有三首诗，最知名最应景的就是明代高僧丈雪禅师有《聚沙亭》了。
打开酒囊，抿了一口酒，清了清嗓子，秦长青缓缓开口：镇日风和太古弦，声前常见万峰攒；沙浮水面人初集，雨洗芙蓉露未干。径引小桥天上下，亭高半月锁琅歼；呼童漫把霜花叶，瀹茗炊成诗一联。
“好诗，好诗！”觉远兴奋的直拍手，“侯爷，聚沙亭刚建成不到一年，尚且没有对联，还望侯爷在赐对联一副如何？”
秦长青也来了兴致，点点头，拿起笔，略微回忆了一下上辈子，聚沙亭上的对联，缓缓运笔：
上联是，功德庄严佛殿庭，法堂说法响雷霆；何须树下跏趺坐，便可阶前仔细听。
下联是，诠到无言花雨异，传将有相石头灵；宗门演教应如此，郑重从来戴典型。
“阿弥陀佛！”
近乎所有人对秦长青高诵一声佛号，对着秦长青深深一躬身。
“想不到，侯爷在佛法上面的造诣还如此高深，老衲身为主持，不及侯爷万分之一，惭愧惭愧！”
觉远和尚一挥手，“侯爷，山上请！”
“来人，把卢国公也抬进山门。”
觉远看到像是烂泥一样倒在椅子上的程咬金，大惊失色，一步上前，攥住程咬金的手腕。
脸色漆黑眉头紧锁，“侯爷，这是打摆子？”
“对！”秦长青笑了笑，“没事儿，程伯伯身体比牛犊子都壮实，一时半会儿还不能驾鹤……”
“我呸！”老程猛然等开眼，吓得秦侯爷全身一激灵。
“伯伯，开玩笑，开玩笑呢！”
秦长青一边走，一边问觉远，“大师，你可知道为何整个益州和金川四镇都出了瘟疫，唯独你这座寺庙，还有寺庙周边的几个村屯没有传染病？”
“这……”觉远刚想说，是佛祖庇佑，想想还是算了，说出来之后，秦长青非骂他不可。
“老衲不知，还望侯爷解惑！”
“因为青龙场这里有一处清龙泉，泉水从山上留下来，正巧经过金鸡纳林。”
秦长青顿了顿，“大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寺庙里的饮用水，是甘甜中带着一点苦味对不对？”
“侯爷……”觉远和尚瞪大了眼睛看着秦畅，“您怎么全都知道？为了去除苦味，想了很多办法。可后来觉得苦就苦点了，喝了人不生病，开荒种田的时候，庄稼也长得壮实，现在也已经喝得习惯了。”
“金鸡纳树，能治疗现在的瘟疫，也就是疟疾！”
“真的？”觉远眼睛一亮，“那岂不是说剑南道的百姓有救了？”
“但是，你的金鸡纳树要完了。”
秦长青叹了一口气，“大师，本侯来此，就是为了给你们的金鸡纳树扒皮的。”
“这……”
觉远有些为难了，这些年第一批的金鸡纳树种下去之后，还培育了很多，但是多数都没成年，都是一人多高的模样，树干也就水杯粗细。
正常而言，金鸡纳树的生长周期是六年，现在就扒了树皮，很容易导致树木坏死。
“侯爷，为了种植这些金鸡纳树，动用了上千人……”
觉远叹了一口气，“但为了天下苍生……侯爷，您伐树吧！没有了，我们在接着种就是了！”
秦长青也知道，这些金鸡纳树，花费了寺庙无数的心血，也能从里面听出来觉远的不舍。
“大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和人命想比，树木又值几个钱呢？”
秦长青顿了顿，“眼下，救人抗议最要紧了，等疟疾被根除之后，本侯亲自给岭南冯家写信，让他们在运来千株就是了。顺带着，本侯在给你修一座地藏殿！”
“侯爷大义，老衲彻底服了！”
觉远对着秦长青又是一躬身，他就觉得秦长青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脊梁是直的，底气是足的，秦侯爷代表的就是三观正确，秦侯爷的就是为国为民！
“传令下去。”秦长青看向身边的亲卫，“骑营的兄弟上山伐木，逢二伐一，违令者军法从事！”
“喏！”
亲卫离开，秦长青笑着看向觉远，“大师，本侯不做挖坟绝户的事情，给你留点儿。”
第一千四百八十章 你不喂，俺老程咋喝？
纵观整个青龙山，金鸡纳树没有八百也有五百，砍伐一半,应该够用了，不够用的话，从岭南调拨就是了。
一个骑营，有一千五百个弟兄，一窝蜂的冲上建元寺的后山，手持工具开始伐树。
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树木砍伐完毕，一共是三百六十五株，所有的树木都已经扒皮完毕。
剩下的就是用树皮提炼了,建元寺里面的大鼎，全都被秦侯爷征收了，用于把树皮磨成粉。
老程的病也越来越严重，已经吃不下东西了，每天只喝一碗水。
秦长青也是急的不行，让人加快进度，晒干太慢了，必须烘干。
终于，第一批金鸡纳树皮的粉末，制作成了。
秦长青冲了一碗水，端给老程，“伯伯，管不管用，我也不知道，您老敢喝吗？”
“呵,呵呵！”
老程无力的抬起眼皮，斜着眼睛看着秦畅，“你不喂，俺老程咋喝？”
秦长青的眼睛微微发红，拿起勺子，开始喂老程喝药。
