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一章 雷州舰队下南洋
你们是姐夫小舅子，但你也要讲道理。
是贾琰之这个图书管理员先动手打了李兴振，然后秦长青护短，这才带着五十多人在文学馆里面打砸。要不要这么嚣张？要不要这么跋扈？
那将来，是不是中书省、尚书省招惹到他了，他还要砸了文学馆？
但是吧，大家都是好盆友，打得还是五姓七望的人，必须把这件事压下来啊。
褚遂良噗嗤一下就笑了，“殿下，老臣觉得秦侯爷这些年十分安分，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了文学馆的人，这里面”
“殿下，要不这样吧。臣出面调节，让贾琰之给学士们道个歉，让秦侯爷在秦氏酒楼摆几桌，这件事就掀过去了，怎么样？”
咳咳……
李治假意的咳嗽几声，“我姐夫不可能请他们吃饭道歉的。”
这时候，张玄素求见。
“张师，您来可是为了文学馆？”李治亲自起身相迎，然后让内侍赐座。
“殿下，秦侯爷干的漂亮啊！他娘的，老夫都想和他们动手了！”
张玄素直接爆了粗口，“水部今年年初有一艘货船触礁了，整条船都沉了，幸好人都救回来了。行进的路线就是按照文学馆的水图走得。贾琰之说水图错了，他们还不承认，一个个恨不得弄死贾琰之。老臣就觉得，错了就是错了，要勇于承认！这件事贾琰之没错，秦侯爷……打人是不对，但都知道秦侯爷护短，自家人指正别人的错误被打了，换成老夫，老夫也忍不了。殿下，老臣就是来给秦侯爷做保的，打得好！文学馆、崇文馆这些沽名钓誉之辈，早该收拾收拾了。”
“但是一个管理员，对大学士们指手画脚，实在不妥。开了这个口子，那将来还不得翻天啊？”李治拍了几下大腿，“这让本王如何是好啊！”
正说着，内侍来禀报，“殿下，平西侯爷求见！”
“让他进来吧。”
秦侯爷到了紫宸殿，先是给李治施礼，然后给三位大佬施礼。
“殿下，臣秦长青……”
李治一摆手，“爱卿，什么都不用说，赐座！”
随后，李治意味深长的看向褚遂良。
褚遂良当即会意，将那份血书递到了秦侯爷的手里。
“爱卿，你带着学生大闹文学馆，殴打大学士。褚相和马师，想问问你原因。当然了，你可以放心说，张玄素张师，可是第一时间过来给你作保呢。”
褚遂良和马周对望一眼：你比你爹还特么青出于蓝！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小子比你爹还绿茶呢！
“殿下，贾琰之屈才了。”秦侯爷随即掷地有声，“臣觉得，贾琰之就该打死李兴振！”
“……”
李治险些被一口唾沫给淹死，你口头批评一下贾琰之，在批评一下军事学院的学生，这件事就过去了，你咋还较真了呢？
“殿下，水部这几年的海外生意十分火爆。但沉船事件时有发生。
现如今的水域图志，谁能保证是真的呢？有错误肯定就要提出来，提出来之后在去验证！
所以，臣没觉得贾琰之做错了！”
“咳咳。”李治咳嗽一声，提醒秦侯爷，“爱卿啊，管理员殴打上官，在大唐律疏里面是在重罪！”
“殿下，如果打人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朝廷未来发展大计，这不就是一桩刚正不阿的壮举吗？这是咱们大唐的幸事！”
于是，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秦侯爷，你是有多不要脸才能说出在这样的话？
“这样，大家集思广益一下。”
李治顿了顿，“清华书院的院子里有个球，名为地球！秦爱卿曾经说过，地球是圆的，要不咱们正好先试试？顺带着把水域图志重新扩充一下？把那些无主之地，全都并入大唐领土！”
“现在泉州舰队被裴宣机带去了流求岛，只有雷州舰队在操练！”
秦侯爷略微思索了一下，“涨海（南海）是水部商船的必经之路。
臣举荐贾琰之、程怀义、崔德、苏定鄂，随雷州舰队巡视涨海，暂时先划定吕宋、勃泥的海图。
回国后和文学馆的海图对比。并重新在《大唐水域图志》上扩充！”
“嗯，”秦侯爷又补充了一句，“吕宋岛有黄金，大量大量的黄金。扶桑货船运回来的银子你们都看见了吧？嗯，你们想象一下，是比白银还多很多倍的黄金！”
褚遂良和马周相互对望一眼，最终还是褚遂良开口，“长青，不是我们不同意，而是陛下东征、侯君集巡视西域，大唐水师扩军，兵部早就捉襟见肘了，房相那里也没有多少余钱了。况且……”
褚遂良叹了一口气，“老马啊，还是你说吧，老夫……老夫脸红！”
“那个啥……”马周看向张玄素，“张师，还是您说吧。”
“说就说，怕甚？”张玄素瞪了马周一眼，然后看向秦侯爷，“长青啊，魏征上疏，给陛下修建大明宫，可问题是地主家没余粮了，老夫就给了一个建议，修大明宫的钱需要你出！”
噗嗤！
秦侯爷险些被一口唾沫给呛死，“凭啥啊？凭啥我出钱？”
“老夫记得有一年朝会，你就是这么说的。你说只要陛下……”
“张师，下官这里有记载。”
皇家御用狗腿子杜正伦贱兮兮的拿着一本书，翻开其中一页。
上面有关于秦侯爷用《阿房宫赋》劝谏的事件，然后最后一句话就是秦侯爷对老李说的的原话：你嘚瑟啥？刚有点钱就飘了？你攒钱东征，等你回来，我出钱给你建大明宫！
然后，老李还用朱批，在后面写了四个大字：驸马，壮哉！
“姐夫！”
李治当即站起身，一把攥住秦侯爷的手腕，“姐夫，壮哉！难怪父皇疼着你护着你，关键时刻，还得看我姐夫啊！姐夫，我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像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
其余三人直接把秦侯爷和李治相互吹捧的对话给无视了。
谁也没打算给秦侯爷定罪，既然秦侯爷举荐了人选，那就按照秦侯爷说的办呗。
下南洋给大唐带来了巨大的实惠，如果下南洋还能开疆扩土，那更好不过了。
然后褚遂良看向张玄素，“老张啊，那文学馆那里……”
“老夫去说，谁敢阻挠大唐舰队下南洋，老夫抽死他！”
张玄素一发狠，虽然没孔颖达和郭怀仁那么厉害，但满朝文武都得给面子，光是张玄素的那群学生很多人就惹不起！
第九百零二章 秦侯爷的堕落生活
临近四月，收到李世民班师回朝的好消息。
秦侯爷也让水部募集有航海经验的勇士。
毕竟，对于大海，很多人还是心生恐惧的。
有航海经验的人原本就不多，沿海一带收到消息之后。
要么是招安水匪海盗，要么就是招募愚民。
这一大批人，就成了中原航海史上的先驱者。
秦侯爷的目的只有一个，证明这个世界很大，证明地球是圆的。
就在水部轰轰烈烈的招募水手勇士的时候，苏菲回来了。
一句“妹夫哎”，叫的秦侯爷心里直痒痒。
李焕儿笑眯眯的把秦侯爷和苏菲推进了浴室。
秦侯爷很虚伪的推脱一番：哎呀，媳妇唉，光天化曰真的好吗？
然而，李焕儿压根就没打算放过他，秦侯爷也只能“被迫的”的和苏菲洗个痛快。
一进入浴室，苏菲就红着脸开始解秦侯爷的腰带。
虽然说咋浴室里面化曰，秦侯爷轻车熟路，但毕竟和苏菲是第一次，还是有点男人特有的小羞涩。
然而，出乎意料的一幕发生了，当脱下秦侯爷的外衣，苏菲愣住了。
就看见秦侯爷内里，赫然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肚兜。
苏菲懵了：这……秦侯爷还有这爱好？
安静，死寂！
整个浴室里面陷入一片死寂。
秦侯爷挠挠头，完了，自己伟岸光明的形象不会就此崩塌吧？
苏菲此时脑海里也是浮想连连，秦侯爷有这样的爱好，那岂不是说她以后穿得肚兜也会出现在秦侯爷的身上？
气氛微微有些尴尬，秦侯爷索性就不要脸了，看着李焕儿早就让丫鬟准备好的蚕丝袜，秦侯爷一挑眉毛，“乖，穿上……”
再然后，秦侯爷大呼一声：好球！
如愿以偿的体验到了曹老板的乐趣，诚如曹贼所说，你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就能给你最恰当的姿势。
剩下的不能写，剩下的不能说：嗯，择日不如撞日！
…………
下南洋，为大唐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秦侯爷觉得一句话说的很有道理，那就是当利润超过百分之三百，资本将践踏一切。
秦侯爷不需要中原人去践踏别人，他就是想让中原人看到利益。
当利益巨大的时候，很多人都会甘愿走向财富，甘愿去征服大海。
在千年之后的大航海时代，西方人成了海上霸主，既然西方人都可以，那为什么中原人就不行呢？
招募勇士的消息一经传出没多久，平西侯爷府变有人递上了拜帖。
来这里的是两个人，这两个人都是登莱府的渔民，可以说渤海和黄海一代，这哥俩打渔的技术是最厉害的。
这两个人递上来的拜帖是谢忠疏所写，这俩人是谢忠疏的堂弟：谢忠义和谢忠器！
见了秦侯爷之后，急忙施礼。
兄弟二人带来的礼物，也是登莱沿海一带的土特产。
经过一些的了解，秦侯爷知道了，这兄弟二人是登莱府知州举荐给水部，谢忠疏举荐给秦侯爷的。
谢家祖祖辈辈都是造船、打渔的，时间久了对大海的情况就摸排个杂七杂八。
在登莱府的渔民们，很多人都受过兄弟俩的恩惠，他们不贪心不做作十分朴实勤劳，在海上救过很多渔民的命。
登莱知府，更是用自己的官位为谢忠义兄弟作保，让这两兄弟参与出海，事半功倍。
至于谢忠疏，在拜帖里面也详细说了兄弟二人的性格，这兄弟二人不适合做官，一个掌舵、一个瞭望，希望秦侯爷物尽其用，不能因为谢忠疏是秦侯爷的嫡系，就给二人做官。
秦侯爷看到谢忠疏的话笑了笑，“水部一直都是在沿海航行，平时就是扶桑、辽东和真腊。本侯想开拓南阳，去开疆扩土，但航路凶险九死一生，稍有不慎就回船毁人亡。但此行要是成功，二位也会名留青史。”
谢忠义和谢忠器眉头都没眨一下。
他们自幼在海边长大，大海的凶险他们都知道，但是打渔本就是高危的职业。更何况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呢？
“侯爷，渔民没有啥建功立业的，俺们哥俩打下手笨，不懂得造船，空有一身打渔的本事，既然哥哥推荐我们来了，自然没有后退的道理。”
“现在正是朝廷用人之际，即便是在凶险，我兄弟二人也愿意前往。不求什么名垂青史，只求为国家尽心尽力。”
“以前，沿海一带穷，穷的连米粥都断顿，后来侯爷过去发展盐业、发展渔业，朝廷还免除了农税，才让俺们这群下海的汉子有了温饱，这是陛下和侯爷给的，也是朝廷给的。作为大唐子民，理应为国家奋斗努力。”
剩下的二人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秦侯爷一拱手，“侯爷，纵使万分凶险，我兄弟二人也要闯一闯！”
“好！”
秦侯爷大喜，“既然二位有如此决心，我带水部、代朝廷谢二位高义！”
之所以执着于出海，秦侯爷也是有私心的。
虽然免除了农税，百姓有钱了，但豪门的土地兼并依旧严重。
大唐的朝廷，还没到打土豪劣绅，重新分配土地的那一步。
