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秦爵爷，是你亲爹！
路查九龄看着骑兵一次次变成碎肉，终于见识到了陌刀队的厉害，他只带了两千轻骑，面对五百的陌刀手折损了很多人，这要是遇到大唐的骑兵……
突然，就看见侯君集一声怒喝，“包围他们！”
你么看错，侯君集就凭借五百陌刀手、八百轻骑，就把路查九龄给包围了。
“停！”
路查九龄抬起手，“所有人原地待命。”
两军的主将碰面了，侯君集斜着眼睛看着路查九龄，“水平和凑合。”
“谢候大将军夸奖。”路查九龄觉得，能得到侯君集的夸奖，虽败犹荣。
“我没夸你。”
侯君集一声冷哼，“大唐随随便便的一个文臣，都成守上三两月，你信吗？你这水平，基本上和大唐的一个县令差不多了。”
“常闻，候大帅是当年黑骑军的将领，也是天可汗的近卫，九龄能讨教几招吗？”
路查九龄对着侯君集一拱手，“九龄输了，任你押赴长安，但请侯大帅放过这些军卒。”、
“机会给过了。”
侯君集冷眼看着路查九龄，“和你讲道理，你也不听。更不该杀了大唐的特使，本帅没有放过你们的任何理由。路查九龄，你自裁吧，我给你一个体面，给你四万吐蕃将士一个体面！”
“谢，候大将军！”
路查九龄自知无力回天，抽出腰间的长刀，拔刀自刎。
鲜血喷涌，路查九龄的身体缓缓的在马背上跌落。
侯君集一挥手，“传令下去，全歼来犯之敌！”
不管是城内还是城外，吐蕃残存的军卒们胆寒了。
有人已经策马准备冲锋，可他们早已经失去了组织能力，根本就是大海里面随时倾覆的扁舟，战斗又持续了一个小时，四万吐蕃精锐，被俘千人，其余人全部被歼灭。
侯君集站在城下，看着正在打扫战场的唐军，突然仰天大笑，“八百里加急，将奏报送入长安，吐蕃大将路查九龄自裁，吐蕃四万精锐，被俘千人，其余被全歼！请陛下在吐谷浑驻军，并派遣文臣武将驻防，给吐谷浑重新命名，改大唐郡县制。”
在古代打仗全歼，是很困难的事情，可侯君集做到了。
手里把玩着一个爆破筒，侯君集的目光也变得极为复杂起来。
就这这个小东西，让打仗变得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五千枚爆破筒，扔出去金川城就破了。
侯君集口中呢喃着：秦长青，秦长青……不错！
八百里加急奏报，进入长安。
李世民阴沉的脸色终于缓和了许多。
但这份奏报被扣留了，除了老李，就只有房谋杜断知道。
逼着天可汗嫁女儿能忍着，但你杀了我大唐使节，这件事不能忍，天可汗的怒火必当血溅千里。
不管是松赞干布还是吐蕃大相禄东赞，都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五万精锐，就这么打没了，吐蕃没有十年八载肯定是缓不过来了，要知道，这已经是举全国之力，才鼓捣出来的五万精锐，一下子就打水漂了。
路东衍慌了，虽然没收到战报，可他现在已经饿的发慌了，日日等夜夜盼的，终于盼来了秦爵爷。
“兄弟唉……”
“干爹唉……”
路东衍和路查明爷俩儿看到了秦长青拎着的食盒，感动的是老泪纵横。
别说他们爷俩了，就连整个使节团，都饿得只剩下了破包骨。
老程这个不要脸的家伙，还烧了人家的营帐，白天饿的要死，晚上冻得要死，这根本就不是人该遭的罪。
“兄弟啊，我想见天可汗，还请兄弟帮忙周旋周旋。”
一口气吃光了一大碗的米饭，路东衍化身成一只恶狗，喝不得把饭碗都嚼碎了咽到肚子里。
“很难啊。”
秦长青咽了一口气，“老路啊，这一次天子是真的怒了，老程这混蛋还不走了，就在那守着，我也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和老程的交情，硬闯进来的。不是我说你，你给长安城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行贿了，你咋就不给老程行贿呢？你以为老程在干啥？在公报私仇呢。老程不管在家不在家，卢国公府都姓程的。我就是一眼没照到，你咋就犯浑了呢？”
“我……”
路东衍也是欲哭无泪，“我没敢给他送礼啊。我要知道他这样，早都成车的豪礼给送过去了。”
“慢慢吃，喝口酒暖暖身子，我这就进宫面圣，帮你周旋周旋。”
说到这，秦长青重重的拍了一下老路的肩膀，“老路啊，估摸着你见到了天子之后，就要回去了，兄弟我……舍不得你走啊！”
“没办法，不管咱们两国谁胜谁负，我都不能在这呆着了，现在就是你们唐军的一个步卒，看我都是杀人一样的目光，恨不得把我给大卸八块！”
“我这几天让人给你们送点吃食过来，你弄点热水，好好的洗洗，洗干净了在去面圣。”
“谢兄弟，大恩无以为报！”
“以后又不是不来了。回去先养养，等大家把这件事儿都忘了，你再来大唐出使，不一样嘛。”
“成，我听你的兄弟，见皇帝这件事就拜托给你了！”
“行，你就瞧好吧，老程给我的时间不多，我这就走了！”
“兄弟，你慢走！”
目送秦长青离开，路东衍对着路查明就是一个大嘴巴，“以后，记住了，秦爵爷和我一样，都是你亲爹！”
…………
老李没搭理路东衍，但也没训斥老程。
虽然说有言官开始弹劾老程做事不当，可都被老李给压了下去。
老程参加朝会的时候，也是半眯着眼睛，瞧不起那些弹劾他的。
没办法，老程别的能力没有，就是动手能力强。
动手能力强也就算了，还次次都能让李世民满意，你不服气都不行。
当皇帝不能做的事情，总得有人去做吧？做完了，还得顶住各方面的压力，满朝文武就老程最合适。
当然了，你不能骂老程是奸佞，也不能骂老程阿谀奉承，因为人家老程干的可都是为民除害、为百官撒气的勾当，名正言顺。
第五百七十二章 老子：这个13,我来装！
老李一直觉得，不能放老程会安北都护府了，可问题是马三宝的人品太正直了，薛延陀那边肯定不会老实的，还得放老程去薛延陀，找茬打架又不越界，更不越制，老程拿捏的十分有分寸。
秦长青给朝廷上了奏疏，让许敬宗交付给朝廷，确实是给路东衍求情的。
因为满朝文武，也都在等一个台阶，老程把人饿了半个多月，战马都吃光了，老程肯定不会给路东衍道歉的，满朝文武更不会。
但问题是，有人想看老程的笑话，愣是没人提议见一见路东衍。
事情逼到这样，总不能派兵攻打吐蕃吧？那就没意思了，骑虎难下的时候，秦长青又出现了。
老李就觉得秦长青到什么时候，都是自己的贴心小棉袄。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前，义正言辞的“训斥”了老程，演武就演武，你断人家粮草、殴打鸿胪寺官员作甚？去给鸿胪寺卿道个歉，这件事儿就过去了。
老李都这么说了，老程虚情假意的对着崔君肃一拱手，道歉的话一句没说，没办法，崔家是老程的敌人。
崔君肃瞥了一眼老程，借粮变成送粮，你特么还有理了？崔颖的娃儿都多大了？
没办法，这是朝堂，如果真讲理，崔君肃也讲不过老程，老崔忍了。
然后，万人敬仰的天可汗陛下，在秦长青的提一下见了路东衍。
路东衍进了太极殿，环视四周，却发现没有秦长青的身影，心理微微有些发虚。
“别看了，平西爵爷不参加朝会。”
老李瞪了路东衍一眼，“路东衍，你该感谢秦爵爷，没有他，朕和满朝文武不会见你。两国正在交战，很多人都劝朕，把你砍了祭旗，都被秦爵爷给拦了下来。”
“外使谢天可汗陛下宽恕，谢秦爵爷大恩！”
一下子，路东衍也不耀武扬威了，态度十分端正。
文武们看看路东衍，洗的干干净净的，不用说也知道出自秦长青的手笔。
有时候他们觉得，吐蕃蛮有意思的，求亲你就说求亲的，你派出来五万吐蕃精锐作甚？
“路东衍，朕痛心。”
李世民敲打这胸口，“你吐蕃要娶朕的女儿，朕让你准备聘礼，这是中原的礼节。可吐谷浑自古以来就是中原领土，你们占也就占了，朕权当做是送给松赞干布的嫁妆了，可你们不该杀害侯君集派出去的特使，你这样，朕还怎么把女儿嫁过去？就算是朕想嫁，满朝文武，又有哪个会同意？就算是侯君集回来，也会指着朕的鼻子，大骂朕对不起那些战死的勇士！”
“天可汗陛下，连年都有外使来唐求亲，外使这次来是第三次了，已经展现出来诚意。”
“诚意？你当朕、当皇族是什么？是狗下了一窝狗崽子，谁来都能抱走一只吗？”
这个比喻，很恰当，但很不得体，群臣都是装作没听见。
但老李说的没错，这群番邦真的把他们家当成狗窝了，都以抱走一只狗崽子为快乐。
很多时候，老李对这件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和亲肯定是不会和亲的，有鸿胪寺在外面顶着呢。
但吐蕃就不行了，这是公然的挑衅。
“占了中原的城池，朕就要从你们的手里夺回了，这嫁妆朕不要了。”
路东衍一愣，强自镇定，“皇帝陛下，恕外使直言，金川城有四万吐蕃精锐镇守，候大将军派牛将军占领了伏俟城等三地，没有更多的兵马攻城吧？陛下，外使现在就可以书写一封信送往金川城，让路查九龄罢兵，将吐蕃占领的土地和城池，尽数归还大唐。这次和亲作罢，陛下觉得如何？”
“你说作罢就作罢？你当朕是什么？你当大唐是什么？”
李世民狠狠一拍桌子，“拿了大唐的东西，大唐必将十倍还之。”
老李说完，大殿内突然升起一股无形的杀气，吓得路东衍下意识的退了后几步。
这时候，老李突然瞥了一眼杜如晦，奏报呢？呈上来啊？朕才装了一半，很不爽呢。
杜如晦一脸无奈，都给你办好了，能让你装逼的，让你使劲儿的装逼。
突然间，一个宦官里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这个人的演技十分好，彻底诠释了：急促、焦急、惊喜、大喜。
“陛下，金川城大捷！金川城大捷！”
“陛下，金川城大捷！金川城大捷！”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老李假意的训斥了一下，“常涂啊，你是和朕打天下的，怎么还不淡定了呢，稳住，稳住。”
说完，对着杜如晦挤挤眼：老杜，你办事儿，朕是真放心啊！
“陛下，候大将军八百里加急奏报，大唐三万雄兵，仅用了七天的时间，就攻克了金川城。此战共俘虏敌军数千、斩首三万余人，剩余逃亡者不足五百，吐蕃大将路查九龄，在两军阵前自裁。基本上，候大将军和牛大将军已经光复了吐谷浑全境！”
群臣都屏住呼吸，静静的听着。
突然间，老程哈哈大笑起来，其余人看老程笑了，所有人都跟着哈哈大笑。
唯独李世民，带着阴森恐惧的眼神看着路东衍。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攻城要五倍以上兵力的，侯君集不可能凭借三万人，七天的时间就攻破金川城的？”