药物入口之后，没多久，老程就感觉自己小腹胀痛的厉害，就连呼吸也变得粗重紊乱，病情似乎比之前更重了。
在一声怪叫之后，老程晕了过去，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侯爷，国公爷……”觉远很想说，老程驾鹤了，可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秦长青给老程探了探鼻息，然后趴在老程的胸口仔细的听了听，确定老程还活着，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命令，所有人，天黑之前，把所有的树皮磨成粉末！”
秦长青顿了顿，招呼来一名亲卫，“带着磨好的三斤粉末，送去剑南军大营！”
“瘟疫来袭，益州上下所有官员不作为……”
秦长青把自己的腰牌递给瘸子，“瘸叔，你和龙叔再带五百精骑，给老子打下刺史府，砍了益州刺史的脑袋，就挂在城门上示众！益州城六品以上官员，全部关押候审！”
“是，主家！”
瘸子和独眼龙点了五百精骑，离开了建元寺。
老程也在一个时辰之后醒了，看了看身边焦急等待的秦长青，看看面前的觉远，开口说话了，“俺想吃肉……”
“嗯，吃肉吃肉！”
秦长青的眼角情不自禁的落下两行泪：老程没走，真好！
让人熬了肉粥，秦长青喂老程喝了下去，老程的脸上也终于露出来血色。
“伯伯，现在感觉怎么样？”
“像是做了一场大梦，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老程挣扎着做起来，“去，快去救常何！”
“已经派人过去了。”秦长青点点头，“不放心你，我就没去。阿爹走了，我不能在让你也走了……”
“德行！”
老程白了秦长青一眼，点了一支铁锤牌香烟，狠狠吸了一口，“离俺老程远点，多少年都没人和俺老程煽情了……”
说完，老程的眼睛也一下子就红了。
狄仁杰收到了秦长青送来的特效药，立刻让人用水冲开，给所有得病的军卒喂服下去。
连日来，近乎瘫痪的营地，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秦长青的亲卫不仅带来了药物，还带来了医学院的大夫，有他们照料病人，狄仁杰也十分放心。
服药之后，就是漫长的一夜。
次日清晨，天刚刚里昂，病人的隔离区就热闹起来，所有人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喊着饿。
大夫们立刻给他们喝了盐水，随后给他们喂粥。
狄仁杰一个激灵窜起来，顾不得穿鞋，一路小跑冲进了隔离区。
看到患病的军卒们，一夜之间就生龙活虎了，顿时喜极而泣。
常何的脑门摸了几下，冰凉，早就退烧了。
“酒，老夫要喝酒！”常何喝了一大碗肉粥，还觉得不满足。
“派人去建元寺，通知秦侯爷，药管用！”
“怀英，长青来了？”
“嗯，就在建元寺。”狄仁杰顿了顿，“昨天夜里还派人从来百十斤特效药。”
“快，送去金川四镇！”
常何挣扎着站起身，“等金川四镇的军卒病好了，不用吐蕃打咱们。把剑南军所有骑营全撒出去，老子锤他们！妈的，趁着老子病了，就想要老子的命，谁给他们的底气？”
“怀英，剑南军这里有老夫镇守。”
常何拿出自己的大帅印信，递到狄仁杰的手里，“这一仗，你来打！怎么打都行，老夫不干涉！打赢了，老夫亲自给你向朝廷请功！记住了，只有一点，打服他们！”
“可是开战要有借口的……”狄仁杰一皱眉。
“就说，剑南道瘟疫肆虐，是吐蕃投毒！”
常何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在金川江那里，随随便便找一处洼地，只要里面有死牛死马什么的，就是开战的借口。”
“下官懂了！”
狄仁杰随后回营整理了一番，带着一支骑营，直奔金川四镇。
益州城！
黄裳带领的一个骑营，被人围了。
和对方的装备想比，黄裳的装备就只能用简陋来形容了。
瘸子和独眼龙骑在战马上，所有人的手里全都是贞观十九式马步枪。
火油弹、爆破筒、最新式的马刀……
黄裳就感觉自己懵逼了，倒不是害怕，当兵的就没有一个怂蛋软包，而是不知道这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睡了一晚上，还没等吃早饭呢，就被人给围了。
但对方没有着急进攻，就是围住了刺史府，扬言让里面的人交出益州刺史，以及所有六品以上官员。
黄裳更懵逼了，看看院子里的尸体，陷入了沉思。
最终，黄裳一咬牙，拎着益州刺史的脑袋，缓缓走出了刺史府。
“瘟疫肆虐，益州刺史不作为，本将奉狄仁杰狄大人之命，斩了益州刺史。”
人头丢在瘸子和独眼龙脚下，“人，是本将杀的，六品以上官员是本将下令逮捕的，一切罪责本将担了，还望二位不要为难骑营的兄弟！”
