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女大不中留
“那倒不至于。”
“没劲儿。”秦侯爷丢掉手里的烟，“那长乐公主出来，你拦着不？”
“这……”李德铠对着身后的羽林卫招招手，“陛下口谕怎么说的来着？”
“陛下口谕，严谨秦侯爷进入李府，严谨平西侯爷府的人进入李府。能进入李府的男人只能是太医署的署官。”
秦侯爷笑眯眯的掏出自己的一枚印信，“巧了不是，本侯身兼数职，太医署的署官就是其中之一。”
“……”李德铠狠狠瞪了一眼那名羽林卫，然后脸上堆起笑容，“哥，别闹！”
“逗你呢。”秦侯爷收起来印信，“你在琢磨琢磨陛下的口谕，没说不让丽质出来对不对？”
“……”李德铠：“哥，你这么玩文字游戏真的好吗？”
这时候，门打开了。
高阳公主和清河公主扶着李丽质出来了。
羽林卫们，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李德铠。
虽然说是皇命难违，但大家都不傻，这是皇帝的家事。
哪怕秦侯爷真的抢走李丽质，充其量也就是在大理寺的牢房关几天，所以天塌下来李德铠等着。
“殿下，末将职责所在，只能远观，还望见谅！”李德铠对着李丽质一拱手。
李丽质也没难为李德铠，只是站在门口没在向外走。
秦侯爷就站在对面，两个人相互静静的看着。
“散！”
李德铠一挥手，羽林卫主动的散在两侧，把这个空间交给了秦侯爷和长乐公主。
小时候的事情，在两个人的脑海中若隐若现。
秦侯爷看着俏丽的身影，嘴角缓缓露出笑容。
“好好养病，不要多想，等我为你铺十里红妆！”
“嗯！”李丽质重重的点点头。
“等我！我不会让你在受苦！”
秦侯爷说完，李丽质的眼泪开始在眼圈打转，但脸上却笑面如花。
“不苦，只要能看见你就不苦！”
唉！
高阳公主叹了一口气，李丽质是一个值得疼的女人。
但可惜啊，造化弄人，也不知道秦侯爷和李丽质到底能不能看到希望的曙光。
“我是不是连累你了？若是我生在寻常百姓家，就不会有如此阻碍。”李丽质眼里都是浓浓的情谊，“我已发下毒誓，如若再回赵国公府，我就服毒自尽！”
“没必要，因为畜生死了不值得。你不想回去，我就能让你不回！你若想和他撇清关系，我就能让你们离婚，一切有我！”
“嗯，我信你！”
相聚的时间很短，秦侯爷也不敢真的和李世民玩文字游戏。
也没给李德铠填太大的麻烦，两个人深情的对望之后，秦侯爷让人收回风筝，离开了李家庄。
秦侯爷在玩火，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或者说，搅合李丽质和长孙冲离婚，就是在作死。
李世民也彻底坐不住了，儿时的一句戏言，这两个人怎么就当真了？
坐着马车，来到了李家庄。
看着面容憔悴的李丽质，李世民心里一疼，亲闺女到什么时候都是亲闺女。
“病好些了吗？”李世民露出慈爱般的关怀。
“好多了，常乐说再喝下几副汤药，就可以去骊山静养了。避开花粉期，几年之内都不会在犯病。”
“朕记得你母后在骊山静养一个月，就康复了。”
李世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好看一点，“病好了就回赵国公府吧。结婚十余载，不能说毁了就毁了。就算是长孙冲在怎么不对，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也该回去。”
李丽质没说话，但脸上露出来的全都是怨气。
李世民有些失望，“丽质，不是父皇逼你，而是你和长孙冲离婚，不是在打长孙家的颜面，而是在打父皇的颜面。”
李丽质依旧没说话，而是抬头看着李世民，目光有些可怕，就好像来自地狱的恶魔。
在李世民的印象里，所有的子女之中，就属李丽质最温婉，因为是长孙皇后亲生，李世民对其更是疼爱有加。
但是在想不到，亲闺女居然用那种仇视怨恨的目光看着他。
一时间，李世民就感觉自己这个父亲做的很失败很失败。
“皇权是重要，但作为皇家子女，我该做的已经做了，现在我要做我自己。我不要生活在那个牢笼，我不要每天长孙无忌见到我行礼，我不要长孙冲每次喝多了就骂我冷淡，骂我不懂妇道，我不要……你作为父亲，是再一次把女儿推进火坑！”
李世民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长孙冲到底那里不好？让你如此嫌弃？”
“所托非人，抱憾终生，难道就不是火坑？”
“放肆！”李世民狠狠一拍桌子，“谁给你的胆子，敢和朕这么说话？”
“命都要没有了，还有什么怕的？”
“丽质，父皇知道你不甘心，但你不能改嫁，你……”
“父皇，母后为何没来？”
“这……”李世民一阵语塞，“你母后和兕子去了晋阳，想看看兕子的孩子。”
“呵……”李丽质哑然失笑，嘲讽的看着李世民，“父皇，母后这个时候走，就是不想管这事儿了，你为何如此执着？”
既然已经把话说道这个地步了，李丽质也缓缓支撑起身体，靠在榻上，“父皇，儿臣肯定要离婚，再嫁只嫁秦长青！”
李世民目光阴沉，脸色铁青，空气中都似乎散发着一股子阴冷的气息。
李世民的双目死死的盯着李丽质，“有志气，不愧是朕的好女儿。朕在问你一次，回不回赵国公府？”
“不回！”李丽质咬牙说道。
“好，说得好，真是朕的乖女儿啊！”
李世民的拳头攥的死死的，几乎送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那朕在问你，如果秦长青变成一个死人，你当如何？”
“他若死，儿臣不独活！”
李世民猛地站起身，冷哼一声走出房门。
“李家庄，范围内，禁止出现平西侯爷府的任何人！”
出了李府，目光阴沉的看着李德铠，“你们的脑子没他转得快，这次他玩文字游戏，朕不与你计较。再有下次，朕决不轻饶你！”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那是王母娘娘的家事
长孙无忌很心塞。
秦侯爷这倒霉玩意儿不按套路出牌。
花活儿一个接着一个，搞得长孙无忌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一篇《牛郎织女》，先是骂了李世民是老刁婆，现在一个巨大的风筝就飘在赵国公府上空。
高士廉这群人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按照长孙无忌的预计，要么马三宝摘掉风筝，要么高士廉摘掉风筝，哪怕他俩不摘了风筝，程咬金也会把风筝给摘了。
可偏偏，到了下午，这群人也没一个出来摘风筝的。
基本上，所有的国公、王爷们都在看热闹，唯独大唐战神李靖和英国公李绩两家的府门紧闭。
在卫国公李靖府上，四个小凉菜，一个小铝盆，李靖和李绩在院子里烤肉。
老程拿着望远镜左看右看，顺着梯子下了屋顶，敲开李靖府的后门。
“药师、茂公，你们倒是好兴致，吃酒都不叫俺老程？这是没把俺老程当朋友啊。”
老程坐好之后，看了看丫鬟，“愣着干啥，给俺老程添一副碗筷。”
李绩笑眯眯的看着老程，“知节，你不去把风筝摘了？”
“俺老程是浑，不是缺心眼，那风筝俺老程能摘吗？”
老程瞪了李绩一眼，“俺老程要是把风筝摘了，陛下就得让俺老程把长情的事儿搅黄了。俺老程告假了，脑袋疼肚子迷糊，马周给俺老程放了半个月的假。”
“脑袋疼，肚子迷糊？”李绩白了老程一眼。
“哎呀，不要在意细节，反正马周给俺老程假条了。”
老程说完，看向李靖，“药师，你女婿要娶小姨子，你怎么看？”
“军械研发司交付了一批全新的子母炮，准备列装登莱舰队。恰好程处默发来奏报，沿海一带，百济余孽占据了几处小岛，想拿他们练练兵。侯君集想让老夫趁着登莱舰队换装，顺道剿灭水匪。”大唐战神李靖，捋了捋胡须，“估摸着至少要一年之后回来。”
“你躲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躲了？”老程一脸不敢置信，“你们都走了，俺老程不得出去顶雷？”
“知节，皇后娘娘都走了，老夫为啥不走？”李靖笑了笑，“虞世南都借病去孔庙祭拜孔圣人了！长青这次做的有点过火了，可以温水煮青蛙的，没必要把老狐狸逼成这样。”
“不仅如此，老夫严令武勋世家，短时间内不允许任何人和长青联系，如有违反这逐出家门。”
李靖说完，老程瞪大了眼睛看着李靖，“你这老丈人不咋滴！”
“药师这个时候离开最恰当，也最稳妥。”李绩也抿了一口酒，“皇帝的家事，不是咱们做臣子的能瞎掺和的。”
老程挠挠头，“那俺老程也得走，回家祭祖去。”
“你能走吗？”李绩一瞪眼，“你走了陛下想要台阶谁去给？御史言官骂陛下谁去挡枪？老狐狸真的要鱼死网破，谁拦着？坏人你不去做，难道陛下去做？”
“感情俺老程……”老程抿抿嘴，“嗯，俺老程还有点用！”
“那谁去摘了风筝啊？在那摆着，影响多不好？”老程问。
“马三宝呗，他不去谁去？”
“去个屁！”老程狠狠一拍桌子，“大清早带着秦恬，带着柴令武夫妇，去祭拜平阳昭公主了！”
“……”李绩夹起来一块肉，啪嗒一下掉在桌子上，“胡闹，咋能全走呢？最起码留一个啊！”
“咋留？”老程一阵叹气，“让柴令武去干掉老狐狸？”
“知节，慎言！
平阳昭公主那事儿不是长孙无忌做的，只是有点关系罢了。”
李靖急忙提醒程咬金，“算了，老夫去吧！”
“嗯，也只能你去了，别人都师出无名！”李绩和程咬金都十分赞成。
李靖站起身，很无奈的出了府门，走到了绑风筝线的地方，正要摘线，却听见高士廉狠狠一声咳嗽。
李靖明显一愣，高士廉的咳嗽所谓何意，大唐战神愣是没反应过来。
李靖指了指马三宝家的府门，然后摆摆手，示意高士廉马三宝走了。
可高士廉对着李靖摇摇头，李靖突然懂了，又回到了府里。
“高相，这是……”
“马三宝走了。”高士廉端着紫砂壶，抿了一口茶，“咱们也走，去李药师家吃酒去！老夫很久没和你们一起吃酒了！”
“那风筝……”
“啥风筝？哪有风筝？老夫岁数大了，眼花看不到。”
“……”段志玄一脸懵逼，就感觉自己跟不上高士廉的思路了。
“慎行。”高士廉回到院子里看了看高慎行，“去找找关陇的御史言官，鼓噪他们明日朝会弹劾长青！”
“爹，这不好吧？”
“让你去你就去，事儿不闹到朝堂上，咋解决？”高士廉对着高慎行一瞪眼，“不闹到朝堂上，怎么把陛下从这件事儿里摘出去？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如马三宝看得通透！”
紫宸殿。
李世民脸色铁青，看着手里面的报纸，犹豫着要不要把秦侯爷下狱。
杜正伦、杜志静坐在侧面的桌案旁，杜志静见李世民面容阴森吓得手直发抖。
杜正伦拍拍傻儿子的手，让他放松，然后缓缓闭上眼睛，表示面前的一切都和他们父子没关系。
杜志静一脸懵逼，想不到父亲内心如此之强大，一阵佩服之后，也是强迫自己平静内心。
“稚奴在哪？”李世民问内侍。
“陛下，晋王殿下病了，偶感风寒，正在王府静养！”内侍回答。
“……”
李世民听闻，狠狠将报纸团成一团，扔在地上。
扭头看看杜正伦，“正伦，觉得《牛郎织女》如何？”
杜正伦缓缓睁开眼，“陛下，民间传说，被平西侯爷整理一下罢了，不是原创，没啥新意。”