“路东衍！”
李世民突然一声暴喝，“你们吐蕃，还妄想娶大唐公主吗？”
群臣们突然都不笑了，一个个杀气凛凛的看着路东衍。
路东衍懵逼了，彻底懵逼了，傻侄子又被干掉一个？
死了一个路查九丹，现在又死了一个路查九龄，天要忘了路东家族吗？
在太极殿内，路东衍的身体僵立了许久，终于脸色铁青的看着李世民，他想起来秦长青对他说的话了。
“天可汗陛下，臣想向陛下辞行。还望天可汗陛下给外使一道旨意，让外使在金川城，收敛吐蕃将士的骸骨。”
呵，呵呵！
老李一脸鄙夷，“大唐讲究礼仪，按照你们吐蕃的火葬习俗，侯君集把一切都给你准备好了，朕给你一道圣旨，你去见见侯君集吧。”
“谢天可汗陛下！”
第五百七十三章 路东衍辞行
金川城。
唐军入城之后，大战逃亡的百姓也陆续回道城内。
城内已经是千疮百孔。
投降的吐蕃军卒被严加看管，按照侯君集的意思，砍死了一了百了。
但有了前车之鉴，侯君集放弃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老侯不是啥没脑子的人，现在带头大哥开始要脸了。
你看打仗的时候，找茬可以不要脸，但打完仗之后，是需要讲理的。
侯君集也算是一个人才，给这群人组建了一个培训班，要把这群人给策反，然后放回吐蕃。
百姓们开始修补城墙，重建防务，治安一直由唐军维护。
本身，这群人就是南北朝的移民，理论上讲基本都有中原人的血统。
慕容付允在位的时候，说白了就是一位暴君，百姓们对他也不爱带。
既然唐军收复了吐谷浑，做大唐麾下的子民，也没啥不好的。
教育先行，侯君集约法三章：
免除农税，鼓励经商，大唐军不拿走百姓一针一线。
但有个很大的前提，那就是将来吐谷浑要学习大唐文化，和中原人通婚。
官吏城池，侯君集一直都不拿手，打仗厉害的人也有短板，特意将洮州刺史孔秀，借调来了金川城，并从洮州、珉州、河州、松洲抽调了一部分官员，前来暂时管理吐谷浑。
侯君集连续几天都在看地图，哨骑和细作们，早就打探清楚了，吐谷浑境内的吐蕃军队，全都撤走了，人数不足万人，就驻防在格尔木城。
老侯摩拳擦掌的，真想打一下格尔木城。
自己战死了这么多人，光一个吐谷浑很难满足侯君集的胃口，不逼着你割地赔款，你总得让出来几座城池，让我们心理平衡平衡吧？
想来想去，侯君集笑了，不打了！在打就越界了，剩下的事情是带头大哥要做的了，自己不能把所有事情全做了，像是巡视西域就是最好的例子。
拿出一份空白的奏疏，侯君集开始撰写公文，首当其冲的就是老牛。
侯君集没朋友，在大唐真心没朋友，就那么一个勋国公张亮，还是十分诡道的人，侯君集一直不相信他，生怕张亮在背后给他捅刀子。
但胜在，现在张亮还没造反，在侯君集从西域回来的时候，还找秦长青帮他求情。
所以，侯君集亲自撰写的官方奏报，首先是给老牛请功，然后是各大将领，到了他侯君集这里，没有请功，一笔带过的写着：功，不在帅，在于军，在于皇，在于朝廷，在于法令！
吹干了墨迹，侯君集将奏报交给了录事参军，“快马送往京城吧！”
说话间，有一名斥候回来了，全身是伤，胳膊上还插着断箭。
“大帅……”
“先养伤，又是伤好了再说。”
“大帅，暂时还死不了！”
斥候坐在地上，找老侯要了一碗酒，“大帅，斥候小队一共二十人，战死十九人，只有末将一个人羞辱的回来了。
是他们拼死把末将送回来的。正如之前秦爵爷的信函里面说的一样。
吐蕃境内全都是丛山峻岭，西高东低，咱们的人进入吐蕃腹地之后，立马就呼吸困难了，还遇到了一次大学，越往吐蕃的境内走就越受不了……
大帅，我们小队给大唐丢人了，末将想在伤好之后，以商队的名义，在此进入吐蕃，刺探情报。”
侯君集亲自给这名斥候，又倒了一碗酒，“先把伤养好，抽空把阵亡名单交给录事参军，双倍抚恤！”
“谢，大将军！”
…………
路东衍要走了。
营地内收拾好了行囊，一直举目望着秦家庄的方向。
老程拍了成建制的也右武卫给路东衍送行。
“外使大人，时间要到了，准备启程吧。”
右武卫的一名将领催促道。
“这位将军，在等等，路某想等一位故人，不见到心有不甘，更有遗憾，还望小将军通融通融。”
“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咱们启程，由我护送外事大人们前往玉门关，出了玉门关，自幼安西都护府的人护送你们回家！”
“谢小将军！”
不多时，秦长青风风火火的来了。
在身后，还有五辆牛车，四辆牛车里面是书籍，一辆牛车是烈酒。
秦爵爷似乎是一路小跑来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老路啊，还好来得及！”
秦爵爷地上食盒，又喘了几口粗气，“里面四菜一汤，一坛五粮醇，吃过再走！”
路东衍打开了食盒，热泪盈眶。
“兄弟，我……我……”
“啥也别说。”
秦长青给二人倒了一杯酒，“书籍里面，有经书，有天文历法，有关于大唐的文化传承，只要是不越界的东西，我全都给你装上了，还有一车的烈酒，是我私人送给你的。”
“兄弟大恩，哥哥我没齿难忘，干了此杯！”
“好，干了！”
二人喝了一杯酒，秦长青又对着路查明招招手，“你呀，不适合干亲卫，更不适合带兵打仗。我不放心的就是辩机大师，干儿子，你回去之后，一定要保护好辩机大师。将来，辩机大师没准还能带给你一场富贵也说不定。”
“谢义父！”
总之，送行的一套流程下来，感动的路东衍父子是不要不要的。
三步一回头，两步一招手，依依不舍的在右武卫军卒的簇拥下出发回国。
秦爵爷见人走远了，才招呼瘸子等人走向右武卫的营地，自己的马车还停在那里呢。
马车停得有点儿远了，爵爷刚刚满头大汗奔跑的样子，是装的，但也不是装的。
钻进马车，看着马车里面的房谋杜断，“事儿都办妥了。该给的全都给了，剩下的就看辩机了。”
“你给他文化书籍和天文历法做什么？”房玄龄不懂。
“早晚吐蕃，都是大唐的，提前给他们普及下文化，普及下天文知识，将来也会省去很多的麻烦。”
秦长青顿了顿，“辩机统一了那里的信仰，咱们加强文化输出，吐蕃从根源上灭亡，是早早晚晚的事情，咱们得一步步的蚕食。”
“嗯！”
房玄龄和杜如晦满意的点点头。
房玄龄似笑非笑的看着秦长青，“那接下来，你是不是就要滚蛋了？”
第五百七十四章 登门褒国公府
滚蛋？
你们咋都这样？
学皇帝可以，好的学，坏的别学啊！
天地良心，你们这和过河拆桥有啥子区别？
老李好歹也是大唐的平西爵爷，你们拿我当啥？
指着谁让我去咬谁吗？
爵爷我就问你们一下，你们还要不要点大碧莲？
老子容易吗？
新婚燕尔啊，人间四大喜懂不懂？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
你们摸摸自己的心口窝子，这么干就不觉得羞愧，不觉得害臊吗？
滚蛋是肯定不能滚蛋的，秦爵爷怎么可能现在就走呢？
回到了秦家庄，爵爷准备了一牛车的豪礼。
李焕儿看得直皱眉，秦爵爷主动送礼，这可真是稀罕事儿。
要知道，秦爵爷现在早就近墨者黑了，老流氓程咬金的那套，学的是滚瓜烂熟。
让李焕儿更意外的是，秦长青送礼也就算了，居然还带上了常乐。
常乐把药箱详细的检查了一番，对着秦长青重重的点点头，“恩师，没有遗漏，该带的全带了。”
“好，出发！”
“相公！”
李焕儿叫住了秦长青，“相公，你这是要去哪家？”
“褒国公府。”
啊？
李焕儿愣住了，疑惑的看着秦爵爷，突然眼睛一亮，整个人也变得色眯眯的，“呀，那我一会儿把银环接回来，好好准备一下。”
“……”秦长青的脸一红，媳妇太聪明，不是啥好事情。
恰逢，李治和小武出来了，一人抱着秦牧，一人牵着李明达的手，准备出去遛弯。
“哇，姐夫你居然主动送礼了？”李治装的要多惊讶有多惊讶，“不对啊，太阳是从东边升起来的呀。”
“你，该干啥干啥去。”李焕儿假意的训斥，“回来之后，课业不及格，就罚你抄一百遍孝经。”
李治服了，对着姐姐一翻白眼，拉住小武的手，在经过秦长青身边的时候，故意昂起头，趾高气昂的出去遛弯了。
秦长青的老脸一红，让瘸子赶着牛车，火急火燎的离开了秦家庄，去了长安城。
秦长青的目的地很直接，就是褒国公段志玄的府邸。
管家不认识秦长青，在经过询问之后，大喜，“秦爵爷，快里面请。”
一边请人，眼睛还一直向外瞄，看看秦爵爷懂不懂礼数。
幸好，外面是一牛车的豪礼，管家让人将礼物全部收下，带着秦长青进了正堂。
“爵爷，您稍等一下，老爷箭伤又犯了，正在后面治伤呢。”
“巧了不是！”
秦爵爷一拍大腿，“我的爱徒，咱大唐最牛的大夫。”
“那……”管家一脸无奈的，带着秦长青和常乐进了后堂。
能进入凌烟阁的，可都是狠人。
段志玄最初是文臣，李渊手底下的书佐。
李渊被小李带人捉奸之后，段志玄因为表现出色，被小李看中，并招募为心腹。
就是这个文人，在小李考验他的募兵的时候，一个铜板没花，居然招募到了三千猛卒。
然后，小李你就和他促膝长谈了一夜，段志玄觉得自己天生是打仗的料子，小李就给了他右领军大都督的官职。
适逢平霍邑（今山西霍邑）、绛郡（今山西新绛）两滴的反贼攻打永丰粮仓，段志玄一战成名，击退了反贼之后，居然无意中和屈突通、刘文静对峙起来。
那时候屈突通还不是老李的人，是隋朝潼关守将，也不知道段志玄士族怎么想的，夜袭之后，居然就带着二十轻骑去追屈突通，二十轻骑直奔屈突通的近卫军，奇迹般的把屈突通给活捉生擒了。
然后，小李一看这是个牛人啊，你来我秦王府做乐游府骠骑将军吧，在然后段志玄在东都和小李打王世充的时候，又上演了一幕一人破百骑，正式官拜右卫大将军，老李当皇帝之后封为褒国公，秦爵爷出现后，让凌烟阁提前了十多年，自此登上了凌烟阁。
你不得不说，小李身边就是牛人多，一人破百骑，是有正史记载的，列传里面详细记载了这个经过，要知道隋朝的时候骑兵都是重甲，而段志玄他奶奶腿的，是个文人，是个文人！
一人破百骑的时候，因为过于托大没上去补刀，被流矢射中了肩膀，自此留下顽疾。
臭，腥臭腥臭的。
当秦长青和常乐到了后堂，立马闻到了一股子腥臭的味道。
伤口发炎流脓，过去了这么多年，秦长青真不知道，段志玄是怎么熬过来的。
要知道，段志玄去世的时候才44岁，一脸心疼，也这是大唐的一代名将、一代忠臣啊。
给段志玄看病的是太医署的一位署官，对着秦长青行礼，“爵爷、常公公，你们也来了？”
“现在什么情况？”秦长青问。
“不乐观，拖得太久了，肩膀上出现了大面积的溃烂，还在不断的流脓，这些年就是一天三次的换药。”