说完，黄裳解下腰间的佩刀，丢在独眼龙的战马前面。
独眼龙和瘸子噗嗤一下就笑了，纷纷下马。
“小将军，咱们是一伙儿的。”
瘸子捡起地上的佩刀，重新挂在黄裳的腰上，随后退了三步，对着黄裳敬了标准的右武卫军礼。
“我等奉平西侯爷令，把益州刺史枭首示众，六品以上官员，全部看押候审，现在，请小将军和我等交接！”
“……”
黄裳又是一愣，很快脸上露出笑容，回礼后举起手臂，对着院子里高声说道，“全体都有，列阵整齐，准备交接人犯！”
第一千四百八十一章 不孕不育专科！
建元寺，所有的骑营兄弟和和尚们都在忙碌。
树皮烘干时间很久，秦长青开始让人把树皮烘干。
所有的加在一起，去掉给剑南军军营送去的，还有二百多斤。
再加上其它的药物还有石灰碱什么的，足足有三百多斤。
秦长青现在根本搞不出来青蒿素，只能使用最原始的方法，就是金鸡纳霜，这东西又叫奎宁，制作方法什么早就公布了，读过初中，稍微懂点物理常识的人，都能制作的八九不离十。
连续忙碌了好几天，终于把药物制造全部制造出来了。
这些药物，足够应对这次瘟疫了，但是光有药物还不行，还需要防治。
这个时代的人，基本没有什么医学常识和保护措施的。
秦长青立刻拟定的一份文书，让人送去了益州府，按照方面的防疫抗疫条例，进行救治和防范。
与此同时，秦长青严令手下的大夫们，配置毒药，对益州范围内的所有的泥洼、水坑等超市的地方，进行灭蚊行动。
只要蚊子被消灭的差不多了，疟疾就会得到大规模的环节。
与此同时，秦长青一封信让人快马送回京城，并把程咬金的所有治疗记录送回，成为医学院的官方教材。
医学院里面，最火的大夫当属常乐了。
去掉在宫里面的时间，常乐都会来医学院。
对于这位大太监，很多人起初是不屑的，可越是后来学习的医术越多，越觉得这个大太监高深莫测。
医学院新开设了一个部门：不孕不育专科！
常乐就是这个专科的带头大哥，在常乐的办公室里面，挂满满了锦旗，患者们亲切的称呼常乐为常一刀！
虽然自己不能生育，但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更多的人生育，常乐是打心眼里面高兴。
很多人对常乐的称呼，也从常公公，变成了常医生，甚至是救苦救难的送子罗汉。
除了环切术，太医署还把压箱底的东西全都拿出来了，三名老中医坐镇，专攻妇科。
现在，能做环切术的大夫，已经很多很多了，但更多的人还是相信常乐。
李治带着常自在，来到了医学院。
“自在，你父亲病了你知道吗？”李治问道。
“殿下，末将知道。”常自在的反映让李治很奇怪，他居然一点都不着急。
“大病啊，你不去看看？”李治忍不住又问。
常自在摇摇头，依旧面容平静，“殿下，臣现在是禁军统领，就是家里的祖祠烧了，也不能离开岗位！况且，平西侯爷和卢国公程伯伯已经过去了，父亲的病会好起来的。”
“自在啊。”李治还有些不死心，“你就不想过去吗？我可是听说了，吐蕃趁着常将军病了，就想要他的命呢。”
说到这，李治叹了一口气，“吐蕃浪子野心，你父亲又是本王亲自举荐的国公，现在他们居然要伤害常将军，真的是狼子野心。本王咽不下这口气！”
“……”常自在有些懵逼，没搞明白李治是什么意思。
李治瞪大了眼睛看着常自在，眼睛里全都是期待的神色：你都是说啊，你去你去你去！
可问题是常自在就是不说，急的李治直跺脚。
恰好此时，一支车队经过医学院，第一辆马车行，坐着一个五大三粗，黑漆漆的家伙。
一手攥着牛肉干，一手拿着酒囊，扯着嗓子就唱起来，陕北的小调：
一更里跳过墙，跳过墙儿细端详，
美貌的佳人她在一个床沿上坐，手拿上钢针，钢针绣鸳鸯
…………
李治看到这个人，眼睛瞬间就亮了，立刻让那个禁卫过去拦住车队。
唱歌的汉子看到李治之后，先是一愣，很快跳下马车，一路小跑的过来。
“大唐飞行编队腾辉将军、赵县县男胡彪，参见太子殿下！”
“越来越有将军范儿了。”
李治伸出手要拍拍胡彪的肩膀，发现够不着，胡彪见状主动的低下身体。
李治满意的点点头，“县男有点委屈你了，北王庭一战你功不可没，我已经给礼部发了提案，给你的爵位进一级，不出意外你就是赵县县子了。”
“谢太子殿下赏识，胡彪原为大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唉！”李治叹了一口气。
“殿下，您……”胡彪有些疑惑，压低了声音，“殿下，哪个王八蛋惹您不高兴了，俺去找柱子，给他们家炸平了……”
李治看了一眼常自在，“彪子，剑南道行军大总管常何病了，狗曰的吐蕃趁他病想要他命，本王……”
一捂胸口，李治表现的痛不欲生，“本王有心给常大将军报仇，可也是鞭长莫及力不从心啊！唉，可恨本王只长了两条腿，不然非要到金川四镇的前线去看看，好好的教训教训那群杂碎……”