“朕的意思是，你怎么看王母娘娘是老刁婆！”李世民牙齿咬得致嘎作响。
“陛下，民间的传说很多，像是嫦娥奔月了、七仙女了什么的，王母娘娘的名声都不怎么好，何必在意？”
杜正伦对着李世民拱拱手，“嗯，在各路神仙里面，民间只对陛下的风评最好，陛下是真武佑民天君，地位也很高的，陛下勤政爱民，政令清明，百姓拥护……”
“够了！”李世民狠狠瞪了杜正伦一眼，然后看向杜志静，“志静，朕很看好你，把你介绍给稚奴，负责日后的起居注，你怎么看长青的这篇文章？”
杜志静一脸懵逼，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来杜正伦教过他的一句万金油的话，“陛下，那是王母娘娘的家事！”
“……”
李世民：草拟大爷，信不信朕弄死你？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秦侯爷离府
“拟旨！”
李世民猛地站起身，“长安日报不对秦长青开放，禁止秦长青刊登任何文章。酌，秦长青恃才傲物，目无法纪，无视伦理纲常，现罢免秦长青在三省六部一切职务，收回爵位，贬为庶民！让他即刻搬离平西侯爷府，不得有误！”
“陛下！”杜正伦一脸严肃认真的看着李世民，“秦家庄是马三宝的封地。严格意义上来讲，那里是平阳昭公主的封地，赶出去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朕让他滚蛋，他就得滚蛋！写，就这么写！”
李世民咬牙切齿，“酌，李焕儿、李银环、虞秀鸾、苏菲、高健蜜……等等，朕才发现，他咋这么多媳妇？”
“……”杜正伦也是一脸懵逼，你女婿多少个媳妇，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陛下，是不是任何人不得接济长青，让他自生自灭？”
“对，就是这样！”李世民狠狠一攥拳，“让他去要饭！让他去做乞丐！”
“陛下。”杜正伦像是看二傻子一样看着李世民，“别的地方不敢说，长安周边没乞丐了。”
“什么？”李世民大为不解，“怎么可能？”
“国家政令清明，福利院收容那些没有劳动能力的，乞丐们只要能干活的，基本都去务工了，现在大唐劳动人口短缺，恨不得全天下的乞丐都去务工赚钱。以前长安城外还有流民乞丐，现在全没有了。”
“那就……”李世民在紫宸殿内来回踱步，“让他去畜牧司喂马！”
“陛下，畜牧司有水塔，水是可控的自来水，养马用的是猴子，训练有素的猴子，可以抑制马瘟！”
“那就没收他一切财产！”李世民狠狠一敲桌子，“对，没收他全部财产！那群国公，任何人不得去接济他，所有媳妇不得接济他，不得去见他！”
“陛下，还有商队。他还有商队呢，阿齐兹和阿普杜勒……”杜正伦提醒道。
“对，让阿齐兹和阿普杜勒也不得管他！”李世民下定决心，不让秦侯爷有好日子过。
杜正伦写好了旨意，递到李世民面前，“陛下，这样行吗？”
“就这样！”
李世民盖上大印之后一声咆哮，“让常乐去传旨！就让常乐去传旨！”
“陛下，长青在钱坊还有存款！”杜正伦又是一声提醒。
“……”李世民瞪大了眼睛看着杜正伦，下意识的开口，“正伦，长青待你不薄，你能做回人吗？”
杜正伦整理了一下衣襟，对着李世民行礼，“陛下，臣算您的家臣吗？”
“算！”老李很肯定的点点头，“不然，朕也不会让你负责起居注！”
“那臣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杜志静看看李世民，又看看老爹，就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根本没明白啥情况。
“婚姻，确实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也要讲究事宜。平西侯爷纵使万般不对，却也情有可原。陛下是皇帝，但也是父亲，长乐公主殿下人品德行是公认的好，可为啥她要反对这桩婚姻？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孩子生完了，任务也就完成了！”
“杜正伦！”李世民愤怒的看着杜正伦，“你在敢多说一字，朕杖毙了你！”
“陛下，这桩婚不对！”
“来人！”李世民对着外面一声怒吼，“给朕扒去杜正伦的官服官帽，赶出皇城！”
杜志静正想给父亲求情，却发现杜正伦对他狠狠一瞪眼，一肚子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于是，杜正伦被羽林卫扒去了官服官帽，赶出了皇城。
李世民扫了一眼杜志静，“志静，记下来，把这件事记下来！杜正伦大逆不道，被朕赶出了皇城！”
杜志静不明所以的记录下来，李世民又看看杜志静：年轻，还是太年轻啊，不懂套路！
“志静，在拟一道旨意。”李世民顿了顿，“晋王李治偶感风寒，特令在家中静养半月，可不参加朝会！”
说完，李世民看看了紫宸殿一个黑暗的角落，角落里出现一个身影，正是常涂，常涂对着李世民一躬身，然后又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于是，在常涂的操作下，三省六部炸锅了，杜正伦为秦长青求情，被扒去了官服官帽，乱棍打出了皇城！
常乐手里拿着圣旨，反复的看了好几次，确定无误之后去了平西侯爷府。
圣旨宣读完毕，常乐一脸愧疚，“恩师，学生无能！”
“无所谓的！为师本来也不愿意当官！”
秦侯爷拍拍常乐的肩膀，“徒儿，你要记住，你是未来的内侍头领。你忠心的是陛下，不是我。皇命到什么时候都是皇命，哪怕陛下让你砍了我，你也不要犹豫！”
“可是，恩师……”常乐的眼睛一红，眼泪就在眼圈打转。
“记住恩师的话，咱们是师徒是亲人，咱们之前只有亲情，绝不掺杂党羽。”秦侯爷笑眯眯的用手擦了擦常乐的眼泪，“就是罢官除爵，没收一切财产而已，为师饿不死的，活的只会比现在更滋润！”
“嗯！”常乐点点头，对着秦侯爷一躬身，“恩师，学生谨记，学生是内侍，不会有党羽！”
秦侯爷对常乐的话很满意，“好了，圣旨宣读完了，回去复命吧，就说为师天黑前离开平西侯爷府！”
常乐一转身，腰间超大号的钱袋子掉在地上，对着随行的人一挥手，所有人全都离开了。
秦侯爷笑着捡起钱袋子，看着常乐的背影，轻声呢喃：至于吗？搞得像是你师父会饿死一样。
秦侯爷开始收拾行囊，丫鬟仆人们唉声叹气，但也绝不是人走茶凉。
“少爷，他们都要跟着。”秦毅一脸无奈的看着秦侯爷，“不要工钱，你去哪他们就去哪。”
秦侯爷看着丫鬟下人们，噗嗤一下就笑了，“我自己走，又不是所有人都走？你们该干嘛干嘛，给我准备一个帐篷就行！”
啊？不走？
丫鬟下人们一脸吃惊，不明所以。
“平日里干啥，你们就干啥。”
李焕儿手里攥着一瓶牛奶，一边喝着牛奶，一边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父皇的圣旨是让相公走，又不是让咱们走。任何人不得去救济相公，任何人不得私底下去看相公，不得给相公任何钱财事物，违反者逐出秦府！”
说完，李焕儿看了看瘸子、独眼龙和秦毅，“毅叔、瘸叔、龙叔，尤其是你们仨，最近别过去，朱雀大街安全着呢。”
“……”
秦侯爷瞪大了眼睛看着媳妇：不是……罢官除爵啊，你不挽留我一下？你不安慰我一下？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达成协议，离婚
李世民感觉自己要疯了。
不仅秦侯爷卡他bug，就连闺女、儿子也卡他bug了！
秦侯爷确实离府了，但家眷还在。
重新看了一眼圣旨的存档，发现杜正伦写的就是让秦侯爷滚蛋，任何人不得救济。
老李就感觉自己心塞，无比的心塞：就连亲闺女都不和自己一条心了？真的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然而，让老李更心塞的是，秦侯爷哪都没去，就去了朱雀大街。
牵着一辆牛车，拉着帐篷，带好了锅碗瓢盆，就住在了赵国公府门口。
每天吃喝邋遢，就在赵国公府的门口。
让老李无语的是，秦侯爷这次是彻底不要脸了，在长孙无忌府门口，还来了几次大号，把长孙无忌恶心的是不要不要的！
长孙无忌有心驱赶，但问题是，朱雀大街不是他长孙无忌家的，人家秦侯爷搭帐篷睡马路，和你长孙无忌有个毛线关系？
你要存心干掉秦侯爷，那不好意思，秦侯爷手里的火器，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秦侯爷办不到的。
秦侯爷也是运气好，早晨起来走出帐篷遛个弯、打套拳，在晋王府门口，总能捡到钱袋子，吃的全都是秦氏酒楼专门配送的饭菜，你说你气不气？
朱雀大街的国公老爷们严于利己，坚决不搭理秦侯爷，但是圣旨里面没说不让大唐王爷家里丢钱啊。
长孙无忌就感觉脸面无光，长孙冲叫嚣着要干掉秦侯爷，却被长孙无忌一顿大嘴巴子，大骂长孙冲没脑子。
拎着一个食盒，长孙无忌特意从秦氏酒楼定的菜，来到了秦侯爷搭建的帐篷外。
秦侯爷的饭桌不大，长孙无忌也没多准备，四个小菜，一壶酒。
秦侯爷梳洗了一番，等到菜都快凉了，这才坐下来。
“我说你差不多就行了，何必呢？”长孙无忌将酒菜摆好，看着秦侯爷。
“以前吧，我觉得你可交。”秦侯爷倒了一杯酒，“可越往后我越发现，你的私心太重了，你想做大唐的曹老板，这就不行了！我好不容易，把自己会的全都拿出来，好不容易看着陛下开创了一个不一样的盛世，不能让你搅合黄了！”
“长青，关陇自两晋开始，就存在。存在即是合理，你不能否定他。”长孙无忌举起酒杯，和秦侯爷一碰杯，“关陇就算是没了，却会滋生出更多的家族，你当如何？”
“你觉得寒门庶族的思维和你们关陇一样？”秦侯爷一脸鄙夷的看着长孙无忌，“私心，主要你们还是有私心，你们想要左右朝堂格局，这不行！至少我秦长青活着就不行！”
“长青，大唐最大的门阀不是关陇，是你！”长孙无忌放下酒杯，“你都已经武装到牙齿了，你回头看看你走过的路，你会发现，你才是大唐最大的门阀！”
“我不是门阀！”秦侯爷一脸严肃认真，“你可以说，我秦家是大家族，但你不能说我是门阀。况且，我立下了家规，秦家三代之内，不得为官！”
“就算你不是门阀，那你也是外戚！”
“你又错了！”秦侯爷嘲讽的看着长孙无忌，“我秦家永远不是外戚！”
“好，那咱们不争论这个。”长孙无忌深吸了一口气，“如何你会放过冲儿？”
“离婚！”
“不可能！”
“那就没得谈？”秦长青冷眼看着长孙无忌，“我有很多办法，让他们离婚。如果你想要更绝户一点的，随时可以！现在只是开胃菜！你要逼我下重手，我会让你不能出海！”
“那你也别忘了，我是皇帝立下的坊，他不允许我倒了！”
“坊可以不倒，但是可以烧，不是吗？”
“你……”长孙无忌做梦也没想到秦侯爷会如此油盐不进。
“你让长孙冲离婚，日后我保长孙冲不死，不然你们一家不得善终！”
秦侯爷用手指轻轻敲击饭桌，“但你不行，平阳姑姑的仇我要报，你放心，我会给你留全尸！马伯伯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去祭拜平阳姑姑，你应该懂。装瞎装了一辈子，他现在不想装瞎了！之所以带走柴令武，是怕柴令武和你拼命！”
