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新话本《白蛇传》
德雲剧社，忙活的热火朝天。
孔佳很忙，孔颖达下达的任务，就足以让孔佳忙得脚打后脑勺。
但胜在有赵杳杳的帮忙，时间安排的很充裕。
此时，德雲剧社的舞台焕然一身。
光秃秃的舞台上，背景布焕然一新。
挂上了西湖的美景，上面是清水绿荷，还有一座石桥。
在舞台的后面，缓缓走出来两个女子，一个人一身白衣，一个人一身青衣。
衣服的样式也十分紧致，白衣女人就是赵杳杳，手里面还打着一副油纸伞。
秦长青走进了剧社，就坐在舞台的对面，赵杳杳和另外那名女子看到之后，先是一愣，但很快入戏了。
乐队，也开始吹拉弹唱，后世的新白娘子传奇的乐曲，基本上差不多。
赵杳杳举着油纸伞，在舞台上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当乐器声停下，青衣的女子拉住赵杳杳的手腕，“姐姐，许公子还没来吗？”
“还没有呢！”
赵杳杳摇摇头，“我已经掐算过了，许公子一定会经过这里，我们耐心等待就是了。”
话音刚落，乐器声再一次响起。
赵杳杳开始随着音乐声舞动油纸伞，诉说着自己的身世：
一千年掐，自己还是一条白蛇，被一个抓蛇人抓到，后来一个小孩子救了自己……千年后，化身白素贞，前来西湖报恩……
舞台上，赵杳杳和青衣女子，对觉得的拿捏十分到位，无论是语言形式还是艺术星象，都十分传神。
当孔佳扮演的许仙出现后，西湖桥上相逢，秦长青看得也十分入戏，忍不住鼓掌叫好。
自打从关陇回来，秦长青就弄出来白蛇传的剧本给孔佳和赵杳杳，看得两个人那叫一个兴奋。
剧本经过了孔佳的润色和改良之后，更精炼了很多。对此，秦长青也是很佩服孔佳的，孔门的嫡传，果然是名不虚传。
但让秦长青觉得不足的地方时，赵杳杳还是有点放不开。
简单说，就是解放天性。白素贞化形之后演的十分传神，但变成蛇的时候，就是好了一点韵味。
讲道理啊，元朝的时候起，白蛇传就有很多个版本，赵阿姨和叶阿姨当时拍的不是最原始的版本，最原始的版本是很黑暗的。
最初的版本白素贞就是暗害许仙的，法海是除魔卫道的真罗汉。
可现在不同啊，现在傅奕灭佛，不可能给和尚留下什么好印象。
所以，法海在剧本里面就变成了秃驴，变成被人“深恶痛绝”的丑陋形象。
秦长青的剧本，基本上是按照赵阿姨和叶阿姨的版本来搞得，很接地气，也十分亲民。
当演到偷灵芝救许仙的时候，时间也差不多了，中场休息的时候，孔佳给赵杳杳擦擦额头上的汗，给两个女主角都递上一杯果汁。
随后，三个人走向秦长青。
“秦大哥，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足的地方？”
“基本上都很不错。”
秦长青看了看青衣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虞秀……”女子话说了一半，“回爵爷的话，民女叫虞秀！”
“不错的名字！”
秦爵爷满意的点点头，“略带生疏，虽然你的表演还差点了，以后和赵杳杳多学习学习。”
“爵爷，民女以后会努力的！”
孔佳一愣，赵杳杳也是一愣，但很快两个人恢复了平静，秦长青丝毫没觉得，对方是虞秀鸾，也没想过，虞家二小姐，回来德雲剧社打工。
“白蛇传的篇幅比较长，一场肯定演不完的，说说你们的想法！”
秦长青说完孔佳和赵杳杳对望一眼，孔佳开口了，“想法有，但是是虞小姐提出来的。”
哦？
秦长青看向虞秀鸾，“说说看！”
“爵爷，民女觉得，这个话本应该分成很多幕……就好像您的西游释厄转，分成章节。将话本分成很多幕，每天演一场到两场，长线发展比较靠谱。”
秦长青看向虞秀鸾，发现这也是个人才啊！
这不就是上辈子电视剧的播放方式吗？
“你接着说！”秦爵爷来了兴致，他发现大唐的男人和女人，都特么的是人才啊！
基本上，虞秀鸾说的，都和拍电视剧差不多，得到了秦爵爷的一再赞赏。
最后，秦爵爷也彻底放权了，剧本他提供，改变的话，就由这个虞秀操刀。
孔佳和赵杳杳也不反对，相反还是十分高兴。
剩下的就是薪酬了，秦爵爷给出来的提议也很直接，所有的收入按照演出分成核算，不给人定价，定价这东西越定越多，等人家真的成了角儿，那可就不是钱能衡量的了。
万一在出现什么耍大牌啥的，德雲剧社的名声也就毁了。
做大事，打下什么底，是什么底！
捆绑销售，才是王道！
秦爵爷和三人聊完，回了秦家庄。
虞秀鸾和赵杳杳卸了妆，孔佳就坐在梳妆台的旁边，一连诧异的看着虞秀鸾。
“姐，你这……”
“觉得姐低贱了？”虞秀鸾笑着看着孔佳。
“嗯。不是说秦大哥不行，而是你没必要这样的。”
“我再离开晋阳的时候，去了一趟游骑卫的军营，李银环和我说了很多。”
虞秀鸾不以为意，“但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李银环说的婚姻自由！咱们这群人，娶妻生子，都是内定的，可我要活出自己的样子，我觉得秦长青不错！”
“可嫁过去就是妾啊，虞伯伯会同意吗？”
“妻妾，又有什么区别呢？李银环嫁过去，是妻不是妾！”
“问题是，颜家人啊……我听说颜趋庭要挑战秦大哥呢，昨天我和他们聚会，圈内人都说，颜趋庭这几天就要登报，下挑战书了。”
“颜趋庭和我没关系，他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只关注结果。”
虞秀鸾微微带着一点花痴，带着一点回忆和向往，“你们没看到，真武佑民天君像揭红的时候，他就站在台上，对着孔门士族、五姓七望、江南豪门、武勋世家，说的慷慨激昂的陈词……真的很让人迷恋，真的很让人钦佩……”
第四百六十七章 秦夫人不能顺产！
清晨，秦长青蒸了两碗鸡蛋糕。
蒸了一锅排骨汤。
小武妹妹端着放一盘餐食，去喂李明达。
自打小武妹妹进门，似乎给李治和凤儿减少了很多负担。
李明达看到生人都会哭，但唯独见到小武妹妹，就咧开嘴傻笑，伸出双手要抱抱。
爵爷端着托盘，进了房间，扶着李焕儿做起来。
已经到了预产期，可李焕儿的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生不出来，肚子一点反应没有，李焕儿也是整天胡思乱想，寝食不安。
秦爵爷每次都会亲自做饭，盯着李焕儿吃下去才好。
“相公，孩子怎么还没动静？难道还要等银环进门，才出来？”
李焕儿喝了一口汤，言语中带着一点幽怨。
讲道理啊，没怀孕的人，肯定很难理解李焕儿现在的心情。
“刚进入预产期，晚几天出声很正常的。”
秦长青在一旁劝说，“没准一会儿就生了，也说不定呢。”
“真的？”
李焕儿一把攥住秦爵爷的手腕，眼睛里全都是期待的神色。
“真的，来先喝汤！”
宠媳妇，没办法，只能当小孩子来哄，哄着李焕儿喝了几口汤。
李焕儿的脸上开始洋溢幸福的笑容，可突然间，李焕儿一捂肚子，脸上立马露出痛哭的神色。
“来人，夫人要生了！”
随着秦长青一声大叫，整个爵爷府立马乱成一团。
瘸子和独眼龙第一时间跑向医学院的方向，让医学院开始准备接生。
“慌什么？”
看着院子里乱作一团，凤儿接连急声呵斥，“准备担架，抬着小姐去医学院，在准备生产后用的物品……”
凤儿在院子里，开始指挥丫鬟下人们，有人把担架抬了进去，小心的将李焕儿放在担架上，直奔医学院。
李治、小武妹妹也不吃饭了，小武妹妹抱起李明达，也跟在后面，跑向医学院。
李治看看凤儿，“凤儿姐，快去找我爹和我娘……在告诉爷爷，告诉一下就好，他不能来的，随时保持和李家庄的联系，不管是男娃还是女娃，第一时间派人去告诉爷爷！”
“好，这就进宫！”
李治将自己的腰牌递给凤儿，“风儿姐姐，我先过去医学院了。”
医学院内，李焕儿被放在手术床上。
产婆早已在等候多时，给李焕儿擦擦额头上的汗，紧张的询问，“夫人，现在感觉怎么样？”
“疼，一阵阵的疼！”
在手术室外，秦长青也是急的团团转，可偏偏什么忙都帮不上，这样的心理落差很糟糕。
“夫人，还有其它的感觉吗？”
产婆开始笑呵呵的、笃定的给李焕儿擦汗。
“在就没有了。”
李焕儿也是惊喜中带着害怕，终于等到生娃的这一天了，别人家像她这么大岁数的，孩子都成出去打酱油了。
尤其是，女人对生孩子，还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夫人，那只是阵痛，先平稳一下心情，生孩子是疼痛连成一片呢。”
有了产婆的解释之后，李焕儿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怎么回事？”
秦爵爷紧张的透过小窗口，问产婆。
“爵爷，您不用太着急的，孩子肯定能生下来的。”
女人生孩子的时候，男人都十分心急，像是秦爵爷第一次喜当爹，产婆更是见了无数。
说话间，该来的人全都来了，老李和长孙皇后站在窗口，向里面看，一个劲儿的给李焕儿加油打气。
李银环和薛悦也来了，两个人安慰了一下秦长青，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李焕儿。
“现在是什么情况？”老李一脸严肃的看着秦长青。
长子李承乾不争气，连个皇孙都没有，李泰一门心思的做事业，也没有一二半女。
除了长公主李德盈和萧锐有个孩子，其余的都没孩子，老李也是一阵心急。
“岳父，产婆说，生孩子还要在等一会的。”
秦长青解释道。
虽然是两世为人，可秦长青在这方面，也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对，生孩子的时候不能着急。”
长孙皇后是过来人，从小武妹妹那接过李明达抱在怀里，“男人都出去吧，在外面等着就行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秦爵爷还是有点心烦意乱，心理就像是被猫挠一样，根本就做不下来。
对此，所有人也全都理解，都能理解秦长青焦躁的心情。
可连续瞪了一个来小时，也没见产房里面传来什么喜讯。
一直快到中午了，李焕儿才传来一声大叫，随后外面一盆盆水端进去，秦长青的双手死死的攥在一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了。
恨不得自己钻到李焕儿的病床下面，帮着李焕儿喊几声。
“你坐下，行不行？”老李抿了一口茶，“晃的我头发晕！”
“嗯。”
秦长青答应了一声，坐了下来。
突然间，产婆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十分恐惧的样子，“爵爷，不好了……”
“怎么了？”秦长青腾地一下站起来，“怎么回事儿？”
“胎位虽然很正，可就是生不下来，应该是在之前补过头了，婴儿身体偏大。”
产婆也是一脑门子汗珠子，讲道理啊，接生过很多，经验也十分丰富，但遇到这样的问题也是束手无措。
“赵大人，快进去帮忙看看。”
秦长青把求助的目光看向赵德全。