“……”胡彪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治，“殿下，柱子说您是万金之躯……”
“那柱子哥有没有和你说过，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呢？”
“这……”
胡彪使劲的挠挠头，开始不明白李治什么意思，突然之间，胡彪灵光一闪，
“殿下，末将进宫复命之后，会安排飞行大队的军事任务，末将想请殿下前往观礼！”
“这……”李治又是一捂胸口，“父皇不会同意的，况且本王身边也没有人保护啊。”
说完，一个劲儿的给胡彪使眼色，胡彪顺着目光看向李治身后的常自在，“殿下，常将军可以随行啊。”
“好！”
李治又是一拍胡彪的肩膀，“那你就准备准备训练任务吧，咱们带一个大队怎么样？”
“一切全凭殿下做主……不是……”
胡彪急忙改口，“飞行编队，目前还没有大队规模以上的训练任务，末将入宫之后会请示陛下，申请大规模的大队级别的训练任务。”
“好！”李治满意的点点头，“那你就去入宫述职吧，本王在医学院在转转，在转转。”
“喏！”
胡彪进宫之后，请示了李世民，希望进行大队规模的演练，李世民欣然同意，胡彪爵位进一级，飞行大队全体成员获得集体一等功。
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 屯田校尉
“一切全凭殿下做主……不是……”
胡彪急忙改口，“飞行编队，目前还没有大队规模以上的训练任务，末将入宫之后会请示陛下,申请大规模的大队级别的训练任务。”
“好！”李治满意的点点头，“那你就去入宫述职吧，本王在医学院在转转，在转转。”
“喏！”
胡彪进宫之后，请示了李世民，希望进行大队规模的演练,李世民欣然同意，胡彪爵位进一级,飞行大队全体成员获得集体一等功。
随后，胡彪就去了铁匠铺。
“兄弟，能不能把吊筐加点护甲啊？”胡彪递给柱子一支烟，“太子殿下要去金川四镇。”
“不用了，现在吊筐的护甲，步枪都打不透。”
柱子顿了顿，“降落伞准备好，给太子殿下两件软甲。另外……”
柱子又拿出来一个盒子，里面是短枪和八个转轮，“这个你交给太子殿下，另外我给你配一个专门装填弹药的人……记住了，你驾鹤了，都不能让太子殿下出事！咱们哥俩现在的一切都是陛下和太子殿下给的，咱们不能忘本！”
“放心吧，俺心里有数，真出了事儿，就算是爬,俺也把太子殿下给背回来。”
“嗯。”柱子点点头，但很快有开口了,“真的开打，有口实吗？”
“不知道啊。”胡彪挠挠头。
“你去了之后，万一太子殿下找不到口实，你就随便找一个。哪怕是吐蕃的军卒一泡尿撒过界了都可以。”柱子压低了声音，“兄弟，记住了，黑锅你去背。后面陛下就算是踹你打你，你也把嘴放的严实一点，就是你鼓噪太子殿下去的。”
“嗯嗯嗯！”胡彪重重的点点头。
…………
剑南道。
秦长青亲自坐镇益州城，代任益州刺史。
原益州刺史，被枭首示众，就挂在城门楼子上面。
六品以上官员，每人仗责十军棍，全部下放到一线抗疫。
凡事有不作为者，就地斩杀，以儆效尤。
益州府这座庞大的机器动了起来，百姓们也自发的组织起来。
金鸡纳树的副作用很大，受制于制作过程，吃了之后，视力听力下降，严重者伴随昏迷。
但是，胜在能治病，能把人的疟疾给治好了。
因为古人的身体里，没有什么耐药性，基本药汤喝进去之后，睡一觉醒了，疟疾也基本就好了。
与此同时，整个剑南道开始准备驱蚊草和藿香、七里香什么药物驱蚊子，或者制作成香囊，益州府免费发放。
随后，秦长青有下了一道命令，让人搜罗青蒿，把青蒿煮水，让剑南道的所有人喝下去……
而军营内，常何看着在伤兵的营地巡视，不断的安危这些伤兵。
之前常何就和他们住在一起，这让涣散的军心也重新聚拢，常何的病好了，他们的病也一样会好。
“兄弟们，全都会好起来的，好起来第一件事，本帅亲自带队，咱们去光复昆仑镇，让你们释放一下心中的这口恶气！”
“大帅威武！剑南军威武！”
“虎虎虎！”
所有的伤兵们，瞬间来了精神，摩拳擦掌的就等着病好了，上阵杀敌。
但是，谁都知道，昆仑镇是骠国的领土，那里有骠国的五大重镇，也就是所谓的五大部众。
昆仑镇是骠国抵抗大唐的军事重镇，如果大唐能占领昆仑镇，赶走骠国的五大部众，那么骠国五年之内可图之！
在常何回到了大帐之后，见到了程咬金。
“哇哈哈！”
老程大笑，丢给常何一个水囊，“俺老程就知道，你命硬，死不了！”
“程大哥……”
常何看着老程也是激动不已，但很快也明白老程来的意图了：他若是死在任期上，暂时老程接替他。如果他没死，老程会带走一部分训练好的精骑。
“兄长，想带走多少？”
“你能让俺老程带走多少？”程咬金压低了声音，“陛下明我，把军队运到吐谷浑郡，那里的大山几乎都被挖空了，只等着秘密屯兵了。”