“为何你一直要执着那件事？”长孙无忌一阵不解，“老夫确实知道，也收到了风声，但事情绝不是老夫做的！”
“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提自己的字号吗？”秦长青到了一杯酒，狠狠灌了一口，双目赤红的看着长孙无忌。
“愿闻其详！”
“柴绍临终前，和我说我有个字号。是我母亲怀孕的时候，平阳姑姑给取的字号，叫做——太平！”
秦侯爷一脸苦涩，“我也找马伯伯证实了这件事，为什么我的字号是太平？是因为平阳姑姑想要看到这天下盛世太平！可你，却毁了这个盛世，平阳姑姑交了兵权就好，没必要死的！长孙无忌，我秦长青在这里告诉你，弄死你不是为我秦家冤魂讨公道，而是为平阳姑姑讨一个公道！”
长孙无忌沉默了，沉默了许久，这才叹了一口气，“离，你娶！”
缓缓站起身，长孙无忌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很多岁，“但是你太小瞧陛下了，你不会那么容易娶到丽质的。”
“以后的事情以后说，兑现你的承诺，我不为难长孙冲，我的目标只有你。如果，你继续从中作梗，就是你全家的命！”
“好。”长孙无忌说完，缓缓进了赵国公府。
秦长青在帐篷里取出来平阳昭公主的画像，缓缓展开。
随即端起酒壶，狠狠灌了一口，“平阳姑姑，您希望这盛世太平，侄儿一直在努力的再去做，您在天之灵看着这大唐，只会一天更比一天好，一日更比一日强！”
啪！
秦侯爷摔碎了酒壶，哼了一首巴蜀小调：
深宫高楼入紫清，金作蛟龙盘绣楹。佳人当窗弄白日，弦将手语弹鸣筝。
春风吹落君王耳，此曲乃是升天行。因出天池泛蓬瀛，楼船蹙沓波浪惊。
三千双蛾献歌笑，挝钟考鼓宫殿倾，万姓聚舞歌太平。
我无为，人自宁。三十六帝欲相迎，仙人飘翩下云輧。
姑不去，留镐京。安能为轩辕，独往入窅冥。
小侄愿献南山寿，姑姑万古垂鸿名。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老流氓，你好不要个大碧莲
巡城卫很辛苦，长安县衙的武侯也很忙碌。
自打秦侯爷在朱雀大街搭帐篷常驻不走，他们都忙得手忙脚乱。
虽然说朱雀大街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你能保证长孙家不动手做了秦侯爷吗？
所以，朱雀大街巡逻队伍的密度超前，近乎十几秒就会有一队武侯或者巡城卫的军卒通过。
天蒙蒙亮，长安城内的城门，陆陆续续的打开，流言蜚语也瞬间涌动起来。
长孙无忌府门前的大风筝还在，秦侯爷时不时的调整下角度，让风筝无时无刻不飘在赵国公府上空。
老程精气神十足，红光满面，李世民的小姑也确实够劲儿，把老程折腾的腰酸腿软。
但老程丝毫没觉得力不从心，相反，老程认为到了他这个年纪，还能一夜御驾三女，三个媳妇雨露均沾，那就是牛叽中的战斗叽！
放眼朝堂，又有几人，像俺老程这样牛？
老程一脸傲娇：男人，必须有强壮的身体、肌肉和精神，一个字——干！
早早的起来，换好了朝服，先是拿出一片人参片，正准备含在嘴里，略微犹豫了一下，走向餐桌，吃了一碗大米饭。
崔柏岚和崔颖同时一愣，“相公，这……万一朝会出恭怎么办？”
“今天的朝会，时间会很长，光是参片不成的。”程咬金擦擦嘴，“更何况，出恭还是很正常的，俺老程还在乎那个？”
“那长青……”崔颖指了指外面，“已经把帐篷挪到咱们卢国公府的院墙外面了，咱们……”
“现在，他就是住狗窝也和咱们没关系，等朝会结束，看看风向。要是老狐狸自己同意离婚，就拆了他的帐篷，把他乱棍打出朱雀大街。要是老狐狸不同意离婚，就把他驱逐出咱们家的范围，赶到老狐狸家门口！”
“记下了！”崔颖点点头。
老程迈着八字步，缓缓走出了卢国公府，看着正在刷牙的秦侯爷，四十五度望天，“嗯？哼！”
然后，用手光明正大的摸摸自己的腰，走向皇城的方向。
“……”
秦侯爷一脸懵逼的看着老程：老流氓，你好不要个大碧莲！就你那老腰，能和本侯的青春小腰比吗？本侯……呸，秦某人我八个媳妇，你才几个？
高士廉也吃了早饭，用丝绸包裹了三片参片，换好了朝服，出门之后先是看看秦侯爷，然后指了指风筝，然后上了马车。
秦侯爷大为感动，想不到高士廉这么大的岁数还亲自去参加朝会，帮他解决问题。
秦侯爷坐在朱雀大街的路边，看着国公老爷们一个一个，像是遛弯一样进了皇宫，也知道，今天就是解决问题的时候了。
“秦大哥！”一个小黑胖子来到秦长青面前，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容，“俺爹说了，以后一年之内，俺们家用的参，你包了！”
“凭啥？”秦侯爷对着尉迟宝环一瞪眼，“勒索，这是赤果果的勒索！”
“俺爹说了，就是勒索你。参加朝会不能吃早饭，只能含参片。没有你俺爹也不会去参加朝会！”
“……”秦侯爷一脸委屈，“一年，就一年，不许再多了。”
“好嘞。”尉迟宝环咧开嘴对着秦侯爷一笑，“那俺也上学去了，吃到要被罚军棍的，你家的婆娘太凶悍了，谁也不敢招惹！以后你得好好管管！唉，世界如此美妙，秦大哥你的媳妇却那么暴躁……”
“……”秦侯爷狠狠瞪了尉迟宝环一眼，“我媳妇就该乱棍把你杖毙在军事学院！”
人参是个好东西。
在朝会上，能发挥重大的作用。
别被电视剧骗了，老李家的朝会大家都是坐着的，站着的时候很少！
皇帝不想一个人坐着，让大家都坐着，也算是做了表率，大臣们自然感激，于是就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皇帝如此善待咱们，那咱们也别在朝会上总请假出恭了，咱们就别吃早饭了。
在秦朝的时候，始皇帝开会大家都是坐着的，有吃有喝。到了汉朝把吃食撤掉了，大家都跪坐。
到了唐朝，全换上了舒适的凳子，上面还有坐垫。
到了宋朝的时候，就大变样了，姓赵的老阴比，对于武将，是“杯酒释兵权”，对于文臣则是“忽悠撤座位”，朝会就变成站着了。
到了朱八八老兄当皇帝的时候，有个人犯了不是太大的事儿，但明朝律法严峻，就要砍脑袋，这家人就拿出来李治赐给他们家的丹书铁劵。你没看错就是拿李唐王朝的丹书铁劵，去找朱元璋求免死。
然后，奇迹就发生了，朱元璋很认中原正统，不仅承认了丹书铁劵，还亲自彻查这件事，最后一家人免死，朱元璋还给了他们封赏。
（ps：当然了，老朱亲自发的丹书铁劵就不是救命的，那是催命符！唯一一次好使的，还被马三刀典当了去给妓女赎身，人财两空的被押到了刑场，等丹书铁劵找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砍了！）
别看老朱嗜杀，但对待传承方面，很认真对待的。
丹书铁劵也是提醒了老朱，自己开局一个碗，没咋读过书，那就让朝廷有中原正统传承吧，所以在洪武一朝，朝会也是坐着的。
到了鞑子当政就完犊子了，不光站这，动不动就要跪着，头磕的恨不得塞进土面里！
每天的朝会通常长达好几个小时，皇帝可以吃些糕点、水果充饥，这些大臣们却只能不吃不喝得硬撑，嘴里只含着一片人参，补充能量。鞑子的历史上，就有很多饿晕在朝堂上的。
在现代人眼中，古代的官员都清闲得很，动不动就微服私访或者到深山寻仙访友，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古人讲究早起，一般在鸡鸣的时候就要起床开始一天的工作。对于古代的那些巡抚道台们来说，往往天还没亮就要赶到衙门报道了。
而且，相对于生活在天子脚下的京官来说，地方官虽然天不亮就去衙门很辛苦，但是与京官一比，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
正所谓臣见君为朝，君见臣为会，合称朝会。
也就是说，朝会是专门供皇帝和大臣们商讨朝廷大事的会议。古代的朝会主要有两种，一种是大朝，指皇帝在各种重要节日接受群臣朝贺；还有一种为常朝，指皇帝于平时召见文武大臣，处理朝政。
所以，这一次的朝会很大很大，秦侯爷一阵闹腾之后，那群就不上朝的老家伙们也全都来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答非所问
还没进太极殿的时候，朝臣们就是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聊上了秦长青和长乐公主的事情。
不可避免的，第三者插足什么的字眼和词汇出现的最多。
进了太极殿，李世民的嘴角狠狠抽动了几下，想不到高士廉也来参加朝会了。
李世民为什么刻意的乱棍赶走杜正伦？
为的就是让朝臣们看看他的决心，李丽质和长孙冲不能离婚，谁求情都不好使！
高处不胜寒的天可汗，一直都被冠以圣明的光环，对待外戚方面，李世民就是有私心，想让历史见证一下，他李世民有多牛逼，外戚也一样重用。
但现在，秦侯爷很明显就是在打他的脸面。
李世民简直就是怒火中烧：混账东西，你就不能在等等吗？等朕禅让了，你特么爱咋折腾咋折腾，为啥要在朕出海前，给朕抹黑？
朝会的气氛很诡异，这也在李世民的意料之中。
看似若无其事的模样，实际上都在酝酿着放大招，现在秦长青就是一个火药桶，只等着别人去点引线了。
大家也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谁也不做出头鸟。
关陇有名官员姓谢，名叫谢子文，是秦侯爷的仇家。
经过高慎行的一番鼓噪之后，以谢子文为首的官员是准备弹劾秦侯爷放风筝的，可今天朝会上的大佬这么多，谢子文愣是没敢站出来。
于是，朝会有些尴尬了，没人开口说话了。
高履行四外的看了看，发现谢子文怂了，这还能忍？
看看谢子文身边的驸马都尉王敬直，王敬直秒懂，缓缓挪了几步，绕到了谢子文的身后，对着谢子文的老腰就是一脚。
谢子文一个趔趄，出了文臣的队伍，然后扭头，双目喷火，咬牙切齿的瞪着王敬直。
“垃圾！”王敬直缓缓闭上眼，不在搭理谢子文，谢子文也真不敢把王敬直怎么样，因为王敬直他爹是已故礼部尚书王珪！
“子文，你有话要讲？”李世民眯起眼睛看着谢子文。
“这……”谢子文四外的看了看，顿时有些心虚，“那个啥……陛下，臣早晨吃了早饭，想要……”
“陛下！”高履行站了起来，对着李世民一拱手，“他要弹劾秦长青，奏疏已经上交到了礼部！”
卧槽尼玛！
谁要弹劾秦长青？狗特么才弹劾他！
谢子文转身怒视高履行，高履行看都不看他一眼，坐在了椅子上。
“爱卿，请讲！”
一听说弹劾秦长青，李世民的眼睛一亮，连称呼都变了。
于是，谢子文比逼到这种地步，只能硬着头皮诉说秦长青的罪状。
有了谢子文带头，其余的御史言官们也炸锅了，什么侮辱当朝国公、破坏皇家的婚姻，甚至是还有一些国事、旧事也全都翻了出来，足足列举了秦侯爷八百多条死罪！
基本上吧，秦长青算是把大唐律疏里面的死罪，一一过了遍！
不说还好，这一说之下，老程都懵逼了：啊？感情长青现在干的买卖都是大唐律疏明令禁止的死罪？