赵德全也是第一时间背着药箱子进去，吊命的药汤早就准备好了。
病床上，李焕儿的脑门上全都是汗水，头发脸全都被汗水打湿了，脸色惨白的看着秦长青。
在秦长青走近病房的一瞬间，拉住秦长青的手腕，从口中坚定的吐出来四个字：相公，保小！
“没事的，还没到那个地步呢，别瞎想，先让赵大人给你把把脉！”
秦长青的眼睛微微发红，心疼的帮李焕儿擦拭脑门上的汗水，“没事的，相公在，一直陪着你呢！”
“爵爷，脉象没有任何问题，但我观夫人的小腹，应该是胎儿过大，如果强行生下来，难免会伤及夫人母子，唯一的办法就是喝催生的药了，但催生药会……”
“催生药也一样会殃及焕儿母子？”
秦长青听闻，脸上瞬间露出捉急之色。
第四百六十八章 八斤重的胖小子
“是的，爵爷！”
“简单说，就是顺产生不来下，对不对？”
“对！”
“来人，去找常乐，让常乐带上刀具。”
秦长青定定神，“赵大人，把主刀经验丰富的大夫全都找来。”
啊？
赵德全一阵惊讶错愕，“爵爷，您不会是……没有这个先例啊！现在就停留在理论上。”
“去找吧。”
秦长青说完，坐在李焕儿身边，用手整理了一下李焕儿湿漉漉的秀发，“信相公吗？”
“嗯，信！”
“那得切一刀了！”
“嗯！”李焕儿重重的点点头，“如果出现什么意外，记得保小！”
“不会出意外的，放心！”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常乐到了。
换好了白大褂，戴上了蚕丝手套，所有的医疗器械全部消毒完毕。
产房内直接清场，秦长青也换好了衣服，戴上了护目镜，跟着太医署的人重新走近产房。
“消毒。麻醉！”
秦长青说完，赵德全亲自动手麻醉，常乐深吸了几口气，额头上也出现大量紧张的汗水。
剖腹产，在医学院只是一个理论，从来就没有实践过，常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行不行。
但好在，医学院的实践模式很强，很多被处死之后的犯人都会运到医学院，供医学院的大夫们主刀解剖，这里面经验最丰富的就是常乐。
常乐别看做兽医牛逼，给人切的经验，是太医署里面最丰富的。
“常乐，分层次向下切……赵大人，辅助工作你来……”
秦长青详细的说了一些，他了解的关于剖腹产的知识，在李焕儿彻底陷入麻木之后，常乐定定神，用手里的刀划了下去……
“常乐，下一刀横切，横切口相比纵切口好的快，也不容易皱。”
“我媳妇身材偏瘦，皮肉下缝合三层就好。如果腹壁脂肪过厚，还需要缝合第四层。”
“这里……”
产房里面，秦长青指挥常乐，头头是道。
外面的老李也失去了地方的威严，和统领千军万马的气势，双手放在衣袖里面，在微微的发抖。
以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老李都强迫自己冷静，可随着这些年释放了李渊之后，老李发现但凡和子女有关的事情，老李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终于，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老李的眼睛一亮，腾地一下窜起来，跑到产房的门口，开始焦急的等待。
产婆此时也换好了白大概，第一时间走进去。
接过常乐手里抱着的婴儿……不一会儿的功夫，产婆边兴奋的看向秦长青。
“爵爷，出胎便了，肠道健康。”
“爵爷，令公子足足有八斤多！”
秦长青笑了，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还在麻醉状态的李焕儿，留下一名产婆的副手照顾李焕儿，其余人全都走出了产房。
“岳父，八斤多的胖小子，还请您和岳父给赐个名讳！”
老李早就想好了，和长孙皇后相对一笑，“既然你是平西爵爷，将来这肯定也是要牧守一方的封疆大吏，那就叫他秦牧好了，字号嘛……烈祖怎么样？”
秦牧是一个好名字，可这个字号秦长青实在是不敢恭维，幸好老李一顿解释，烈祖这两个字出自楚辞，寓意也十分好，秦长青勉强的同意了。
这时候，李治拎着一袋子红包走了进来，给太医署的署官，产婆一群人每人都派发了红包。
当婴儿清洗完毕之后，众人看了一会儿孩子，一出生就长得虎头虎脑的。
李明达在看向秦牧的时候，也开始伸出小手捏捏秦牧的脸，含糊不清的说道：“弟，弟……”
哈哈！
李治听到了大笑了一阵，“是侄子呢……侄子呢……”
临近天黑，李焕儿才醒过来，小腹上还传来真真的剧痛，但还是强忍着，先看看儿子，逗了一会儿，拉住李银环的手。
“你也得抓紧了呢。”
“对，银环，你得抓紧呢，可不能被我和长思给落下！”一旁的薛悦兴奋的说道。
“哎呀，你们……”李银环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秦爵爷家里生出一个小爵爷，消息传的很快。
朱雀大街上住着的国公们，纷纷过来送礼，家里面豪礼堆积如山。
水部上下的官员们凑份子，大家集体送了一个黄金打造的龙舟，寓意是小爵爷未来一帆风顺。
现在的水部可不是以前的穷衙门了，各个兜里都有钱，月月都有红利可拿，出手自然很大方。
沙雕还没有回国，也是第一时间送过来贺礼，破天荒的，右武卫的军卒也没拦着路东衍，路东衍送来了一副玛瑙，庆祝小爵爷出声。
太原王家、陇西李家、清河崔家……五姓七望，江南豪门、武勋世家，也是第一时间，送来贺礼，王德表精心挑选了一套孤本书籍，送给了秦长青。
现在王家是王德表说的算，王德表觉得李焕儿说的对，朝堂的事情朝堂了解，敌人虽然是敌人，大家都想整死对方儿后快，但情礼必须要在。
与此同时，王德表和召开了五姓七望大会，核心就是秦家已经被灭门一次了，咱们谁也别在搞小动作，名刀明枪的来，输赢以后在见分晓。
但秦长青明白王德表的真正意图，太原王家要是输了，还得请他秦爵爷高抬贵手，别赶尽杀绝，对此秦长青一笑，只要这个世界上不再有五姓七望，他怎么会赶尽杀绝呢？
当天夜里，李渊也来了，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李渊来了。
虽然说身影有点儿落寞，始终活在阴影之下，但相对于在宫里面，现在的生活舒服多了。
李世民很难得的，对着李渊行礼，“父亲，您来了，快抱抱孩子！”
李渊接过孩子，孩子咯咯咯的笑起来，“起名字了吗？”
“起了，叫秦牧，字烈祖！”
“嗯，不错！将来肯定也是牧守一方的封疆大吏。”
说到这，李渊很认真的看着老李，“得让你儿子抓紧了，我估摸着也没几年活头了！”
李世民一愣，很快陪笑，“已经在催了，催了很多次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柱子的人命官司
秦牧出生的第二天。
秦长青正在熬鸽子汤，却发现二花慌慌张张的跑来秦家庄。
“主家，不好了，我相公让人抓走了！”
“啥？”
秦长青一愣，将手里的蒲扇递给凤儿。
“怎么回事儿？人是谁抓的？”
“长安县衙周大人抓的，说是我相公摊上人命官司了。”
秦牧出生，真巧赶上柱子的铁器店扩张，在买下了一间店铺之后，准备去给秦牧定制一个特别一点的礼物。
谁知道刚出铁匠铺，长安县衙的衙役们就到了，说是柱子杀人了，杀的人就是新店铺以前的屋主。
“崔婶、处默、处亮知道吗？”
“还不知道呢，他俩都在军营，娘去了崔家……”
“没事儿，没事儿……我这就去长安县衙，你留下来。”
“嗯，原本也是要买完礼物来的，我现在养好了，我来照顾夫人。”
“那是嫂子，不是夫人！”
秦长青拍拍二花的肩膀，“没事的，我这就过去。”
二花重重的点点头，拿过蒲扇，给李焕儿熬汤。
去了长安县衙，秦长青见到了周桦骢。
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死的人姓刘，名叫刘载道，是知名的商贾。
因为要举家搬到关陇，准备把店铺出手，程铁柱知道之后，买下了店铺。
两个人的买卖绝对公平公正合理，柱子也绝对没有做仗势欺人的事情，甚至是在买卖结束了之后，请了刘载道吃饭给刘载道送行，临走的时候还去程家酒肆拎了一坛子限量的烈酒送给刘载道。
可问题就出现在这坛子酒上面，刘载道喝了柱子送的就，当天晚上就死了。
“周叔叔，您确定是喝酒喝死的？”秦长青有点不相信。
“确实是中毒而死，就是和了程铁柱送的酒，当天就死了。”
周桦骢叹了一口气，“程处默和程处亮现在还不知道，知道了非砸烂了长安县衙不可。”
“柱子平日里都在小清河，和别人没仇没怨，怎么可能杀人？”
“刘家人怎么说？”
“杀人偿命！”
秦长青揉揉头，当即感觉头疼，肯定是有阴谋的，而且阴谋毫无征兆的就来了。
不管怎么说，柱子肯定是不会杀人的，别人都说柱子憨，可秦长青知道，柱子绝对不是憨逼，相反还很聪明。
换成别人，这件事肯定是定罪下狱了，但首先这是程老流氓的儿子，不能屈打成招。
“我现在能见见柱子吗？”
“长青，不是不让你见，而是……”
周桦骢叹了一口气，“你生儿子不要紧，皇帝一高兴，让东宫参政了，今早刚接手刑部，那边已经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见程铁柱！”
秦长青听闻，风风火火的去了刑部，可刑部站岗的羽林卫见到秦长青之后就一句话：刑部尚书让你滚蛋！
嗯？
秦长青脸一黑，“刑部尚书是哪位？”
“江夏郡王，李国公！”
“他不是贪污被免职了吗？”
“秦爵爷，李国公在年初的时候复用，现任刑部尚书。”
完了！
秦长青知道，这事儿难办了，李道宗肯定公报私仇。
当初李道宗要给三个军卒定死罪，是秦长青翻得案，也是秦长青给裴俊提示，说是李道宗倒卖军械的。
现在李承乾参政，李道宗复用，肯定是冲着他来的。
目标直接对准了柱子……秦长青的脸色越来越黑，李承乾这是自掘坟墓，程铁柱是皇帝御用的发明家，你这么干不是自断臂膀吗？
不多时，翟默几个人也火急火燎的跑过来，见到秦长青之后急忙行礼，然后询问情况。
“你们先回小清河，记住了，任何人对你们的贿赂，任何人对你们的拉拢，及时上报给清河公主，柱子的事情我来办！”
一阵战马奔跑的声音，两匹轻骑刨了过了，两个少年每人手里都拎着大斧子，还没到刑部门口，就开始打声喝喊，“李道宗，你狗曰的，滚出来受死！”
战马临近，正是程处默和程处亮，老程不在家，要是知道程铁柱被关进死牢，回来肯定抽死他俩。
“别闹！”
见二人下马，拎着大斧子就要劈开刑部的大门，秦长青急忙喝止，“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你俩进皇宫，去找皇帝，别的都不用说，就说柱子被抓了，尽量让皇帝把事情交给大理寺，剩下的我来！”
“那行吧。”程处亮和程处默狠狠的瞪了守门的军卒一眼，将战马拴在马桩上，大斧子挂上德胜钩，走向紫宸殿的方向。
秦长青掏出来钱袋子，递给一名军卒，“这是给兄弟们的茶钱，麻烦帮忙通报一下。”
“爵爷，这和钱没关系，李国公下了死命令，您来直接轰走！”