不是不做，而是历史的客观因素不允许，而且纵观历史，真正做到的只有子任爷爷一个。
自古以来，土地都在官僚、地主、豪门望族的手里，你可以分配，但分配之后呢？他们依旧会用卑劣的手段巧取豪夺。
尤其是隋唐这个时代，朝廷都依托于关陇豪门，皇帝不硬气，做什么都白费。
关于土地兼并的法令很多，但没有什么人真正做到了。
小武妹妹砍五姓七望的时候，也仅仅是杀了一大批，但最后呢？新兴权贵又出现了。
大宋王安石、大名张居中，乃至玄烨皇帝摊丁入田，也仅仅是治标不治本，依旧解决不了土地兼并的难题。
秦侯爷之所以不提出变法、改革，就是因为如果他敢提出来，皇帝也保不了他，只能默默的做事情，让别人潜移默化的接受，接受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这也是为什么秦侯爷要鼓励长孙皇后在全国建学校的根本原因之一。
第九百零三章 下南洋开始
人有了学问，就会有正确的三观思维，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被地主压迫了，久而久之也就反抗了。到那时候，均田制肯定会实现的。
喷子们其实就是豪门望族的狗，动了他们的利益，口号也就喊出来：祖宗之法不可变！变则是掘社稷之本。
能打败这句话的，只有民间的舆论和百姓的呼声。
纵观很多农民起义，你会发现，基本就是土地兼并之后，吃不饱穿不暖，有人振臂一挥，自然就有无数的响应。当然，朱八八排除在外，他是驱除鞑虏，还我中原！
解决土地兼并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将内部视线向外转移，将内部矛盾引到国门之外。
让官僚体系和大地主们看到更大的利益，刺激他们放弃土地兼并，去自求更好的财富。
到了那个时候，秦侯爷手里攥着他们的经济命脉，喊出口号要均田，谁敢不从？
按照秦侯爷的人品，你可以不同意，但在海上遇到点什么风浪暗礁，你们家的船队集体沉没了没毛病吧？
毫无疑问的是，当你手里有兵，手里攥着别人经济命脉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变成软骨头。
带着谢忠义和谢忠器去了军事学院。
孔颖达、杜如晦、房玄龄、程怀义、崔德等人尽数到场。
秦侯爷按照自己的记忆，早就画好了一副世界地图。
“诸位，这个红彤彤的地方就是大唐。”秦侯爷顿了顿，“我画的地图可能和实际有出入，大家对付看，大概就是这样。”
所有都看向地图，这才发现，他们心中富饶的大唐只是冰山一角。
秦侯爷也没找什么蹩脚的理由，就是我画的，你们谁也别问我怎么知道的，问了就是做个梦，一个白胡子老爷爷告诉我的，要么我就说三清临意，真武佑民天君托梦，你们不信也得信。
但孔颖达等人，似乎也没打算问这件事。
秦侯爷伸手一指吕宋附近的岛屿，并在涨海一带圈了一个红颜色的大圈。
“贾琰之，涨海一带的岛屿，是大唐的，做好详细的标注。领外，吕宋附近的岛屿，大多数都是不毛之地，居住的也是土著。给他们带去文字和文化，让他们开化，并交给他们货币流通的概念，让他们使用大唐的货币。我的要求只有一个，橡胶、黄金、棕油!”
“还有，这附近的岛屿，全都立上大唐的界碑，要立的高一点，字迹刻的深一点。”
随后，秦侯爷指了指后世的印尼，“这里有室利佛逝、苏门答腊、八昔、亚齐、那孤儿、黎代等国。佛教传播，他们这里主说天竺语，算是天竺的殖民地。最大的国家就是室利佛逝国，其余的都是仆从国，你们要做的就是，让这里战乱，爆发的战争规模越大越好，用大唐淘汰的武器，去换取大唐所需。同时，这几个地方也可以补充淡水和物资，以及各种交易。至于翻译，只带懂天竺国的翻译即可。白马寺的秃驴你们随便挑选，他们都精通梵文。再给你们一个任务，那就是抓学者！我需要一批南洋的学者！”
“诸位，涨海试航，只是大唐下南洋的第一步，雷州舰队两艘战舰，八艘战船，十艘商船已经待命集结，在此提前祝诸位此行成功！”
环球旅行是不切实际的，目前从大航海时代的经验看，中原人还没见到海洋的利益，还没被海洋利益刺激，所以，秦侯爷要做的就是南阳是第一步。
“侯爷，纵使百死，也无悔大唐！无悔朝廷！”
“好，诸位有如此决心，本侯甚慰。若是此行成功，定当庇佑子孙万代！”
秦侯爷一躬身，“本侯谢诸位大义！”
四月底，贾琰之等人离开长安，前往雷州。
李治亲自送行！
“本王最看好的就是你们贾家，这些年难为你们家了。”
李治拍拍贾琰之的肩膀，“但奈何本王人微言轻，等爱卿回来，本王亲自为爱卿请功！”
贾琰之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激动的无以复加。
“贾爱卿，咱们大唐要开创盛世，光农耕是不能养活人的。在这汪洋大海里面全都是财富。就需要你们这些不畏艰险之人去探索。读书人不能死读书，要向你一样，勇敢的挑战权威，质疑权威。没有你，本王也不会知道，中原的海图是错误的。所以，本王将你举荐给平西侯爷。”
贾琰之不知道真假，反正是被李治给感动了。
“本王……”
李治酝酿了一下情绪，眼睛微微有些发红，“大海之内九死一生。为了大唐，为了百姓，苦了你们了。杜师……”
“殿下。”杜正伦对着李治一拱手。
“将贾琰之等人的壮举，写进《起居注》，写进全国各大书院的教材，本王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在他们背后，有一群用于开辟新世界的勇士！”
贾琰之等人听闻，更是激动的全身颤抖。
“殿下，臣等定当竭尽所能。”
“唉，只怪本王政务繁忙……”
李治随后又是热情洋溢的演讲，让贾琰之等人来流满面的走上征程。
秦侯爷瞥了一眼李治，在所有人走了之后，用胳膊碰了一下李治，“你咋还学你爹呢？这是病，得治！”
“姐夫，我是真的感动了。”
李治擦擦眼泪，“崔德还是你学生呢，你不担心吗？”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担心是没用的。”秦侯爷耸耸肩，“应该没啥大问题。”
五月初，李世民带着一群金牌打手回京，随即就是犒赏三军。
唯独侯君集和牛进达未归，侯君集打下扶余城之后，追击数千里，终于将高句丽的残部包围在了粟末水和松花江的交汇处（大概位置长春和哈尔滨的正西的位置）。
李银环最近很忙，皇家军事学院的考试期到了。
这群老将们归来，都受到了应得的嘉奖，全军将士也按照各自的功绩得到了晋升。
五月初五，孔颖达、张玄素、于志宁三人上疏朝廷，请命带着大唐知名儒士前往辽东，正式开始收集辽东将士的骸骨。
李世民大手一挥，准了！
第九百零四章 军事学院考核
“一二一！”
“一二一！”
“一二三四！”
“……”
“立正！向右看齐！”
皇家军事学院，热火朝天。
秦侯爷手里端着一瓶冰镇的荔枝罐头，笑眯眯的看着李银环带着学生们出早间操。
经历了战火的洗礼，这群娃娃们也已经脱胎换骨，有了军人该有的精气神。
在训话结束，秦侯爷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喂李银环吃了一颗荔枝，然后掏出手绢，给李银环擦擦脑门上的汗。
TUI！
呸！
学生们看秦侯爷的眼神，十分嫌弃，十分鄙视。
但凡秦侯爷有这样的举动，肯定都是对李银环有所求。
最重要的，是最近秦侯爷不知道抽什么风，居然给军事学院加了训练科目。
不仅有坐船训练，还有飞行训练，就连日常的训练都加了好几倍。
李世民带着老将们来过几次，对于秦侯爷的练兵方式大为称奇。
秦侯爷对此十分傲娇，游骑卫那就是小打小闹，军事学院的才叫正规训练。
京城十二卫的大将军们，也再一次派出都尉和校尉，前来观礼学习。
讲道理啊，现代化的训练方式十分有效，除了卫国公李靖，其余人都自认为打不到秦侯爷的训练标准。
薛仁贵将秦侯爷的练兵心得整理成册，然后在详细的改良和优化之后，找到了训练游骑卫的神奇方法。
李银环吃着荔枝，对着学生们一挑眉毛，所有学生的脸色都变了，看秦侯爷的时候也热情起来，像极了看待衣食父母。
就在这时候，常乐来了。
“恩师，师母！”
常乐对着秦侯爷和李银环一拱手。
随后，带来一个消息，李世民要参加学生兵的考核。
并且，还要带上当朝的宰辅和国公们，一起前来观礼，做学期结业的考官。
学生们一听大吃一惊，虽然说他们的爹要么是国公要么是县侯，要么是皇亲王爷，基本上所有人都认识，可这么正式的做考官，这是何等荣耀？
每个人的心理都十分激动，这是荣耀，大唐独一无二的荣耀。
但是激动之后，心里又十分忐忑，万一表现的不好怎么办？
李银环的军法可不是摆设，这娘们儿狠着呢。
如果搞砸了，军法绝不留情面。
也因此，这群学生也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自己不努力，李银环的军法都是轻的，回家亲爹的一顿板子那才致命。
有人看向了程处弼，程处弼一立眉，“你们看俺小程作甚？俺从小就挨打，皮糙肉厚，会怕这个？到是你们……考不好的话……嘿嘿，我和见宝就过去爬墙头，看你们的亲爹如何大义灭亲！”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老家伙们一个个也有攀比之心，这要是掉链子，就真的变成大义灭亲了。
时间，也定了下来，常乐说在三天之后。
也就是说，还有三天的准备时间。
李银环瞥了一眼学生们，一脸鄙夷，瞧把你们吓得。
说是观礼考核，实际上就是想看看，这群学生三年的学业如何。
秦侯爷给出来的学习时间是四年，三年学习一年下地方实习，根据实习成果，这群学生再做具体的工作分配。
一时间，所有人都发狠了，一定要在三天的时间内，调整好心态和精气神，不能再皇帝和一众老将面前丢脸。
皇帝亲临，国公王爷们观礼，这是给了军事学院天大的面子。
能让皇帝亲自前来的学校，普天之下又有几个？光这一件事，就足够吹一辈子了。
感受到整个学校内火热的氛围，秦侯爷和李银环坐在学校的小树林前的长椅上庇荫。
喂李银环吃了一颗荔枝，李银环便眯着眼睛看向秦侯爷，“有事儿？”
“没事！”秦侯爷摇摇头，“难得消停几年，想多陪陪你！狗皇帝说话太不靠谱，说好的让你退役，却变成了教书！”
“没办法的事情，新老血液交替，在家也是闲着，教书也蛮有意思的。”
李银环的脸上满满的幸福感。
三天之后。
军事学院的学生们早早的列阵完毕，只等着李世民和一众老将登门。
有羽林卫军卒来报，说李世民到了。
秦侯爷和李银环急忙出门相迎。
足足来了几十人，几乎大唐的高层全都到了，一群人浩浩荡荡。
“营地不错！”李孝恭详细打量军事学院，忍不住赞叹，“以前咱们打仗那会，那还想得到卫生？”
老程点点头，“以前打仗比的就是谁杀的人多，现在变喽。”
观礼台上，没有桌椅板凳，连遮阳的伞盖也没有。
老程对这秦侯爷一瞪眼，“你就让陛下站着？”
“程伯伯，这里也属于军营的一部分！”