然后老李的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爱卿，觉得如何处理秦长青？”
“关进大理寺死牢，严加审讯。依照大唐律疏……”
谢子文话说了一半突然愣住了，顿时感受到三省六部的大员们都投来不善的目光。
没办法，秦侯爷干的买卖都是和三省六部联营的，李世民夫妇还他妈的是大股东，你要说按照大唐律疏砍了秦长青，那你是不是也要断了三省六部的生意？
先不说大小官员的年底红利，就说朝廷从最初穷的叮当响，到现在堆满钱粮，你能说秦长青做的就是错的？
谢子文发现自己被高慎行给坑了，这不是弹劾，这是在作死！
“陛下，按照大唐律疏……大唐律疏的话……”
谢子文的脑门子上面留下大量的冷汗，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突然一翻白眼，身体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哈喇子口水也顺着嘴角往外淌。
心脏剧烈的跳动，强迫自己的演技在精湛一点儿，没准才能躲过一劫……
李世民很无奈的让人把谢子文抬去了太医署。
既然有人开口了，出头鸟也有了，那事情就要商量着来了。
“谢子文把这件事说了，你们也别藏着掖着了，秦长青和长乐公主的事情，你们怎么看？”
李世民说完，发现没人开口，牙齿咬得致嘎作响，看向了马周，“宾王，你先来说说。”
“陛下，秦长青确实有大才，风筝做的好，那首诗写的也好，让臣至今回味无穷！”
马周说完，李世民狠狠一瞪眼，“朕让你说的不是这个！”
“陛下，江南水患，臣请陛下免除江南道一年赋税。秦长青被没收的钱粮，一部分拿出来治理江南河道，陛下以为如何？”
“……”李世民对着马周一阵横眉立目，脸色阴沉，“江南水患？那你说朕要不要在写一份罪己诏安抚一下民心啊？”
“陛下，江南水患是小患，现在以工代赈已经在全国普及，江南道百姓自发的组织起来治水，只要朝廷在拨点儿钱粮……”
“够了！”
李世民狠狠一拍桌子，马周立马闭嘴，重新坐好。
老李随即看向岑文本，“景仁，你……”
“陛下，臣最近在撰写《周书》。”岑文本急忙起身，“恰好写到了周礼，臣还发现，东周列国志里面，有很多诸侯联姻的小故事，比如……”
“闭嘴！”李世民一声呵斥，岑文本也乖乖的闭嘴。
“朕看出来了，你们都是来逼陛下接触婚约的，是不是？”
“陛下！”
高士廉缓缓站了出来，“长青和丽质不合时宜，就算是丽质和长孙冲离了，他们两个再婚也不妥当。虽然说长孙冲人品德行不咋滴，在外面养个小的生个娃还不是他的，但原配毕竟是原配。如果任由秦长青这么闹下去，弊大于利，有损皇家颜面！”
李世民瞪大了眼睛看着高士廉，“舅舅，你不是来说和的？”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驱逐出城
“说和？说和什么？”
高士廉一脸大公无私，一脸匡扶正义的模样，“秦长青坏事做尽，人人得而诛之。就他这样的，放在其它的宗族里面，就得浸猪笼……说到这宗族……”
说到这，高士廉突然看向了宗正寺卿李孝林，“孝林啊，你是宗正寺卿，这事儿你们宗正寺得管一管的，屁大点事都来给陛下添堵，政务难道要荒废了？”
“……”
李孝林在心理狠狠的问候了高士廉祖宗十八代：狗屁的人人得而诛之，你特么就是来带头甩锅的，把锅甩给宗正寺！
“嗯。”李世民点点头，“孝林啊，皇族婚姻都是你们宗正寺的事情，你怎么看啊？至于要如何治罪秦长青，你们大可以说出来，现在的他就是一介屁民了，财产都被朕给尽数没收了。”
“这……”李孝林使劲儿的挠挠头，“秦狗破坏皇家婚姻，死罪！”
“……”李世民听闻险些被一口唾沫呛死，然后看了一眼老程。
老程站起身，一拱手，“陛下，长青这些年也算是立功无数，功过相抵的话罪不至死。依俺老程看，不如就把这件事交给宗正寺处理好了，陛下最近政务繁忙，不能为了这些事情荒废了政务。他们宗正寺也不是吃干饭的，不能拿着朝廷的俸禄不干正事！”
“确实啊，最近罗马、波斯的国王，都给朕写信了，强烈邀请朕过去走走看看。”
李世民站起身，“宗正寺就全力处理这件事吧，不管什么结果朕都能接受。但是，任何人不得徇私枉法，包庇秦长青，杜正伦就是你们的例子！”
说完，李世民一甩衣袖，宣布退朝了！
程咬金看着李世民的背影，过去搀扶了一下高士廉，“老家伙，你不厚道啊！你这来和没来，没啥两样啊，俺老程还以为您老要大义灭其呢！”
“知节。”高士廉拿起拐棍，“老夫和你不一样，说的直白点，老夫也是外戚。”
“俺老程有点儿不懂了。”老流氓像是小跟班一样，扶着高士廉，“俺老程比较愚钝，您老在传授俺老程一招保命的本事。”
“你愚钝？”高士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知节，你是家臣，家臣做好本分，自然有皇权保命！”
“这就没啥意思了，俺老程白他娘的扶着你走这么远了。”
“准备点酒菜，把段志玄约到你府上，咱们喝点。”
高士廉停下脚步，转身看看皇城，眼里带着怀念，带着激动，带着一点些许的不甘，“知节，这是老夫最后一次参加朝会了，以后老夫就坐在家里，静静的欣赏着大唐盛世了。”
“要是所有人都有您老这个心境就完美了。”程知节扶着高士廉来到马车前，亲自搬了小马扎，扶着高士廉上车，“高相，老狐狸咋就想不通这个道理呢？”
高士廉笑了笑，对着程咬金伸出手晃了晃，然后一攥拳，“当一个人的权利，大过了手掌，哪那么容易放下？”
老程抿抿嘴，“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朱雀大街，秦侯爷在拉二胡，半生不熟的二泉映月，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可秦侯爷就是乐不此彼。
看着高士廉的马车回来，看着国公们从他身边路过，都不正眼看他，秦侯爷也都无所谓，依旧拉着难听至极的二泉映月，完全是侮辱了这首曲子。
李孝林走过来，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带有缺口的碗，放在秦侯爷的面前，然后啪嗒丢进去一枚铜钱。
那些走过的国公们扭头看到这一幕，也纷纷转身，以尉迟敬德和老流氓为首，一个个的把铜钱丢进秦侯爷面前的破碗里。
眨眼之间，破碗就装不下铜钱了。
啪嗒，一吊钱丢在破碗上面。
放钱的居然是小武妹妹，对着秦侯爷人畜无害的眨眨眼，“恩师，为善说让您换个曲子，这个太难听了！”
“……”秦侯爷脸色铁青的看着面前的国公老爷们，有心反驳几句，最终却发现自己是多么无力：本侯……呸，秦某人不是叫花子！
再一看李孝林，走进了挂风筝的地方，解下了风筝线，收回了风筝，拔掉了插在土里的木棍，丢在秦侯爷身边。
然后对着巡城卫和府衙的武侯们一招手，“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把他给老夫轰出去！赶出长安城！”
“……”武侯和巡城卫的军卒一脸懵逼，“老公爷，那是平西侯爷……”
“狗屁的侯爷，罢官除爵了，财产全都充公了，就是一介屁民了。”李孝林狠狠瞪了秦长青一眼，“金光门北面，以前不是难民区吗？把这个帐篷、还有这个人，全都丢到金光门外！”
秦长青放下二胡，斜着眼睛看着李孝林，“李伯伯，最后是你背锅了？我就知道，那群老家伙会祸害你！”
“谁特么是你伯伯？老夫认识你吗？”
李孝林一挥手，“还他娘的愣着干啥？把人给老夫赶走，放在这碍眼，影响市容！”
武侯们对着秦长青一拱手，说了一声得罪了，就把秦长青帐篷拆了，所有用具全都放进了牛车里，然后几个人把秦长青抬起来放在牛车上。
国公老爷们赏给秦侯爷的铜钱，也全都撞车，对着牛屁股就是一鞭子……
秦侯爷一走，整个朱雀大街都像是清净了许多许多，李孝林整理了一下衣襟，咚咚咚的敲开了长孙无忌家的府门。
秦长青被驱赶出了长安城，武侯们又懵逼了，这到了晚上，关城门的时候咋办？
幸好，官犬队的人出现了，单鹰看着武侯们帮助秦侯爷搭好的帐篷，一脸无奈，“晚上我陪着，你们各司其职就好了！”
一壶酒，一碗酥肉汤，一张胡饼。
秦长青的伙食，就是这么简单。
“哥，还是你牛逼啊！”
单道珍拍拍狗头，官犬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你说当弟弟的，是夸你为了真爱奋不顾身呢，还是夸你不惧皇权呢？”
“……”秦长青咬了一口胡饼，“兄弟，我在吃饭，你能不恶心我吗？”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演完收工，不管饭
金光门的西侧是护城河，也是漕河。
水流并不湍急，非常适合钓鱼。
秦长青被赶出了长安城，每天依旧是无所事事，要么在城墙上写几首诗，要么就是坐在河边钓鱼。
白天，一只官犬都在陪着秦长青。到了夜里，单鹰也会过来。
秦长青没钓到鱼，却被官犬给恶心了，就看见官犬趴在河边，像是有点不耐烦了，一个猛子扎进了河水里，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浮了上来，嘴里叼着一条鲜活的大鲤鱼。
上岸之后，松开嘴，把鱼丢在秦长青脚下，然后使劲儿的抖了抖身上的河水，最后趴在地上，缓缓的闭上眼睛。
“我，钓鱼钓的的心性！”
秦长青看着官犬，给官犬讲了很久的道理，然后才反应过来：咱秦某人为啥要和一条狗一般见识？
那条鲤鱼，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炖了鲤鱼汤。
秦长青喝着鲤鱼汤，突然有些生无可恋了，媳妇那么多，居然没一个过来看他的。
还是自家的崽崽比较好，还知道给秦长青送来换洗的衣服。
嗯，唯一不好的就是秦恬了，手掌死死的攥着大鹅的脖子，秦长青喜上眉梢，还以为秦恬是来给他送肉食的。
然而，却看见秦恬松开了大鹅，大鹅煽动翅膀就要跑，秦恬一个飞扑，再次擒获大鹅，“爷爷说，大鹅炖酸菜，不给爹爹吃！”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秦恬像是托死狗一样，攥着鹅脖子，离开了金光门。
“……”秦长青仰天长叹：造孽啊！媳妇不疼，娃娃不爱了！
摸着官犬的狗头，秦长青一脸无奈：也不知道李世民最后怎么处理这件事，现在新侯爷的消息全都被断绝了，见到他的人对事情只字不提。
按照秦长青对李世民的了解，李世民别看外表胸襟广阔，但他是一个十分自负，有十分想掌控一切的皇帝。
未来怎么办？
秦长青陷入了沉思，事实上，和李世民斗的都没啥好下场。
心理稍微的有点后悔了，把长孙无忌逼得太急了，也间接的逼急了李世民。应该温水煮青蛙，等老李出海了之后，逼长孙冲离婚就容易多了。
三天之后。
长孙无忌参加了朝会。
表示长孙冲罪大恶极，人品德行都存在重大问题。
若是不和李丽质离婚，就是在侮辱皇家颜面，亵渎皇家声誉，并请求接触婚事，让宗正寺宣判两个人离婚。
其实，大家也都知道，肯定是这三天之中，李孝林也做了很多思想工作。如果再坚持不离婚，那是愚蠢，离了婚长孙冲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玩女人，不在被皇族束缚了。没必要和秦长青死磕到底。