“李道宗，
今儿你不见我，我见你儿子一次打一次，保证次次都打断他的狗腿，而且老子也绝对占理，你信不信？”
秦长青也不在为难军卒，对着刑部里面喝喊，“但凡程铁柱少了一根毫毛，老子找茬砸了你的国公府！”
“呀！”
刑部的大门被推开，李道宗一脸笑容的走出来，“秦爵爷来访，怎么能拦着呢？来来来，里面请！”
进入了刑部，秦长青也不多跟李道宗废话，“李道宗，咱俩的恩怨是咱俩的，你作为当朝国公，倒卖军械我举报你也没毛病。我就问你一句，是不是非给柱子定死罪？”
“对，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证据确凿，只等秋后处决。”
“可现在斩首犯人要经过大理寺的批复吧……老东西，你这么着急要处死程铁柱，不合乎律法。”
“没办法啊！”
李道宗一耸肩，像是故意气秦长青一样，“东宫参政，太子也批复了，可以问斩。别说他姓程了，就是天子犯法也和庶民同罪，这可是秦爵爷你提出来的。”
“秦长青，你也不用拿我儿子威胁我，事情怎么回事儿，你心里清楚，老夫奉命办事，没有越制的地方。”
“好！”
秦长青瞥了一眼李道宗，“柱子问斩前，少一根头发，我让你过不去今年！”
第四百七十章 李承乾：我很机智的！
“行了，你也别威胁老夫了，老夫能复任，和你也有关系，算是承蒙你的情！”
李道宗拍拍秦长青的肩膀，“老夫原本也没打算参与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毕竟那是成老流氓的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老夫也不能对他用刑！但你要抓紧，东宫的批复是秋后问斩，你时间不多。”
嗯？
秦长青诧异的看着李道宗，“你会这么好心？”
“唉！”
李道宗叹了一口气，“老夫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无非贪财一点罢了。咱俩的仇是咱俩的，要报仇老夫明目张胆的报仇，没必要祸及无辜。
太子殿下这是给老夫弄了一道难题，但老夫和高士廉的选择是一样的，本身老夫就是皇室宗亲，没必要给未来站队的。
你把麻烦给解决了，也算是帮我解决麻烦了，你举报我贪腐、贩卖军械的梁子，咱也就算是解开了！”
“你……真这么想的？我咋不信呢？”
“不然怎样？高士廉作为五姓七望之首，都做出选择了，老夫为啥不选？”
李道宗白了秦长青一眼，“抽空，给我儿子弄登莱府去，老程带头不要爵位了，我们这群皇室宗亲得接着走过场，给皇帝充门面的。不然你以为老夫为啥被重新启用？
你也不用说我过不了今年，老夫接到复任的圣旨的时候，就想明白了，也就做一年的刑部尚书，这一年你们都消停点儿，让老夫平安度过去，老夫感激不尽！”
秦长青突然想起来了，似乎明年的刑部尚书，就是张亮了，李道宗确实就做了一年。
“那我走？”
秦长青一时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这群老狐狸的对手啊，人家早就把问题给看透了。
“来来来，骂几句再走，外面的都是别人的人……骂的激烈点，顺带着把我办公桌掀了……”
走出了刑部，里面还传来李道宗的谩骂，“姓秦的，你敢砸了老夫的办公区？老夫和你没完，现在就进宫弹劾你，你给老子等着！”
都特么的戏精，全都是戏精！
秦爵爷一脸鄙夷，路过崇文馆时候，秦长青恰好看到了最不想看得人。
这个人就是李承乾，李承乾带着称心和一群学生，在崇文馆门口蹴鞠。
李承乾就像是故意的一样，一脚将鞠踢到秦长青身前，秦长青用手接住，轻轻放下脚边，一脚踩了下去，把鞠直接给踩爆了。
龙武卫的偏将柴令武看到之后，吓得浑身一机灵，有心想过去劝说，最终还是放弃了，老李家的家事，和自己没关系，可在一想，我特么是大表哥啊，秦长青啊，你千万别动手抽他，你抽他我咋办啊？我是拉架还是不拉架啊？
李承乾很愤怒，迈步走近秦长青，“本来焕儿产子，我还想去道贺一下，你这样……就是想见血了？”
“柱子少一根头发，我就把你的头发全都薅光，在像杀猪一样，给你褪褪身上的毛。”
秦长青的眼睛里透露寒芒，很想抽李承乾，但最终忍下了火气，选择和李承乾讲理，“让的人滚开，我和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李承乾一摆手，所有人全都散开，“秦长青，程铁柱杀人了，案子我已经批复了，不会在改！”
“李承乾，你要是当了皇帝，柱子会是你的近臣，你要知道柱子的发明，足够换一个伯爵了，你忍心把大唐的科技一下扼杀在萌芽状态吗？皇帝为啥不给赏赐，不就是留给你吗？”
“不为我所用，那就除掉喽。况且，他们程家人本身也瞧不上我这个太子，他们不给我面子，我为什么要给他们家面子？”
“你想过皇帝的心思吗？”
“天下未来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槽！
秦长青在心理狠狠咒骂了一翻，“李承乾，你祈祷这件事没有别人参与，别闹到最后，就你一个小丑！”
“你……”李承乾愣了一下，下面的话就有点心虚了，“下毒杀人证据确凿……”
“他为啥杀人？杀人动机是什么？他是卢国公的儿子，是工部的常任客卿，和你妹妹清河公主主管小清河，大唐大大小小的军事发明、农耕发明，全都经过他的手，他有什么理由杀人？
你好自为之，你掌握生杀大权不假，可你要杀的光明磊落，你要杀的服众，刀子不是这么无理由的挥下去的，但凡你杀了柱子，你就彻底失德了！”
秦长青原本不想和李承乾说这么多，但为了柱子不在死老里面被人下黑手，只能和李承乾好说好商量。
“你先等会……”
李承乾思量了一会儿，突然一拍脑门，“柴令武，快去刑部！”
柴令武走过来一施礼。
“快去刑部，取回孤的批文，告诉李道宗，这件事交由大理寺处理，让大理寺卿、长安县令彻查此事！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对别放过一个坏人。”
李承乾说到这又嘱咐道，“程铁柱是大唐的功臣，派一队龙武卫驻守大牢，严加看守，别让人把他给暗害了。在没正式定案之前，严谨对程铁柱用刑！”
这是秦长青唯一一次觉得李承乾还算是个太子，对着李承乾一施礼，“谢太子殿下！”
李承乾接受了这一礼，“这次抛开恩怨，一致对外！”
“好，秦某也一定会给太子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秦长青离开了皇城，总感觉事情不对味儿。
看李承乾的态度，似乎这件事和李承乾没关系，李承乾无非是看到柱子犯罪，直接批复了问斩。
那是谁要搞事情呢？
柱子不会杀人的，这点秦长青很圈定。
想来想去，秦长青发现了门道儿，这不是冲着程家取得，这是对着秦家来的。
酒，是秦家的作坊酿造的，喝了秦家酿的酒，才死人的，后续或许还会更精彩。
去了一趟卢国公府，程处默和程处亮都在焦急的等待。
“你们查到什么了？”秦长青问。
于是，程处默和程处亮开始和秦长青说了一下，关于被害人刘载道的详细资料。
第四百七十一章 新的突破口！
关于刘载道的资料也十分简单，祖上三代都是从商的，交际圈也十分小，基本都是和商贾来往，祖上也没有当官的，就是一个商人。
说白了，就是日子算不上很富裕，但绝对不穷，基本算是小康以上生活水平。
秦长青就感觉奇怪，看向程处默和程处亮，“祖上三代没有做官的，那为啥刑部要参与？更何况，杀人案直接惊动了李承乾？”
程家兄弟也是一阵头疼，秦长青又问，“皇帝怎么说的？”
“皇帝说了，让咱们自己解决，只要占理他给兜底！”
呵呵！
秦长青一脸鄙夷，“涉及到他儿子了，他却闪开了，狗皇帝！”
“慎言，兄弟啊，慎言！”
程处默就发现，秦长青每次骂老丈人绝对不含糊。
就在这时候，崔氏拎着棍子走进来，伸手一指程处默，“程处默，你作为大哥，眼瞅着弟弟进号子，你还能干点啥？柱子是你爹捡来的不假，可我和你爹一直视作亲生，今儿你不把柱子给我捞出来，我打断你的腿！”
“娘！”
程处默吓得直接躲到秦长青的身后，棍子就坐在半空停下来。
“婶子莫慌，小侄见了太子殿下和江夏郡王，柱子在牢里面不会有事，现在就是解决问题了。”
“真的？”
丢掉了手里的棍子，崔氏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
秦长青一阵安抚之后，崔柏岚这才消了火气。
“长青，你办你的，程家给你打辅助，千万不能让我儿子出事。”
说完，狠狠瞪了程处默和程处亮一眼，“你爹不在家，就有人敢欺负到咱们母子头上了……处默、处亮，该动用的人全都调动起来，该动用的关系全都动用了，欺负我儿子，就算是老虎，老娘也掰下他几颗门牙！”
稍微思量了一会儿，崔柏岚看向秦长青，“长青，既然有人故意让太子殿下插手这件事，肯定是有身份有背景，有能摸清太子脾气秉性的，我建议从太子殿下身上打开缺口。”
秦长青重重的点点头，四人又是一阵商议之后，秦长青回到了秦家庄。
安抚了二花之后，李焕儿也十分惦记。
就在程铁柱下狱的第三天，战火终于烧到了秦长青的身上。
理由十分充分，说是秦长青横行霸道，指使程铁柱强买强卖，占了别人的商铺不给钱，就谋财害命。
而后，平西爵爷大闹刑部，砸了刑部尚书李道宗的办公室，还扬言让李道宗活不过新年！
试图用逼迫刑部尚书李道宗，来释放程铁柱。
基本上，这件事和程铁柱杀人已经没啥关系了，基本上就是借着这个机会，弹劾秦长青了，或者说，原本这件事就是为秦长青量身打造的。
李世民的脸色铁青，李焕儿刚生下秦牧，就有人搞事情，老李心里火气十足。
城门外，刘载道一家，跪在城门口开始对着皇宫磕头，都快把脑浆子磕出来了，请求李世民严惩程铁柱、严惩平西爵爷秦长青，还给刘家一个公道。
这种事讲白了是越制了，但现在老李是真武佑民天君，百姓在城门外磕头，案子老李必须接。
大太监常涂亲自去了城门口，安抚刘家人，这件事才算做罢。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不知道受了什么人的蛊惑，坊间传闻也兴起了另外一种说法：平西爵爷秦长青，恃宠若娇，砍一万次脑袋也不为过。
秦家庄、李家庄、程家庄、小清河封地的庄户和百姓们，以及在小清河务工的工人们，就像去找人理论，秦爵爷什么人、柱子什么人，大家都清楚，这就是很针对性的玷污。
可这一切，都被清河公主李德贤给拦了下来。
谣言，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落在了秦长青的头上，人们似乎忘了，被扣上行凶罪名的，是柱子而不是秦长青。
李焕儿、凤儿、李治、小武妹妹都气到不行，可秦长青对此就是一笑。
写了一封奏疏，让许敬宗交给朝廷，他可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朝堂，和那群喷子对着喷，没啥意义，自己再家里哄孩子不香吗？