“一人双马，你能带走八千。”
“这么少？”老程有些不解。
“兄长，走得都是精兵路线，你看我这军营里面，一共也没有多少人的。”
常何笑了笑，“我一共训练的一万五千精骑，金川四镇预留七千，其余的都给你。但是……”
“但是什么？”老程不解。
“没见过血呢，我准备去打下昆仑镇，撩拨一下骠国边境的五大部众。打不打下昆仑镇无所谓，重要的是用来练兵，让他们都见见血！”
“可以，需要俺老程做什么？”
“兄长，建元寺的主持，能教他们枪棒之术，但是步枪没有全部列装，步槊依旧是主要近战武器。您擅长用槊，可不可以教我这里的步卒一套简单实用的步槊之法啊？”常何稍微有些尴尬的看着老程，“您知道的，俺的武艺稀松……”
“没问题，随时可以开始！”老程哈哈大笑，“俺老程的步槊也是稀松，马上倒还可以。”
“兄长，您谦虚了。咱那代人，谁不知道您和尉迟兄长，两个人是都号称咱们大唐最强用槊之人呢？”
而此时此刻，在抗疫救灾的时候，秦长青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益州以西有很多寨子，他们依旧没有分田到户，这点倒不是益州府不作为，而是扩张的太快，各大寨子对大唐还是不信任。
秦长青立刻给民部写了一封信，重新开设了一个职位，名字叫做屯田校尉。主要的作用就是传授他们土豆等高产作物的种植，借此来降低当地土司和汉人之间的矛盾。
屯田校尉除了负责指导他们耕种，还要教他们读书识字。
起初，这群寨子里的土司是绝对不欢迎汉人的，总觉得汉人全都是阴谋诡计，可秦长青亲自带队去了各大寨子，发现了有得了疟疾的，都会出手救治一下。
这群土司们，对秦长青的感觉也好了很多，至少不在反感汉人们在他们面前乱窜。
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 老土司，你不厚道
秦长青遇到了一个名叫祭北寨的寨子。
里面的土司名叫巴文，今年六十岁，有一个孙女芳龄二十六,第一人丈夫死掉了。巴文正在给祭北寨招婿，因为只有一个女儿，所以这个女婿以后就是祭北寨的大土司了。
祭北寨，隶属纳西族，在唐代分部很广，也是巴蜀第二大少数民族,东至今四川省西川地区，南至大理州宾川，西至澜沧江边的维西一带，北至铁桥上下的德钦、中甸一带，都有纳西人分布。
纳西语分西部和东部两个方言。西部方言的大部分地区,辅音都有p、ph，b、mb，堭、堭h，扷、n扷等4类，擦音多分清浊，鼻音一般有m、n、嬜、怱。单元音有i、y、e、a、ɑ、o、u、噜、对、对惏。辅音可多达44个,元音可多达12个。语法方面一般使用“主语—宾语—谓语动词"的次序。如果使用表示主语、宾语的助词,可以有7种不同的句式。
很巧的是，秦长青上辈子精通各地的房檐，和这个巴文也能轻松的交流。（很多密电都是少数民族的语言）
巴文很看好秦长青，想把秦长青招为自己的女婿，他的女儿叫阿娜，人长得也十分标志，特有气质。
但秦长青却拒绝了，引来巴文一阵恼火，就要让人把秦长青赶出祭北寨。
“您老慌什么？我都八个媳妇了，不能再娶了。”秦长青顿了,“但是呢，我倒是有个人选,你也绝对能满意。”
巴文奇怪的看着秦长青，“谁？多大的官？太大的官可不行，官做的越大越心黑！”
“也不算什么大官。”秦长青顿了顿，“他还是戴罪之身，现在只是剑南军的一个录事参军。”
“你说的是狄怀英吧？”巴文哈哈大笑，“不中不中，他把老夫骂了……”
“啊？”秦长青一脸不解，“不应该啊。你闺女和怀英很般配的。”
“怀英那崽崽不错，老夫看着就有眼缘，但是吧，怀英说了，他自己有个没过门的妻子，不能先娶我闺女。”
“那可以先把事儿定了，等他娶完大老婆，在娶你闺女不就行了？”秦长青拿出一小竹筒的茶叶，递给巴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这边先把事情办了，在等怀英一两年，您老就去长安享福不好吗？”
“真行？”
“必须行啊，本侯可以做他们的证婚人，如果怀英以后欺负阿娜，你就看我抽不抽他就完了！”
“那倒是可以考虑……”巴文略微沉思了一下，“侯爷，那我们要付出什么呢？”
“祭北寨改制，我给你们分田到户，你们所有人学习文化知识，参加科考，将来也搞搞什么文状元武状元啥的……”
“我们也可以参加科考？也可以当官？”巴文瞪大了眼睛看着秦长青，总感觉秦狗在骗他。
“为什么不可以呢？大唐的国策，就是一视同仁。”秦长青顿了顿，“你们这些寨子就在益州和金川四镇中间，可你扪心自问，常大将军派兵打过你们吗？来这里征兵过吗？”
“那倒是没有。从我们这里借道的时候，还蛮客气的。”
“那不就得了？”秦长青抿抿嘴，“尝尝我的茶，在尝尝我的华子……不行华子太呛了，给你和天下，这可比你的水烟袋够劲儿多了……”