可以说，长孙冲和李丽质离婚也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事情，只要他们离婚，也就天下太平了。
但是，离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也是飙演技的时刻。
李世民狠狠一拍桌子，满脸都是辈分，“长孙冲品行不端，朕就要同意他们离婚，那朕是什么？岂不是变成了忘恩负义之人？不行，朕金口玉言赐婚，他们也生活了十余载，孩子都那么大了，绝不能离！”
长孙无忌含泪跪请李世民，“犬子德行有失，不配公主。请陛下收回成命，赐他们离婚！”
李世民的态度很坚决，就是不同意，婚姻必须继续！
然后，长孙无忌再请离婚，如此三次之后，李世民哭了！
从悲愤中落泪了，惋惜、痛心的优势捶胸搓足，又是拍桌子反对，“唉，既然辅机你如此坚持，这件事朕就不管了，一切全凭宗正寺的处理吧。”
长孙无忌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大呼皇恩浩荡。
然后……然后大家就演完收工了，虽然演技十分精湛，但作为总导演的李世民是不管饭的。
紫宸殿。
李世民瞥了一眼杜志静，拿起来起居注，看看杜志静是如何记载他精湛的演技的，看完之后，李世民微微有点小失望，“志静，这个措辞不应该用痛心疾首。要用朕捶胸搓足的肢体动作和面部表情，去衬托朕的当时心情……要先抑后扬，把一个事情压到最低最低，看似无解的时候，瞬间张开。这才叫跌宕起伏，才叫扣人心弦！”
“是，臣才识不及家父，还需要更多的历练。谢陛下指点，臣收益颇丰！”
“嗯。”李世民点点头，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杜志静的对面，“志静，是不是觉得朕在演？”
“没有！”
“你不用欺骗自己，朕确实有演的成分在里面。长青的罪名，也确实够杀头的，但朕不能杀他，朕还没老糊涂到去杀功臣！就像你父正伦和知节说的那样，哪怕是长青在紫宸殿外的柱子旁撒一泡尿，朕也会笑着说，功过相抵！
如果真因为谏言开杀戒，满朝文武，没有一个能善终的！包括知节和你父亲在内！
但现在这个结果却不是朕想要的，朕辛辛苦苦了一辈子才稳住的局面，换来这么个结果，朕不满意，很不满意！”
“他们可以离婚，但只要朕活着一天，就不会让长青娶了丽质，朕维护了一辈子脸面，不能被长青给撕下去！”
杜志静没说话，也没那笔记录，因为这是皇帝的家事，起居注也不是什么都能往上面写的。
“拟一道旨意，只要丽质说不嫁秦长青，朕就不管她。但她非说要嫁，那就别怪朕不念及亲情了，让她去当道姑，给先皇守灵！”
李世民拍拍杜志静的肩膀，“朕让你写起居注，其实也是对你的一个历练，旨意的内容你自己敲定！写好了让朕看看！”
“……”杜志静一脸懵逼：做皇帝的，还能这么无耻？
但凡杜正伦在这，肯定会说：这才哪到哪？你没见识过的海了去了，这都是小小的开胃菜！
很无奈，杜志静开始动笔，按照李世民的意思，在圣旨里面写了一段东周列国志里面的再婚小故事，其余的只字未提。
李世民看了之后哈哈大笑，然后盖上了玉玺的大印，表示自己很满意，随后宣来常乐，让常乐过去传旨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宁为道家人，也不做皇家女
消息传的很快，李家庄的李丽质收到了宗正寺宣判离婚的消息之后，喜极而泣！
一下子就感觉自己的病全都好了。
“莲儿，宫里有什么消息？父皇怎么说的，允许我在嫁吗？”
李丽质从榻上下来，“快，找衣服，找我最漂亮的衣服，咱们换好了去平西侯爷府。嗯，我马上就可以在嫁了，也不能看着你单着，我帮你寻一门亲，也嫁个好人家。”
这时候，高阳公主和东阳公主也全都来了，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李丽质。
李丽质从最初的兴奋，激动的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到最后哇的一声哭出来，多年来的委屈和苦楚，在这一刻终于控制不住宣泄而出。
“姐，别哭，要高兴，这是值得庆祝的好日子。”高阳公主给李丽质擦擦脸上的眼泪，“快，笑一个！”
“对，我该笑的。”
李丽质笑了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这样，我亲自烹茶，给你们喝！”
“……”高阳公主一愣，“姐，你这算是恩将仇报吗？茶汤能喝吗？”
“对对对，煮茶，煮茶！不是烹茶！”
李丽质立刻让莲儿准备器皿，“咱们煮茶！这里有母树大红袍，好喝的很！”
高阳公主和东阳公主喝过茶，却发现有人来报，秦长青来了。
李德铠也没拦着，长孙家都说接触婚约了，禁令也就算是解除了。
进入了李府，李丽质不由分说狠狠的抱住了秦长青。
高阳公主和东阳公主，相对一笑，都选择了离开。
莲儿急忙走近内堂，整理好被褥，然后对着相拥的二人一欠身，“殿下，侯爷，里面全都准备好了！”
然后，就看见秦长青将李丽质拦腰抱起，进了内堂。
不一会儿的功夫，里面就传来一阵很大很大的叫声。
“相公，抱紧我，别停……”
也就是在这一刻，仿佛全世界的一切都和他们无关，他们要深深的融为一体！
嗯，剩下的不能写，写了就和谐。
常乐来了李家庄，却被李德铠给拦住了。
常乐一愣，“李兄，我是来宣旨的。”
“我知道！”
“那你不让我进去？”
“里面那啥……你仔细听听……”
李德铠掏出来一盒华子，递给常乐一支，“再等等，你师父在里面……那啥，你懂得！”
李德铠说完，扫了一眼羽林卫，“愣着干啥，让战马再跑两圈，里面的声太大了，让别人听见了好？不磕碜不丢人？”
羽林卫们顿时表示理解，一队轻骑开始绕着李府别院，策马跑了起来。
常乐一脸无奈的靠在拴马桩旁边，“也真是为难你了，你这趟差事才是最难的。”
“没办法，我不来难道让一群二杆子过来？还不如我来呢！”
常乐正了正身体，对着李德铠一躬身，“常乐带恩师，谢李将军！”
“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李德铠叹了一口气，“就是不知道后面怎么办了！”
常乐晃了晃圣旨，“旨意来了，但陛下说不让我看，等传旨的时候在看。具体写的什么，我也不知道。”
足足过去了一个时辰，里面彻底没动静了，常乐才开始敲门。
李丽质也拖着疲软的身体，收拾了一番迎接圣旨。
常乐打开圣旨看到里面的内容顿时一阵懵逼，然后又详细的看了一眼，把圣旨交给了李丽质，“殿下，您自己看看吧。”
李丽质看了圣旨的内容，整个人摇摇欲坠，秦长青急忙上前扶助李丽质，看了圣旨之后也是脸色铁青。
李丽质深吸了一口气，“常乐，回禀父皇，就说女儿不孝，宁为道家人，也不做皇家女！”
“这……殿下，恩师，还有缓和的余地的，要不……”
“没必要劝说的，父皇的意思很明显，只要我不在嫁，万事好商量。如果我在嫁就去给爷爷守灵！那我就从了他的愿，我出家做道姑。这样他就满意了，他的脸皮也就保住了！”
常乐很无奈的走了，李丽质看看秦长青，一咬牙，“就算是做道姑，我也做个给你生娃的道姑……相公，今晚……别走了，就住在这……”
紫宸殿。
李世民很愤怒，几次询问常乐，让常乐一字不差的说李丽质的回复，常乐都如实说了。
“好啊，这是在忤逆朕，真以为朕是吓大的？”
李世民死死的攥着拳头，作为一个父亲，居然被自己的女儿给瞧不起了。
“志静，拟旨！”
“长乐公主府改为长乐道观，让工部即刻动工，她想做道姑，朕就从了她的愿！”
李世民很痛心，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成全了秦长青和李丽质，他只想秦长青和李丽质来求他，只要求他没准就答应了，可李丽质如此决绝，让老李很是愤怒。
朝堂再一次炸锅了，长乐公主被李世民要求出家做道姑。
这件事私底下说闲话的人很多，大概意思就是都离婚了，做皇帝的就不能成全一下吗？
但李世民不能，李丽质是可以再婚，嫁给谁都行，就是不能嫁给秦长青，不是李世民棒打鸳鸯，而是舍不得自己的脸皮！
工部干活的效率很高。
长乐公主府改建工作也十分迅速。
李淳风被委以重任，做了长乐公主的老师。
拜师礼就在钦天监举行的，十分正式。
李世民还下了一道圣旨，让草民秦长青前往钦天监观礼！
秦长青在道教的辈分很大，看到这一幕，瞥了一眼李世民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就感觉李世民有些太不当人了。
换上了道袍，李丽质顿时成了一名道士，对李淳风行了拜师礼，由傅奕递上度牒和名册。
讲道理啊，李淳风心理更是恶心，他是一万个不想收徒，但皇命难违，李淳风又不能拒绝。
换成别人要搞事情，李淳风早就一顿大嘴巴抽过去了：眉宇间情思萦绕，你特么和我说出家？信不信老子画张符箓咒死你！
但是啊，这是李世民亲自下的命令，谁敢违抗？
万一哪天人家李丽质度假结束了，当师父的还得屁颠屁颠的收回度牒，给李丽质主持还俗礼！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做错了要认，挨打要立正
拜师礼很别扭，李淳风取出来亲手制作的护身符，送给李丽质做了入门礼，然后拿出来道德经，作为入门书籍。
在李世民的一再强烈要求下，李淳风又十分无奈的给李丽质娶了一个道号：静安！
李淳风的意思就是，你就先安安静静的做几天道姑，抽空狗师叔就想办法让你还俗了！李世民虽然是皇命，但狗师叔在道家的地位，一句话就能把你赶出道家！
然而，李淳风想错了，李世民是彻底不当认了。
让秦长青和李淳风坐在一排，用道家大佬的身份，让秦长青做了一次李丽质出家为道的见证人，还喝了长辈茶。
离开了钦天监，秦长青就感觉自己像是哔了狗一样，真恨不得在紫宸殿门口撒泡尿，回敬李世民。
一个身影屁颠屁颠的跟上来，“师叔祖，等等我！”
秦长青扭头一看，居然是申虚子。
“师叔祖，要不要考核的时候加大难度，让公主殿下不及格，收回公主殿下的度牒和出家文书，逐出道门啊？”
“呵，呵呵！”秦长青白了一眼申虚子，“你敢吗？”
“我不敢！”
“不敢你还说？”
“徒孙这不是过来安慰安慰您老人家嘛。”
“这也是好事。”秦长青叹了一口气，“出家为道，总比再给她寻一门亲要好，这种龌龊的事情，我那苟丈人干的出来！”
说到这秦长青抻了抻胳膊，“道服好脱，僧服才难脱！这女人不傻，给自己留下了后路，选择题做的很正确。我想脱下她的道袍，太容易了！”
“师叔祖，你这话说的似乎好像差不多……很双标的样子。”申虚子略微沉思了一下，“你到底是要脱下公主的殿下的道袍，还是要脱下公主殿下的道袍？”
“都脱！”秦长青说完，扭身便走，“我这个道家长者，也不是摆设！”
申虚子哑然失笑：师叔祖完全可以名留青史的，可他却选择了不要，这或许就是真性情吧！嗯，真性情都是被人逼出来的！对，被皇帝逼出来的！