“长青，没事。身上没点伤，还配叫做武将吗？”
段志玄笑了笑，对这件事表示无所谓的样子。
“还有救！”秦长青详细的检查了一下伤口，用镊子探了一下伤口的深度，没有烂到骨头。
“爵爷，当真？”太医署的署官顿时满脸惊喜。
“能救！”
秦长青随后看向段志玄，“段叔叔，能救，但是会很痛哭，就算是服用了麻沸散，一样会很痛苦。”
“能救就行了，痛苦点无所谓的，当年打仗的时候，身上被砍了好几刀，眉头都没眨一下。”
“那行，不用去秦家庄的，您准备一间干净点的房间。”
不多时，腾出来一间干净的房间，经过简单的高度酒消毒之后，段志玄坐在了榻上。
麻沸兰灌了两大碗，段志玄也只是微微有点晕，人的体质太好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长青，动手吧。”
段志玄脱掉了衣服，露出来伤口。
常乐戴上了蚕丝手套，看向秦长青，“恩师，一层层的，从伤口的里侧向外切，直到露出鲜肉为止，对不对？”
“对！”秦长青满意的点点头。
于是，常乐操刀，开始沿着伤口的腐肉，一点点向下切……
第五百七十五章 段志玄次子段瓘
手术不是西医的专利，更非西医发明。中医外科手术起源于扁鹊，至华佗达到一个高峰。华佗研制麻沸散解决了手术病人疼痛问题。
在秦汉的时候，就出土过很多的手术刀，以及各种缝合用的针线。
讲道理啊，如果古人不会手术的话，太监的存活率，就不会那么高了。
中原医术黑，其实正八经黑的是宋代之后经儒生改造之后的玄学医术，而不黑宋代之前的医术。
那时候中原医术在就已经发展出了一定水平的外科学，给伤口清个创缝个针根本不在话下。
可以说，所谓的神农尝百草，就是最淳朴的实证医学。中原人的传统医学一开始就是建立在唯物主义的实证基础上的，由此发展出需要开刀的外科，也是正常的。
而后来，宋朝的狗币儒生介入医学领域，试图给医学寻找一个系统的理论依据，进而把什么五行学说作为医学的基础，然后发展出一系列玄学治疗手段，这就是儒生干的操蛋事儿。
而自那之后，中原人的医术就彻底变味儿了，迈向更深层次的实证之路，然后……很多牛逼高超的技术就断了。
最恶心的是，原本一门已经成型的技术，最终变成了一点不懂医术的狗屁儒生们，在茶桌上辩经的东西。
你没看错，就这这顿医术盲，把中原人传承下来的国医，变成了谈经论道。
中原医术的明确记载，剖腹产500年前有了，双眼皮手术大概是西周末期，你品，你仔细品！
最简单的例子，正史里面记载的，小武妹妹当皇帝的时候，来俊臣污蔑裴匪躬、内常侍范云仙私底下见皇子，还说皇子在肚子里面藏了一封推翻武朝的会盟名单。
最后解决的办法，就和剖腹产大同小异了，皇子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自己拿刀切开肚子，然后太医将流出外面的五脏推回腹内梳理就位，在用线缝合伤口。人，就这么救回来了。
不喷不黑的说，某些扬言什么中原医术都是骗人的，还特么要什么资格证的，就是垃圾中的战斗圾，这玩意儿讲究的是经验和传承的。
常乐将腐肉切完，用羊肚线将切开的伤口一层层的缝合，段志玄自始至终，都像是被刮骨疗伤一样，除了切到鲜肉的时候皱几下眉头，甚至是连哼都没哼出声。
太医署的署官，在一旁详细的记录了常乐处理伤口的经过，以及消毒、缝合的经过。
对秦爵爷和常乐佩服的那叫一个五体投地，国家有这样的人才，如果太医署的医学院在扩大规模，培养出来一批有军事素养的军医，那在战场上将救回来多少军卒的生命？
将伤口敷药后包扎好，秦爵爷叮嘱段志玄，最近要忌口，腥的辣的刺激性的食物都不要吃，每天换药一次，换药的时候，一定要先给伤口用烈酒消毒。
等麻沸散的药劲过了，可能会很疼。
其实，疼不疼的，段志玄已经无所谓了，这箭伤已经困扰他多年。
秦长青很佩服这群上凌烟阁的牛人，段志玄当年在长孙皇后出葬时，和宇文士及分别统领兵马守卫内城门。
老李在夜晚派遣使者试探宇文士及和段志玄，两名特使各带着一队军卒到了他们两人驻所，宇文士及直接开门放行，段志玄则闭门不让使者进来，理由是夜里难辨真伪，背后是皇帝寝宫。你们带兵入城意欲何为，直接被段志玄给围了，到了天亮能分辨对方手谕和身份了，段志玄才放行。
段志玄本是右卫大将军，因为这件事，老李直接晋升左右卫大将军，宇文士及被老李一脚踢出去了京城十二卫的将军序列。
你以为这就完了？
段志玄还有两个散人武将官职，别看是散人官职，那可是荣誉。这老小子是大唐唯一的，品级仅次于天策上将的镇军大将军、辅国大将军，老流氓程咬金都没这待遇。
段志玄不能喝酒，自然要有人作陪的，原本秦长青不愿意留下来的，毕竟人家褒国公现在生病，尤其是还有件事，秦长青不好意思开口。
别以为秦爵爷是来给段志玄治病的，别闹了，救命的事情哪有上杆子的？上杆子就不值钱了。
知道陪酒的人出现了，秦长青笑眯眯的坐在了酒桌上。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式段志玄的次子段瓘，长子出使薛延陀，自然是次子陪衬。
段瓘在老李当皇帝的时候没啥名气，在段志玄去世之后，长子段瓒风极一时，跟在裴行俭的后面，要多风光有多风光，最重要的，人家还特喵的特能打，文成武就，说的应该就是段瓒。
至于此次段瓘，这小子就有点儿意思了，算是李治的嫡系。
李治当皇帝的时候，压得五姓七望抬不起头，一方势力倒下，就需要另一方站起来，小李就把目光对准了江南豪门。但江南豪门不好对付，段瓘就站出来了，和小李密谈了一夜，第二天就走马上任，做了宣州刺史。
这货绝逼是个狠人，江南豪门有很多养寇自重的，长江以南匪患十分严重。
段瓘去了之后，直接申请异地调兵剿匪。
李治一阵装逼，哭哭啼啼的表演，朕刚登基没几年，根基不稳，不能起杀戮。
段瓘就连续上疏请求异地调兵，最后还是小武妹妹一顿枕边风，把事儿给办了。
手里有病就是豪横，把那些刺头家族，管你有罪没罪，但凡有一丢丢的关联的，就把你处决。
整个江南道，迫于段瓘的银威，不得已不向李治低头。
段志玄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最后全他喵的做了刺史，镇守一方，不服都不行。
也正是段瓘，一顿小刺刺攮下去，江南豪门彻底老实了。
南方和北方的儒生、政客们，不得已之下，政见统一了：一切以皇帝、以江山为重。
秦长青想在南方沿海，弄出来三个水师编队，为了不让江南豪门渗透，这个段瓘就是最佳人选。
简单点数哦，段瓘就是下一个老程，不要脸的事情，总得有“做大事”的人去做是不是？
在想想未来的皇帝李治，秦爵爷只有一句“呵呵”送给他了……
第五百七十六章 演技拙劣秦爵爷
为什么秦爵爷对李治要呵呵呢？
因为聊天，止于呵呵！
可以说，李治当皇帝的时候，把自己装的很清高的，整个人都是人畜无害的模样。
不管是长孙无忌还是褚遂良，完全把李治当成了软柿子。
可人家李治，接着小武妹妹的手，扶植许敬宗和李义府，不要脸的事儿全交给小武妹妹干了，他装老好人。
最后为了安抚群臣，“义正言辞”的训斥小武妹妹陷害他不仁不义枉害忠良。
最后咋解决的？
为了给自己的家臣许敬宗、自己的媳妇小武一个清白，转手就把李义府给卖了，人砍完了还一脸无辜的叹气：唉，朕昏庸啊，居然冤枉了媳妇和忠心耿耿的家臣，唉，昏庸啊……
小武妹妹当皇帝的时候，也完全效仿李治，为什么纵容来俊臣？还不是为了干掉那些反臣？
但为什么要干掉来俊臣呢？
你特么弄死谁都能，天下姓李的那么多，不够你杀的？
你偏偏去作死，要弄死狄阁老和张柬之。
这俩是什么人？小武妹妹心腹中的心腹。
狄阁老更是牛逼，你小来子不是牛逼吗？你不是要给我定罪吗？
没关系，不用你上刑，也不用你逼问，我自己招供，什么罪名大，人家狄阁老说啥。
最后，给小来子整不会了，你咋不按套路出牌呢？
我没打你、没骂你呢，你咋就开始说胡话了呢？你还让我咋继续？
然后……
嗯，就没有然后了，小武妹妹为了安抚张柬之和狄阁老，把来俊臣给砍了。
简单说，你可以做皇帝的家臣，你也可以做奸佞，但你不能觉得除了皇帝你最大，这就是作死了。
你看看人家许敬宗，奸臣列传第一名，李治还特意给许敬宗做了列传，人家这奸臣当的，可谓是登峰造极。
人杀着，反对他的人陷害着，最后李治和小武妹妹，还都夸他干得漂亮，然后，老许同志寿终正寝，还特么陪葬昭陵了。
做人很多时候，真的很有意思的。
秦爵爷和段瓘，那叫一个亲切，一口一个兄弟叫着，看得段志玄也是乐在脸上美在心里。
“兄弟啊，不瞒你说，我已经和卫国公研究过了，上疏朝廷组建三支海上舰队。但是吧……”
秦爵爷说到这，一脸痛心疾首，“但是江南豪门是什么态度，咱们不知道。尤其是长江一代匪患严重，为了不想让更多给水师的物资被抢，我想写一封举荐信，举荐你做宣州刺史，你觉得怎么样？”
啊？
段瓘当时就懵了，下意识的看向段志玄，段志玄直接把他给无视了。
不为别的，现在就是一个散人官职，直接去宣州做刺史，有点小材大用啊，更何况，自己没有做刺史的经验啊，就算是举荐了，朝廷也不会同意的。
“兄长啊，刺史已经是掌管一方的大吏了，你看看我……”
段瓘指了指自己，“我才二十一岁，没经验没资历，不成的。”
“我说你行，你就是行。”
秦长青顿了顿，“我再给你一个赚钱的本事，你去了之后，这样这样、再这样……经济上去了，政绩也就上去了，懂了吧？”
“这……”
段瓘心理还是没底，只能再一次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亲爹。
段志玄当即一声冷哼，“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别他娘的看我。”
“那……”
段瓘一咬牙，“那我应下了，你说的经济我懂，但先别着急上疏，我去贞观超市，和萧锴他们学习学习，然后摸清了路数再去。”
“行，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然后，常乐就成了主角，秦长青的爱徒、大太监常涂的内定接班人，段志玄的救命恩人，自然也是要寒暄感谢。
吃过饭菜，秦爵爷起身告辞。
让常乐觉得奇怪的是，自己的恩师迈开了步子，就是不落脚。
“常乐啊，为师虽然做了爵爷，可八字步还是不会迈。”
就在褒国公府的大院子里面，常乐和秦长青唱起了双簧。
甚至把八字步的研究，上升到了起床之后，究竟是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的层面。