秦侯爷说完，老李笑着摆摆手，“知节，军营哪有那么多的讲究，虽然不能说同甘共苦，但也不能太过于安逸。稚奴，这点你一定要记住。”
李治点点头，轻轻一躬身，“儿臣谨记在心！”
“长青，开始吧！”
老李说完，秦侯爷走到观礼台钱一挥手，战鼓声响彻整个营地。
随后，就是整齐的脚步声，学生们踩着整齐的步伐，缓缓进入校场。
每十人一队，队列整齐，每一个动作都好像是同一个人。
一瞬间，台上的老将们安静下来，一轮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讲道理，很多人都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整齐的队列。在看看第二列第三列……全都是如此。
强烈的视觉冲击，近乎让在场的老将们一个个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办到的？
“队列还算不错！”老李点头赞许。
“光队列是不行的。”老李沉声道，“长青，要的是战力！”
秦侯爷瞥了一眼老程，满眼嫌弃，队列都这么好了，战力能抵了？你当这群学生是摆设？同等数量下的两支队伍，这群学生拉出去能吊打京城十二卫！
基本上这次考核，一开局就是王炸，就震惊了所有人。
有人其实抱着指点的态度来的，结果反而被秦侯爷给震住了，这是始料不及的。
心理也隐隐带着不甘心，打了一辈子仗，怎么就被一个后辈小子给唬住了呢？
但五个小队，全都是一模一样，让这群老将也一瞬间收起了轻蔑之心。
第九百零五章 队列整齐
“这队列也太整齐了吧？”
李孝恭张目结舌，“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整齐的队列。长青，你小子是如何训练出来的？”
秦长青笑了笑没说话。
“怪不得陛下说要观礼，原来是想给我们这群老家伙一个大大的惊喜！”
李孝恭看向李世民的时候，眼里全都是炙热的崇拜。
随即，所有人都寂静无声，纷纷看向老李，目光火热。
老李很享受这种感觉，讲道理之前就见过，老李不怎么意外。
就是老李想要把这样的训练全军推广，所以才想到了观礼这一招。
至于秦侯爷和李银环的功劳……放屁，功劳全都是老李的，全都是，全都是！
没有老李英明的领导，没有老李睿智的指挥，没有老李机智一批的引领，秦侯爷能有这么大的功绩吗？所以，一切都是咱老李的！
周围的人一见老李波澜不惊，淡定与胸，就更加激动了。
李君献，顿时就感觉禁军和这群学生比起来，简直太战五渣了。
李治也是目瞪口呆，一直以为这群官二代都是纨绔子弟，谁知道全都大变样了。
换做平时，这群家伙要是不出去打架斗殴、偷鸡摸狗，你都怀疑他们不是长安城的勋贵。
可就是这么一群人，居然在李银环和秦侯爷的调教下，变成了精英，牛不牛逼就完了。
“长青，老夫虽然不懂军事。但是这不是军阵吧？”
魏征疑惑的看着秦长青，“队列虽然整齐，但这样的练兵方式有用吗？”
不光是魏征，其余人也是一样，看上去壮观震撼，但相对于打仗而言，到底是不是样子货，都不知道。
英国公李绩捋了捋胡须，“诸位，不知道你们发现你没有，他们从进入校场开始，所有人都是一动不动的，手指都没动一下。”
“孝恭、知节，你们看看李晦和程处弼，在看看老夫的儿子李思文，甚至是看看秦怀英、尉迟宝琪他们……”
“自家的儿子什么德行，咱们自己不知道吗？程处弼不学文化世人皆知，可现在《三十六计》倒背如流，李晦和李思文长年鬼混在一起，让他们老老实实一动不动的容易吗？”
“犬子李思文，老夫都管教不了，动不动就要离家出走，可现在呢？休假的时候，自己可以在家整理内务，不需要丫鬟帮忙，为了怕回学校迟到，往往都以前一个时辰起来，给老夫问安之后，就风一样跑来军营，连马车和战马都不用了。”
李绩这么一说，众人在看向自家的傻儿子，诚如李绩所说，这三年的变化确实挺大的。
终于，有武将倒吸了一口凉气，终于明白军事学院的可贵了，就这严明的军纪，就让京城十二卫望尘莫及。
“知节，你还可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参观游骑卫的时候，长青对游骑卫全体将士说的话吗？”
老李肯定不会放过装逼的机会，“那句话，让朕有了更深层次的带兵领悟。”
老李的话，顿时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究竟是什么话，能让这个马上皇帝感悟颇深呢？
“陛下，俺老程记得。”
老李清了清嗓子，“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嘶！
台上的王公贵族、功臣勋贵们，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忍不住默默的回味这句话，在他们的心理也同样震撼，不仅李世民有所感悟，就连他们自己也有了不一样的感悟。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道出了精兵强国的要义。”
李绩一攥拳，感慨连连，“如果大唐的兵马全都能做到这一点，那将变成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铁军啊！”
“听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魏征叹了一口气，“如果大唐境内所有的官员，做到他们一半，大唐何愁不强啊！”
老李笑了笑，拍拍魏征的肩膀，“爱卿，水至清则无鱼！”
随即，老李看向秦侯爷，“长青，银环，你们训练的时候，就是训练服从命令吗？”
毕竟是马上皇帝，眼光独到，立刻就问到了关键。
“陛下。”
李银环一拱手，“纪律是一切的基础，无论何时何地，服从就是天职！当纪律基础打下来了，其余的也就迎刃而解了。”
“李晦、李思文、秦怀英等人自幼家教较好，文化课基本都是满分。
程处弼和牛见宝不同，那就是两个混蛋。
但最值得表扬的也是他们两个，文化课从最开始的不及格，现在已经能打八十分了。
嗯，满分是一百分。至于军阵、攻防、地图、沙盘，都能打到九十分。”
“另外，我会定期的带他们出去剿匪，获得实战经验。基本上吧，同等人数下，他们能横扫京城十二卫大将军的亲卫营！”
“……”
一瞬间这些老将不淡定了，这话就有些托大了。
哈哈哈！
这时候，老程笑了，“诸位，难道忘了当年俺老程和游骑卫的对演了吗？俺老程可是被他们生擒活捉了！”
老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不说话了。
就在看台上的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校场内的学生依旧纹丝不动！
“报！一小队共计十人，实到十人，请指示！”
“报！二小队共计十人，实到十人，请指示！”
“报！三小队共计十人，实到十人，请指示！”
“报！四小队……”
站在队列最前面的是秦怀英和李晦，秦怀英迈着正步来到老李面前。
“报告，皇家军事学院一期学员，共有学员五十二人，实到五十二人，请院长指示！”
“……”
老李顿时懵了，别让我上啊，我他娘的又不懂你们的训练。老子就是挂个院长的名称罢了，真正教你们本事的是李银环。
“云麾将军！”
老李装出十分淡定的模样，“朕就是挂名院长罢了，还是你来！”
“喏！”
李银环转身提气，“全体都有，立正！”
唰！
干净利落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场，老将们的眼珠子险些惊掉在地上。
“向左转！”
“齐步走！”
“立定！”
“稍息！”
“……”
一声声喝喊完毕，所有人的动作都近乎一致，从始至终，队列都那么整齐。
第九百零六章 刺刀术
李治看到整齐的队列之后，简直呆若木鸡。
之前他还说强军强国，要打造水陆空三军，现在看到学生兵都是如此，李治激动了，小拳头攥的死死的，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开疆扩土的傲娇模样。
“队列到了这种地步，军阵应该更厉害了吧？”李孝恭问道。
秦侯爷摇摇头，“这就是军阵！”
“这就是军阵？这样的军阵看似整齐，但战场上没什么用吧？”李孝恭愣了一下问道。
“李叔叔，这就要问晋王了。”
秦侯爷笑了笑，“我回京的时候，晋王殿下找过我，要打造一支新军，涵盖水陆空的新军。所以，这群学生在去边疆实习一年之后，还要回来的。他们的武器全都用大唐技术含量最高的火器。队列整齐下，三段射就是最好的军阵！”
“火器？”
众人还是有些不解，老李瞥了一眼老程，老程秒懂。
“长青，火器射击速度慢，而且还要考虑过热等影响。俺老程打辽东城的时候，有两门火炮炮筒红透了不说，都炸膛了！”
“科技是要一步步来的，炸膛很正常。”
秦侯爷笑了笑，“火枪还有炸膛的时候呢。但是呢，定装弹药就不同了，现在的军械研发司，已经研究出来后装燧发枪，纸质的定装弹药了，基本上只要自己不作死，就不会炸膛！”
“在哪？快取来让朕看看！”老李当即就激动了。
“陛下，在您面前不能持铁器的。”秦侯爷一脸无奈。
“狗屁！”老李对着秦侯爷的屁股就是一脚，“朕，现在就要看！”
啪！
老程对着秦侯爷的脑瓜子有拍了一下，“陛下让你拿你就拿，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咋的，还想故意卖个关子，掉我们的胃口？”
“就是三段击，你们打仗的时候，用火炮不是体验过吗？”秦侯爷一脸委屈。
“那他娘的是火炮，不是火枪。陛下现在要看的是火枪。”老程一立眉，“咋的，陛下的话不好使了？”
“知节，不要动粗。”老李装模作样的表演，“吓坏小孩子就不好了。”
秦侯爷一阵无语，随后无奈的一挥手，“取抢，去靶场！”
队列依旧十分整齐有序的离开，众人在秦侯爷的带领下，去了靶场。
当学生们背着燧发枪回来的时候，更是杀气凛凛。
三段击，大家都知道，之前打高句丽的时候，火炮就是三段击。
但燧发枪三段击，还真的才见识到。
尤其是当后装燧发枪递到老李的手里之后，秦侯爷交给老李使用的方法，老李新奇的发现，比他的火绳枪牛逼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三段击是最近单的弥补装填时间的方法，不仅管用还十分可行。
老李兴奋的也放了几枪，十分满意。
看着身后一众武将们摩拳擦掌，老李笑了笑，“去找你们的子侄，都过过瘾！”
于是，这群人在儿子、侄子的指导下，发射了几枪之后，大呼过瘾。
就连魏征，也是在开了两枪之后兴奋不易，“强，实在是太强了！如果全军都列装，或许会淘汰弓弩吧？”
“需要实战的考验！”
英国公李靖顿了顿，突然眼睛一亮，“陛下，臣记得侯君集在岭南故意留了一个尾巴，是不是给朝廷练兵用的？”