公主府改建的速度很快，一个月的时间不到，就变成了长乐道观。
但是，府内的一切都没变，莲儿还是陪着长乐公主的莲儿，唯独人穿上了道袍。
入秋了，秦长青依旧住在金光门外，李世民似乎把秦长青给忘了。
一场秋雨之后，让秦侯爷蜷缩在帐篷里面，抱着官犬，蹭热度。
金光门旁边。
李世民就站在城门口远远的看着，扫了一眼单鹰，“就在这一直没走？”
“陛下，没有您的旨意，一直没走！
嫂嫂们也十分克己，没有来看秦大哥的，也就娃儿们给送了换洗的衣物。”单鹰偷眼看着李世民，“陛下，是不是让秦大哥回去啊？一天比一天冷，快下雪了！”
“回去？做梦！”
李世民脸色一沉，“破坏了皇族的联姻，还想善了？哪有这样的好事儿？你辛苦辛苦，晚上照料一下。他的仇家太多，别被人在夜里摘走脑袋。”
“喏！”单道珍急忙躬身施礼。
秦长青连续数月，有家不能回。
把李世民从头诅咒到了脚底板：妈的，人我现在娶也不能娶了，你还不让我回家？
秦家庄又是一年大丰收，一片喜气祥和。
李焕儿充分发挥了一家主母的威严。
开始让人采摘绿菜，杀牛宰羊！
一个车队，从晋王府开始，几乎家家的国公府，都收到了秋收的祝福。
李焕儿十分大方，长孙无忌毕竟是舅舅，送礼的时候也没落下长孙无忌家。
基本上，和秦家交好的国公家里，都送去了牛羊肉和各种各样的绿菜。
唯独老程家的秋收礼物，李焕儿没有送。
朱雀大街热闹非凡，也只有程咬金家的大门口，十分冷清。
金光门门外的城墙下，停着五辆牛车，李焕儿叫醒了帐篷里面抱狗取暖的秦长青。
“相公，今年丰收，程伯伯家的礼，还需要你亲自送过去！”
说完，一脸疼惜的看着秦长青，“我这就去求父皇，让你回家！”
“不许去，谁都不许去求他！狗才求他！”
秦长青随即，对李焕儿一阵安慰，“我没事儿！你先行回去，要不了几天我就能回家了！”
“嗯！”李焕儿重重的点点头。
然后秦侯爷牵着官犬，打量了一下牛车，就要准备去卢国公府送礼。
李世民看大这一幕，斜着眼睛看着单鹰，“这就是你说的嫂嫂们都很克己？她们是真的克己！”
单鹰挠挠头，一脸尴尬，“陛，陛下，今儿第一次过来，真的是第一次过来，就被您给遇到了！”
“哼！”李世民一声冷哼，然后语重心长，“单鹰，做错了是就要认，挨打就要立正，你可懂？”
“陛下，臣懂了，当值结束，就劝劝秦大哥！让秦大哥给陛下郑重的道歉，被朝廷郑重的道歉！”
“嗯！”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一转身消失在了金光门的人群之中。
进城的路很熟悉，却又有些小陌生。
秦侯爷在到了朱雀大街之后，秦长青有点后悔了。
但进城了又不能打退堂鼓，秦长青直奔程府。
卢国公府的大门，也早早的敞开了。
秦长青的牛车刚一到，一个魁梧的身形嗖的一下从府门跳出来，数了数牛车的数量，看看车里面的豪礼。
然后哈哈大笑，“俺老程就知道，辣子不会少！”
老程喜欢吃辣子，李焕儿让人专门给老程准备了几罐子辣椒酱，和最近酿造出来的烈酒。
其实，在所有的武将叔伯里面，程知节别看经常勒索老秦，但对老秦的爱护已经超过了马三宝，甚至是很多人都觉得，老程才是秦长青的亲爹！
“别人家都是两车，唯独俺老程五车，不错不错，俺老程没他娘的白疼你。”
老程的大嗓门一阵吆喝，“程福，牵着牛车在朱雀大街转一圈再回来！那个牛车也是礼物，咱老程家全留下了。
还有这些牛，待会打瘸腿宰了，先给陛下送去一头，进宫送牛肉的时候记得带文书。
别在门口傻愣着了，进来说话，今天俺老程要和你好好说道说道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拳怕少壮，斧怕老程
哇哈哈！
老程一把抓住秦长青的肩膀，“娃儿，俺老程可是等你等了许久，你再要是不来，俺老程就要过去搬空你家的地窖了！他娘的，家家都有礼，这把俺老程臊的……亲自前来，还算你有点儿良心……不对，和你有啥关系？是公主殿下办事儿牢靠！”
“程伯伯，那是耕牛！身强体壮的耕牛，不是圈养的食用牛！”
老程瞥了一眼秦长青，“你送牛现在都这么光明正大不遮不掩了，俺老程还管他是不是耕牛了？”
“不是，吃牛犯法，那是拉车的牛……”
“俺老程给你分析分析，牛车是拉的礼物对不对？”
“对呀！”
“那不就得了！”老程一拍桌子，“牛车也是礼物的一部分，不然咋和礼物一道儿来的？”
“……”秦长青瞪大了眼睛看着老程，一阵无力，“对，牛也是送给程伯伯的！”
“哎呀，你这是害俺老程，杀耕牛是犯法的！”
“……”秦长青眼睛里全都是鄙夷，“程伯伯，差不多就得了。咱们谁不知道谁啊？咱们叔侄就不要演了吧？”
老程抿抿嘴，“俺老程就是让你感受感受，咱们当初认识时候的场景，你个昧良心的崽崽，俺老程白他娘的疼你了！”
“来人啊，设宴款待！”
老程开始对着家里人吆五喝六的，“把驼峰也烤了！”
老流氓的酒宴，一直都是走豪放的路线，喝得飘了自然也就酒后无德了。
但是，这很程咬金，如果老流氓真的酒后有德，那就不是老流氓了。
仗着酒劲儿，老流氓拿起了八卦宣花斧，耍了一套虎虎生风的三十六路天罡斧。说好听的是三十六路，但老程只会三招半。
为了面子，每次的三十六招里面，只有三招半是一样的，其余的招数，喝多一个一个样儿。
说白了，剩下的三十二招半，就连秦侯爷都会发现破绽百出，完全就是即兴表演，说句难听的，给秦恬一个小斧头，舞上一下，都被老程的要美观很多。
但你能说出来吗？可定不能说啊，这位老同志征战多年，没死在战场上，和当初的白胡子老爷爷有直接关系：老程，是有记载的仙人抚他顶！运气好到爆炸。
当然了，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就不知道了，老程说他做梦梦见神仙了，传授他五亿啥的，你能反驳吗？肯定也是不能的。
好！帅气！霸气！
“人都说拳怕少壮，可小侄觉得这个叫斧怕老郎，程伯伯之英气，不减当年！”
秦长青使劲的拍掌，十分违心的给老程叫好！
老程斜着眼睛看着秦长青，默默的在心里琢磨，耍了多少招，大概好像差不多是三十六招的样子，然后老程气定神闲，一脸庄严的收功！
“老了，不中用了！”
老程擦擦脑门上的大汗，“想当年，你岳父李药师，也就在俺老程手下走三合！”
“是是是，程伯伯威武无敌！”
“呵，呵呵！”老程狠狠瞪了秦长青一眼，“三合那是让着俺老程的，三合结束，俺老程就不和他打了，不给他打败俺老程的机会！”
“……”秦长青：呸，你那叫不要脸！
重新坐好，开启了文雅一点的路线。
老程一把拍手，出现了一群歌姬和乐师。
让秦侯爷奇怪的是，乐师的手里都是双乐器，除了拿手的乐器之外，还多了奚琴！
奚琴，也就是二胡。
二胡本身就始于唐朝，称“奚琴”，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
唐朝便出现胡琴一词，当时将西方、北方各民族称为胡人，胡琴为西方、北方民族传入乐器的通称。至元朝之后，明清时期，胡琴成为擦弦乐器的通称，到了近代，胡琴才更名为二胡。
这个年代还没有什么二泉映月，也没有什么赛马，但是乐府曲颇多，老程让人用二胡拉了几段乐府曲，臊的秦长青不要不要的。
几曲作罢，老程对着秦侯爷一挑眉毛，画风突变，变成了秦王破阵乐。
秦长青发现，他亲自来送礼，就是人生中最大的一个错误，老程现在也学坏了，知道恶心人了。
“长青，觉得这群乐师的奚琴拉的如何？”
“好，非常好。”秦长青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某些人呢，琴棋书画不行的话，就不要拿出来嘚瑟，容易打脸！”老程说着还抿抿嘴，一脸瞧不起，“人呐没有十全十美的，把自己的优点和长处保留就好了！”
“程伯伯教训的是，小子记下了！”
文风散过，前堂之内，也只剩下了秦长青和程咬金二人。
老程很尽兴，让人把秦长青的餐桌抬到他的旁边，让人把酒杯撤下去，换成了大碗！
“程伯伯，小侄不胜酒力，您老知道的。”
“男人，就要和最烈的酒，打最凶的架，驯服最彪悍的娘们，你连酒都不能喝，还算是男人不？”
老程一顿训斥，秦侯爷也表现的一副很心虚的模样，因为他也知道，老程要进入正题了。
“该办的都办过了？”老程半眯着眼睛，睨着秦侯爷。
“程伯伯，您的话小侄不知道什么意思。”
“长青，都是过来人，殿下的出家典礼，俺老程就发现了拟端，整个人都精神抖擞，你能瞒得过俺老程？”老程一脸不屑，“你以为俺老程看出来了，别人就看不出来了？”
“程伯伯，小侄……小侄吧……小侄就是……”秦侯爷挠挠头，“呀，小侄就是脱去了公主殿下的朝服，然后帮助陛下为公主殿下穿上了道袍！”
“呵，呵呵！”
老程满眼都是鄙夷，“小小年纪，做事也不周全。俺老程就和高相他们说过，你该有此劫！”
“小子孟浪了！”秦长青表现的十分谦虚。
“偷情就偷情，哪有什么孟浪之说？做都做了，还不敢承认？现在知道脸皮薄了，知道脸皮珍贵了，你当初抱着公主的时候，想他娘的什么了？”
“……”
秦长青乖乖的闭嘴，没办法和老程理论，是非曲直这种事，老程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老程的语重心长
“纸，是包不住火的，得意忘形不是好事。你虽然只是一只脚踏进了朝堂，但也要知道朝堂的凶险。像是什么褚遂良、马周这群人，在你惹了小麻烦的时候，还能为你遮挡遮挡。但是大麻烦谁能管你？就算是为你求情，那也是忤逆皇权，天大地大皇权最大！这些年，你是一心为公，大家也全都看在眼里，你功在社稷大家也全都知道。但是呢，不是所有人都是忠臣，也有大奸之人存在，万一有人借题发挥，说你谋逆你该如何？俺老程告诉你，你百口难辩！”
“是，小侄惹怒陛下了。”
“老狐狸这次是被你逼急了，也是高相和李孝林给他施压。但凡是高相和老狐狸之间没有决裂，就光凭你和公主的私情，老狐狸就能治你于死地。这个国家很多忠良，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最大的错误逼着老狐狸离婚，而是低估了老狐狸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自古以来，外企专权的事情很多，但像陛下这样的独一份儿。长青，很多人都说这是陛下的脸皮，其实只说对了一部分。外戚和老狐狸是要写进史书的，这是要给陛下遮羞的，遮住玄武门那档子事儿的。
别人都说许敬宗写唐书篡改了历史，俺老程告诉你，那天陛下险些被李元吉的弓弦给勒死，是常何带人冲过来，吓走了李元吉，随后被尉迟敬德斩杀的。许敬宗无非就是把这件事写的避重就轻罢了！”
“你的地位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高你高不过关陇，低你低不过江南豪门。你这个位置被陛下拿捏的很完美。所以，你是用来牵制江南豪门和关陇的，说白了你就是陛下放在豪门里面的搅屎棍子。”
“若是换成别人，你早被一刀剁了。但你知道陛下怎么说？陛下私底下和俺老程说，你是少年英才，要中年才会得志！你品，你好好的品品！这意思就是他一天没驾鹤，你就老老实实的做你的一天搅屎棍子。但凡他驾鹤了，也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你和晋王爱特么咋折腾就咋折腾！”