段瓘在一旁，看得是云里雾里的，不明白是啥意思。
段志玄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起初不明白。
可突然间，段志玄的眼睛一亮，秦长青结婚好几年，李焕儿没揣上崽崽，现在娶了李银环，那是不是……
记忆里，自己好像和秦爵爷说过，西华大法师成玄英送给他三粒药丸，自己媳妇吃了一粒，给了秦长青一粒，还剩一粒。
段志玄是咬牙切齿的看着正在唱双簧的师徒俩，恨不得一人一大脚丫子踹死他俩，想要药丸你就直说，还特么先迈左脚还是右脚，恶心不恶心……
妈的，都是老流氓，一定是老流氓把人给带坏了。
以前，长青是多么好一孩子，这咋现在变得这么……
狗币程知节，你给老子等着，一会儿老夫就去你家碰瓷……
回到房间，取出来一个装着丹药的小盒子，拿到了院子里。
“长青啊。”
段志玄气呼呼的看着秦长青，“你师兄成玄英，当时给我留下三粒丹药，用了两粒。放在我手里也没用了，你要是看到你师兄，就物归原主。”
说到这，段志玄冷哼一声，故意把语气说的很重，“和你师兄说，这丹药啊，要给那些有需要的人。”
“呀！”
秦长青喜上眉梢，稳稳的拿过丹药，“段叔叔放心，小侄一定把你的话带到，一定把这枚丹药，给那些真正有需要的人。”
说完，“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常乐，“你看看段叔叔出门的时候，哪走什么八字步了？官场上虚伪的那一套，咱们不能学。
平日里怎么走路，就怎么走路。你给为师记住了，排面儿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给自己的。”
说完，对着常乐的屁股就是一脚，“大丈夫是什么？大丈夫就是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你可记下了？”
“记，记下了……”
常乐：恩师，您这么苟，俺师娘她们俩知道吗？
第五百七十七章 李治：喝，TUI！
人逢喜事精神爽。
秦长青又是“义正言辞”的给常乐普及了一下关于腰杆子的学问之后，得意洋洋的回了秦家庄。
常乐则是进了庄子之后，去了医学院，准备把自己刚刚的手术心得写下来。
李焕儿和李银环正在院子里面哄孩子，一个抱着秦牧，一个抱着李明达。
此时的李明达已经能开口说话了，虽然说还有点口齿不清，但很多话已经完全听得懂了。
路过书房，看见李治和小武妹妹正在刻苦钻研学问，爵爷迈步走了进去。
“为善啊，英国公武士彟快白天了，到时候你带着小武回去祭拜一下。”
“姐夫，知道了，东西都买完了，一百万响的爆竹。”
说完，李治对着秦长青挤挤眼，“我和柱子哥说完了，武家买爆竹不卖，只能我和小武带着爆竹过去。”
对于李治的无耻，秦长青已经直接给他无视了。
“呀！”
就看见秦爵爷扭头看看天儿，“为善啊，今天天气不错呢。”
“对他，我准备做完课业就带着小武去郊游呢。”
“为善，做姐夫的得批评批评你了。”
秦爵爷坐在俩人对面，一脸严肃，“你呀，和小武将来也是要结婚生子的，小武也是国公之后，咱爷爷快出海了，你得多带小武、弟弟妹妹去爷爷那里走动走动的。”
“去过了，昨天去的。”
“为善，尽孝不是这么尽的。你爷爷很想念明达和牧儿的。正巧罐头厂新送回来一车罐头，你给爷爷送去几罐，我让你表哥摘了些绿菜，牛车就在外面，全都准备好了。这就让瘸叔他们送你们过去。”
“现在？”李治微微一皱眉，“课业还没做完呢。”
“课业这东西，去爷爷家做，也是一样的。”
秦长青很主动的帮着李治和小武整理了一下书籍，装进了书包，“去吧，带明达和牧儿去爷爷家住一晚。”
啊？啊？啊？
李治直接来了灵魂三连问。
还是小武聪明，将书包背好，拉住李治的手，“老师，我们这就过去，这就过去。”
“不是……你别拉我，凭啥啊……”
李治还想挣扎，却发现小武给他套上了书包，拉着李治走出书房，到了院子里，接过秦牧抱在怀里，让李治拉住李明达，走出了秦府。
刚迈出府门，李治突然猛地一回头，发现秦狗正拉住两个媳妇的手，穿过了正堂……
喝，TUI！
喝，TUI！
喝，TUI！
李治懂了，嫌弃他碍事儿了，就看见李治黑着脸，看看秦牧。
突然眉开眼笑，贱兮兮的捏捏秦牧的脸，“小子，你给我等着，将来我就把你送进国子监。然后搞定那些个老师，但凡你课业不及格，看舅舅我怎么让那些老师抽你小屁股！吼吼吼！哈哈哈！”
李治爽完了之后，突然看了看小武，又看看瘸子，“瘸叔，在准备点礼物，先把妹妹他俩送去李家庄，和我去一趟王仁祐的府邸。”
秦爵爷自然是不知道李治心里所想。
李焕儿看到那个装药的盒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了。
李银环虽然能猜到，但还是有点放不开，但架不住李焕儿撺掇，三个人没有去卧房，而是先去了浴室。
李焕儿把一切穿的、套的，准备的妥妥当当，甚至是还拿出来两个黑天鹅的面罩……
然后……剩下的就不能写了，写了就和谐！
日上三竿，爵爷第二天又扶墙了。
为了生娃，爵爷也是煞费苦心，至于能不能怀上，完全看天意了。
正午，三人才起床。
别说耕地的牛累，地也会累的。
李银环的本身是武将，身体的柔韧度，比那些练瑜伽的都软。
在李焕儿的传授下，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唯一遗憾的是，有点控制不住嘴，总想着咬一口。
这让李焕儿忍不住想起来一首诗：风骖不驾缨，翼人立中庭。
针对这件事，李焕儿只用了两个词汇形容：箫韶九成，任重道远。
简单点来说，就是熟能生巧，她自己也不是一次就会的！
天气已经转暖，皇家军事学院也已经开课近两天月。
秦爵爷还一次没去过，问了李银环才知道，现在授课的是她，还有李道宗。
李道宗可不是后世里面说的那么不堪，人家也是名将，唯一的污点就是贪污被老李一顿大脚丫子踹回了老家，罢官了很久之后，这才重新启用。
有时候，那些会打仗的国公，也会去客串一下。
秦爵爷三人熟悉了一番，秦长青在看换好了旗袍的李焕儿，看得那叫一个如痴如醉。
现在他明白了一句话，说的是太对了：年少不知少妇好，错把少女当个宝，年少不少妇贵，浪费青春流眼泪，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有少妇包，两者皆可抛。
汝妻子我养之，汝勿虑也！
回头再想想这句话，想想“大汉忠良”曹老板嗜好：男人听了直挠头，女人听了脸红又低头。
现在，秦爵爷秒懂了，他个人充其量在第二层，人家曹老板早就飞出了大气层。
做人呐，还是当做曹老板。
当然了，现在的秦爵爷还没那么不要脸，说不出那么“大义凌然”的话出来。
看着两个媳妇一个个面色红润光泽满满，爵爷就发现，自己还是要补啊。
抽空的让柱子给他烧制出来一个保温杯，枸杞、大枣必须随身携带了。
蓦然，秦爵爷也破天荒的发现，古人的体力是真的好，人都说三十如、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曹老板经常在外征战，还能抽空把媳妇给喂饱，牛×啊！
嗯，六味地黄丸……也必须得大批量的生产了，最近本爵爷懈怠了，以后每天都争取早睡早起，你还是要打的。
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在秦家庄的不远处，原本那里是一片皇帝，当皇帝大手一挥，全都赏赐给了秦长青，你爱咋折腾就咋折腾吧。
院校里面全都是水泥路面，绿化做的也十分到位。
秦长青和李银环走到了校门前，首先看到了的牌楼，上面有老李亲手撰写的匾额：大唐皇家军事学院！
第五百七十八章 军事教官李银环
两侧是一副孔颖达撰写的对联，走进去之后，发现里面打扫的十分干净。
建筑也十分直接，两栋教学楼，一栋教师楼。
完全是按照后世的建筑风格建造的，简约大气。
五十名学生，全都是勋贵子弟，平均年龄在十二岁左右，有的甚至是刚过成人礼，就被送来了军事学院。
起初的时候，这群娃娃们一个个还牛逼带闪电的。
有的觉得自己是皇亲、有的觉得自己是勋贵，不把李银环放在眼里。
甚至有的人还和李银环攀关系，一口一个银环姐叫着，生怕被派出去训练。
李银环会惯着他们这些臭脾气？
在军事学院，有的只有老师、教官、学生，就算你爹是李世民，你也得老老实实的听话。
连续三天李银环没搭理他们，就让他们放飞自我了三天。
第四天的时候，一队游骑卫来了军事学院，还有一群京城十二卫的将官也来了。
这队游骑卫军卒，去掉自身的装备，一人手里一根军棍。
尉迟宝琪和秦怀英一看这架势，立马就怂了，别人不知道李银环的为人，他们是知道的。
游骑卫的前身就是左威卫陷阵营，里面有很多都是勋贵家的长子或者次子，李银环这次叫来的人，基本上都是这群学生的亲哥哥或者堂哥、表哥。
“带上你们的弟弟，两公里负重越野，跑不完没早饭吃！每人赏五军棍”
当天，李银环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学院的厨子直接在校场的正中央，顿了红烧肉。
李银环就拎着一个酒囊，坐在校场的正中央看着。
李银环为什么服众？因为她自己就是牛人，带出来的兵也是一样。
于是，整个校场里面，就出现了这些哥哥对弟弟的咒骂：
“狗曰的，没用的东西，看到老子身上的铠甲没？比你们背的行军包都重！”
“跑，给老子跑，跑不动也得跑，别他妈的给老子丢人！”
“老子当年在陷阵营的时候，绕着长安城外墙跑一圈脸不红气不喘，你个狗东西，真他娘的没用。”
“秦怀英，咱爹当年也是万人敌，你别特么给咱爹丢人！不然回家咱爹打死你！”
“尉迟宝琪，你个屁丫的，咱爹当年是十万人敌，别让做万人敌的瞧不起！”
秦怀玉和尉迟宝林一攀比，其余人不干了，服众越野就负重越野，你们他俩拼爹是几个意思？
“打起精神了，咱爹不是万人敌，但也是悍勇之士，别被万人敌和十万人敌瞧不起，跑不赢秦怀英和尉迟宝琪，我打死你狗曰的！”
然后，李银环开始不当人了，两公里跑完了，那就在跑两公里……
再然后，红红肉不是给学生们吃的，是给那些当哥哥的吃的，至于学生……第一次负重跑，喝点粥吃点馒头、咸菜吧。
在学生们万恶的咒骂声中，李银环和这群人开怀畅饮。