“和天下？”巴文接过一支烟，吸了一口，满满的享受，“嗯，寓意不错！”
泡茶之后，巴文又喝了一杯茶，更是赞不绝口。
“侯爷的话做数？代表大唐朝廷？”
“巴爷，要征服有两个方法，一个是屠杀，一个是接受！不屠杀你们，就是要和平相处，咱们相互接受。”
“成。”巴文又吸了一口烟，“侯爷，大婚之日，祭北寨奉上花名册做嫁妆。从此以后，祭北寨归顺大唐，所有祭北寨的崽崽，以后全都是大唐的子民。”
“你就不问问我，狄怀英会不会调回长安？”
“调回就调回啊，老夫也正好跟着过去潇洒潇洒。”
“可祭北寨……”
“什么祭北寨？这是大唐的祭北寨，又不是老夫的祭北寨！”
我特么……
你个老土司，很不厚道啊，你这不是在这诓本侯呢吗？
早特么就想归顺大唐了，你和我演个毛线？
秦长青斜着眼睛看着巴文，就看感觉自己亏了，好心疼自己的茶叶，好心疼自己的和天下。
“侯爷，老夫不是不懂事儿的人，常将军想把我们灭族，抬手之间。”
巴文笑了，“但他没有，人家给我们脸面，我们不能蹬鼻子上脸，归顺大唐也挺好的，最起码有家了。不用在遭受吐蕃的欺凌了。另外，祭北寨所有壮丁，都可以参军，干狗曰的吐蕃！”
……
紫宸殿。
李世民很头疼。
李世民没有闺女再嫁了，所以就把李孝恭的闺女李雪华许配给了常何的儿子常自在。
可问题是，弹劾常何的奏疏太多了，很多人都称呼他为剑南王。
如果李世民再把皇室宗亲许配给常自在，那常何的威胁就更大了。
李世民也没想到，赐婚会击发这么激烈的反抗。
还有人说，剑南道疟疾瘟疫肆虐，就是常何不作为，就是常何搞得剑南道生灵涂炭。
马周、岑文本、褚遂良、许敬宗在一旁都没有说话。
唯独并州马家的马文良开口说话了，“陛下，剑南道瘟疫肆虐，感染者不计其数，死亡人数已经过万，甚至是剑南军军营已经发生了哗变；整个益州府不作为，剑南道行军大总管不作为，疫情发生，益州所有官员第一个跑了……再这么下去，剑南道危！”
“够了！”
李世民一拍桌子，他听得明白，常何节制剑南道一切官吏，所以在负责这方面，常何首当其冲，黑锅也自然落在常何的身上。
“马爱卿，礼部可有奏报？常何的病现在怎么样了？”李世民问道。
“陛下，狄仁杰发来的八百里加急文书，常将军已经病入膏肓，整个人瘦了二十多斤，恐怕是活不成了……”
第一千四百八十四章 来个大反转
马周顿了顿，“狄仁杰在公文里说，军队没有哗变。是常将军拖着病危的身体，一直在巡视各营,并且和受伤的军卒在一起，还说……要死也要死在军营里……”
“什么？他不要命了？这个时候不静养治病，还去巡营？”
李世民大吃一惊，疟疾的可怕李世民是知道的。
“陛下，狄仁杰发来的奏报更加详细，已经命令军队封锁了益州城,并且按照前些年长青定下的防疫措施,控制疫情蔓延。除了益州城的官吏逃跑,军队、百姓们，逃窜的寥寥无几。”
“由此可见，常将军和狄仁杰的功绩还是有的。既然出现了天灾，那就抗灾，现在最怕的就是人祸了。幸好陛下有先见之明，让卢国公和长青去了剑南道。”
一直默不作声的褚遂良缓缓开口了，“陛下，遇到常何的事情，马相往常都是避嫌的。这次是臣和岑大人强烈要求马相参与的。狄仁杰的奏报老臣是相信的，常将军在剑南道树立了好的榜样。身死也要死在军营，足以说明常将军的尽忠职守了。”
说到这，褚遂良的眼睛微微发红，“老臣与常何以前都是秦王府的幕僚，虽然言语中带着偏袒，但这些年来，常何的作为都在,可惜了,一场天灾，他就要……”
文臣武将之间，都有隔膜的，相互看不上，相互挖坑。
但是，真到了为国筹谋的时候，你会发现他们都会拧成一股绳，尤其是李世民这一代。
明明一盏茶的功夫之前，还会相互的吐口水抡拳头，可真出事儿了，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都会相互举荐，在关键时刻不给对方下绊子，一切等事办完了，在接着坑对方。
李世民的眼睛也红了，常何也是他的心腹之一，玄武门的时候，更是对老李有救命之恩。
可以说，玄武门的战局之所以扭转，靠的就是常何和敬君弘。
可他远在剑南道，给朝廷训练精骑，哪怕是染病了也拖着骨瘦如柴的身体巡视军营，才让剑南军没有闹出大乱子。
“陛下。”许敬宗缓缓开口了，“臣虽然和常将军不对付，文武之间政见不合，相互看不上，但臣这次占常将军这边。常将军诚如陛下在臣著书时所说，德才兼备，还一直谦逊不争。相对而言，常将军在我朝虽然不是最有军功的，也不是有通天之才的，但是有常将军此忠诚的，不多！”
此时，在长安城外，又是一批快马，飞驰而来。
自古以来，八百里加急都没人敢阻拦。
快马进入了长安城的中转站，立刻换人，背着打着火漆的竹筒，轻车熟路的前往礼部。
礼部衙门，卢俊义正在等待马周回来。