奏疏的内容十分简单，希望皇帝、太子殿下秉公办理，秦家自此闭门谢客，绝对不插手此事，如果柱子真的有罪，就请求就地正法。
言语十分诚恳，但也在强调，不管谁来主审这件事，一定要有证据，让秦家和程家心服口服的证据。
对于秦长青的态度，很多御史言官表现出不满的态度，秦长青不来朝廷，就让许敬宗上奏疏算怎么回事儿？
有事，你在朝堂上来说……
但是啊，他们不知道的是，老李肯定不会让秦长青参加朝会的，李泰此时也显露身手，力挺秦长青。李承乾的人这次没有落井下石，而是请旨秉公处理。
只有房谋杜断、魏征等人，一直不做声，谁爱说啥说啥，仿佛这件事和他们没关系一样。
至于程家，代父上朝的程处默也不参加朝会了，人家请了病假，还承诺程家也不管了，爱咋咋地。
最搞笑的就是李世民了，看了秦长青的奏疏，直接丢在地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没把别人对秦长青的弹劾放在心上。
朝会吵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老李扫视了一众朝臣，最后开口：让大理寺、刑部、长安县衙，三司会审。
秦家庄，秦长青在哄孩子。
越看秦牧越觉得虎头虎脑，越看越喜欢。
生出来之后，也十分好哄，饿了就吃，吃完就睡，睡醒了再吃，吃完再睡。
就连李治都一脸奇怪，这个崽崽属猪的？
在看看李明达，早就会爬了，她喝奶的时候，先递到秦牧的面前，让秦牧先喝，小姨做的绝对到位。
程处亮来了，带来一个很重要的消息，那就是刑部有一名刑部侍郎，在案发的时候，好像是在等柱子一样，这边刘载道刚死，那边就找长安县衙抓了柱子。
“未卜先知这种事儿我不信，但是吧……”
秦长青抿抿嘴，突破口来了，“处亮，你在查查这个刑部侍郎，看看有没有贪污受贿啥的，如果有立马找大理寺举报，一定要做到人赃并获！”
第四百七十二章 “弱势群体”秦爵爷
正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
秦爵爷作为这件事的当事人，就不仅仅是看热闹这么简单了。
这件事既然不是李承乾做的，那肯定就是某些人做的了。
秦长青有点想笑，前脚刚给我儿子送完贺礼，现在就来搞事情，时间安排的真他喵的合理。
爵爷不喜欢惹事情，更不喜欢惹麻烦，但麻烦既然来了，必须要解决一下。
不管是哪家门阀，这一次爵爷绝对不是杀人这么简单了。
开局就陷入了被动，呈现出弱势，所以秦爵爷积攒的名声，也在这一瞬间在朝堂丢尽了。
之前和秦家来往比较密切的人，也选择了沉默应对。
不是不和秦长青交好了，而是这个时候谁给秦长青帮忙谁倒霉。
现在的秦长青在舆论面前，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或者说，秦爵爷莫名其妙的就背锅了，柱子杀人的事情，已经不算事儿了，背后的人，真正的目的是要搞秦长青。
三司会审，李道宗、裴俊、周桦骢，三人组成了所为的专案组，开始彻查这件事。
就在专案组成立的第三天，周桦骢收到一封举报信，举报刑部侍郎严恽贪污受贿。
李道宗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一愣神，严恽是他举荐为官的，在刑部也算是兢兢业业，怎么能贪污受贿呢？这完全不是李道宗了解的那个严恽啊。
举报人不是别人，正式程处亮，程处亮还说严恽和刘载道的死有直接关系。
所以不管这件事和严恽有没有啥关系，贪污受贿在大唐是重罪，必须彻查。
于是，长安县令周桦骢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严恽抓捕归案。
送严恽家中凑出来的钱票足足一麻袋，家里面的金银细软更是不计其数。
严恽被抓捕之后，李道宗进了皇宫。
老李气得直接翻了桌子，指天大骂严恽不是个东西。
和严恽有关的人，也都被集中看押传唤了。
裴俊亲自坐镇，几乎将刑部的所有官员都盘问过了，又抓出来好几条蛀虫。
这些个蛀虫说话也十分简单，三省六部里面，民部、兵部、鸿胪寺都有买卖做，都有红利也就罢了，就连太医署的从九品小吏都仰着头走路了，他们心寒。
凭啥皇帝允许秦长青和别人做买卖，就不能和刑部做买卖？
面对这样无耻的话，裴俊气的险些把这群家伙给就地正法。
刑部能做什么买卖？犯法的买卖吗？
一肚子火气撒不去，裴俊就把火气撒在了严恽的身上。
然而，几样刑具上身之后，严恽居然没招供。
不是严恽不想说，实在是背后主使的人来头有点大，如果他招供这件事肯定越扯越大。
严恽不开口，案子也就陷入了僵局，外面更是传言，秦家酿的酒本身就是毒酒。
房玄龄、杜如晦、魏征，四个人小聚了一下，把长孙无忌排除在外了。
这个案子一出来，严恽认识的那些官员终日慌孔，是个清洗朝堂的好机会。
但问题他们三个不能下手，魏征是言官之首得以身作则，喷人就可以。
房玄龄是公认的大唐老好人，不能崩了人设，杜如晦一直唱黑脸，但这次杜如晦也不能参与。
想来想去，三人不约而同的想起来两个人，这俩人绝对适合出去趟雷。
不是别人，正式许国公高士廉和宋国公萧瑀，这俩人在关陇收税的力度很大，和关陇门阀简直势同水火。
尤其是萧瑀，本身就是眼里揉沙子的主儿，经历了四次罢相之后，这一次出山是最爽的一次，不下重手也对不起自己这个宰相的职位。、
最终，老房瞥了一眼老杜，你和宋国公关系好，你去吧，我们给你把水搅混了！
于是，在三人的一番暗箱操作之下，朝堂上也是乌云密布，针对五姓七望的朝堂大清洗，也正式开始了。
在看秦长青，一直闭门谢客。
但外面的事情，秦长青全都知道。
甚至很多内幕消息，秦爵爷也比别人知道的多。
没办法啊，爱徒是未来百骑、内侍的指定继承人常乐。
手下的军官，是大唐飞骑头子家的傻儿子李德铠。
想知道什么，只要老李想让秦长青知道的，秦畅前全都能知道。
秦长青的思路很简单，把事情闹大一点儿，在拉几个垫背的，可他自己也没想到，老李会借着这个机会，去清洗朝堂。
现在整个朝堂都是人人自危，纷纷大骂秦长青是搅屎棍、不得好死。
但凡秦爵爷听见，肯定会反驳一句：好歹本爵也是一根棍，你们呢？
背后的指使者，也没想到，秦长青会搞出这么一出，甚至整个朝堂也在打着狠抓贪污腐败的名头，清洗三省六部的官员。
单纯的要搞秦长青和程铁柱，一下子变成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局面。
而且，看上去李世民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点都不想收手。
老李也没办法啊，明年还要科考呢，你们这群氏族家的官员，占了那么多的位置，得腾出来一些给明年的考生啊。
官员的职缺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占一个就少一个。
说句难听的，你想让明年的科考状元，领一个候补的官职吗？
但凡老李给人家一个候补的官职，就得被天下的文士戳脊梁骨，诅咒他生儿子没那啥！
秦家庄，十分平静。
该吃吃该睡睡，没事哄哄孩子，在庄子里转几圈，也是人生一大趣事。
这也是秦长青想要的生活，也是向往的生活。
有了长子秦牧之后，秦长青发现自己对家这个概念，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
在秦家，自己就是脊梁，是那颗让家人们倚靠的大树。
想想裴俊，秦长青有点想笑，还有大理寺敲不开的嘴？
这要是丢进游骑卫，李银环纷纷中就能教严恽如何做人。
所以说，读书人到底是读书人，没有武将们做事情狠！
看看坐在门槛上的李治，秦长青也坐在李治身边。
“在想什么？”
“姐夫，我在想柱子哥。”
李治的眼里带着一点怒火，“可惜我不认识啥人，不然非得把柱子哥从大狱里面拉出来不可。”
第四百七十三章 狠辣如小武妹妹
“现在的问题，就在严恽的身上，可我想不明白，含韵为啥死活不开口呢？”
李治歪着头，一脸疑惑的看着秦长青。
其实，最着急的就是秦长青。
现在长安城里面的流言蜚语很多，都对准了秦长青。
就连德雲剧社，现在都没什么人看戏了。
很多豪门大户，也罢贞观超市的订单给退了，表示不再和贞观超市合作。
至于幕后黑手，到现在依旧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无外乎就是两个可能。
“为善，小武，先不用管严恽，你们觉得幕后黑手，为何不见动静？”
秦长青决定了，用这件事给李治和小武妹妹开小灶，让他们知道知道人生险恶。
李为善想了想，“姐夫，我觉得他一定是有某种底气，任凭千刀万剐，严恽都不会松口。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严恽，根本就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所以不在乎严恽会不会招供。”
小武妹妹若有所思了一番，“老师，我和为善的想法差不多。我觉得更应该担心的是，刑部侍郎严恽，如果连严恽都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那这件事就麻烦了。”
是的，这是一个大麻烦。
三司会审，都没有找到柱子杀人的证据，只知道是下毒。
可谁都找不到没有杀人的证据，最恶心的是，明明知道柱子是被冤枉的，却百口难辩。
针对目前而言，严恽是一个突破口，三司会审的主审官都是成名的老狐狸，分明都看到严恽的身后有人，可冷是一点解决的办法都没有。
“而且，目前做奇怪的地方是，严恽居然没有被杀人灭口，除了舆论方面打压秦府之外，看上去在没有其他的波澜了，这就奇怪了。”
小武妹妹说到这，突然眼睛一亮，“老师，不对！不是三司会审不审，是……”
“是什么？”秦长青发现，到底是未来的女王，思路绝对比未来的皇帝李治要清晰明了。
“阿爹去世前，曾经说过，未来朝堂肯定是要大清洗的，老师，你说会不会是大理寺故意不审，借着这个机会，搞朝堂大清洗？”
秦长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小武妹妹，随后又看看李治。
李治也开始琢磨小武妹妹的话，“对呀，裴俊可不是什么微弱书生，软弱的人做不了大理寺卿，这家伙连皇亲都敢砍，还差一个严恽了？”
说话间，李治看小武妹妹的时候，眼睛里已经多了一点小星星，总感觉自己的眼光实在是太毒辣了，这么好的女人……
嗯，再想想自己的娃娃亲，太原王家的姑娘：狗屁，你给小爷等着，结婚当天小爷就休了你，小武姐姐才是原配！对，小武姐姐才是原配！
事情闹到这一步，秦长青逐渐摸准了脉路，或许小武妹妹说的是对的。
这个凶杀案变得越来越有有意思了。
但秦爵爷也觉得自己的自尊心有点备受打击了，未来的女王啊，政治手段十分牛逼的，需要自己给她开小灶吗？似乎，就算是李为善，人家的正治觉悟，都比自己高出好几个层次。