连续半个月，这群学生服了，彻底服了，有人甚至是找自家的父母打听李银环这个女人到底是啥人，这些家长们也难得的统一口径，不偏不向：她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别特么招惹她。但凡被军事学院退学，回来就打断你们的狗腿！
两个月后，这群学生们身上，也隐隐出现了腱子肉，伙食等级也随着他们的一次次成功的训练和越野，有了稳步的提升。
李银环还定下了规矩，一人成绩不合格，全院的学生连坐，不打你们也不骂你们，就让你们没肉吃！
于是，就看见但凡有成绩不合格的学生出现，学习好的同窗们，拼了命的帮忙补习，生怕落后的学生考核不及格。
至于所为的万人敌、十万人敌啥的，都特么的见鬼去吧，在大唐皇家军事学院，拼爹不管用的，李银环谁的面子都不给。
最直接的就是尉迟宝琪，被打军棍的时候，李银环特意让人请了尉迟敬德，美其名曰“观礼”。
把黑胖子尉迟敬德臊的，那叫一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银环让人锤完尉迟宝琪，尉迟敬德抄起军棍就要打，却被李银环给拦住了，然后一顿思想政治教育，回家你就是砍了他的脑袋当夜壶，我李银环也不管，但是在皇家军事学院，有功奖有过罚，我这个做老师的可以打，你们当爹的不行，就是皇帝来了也不行！
完全，就是靠着个人的人格魅力征服了这群学生。
至于对练的时候，京城十二卫的大将军们，纷纷把自家最能打的先锋将领给派来传授武艺。
李银环能打在长安城是出名的，有学生想见识见识，这些将官们全都为难了，不是不想打，是根本打不过。
最后，李银环手持步槊，要挂直刀，一个人VS一个十人的军阵小队，双方战平！
学生们更是瞪大了眼睛，满满的不可思议。
到最后，还是尉迟宝琪和秦怀英，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了他们：
那不是战平，那是李将军故意让着他们，你们是不知道当年秦王府的时候……
薛万彻牛逼不？薛万均牛逼不？
带着一千多人围攻秦王府，银环姐一人、一刀、一步槊，愣是杀的血流成河，这些人都没有一人冲进秦王府的大门，最厉害的是，银环姐但凡手里有兵，都能把薛家兄弟给生擒活捉了。
所以啊，京城女霸王，威力无穷，聒噪的小崽子们，乖乖闭嘴吧。
因为秦爵爷和李银环是正午来的，正巧赶上学生们吃饭。
食堂和游骑卫的军营是一样的，长条桌椅自己领排队领餐盘打饭。
李银环到了之后，全体起立行礼，而后坐下吃饭。
食堂的打饭窗口和正门口，就张贴告示：浪费可耻！
秦爵爷第一时间看看垃圾桶，里面没有多少残羹剩饭。
整个食堂也十分干净整洁，伙食还是不错的，虽然居然和游骑卫的标准不相上下。
除了秦怀英，其余人都不认识秦爵爷，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什么人这么牛逼，可以在学院里面指指点点横着走，要知道，军事学院的厨子可不是好惹的。
第五百七十九章 游骑卫忠武大将军
大唐皇家军事学院。
食堂的伙夫可是从游骑卫抽调来的，脾气火爆不说，战斗力还特喵的嗷嗷的，学院里面军阵对练的时候，就是他们食堂的三个伙夫，对阵学员五十名学生，每次都是把这群学生个打的满地找牙。
可现在，这个小年轻，居然对着食堂的伙夫吆五喝六的，让这群学生们一个个彻底惊为天人，有人甚至开始想看伙夫们抡起沙包大的拳头，锤秦爵爷的模样了。
啧啧啧！
秦怀英瞥了一眼周围的人：无知是病，得治！
尉迟宝琪看看对面坐着的秦怀英，“英子，啥情况？你认识？”
“那是游骑卫忠武大将军、平西爵爷秦长青，给我爹治病的就是他，我见过两次。”
“啥？”
尉迟宝琪一脸不敢相信，“我听我爹说过秦爵爷年轻，可看样子也就是二十二三岁吧？那打通河西四郡的时候，秦爵爷岂不是才十七八岁？妈呀，那可是西域联军啊，我要是在场，我都得吓尿了……”
“所以啊，人家封爵太正常了！人家做的功绩，比咱俩的亲爹都牛，我还听说皇帝有意让他进凌烟阁，都被他婉拒了。”
“报告！”
尉迟宝琪听完，蹭的一下站起身。
“说！”李银环对着尉迟宝琪点点头。
“李将军，今天下午没有课，休息。您能不能让秦爵爷给我们加一节课啊？”
秦爵爷？
周围的人是一片哗然，距离秦怀英尽得已经开始问了：“英子，你爹挂了？你大哥秦怀玉没继承爵位？这是你二哥吗？”
“滚犊子！你爹才挂了，你们全家都挂了。”
秦怀英对着其余人晃了晃拳头，“看好了，那是游骑卫忠武大将军、平西爵爷秦长青。
咱们吃的、住的、学的，都是秦爵爷所赐。皇帝是军事学院的院长，秦爵爷是副院长！
嗯，还是咱们老师的夫婿呢，李将军是秦爵爷的媳妇。”
卧槽！
周围的娃娃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秦长青。
谁能想到，秦爵爷这么年轻呢？
“那你们就要问秦爵爷了。”李银环笑了笑。
“秦大哥，给我们讲一课吧，讲什么都行。”秦怀英站了起来。
其余的学生们也纷纷站起来，请求秦长青给讲一课。
“讲课就算了，咱们聊聊还是可以的。”
秦长青顿了顿，“哪都别去了，就在这里吧。”
哗哗哗！
一阵热烈的掌声。
秦怀英和尉迟宝琪，立马化身成了小狗腿子，给秦长青和李银环搬了椅子，每人倒了一杯热水。
秦长青琢磨了一下，军事课有李银环他们呢，作为副院长给他们打打鸡血、灌一灌心灵鸡汤吧。
…………
老李这些天就很爽。
慕容付允已经在被押赴京城的路上了。
妈的，让你恶心我，让你没事就说玩我妹，让你没事儿就说玩杨广的小妈。
等你来了，老子就给你一套花红，你丫的啥也别干，就给老子跳舞。
但这样，不足以平息老李的怒火，老李找来常涂，一顿寒暄，就和常涂唠家常。
杜正伦拿起笔，直接记录：帝，善旧，与涂交心。
唠了好一会儿，常涂也不明所以。
老李连续抿了好几口茶，我都说的口干舌燥了，你咋还不上道儿呢？
最终，老李瞥了一眼书案，“常涂啊，上面有一份奏报，你看看。”
常涂打开一看，是安西都户郭庆送来的奏报，慕容付允已经被押送长安了。
老太监瞬间懂了，瞬间明白老李啥意思了。
“陛下，钦天监那里，还有一处职位空缺，就是看守日冕的。
老奴手里面人员紧张，得力的住手全都派给秦爵爷了，要不您把慕容付允借给老奴？”
“这个职位不适合他啊！”
老李一脸严肃，“慕容付允是吐谷浑的国王，怎么能去做那么重要的事情？更何况，慕容付允是个文盲，不能胜任看守日冕的重任的……唉……换个，换个！”
咳咳！
杜正伦假意的咳嗽几声，眼睛瞥了一眼自己身侧的一排编钟。
“呀，陛下，老奴想起来了。
太长侍乐府那里，还缺一个舞师。嗯，反串的那种，哈哈……”
常涂立马懂了，但是脑门子也瞬间就淌汗了，这咋不是人的事儿全让我干呢？
“陛下，您说也巧了，最近啊，秦爵爷送给老奴一个剧本，就缺一个反串。秦爵爷还说呢，反串不好找……巧了不是，太巧了。
抽空老奴让常乐问问秦爵爷，要啥形象的比较合适……
常乐这孩子啊，最近也不知道手生没手生，老奴一直就教育他，做人不能忘本，看家的本事不能丢，一定不能丢。正巧也试试常乐的手艺……”
“呀！”
老李满意的点点头，“今儿天气不错，常涂啊，跟着朕去皇家军事学院转转？”
“老奴领旨。”常涂一躬身，“陛下，还需要叫上其他人吗？”
“叔宝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叫上叔宝，再叫上尉迟敬德、段志玄、房玄龄、杜如晦、魏征、长孙无忌全都叫上吧。”
说完，老李看向杜正伦，“正伦啊，你也一道儿去。去了之后，万一长青和李银环在那的话，把他们说的重点记录下来，方便朕日后翻阅。”
“是，陛下！”
杜正伦当即在心理一阵腹诽：说好听的叫翻阅，最后还不是被你拿去朝会上，和群臣装逼？呸，复制狗！呸，无耻……
众人不明所以，最兴奋的就是尉迟敬德了，傻儿子在读军校，文化课和武艺都是前十名，黑胖子牛逼吹得那叫一个震天响。
秦叔宝是一脸无奈啊：你他喵的，就忘记你死皮赖脸的把儿子丢到我家不管的时候了？
常涂也十分会来事儿，生怕秦长青真的在皇家军事学院，立马派小太监去军事学院通知一下：皇帝委派济世男爵李二郎，带领朝臣去军事学院观礼。
老李也没着急带着他们直接去军事学院，先是在秦家庄附近转了一圈，然后又在小清河码头转了一圈，在见到一个小太监跑过来对着常涂窃窃私语之后，发现常涂对着他点点头，老李一笑，带着众人直奔军事学院……
第五百八十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食堂外出现了一群人，秦长青还在食堂里面大放厥词：
“所以说啊，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谁手里面的棋子多，谁的拳头硬，说出来的话就是真理。落后不一定挨打，那是强者没工夫搭理你不想打你。你们只要记住，弱者没资格说话，更没资格讲理。”
秦长青的眼尖，再加上之前有小太监来传旨，说岳父要被派来观礼，在看见外面人群涌动，一个个出现在门口之后，老秦清了清嗓子：
“你们记住了，咱们大唐的底气，是万人敬仰的天可汗，带着你们的父辈，一刀一枪砍回来的。作为大唐的花朵、作为大唐的未来，你们不能给你们的父辈丢人，更不能给天可汗抹黑，给大唐抹黑，不管走到哪里，都把你们的腰杆子挺直了，傲娇的告诉所有人，大唐是天可汗带着一众文武，开创的辉煌盛世！”
哗哗哗！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所有的话，全都传进了老李的耳朵，老李瞬间一挺胸，一昂首，傲娇的扫视身边的人，“国家不是皇帝一个人的，是大家的。江山是你们在场的，和没在场的，跟着皇帝一地打下来的。”
周围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也没去反驳老李，杠精魏征有余秦长青在，也没给老李泼冷水，这让老得意至极。
秦怀英因为距离门口近，听见身后有人说话，虽然是背对着门口，但还是立马站起身，“秦大哥，你说的是没错。大唐热血男儿，就该以身报国，血洒疆场。”
尉迟宝琪一看秦怀英这么踊跃，就觉得肯定有便宜占，他也跟着站起来，“对，没毛病。俺爹说了，俺们尉迟家，别的能力没有，给皇帝挡刀子，俺们家最擅长了。总之就是一句话，谁他娘的给皇帝、给大唐抹黑，俺们家的崽崽，第一个操刀子砍他丫的。”
这俩货开口了，其余人也是积极发言。
这时候，一个白胖白胖的家伙站起来，对着秦长青一施礼：
“姐夫，学生名叫李晦，是河间郡王李孝恭次子。