讲道理，卢俊义也是站在常何这边的，但他此时此刻还不能表现出来。
京兆府尹的职务，关陇没得到，山东豪门也没得到，他们就盯上外面的这些个行军道大总管，常何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所有人争相抢夺的对象。
卢俊义就想看看，这群人到底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所以来礼部找马周商量一下对策。
不多时，马周回来了，还有岑文本、褚遂良和许敬宗。
剑南道疟疾肆虐，大家也只能干瞪眼，该派去的人已经派过去了，能不能成事儿，就看秦长青的了。
岑文本，原本在去年也要挂了，因为秦长青，岑文本切掉了阑尾，也活了下来。
只要马周和岑文本都活着，李治这个朝堂，肯定能超越李世民的在位时期的朝堂。
兵部尚书侯君集、刑部尚书李道宗等人也到了。
这一次，六部尚书的意见出奇的统一：力保常何！
“天灾人祸，非人力所能抗拒。”侯君集叹了一口气，“马相，老常现在怎么样了？”
“不好，情况不乐观。”
马周让人泡了茶，可所有人都喝不下去，大唐要打吐蕃，虽然有重武器，但缺少骑兵。能给大唐训练出最强骑兵的就只有常何。
别看常何武力值不行，但他对李世民是绝对忠诚的，一家老小全都安置在京城，谁也没带走，就算是儿子也留了下来。
沉默，所有人瞬间陷入了沉默。
侯君集眼睛一红：“我大唐，即将失去一名忠肝义胆的……”
“报！”
侯君集的话说了一半，外面有人禀报，“马相，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快，送进来！”
马周猛然站起身，有军卒走了进来，递上打着火漆的竹筒。
伸出颤抖的手，刮掉火漆，打开竹筒塞，拿出里面的奏疏。
看完之后，马周先是一愣，随后变得疑惑起来，“这是……这是常大将军亲笔手书？”
“……”
周围的人全都懵逼了，说好的命不久矣呢？
疟疾有多么严重，别人不清楚，侯君集是最清楚的，刚刚说常何病入膏肓，这么一会儿就治好了？
马周死死的攥着奏疏，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惊讶的忍不住尖叫出声。
“马相，到底怎么了？”
“马相？您倒是说句话啊？”
马周把奏疏递给了褚遂良，“褚相，你也看看吧。”
“啊！”
褚遂良看到奏疏，也是失声叫喊了一声，随后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这……这真的是常将军亲手写的……”
随后，传递给了岑文本，岑文本给了许敬宗，而后又给了李道宗和侯君集。
“痊愈了？”
众人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来人，把督查御史马文良，重则二十大板！”
褚遂良狠狠一拍桌子，“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痊愈的人可不是常何一个，还有剑南军的将士和百姓！”
“也就是说，疟疾已经被控制住了，长青搞到了神药，能根治疟疾了？”
“是啊是啊！”
“几百年来，疟疾就是无药可以的重症，一旦发生死伤无数。”
“现在，有了如此神药，这是多大的功德啊？”
“不管怎么样，疫情算是稳定了，咱们应该让医学院记录在册，并且全国推广。”
马周抿抿嘴，看向所有人，“你们说，长青这崽崽，肚子里，到底还藏了多少东西啊？”
第一千四百八十五章 生子当如秦长青！
疟疾，是通过蚊虫传播的。
因此，整个剑南道都在灭蚊子，姬少出现新的传播者。
可以说,秦长青搞出来的药物，就是这个时代的神药了。
剑南道搞得风生水起，冯家人也坐不住了，每隔十年左右，岭南道都会出现疟疾。
但冯家人做事和常何就不一样了，大家都知道疟疾的可怕，所以,已经发现，直接封锁、屠村,然后焚烧殆尽。（这个不是瞎说，古代大疫的时候，多数都这么干的。）
同时，冯德奎派了两波人，一波去了剑南道学习，一波去了长安医学院学习，学习救治疟疾的方法。
礼部上下所有人，都忍不住发出惊叹：生子当如秦长青！
“走吧，去紫宸殿。”
可等到了紫宸殿，却听说李世民去了小清河。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突然明白李世民去哪了。
小清河，柱子杀了十八只鸡。
这种鸡可不是噗通的鸡，而是骊山饲养的红腹锦鸡，也就是传说中的小凤凰。
李世民来了小清河,就说自己饿，可柱子把二花找来之后,老李又说平西侯爷府的东西吃腻了。
柱子秒懂了，顿时骑着快马去了骊山风景区，把秦长青小心饲养起来的红腹锦鸡给宰了。
二花早就准备好了脆皮水，给老李做脆皮锦鸡，皇帝要吃什么，就做什么，二花也不多问。