爵爷心理有点小小的不平衡：狗曰的皇室宗亲、狗曰的国公子女，要不要都这么聪明？……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小武妹妹却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秦长青感受到小武妹妹不对劲的地方，“想说什么就说，正巧最近不忙，想问什么就问，你爹也算是他托孤了，我作为老师也不能什么都不教的。”
“老师，其实想让严恽开口很简单的。”
小武妹妹犹豫再三终于开口了，“想必严恽下狱，也是老师做的？”
“没错，是我让人举报他贪污受贿的。”秦长青很大方的就承认了。
“原本是死局，老师举报了严恽之后，让这盘棋活了一点儿。但是朝堂清洗，光是贪污舞弊这个理由是不够的，事情还需要再闹大一点，让这件事逐渐失控最好。”
小武妹妹的表情十分严肃，“虽然皇帝说彻查，可皇帝现在也只是小打小闹，真正的朝堂清洗不是这样的。
现在柱子杀没杀人已经不重要了，既然是冲着老师来的，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说到这小武妹妹的眼睛里突然多出来一抹杀气，带着十分狠辣的问道，“严恽坏事做尽，长安城内家眷很多。事情在闹大一点，就是……就是暗中屠掉严家满门，嫁祸给幕后黑手，这是最直接也是最简单的办法！”
我操！
秦长青在心理狠狠爆了一句粗口：一个人的成功绝非偶然，这句话本爵信了！
不管历史的车轮是怎么改变的，能亲手掐死亲儿子的女人，绝对是狠茬儿，小武妹妹能做皇帝，绝不是侥幸！
思路清晰，手段狠辣。虽然手段粗暴了一些，但绝对是最直接最有效的。
这个女人的脑子……秦长青对李为善微微有点惋惜了，未来的皇帝李治能驾驭的了，你李为善好像要够呛了。
“不不不，你说的不对！”
李为善当即反驳，但给秦长青的感觉，李为善说的十分虚伪。
讲真的，秦长青就感觉李为善接下来的呼，说的不是一般的虚伪，言语中还有点为小武妹妹的手段高兴的意味。
“善恶是两个字，两个截然相反的字，做人要界限分明的。不是因为做善事满足，也不是因为做恶愧疚，纯属看形势，就目前而言……”
李治装模作样的拍拍小武妹妹的肩膀，“年轻，你还是太年轻。你男人今天也给你开个小灶，在你手里没有绝对权利的情况下，在你没有很大的靠山下，你是挥不动刀子滴！
我姐夫这个人善恶虽然不是十分鲜明，但他不会做没有底线没有节操的事情。”
李治从怀里掏出来《孝经》，上面还有孔颖达等一众大儒的注解，递到了小武妹妹的手里，“罚你抄《孝经》三遍，以后杀心别这么重了。”
秦长青突然收回了之前的想法，似乎李为善能降服住小武妹妹。
但在想想小武妹妹的说法，多少应该和性格、脾气有关系，但是小武现在才十二岁，就能阴森森的说出灭严家满门的话，也是让秦长青的嘴角忍不住狠狠的抽动了几下……
第四百七十四章 李治，想争了！
“你先别打岔！”
秦长青制止了李治，他想看看小武妹妹的内心到底是有多黑暗，“小武，你接着说！”
现在的小武，无非就是在家里被大哥二哥欺负，还没经历过宫里的黑暗，还没经历过人生的毒打，怎么可能这样？记得后世的记载，是因为小武妹妹饱受欺凌之后才奋起反击的，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啊？
“老师，很显然事情闹得一点都不大，如果屠了严家满门，背后的黑手也会心生恐惧，别管对方是氏族，还是重臣什么的……天大地大皇帝最大，但凡朝野震荡正式开始大清洗，只要不是傻子，幕后黑手都不会选择和老师同归于尽的，甚至还会帮老师结案……”
小武妹妹说的是滔滔不绝，但秦长青的眼神却变得有点犀利起来，感受到秦长青的目光，小武妹妹低头不语，心生怯意。
年轻，我就说你还是太年轻，换成我我直接道歉认错，然后虚心的和姐夫请教了！李治抿抿嘴，心理有叹了一口气，女人呐，到什么时候都是女人，见识短浅，杀真的有用的话，我爹的刀子早就挥下去了。
如果单纯的看结果，人家小武妹妹说的简单有效，还能帮助朝廷拿出一个清洗朝堂的由头，但是秦爵爷能做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祸不及家人的！
虽然说秦长青也知道，严家上下最终肯定是不得好死的，幕后黑手也不会放过严恽一家，但那是幕后黑手的事情，和秦爵爷无关。
也就是小武妹妹轻飘飘的一句挥刀子，让秦长青彻底对小武有了新的认知：这个女人做事情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但凡能达到目的，脸肯定是不要的。
“小武，刀剑双刃，伤人的同时也在伤己。你这三观有点不正了，以后多和为善学学！”
秦长青叹了一口气，“《孝经》抄十遍吧。”
“老师，学生错了！”
小武低着头，表情十分丰富，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完美的计策，秦长青不接受。
就在刚刚，小武妹妹已经把自己的计策推演了很多侧，绝对是无懈可击。
“行了，你俩做课业吧，我去庄子里转转。”
秦长青说完，出了秦府，李为善和小武妹妹去了书房。
“我……”
小武妹妹翻开孝经，刚写了一个字，就看向李治。
“你和我姐夫不一样的……”
李治一脸无奈，“其实吧，你的方法是对的，但你得分对谁说。
如果我是皇帝，你跟我说，我肯定支持你的做法，但他只是平西爵爷，他是有道德底线的人，这么干就不对了。
你说你打小生活不易，是因为你生在豪门，见识的就是血腥的明争暗斗……
其实你见识到的那都上不得台面，我见识到的比你血腥多了……
我亲哥险些把我丢进小清河淹死……”
“我，还是有点不懂。”
“简单说，你因为你以前的屈辱丧失了人性，女人啊，咋的都得有点善念对不对？你还太小，不能做太多杀孽的。解决的办法很多……”
李治坐在小武的旁边，“收起你的这些心思，将来我保你一场富贵，以后在姐夫面前，收敛一点。抽空我介绍你认识一个人，他叫许敬宗，我姐夫的心腹，你们俩多交流交流。”
说完，李治用手指敲了敲孝经，“抄吧，姐夫说让你抄十遍的。”
随后，李治走出书房，来到李明达的房间，李明达立马起来，笨呼呼的趴在摇篮边，咧开嘴就笑：“哥……哥哥……”
“哥现在就是一个小透明，谁都不在乎的。
但是许敬宗来了家里几次，哥发现他是个人才。
现在，身边又多了一个没节操、没底线的女人……
大哥和二哥身边都是高人，但为人都太刻板太迂腐了，哥要的不是那样的人，用起来不顺手。”
李治捏捏李明达的脸，抱在怀里，突然一脸严肃，“哥，突然间想争了！”
李明达把手指放在嘴里，轻轻的咬了几口，不知道李治是什么意思，但很快还是咧开嘴傻笑：哥，哥哥……
…………
秦长青在秦家庄里面巡视，反复的琢磨小武妹妹的话，突然噗嗤一下笑了：李为善，你是好样的，你特么才是心黑的主儿。
可秦长青有点搞不懂了，李为善无非就是皇亲，为什么要培养小武妹妹？
从李为善的言行举止看，似乎他很赞成小武妹妹的做法，但碍于自己的面子，没说出来罢了。
老丈人一家有点妖啊！
秦长青转了好几圈，转悠到了李家庄。
李渊正骑着战马，穿着一身光明铠，手里的横刀，对着摆好的稻草人，唰唰唰一顿砍。
战马所过之处，稻草人的脑袋，尽数被砍掉。
可就在秦长青准备对李渊叫好，甚至要拍起来手掌的时候，却发现一名小太监急匆匆的跑过去，对着李渊深施一礼，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很明显李渊的脸色很不好。
突然，李渊愤怒道，“告诉他，老子已经死了，他爱咋滴咋滴，没事别他么来烦我。
回家吃饭，一家人小聚，老子随时欢迎，朝堂的事儿，和老子没关系了。
在告诉他，老子下个月就要随鸿胪寺的商队出海，去真腊了。他答应老子的，要给五百龙武卫，必须到位，不到位老子踹他屁股！”
秦长青听得直皱眉，这老爷子很明显是在骂皇帝啊，啥特么情况？
直到小太监惶恐的离开，秦长青就看见李渊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呸，无耻！
“爷爷……”
秦爵爷走上前，帮李渊牵着战马，将缰绳拴在拴马桩上，“爷爷，咋这么大的火气？”
“还不是你和柱子被冤枉，朝堂清洗，涉及到了一部分我的人……”
“您的人？咱们家在朝堂还有门客？”
“好歹也是正八经的皇亲，咋就不能有门客了？”
两个人走进了李府，李渊伸开胳膊，立马有人来帮李渊脱下铠甲，但套在外面的一层厚衣服没脱下去，出汗之后，不能把甲全卸了，要先避风，不然容易暴毙。
点燃了小陶炉，烧了一壶茶，李渊抿了一口，十分惬意……
第四百七十五章 柱子的路，越走越宽
“爷爷，那些都是小事儿，都三司会审了，早晚能解决的。”
“现在不是你的事儿了，我有几个朋友的儿子，也受到了牵连。这个狗皇帝，还真知道借机会下手！”
“所以啊，我压根就没着急，由皇帝去趟雷，我怕什么？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柱子杀人没杀人，也不是我们家酿的酒到底有毒没有毒了，都无所谓了。”
秦长青现在也想通了，索性也不管了，“但唯一一个的遗憾是不能去见柱子，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柱子没事儿，你岳父去看过了。”
“真的？”
“那还有假！”李渊对着下人一挥手，“准备酒菜，我们爷孙俩喝点！”
李渊喝了很多，说李世民答应给他五百龙武卫，让他随鸿胪寺的商队出海，先到扶桑再到真腊。
现在，李渊的刀和马槊，都磨得十分锋利，在深宫里面被囚禁的久了，很难得小李能放他出去玩耍玩耍，那就必须要尽兴。
李渊自己都知道，岁数大了，没几年好折腾的了，与其在李家庄给儿子养马，还不如出去打一架来的实在。
秦长青给李渊讲了关于海上的常识，以及各种注意事项，尤其是教给李渊如何在大海里面获取淡水，李渊都是一一记下。
回去秦家庄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李焕儿的伤口恢复的很不错，爵爷亲自动手为李焕儿的伤口消毒之后，找来二花，一顿安抚。
加上程处默兄弟和崔柏岚的劝说，二花也不是那么太担心。
老李带着李君献，出现在了大理寺的死牢，拎着一坛酒，一个食盒。
“李老爷，您怎么来了？”柱子急忙起身施礼。
老李打量了一下牢房，标准的单间，收拾的十分干净。
工部甚至还送来一点没搞明白的小发明，让柱子帮忙改良一下，桌子上面是各种小工具。
“都被人冤枉了，还在帮皇帝做事儿？”
老李和李君献坐下来之后，柱子急忙收拾了一下桌子，和坐在老李的对面。
“柱子木讷，不懂这里的道道儿，但柱子相信俺爹，俺爹说了皇帝是明君。”
柱子挠挠头，努力的组织词汇，“冤枉是一回事儿，做事是另外一回事，就算是被杀头，该做的还要做呢，早晚有平反的时候！”