前几日羽林卫大将军李君献李叔叔，还有我小叔刑部尚书江夏郡王李道宗，来给我们讲了三十六计，其中一段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他们说的案例有点生涩难懂，你在给我们说说书面上没有的经典案例，好不好？”
“记住了啊，在这里不能攀亲戚的，就算咱俩都是皇亲，我媳妇是你姐，咱们学院也是一视同仁！”
“姐夫，你放心吧。我被李将军和我哥抽了好几次了，早就变老实了。”李晦憨憨的挠挠头。
“行，我就给你们说一个最经典的案例吧。”
秦长青说话间，老李等人也纷纷进了食堂，找空闲的椅子坐下。
“你们都知道，当年有个叫孙子的家伙出现之后，一句兵不厌诈，就让打仗这件事儿就彻底变味儿了，没有什么武德可讲了。其实则不然，还有一个比孙子更加不讲武德的，他的名字叫管仲。”
秦长青随后说了一个故事，在春秋前期，五大霸主还没定型的时候，管仲在齐国为相，用了一个最狠毒的阳谋，没费一兵一卒，就干掉了鲁国。
管仲用的就是经济手段打了一场贸易战，彻底征服了鲁国。
齐鲁两国的老祖宗，一个是周公，一个是姜子牙。两国历史渊源深厚，本应睦邻友好，但却一直暗中较劲。虽然在很多方面都互不相让，但两国之间的经济往来，却非常密切。
那个时候的鲁国生产一种又细又白的绢布，叫“鲁缟”，以薄闻名。用“鲁稿”这种布做的衣服非常有档次，所以当时的贵族非常喜欢。
管仲让齐桓公不要在穿齐国丝绸所做的衣服，而改穿鲁缟。
不仅国君这样，管仲还要求大臣们效仿国君也这样做。
不久，齐国许多百姓看到自家君王和那些大臣们都穿鲁缟，于是纷纷效仿。
于是，鲁缟又成了齐国流行的主旋律，谁要不穿鲁缟做的衣服，出门上街都不好意思和别人打招呼。
鲁缟彻底打开了齐国的市场，齐国开始大量购买鲁缟。
没多久鲁缟被齐国炒成了天价，这可乐坏了鲁国。
由于鲁缟供不应求，价格猛涨，鲁国人地也不种地了，都来生产鲁缟鲁缟卖的钱足够买粮食了。
为此鲁国人还嘲笑管仲是个二逼，简直就是在给鲁国的兜里塞钱。
但是这种现状没有持续多久，一年之后，齐桓公与大臣们突然全部穿回正常的衣服，齐国百姓们也不在热衷于穿鲁缟，鲁缟的销量骤降。
同时管仲命令断绝与鲁国的一切经济往来，停止进口鲁国的鲁缟。没过多久，鲁国就表示臣服于齐国。
原因很简单，鲁国人都去生产鲁缟导致没有人种地了，粮食短缺就算了，粮价还暴上涨。
鲁国人望着成堆的缟布傻眼了，事情其实远比他们想的更严峻。因为田地荒芜了一年，鲁国没有存粮，很快鲁国人拿着钱都买不到粮食，陷入了饥饿的恐慌之中。
你以为这就完了？
粮食是刚需，鲁国国内粮价飙升也就罢了，周围的国家更是坐地涨价。
齐国对鲁缟需求锐减，钱势必成为走私贸易的主体，钱的供应量有限，需求暴涨。
国内的商品，除了粮食意外全都暴跌，只有粮价飞涨，经济体瞬间就崩塌了。
粗俗点，就是民众砸锅卖铁换钱，在换回高价粮食。
管仲一看事情做的差不多了，直接派人过去受降。
鲁国虽小，但也不会让人宰割，曹秽那会不是打败过齐国一次吗？
鲁国就感觉自己还行，就开始游说其它国家，不能让齐国做大。
其余的几个国家经过鲁国一忽悠，也觉得鲁国说的对，但随随便便一个国家根本打不过齐国。
于是，就有了春秋时期的五大国，倾尽了五国之力和齐国死磕，最后也没讨到啥便宜，鲁国也彻底臣服了。
然后……
嗯，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中原大地只剩下春秋五霸，带头大哥就是齐国的齐桓公。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这个阳谋很牛×的时候，秦长青又说了一句：“当然了，阳谋这东西，用好了行，用不好……伤己！”
第五百八十一章 军事学院一日游
“而战争，就是依托作战空间换时间。银环给你们讲课的时候你会发现，游骑卫在西州作战，基本都是运动战。就是用最优势的兵力穿插迂回，用手里最厉害的武器速战速决。”
秦长青简单的说了一下运动战，列举的案例基本都是以少胜多的经典案例。
李世民对于秦长青的讲解十分满意，但学生们似懂非懂，问的问题也不能问在点子上，就用手捅了一下秦叔宝，秦叔宝秒懂。
“长青！”
秦叔宝站起身，“刚刚你说的，是不是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利用有利地形，在敌人没有将我们包围的情况下，使用谭东战法，将活动空间放大，引诱敌人追击。在追击的过程中把敌人分成不同的小块儿，然后集中火力，一点点的反包围，伺机蚕食歼灭？”
“没错！”
秦长青点点头，“同学们，您都是勋贵，很多都是武将之子，胡国公的话很对点子，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秦怀英第一个站起来，“秦大哥，我爹的意思我明白了。运动战就是避开敌人主力，然后诱敌深入，争取在运动中，不断的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最后达到彻底的反包围，彻底全歼对不对？”
“没错！但是如果自己拥有优势兵力，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干他娘的就完了。”
秦长青说完，所有人都哈哈大笑，顿了顿秦爵爷又说道：
“其实，你们现在学的只是理论而已，最重要的是要亲历战场，获得作战经验，要知道，战场形势是瞬息万变的。”
“说得好！”
李世民站起身，走到食堂的打饭窗口。
李晦等认识李世民的都是一愣，但一想之前所说的李二郎，顿时也明白了，皇帝微服出巡。
“这啥意思什么？”
拿起一个餐盘，老李是左看右看，看不明白。
去过游骑卫几次，都没注意到游骑卫的食堂，但老李知道游骑卫的伙食质量，是整个大唐伙食标准最高的。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游骑卫总是能搞到瘸腿的牛，总是能搞到老死的战马。
还有左右武卫，老流氓程知节但凡在京城，也和游骑卫一样，都不知道那些牛是怎么搞死的，反正长安县衙总是更给出来官方的凭证。
有时候，老李想吃炖牛肉了，还得跑去老程家……
“餐盘，这上面的凹槽是放置不同菜品的，最大的格子是盛饭的，边上的碗是用来盛汤的。”
秦长青一连串的介绍，老李看看窗口，放着四个菜，一个汤，在荤素搭配方面，老李的御膳房全捆一块儿，都不如一个秦长青。
“既然来了，就都在这吃吧。”
老李说完，其余人也是纷纷走向窗口，一圈看下来更是啧啧称奇。
将手里的餐盘向窗口递过去，“一个菜来点儿，还有那个汤……多给我打点儿蛋花。”
厨子瞥了一眼老李，发出一声冷哼，“军事学院都是一视同仁，皇帝来了也是一样。”
呵！
老李以前就听说，京城十二卫的厨子们一个比一个嚣张，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李晦瞪大了眼睛看着厨子：娘的，还是你们游骑卫牛逼啊，都敢和皇帝这么说话了？
在看看老李，李晦又奇怪了，看上去二叔不仅没生气，似乎还很受用的样子呢？难道二叔也喜欢自虐？
在瞄了一眼魏征，是的，一定是二叔也喜欢自虐的，不然老东西不会活的这么潇洒自在。
虽然说是大锅饭，可老李吃的也叫一个欢喜，其余人吃了军事学院的饭菜之后，也是赞不绝口。
“饭菜都不错。”
老李抬起头看向窗口贴着的禁止浪费和菜谱，“李晦、秦怀英、尉迟宝琪，你们在这吃得惯吗？”
“二叔，吃得惯！”
“李叔叔，吃得惯，吃得惯！”
李晦和秦怀英急忙开口附和。
“叔儿，你别听他俩瞎说，就饿一天，第二天给猪食都能吃下去。”
尉迟宝琪叹了一口气，“以前觉得吧，当兵就是把武艺练好那就是英雄，这几个月下来才发现，我们这群娃娃屁都不是，不给当爹的丢人就不错了。”
“哦？”
尉迟宝林的话，老李是不怀疑的，不动用点非常手段，这群勋贵子弟和皇亲国戚是不会老老实实学习的，“那你在说说，最近都学到什么了？”
“学到什么了？”
尉迟宝琪挠挠头，“不抛弃、不放弃，相信自己的战友，在战场上可以把自己的后背留给战友。”
“不错啊！”
老李意味深长的看着秦长青，这或许就是秦长青所说的思想教育吧。
随后，老李一边吃饭，一边和这群学生闲聊，老李也逐渐明白了，自己还是穷啊。
军事学院一个月的伙食费、游骑卫一个月的军费，加起来够养活一个右武卫了。
秦长青给出的答案很简单，军卒是作战的刀锋，锋利不锋利取决于这些人到底能不能吃饱。
土豆虽然推广了，但还没普及到全国，沙雕弄过来的占城稻就那么一丢丢，没三年五载的功夫，根本就不能普及推广。
吃过饭，李银环带着学生们去了学堂，今天给他们加了一节课。
秦长青则是带着老李这群人去了办公楼。
“长青，粮食，最主要的还是粮食，有没有什么速成的办法？”
“有！”
秦长青肯定的点点头，“目前为止，粮食、水果能烂在地里都吃不掉的，就只有真腊了。咱们可以和真腊签订进出口贸易协议，每年从真腊大批量进口粮食。”
“没钱！”
老李直接就把秦长青的话给否决了，“皇帝的钱是用来东征的。”
说完，秦长青一脸鄙夷，“对了岳父……有人欠我点儿钱，要不你去催一下，要回来咱俩三七分？”
“欠多少？”老李一脸嫌弃，“借钱才能借多点儿？难道还比朝廷钱坊放的贷款多吗？”
“多很多呢。”
秦长青从怀里小心的掏出来一摞子欠条，“我算了一下，这个人一共欠了我1073741824文钱，折算下来是一百零七万三千七百四十一贯零八百二十四文，我没管他要利息，去掉投资的，现在还剩下一百零五万贯整，零头我都给他抹去了。只要你把这钱要回来，小婿就和你三七分账，我七你三！”
第五百八十二章 李恪，欠我钱！
老李抿抿嘴，瞥了一眼秦长青，“你确定是三七分？”
“对，三七分！”
“成，在咱们大唐的地界，就算是皇帝欠你钱，我也能给你要出来。”
老李十分装逼的接过欠条，突然见愣住了。
“岳父，皇帝他儿子欠的，你想怎么要？”
“……”
老李：早知道不特么装逼了，这特么咋要钱？
前段时间，李恪还说自己穷的叮当响，在老李这要的钱，建设骊山自然生态保护区。
“岳父，子债父还的道理您懂吧？李恪没钱找皇帝要，他们家欠咱们家的钱，咱们家占理！”
秦长青说完，周围的人全都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他们发现了秦长青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恶心老李的。