老李笑了，“确实，是侯君集给朕写了密旨，请求不彻底歼灭岭南的土司，用来给大唐练兵的。老侯还说，咱们这一代是巅峰了，不能把周围的邻居全都打没了，将来无战事，将士们也就失去应有的血性了，朕也决定在岭南道轮流驻军练兵。”
“长青啊，你这又立了一大功！”老程开口，其余武将也随之附和，给秦侯爷请功。
“赏过了！”
秦侯爷很可以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折叠的整整齐齐的奖状，然后瞪了一眼魏征和杜如晦，“东征回来之后，晋王殿下和兵部，奖励臣一张奖状，还有皇家军事学院集体一等功！”
老李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然后拍拍秦侯爷肩膀，一脸玩味儿，“长青，军功章、锦旗、奖状制度，是你搞出来的！”
“……”秦侯爷一皱眉，“对对对，这是荣誉，军人的最高荣誉！”
杜如晦忍不住笑了，看秦侯爷的吃瘪表情，早就忍不住了。
“长青，三段击是不错。但是只能用于远战，近战该如何？”
杜如晦问完，所有人都看向秦侯爷。
“尉迟伯伯、程伯伯、孝恭伯伯、秦伯伯，要不你们过去试试？”
秦侯爷看向尉迟敬德、程咬金、李孝恭和秦琼，眼里带着浓浓的期待。
“就他们这群瓜怂？”尉迟敬德瞥了他们一眼，“俺老黑一个能打十个！”
“尉迟伯伯，可不要瞧不起他们！”秦侯爷提醒道。
“就是瞧不起！”
尉迟敬德拍拍胸脯，“我们四个，能围殴他们一群！”
可以这么说，这四个人就是大唐武力值的天花板了，四人全都是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牛人。
四杆步槊递到几人的手里，然后李银环一挥手，“上刺刀！”
刺刀有两种，一种是战场上用的，一种是木质的，五十二名学生，纷纷将木质的刺刀安装好。
“四位叔叔，请吧！”李银环做了一个请的收拾。
尉迟敬德哈哈大笑，拎着步槊在前，程咬金和秦叔宝在后面左右站立，李孝恭在正中，充当中军！
“不用留情面！”李银环扫了一眼学生，“打输了，训练加一倍！”
学生们一听训练加倍当即就群情激奋了，就连尉迟宝琪看亲爹的时候，都像是在看杀父仇人一样！皇家军事学院的训练科目，可比游骑卫多多了。
秦怀英一挥手，五个小队立刻变阵，组成一个钳形攻势，对准了尉迟敬德的正是尉迟宝琪！
“牛见宝一队，补漏！”
秦怀生说完，学生们手持燧发枪，即刻攻向尉迟敬德等人。
尉迟敬德不屑的看了一眼傻儿子，手里步槊一点，直刺尉迟宝琪面门。
第九百零七章 想要吗？你求我！
尉迟宝琪一抖遂发枪，将步槊磕偏，闪电般进步，直刺尉迟敬德胸口！
刺刀术，就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刺杀，看着刺刀即将刺在胸口，尉迟敬德心里一紧，急忙后撤。
老程上前一步，将燧发枪扫偏，然后一声吼，“老黑，你他娘的认真点。别瞧不起他们，这是李药师家祖传的枪击术！”
顿时，尉迟敬德也收起来轻蔑之心，严肃对待。
一炷香之后，结局很圆满，学生军“阵亡”十五人的代价，将尉迟敬德四人“刺死”！
瞬间，所有武将都沉默了。
老程丢掉手里的步槊，哈哈大笑，拍拍尉迟宝琪的肩膀，随后又是秦怀英和李晦等人，“青出于蓝，好！好！好！”
尉迟敬德还有些心理难受，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秦叔宝和李孝恭一阵劝慰。
其实，有点放水的嫌疑，至少是从两翼崩盘的，问题就出在老程的身上。
是老程先“崩盘”，秦叔宝看老程崩盘了，他也“崩盘”了，然后所有的压力都集中在尉迟敬德身上。
李孝恭也不说破，给娃娃们战斗下去的希望和勇气！
思量一下，回忆一下，尉迟敬德笑了，狠狠瞪了老程一眼，“王八蛋！”
“哈哈哈！”老程一笑也不生气。
“新军扩军从游骑卫开始！”
老李激动万分，“李治、薛仁贵听令！”
李治和薛仁贵急忙躬身施礼。
“新军扩编，以平西侯爷为准，你二人从旁辅助。”
“喏！”
“稚奴，朕要看见不一样的新军！朕要看到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水陆空新军！”
“父皇，儿臣定当竭尽所能！”
老李高兴地来，满意的走。
老将们看见自家的傻儿子都这么优秀也就放心了。
于是，在第二天的朝会上，老程带头给皇帝正式上了奏疏，请求爵位取消世袭罔替！
老程是老李的心腹，老程这么说了，所有武将全都同意，后继有人了，没必要揪着一个爵位不放，儿孙自有儿孙福，想要爵位自己赚就是了。
随后就是郭怀仁、萧瑀、高士廉，也纷纷代表文臣请求，取消世袭罔替。
最难受的就是长孙无忌了，这么搞下去，一代不如一代，关陇就真的要完了。
可问题是，这是大势所趋，长孙无忌不同意也不行。
三天后，李泰回京！
李泰是和老李一起回来的，但在晋阳做了停留，和李承乾痛饮了一夜！
秦侯爷坐着马车进了长安城，原本要去晋王府的，可听说李泰回来了，突然改变了想法。
让瘸子驾车，去了魏王府！
此时的魏王府早已经失去了原有的热闹和繁华。
经常出入魏王府的，也只有武元庆、武元爽、许敬宗了。
当然，这一切也都是李治授意的，不能让李泰失去人生的希望。
魏王府的守卫们虽然杀气凛凛，可整座府邸却无不散发着颓废的气息。
昔日的魏王府热闹非凡，现在确实车马绝迹。
世态炎凉！
秦侯爷叹了一口气，李泰风光的时候，几乎一半的朝臣拥护，无论是仪仗还是车马，都和李承乾是平齐的。
现在一看，万丈高楼轰然崩塌。
秦侯爷整理了一下衣襟，守卫们却主动让开一条路，“侯爷，殿下有命，不见任何人。但秦侯爷可以随意出入！”
秦侯爷笑了笑，走进府里，一眼就看到了正要离开的武元庆。
“侯爷！”武元庆对着秦侯爷拱手，“谢侯爷提携武家！”
“曌儿是我的爱徒，这些都是应该的。”
秦侯爷指了指里面，“魏王在？”
“喝了点小酒！”
“好的，你忙吧，我过去看看！”
秦侯爷说完，走进了前堂。
发现李泰正拎着一个酒坛子，发出一连串的憨笑。
“死胖子！”秦侯爷笑眯眯的打招呼。
“畜生！”
李泰睁开眼，瞥了一眼秦侯爷，挥挥手，所有的歌姬舞姬全都离开。
“至于吗？”
秦侯爷坐在李泰的对面，让管家去秦氏酒楼定了酒菜，很快餐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怎么说呢……”
李泰给秦侯爷倒了一碗酒，沉思了一下，“快定下来了，心理还有点不是滋味。我见过大哥，第一次像小时候一样，和大哥聊天喝酒吹牛逼！你知道吗，我哭了！我是真的哭了，我发现不是大哥患得患失，而是我逼得太紧了！但是呢，大哥说稚奴做皇帝，真心就比我俩强！”
“为啥你不觉得我是来嘲笑你这个失败者的，我不是来打击你生活下去的勇气的？”
秦侯爷抿了一口酒，笑眯眯的看着李泰。
“你不是那样的人。”李泰哈哈大笑，“毕竟，我不是落水狗！我还是大唐的王爷！”
“死胖子，我不允许你这么侮辱自己，堂堂王爷，怎么能拿自己和狗比呢？”
“……”李泰瞪大了眼睛看着秦侯爷，“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吗？”
“不对啊！”
秦侯爷抿抿嘴，“这不是我家作坊产的五粮醇啊，这什么酒？死胖子，你这就狭隘了，我们家产的五粮醇那么好喝，你怎么不买我家的酒？”
“我特么……”李泰瞪大眼睛盯着秦侯爷，“这就是你们家的酒！”
“哦？”秦侯爷又抿了一口酒，“不对啊，不是五粮醇的味道啊。”
“我他妈也得能买到五粮醇算啊。”李泰狠狠一拍桌子，“那玩意限量的，都被那群国公分了！”
“哦哦！”秦侯爷抱歉的一笑，“不好意思啊，是我平日里太奢靡了，嘴太刁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
李泰顿了顿，“是不是有啥好事儿想着我？”
“怕你得病，过来看看你！”
“我没病！”
“是心病！”
秦侯爷指了指李泰的胸口，“换成我我也难受，都很正常的。求而不得，是最苦的苦了。但是呢，你也不要自暴自弃，我还真是给你送福利来的，让你铭记史册的福利，你要不要？”
“要！”李泰不假思索。
“那你求我！求我我就和你说。”
“……”李泰：你丫的，信不信我把你杖毙在魏王府？
第九百零八章 贞观十四式马步枪
秦侯爷想要李泰出海。
在国内做什么懒散王爷，李泰肯定郁闷死。
所以，要让李泰的眼界开阔一点，人只要忙起来，才不会想糟心的事情。
但李泰开出来一个条件，让秦侯爷说服他，给一个必须出海的理由。
秦侯爷笑了笑，“这样吧，你准备一下，咱俩去围猎！”
围猎，是大唐纨绔子弟们经常玩耍的项目，经常是着急几十人，骑着快马，然后在城外找个地方狩猎。
狩猎没有什么固定的场所。
因为古代的生态环境比较好，郊外的荒山很多，豺狼虎豹什么的应有尽有，野生动物就成了勋贵子弟们享乐的对象。
但每次狩猎的时候，最倒霉的不是可爱的小动物，而是住在城外的庄户。
要知道，围猎是要带上随从和部曲的，人数加起来足足几百人。
策马奔腾之后，有的甚至是直接从田间地头走过，庄户一年的收成也就被祸害光了。
秦侯爷本身不喜欢打猎的，不是因为秦侯爷懒惰，而是侯爷觉得自己没必要冒险。
花点小钱去集市上买自己喜欢吃的小动物，他不香吗？
但今天秦侯爷破天荒的邀请李泰，看得李泰都直懵逼。
讲道理啊，李泰心里还是不服，秦侯爷就是想借助围猎的机会给李泰上一课，让李泰知道知道自己真正输在哪。
瞥了一眼李泰，秦侯爷十分鄙夷，“你看那战马让你给压的。你现在肯定是到岁数三高了。”
“何为三高？”李泰不解。
“高血糖、高血脂、高血压！”
“不懂！”李泰是真的不懂。
“就是说，你应该减肥了。”
看着一匹健硕的战马，四肢都在打颤，秦侯爷是无比的同情。
你可以杀了它吃肉，不会觉得不人道。但要是让一个二百多斤的胖子压在身上个，秦侯爷就觉得是李泰的不对，凭什么他要吃的那么胖？
“妹夫，我发现你一天不寒蝉我，好像心里就不舒服。”
李泰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也没具体的表现出来，更没有和秦长青生气，因为秦长青要是在这个时候不和他说笑，他才会生气。
回忆一下身边的那些恭维他的人，走得走散的散，最后剩下的却特喵的全都是敌人：李承乾、李治、秦侯爷！
唯一的“嫡系”许敬宗和武家兄弟也被李泰无条件的送给了李治，现在李泰也算是孑然一身。
“妹夫，兕子……”李泰迟疑了一下，“兕子其实不错的。”
“对呀，确实不错啊，聪明着呢。”
秦侯爷眯起眼睛，“你们这群兄弟姐妹，全都捆在一起，都没兕子一个人聪明。尤其是对大局观的把握，就连为善都不如兕子。”
“你说，如果我和兕子一派，你和稚奴一派，咱们谁赢谁输？”李泰问。
“少往你脸上贴金，看懂行情的人，都不会跟你的。”
“……”李泰顿时就感觉火气上涌，“我是失败者，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嘛？”