呵！
老李听闻笑了，亲手打开食盒，“秦氏酒楼定的，你媳妇的徒弟亲手做的，尝尝！”
“好嘞！”
柱子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的红烧肉，狼吞虎咽之后，哇的一下就哭了，哭的要多委屈又多委屈。
“李老爷，我哥和我弟他们进不来吗？”哽咽中，带着一点小无助。
“进不来，就连秦长青也进不来，得避嫌的。”
“嗯！”
柱子喝了一口酒，用袖子擦擦眼泪，“我知道他们不会看着我被关进来的，可是他们不来，我心里没底！”
“我这不是来了嘛？”
老李又给柱子倒了一碗酒，“柱子，安心的在关几天，皇帝和我说了，最晚不会超过半个月，就会把你给放了，现在关你是在保护你。”
“嗯嗯，我爹说相信皇帝准没错！”
“柱子，最近有没有什么人，频繁的去你那？”
“频繁？”
柱子琢磨了一会儿，努力的回忆，“铁匠铺是禁地，没什么能进去的，倒是农具店，有人经常去，看穿戴很豪横的，不像是下地干活的人……
对了，我遇到他几次，找俺打听鞭炮怎么制作的，让俺给锤了……”
说到这，柱子一脸担忧的看着老李，“李老爷，您得给皇帝提一个建议呢，鞭炮那玩意儿拆开了里面就是火药，买鞭炮必须登记实名，让一名小吏随行。不然积攒多了，造出来一个大家伙，暗杀皇帝可就不好了呢。”
说到这，柱子又一拍脑门，“对了，在铁匠铺我有一张床，下面有暗格，里面有一副软甲，您抽空去帮我送给皇帝！近距离的话肯定挡不住爆炸的，但皇帝出行有人员护送的，穿上那件软甲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好。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我帮你全做了！”
老李发现自己越来越看好柱子了，但凡心理有他的，老李都十分看好，尤其是柱子这样很纯粹的人，心理有皇帝绝对不是作假。
柱子搓搓手，“李老爷，俺爹说您是大官，朝廷最大的官儿，您能不能让我看看孩子？想孩子了！”
“那不行，除了我你暂时谁也见不到。”
柱子微微有些失望，“那好吧，能见到您也行，工部的那些人，送来东西就走，话都不跟俺说一句。”
柱子站起身，在杂物堆里面找出来一个掌心驽，两侧还带着小滑轮，递到老李的手里。
“皇帝有火绳枪，这个送给您了，保命用的。能击发特质的箭矢，也能发射弹丸，小巧精致，携带方便。”
柱子说到这又提醒道，“俺爹说了，进宫不能带铁器，这东西太小，您进宫的时候记得别带进去啊，会杀头的呢！”
“进宫在城门口就要做安全检查的，谁也带不进去。”
“那俺就放心了！”
老李见柱子吃的差不多了，掏出来一根银针，递到柱子的手里，“以后一日三餐我让专门的人送进来，但是你一定要先验毒，这半个月不会太安生的。”
“放心吧，俺还得留着小命给朝廷打铁呢。”
“好好好！”
老李连续说了三个好字，“柱子，你的路……越走越宽了！”
出了大牢，老李看向李君献，“觉得如何？够不够一个男爵？”
“陛下，恐怕伯爵都够了。”
“但朕不能封！”
老李叹了一口气，“他是程知节的义子……咱俩顺道去趟卢国公府吧。”
不多时，老李进了卢国公府，崔柏岚带着两个儿子相迎。
大概意思就是程处亮和清河公主的婚事得定了，在特么不定，崽崽都得生出来了。
至于程处默，老李对他也多少有点听闻，正常而言，清河公主是应该许配给程处默的，但当时程处默是拒绝的，因为这家伙相中了傅奕的侄女傅柔，还私定终身了。
“你也给老子抓紧点，三书六礼给傅家送去，不结婚别他娘的想去登莱府！”
老李有点恨铁不成钢，“多学学柱子，崽崽都出来了！”
然而，老李接下来的话，就让程家人不淡定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路查明送礼上门
“朕，要给程铁柱的儿子赐名，在赐一个字号。”
说到这，老李有点意犹未尽，“按照柱子的功绩足可以封个伯爵了，但朕不能给他封，就给他儿子一个郡望的名号，赏一千亩永业田！”
“陛下，万万不可！”
崔柏岚一个激灵站起来，“陛下，您对程家上下的赏赐已经够了，程家再无所求！”
“这个必须要赏的。”
老李笑了笑，“到了下一代，你们程家是若字吧？”
“是，陛下！”
“那就叫程若楠，字号尚贤；朕再下一道旨意，等程若楠成人礼的时候，让晋王李治，亲自给他主持成人礼，并公布字号！”
“谢陛下洪恩！”
一家三口，跪地参拜！
感动啊，皇帝赐名，亲王给主持成人礼，牛逼的一塌糊涂，在大唐可是独一份。
老李心满意足的离开，崔柏岚看看兄弟二人，叹了一口气。
“娘，您为何叹气？”
“树大招风，不是什么好事。一千亩永业田，那是子爵的配置。
快给你爹写一封书信，看看如何应对！
你们将来也都是有军功的人，咱们家有了驸马，爵不能在出现太多的爵位！”
…………
清晨，秦长青检查了一下李焕儿的伤口愈合情况。
李银环带着薛悦，来探望李焕儿，手里还带着一些儿童的小玩具。
阿齐兹拖人送来西域的几样孩子玩的小物件，谨记秦爵爷的话，没着急去取身份文书，而是和路东衍父子做起来生意。
吐蕃缺什么，阿齐兹就有什么，你不服都不行。
可以用钱财买，也可以用物品抵换物品，简直就像是天上掉馅饼。
弄得路东衍都生出一种错觉：老天爷都在眷顾他们路东家族。
但唯独没有的东西就是军械了，贩卖军械是死罪，但好歹阿齐兹帮忙解决了一个吐蕃现在最严重的大问题，那就是战马。
受伤的战马，阿齐兹全要了。
路东衍有些不明所以，阿齐兹就给他解释了一番：吃肉啊！
吃肉？
路东衍像是看二逼一样看着阿齐兹，吃肉？真的吃肉？
阿齐兹有解释道，不吃肉还养着它？浪费草料的事情商人不做，做成风干肉，当军粮卖给各国的军队不香吗？
反正吧，路东衍父子是一点毛病没挑出来。
阿齐兹还给路东衍透露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
秦长青是一个俗人，很贪很贪的！
现在大唐印书局，表面上是清河公主掌控，背后的真正大佬是秦长青。
焉耆国的书籍，就是重金贿赂了秦长青，才搞到手的。
这是一个信号，很好的信号，被路东衍狠狠的攥在手里。
不怕别人贪，就怕别人不收礼。
心在秦爵爷正处在风流浪尖，这个时候去送礼，肯定能让秦长青感动。
还有这个李义府，也绝对是个人才，是一个能拉拢的人。
尤其是李义府带来的小成教法，简直就是为吐蕃量身打造的，稍微改良一下，肯定能为吐蕃所用。
但凡秦长青在一帮忙，大批量帮忙印刷一下，带回吐蕃……
路东衍觉得自己做梦都能笑醒，要是秦爵爷再给他抓几名道行高深的和尚，那就更加完美了。
经过详细的打听之后，路东衍打听到了，白马寺有个牛逼的和尚，名叫辩机。
这个辩机还是师出名门，授业恩师是玄奘大法师，据说玄奘大法师去了天竺礼佛，要取回来大乘教法。
但凡自己把辩机弄到手，玄奘大法师不也就到手了一半？、
可新的问题出席了，他妈的宗教司的傅奕和崔静浩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不光不收礼，还把送礼的人给打了。后来路东衍又打听到，宗教司的幕后大佬也特么的是秦长青。
于是，平西爵爷收到了一份更加贵重的礼单，送礼的人不是别人，正式路东衍家的傻儿子路查明。
礼单实在是太诱人了。
弄得秦爵爷都感觉，路东衍是一个随时可以宰一下的狗大户了。
看着一辆牛车里面，琳琅满目的珠宝，秦爵爷心花路放，不出意外，阿齐兹和李义府应该是搞定了路东衍。
不管怎么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礼多人不怪嘛，在这个档口来给秦爵爷送礼，肯定是有大事。
秦爵爷也是来者不拒，看在一牛车的豪礼，接待了路查明。
但这丝毫不能阻止秦爵爷对着吐蕃背后捅刀子：哎呀，好歹也是李义府的干儿子，礼物是无辜的，绝对是无辜的。
眼睛死死的盯着礼单，秦爵爷对路东家的豪横，彻底定义了。
必须让路查明知道知道，什么是五星级的接待标准，也得让路查明知道知道，秦爵爷也不是什么金钱眼开的人。
于是，爵爷府忙活起来了。
大摆宴席，必须好好的款待一下路查明。
路查明也是一连奇怪啊，为什么秦长青收了豪礼就转性了，难道真的像别人说的，背地里秦爵爷是个贪财忘义的小人？
爵爷在笑，笑得很开心，必须让你宾至如归，下次在多送点。
拜访的内容也十分简单，路查明给干爹行了礼，还热烈的传达了亲爹对秦长青的亲切问候。
路查明很不会唠嗑，将这次送礼，限定在了私下交好上。
就这样东拉西扯了好一会儿，秦爵爷是在没啥说的了，看看天儿：“小路啊，你看今天的天气不错！”
然后，路查明不淡定了，本身唠家常这种事他就不擅长，现在秦爵爷尬聊了，只能开始说正事儿。
“爵爷哎，我们路东家族苦啊，还希望爵爷伸出援手，拯救我们路东家族与水火！”
“你这个小同志……”
秦长青嗔怪的看了一眼小路，“有事儿说事儿，你哭哭唧唧的像是什么样子？”
试想一下，一个两米左右的汉子，膀大腰圆的足足有二百来劲，在你面前哭哭啼啼是个什么样的画面？
总之，秦爵爷是十分嫌弃的，“说事儿，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就是大唐的道理。”
“爵爷，小人想印一批经书……还想……”
路查明小心的看着秦长青，观察秦长青的脸色：“还想要几个知名一点儿的和尚……”
第四百七十七章 提上裤子不认人
秦爵爷耐着性子，和路查明聊了足足一个时辰。
答应帮你印书肯定是不可能答应的，路查明又亮了另外一个身份：爵爷，我是自己人，我是李义府的干儿子。
就这样，半推半就的，秦爵爷很是快的看了一眼送来的豪礼，“纸张、人员、务工，都是需要本钱的，你这样让本爵很为难啊！”
路查明一听有戏，立马答应，后续还会送来豪礼，秦爵爷立马改变了态度，印经书这是包在本爵的身上。
从走了路查明，秦长青眯着眼睛看着路查明离开的背影：挣钱，其实挺不容易的。
“姐夫，你受贿了？”李治像模像样的说道，“按照大唐律疏，要诛九族的。妈呀，那不是连我也得给砍了？”
“你懂个屁，这叫收礼，不交受贿！”
秦长青开始一本正经的忽悠李治，李治给秦长青扣上了没节操的帽子。
“为善，你要知道，这个礼是番邦使节自己送过来了，你觉得不妥，可以退回去的……”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发现李治也是两眼都是小星星的掀开箱子，从里面挑出来，一枚金簪子，一副玉镯子，塞到怀里。
“姐夫，咱凭本事受的贿，凭啥送回去？”
说完，李治昂起头，迈开了八字步，得意洋洋的去了书房。
我呸！
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秦爵爷是一脸鄙夷，不用想，肯定是给小武妹妹送过去了。
看着面前的几个大箱子，秦爵爷十分舒爽。
李义府是好痒的，阿齐兹也是好样的，就是爵爷提拔完李义府，转手就把李义府卖了，有点不怎么厚道了。但没办法，很多事情都需要一个趟雷的不是？