“呀！”
就看见老李脸不红气不喘，把欠条放进了怀里，“今儿天气不错。”
“岳父，你手里的是备份，原版的欠条还在我这呢。”
秦长青看着老李一脸吃瘪的表情，就感觉自己很爽。
让你压榨我，你看我咋给你、咋给皇帝添堵。
“岳父，我也想好了，李恪要是不还我钱，我就去长安县衙击鼓鸣冤。
长安县衙要是不管，我就去大理寺，大理寺要是不管……
那我就要收李恪的利息了，岳父，您老知道什么是九出三十归吗？”
妈呀！
尉迟敬德一咧嘴，九出十三归已经是够黑的了，你弄一个九出三十归？
“我也算过了，李恪手里的净资产、房产、店铺啥的加一块，刚好够还我利息的。”秦长青半眯着眼睛看着老李，“当然了，小婿做人也不能太黑，利息分你五成。”
杜正伦、尉迟敬德、段志玄、房玄龄、杜如晦、魏征、长孙无忌等人一个个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秦爵爷，你这么赤果果的威胁皇帝真的好吗？
“长青啊，大唐律例加了一条律法，民间借贷不能超过钱坊的利息的。”
房玄龄假意的咳嗽几声提醒秦长青。
“那也没关系，李恪说了，三年还我，正常算利息，一个月他也得还我五十贯。五十贯他能拿的出来吧？”
秦长青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就让秦家庄的部曲，往李恪家门前一站，欠债还钱的条幅一摆。看看到底是皇帝丢人还是李恪丢人。”
“呀！”
老李突然一拍大腿，“长青啊，我突然想起来了，李恪欠你的钱，皇帝肯定是不能给你的。要不这样，进出口的章程你定一个，让许敬宗上交给中书省。我记得出海的军费皇帝说让你自己出的，我回宫就和皇帝说，给你出海的军费。另外啊，李恪欠你的钱，直接从贸易差价里面，你扣除吧。”
秦爵爷满意的点点头，“岳父啊，小婿算了一下，这次出海的军费全加起来大概……三百万贯！”
“啥？”老李蹭的一下窜起来，“三百万贯？你知道侯君集远征西域才花多点儿钱吗？你知道你打通河西四郡，才花了多点钱吗？”
“岳父，游骑卫的军费是我自己出的，游骑卫的爆破筒我自己花钱在清河公主殿下那里买的，皇帝没给过我一个铜板！”秦长青纠正道。
“你……”老李气得咬牙切齿的，伸出颤抖的手指着秦长青，“你个败家子，皇帝挣钱容易吗？怎么够你这么挥霍？”
“老李，你先别急，花的是皇帝的钱，又不是你的钱，你急什么？”
杜如晦急忙安抚，“长青啊，你说利润，你出海一次的利润！如果利润够用，我就和我做兵部尚书的兄弟说，军费兵部给你出了。”
“等等！”
房玄龄也急忙搭腔，“别光兵部，利润够用的话，我回去和房玄龄说，进出口的贸易民部入股！”
畜生啊！
这是一群占国家便宜的畜生啊！
“我能打下九州岛，能帮助真腊吞掉林邑，如果商船足够的话，光是海上贸易的利润就是十倍以上，九州岛打下来，我能带回来白银，很多很多的白银！”
众人瞬间就沉默了。
“高产的粮食种子有没有？”老李思量了一会儿问道。
“有！”
“还有什么？”
“很多很多，都是值钱的。”
“拿来！”
老李一伸手，“李恪欠你的钱，我替皇帝还了！就从贸易利润里面，你自己扣除！”
“空手套白狼？”
秦长青随后把目光对准了魏征，“魏相，这里面我相信的就是您了，我岳父话说能算数吗？”
“他说话算数！”
魏征很肯定的点点头，“如果不算数，我就在太极殿上撞柱子。”
见魏征都这么说了，秦爵爷也不矫情了，把所有的欠条全都给了老李。
钱的问题已解决，就完全不用理会皇帝黑吃黑了，但凡皇帝在黑吃黑，秦爵爷就有别的办法，从李承乾、李泰、李恪这群崽崽们身上找回来。
一定要让老李知道知道，穷谁不能穷我秦长青，穷疯了我啥都敢卖！
虽然老李的心理很不是滋味，只听说过父债子还的，什么时候听说过子债父还？
可偏偏职业碰瓷的惯犯，大唐第一杠精魏征都开口了，老李能做的就是忍了，老李心理的想法也很简单，抽空要和傻女儿聊聊了，看看能不能在挤挤，但凡让女人挤挤秦长青，总会挤出来点儿油水的。
随后，老李又带着一众人在军事学院的院内转了几拳。
讲道理啊，军校五十名学生的训练基本和游骑卫差不多。
游骑卫的大部分训练项目，军事学院里面全都有。
“把人全都交出来，弄个编队我看看。”
秦长青招呼了一下常涂，常涂立刻敲开了教室的门，和李银环说明情况。
“换装，检阅！”
李银环站在讲台上，刚说完，就看见这群学生齐刷刷的站起来，对着李银环一敬礼，按部就班的走出教室。
李银环走到了校场，开始击鼓。
老李等人就站在校场的看台上，“就检阅一下军阵，还需要击鼓聚将吗？”
“令行禁止，击鼓三通，凡有不到者领罚五军棍！”
第五百八十三章 军事学院检阅
李银环放下鼓槌，三通鼓击打完，五十名学员聚集到了校场，站成了一个标准的方阵。
伙房里的三名伙夫，此时也穿好了军装，一路小跑跑到了校场，在一旁观看典礼。
“报数！”
“一”
“二”
“三”
“……”
砰砰砰，
尉迟宝琪迈着正步来到李银环面前，“报告，皇家军事学院第一期五十名学生人数五十人，实际出操五十人，去李将军指示！”
“列阵，十人一组！绕校场一圈！”
“喏！”
尉迟宝林跑回到方阵钱，下达了命令，五十名学员自发的分成五组。
“齐步——走！”
尉迟宝林说完，五个小组的学员们，纷纷迈出整齐的正步，整整齐齐的一眼看过去，就好像是同一个人一样。
当牛见虎为首的方阵，第一个路过的时候，大吼一声，“礼！”
学员们纷纷抽出手中的长刀，做了一个劈刺的动作，几乎又是一模一样，就好像是同一个人做出来的一样。
刀光反射寒芒，当学员们路过的时候，已经让老李感受到了一股蓬勃的英姿飒爽之气。
“大唐完胜！”
“大唐完胜！”
“大唐完胜！”
虽然都只是十二岁左右的孩子，但阳光洒落在身上，借助如雷般的喝喊，顿时也会有一种迎面扑来的彪悍和杀伐。
一个个方阵，从老李的面前走过，老李激动的攥紧了拳头，也被这群少年的豪壮给感染，激动的那叫一个面红耳赤。
五个方阵，都有一个人带领，一对对从老李面前走过，步伐整齐，脚步声震颤。
都是同样的喝喊，同样的劈刺动作，同样的整齐，更是气势逼人。
不仅是李世民，就连在场的孩子家长，也是激动的浑身颤抖。
尤其是看到一张张面容坚定的脸颊，也纷纷的沉浸在了一股子豪迈之中，这群娃娃真的像极了年轻的自己啊。
军校！
军校！
好一个军校啊！
大唐有朕的麒麟婿，还愁将来不强大？
一直到了晚上，老李才带人离开了军校。
离开的时候，老李还一直在拍秦长青的肩膀，“你的事儿，我现在就进宫，全都给你办了。当皇帝的不能那么无耻，只进不出！”
第二天朝会很有意思。
不怎么参加朝会的尉迟敬德来了。
有意思的是，做为尉迟敬德的仇人，刑部尚书李道宗居然也参加朝会了。
要知道，李道宗当年险些被尉迟敬德打瞎了眼睛，也就是从那会儿起，尉迟敬德就不怎么参加朝会了。
可今天却不一样，看上去两个人聊的还十分愉快，有人甚至听见尉迟敬德似乎答应了李道宗什么事情，弄的李道宗眉开眼笑。
朝会的议题很简单，尉迟敬德是来给老李扫清障碍的，直接点说，就是扩建军校。
朝堂上很多喷子，都反对秦长青建书院和军校的。
不为别的，如果秦长青那里教育出来的全都是人才，那以后的朝堂还不是秦家的朝堂了？
尤其是五姓七望的家奴们，一个个早就摩拳擦掌的准备开喷了。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秦长青在扩大教育规模了，在这么下去，以后就真的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了。
然而，细心的人总会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情，崔静堂和王士楠没参加朝会。
崔静堂已经三令五申，崔家不能在招惹秦爵爷了，吃亏的永远是自己。
至于王士楠也是一样，他原本是带着奏疏先去了王仁祐家，让王仁祐帮忙斧正一下奏疏。
王仁祐对着王士楠就是一顿大嘴巴，你个大傻逼，老子以后是亲王的老丈人，是嫡子李治的岳父，女婿就是秦爵爷打小养大的，还在清华书院读书，你特么去弹劾是几个意思？
更何况，王仁祐仔细的分析过秦爵爷的站队问题，他发现秦爵爷对李承乾和李泰都不怎么样，甚至是还很嫌弃，唯独对自己的女婿好，这就有点儿值得玩味儿了。
然后，王仁祐直接把奏疏给死了，还给王士楠下了死命令：你丫的去捧秦爵爷，捧的不好就给老子滚回关陇！
剩下的就简单多了，尉迟敬德没着急上疏，而是等那群喷子全喷完唾沫星子了。
尉迟敬德站出来，对着老李一躬身，“陛下，老臣去过军校，这是个好地方。”
“尉迟敬德，你身为大唐武将……”
一名御史言官站出来，话刚说了一半，却发现黑胖子一把拉出来李道宗，“王爷，眼睛最近怎么样了？”
李道宗一皱眉，咬牙切齿的瞪了尉迟敬德一眼，“还是有点看不清！”
“早知道俺下手轻点了，唉，你别怪俺老黑……”
说话间，尉迟敬德看向那名御史言官，“俺老黑啊，就是脾气爆，下手没个轻重，你说你当年也是，我说话你别插嘴就好了……嗯，我最近认识个名医，超会散了就带你去看看。”
“……”
御史言官：卧槽尼玛，你还让不让我说话了？朝堂是广开言路的，你凭啥不让我说话？
但是吧，这名御史言官忍了，不想忍也得忍。
就在这时候，一名文臣站了出来，“尉迟叔叔，您老别吓唬他了，能容小侄说句公道话吗？”
“你是谁？”尉迟敬德一立眉！
“小侄颜趋庭！”
“哦，老颜的儿子，那成你先说吧。”尉迟敬德的声音带着一点阴冷，“说不好，可别怪俺老黑的手狠。”
“陛下，关于清华书院和军事学院的事情，臣觉得中肯一点说，这事儿要弹劾也是弹劾济世男爵李二郎！”
哦？
老李笑了，表面上给人看着很开心，实际上却想把颜趋庭给乱棍打出太极殿。
“爱卿，你接着说！”
老李话音刚落，知道老李另外一个身份的人，全都闭目养神了。
颜趋庭得意洋洋的扫视了一众御史言官：垃圾，你们都多学学我，没事儿去招惹秦长青干什么玩意儿？柿子要挑软的捏你们不知道吗？惹不起秦长青你们去收拾李二郎啊。唉，你们一个个的要是有我这么全才，早就把秦长青给按在地上摩擦了。嗯，我才是那个小机灵鬼儿。
第五百八十四章 小机灵鬼儿颜趋庭
“陛下，秦爵爷一家现在是一门四爵，抛开卫国公不提，秦爵爷和李银环都有爵位，还手握重兵。
李二郎更是身兼要职，济世男爵、清华书院副院长、皇家军事学院副院长、大唐医学院副院长、大唐畜牧司常乐的副手……