反正，二花心理也有杆秤：天大地大，李老爷最大！你就听李老爷的准没错！
柱子泡好茶，把老李从摇椅上扶起来，“老爷，饭菜快好了，喝杯茶？俺爹亲手中的茶树嘞。”
李世民坐好，柱子倒了一杯茶，入口甘醇，老李对着柱子竖起了大拇指。
“唉！”随即，老李叹了一口气。
“老爷，谁惹您不高兴了？”柱子问。
“你说说，朕把雪华许配给常自在有错吗？”
“这个……”柱子略微沉思了一下，“这是老爷的家事，自己家的崽崽想嫁给谁就嫁给谁。”
“柱子，你自己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别学你茂公伯伯。”老李一脸严肃，“李老爷我想听你心里所想。”
“老爷，俺柱子不懂人情世故，但婚姻这种事，确实是自家的事儿，外人凭什么参与？难道做皇帝的，给侄女一桩婚事，还得让人指指点点了？那他们管的确实太宽了。俺爹经常说，您不容易，现在俺看明白了，你比想象中还不容易。”
“若人人都像知节那样懂朕，就好了！”李世民又抿了一口茶，“这个马文良，就差没指着朕的鼻子，喷朕一脸唾沫星子了。”
“马文良？”柱子略微沉思了一下，“他是不是有个儿子，叫做马福伦？前段时日，武举的时候，得了榜眼？”
“对对对，就是他。”李世民奇怪的看着柱子，“你认识马福伦？”
柱子挠挠头，扫了一眼厨房，二花正在挂凉脆皮锦鸡，默默的算了一下时间，大概要半个时辰才会做好饭菜。
“老爷，您让德凯把马福伦调去十里亭巡逻。”
“那你……”李世民疑惑的看着柱子，“柱子，他可是武举的榜眼，你能打过吗？”
“基本上吧，年轻这一辈的……”柱子使劲儿的挠挠头，“俺现在，差不多和李银环五五开！”
“可骂朕的是马文良啊？你锤他儿子算怎么回事儿？”
“前几天，李崇义来找俺了。马福伦在得了榜眼之后，就去河间郡王府提亲，被孝恭王爷给撵走了。所以，马文良骂您，是给儿子找平衡呢……”
“……”
李世民的脸色当即一沉，明白了，彻底明白了，怪不得马文良会越过卢俊义大骂他，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目的不纯啊！
顿时，李世民对着外面一挥手，一名内侍一路小跑过来。
“让李德铠，把马福伦调任十里亭！只给他一伍！”
“柱子，你打算直取，还是智取？”李世民问，眼睛里满满的期待。
“老爷，这个是掌心驽、这个是袖里箭，你看看这个，叫做暴雨梨花针……还有石灰粉……”
“柱子。”李世民义正词严的看着柱子，“你这是杀人越货！”
“可是，他们家两父子，一个调戏李雪华，一个骂您，他们都不讲品德了，咱们凭啥和他们讲武德？”柱子一脸天然呆的看着老李，“老爷，大是大非面前，俺柱子可不敢有任何马虎。”
噗嗤，李世民笑了，“你就没点儿珍藏的兵器啥的？”
柱子想了想，突然一拍脑门，“有了！薛仁贵让我给他打一杆方天画戟，正好俺会用这东西，咱们就用方天画戟怎么样？”
“可以！”
随后，李世民让内侍送来两套黑色的劲装，为老不尊的带着柱子去了十里亭的附近。
不一会儿的工夫，就看见一个身穿铠甲的都尉，带着一伍人，路过十里亭。
“老爷，那个领头的就是马福伦？”
“对，就是他！”
老李的话音刚落，柱子就戴上了面罩。
哇呀呀！
柱子手持方天画戟，几个健步窜到了路中央：
“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手里面方天画戟一抖，“给的多了，尚且放你们过去，给的少了，看某不打断你们的狗腿！”
马福伦一脸懵逼，指了指身后的军卒，又指了指自己的盔甲，顿时觉得又气又笑：
“你确定？打劫我们？你不好好看看，我们穿得是什么？”
“啰里啰嗦！”
柱子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看俺尉迟……看看秦……看俺……看俺不给你通上七八九十个血窟窿！”
老李就躲在一旁定眼看着，那也叫惊为天人。
当年小清河有人行刺的时候，老李见过柱子用槊，现在更是懵逼了：这尼玛不做武将屈才了，咋就让他去打铁了呢？
讲道理，武举考试得了探花的，也是牛人中的牛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主儿。
砰！
一声对碰，火花四溅。
马福伦的身体连续退后了好几步，就感觉虎口发麻，手里的步槊险些脱手。
震惊呃看着柱子，心理不断的琢磨，这家伙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随即，就看见方天画戟被舞动的密不透风，打得马福伦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