“小子……”秦侯爷给老程倒了一碗酒，“程伯伯，小侄也是迫不得已。老狐狸先是来刺激小侄，然后……公主的病也等不了了。平阳姑姑在泰山开殿，被封道家的女武神，小侄也着急给平阳姑姑讨回一个公道。”
“理儿是这个理儿，否则高相那么大岁数了，还会帮你吗？
李孝林是宗正卿，最怕的就是出现有辱皇家声誉的事情，李孝林会管你？
你以为给你一个破碗是寒碜你？
那是李孝林要看看，有多少人挺你，碗里丢钱的都在心里记着点，将来把人情都还上！”
“另外啊，俺老程再教你一招保命。你呢是运气好，赶上了开疆扩土的年代，放在和平您代，一次暗算都躲不过去。对手要害你之前，会不停的琢磨你，不断的找你的死穴，拿捏你的把柄。等把你琢磨的差不多了，一击致命，太上老君来了都救不了你！”
秦长青的眼皮猛然一跳，仔细回味一下，老程说的太对了。
“程伯伯，小侄想问问，您老遇到这样的对手，都是如何应对的？”
老程敲敲桌子，秦长青屁颠屁颠的给老程满上。
哇哈哈！
老程大笑，一碗酒一饮而尽，“俺老程活的叫一个难得糊涂。不瞒你说，俺老程没遇到过太致命的对手。再加上俺老程对谁都是直肠子，凭借家臣的身份，任何阴谋诡计也要不了俺老程的命。有人确实要加害过俺老程，没等他动手，俺老程就找个借口把他砍了！说的简单一点，俺老程能像现在这样稳坐庙堂，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活的这么惬意，就是因为俺老程没啥敌人，有敌人当场就砍了，不给他们害俺老程的机会！”
“……”秦长青：你这说了等于没说，别说大唐只有一个程咬金了，整个中原历史，你满打满算的，就特么唐朝出了一个程咬金，明朝出了一个徐鹏举！就特么你们俩善终了，其余人刚要作恶就被砍了！
“你呀和俺老程不一样，或者说和俺们这一代人不一样。俺们是和陛下打天下的，出生入死相互能挡刀子的。药师的功劳大不大？茂公的功劳大不大？弹劾他们谋反的奏疏一屋子，但陛下都不杀，换成别的皇帝，功高盖主的早找茬干掉了！
之所以说你不同，是你年纪还是太小，不懂得朝堂里面的道儿道儿。所以，俺老程今天一直在等你，别人都是你媳妇送礼，只有俺老程这里没送，俺老程就知道你过来！”
“程伯伯，还望指点指点小侄！”
“一劳永逸的法子，最简单的就是躲！离开朝堂，躲得远远地，等个几年之后再回来，自然就是另外一番风景了！”
“程伯伯！”
秦长青沉思了一会儿，猛然站起身，对着老程深深一躬身，“伯伯，小子受教了！”
“还有件事！”
老程拉着秦长青坐好，语重心长，“你还欠陛下点儿东西！”
“不道歉！”秦侯爷端起酒碗，狠狠灌了一口，“绝不道歉！我没做错！”
“那你就当俺老程多嘴了。”老程叹了一口气，一脸黯然，“滚吧，滚去金光门，别他娘的来烦俺老程，俺老程的酒肉，今天就当喂狗了！”
“……”秦长青的嘴角一抽，“那啥，程伯伯……”
“滚蛋！”
老程是说翻脸就翻脸，然后还从桌子下面抽出来早已准备好的梢棍，张牙舞爪一脸凶悍，大嗓门嗷嗷的一阵叫喊，恨不得满朱雀大街的人都听见一样，把秦长青“乱棍”赶出了卢国公府！
“下贱！”
秦长青站在朱雀大街上，看着老程一脸奸笑，就知道，这又是做给所有人看得。
但凡秦长青答应给老李道歉，你看老程肯定屁颠屁颠拉着秦长青进宫。
但秦长青没同意，老程就拿出来早已准备好的梢棍驱赶，原因显而易见：秦长青，欠李世民一句道歉！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到底该不该道歉？
酒醒了几分。
秦长青琢磨琢磨老程的话，很有道理，但秦长青依旧觉得自己不可能给老李道歉，一辈子都不能给他道歉的。
“你的狗，牵走。俺老程不给你养狗！”
官犬，被程福牵了出来，绳索递到秦长青的手里。
秦长青牵着官犬，在朱雀大街走了一个来回，也在思索自己到底要不要道歉。
来到了高士廉的府门前想要拜谢一下，却发现高士廉家的府门上挂着一条咸鱼，再一看李孝林的府门口，也是一条咸鱼。
秦侯爷一愣，又走向李治的晋王府，晋王府门口，也挂着一条咸鱼。
小武妹妹就端着文房四宝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秦侯爷，对着秦侯爷一欠身，“恩师，为善说让您看到咸鱼，给他留一首诗，他要带进宫里！”
“道歉？”秦侯爷问道。
“恩师，学生不懂，为善就是这么说的。恩师，天气转冷，也快下雪了，师母们和师弟妹们也需要您照料的。”
小武妹妹嘴上这么说，却使劲的点头，那意思很明显，就是秦侯爷欠老李一句对不起，让他写一首诗歌颂一下老李，顺带着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在古代，门上挂咸鱼表示主人远离小人、洁身自好之意。
咸鱼，本来是指以盐腌渍后，晒干的鱼，但其有腥臭之味。
古代一些清廉的官员，把咸鱼挂于衙门门外，以示室内不能有腥臭之味，借以告知自身不与小人为伍。
在古代，曾有“鲍鱼之肆”一说，并形成流传于世的成语，比喻是小人集聚的地方。
汉朝的刘向就曾说过，“与善人居，如入兰芷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则与之化矣。与恶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
也就是说，和道德高尚的人生活在一起，就像进入充满兰花香气的屋子，时间一长，自己本身因为熏陶也会充满香气，于是就闻不到兰花的香味了。和素质低劣的人生活在一起，就像进了卖鲍鱼的市场，时间一长，连自己都变臭了，也就不觉得鲍鱼是臭的了。
环境是可以改变一个人，也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在门口挂一条咸鱼，表示秦长青只要道歉，咸鱼就摘下去，大家还是好盆友，但你不道歉咱们以后就别再一块儿玩耍了。
真要道歉吗？
秦侯爷在不断的问自己，真的要道歉吗？
不道歉，坚决不道歉！
秦侯爷打定了主意，他是为了给平阳昭公主讨回一个公道，做的是对的，没理由道歉！
于是，秦侯爷拿起笔，写了一首徐积的《和路朝奉新居》：
坐想堂前弄白须，蒲茵笋席正高居。綵衣六子傍供膳，锦髻诸孙自教书。
爱士主人新置榻，清身太守旧悬鱼。更吟整斗论头句，胜却西庵诗一车。
收起笔，牵着狗，离开了朱雀大街，回到了金光门外的帐篷里。
在朱雀大街住的，都是朝堂里面混的风生水起的老狐狸，程咬金更是滑的出油的老狐狸。
程咬金说出来的话，其实很简单，秦长青也听进心里了，高士廉、李孝林、李治的做法秦长青也都懂，但是道歉绝对不可能，秦长青这次执拗的很。
李治的府里，坐着李焕儿和李银环，看到了这首诗，李治一脸无语。
“姐，父皇就是要他和丽质姐姐的一句道歉罢了，丽质姐姐居然选择出家？姐夫也如此执拗？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李治恨不得把纸都给撕碎了，狠狠的团成一团，丢在地上，还不解气的狠狠踩了几脚。
李焕儿叹了一口气，“没招儿！”
李银环是武将，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到小武妹妹重新把纸捡起来，然后展开，却没有扫掉上面的鞋印。
“为善，你不觉的恩师想离开了吗？”重新读了读那首诗，“恩师，要走了！”
“走？去哪？”李治一脸不解。
“不是去哪，是远离朝堂了！”
“哪那么容易？不道歉就想走？真以为咱爹的脾气是摆设？”李治气急败坏，“咱爹的为人看似大度，实际上记仇的很！说句对不起，又不能掉块肉，咋就想不通呢？”
“那就住在金光门吧。”
李焕儿长叹了一口气，“谁也别去接济他，谁也别去看他，让家里的崽崽们也都别过去！”
“姐，你舍得？”李治瞪大了眼睛看着李焕儿。
“舍不得又能怎样？”李焕儿有气无力的开口，“不道歉，就得吃点苦头，不然咱爹能心理平衡？”
“嗯，也对！”
李治又把诗词团成团，在外面走了一圈，对着纸团又狠狠踩了几脚，然后这才缓缓展开，“那我就带着诗词进宫。”
转眼，到了秋末！
下了一场雪，整个长安银装素裹。
积雪很厚，踩上去吱嘎脆响。
天刚亮，官犬叫了几声，抻了抻腰，用力抖抖身体，开始扒拉饭盆，里面仅有的一点水，也结冰了。
抬起爪子，有心使劲拍拍秦长青的脑门子，最后还是放弃了。
趴在那用爪子推了几下秦长青的肩膀，秦长青睁开眼，蜷缩着身体，看着瘦了一大圈的官犬，也是一脸无奈。
单鹰来了，带来了喂狗的饽饽，有拎着食盒，里面依旧是大食堂的饭菜，还有一壶酒。
喝了一口酒，暖了暖身体，秦长青算是缓和了许多，李世民让他回家的旨意，依旧没下来。
“哥，差不多得了。”
单鹰一脸肉疼的看着饿瘦的官犬，又看看饿瘦了一圈的秦侯爷，“给皇帝低头又不是啥丢人的事儿。就一句道歉，何必如此呢？”
“我没错！”
秦长青打扫了一下积雪，在平阳昭公主画像前，恭恭敬敬的点了三支香拜了三拜，“平阳姑姑死的不明不白，他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装瞎！那是他姐，他亲姐！”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单鹰叹了一口气，“其实事情你都懂，老狐狸一家嚣张不了多久的，整个大唐最快没落的就是长孙家族。平阳昭公主只是一部分，你对这件事一直有怨气，觉得皇帝做事不公，但是呢，这里面还有长乐公主出家事情在里面，你就是不服气而已。”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在刚能刚过皇权？
“哥，那是陛下金口玉言成就的皇亲，因为你断了黄了，先别说长孙家的脸面在不在，你把皇帝的脸面、宗正寺的脸面往哪放？”
单鹰给秦长青倒了一杯酒，“知道为何皇后娘娘一直没发声吗？”
“为何？”有了单鹰的提醒，秦长青才想起来，自始至终，似乎长孙皇后都没管这件事，人影都没看到。
“至今，还在晋阳没回来。”
单鹰没好气的说道，“你的好小姨子、好儿媳妇，回京之后听说了这件事，就把皇后娘娘拉去晋阳了！如果皇后娘娘在，你以为离婚会这么顺当？她作为皇后一直打压外戚不假，但老狐狸是他亲哥，你媳妇不是她亲生的！在皇帝两口子眼里，亲生的就那么几个！这也就是长乐公主，换成别的公主……早贬为庶民发配岭南了！你还想睡金光门？别做梦了，去西域吃风沙做守门卒吧！”
“丽质现在……”
“禁足在长乐道观……不是……”单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哥，你看看从入秋到现在，谁来看过你？嫂子们、娃儿们哪个来了？这事儿就是你不对，你就给陛下道个歉怎么了？你在刚能刚过皇权？”
“你还得说皇帝让着我，不和我一般见识呢。”
“难道不是吗？你以为的僵持，根本就不是僵持。说句难听的话，大唐没了你，依旧是大唐！你以为陛下不想给姐姐报仇？可仇恨不是这么报的，朝堂里面有朝堂的规矩，你这属于乱搞瞎搞糊搞！”