“你又不是啥琉璃心，我安慰你干毛？”
秦侯爷看向瘸子，“瘸叔，准备长枪，让魏王殿下耍耍。”
后装弹药的燧发枪，最终定名：贞观十四式马步枪。
该枪的特点是体积小、射击准确、外观漂亮。
枪管上的瞄准星被李世民誉为“天下第一准星”。
最突出的是枪上可自动展开又能固定的三棱刺刀。
它的凹进样式易使血外流，刺杀后容易拔出，经过淬火后增加了强硬度，不用时反贴在枪管上，肉搏时按动键钮一甩就可迅速自行固定。而且在行军时，不会有明显的刃面反光，有利于隐蔽。
这种枪不仅射击精度准，发射速度也十分迅速，因为是后装、定装弹药燧发枪，一分钟大概能打十五发到二十发。
秦侯爷不仅为游骑卫全军列装了此枪，还给飞行小队和一千轻骑列装了此枪。
李泰将贞观十四式步枪拿在手里，顿时感觉激情澎湃，一直以来，他连碰一下的机会都没有，所有的军事福利，都是李治最先得到。
铁匠铺里面那个该死的傻柱子，近乎把李治武装到了牙齿。
李泰几次想干掉李治，之所以没有动手，就是因为李泰心里清楚，在他干掉李治之前，万一李治一狠心，肯定能先把他给反杀了。
李泰就有些疑惑了：狗曰的柱子，真的傻吗？一个傻子站队怎么会站的那么精准？
“等等……”
李泰此时才注意到走得是乡野小路，微微有些疑惑，“这不是去状元山的路……你……你不会是父皇授意，要把我……”
“你特么想啥呢？”秦侯爷瞪了李泰一眼，“带你去一个你没去过的地方，让你开开眼界。”
“真的？”
“废话，你爹要是想干掉你，还用我出手？他有成千上万中方法让你意外死亡。”秦侯爷无奈的摇摇头，果然死胖子还是有些不甘心。
大概骑行了两炷香的工夫，秦侯爷一拉马缰绳，战马停在玉帝。
李泰环视四周，“这不是围猎的地方啊？周围什么都没有。”
“这里叫做赵家庄，和状元山相距十里，过了赵家庄是一片山林，咱们就去那里狩猎。”
秦侯爷顿了顿，“你仔细看，好好的看。游骑卫当年在西州，战死最多的就是赵家庄、王家庄的人。”
李泰下马，开始详细的打量四周，看上去赵家庄十分贫瘠。
这里都是低矮的土房，庄户也不多，大概有三百户左右。
因为到了春耕的时候，很多人都出来耕种。
可一眼望去，青壮年特别少，多数都是一脸沧桑和佝偻的老人。
赵老汉正蹲在地上拔草，好奇的看着秦侯爷，正要过去打招呼，却发现秦侯爷轻微的摇摇头。
赵老汉微微一怔，随即继续拔草。
整个赵家庄充斥着低迷贫苦的味道，这样李泰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他不喜欢这里，总觉得这里的每个人脸上表现出来的就是苟延残喘，他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场景。
讲道理，李泰是所有皇子皇女里面读圣贤书最多的，说不上天性善良，但绝对有些良知，见到赵家庄的贫瘠，李泰的脸上露出一抹难言之隐。
第九百零九章 狠狠打脸
“妹夫，这里距离长安城不过五六十里，为何差距如此之大？长安县令是干什么吃的？周桦骢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了吗？百姓过得如此凄凉，他周桦骢居然不闻不问？”李泰的脸上浮现出愤怒的神色。
“不是周桦骢无计可施，是因为他也没办法。”秦侯爷耸耸肩，“你在看看，这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李泰的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详细的观察之后，眼色一凝，“壮丁，这里没有壮丁，耕种的全都是老弱妇孺。壮丁呢？壮丁都去哪了？”
“之前说了，西州一战，游骑卫战死最多的就是赵家庄和王家庄的壮丁。贞观五年瘟疫，西征、北征、东征，三大征徭役无数，所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全都战死了？”李泰依旧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对，几乎全都战死了。在西州的时候，为了炸攻城锥，赵义带着两伍人，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全牺牲了。王大强是全身绑着爆破筒，从城墙上跳下去和西域联军同归于尽的……这样的英雄有很多很多，他们的灵位全都摆在游骑卫的英烈祠！”
“赵叔！”秦侯爷对着赵老汉招招手，赵老汉走来一拱手。
“赵叔，你和魏王殿下说说，赵家庄十三岁到十六岁的娃娃都在哪吧。”
“殿下，崽崽们都在军事学院，是第二期的学员。”
赵老汉指了指身后的房屋，“其实这些房子不是给人住的，算是生祠，里面摆放的就是崽崽们的灵位。赵家庄、王家庄都是一样，崽崽们出生的那天起，就已经立起来灵位。”
“这……这是为何？”李泰攥紧了拳头，全身都在颤抖。
“戍边！”赵老汉回答的很直接，很干脆，“保家卫国！”
顿时，李泰不说话了。
“赵叔，咱们去庄子里面走走吧。”
在赵老汉的带领下，李泰跟着走进了庄子。
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性，只是在庄子里面转悠，李泰是越走越心凉。
如果说贫瘠是一个形容词的话，那赵家庄只能用绝望来熊蓉。
老弱妇孺们，扛起了农户，完全代替了男人，成为了家里的顶梁柱。
李泰越走越心寒，越走心情越沉重，最终忍不住停下脚步，“官府没做点什么吗？”
“做了！以前是赈济，后来游骑卫成建制了，这里就不一样了。”秦侯爷拍拍李泰的肩膀，“大舅哥，距离长安如此近的庄子，尚且如此，那更远的地方呢？满朝重臣，又有谁能看见，天子脚下能有如此贫瘠之地呢？”
“既然是你游骑卫的兵，你为何什么都不做？”李泰瞪大了眼睛看着秦侯爷。
“殿下，侯爷该做的都做了。”赵老汉指了指远处，“殿下，来了，全都来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胖乎乎的女娃，骑着一屁矮脚马，带着足足六百多人，来到了赵家庄。
将战马拴好，女娃撸了撸胳膊，六百多人全都散开，进了田间地头。
“兕子？”李泰瞪大了眼睛看着女娃，“兕子怎么来了？”
“公主殿下和晋王殿下，每年农忙的时候，都会带着游骑卫来帮忙的。”
赵老汉看看秦侯爷，秦侯爷点点头，赵老汉继续说道，“殿下，其实这里早就荒废了，是侯爷故意留下的，是用于示警的。”
“也就是说，你们在演戏给本王看了？”李泰内心充满怒火。
“殿下，不是演戏，是现实。”
赵老汉叹了一口气，“像这样的庄子真的有很多，赵家庄和王家庄无非就是幸运一点罢了。如果没有侯爷、晋阳公主殿下、晋王殿下，您看到的破败景象就真的。”
“所以，与其说是围猎，还不如说你让我看的民间的贫苦？”李泰目光闪烁。
“殿下，可知道他们为什么当兵？”
“精忠报国！”
“放屁！”秦侯爷直接爆了粗口，“我告诉你，是或者！他们没读过什么书，不懂什么精忠报国，他们只知道他们到了战场上多杀死一个，背后的百姓就少遭祸害罢了。活都活不下去，谈个狗屁的大义？”
“人间疾苦你不知道，你连看都没看过。但兕子和为善不同，为善成年之后，不仅要去学堂，还要下田地干活，甚至是焕儿将为善还安置在赵叔家里半个月。让他真正体验到了什么是维持着吃不饱，但又饿不死的状态。”
“赵叔曾经把家里仅有的几块腊肉拿出来，最后被为善拒绝了，赵叔吃什么为善就吃什么。回家之后，为善哭了一夜，反复的质问我，这算什么狗屁盛世！”
“李泰，咱们这群人身在高位，很难体会到什么人间疾苦。你无非就是没得到太子的位置而已。我问你，你为大唐征服寸土之地吗？你为百姓谋求过一丝福利吗？你爹都说民贵君轻，对子民尚且敬畏有加，你凭什么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你在看看兕子，她有病的，不能长时间劳作！可她每年在农忙的时候，都会带着游骑卫巡视周边的村庄，为了什么？还特么不是为了你们李家的名声！”
“我秦家也算是世代务农，在齐州算是殷实的地主。现在我是大唐权贵，可你见我忘本了吗？我告诉你，真正的勋贵，从来不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其实在民生问题上，李泰你做的一点都不到位，甚至是你扪心自问，你做过吗？你为了你的名声，不惜和关陇门阀合作，你想过你爹吗？”
“告诉你，这就是我不认同你的原因！你，当皇帝也是个昏君，但为善不一样，他最关心的是民生。你爹免除了农税，剩下的是什么？那就是让百姓在富裕一点！让天下百姓人人有书读，人人有稻米吃，而不是对外的开疆扩土！你爹把该做的做了，让你们做的就是一个寸土不丢的守成之君！”
秦侯爷的话，不禁打了李泰的脸，还把李泰一直以来清高傲慢的性格，也彻底践踏的稀碎。
第九百一十章 解开心结
李泰自打成为太子人选之后，对百姓的态度仅仅是施舍，他只关注太子的位置，却从来没想过未来。
此时此刻，李泰的脸色也泛红起来，就感觉火辣辣的。
“我是不适合做皇帝，但我就不明白，凭啥是为善？”
李泰的心理突然生气一股怒起，“明明是他自己的东西，他都不敢去抢，从小就懦弱，也不敢和别人争，他当了皇帝，如果有番邦犯境，难道要给重蹈大唐开国是，突厥之耻吗？”
“你还是对为善不了解。他很有主见的。看似很懦弱，实则……他敢和你父皇硬钢，你敢吗？从小到大，你和你爹硬钢过吗？”
秦侯爷叹了一口气，“你能向关陇第一次头，就会有第二次。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做皇帝之后怎么如何杀掉长孙无忌，又不丢皇家脸面？”
“这……”李泰迟疑了，他没想过。
“你可以说动动刀子就杀了，但如何安抚关陇呢？难道你连关陇一起屠了吗？”
秦侯爷拍拍李泰的肩膀，“守成之君做的就是安内，没有好的经济基础和民心，做什么都是空谈。赵家庄就是最好的例子，不休养生息，将来谁为国家征战？难道让老弱病残上战场吗年？”
“你知道从你爹登基到现在，大唐对外征战死了多少人吗？”
“二十万左右！”
“那你知道大唐一共有多少户吗？一共有多少壮丁吗？你知道这二十多万人战死之后，有多少村庄成了寡妇村吗？”
“……”李泰当即张口结舌，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所以啊，你想的只是眼前的利益，没有大局观，不适合做皇帝。”
秦侯爷笑了笑，“你知道为善和兕子打算如何治理百姓吗？”
李泰摇摇头，但眼神里闪烁一点期待。
“每年给赈济粮食不可取，治标不治本。所以，为善决定在他登基之后，至少十年不发动大规模的战争。将主要经历放在民生上。
鼓励民间生育，国家提供相对应的补助，在全国推广高产的种子，在江南彻底推行真腊稻米。发展渔业，让大海成为财富来源的一部分。另外，全国修路，就修秦家庄那样的石板路。