人家给钱，爵爷办事，给印书局添点收入，还是很不错的。
但秦爵爷可分得清轻重缓急，大唐和吐蕃之间的关系，表面上看是要和亲，实际上早晚要打架的。
松赞小伙子年轻气盛，自认为自己很牛逼，心理早就憋着一股火，准备杀杀大唐的威风和锐气，让吐蕃扬名立万呢。
这里面还有一个有意思的国家，那就是吐谷浑，慕容付允也是时不时给老李添堵的不良货色。
当年了，路东家族也不可能只给秦爵爷送礼的，大唐大大小小的官吏，肯定都送过去一点的。
之前问过李德铠，李德铠说送出去很多，数额不等，基本上就是把送礼当成了买卖，对官员待价而沽。
关键问题是，朝臣们也不是傻子，这边豪礼收下，那边清单就递给中书省了，告诉中书省吐蕃使团给我送礼了。
这里面不难看出来，吐蕃的人，估计是在高原地区脑子缺氧，活的有点过于单纯了。
他们只知道所为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却不知道中原还有句话叫做：提上裤子不认人吗？
年轻，还是太年轻！
基本上吧，吐蕃使团送出去的豪礼，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脸皮是个好东西，但你架不住收了你的礼人家光明正大的承认啊，都承认了是你自己愿意给的，帮你办不办事就和收礼的没关系了。
按照大唐的礼节，要讲究个礼尚往来，别人送你礼，你得去回礼的。
但大唐受贿的官吏们，似乎把这个传统美德给忘记了，大家都像是集体失忆了一样，收完人家的钱，以后是无视路东衍，完全把人家当小透明，太无耻了，太不要脸了，太没底线了。
秦爵爷就感觉，自己和那些受贿的比起来，自己还是很有道德底线的。
路查明去了秦家庄，光明正大的送礼，自然也会成为有心人弹劾的对象。
老丈人知道后，第一时间带着李君献登门了。
黑着脸，眼里喷火，进了秦家庄，“瞧瞧你干的好事！现在已经在风口浪尖了，还光明正大的受贿，这也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去弄点烤肉，在来点儿烈酒！”
老李大马金刀的坐在院子里，“呸，御膳房的厨子，做的简直是猪食，抽空让二花进宫，再给御膳房的厨子培训培训，我那当皇帝的兄弟，最近时吃啥啥不香！”
“贤婿啊！”
“岳父，在呢！”
“听说你最近很悠闲？”老李瞥了一眼秦长青，“要不你去登莱府转转？”
“岳父，焕儿刚刚产子，我那都不去。而且我和李银环的婚事也快定日子了，我还得结婚娶媳妇呢。”
“哼！”
老李一声冷哼，“收了多少礼了？不打算上交吗？”
“岳父，我又不是受贿，我这是凭本事赚钱！”
“我呸！”
老李恶狠狠的瞪了秦长青一眼，“老子第一次听人把受贿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
“我答应给他印经书，他求着我给他印经书的。”
“哦？”
老李的脸色突然变了，笑容满面的，“事儿，成了？”
“成了一半！”
嗯。
老李满意的点点头，“抓点紧，四千多人……人吃马嚼的，朝廷都快养不起他们了，我那个做皇帝的兄弟，穷啊，穷的快揭不开锅了！”
“不是……”
秦长青白了老李一眼，“现在柱子被下了大狱，人就关在死牢里面，就连我也受牵连了。我可是上疏给朝廷了，闭门谢客的，岳父你话说的有点胳膊肘往外拐啊，咱们才是一家人。”
“你这叫闭门谢客？你当我不知道，除了路东衍，还有很多人在给你送礼，你最近可是收了不少！”
老李十分眼红，“该上交的，还是要上交的，就算是我女婿，我也不能一直保着你不是？做人、做官都一样，不能想你这般不要脸。”
“我媳妇生娃，别人送的贺礼，凭啥不收？”
秦长青就发现，老李不会唠嗑，一句话就把嗑给唠死了，但凡不是老丈人，肯定给找上程处亮、李长思给他脑袋上套麻袋，一闷棍敲傻了。
收礼怎么了？
那是我秦爵爷的本事，他们自愿的，本爵有没让游骑卫包围谁家的府邸，逼着人家送礼？
都是那群人，死皮赖脸的，把豪礼一箱一箱又一箱的送来爵爷府的。
但很快，秦爵爷发现了不对劲儿地方，我媳妇生儿子，你们两个老家伙一个铜板都没送来好不好？
第四百七十八章 不是岳父不是人
“不对啊。”
想来想去的，秦爵爷心理突然不平衡了，“外孙子出生，您老就给取个名赐个字就完事儿了？不在准备点礼物吗？还有你……”
秦长青又看向李君献，“李叔叔，你这事儿也干的不地道啊，逢年过节我都让凤儿给你们家送礼的，我媳妇生儿子，你凭啥不回礼？说好的礼尚往来呢？信不信我让李德铠带着几个手下，敲你儿子的闷棍？”
李君献是一脸汗颜：
傻孩子，李德铠就是我儿子啊！他能敲自己的闷棍吗？
关键是，皇帝给你儿子赐名、赐字，多大的荣誉？你还要啥自行车啊？
“呵，酒没喝呢，你就要勒索我？”
老李噗嗤一下笑了，“把路东衍的礼单拿来我看看！”
秦长青十分不情愿的，拿出来礼单，递到老李的手里。
心理也是一阵腹诽，老丈人和程老流氓都不讲究，竟干黑吃黑的勾当，呸，不要碧莲！
老李扫视了一眼，“一颗夜明珠，十块上等的玛瑙，三付玉镯子、一百五十颗猫眼石……嗯，不错不错。”
秦长青一脸无奈，“岳父喜欢的话，小婿都送给你了。”
“混账！
你当你岳父是什么人？是那种勒索女婿的人吗？”
老李假装十分生气的眼中，“当然了，你岳母一辈子过得拮据，一直以来的心思，就是想要一个华冠，你也知道你岳父我也不富裕……
华冠这东西……嗯，上面得有夜明珠，还得有各种珠宝，对着，还要有猫眼石……
哎呀，女人就是麻烦，就要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太麻烦……”
秦长青一咬牙，死死的盯着老李，“给，我给。但你得把印书的本钱给我啊！”
“你以为我不了解你的为人？不坑的对方当裤衩子，你会罢休？”
老李说完，对着凤儿招招手，将礼单递给了凤儿，“凤儿，按照礼单上的数额，装一半，给夫人送去，就说是女婿最近发了点小财，孝敬他的。”
“是，老爷。凤儿这就去办！”
没办法啊，人家是皇帝，做什么姑爷都得受着，胳膊拧不过大腿滴。
锅叉子摆在碳炉上，二花将一切吃食准备好。
老李拿起筷子开始动手烤肉，“说说，吐蕃为何要给朝臣们送礼！”
“收买、拉拢呗，想在朝堂埋下暗桩，等将来开战的时候为他所用！”
“但问题是，很多朝臣都收礼了，和你一样明目张胆收下的。”
“所以啊，人品可以待价而沽，但忠心是无价的，收了礼肯定瞒不住，瞒不住就得表态啊！”
秦长青一耸肩，“食儿吃了，擦干抹净，死不认账就好了。更何况，没人逼着他送礼啊，冤大头的钱，不拿白不拿！”
毫无羞耻之心！
老李抿了一口酒，面对秦长青的话，居然无力反驳了。
于是，老李转移了话题，“吐谷浑，在给皇帝添堵。”
“没必要搭理他的。”
秦长青想了想回答道，“咱们和吐蕃之间肯定要打仗，但现在不是敌人啊。他不是在松洲城外放了五万精兵吗？让吐蕃先去锤慕容付允，咱们看热闹就好了。”
“怎么看热闹？赔本的买卖吐蕃会去做？”
“所以啊，这就看收礼的人怎么做了。
他不是要和亲吗？
就让收礼的人给他点儿小道消息，说皇帝最近很烦，慕容付允这个二五仔在给皇帝添堵，皇帝准备发兵三万，给吐谷浑灭国。
甚至还扬言，谁能教训吐谷浑，就找谁做女婿……松赞干布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吗？
大唐打掉了吐谷浑，就多了一块缓冲地，到时候兵峰直指吐蕃，松赞干布和路东赞都不是傻子，肯定出兵打吐谷浑的。”
“可问题是，松赞干布锤了吐谷浑，找皇帝要媳妇怎么办？”老李一脸疑惑，“我那个做皇帝的兄弟说了，大唐永不和亲！”
“皇帝说过那些话吗？我怎么不知道？受贿的人说的而已，总之皇帝没说！”
我操！
听到这个回答，老李是终于发现了，秦爵爷对外是真滴真滴一点节操都没有啊！
但是吧，老李就发现，这个女婿，自己真的是好喜欢啊！
“还有啊，他让我给他印经书，我肯定给他印，不光印经书，还给他关于治国的制度和良策！”
秦长青眯起眼睛，眼睛闪烁一点毒辣，“松赞干布就是一个抄袭狗，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效仿大唐，无论是军制还是官制，乃至弄出来一个所谓的六部，也都是在效仿大唐。
既然人家这么喜欢学习，没理由不把他给带偏的。对付抄袭狗很简单的，大方一点儿，他要啥给他啥，但都是往偏了带的。
这就好比你遇到了一个傻子，你和他讲道理，让他屈服你的道理，你就是一个傻子。但是你不和他计较，你惯着他、顺着他、捧杀他，慢慢的，就能把他培养成一个宇宙无敌超级大傻子！”
似乎，秦长青说的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老李很是满意，看看李君献，李君献也是点点头，不能白收人家那么贵重的礼物，该给的消息还是要给点儿的。
“那啥，别把人家撩在一旁不管，弄得咱们泱泱大国，怠慢了人家一样。”
说到这，老李意味深沉的看着秦长青，“柱子摊上的命案，皇帝已经让三司会审了，另外我去见过柱子了，一切安好。”
对此秦长青微微带着一点小感动，谁都见不到柱子，老丈人能见到，这就好办了。
“二花，快做几个小菜，带几坛子酒，让岳父和李叔叔走得时候带去给柱子！”
二花听闻，从厨房里面跑出来，对着老李和李君献深深一作揖，“谢老爷！”
礼数都做到了，二花撒丫子就跑进厨房，做了好几个柱子喜欢吃的下酒菜。
说话间，府门被人敲响，李德铠匆匆的来了，见了老李和亲爹，一愣神，但很快行礼：
“李老爷好，李伯伯好，您二位也都在呢？”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老李问道。
“有眉目了，柱子的命案有眉目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 化被动为主动
什么眉目？
老李很不爽，老子让人清洗朝堂呢，这个时候怎么能结案？
麻痹的，欺负了朕的御用大发明家，就这么算了？
别闹了，就算是朕不追究，你以为秦长青和程家就不追究了？
妈的，当皇帝的都犯愁没人找麻烦呢，现在麻烦送上门，怎么能轻易放过？
“德凯，你做下说！”
老李说完，开始对着秦府的丫鬟吆五喝六了一番，“准备一副碗筷！”
“现在房间传闻，刘载道的死和程铁柱无关。有意思的是，说是食材相冲，中毒死的，不是喝了柱子送的酒死的。”
“这是想息事宁人？”
秦长青的脸上露出一点阴霾，“他说嫁祸就嫁祸，他说息事宁人就息事宁人了？那我兄弟当什么？”
李德铠看看老李，眼神里带着询问的味道：那啥，再说就涉及到朝堂了，我要不要接着说啊？
老李轻微的点点头，“长青，你先别打断德凯，让德凯接着说。”
“事情在严恽被下狱之后，就变了味道。
现在不是杀人案，也不是诋毁平西爵爷了，现在涉及到官员的任免了。
刑部侍郎受贿，掀起来一股惩处贪腐的风暴，现在朝堂官员任免很频繁，但凡涉及到朝堂利益，幕后黑手肯定会罢手言和的。”