单鹰顿了顿，“我帮你约完陛下了，去泡澡。大家坦诚相待的好好谈谈。正巧大食堂这几年赚了一些钱，搞了一个澡堂子，和你家里是一模一样的。新装修的，明天才正式开始营业，已经清场了，就等着你过去呢！常乐也准备好了，只要你过去，陛下随后就过去！”
说到这，单鹰摸摸官犬的狗头，一脸心疼，“瞧你把我的狗饿的，都快瘦脱相了！”
官犬听闻，用脑瓜子使劲蹭着单鹰，小眼睛可怜兮兮的，就好像跟着秦侯爷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冤屈一样。
说完，留下一张字条，上面是澡堂子的地址，然后牵着狗走了！
秦长青琢磨了好一会儿，这才无奈的站起身，收好了平阳昭公主的画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进城。
刚走近金光门的城门，下意识的转头，却发现一群巡城的武侯，将几坛子火油倒在帐篷上，一点火，就把秦长青的家当全烧了！
“……”秦长青嘴角一抽：妈的，弯下腰又如何？
大雪天不宜出门，在家打开空调，用暖脚桶再烤烤脚，茶几上放一沓百威，再搞点鸭货。
在快圣诞节的时候，看看六公主不按节目单播放的《分手快乐》、《我想和你好好的》、《他其实没有那么爱你》才是一种不一样的情调！在去某音某手刷刷那些被捉尖的小段子，更是会在严严冬日笑出猪声！
但是在古代，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落雪的时候，泡泡澡、然后找一家暖呼呼的青楼才是莫大的享受。
澡堂子在古代的皇宫立面叫做浴殿，在民间叫做混堂，宋朝叫做香水行。
洗浴文化非今日才有，早在古代人们就非常重视洗澡这件事。
这件事有记载的可以追溯到殷商时代，澡堂最早称为“湢”，是继浴盆的使用之后出现的。浴字在甲骨文中由“人”“皿”和四个小水点组成，像是一个人浴于盆中。甲骨文的“浴”字表明，殷商时代，人类就已经进入用浴盆洗澡的时期。
出土的文物立面有个《虢季子白盘》，那就是有记载的最早的浴盆，青铜器，样式比现在的还好看，国家博物馆里面还有其它的，有机会小伙伴们可以去看看的，老祖宗们创造的文化，超级牛逼。
古人一般都愿意独自处在一个空间里去洗澡，而随着时代的变迁和观念意识的不断更新，秦朝开始就在逐渐的转换思想，在这种情况下，公共澡堂随即便出现了。
到了唐朝的时候，把洗澡完成了新花样新高度，刮痧小李和孟浩然这群人就经常泡澡还写了很多关于泡澡的诗词。就不列举刮痧小李了，刮痧小李关于洗澡的诗，多少有点愤世嫉俗，说说孟浩然和白居易。
（唉，提到刮痧小李就心塞，将近百分之八十的胜率，市级排名，最近全都是0-N的战绩，被人按在地上摩擦！好不容易拿出我最强射手马克，打一个五连跪，打一个六连跪！就玩小武妹妹和那个伤害爆炸的脚盆鸡娘们儿不输，可问题是最近就是不想玩法师。
妈的！十七颗星掉到了星耀三，后半夜还遇到好几把六分投的四人小车队，破壁游戏狗都不玩，安心码字更新不香吗？我不用和队友生气了，能多更新了，大家也都快乐！）
孟浩然就写过：吾道昧所适，驱车还向东。主人开旧馆，留客醉新丰。树绕温泉绿，尘遮晚日红。拂衣从此去，高步蹑华嵩。
白居易更是写出洗澡文化的巅峰：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澡堂在古代，就已经是男女分离，清明上河图上面，还有关于香水行的画面，史书上面记载，在古代的澡堂子是十分文雅的事情：除了提供沐浴外，还提供揩背、修剪指甲、按摩等服务，还提供茶水、酒类及果品等，服务跟现在的洗浴会所相比也是不相上下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单鹰搞得澡堂子，有个很文雅的名字，叫做清沁池，在澡堂的入口，还有两块做旧的木板，写着楹联：芙蓉浴水盈盈亭亭启口焉然妩媚生，松柏洗心堂堂正正举步矫健雄姿焕。
看看上面的字，秦长青抿抿嘴，一看就是出自阎立本之手，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清沁池里面的装修设计什么的，也应该是出自阎立本的手笔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道歉，诚恳的道歉
“侯爷，您来了，小的们早就恭候多时了，您是清沁池第一位客人，里面请！”
秦侯爷笑着走近澡堂，脱掉了衣服放在储物柜，然后跳进了大池子，将身体靠在池子壁上，发出一声舒服的声音。
雾气弥漫，就好像置身于仙境，在说水面上，还有特质的漂浮的木盘，里面放着温好的酒和酒杯，还有小碟的佐酒菜，这个佐酒小菜就很讲究了，不是随随便便弄出来的。
自酒问世以来，酒字头的佐酒菜肴层出不穷，如酒肉、酒菜、酒食、酒肴等。
酒肴分为五类，一是清品，如鲜蛤、糟蜡、酒整；二是异品，像熊白、西施乳即河豚白；三是腻品，包括盖羊、子鹅炙之类；四是果品，松子、杏仁等；五是蔬品，如鲜笋、早韭之类。
清沁池的下酒菜，就是果脯、肉铺、花生、拌鲜菜各一碟。
倒了一杯酒，秦长青一饮而尽，感受着一股热量在四肢百骸蔓延，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目前只有他自己，秦长青也就敞开了放开了，开始琢磨以后如何和长乐公主见面，这辈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就算是李丽质变成了道姑也无所谓，谁都不能把分开。
现在是暂时是脱不下李丽质身上的道袍，但他却能在夜里脱下那身道袍。
你没看错，在大唐这个民风淳朴，人人奋斗自强，想着为大唐添砖加瓦的年代，秦长青满脑子想的确实如何光明正大的睡老李的亲闺女！
“唉！”
秦长青叹了一口气，“明知道结局就是这么个改变不了的结局，咱老秦何必和皇帝杠？何必和皇帝刚？这几个月风吹日晒，冻得嘶嘶哈哈的，抱着狗取暖，何必呢？在家里烧着土暖气，抱抱媳妇，哄哄娃，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吗？哎呀，是该和咱的岳父老泰山道个歉了。”
哼！
在身后，传来一声冷哼。
一个人脱得精光，很野蛮的跳进池子里面，险些把漂浮的木盘给打翻。
秦长青扭头，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人，但很快，脸上就露出一抹谄媚的笑容，秦侯爷不算是大唐的恶势力，身边这个冷哼不断的人，才是大唐最大的恶势力，秦侯爷承认自己要低头了。
别看老李岁数大了，可依旧是一身腱子肉，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肚子有些腐败。
老李很坦然的靠在池子边，就好像到了自己家一样，然后站起身在水里有扑腾了几下，溅了秦长青满脸水。
秦长青很无奈的用毛巾擦擦脸，浴室的小二，急忙又在水池上放了两个托盘，撤走之前的，然后关上了浴室的门。
李世民也不客气，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然后，脸上泛起一抹微红，突然大笑，“这他娘的才算享受！”
“陛下，那个啥……”秦长青感觉自己有点语无伦次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的道歉，朕在门口听见了！”
“……”秦长青脸上的倔强一闪而逝：谁道歉了？狗才道歉！
老李又倒了一杯酒，喝完之后发出一声叹息。
“朕不想来！一万个不想来！”
李世民缓缓的闭上眼，让自己的身体放松，“可单鹰求着朕，让朕做这里的第一位客人，还说要给朕的浴殿也改建一下，朕知道他也肯定约了你，但朕依旧不想来。可正伦太不要脸，连演都不演了，把其中一本起居注掉在了朕的龙案上。你没听错，就是掉在了朕的龙案上。”
瞥了一眼秦长青，继续开口，“那本起居注里面，写的是朕让他记录的关于你的功绩，一个县侯确实有点委屈你了。朕就在琢磨，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后来朕发现了，你就是个杂碎，和魏征一样，给朕添堵的杂碎！但你不如魏征，魏征知道一打一拉，骂完朕还能把话收回去，你就是个愣头青！仗着朕和稚奴对你的护短，你闷头就往朕心窝子上捅刀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讲道理，你是那种用着顺手，却又扎手的人。但凡你有知节一半明白事理，你现在已经是国公了，或者说，你现在已经是大唐朝廷的中流砥柱国之栋梁。朕出海之后，你必然是托孤重臣之一，但是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李世民一阵指责，说的秦长青面红耳赤！
“朕不同意的事情，你不可以做！你可以说朕专权，可以说朕跋扈！但你不能忤逆朕，大唐的朝堂谁都可以忤逆朕，唯独你不行！”
老李说到这，指了指里面的一个小屋子，“去浇点水。”
小屋子算是桑拿，烧红的大块鹅卵石摆在里面，浇上水，热气呼呼的往上窜，温度也一瞬间升高了很多。
“嗯，舒服！”
李世民走进来，发现秦长青狠贴心的在木板上给他铺好了长锦，老李很是满意。
四仰八叉的躺在长锦上，李世民在次开口，“从伐隋开始，朕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推翻了暴政，建立新朝。在这个过程中，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很多，朕登基之后也是励精图治，不敢对天下有一丝怠慢。知节他们常说，打了一辈子仗，朕也该享受享受了，但朕知道，那都是反话。朕什么时候从这个位子上下去，什么时候才能享受！”
“人呐岁数大了肯定就昏庸，历朝历代皆如此。就算是汉武老了之后，也是一样。所以呢，朕早就打算趁着身体硬朗，就退位让贤，和观音婢去周游世界了。
贞观五年，你就和朕说过，辅机是外戚，自古以来外戚专权什么的，朕难道不知道吗？皇姐的事情，在你心里一直是个坎，朕知道。可你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呢？为什么要伸手扯下朕的脸面？要推倒朕立下的坊？
朕，也想给皇姐报仇，但仇不是这么报的，况且那件事不是辅机指使的，朕今天就给你一个真相，让你过了这道坎！”
秦长青就认真的听着，没有去打断李世民。
“动手的是关陇，你没杀错人。柴绍和马三宝都是后知后觉。柴绍对辅机的气是因为当时只要交出兵权就好，没必要杀人！但辅机能阻止吗？当时那个环境，辅机也阻止不了！辅机之责任，在于他事先就知道这件事没有去阻止，没去想一个解决的办法，最终害了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