李泰，再给我十年时间，我能让长安到泉州的路程缩短到十天，甚至更少！
再给我十年时间，我能让你在大海上，和远在长安的我通话……
大唐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科技要发展，农民要致富，国家要强军……”
“但这一切的基础，就是温饱，你知不知道？”
“这就是你和为善最大的区别，你只想着征战，想着开疆扩土，却从来没想过，你的子民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你父亲也知道，不管是你还是李承乾做皇帝，都是大唐的祸事，但李治不同，他想本本分分踏踏实实的做一个守成之君。你父皇选择继承人，选的是考虑苍生的人。如果不考虑苍生，那就是在造孽！”
“秦长青，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吗？”李泰的眼里露出一抹锋芒。
“我没觉得自己伟大，就是想把自己懂得，自己会的，用在大唐身上罢了。”秦侯爷微微有些自嘲，“其实，我完全可以过安稳日子的，我做一个大唐首富不好吗？可我心里却总觉得不甘心，凭什么别人能做的，中原人就做不得？早晚有一天，我要让大唐界碑，林立在世界的各个角落！”
李泰不说话了，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许久之后，对着瘸子招招手，瘸子解下腰间的水囊递到李泰的手里。
咕咚咕咚！
李泰灌了好几口烈酒，“我不服，还是不服。你和为善已经赢了，为何还要践踏我的尊严？”
“只是让你清楚的认识自己。”
秦侯爷坐在李泰的身边，“知道为什么让你出海吗？”
“为什么？”
“是让你开阔一下眼界，让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等你带回来不一样的利益……你就名垂千了，史书上会有你李泰的功绩，而不是说你是个争夺太子之位的失败者。你要相信稚奴，他会把你写的更加伟大！”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如果你还有不甘我也没办法。心胸不开阔，注定是个早亡的王爷。另外，你们是亲兄弟，没必要心存芥蒂。从你卖了长孙无忌的那天开始，你就应该放下了。”
李泰的表情复杂起来，最终所有的不甘，都化成了释然。
“秦长青，严格来说咱们不是敌人对不对？”李泰突然看向秦侯爷。
“严格来说，我从来没把你当成过敌人，咱们是亲人，还是朋友！”
“那你夸夸我深明大义，通晓厉害关系，为大唐子民造福！”李泰笑了。
“你做梦！”
秦侯爷瞪了李泰一眼，“还打猎吗？”
“不打了，你回去吧，我去看看兕子。”
李泰站起身，将水囊及在腰上，迈开了大步子，嘴角露出一抹真诚的笑容，晃动着胳膊朝着李明达的方向走了过去。
李明达抬起头，看着李泰，也笑了，对着李泰挥挥手，“哥，快来看，我抓到了好玩意儿，晚上烤了给你下酒……”
对于二百多斤的胖子，第一次下地种田，是一个很不错的开始。
甚至是李泰从最开始的笨手笨脚，逐渐变得熟练起来，脸上身上靴子上，都沾满了泥土。
可李泰的心情，从这一刻开始，突然无比敞亮起来。
夜幕降临，秦侯爷逗了一会崽崽，然后交给了奶妈。
今天很累，但至少化解了李泰心中的不甘和怨恨，却也算是功德一件。
李焕儿轻手轻脚的钻到秦侯爷的怀里，然后不多时，一个身材高挑曼妙的女人，也悄悄的爬上秦侯爷的床……
嗯，剩下的不能写了，写了就和谐……
花开堪折直须折，不能因为是娇滴滴的花就丢掉男人的尊严，男人必须持久！
第二天天一亮，秦侯爷正准备攻城略地，却突然听见丫鬟禀报，有客来访。
秦侯爷的脸色瞬间就黑了，“带礼物没？没礼物就让瘸叔带人套上麻袋，丢出庄子！”
外面的丫鬟回答，“侯爷，不仅没带礼物，还扬言让您给他送礼！”
卧槽！
秦侯爷蹭的坐起来，额头上瞬间浮现打量的冷汗，“可是程伯伯来访？”
第九百一十一章 道昭登门
秦侯爷一直都有“恐程症”！
虽然说，秦侯爷一直都知道，老程是拿他当家人，才会处处勒索他。
可问题是，被勒索了只能忍着不说，还要面带笑容的让老程多搬点儿，这就难为秦侯爷了。
正所谓佛也有火，但在老流氓面前，一切火气都是纸老虎。
“侯爷，不是程老公爷。”
丫鬟随后说道，“是一个扶桑人，名叫道昭，说是您要不见他他就跪在门口不走了。”
“夫君，不去见见吗？”李焕儿问道。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在新罗的时候，原本我就想干掉他的。”
“夫君的意思是……他是来窃取大唐机密的？”
“差不多吧。”
“那就赶他走，然后让瘸叔把他杖毙了丢去山间喂野狼。”李焕儿气势汹汹。
噗嗤，秦侯爷笑了，“算了，我还是去看看吧。”
穿好了衣衫，秦侯爷慢慢吞吞的走到了前堂，让人带道昭进来。
“大和国僧人……”
“嗯？”秦侯爷一皱眉，脸色阴沉。
道昭的心理一紧，急忙对着秦长青深施一礼，“倭奴国僧人道昭，拜见天朝上国平西侯爷！”
“嗯！”
秦侯爷也淡淡的哼了一声，然后看向门外，许久之后脸升不悦之色，“道昭，你空手来的吗？”
“……”道昭一脸错愕，“侯爷，不能空手来吗？”
“道昭啊，大唐讲究的是礼尚往来。登门不带礼，就是失德！这会严重影响咱们两个之间愉快交流的。”
秦侯爷一脸严肃的开始胡说八道，“这次我先原谅你了。你回去吧，准备好了豪礼，下次再来。”
道昭当即就傻眼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秦侯爷：大狗币，连和尚都搜刮，你还要不要点脸了？
秦侯爷一挥手，“瘸叔送客！”
然后不由分说的站起身，就连瘸子都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什么情况，侯爷现在的吃相都这么难看了吗？
但没办法，现在的秦侯爷就是大唐的最强王者，必备的要素首先就是要脸皮厚而且要心黑。
但是刚站起身，秦侯爷忽然又笑的如沐春风，“道昭啊，本侯和你闹着玩呢。你记得啊，下次来一定要带豪礼的，不然本侯不让你登门。”
“……”道昭当即无语，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茬好了，更摸不准秦侯爷什么态度。
文化差异本身就很大，道昭就感觉秦侯爷很苟。
但秦侯爷对他也没什么好印象，严格意义上来讲，秦侯爷对扶桑人都有敌意。
更何况，面前的道昭，还是扶桑狗派来的间谍呢？总之，秦侯爷是不相信道昭会安分守己的吃斋念佛。
别人不知道道昭来大唐是什么目的，但是秦侯爷知道。
为此秦侯爷开始琢磨，如何让刘仁轨封锁沿海，严禁偷渡。
与此同时，秦侯爷想到一个人，应该让傅奕把他们全都约在一起聚聚。
这个人就是容留王高健武，虽然是投降之君，但老李也没亏待他，赏给他们兄弟一个大宅子。
嗯，高健武家距离老程家很近，老程时不时的就破门而入，拉着高健武和高健贺吃酒。
最后给高健武吓得，主动找了李世民：灭国之君不配封王！
老李心满意足，给高健武一个名义上的句丽郡子，封了一个子爵，待遇双倍。
至于高健贺，也是物尽其用，不是渔业牛逼吗？
于是，老程又出马了，这次是拎着大斧子进门，喝得醉醺醺的，说啥要给高健武舞一段大斧子。
最后给高健武整的没招了，险些跪在地上求老程放过。
大家是亲戚，我妹夫是平西侯爷，程老公爷您老能放过我吗？有事你说事，成吗？
然后老程就扫了一眼高健贺，那你立刻马上给老子搞定沿海渔业，不然老子一斧子就剁了高健武。
然后，高健武留在长安做人质，高健贺被安排进了水部，做了水部员外郎行走，前往登莱府去找谢忠疏了。
想到了高健武，秦侯爷觉得他和道昭在一起的气氛也应该更融洽一点。
所以，趁着道昭懵逼的时候，秦侯爷让丫鬟上茶。
“道昭，本侯不是把你介绍给傅奕了吗？你怎么还来找本侯？有事？”
“侯爷，相遇就是缘分，小僧一直把侯爷视作知己，时常想念辗转难眠，今日特意来和秦侯爷叙旧的。”
“叙旧？本侯和你也关系吗？”
“偶像！侯爷就是小僧学习的榜样和膜拜的偶像。”
“呵呵！”秦侯爷瞥了一眼道昭，“你没必要刻意的夸本侯。本侯举止风流，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更是大唐第一才子，别人夸的本侯耳朵都起茧子了。本侯很忙，耐心有限，尤其是你这种登门拜访不带礼物的……”
“侯爷，小僧登门就是想请教几个问题。还望侯爷指点一二。”
“道昭，你的问题可以去问傅奕，傅奕研究佛法比你们这群狗大师都精通。可以这么说，他就是一个做卧底做成老大的，楞严经都能倒背如流。”
秦侯爷顿了顿，“当然了，你们佛家不是讲究四大皆空嘛，所有的一切都是梦幻泡影，你现在已经犯了贪戒，回去先好好的，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别瞎想那些没用的。”
“……”
道昭当即就急了，很明显秦侯爷这是要送客，“侯爷，佛家所说的四大皆空，不是像你这么理解的，是……”
秦侯爷一拍桌子，“老子又不是和尚，想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
“侯爷，小僧是来求学的，并没有得罪过你。但是自打你遇到小僧的那一刻开始，就对小僧充满敌意。小僧是在想不通，大唐所为的礼仪之邦，君子待人，就全都是空话吗？”
“道昭！”秦侯爷冷哼，“你在说我有失礼数吗？你想道德绑架本侯吗？本侯告诉你，在长安本侯说的话就是道理！你想听得听，不想听也得听！本侯不仅仇视你，还仇视你们所有扶桑狗，你能奈我何？”
“侯爷……”
道昭就感觉自己像是哔了狗一样，“小僧是受大和……是受倭奴国国王所托，前来出使大唐，想请大唐解除对扶桑的封锁，小僧是使节，还望侯爷以诚待人！”
第912章 江南豪门
“我待你麻痹！”
秦侯爷一立眉，“老子看到任何国家的使节都能控制住情绪，笑脸相对，唯有你们扶桑不行。道昭你在多逼逼一句，我就炮轰扶桑一座城，屠尽全城！”
“……”道昭懵了，彻底懵了，这混蛋王八蛋怎么一点道理都不讲？
“道昭，在很多年前，我带着一个编队，不止一次的出现在你们扶桑的上空！”
秦侯爷平复了一下情绪，伸手指指天，“每一次都想灭了你们，可军令如山，我不能那么做。但是现在不一样，老子的话就是军令，你别他妈挑战我的耐心！”
“侯爷，小僧……小僧就是……”
“滚，在不滚老子把你杖毙在秦家庄！”
“侯爷……”
“道昭你什么心思本侯不知道吗？你是和尚吗？让你学的你就学，不让你学的你少操心。稻米种子、爆破筒什么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管好你的眼睛和手，但凡你有一点出格，本侯必杀你！”
说完，秦侯爷一挥手，走出前堂。
道昭满脸木然，表情千变万化，看着秦侯爷背影也是愤怒至极。