陛下，如此多重要的职务都让李二郎一人监管，其它朝臣会怎么看？这不是好处全都给了秦爵爷一家吗？
一门四爵，还手握重兵……陛下，不得不防啊！”
就看见颜趋庭一躬身，“陛下，臣不是说军事学院不好，臣很赞成陛下扩建军事学院，但是……臣还是建议陛下，罢免了李二郎的全部职务和爵位。李银环已经身为人妇，可以罢免了云麾将军的职位和爵位。至于秦爵爷，既然是办学，那就只留爵位，其余的官位罢免，让秦爵爷安心的在书院教书，最为稳妥。”
“罢免李二郎？除去李银环的军职和爵位？”老李若有所思之后，笑着问答，“爱卿啊，你的意思是秦长青拥兵自重？”
“陛下，秦长青夫妇手里掌握八千游骑卫，这是大唐最高战力的军卒，距离皇城还如此之近……卫国公手里掌握左右威卫精锐六万……不得不防！”
颜趋庭顿了顿，“陛下，秦爵爷和李银环可是有前科的，他们曾经总兵包围过许国公府、显宗将军府，这些可都是在没有皇命的情况下干的。没有皇命，私自调兵要诛九族的。臣，这是在救秦爵爷与水火，臣绝对不是弹劾，更不是污蔑。臣，就是一片好心，可不想让大唐忠良一直这么目中无人下去，最后落得个尸首异处。”
说完，颜趋庭扫了一眼御史言官们，一挑眉毛：垃圾，你们就是垃圾中的垃圾。弹劾人不是吐唾沫星子，你们要说道点子上。你们看看我，好好的看看我是怎么说的，我是怎么做的……
“克明啊，你是兵部尚书，这件事你怎么看？”老李把目光对准了杜如晦。
杜如晦缓缓睁开眼，“陛下，卫国公已经在去年就把兵符上交给兵部了。
三次递交辞呈，都被兵部驳回了，现在在左右威卫就是挂职。
至于李银环，早就递交辞呈了，兵部也同意了。
但李银环当年守卫秦王府有功，中书省经过详细的商议，只收回李银环的兵权，并委派李银环到军事学院教书。
云麾将军一职，已经改为散人武将官职，继续留给李银环。当然了，既然颜趋庭弹劾李二郎官职太多……
陛下，李二郎的爵位是您封的，李二郎的名字至今还在城内济世广场功德碑的第一位，这不归兵部管了，归民部管，您还是问问房相吧。”
“杜相，你这话就不对了，一门四爵……”
颜趋庭火了，“您这是偏袒，就是刻意的偏袒秦长青，历朝历代，谁家里面一门四爵了？”
“贤侄啊！”
房玄龄笑了笑，“话不能这么说的。你看看历朝历代，还有很多人一家子都是王爷呢。”
“房相，当王爷的可都是皇亲啊……”
“卫国公也是公爵对吧？”
“对！”
“李焕儿是皇亲，对吧？”
“对！”
“那你看，李二郎是皇帝的兄弟，那李二郎最起码也算是王爷吧？人家李二郎都不要王爵了，人家弄个男爵耍耍怎么了？身为皇亲身兼要职又怎么了？”
房玄龄瞥了一眼颜趋庭，“贤侄啊，弹劾人呢不是这么弹劾的，你这样弹劾的话……你看我给你分析一下，程咬金的儿子在游骑卫，牛进达的儿子在游骑卫，我儿子、杜相的儿子、李君献李将军的儿子也在游骑卫，还有宋国公，两个儿子一个在做钱坊，一个在游骑卫……军事学院立面那就更多了，像是尉迟敬德啊、河间郡王李孝恭啊……很多人的儿子都在军事学院就学。你这么弹劾的话……那群人会翻脸不认人的。”
“颜趋庭，你别仗着俺老黑和你爹的交情，你就在这里撒野，咋的你弹劾秦长青家里一门四爵拥兵自重，是不是把俺儿子也算进去了？俺老黑的儿子宝林，现在可是驻守小清河！”
“颜趋庭，因为你爹俺老程让着你不和你计较，你这意思我儿子在游骑卫就是助纣为虐呗？我们老程家也要造反呗？”
“趋庭啊，这事儿就是你的不对了。”就连李道宗也站了出来，“老夫的侄子也在呢，你这不是把我们这些皇亲也算进去了吗？”
“颜趋庭。”
高履行站了出来，“从来没出现过秦爵爷纵兵包围我们家的事情，你别血口喷人，别污蔑秦爵爷。而且关陇之行，我也秦爵爷一道儿去的，秦爵爷的人品没的说。
另外，我再告诉你，秦爵爷是没有兵权的，兵权一直在李银环的手里，现在李银环已经将兵权移交兵部，你说秦爵爷拥兵自重，那岂不是说现在游骑卫的将官们拥兵自重吗？
呀，程叔叔哎……有人说你们家的傻儿子程怀亮拥兵自重呢。”
老程凶神恶煞的瞪了高履行一眼，上前一步揪住颜趋庭的脖领子，“你，狗曰的，给老子好好说，谁拥兵自重？”
颜趋庭吓得，险些尿了裤子。
“知节，你松手，别吓到颜趋庭……”
老李一拍桌子，所有人静悄悄的，“颜趋庭，李二郎的官职都是朕给的。经你这么一说，是朕草率了。但是吧，朕是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不能不算话。这样吧，我听说你和秦长青有个赌约，一人带十名学子参加科考，看看谁带去的人中榜多，是不是？”
“是的，陛下，秦爵爷也应战了。”
“那这样，你和秦长青就比试一下，你要是赢了，朕查封了秦家庄所有学院。”
“真的？”颜趋庭的眼睛一亮。
“朕，金口玉言。只要你赢了，朕不光查封了秦家庄所有学院，还罢免了他们家的所有人的爵位。”
老李说到这话锋一转，“但是啊，朕这么挺你，你要输了怎么办？”
第五百八十五章 对赌协议
“陛下，臣要是输了，认罚。”
颜趋庭想都不想就回答了：
怎么可能输？我颜趋庭怎么可能输呢？
秦家庄清华书院里面，全都是泥腿子，基本都是半路出家的。
在看看颜家，知名的文士一大堆，随随便便就能高中好不好？
如果，再找五姓七望借调一群人，十个人全都高中，那就是啪啪啪的打了秦长青的脸。
到时候，秦长青颜面扫地，在借机会去虞世南家里求亲，虞秀鸾妥妥的嫁给自己。
要知道，秦长青现在就是大唐文学界的天花板，但凡咱小颜赢了，那将来肯定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大唐的文学领域，基本就横着走了。
在加上，秦长青可是孔家的人，如果赢了……孔家的声望也势必下降，到时候……嘿嘿，小爷我再开书院，那岂不是天下的学士都得慕名而来？
到时候咱小颜肯定是桃李满天下，满朝文武一半都得是咱小颜的学生。
“陛下！”
就在颜趋庭自行补脑的时候，裴行俭站了出来，“陛下，您说也巧了，最近军事学院缺了一个勤杂工，要是颜大人输了，就去军事学院做个勤杂工吧。军事学院的茅房正在改建，就让颜大人去盖茅房，茅房的每一块儿地砖和瓦片上，都刻上颜大人的名字。茅房的名字臣都想好了，就叫趋庭雅舍。”
我操！
颜趋庭咬牙切齿的看着裴行俭，我招你惹你了？你至于这么恶毒吗？
“颜趋庭，你好好看看我是谁？我是游骑卫录事参军、游骑卫监军，你说游骑卫拥兵自重是不是把我也算进去了？既然你说赌，那咱们就赌大点儿。既然皇帝都给你撑腰了，那你敢不敢接受这个赌注？”
这……
颜趋庭懵了，看看老李，却发现老李给他的全都是鼓励的眼神。
随即，颜趋庭又看看一众御史言官，御史言官们相互对望一眼，卢家的人站了出来。
“陛下，臣愿意给颜大人作保，臣请签订对赌协议，不就是盖茅房嘛，颜大人输了，臣和颜大人一起去给军事学院盖茅房。”
有人表态了，五姓七望其余几家人也纷纷附和，直接搞了一个对赌协议。
“裴行俭，你能代表秦长青吗？”
老李对着裴行俭提醒，秦长青对颜趋庭是稳操胜券的，但是五姓七望加入了，性质就变了，人家可是有底蕴的，十个人少说也得高中八个。
“陛下，程老公爷可以代表秦爵爷的，您问问老公爷的意见！”
老程抿抿嘴，瞥了一眼裴行俭，“陛下，签字画押而已，臣帮长青签字，签完了臣就过去秦家庄走走，那娃娃不同意也得同意。”
“好！”
随后，双方签下对赌协议，五姓七望里面除了太原王家和清河崔家，全都签字了。
老李站起身，“既然是对赌，李二郎又是朕的亲戚，那朕代李二郎签字。”
事情全都搞定，散了朝会。
老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对着老程招招手，去了紫宸殿。
“陛下，您找俺老程……”
“颜趋庭弹劾秦长青一门四爵，你怎么看？”
老程挠挠头，“俺哪知道，爵位都是您家的。”
“憨货！”老李瞪了一眼老程，“给朕说人话！”
“陛下，臣递上来的奏疏，您看了吗？”
“看了，不光是你的，还有卫国公的、英国公的和牛进达的。但凡你们都在京城，朕都会觉得你们是商量好的。”
“陛下，您一直没公布是为何？”
老李一笑，没说话。
“成了，俺老程把事儿弄得大一点儿。”
老程一边说一边还解下腰间的一个袋子，“陛下，一年的产量就十多斤，臣好不容易才抢……臣好不容易才买来的，名叫黑枸杞，喝茶叶泡一起，大补……嗯，臣在安北都护府的时候，都试过了，管用着呢……”
老李接过袋子打开了看了看，“长青送了朕红枸杞，还和朕提过，说是黑枸杞比这个要管用，知节，有心了！”
“陛下，应该的，好的必须先给您送来的。”
老程说到这，整理了一下衣衫，“陛下，臣请君臣奏对！”
啊？
老李一脸懵逼，我叫你来就是让你把事儿闹大，你君臣奏对个屁？要知道君臣奏对，可是要记录进史料的，不管说的好坏，都要被记录进正史的。
“陛下，臣请君臣奏对！”
见老程一脸严肃，老李妥协了，对着杜正伦摆摆手，“正伦，准备记录，记录完发表你的意见！”
“是陛下！”
“老臣进了凌烟阁，这辈子值了。
哪怕是不进凌烟阁，想想当年跟着陛下浴血疆场，这辈子也开心快活了。
俺程家虽然是名门，但也破落过，是陛下让俺老程家再一次立起来，封侯拜相。
从瓦岗寨那会儿，一直到您登基，臣每次回想起来，都觉得这他娘的就是个奇迹。
俺老程就觉得吧，您和其它的皇帝不一样，长青说您是千古一帝，以前俺老程就觉得他在舔。
其实，自始至终，您都是真拿我们这群人当兄弟，您把左右武卫、安北都护府都交给俺老程了，就这份信任，老程就必须记在心理。
请陛下下诏书，大唐的爵位不再世袭罔替。
那些小辈们想要爵位，自己去赚。别他娘的啃老，老一辈的功勋是用命换来的，不是给他们挥霍的，俺老程不管到什么时候，都第一个不要世袭的爵位。”
“知节，你……”
老李听闻，坐在了龙案下的台阶上，用手拍了拍，老程坐在老李的身边。
“你们都是功臣，朕不能寻思。另外啊，自古以来都没有这个先例。朕之所以把你们的请求都压下来，是朕不能被别人戳脊梁骨，骂朕对不起你们这群和朕打天下的老兄弟，说朕寒了你们的心啊！”
嘿嘿！
老程笑了，“陛下，这事儿是我们自愿的。
臣把他们比试的事情闹大，让这件事天下皆知。
然后吧……有文状元是不是就得有武状元？
让那些人学文不精，却懂武的人可以参加考武状元啊，人人都有机会搏一搏武状元，人人都有机会封爵，谁还在乎我们这群老家伙的爵位了？
而且武状元也是有文科考试的，等军事学院的高中上榜的人多了，是不是都得去军事学院读书？军事学院的院长是谁？是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