李德铠顿了顿，“但人家说自己死的，柱子肯定要被放出来的。但新的问题是，现在事情又僵住了，就连裴相、李国公、周大人也全都懵逼了，被这个消息弄得措手不及。”
“简单说，就是幕后黑手怕了，他现在属于一件事毁了整个朝堂的布局，事情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所以刘载道一家站出来为柱子澄清冤屈对不对？”
秦长青愤怒的一拍桌子，“玩不起就别玩，现在想抽身，晚了！”
老李最关心的还是严恽，“严恽呢？他招供了没有？”
“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严恽依旧没招供，但严恽的家眷都消失不见了。”
李德铠说完，老李一皱眉，“你的人知道在哪不？”
“知道，但没打草惊蛇，因为到目前为止，幕后黑手，依旧没出现。”
“做得好！”
老李满意的点点头，“现在风向变了，李德铠你吃完去趟大理寺，撬开严恽的嘴！
长青，既然有人想平事儿，那肯定会露出马脚，放开了手脚跟他干，我做你的后盾！”
饭菜吃完，老李心满意足的拎着二花准备的食盒，送去给牢房，要把这个好消息亲自告诉自己的金牌发明家。
于是同时，让内侍召见房玄龄、杜如晦，加紧朝堂清洗的步伐，下手要狠辣一点，逼着对方露出马脚。
第二天是很神奇的一天，刘载道一家撤销了诉状。
还帮着大理寺找证据，证明刘载道就是不小心吃错了东西，食物中毒死的。
不仅准备好了大量的证据，甚至是还搬出来一本权威的医术，找到了食物相克的原理，帮着程铁柱脱罪。
证据什么的就摆在面前，也十分合情合理，刘家冤枉了好人。
为了诚心的给柱子道歉，刘家还赔偿了柱子一大笔铜钱，柱子自然也就被无罪释放了。
回到家的一瞬间，柱子哇哇大哭，抱着崔氏的大腿，娘，孩儿想喝您熬得粥了！
对于这样的反差，裴俊、周桦骢和李道宗自然是不相信的。
可问题是，一肚子火气真的撒不出去，因为怎么查，都查不到幕后黑手。
至于李德铠，对他查到的事情，就是闭口不提，大唐飞骑的刑法，直接给严恽上身，可严恽的嘴巴依旧死死的，认可丢命也不招供，这让李德铠也很气，思前想后的，找来常乐。
“切，一刀一刀薄薄的切，别用麻沸散！就让他看着，自己的家伙变成一段一段的！”
…………
对于这样的解释，秦长青是不相信的。
食物这东西是相克，可短时间肯定是吃不死人的。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也仅仅是开始。
对方就像是躲在黑暗中觅食的独狼，秦长青就是猎物，这让秦长青的感觉很不好。
因此，爵爷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幕后黑手给找出来，以绝后患。
不管你是谁，别说是朝堂重臣了，就是大唐亲王，秦长青也要坚决给他拍死。
接下来的几天，就更有意思了，有人开始给秦长青洗白了，说是秦家的酒是美酒，无毒无公害，怎们能喝死人呢？
市面上，全都是给秦长青洗白的呼声，但值得一提的是，背后的人居然没动用报纸制造舆论，那舆论是哪里来的呢？
所以，不管对方是谁，不管自己能不能扛得住，都得查下去。
事情现在已经这样了，从被动变成主动，你不咬他一口，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秦长青开始频繁的出入长安城，每天都是无所事事的样子，实则就是在观察，观察坊间的舆论走向。
突然有这么一天，秦长青正准备出城，却发现一辆马车拦住了他的去路。
随后马车的窗户打开，出现一张肥嘟嘟的脸，笑容十分灿烂，像极了一朵向日葵。
“妹夫哎，你真是想死本王了，快上车，咱们去你们家的酒楼喝一杯！”
说完，有人掀开马车的帘子，秦长青坐进了马车，再一看李泰，看秦长青的目光，简直就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秦氏酒楼，两个人吓了马车。
“这一次你的面子很大，还有个人在里面等你！”
“谁？”
“你进去就知道了。”
李泰假意叹了一口气，“为了你和柱子的事情，我们做大舅哥的，也是忙得团团转，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你得在弄一个生意补偿我一下。”
酒楼最豪华的包厢，李泰推开门，依旧笑容满面，“我大哥有腿疾，为了你也专程来的呢。”
不出意外的，宴请秦长青的居然是李承乾和李泰，让秦长青对李承乾刮目相看的是，这犊子没带称心。
秦爵爷心理多少平衡了一点，但凡李承乾和称心在他面前有点过分的小动作，秦爵爷绝对控制不住的得吐出来！
第四百八十章 事情的真相
龙生九子各有所好，秦爵爷就发现，老李的儿子除了李治，就没一个正常的。
简单说，都不是啥好鸟！
“今天是大舅哥和妹夫吃饭，都别拘束！”
李承乾难得大气一会儿，秦爵爷的感觉也很不错。
落座之后，店小二开始把酒楼的招牌菜，一道道的端上来。
秦长青也不吝啬，让店小二把自己珍藏的一小坛五粮醇取了出来。
一阵推杯换盏之后，李泰拍拍手，有人带进来一群歌姬，李承乾一皱眉，看向李泰的时候，眼里的怒火一闪即逝。
说好的喝酒吃菜唠唠家常，你弄一群女人来干什么？就算是找，你也要找把称心给接来，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偏好吗？
秦长青瞥了一眼兄弟二人，心里很清楚李泰就是故意的，故意的恶心李承乾。
李承乾对女人稍微有点儿抵触，但半推半就的，也就让女人坐在自己身边的。
李泰一拍脑门，见自己目的达到了，“你们先出去，我们哥仨说点悄悄话！”
我槽你大爷！
李承乾心里绝对骂了李泰的十八代祖宗，不是个东西，真特么不是个东西。
但是，李承乾忍了，今天忍了，毕竟暗害柱子的人确实和他有关。
为什么李泰能参加这个酒局？就是因为李承乾怕秦长青不听他的解释，就捎带着带上了李泰。
又是一阵推杯换盏，李承乾开口了，“妹夫，柱子的事情，有眉目了，或者说幕后黑手，我也查到了。”
秦长青最近都是无头苍蝇，听到李承乾的话，在短暂的错愕之后，不是狂喜，而是警惕。
李承乾不是活**，天上也不可能掉馅饼，他和李承乾的恩怨，是不可化解的恩怨，肯定会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秦长青眨眨眼，努力做出来一个感激的笑容，“不知道是什么人指使的？”
“理论上讲，是我的人指使的。”
啊？
呃？
秦长青一阵错愕，“大舅哥，你这么耿直，真的好吗？你这么说话，我回去又该睡不着觉了！”
“我说的是事实，确实是我的人指使的。但仅限于理论。”
李承乾说到这，故意顿了顿，“咱们是一家人，也都别藏着掖着，我就想知道，事情的始末我告诉你，如果这里面涉及到亲王，你会怎么办？”
李承乾说完，李泰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秦长青。
“怎么说呢！”秦长青抿了一口酒，“就算是真的是你，我也要掰下你几颗门牙出出气！”
“哈哈哈！”
李承乾哈哈大笑，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弟弟啊，咋样？哥哥我就说，亲王都不能入咱妹夫的法眼。”
李泰一阵赔笑，“妹夫，大哥说的是真的，确实是他手底下的人，但这件事大哥不知情，也是被蒙蔽的。事情是有办法解决的，但给我们哥俩儿一个面子，就别对那位亲王下手了。”
秦长青想想和自己有过节的亲王，似乎就是一个李元昌了，似乎还打断了李元昌的狗腿。
重新开始审视李承乾和李泰，“你们说的是李元昌吧？”
“大哥，我就说吧，咱妹夫是聪明人，和他说话很简单的。”
李泰给李承乾和秦长青的酒杯里续了酒，“没错，就是我们那个不成器的叔叔，但是吧，和叔叔也没太大的关系。”
剩下的就简单多了，李元昌是李承乾的人，但李元昌手底下有个奴才，姓卢，名叫卢三省。
这个人可不是简单到姓卢这么简单，他是范阳卢家的嫡系。
秦长青关陇之行，让关陇之地血流成河，五姓七望不得已交了商税，挨家挨户的递上死亡名单，其中卢家死的就是卢三省的近亲，卢三省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本身卢三省就是李元昌的亲从，平日里李元昌作恶多端也多半是他鼓噪的，为了打击秦长青，卢三省开始联系卢家，死去分支的剩余人员，给柱子栽赃嫁祸。
李元昌的腿是秦长青打断的，本身就有仇，卢三省一鼓噪，李元昌肯定是十分看好卢三省，剩下的事情就一目了然了。
简单说，就是李元昌借助卢家的手，想给秦长青泼脏水，谁知道事情闹大了，无法收场了，李元昌必须要妥协。
连哭带嚎的去了东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李承乾原谅。
李承乾身边本身就没啥忠心的人，就这么一个李元昌还特么是猪队友，但到底是自己的亲叔叔，自己不方便做的事情，总得有猪队友去趟雷不是？
“严恽家的人，是你控制起来的？”秦长青冰冷的目光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就感觉浑身一激灵，这咋说翻脸就翻脸呢？
我，堂堂太子，未来的储君，带着魏王来找你要个面子，你这是啥意思？
“不是大哥做的，是李元昌做的。”
李泰叹了一口气，“妹夫啊，我们兄弟无能，没能约束好手下的人，这个烂摊子……还得你来收拾啊！毕竟那是大哥的人，大哥贵为太子，身上不能沾脏水的。”
说到这，李泰还像模像样的站起身，对着秦爵爷一施礼，“妹夫，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大哥是朝廷的脸面……”
猪队友，实打实的猪队友！
秦长青干笑了几声，“我的意思是，要是太子殿下控制起来的，可以直接揭发检举的，汉王殿下在一大义灭亲，表示自己不知道这件事儿，不救完美解决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飞骑、百骑都不是瞎子，叔父控制了严恽家的人，我爹肯定知道的。还有啊，卢三省打着的就是叔父的名号，我叔父又是大哥的人，严恽肯定不会招供的……”
说到这，李泰一耸肩，惋惜的看了一眼李承乾，“你看吧，脏水转来转去，最后又到了我大哥的身上。”
“所以，我需要给你们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对！你的帮帮咱大哥。”
李泰很卖力，可秦长青却找不到李泰帮李承乾的理由。
更何况，李泰这小子突然认亲了，突然干人事儿了，让秦长青一时间也有点接受不了，肯定有阴谋，肯定有的，只是李承乾没发现，秦爵爷自己也没发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