秦侯爷走出了秦家庄，看了一眼独眼龙，“龙叔，他走的时候跟上去。进入长安城之后，套上麻袋，给他灌点药，丢去红帐子。找那种岁数大的，越大越好的红帐子！”
说完，秦侯爷像是想起来什么，“在找一家放高利贷的，帮他借十贯钱，找那种九出十三归的，利息越高的越好！”
…………
老李很爽，简直爽到了极致。
在立政殿的后堂，地面上铺着柔软的地摊。
地毯上平摊开一张很大很大的绢布。
绢布上所勾画的，是一副世界地图。
老李深吸了一口气，将长孙皇后搂在怀里，
不得不说的是，长孙皇后因为有了化妆品，保养得当，像极了三十左右岁贵妇。
老李简直是爱不释手，对长孙皇后那叫一个宠爱有佳。
“二郎，你今天真勇！”长孙皇后的脸红透了半边天。
老李伸手摸索了一下，点了一支事后烟，然后缓缓做起来。
低头看看身下的地图，“观音婢，想不到这天下居然如此之大，咱们大唐如此之小。”
长孙皇后此时才注意到身下的地图，起初她还有些拒绝在地面上造娃，现在想下个突然明白老李的心思了。
“这里是大唐！”
老李伸手一指，“这里是辽东，然后就是新罗和百济，这里是对马岛，然后就是倭奴国。你在看这里、看那里……”
老李兴奋的像是一个孩子，“观音婢，你可知道这条红线是什么？”
“不知。”长孙皇后摇摇头。
“这条红线就是丝绸之路。胡人的商队和大唐的商队，都是要顺着这条线走得。”
“咱们大唐的陇右道，安西都护府，就镇守在丝绸之路上。还有这里是罗马帝国。他和咱们一样大，也和大唐一样，是丝绸之路的起点也是终点。”
“陛下，那这里呢？”长孙皇后指了指一块比大唐还要大的陆地。
“据说，那里很热，生长在那里的人皮肤是黑的头发是卷的。”
老李顿了顿，“对了，昆仑奴就是从那里抢来的，这些都是长青告诉朕的，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懂那么多。”
“二郎，您这是要……”长孙皇后的心里一紧，“这是要赶承乾和泰儿走吗？”
哈哈哈！
老李哈哈大笑，“有这个意图。但是朕不会去做，儿孙自有儿孙福，朕把所有的事情全做了，稚奴将来做什么？观音婢，不出意外，朕觉得长青和朕是一个想法。但就看长青怎么去说服稚奴了。”
“稚奴会同意吗？”长孙皇后一阵疑惑。
“观音婢，看这里！”
老李指了指地图的最下方，一排飞白，出自晋阳公主李明达之手：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呵，长孙皇后笑了，“明达的话，稚奴会听！”
“是呀！”老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些子女里面，最聪明的就是她了。七岁的时候就懂得劝谏了，朕好几次想弄死魏征，都是明达劝朕，朕三次清洗朝堂，快杀红眼的时候，也是她劝朕收手。以前长青总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朕还不相信，现在信了！”
“可惜啊，咱们中原女人不得干政！”
“朕可舍不得明达做皇帝，好人谁特么做皇帝。”老李吐了一个烟圈，“这些年，你不累吗？长青和玄龄、克明、遂良都研究过，未来十年不发动什么大规模的战争了。但我这心里还有一块病。”
长孙皇后只是笑笑没说话，略微的沉思一下，“江南？”
“对，江南！青雀去了一次，没有搞定！稚奴昨日在朝堂提议，让长青前往江南整顿吏治，然后前往泉州，鼓励往流求岛（湾湾）移民了。
裴宣机带着泉州舰队前往流求岛一年，朕就是让他去干掉山越王，敲打一下流求，让他们别在打大唐商船的主意。
可这混小子，操蛋脾气一上来，险些把整座岛给屠了。妈的，人全都杀了，是不行滴！要给他们带去文化，要让他们同化成中原人，要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大唐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个裴宣机咋就不懂呢！”
“江南的问题很严重吗？”长孙皇后不解的问。
“比想象中严重。”
江南的名门望族因远离政治中心，士族地位有所衰落，在唐政权中的地位和作用不及山东士族和关陇贵族，但仍旧是一方著姓。
秦侯爷打压关陇门阀的时候，给了江南望族喘息的机会，太原王家、赵郡李家、范阳卢家、博陵崔家四大家族南渡，通过门阀之间相互联姻，并保持文化科举优势，江南望族也开始了新一轮家族地位和社会地位的巩固。
同时，三国时代，江东土生八大名门望族与中原南渡的四大家族之间的矛盾已荡然无存，他们开始紧密联合起来，不断提高彼此的声望，衍生出来江南十二大世家大族。
第九百一十三章 人无常势
十二大家族分别是：
吴郡顾氏、吴郡陆氏、吴郡朱氏、吴郡张氏、会稽虞氏、会稽魏氏、会稽孔氏、会稽谢氏、琅琊王氏、兰陵萧氏、陈郡袁氏、陈郡谢氏。
其中最具代表的领头羊，就是秦侯爷的老丈人家……会稽虞式。
虞家为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著名家族，江南门阀士族的代表。
李世民登基，虞世南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更是拉高了虞家在江南的声望。
其中最难搞定的就是吴中张家，老张家不仅在江南，就算再大唐都排名前十。
东汉时张睦为蜀郡太守，始居吴郡，三国时吴郡张氏有张温、张俨、张敦，博学多才，名重一时，发展为世家大族。
在刘裕崛起之时，张氏一反前代崇尚玄学清谈之风，开始走军功之路，而使吴中张氏有复兴之势，张裕、张邵兄弟并为镇军将军，随刘裕北伐时多立战功。
由齐入梁，吴中张氏未能继续保持军功家族的地位，开始复归于文，以学尚风流，享誉吴郡。进入唐朝后，虽不及前代风光，但仍就是一方望族。
简单说，就是和六朝时代相比，江南士族在唐代虽然整体政治、经济势力衰落，但仍有崇高的社会地位，江南士族在唐政权中的地位和作用虽不及山东士族和关陇贵族，但保持着文化世家的传统优势。
但是唯一不好的就是，他们飘了，比关陇门阀还飘，李泰下江南之所以没搞定他们，就是因为这群人在江南根深蒂固，在和关陇四大家族联姻之后，居然被蛊惑，也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下一个关陇集团，和李唐划江而治！
这是老李绝对不允许出现的，之所以把李泰叫去对马岛，也是想看看李泰对“划江而治”是什么心思，幸好傻儿子在大是大非上明白事理，不然老李是真有千万种让李泰意外死亡的方法。
“观音婢，可知道这群老将里面，有哪些人忠心朕，又忠心稚奴吗？”
长孙皇后摇摇头，“二郎，臣妾是女人，不懂政治。”
“……”老李一皱眉，“事儿已经定了，诏书朕都写好了，只等着颁布了。观音婢大可以放心说。”
“好。”既然事情定了，长孙皇后也就放心了，“卫国公李靖、英国公李绩、卢国公程知节！至于侯君集，还要在观察观察。臣妾倒是觉得侯君集也不错。”
“错了！观音婢你错了！”
老李指了指登莱府，“卫国公只忠心大唐的。知节和茂公才是忠于朕的！至于侯君集，等他回来让稚奴收服人心吧，朕也想看看，稚奴要用什么方法收服侯君集。
所以，朕私底下给了知节、茂公一人五千皇城精锐……”
“克明递交了辞呈，想卸任兵部尚书，领一个兵部闲职。
朕想等侯君集回来，再让克明卸任，兵部尚书由侯君集任领。
你在看看江南道……
茂公本身就是扬州大都督，征战高句丽有功，等稚奴立为太子的诏书正式颁布，朕想加封茂公为同中书门下三品、司空、太子太师，英国公爵位晋一级！
让茂公领江南道行军大总管，兼任将江南督军。
让程知虎、程知豹前往江南，分别为扬州刺史和金陵刺史！让李客师任苏州刺史……
蒋国公屈突寿南下，在长江以北，以打造长江守备军的名义驻守长江沿线！这样江南要地尽在朕的手里，长青下江南，就算是闹得鸡犬不宁，朕也能给他兜底！”
“二郎，这阵容是不是有点太豪华了……”
长孙皇后诧异的看着李世民，“二郎，程知虎和程知豹比知节还浑，他们驻扎在江南两大重镇……你这是要踏平江南豪门吗？”
“大家都是熟人好办事！况且他们都欠长青人情！凌烟阁是大功德，可不是谁想上就能上去的。”
老李搓搓手，“朕必须给稚奴扫除一切障碍，让稚奴安心发展民生。这些年咱们家的腰包鼓了，国库和内库府都有钱了，朕悟出来一个道理，那就是百姓富了，这个国家才算富了！”
老李在把秦侯爷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时候，平西侯爷府来了贵客。
西华大法师成玄英，穿着整洁的道袍，来了平西侯爷府，在身边还跟着老神仙孙思邈、妖道李淳风、申虚子。
秦侯爷亲自下了地窖，将当年成玄英存在地窖的半坛子老酒拿了出来。
成玄英进门之后，直接进了侯爷府家的厨房。
二花想帮忙，成玄英略微犹豫了一下，从衣兜里掏出来一个平安福，递到二花的手里。
说是见到了就是缘分，这个平安福送给二花的孩子程若楠保平安的！
四碟绿菜，五碗面条！
都出自成玄英之手，碗筷什么的都摆好，秦侯爷的眼睛突然红了。
“师兄，你这是……”
“到时候了！”
成玄英将一个包裹交给秦侯爷，秦侯爷打开一看，《周易流演》、《度人经注疏》、《道德经开题序诀义疏》、《道德真经义疏》、《道德经注》、《庄子疏》……等等一大批的道家经典。
“长青，师兄这辈子只有一个遗愿，那就是整理道藏。师兄早年在陛下那许下宏愿，为大唐作《贞观道藏》。但师兄没机会了，该做的师兄全都做完了，后面就靠你了！”
成玄英拍拍酒坛子，“想啥呢？倒酒啊！师兄和你说过，这半坛子酒，会来取的。”
秦侯爷红着眼睛给成玄英等人倒了酒，“师兄，没解决的办法吗？”
“笑笑，别那么悲观，这是飞升！”
成玄英笑了笑，“地方我都选好了，就在老君台，肉身不死！”
酒过三巡，一坛子酒喝光，成玄英大笑，伸手指指天，“师弟，你的命格我看的透，别人却看不透！”
“还望师兄指点！”
“我曾经为你占卜过一卦，卦象虚无。思前想后，想明白了。”
成玄英捋了捋胡须，略微思索了一下，“只能说天降大任于斯人，既然来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尽量减少杀戮为好。知道你对扶桑有恨，那就一报还一报吧！”
“师兄，你……”秦侯爷瞪大了眼睛看着成玄英，想不到老道这么厉害。
“人无常势，水无常形。”
成玄英抿抿嘴，“长青，有幸见到，是老道我的福祉，此生了无遗憾了！”
第九百一十四章 无字碑
成玄英飞升了！
诚如成玄英所说，肉身不腐不灭。
临行前，晴朗的天空上居然有七彩云霞和紫色的雾霭出现。
为观者看到这不可思议的景象，都纷纷拍手膜拜。
李世民也亲自到场，敕封成玄英为重玄真人！
并命人将朝元阁真武佑民天君殿西侧的一间房，改成重玄殿，供奉成玄英不灭法身。
秦侯爷亲自为成玄英撰写祭祀碑文，但无论怎么写，都不能表达成玄英道教的功绩。
秦侯爷随即找了道家四大掌教、李淳风、孙思邈、申虚子，“师兄的功绩，已经无法言传，就立一座无字碑吧。让后人去评价去揣摩，如何？”
秦侯爷的话，得到了所有的赞成，一座无字碑，就立在重玄殿内。
四大掌教纷纷书写祭文，悬挂在大殿之内。
秦侯爷也是奋笔疾书：举世都为名利醉，伊予独向道中醒。他定时日飞升去，冲破夏空一点青。
夜空中，挂着一轮圆月，月光洒向万物。
朝元阁，人影窜动。
为成玄英飞升贺，秦侯爷准备了七彩光宇、天女散花！
京城之内，知名大儒以及李世民和朝臣，纷纷前来观礼。
秦侯爷说有天女散花，那肯定就是有，这就是秦侯爷最神奇的地方。
百姓们在飞升当日已经见到了七彩霞光，对秦侯爷更是深信不疑，天女散花谁不想看？
一时间，朝元阁外人满为患。
骊山风景区游玩的人，在知道了秦侯爷要搞天女散花之后，也是纷纷前来观赏。
刚刚入夏，骊山的景色也十分优美，白天可以欣赏百花万物的绚烂，晚上还可以看天女散花，何乐而不为呢？
柱子带着军械研发司的人，在朝元阁一片大空地忙碌起来。
“长青。”李淳风走了过来，“这么大排场？”
“排场必须要大一点。”秦侯爷顿了顿，“不然师兄的功绩谁知？我马上要去江南了，《贞观道藏》的事情交给我媳妇和清河公主了，李叔叔到时候可要支持一下啊。”
“不仅是我，四大掌教也都留在了钦天监，为师叔完成最后的遗愿！”
秦侯爷重重的点点头。
月光逐渐黯淡，柱子看时间差不多了，顿时一挥手。
墨家人纷纷点燃引线。
朝元阁内猛然一亮。
一阵轰隆隆的炸响，一条条银蛇发出尖锐的呼啸冲向夜空，在空中爆炸之后，银光闪闪，宛若白昼。
砰砰砰，空中急声巨响，大地都随之震荡。
夜空中，猛然有绚丽的烟花，分成不同的颜色，交织在一起。
烟花竞相绽放，流光溢彩四散，将夜空点缀的绚丽多彩。
围观的人群，顿时被烟花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砰砰砰！
又是一阵烟雾升空，在空中像是天女散花一样炸开。
一片绚丽的景象，让明入门纷纷陷入沉思，寻找脑海中最优美的词汇去形容看到的场景。
“快看，空中出现字了。”
其实，也不用他们喊，长眼睛的人全都看到了。
天空中赫然出现四个大字：大唐昌盛！
随后，又是一阵烟花在空中炸响，又是四个字：惠及万物！
每一个字出现，围观者都会爆发出一阵欢呼。
每一个字出现，都会伴随着一阵大唐万胜等吉祥的话语。
当烟花燃放结束，文武百官、长安名儒，乃至来围观的大唐百姓。
齐刷刷的对着老李躬身施礼：陛下万福，社稷万福！江山万福！
老李激动的双目通红，双拳紧攥，看着面前的人群，失声痛哭，声音哽咽：天下不是朕的天下，是所有人的天下，天下百姓万福！
…………
贞观十六年六月末，苏州。
一艘大船沿着长江顺流而下，一路上风光景致宜人，叫人流连忘返。
“大才子，你不吟诗一首，庆祝庆祝？”
一个死胖子，靠在船栏上，看着一名穿西装的年轻人，在年轻人身边，是两位身材高挑，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
死胖子，正是李泰，另外两位就是秦长青、虞秀鸾和高健蜜。
秦侯爷下江南，李焕儿和李银环经过深思熟虑，最终让高健蜜和虞秀鸾随行。
李银环还要教书，秦侯爷光带部曲是不行的，李焕儿就觉得现在秦侯爷择偶的门槛高了，和瘸子、独眼龙这群家伙有直接关系，毕竟他们娶的就都是寡妇。
因此，为了秦侯爷的“安全”着想，派出“武艺高超”的高健蜜，江南第一豪门闺女虞秀鸾同行。
“怪不得隋炀帝数次下江南，这风景真的是让人着魔。”
秦侯爷晃了晃手里的折扇，傲娇的一挑眉毛，“死胖子，那本侯就让你开开眼！”
略微沉思，秦侯爷在思考抄袭那首诗比较好，当然了优选的话肯定是白居易和杜甫的诗，但秦侯爷最终放弃了，原因就是不应景。
于是，秦侯爷想到了张养浩，有首诗和他们的行程，十分相近，嘴角勾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一江烟水照晴岚，两岸人家接画檐，芰荷丛一段秋光淡。看沙鸥舞再三，卷香风十里珠帘。画船儿天边至，酒旗儿风外飐。爱杀江南！
“好词！”李泰使劲的拍手，为秦侯爷点赞。
秦侯爷无奈的笑道，“死胖子，曹植七步成诗，你信不信我一步成七诗？”
“……”李泰的脸色一沉，“喂喂喂，不要一口一个死胖子好不好？泰，自幼也是饱读诗书，但是吧……嗯，才不如你！”
“变化挺大啊，能让你主动承认甘拜下风，太不容易了。”
秦侯爷对着船舱摆摆手，瘸子走了出来，端着一盆鱼汤，大家席地而坐，秦侯爷打开酒囊。
“瘸叔一起啊。”秦侯爷见瘸子要走，急忙叫住。
“不打扰侯爷和王爷的雅兴，我们去船尾！”
瘸子贼兮兮的一笑，“咱们后面有条大花船，哈哈哈！”
“老不正经！”秦侯爷笑骂道，“在江面上，大家尽兴就好，千万别喝多，危险！”
“放心吧，侯爷。”瘸子说完，走向了传闻。
“你爹咋把你给派来了？你不是已经来过一次了吗？”秦侯爷夹了一块鱼肉，很香。
第九百一十五章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来的时候，很多人劝我造反。
我现在是污点证人，帮你指正的。
另外，我爹说让我和你好好的沟通交流，你不是说让我出海吗？我猜我爹也是这个意思。”
李泰抿了一口酒，“稚奴私底下让小武找过大哥，你猜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秦侯爷一脸不解。
“问大哥想不想去建功立业！”李泰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还给大哥选了三处地方。辽东、扶桑、流求！所以啊，我觉得我也快了。在中原的这段时日，能帮稚奴做点什么，就尽最大的努力做什么。”
说到这，李泰拍拍秦侯爷的肩膀，“你说的对，稚奴做皇帝，我们才能活啊！而且还能活出来自己想要的模样。我以前就觉得，自己将来肯定能带着千军万马攻城略地，现在马上要实现了，激动！憧憬！渴望！”
“先说好，我还要去泉州的，你要是受不了，可以回去的。”
“瞧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是一个无用王爷一样。”
“确实挺没用的。”
“姓秦的，你还让不让我好好喝酒了？”
“那你就跟着看吧，希望你能听到百姓的呼声，看见民间疾苦。很多时候，你所看到的才是最真实的样子，朝堂说的永远和实际的民生不一样。”
人间天堂，自在苏州。
苏州，自远古时代有之。
现今为止发现了许多远古文化遗址，尤其是新石器时代晚期的良渚文化最为丰富，著名的有赵陵山遗址、少卿山遗址、绰墩遗址、草鞋山遗址、罗墩遗址等。
唐朝之前，名叫吴郡，唐武德四年复吴郡为苏州，贞观元年分全国为十道，隶属江南道。
苏州古城境内河港交错，湖荡密布，最著名的湖泊有位于西隅的太湖和漕湖；东有淀山湖、澄湖；北有昆承湖；中有阳澄湖、金鸡湖、独墅湖；长江及京杭运河贯穿市区之北。
太湖水量北泄入江和东进淀泖后，经黄浦江入江；运河水量由西入望亭，南出盛泽；原出海的“三江”，今由黄浦江东泄入江，由此形成苏州市的三大水系。
由于苏州气候温和，雨量充沛，土地肥沃，是大唐著名的水稻高产区，有“天下粮仓”、“鱼米之乡”之称。
甚至是在民间一度流传六字美誉：苏湖熟，天下足。
主要种植水稻、麦子、油菜、林果、莲藕等作物。
长安城贞观超市畅销的碧螺春和桂花茶，皆出自苏州。
但秦侯爷此行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阳澄湖的大闸蟹，和太湖三白（白鱼、银鱼、白虾）。
秦侯爷上辈子吃过阳澄湖大闸蟹，但不知道是真是假，既然来了肯定要品尝一下真正的美味。
虽然现在还不是秋天，没有到大闸蟹最肥美的时候，但是对于吃货秦而言，肥不肥无所谓，重要的是味道。
“夫人，咱们先去哪家？”秦侯爷看向虞秀鸾。
虞家是江南豪门之首，听听虞秀鸾的一件肯定没错。
虞秀鸾思量了一下，“江南豪门全都是大嘴巴，夫君只要出现肯定会尽人皆知。如果有嘴巴严实的，那估计就是堂哥虞肃了。”
虞肃？
秦侯爷略微沉思，“选曹七贵之首，虞世基的长子？那个以《江夏赋》闻名江南的虞肃？”
“相公，你也听过堂哥的名字？”虞秀鸾不住的点头，“对，就是他！”
“那就他了！”
秦侯爷说完，大船在阳澄湖附近停靠，找了一家龙门客栈住下。
随后，定制了一辆马车，找木匠最好夹层和防水，又只做了冰块。
阳澄湖水倒进马车，太湖三白、长江刀鱼、阳澄湖大闸蟹，各装了满满一大车！
然后去了大唐速运，承包了一个运送小队，让他们快马加鞭送去长安城平西侯爷府！
独眼龙有点不放心，主动请命，要随行，毕竟独眼龙懂得如何制冰。
另外，是要沿着水路走，马车里面的水也是要及时更换的。
秦侯爷大为感动，自家的这些部曲，真是没的说。
“就完了？”李泰瞪大了眼睛看着秦侯爷。
“你还想怎么样？”秦侯爷一副傻白甜的模样，一脸天然呆。
“你懂得运输的方法，就不能让你老丈人和丈母娘吃点鲜活的？”
李泰一脸不可思议，“你自己不是口口声声说，心里装着天可汗吗？可我看你眼里怎么只有你媳妇？”
“废话，我媳妇都没吃到鲜活的，凭啥便宜你爹？”秦侯爷一瞪眼，“让他吃罐头就不错了。要不是你爹时不时的关门放狗……呸，关门放程伯伯，我家地窖会月月空？”
“……”李泰：好吧，我们家理亏，我不说话总行了吧？
“瓜怂！”
Duang！
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虬鬓大汉，耀武扬威。
“秦家的瓜怂，老夫在外面就听见你骂街！”
虬鬓大汉一立眉，嗓门嗷嗷高，“咋的，我大哥就吃你点罐头你就心疼了？换成俺在长安，绿菜大棚都给你搬去程家庄！”
“二叔哎……”
秦侯爷看到虬鬓大汉，急忙丢掉手里的大闸蟹，“二叔，关陇一别，想死小侄了。小侄怎么会心疼呢？好东西就是要给留给程伯伯的。对了，都是魏王，都是他害的小侄诋毁程伯伯，都是他的错！”
虬鬓大汉，不是别人，正式程知虎。
程知虎坐下，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大闸蟹，掰开一个尝了一口黄，“肉少了，你这是暴殄天物！”
“二叔，您不去就任扬州刺史，怎么来苏州府了？”秦侯爷问的十分小心，“您怎么知道小侄在这里的？”
“你们家的部曲，都是俺们老程家的，你说呢？”
“……”
秦侯爷当即无语，看向瘸子。
瘸子一笑，“侯爷，跟在咱们后面那条大花船，就是二老爷的。”
噗嗤！
秦侯爷险些被一口唾沫给呛死：妈的，这是出门就被恶犬盯梢了！
“长青啊，你欠俺们程家的债，是不是该还了？”
程知虎对着瘸子挥挥手，“小哥，上酒啊，就那种五种粮食酿的酒。”
瘸子用眼神瞥了一下秦侯爷腰间的酒囊，秦侯爷立刻解下酒囊，递到程知虎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