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寒碜皇帝，真的好吗？
老李的确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一个困扰了很长时间的麻烦。
清晨，老李和房玄龄坐着马车，离开了皇城。
刚出皇城不一会儿的功夫，就遇到了一场事故。
两辆马车杠上了，谁也不相互谦让，两辆马车的马夫，还当街大吵起来。
吵得面红耳赤的，也没争论出一个结果。
早晨正式西市场开市的时候，来来往往的商贩走卒比较多，两辆大马车杠起来，自然就造成了交通阻塞。
一辆马车的主人是江夏郡王李道宗，另外一辆马车的主人是名臣杜如晦。
杜如晦为人低调谦逊，原本是想谦让的，可想到大理寺被裴俊压了半年的冤案，就气不打一处来，死活不让路。
这种事情，发生了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次就算是杜如晦不跟李道宗找茬，别人没准也会堵着路。
基本上，交通事故和故意找茬，谁也不让谁的事情，屡见不鲜，每天都有可能发生。
“谦让，本是人活着的道理。若是人人都能做到礼让，何故经常发生道路阻塞？”
老李说完事情的经过，叹了一口气。
“天下人，皆为一个利字，有钱也好有权也罢，名声在那摆着，又怎么会相互避让？”
裴俊抿了一口茶，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我就遇到很多次了。尤其是开市的时候，很多货物堵在长安城外，根本运不进去。”
“长青，你这脑瓜活，思路好，能不能有什么好的办法，减少这样的事情发生啊？”
其实，在场的人，一个是皇帝，两个是重臣，他们真没觉得秦长青能提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办法。
毕竟，早晨交通阻塞是常态，妨碍交通的都是那些朝堂上的重臣，以及皇亲国戚。
好人都奔着挣钱，巴不得快点进城，谁没事儿和被人乱杠？
“挺简单的呀。只要定下一条新的规定，朝廷颁布下去就好了，以后交通阻塞这种事，至少能减少大半。”
“哦？”
一瞬间，老李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秦长青，眼睛里全都是期待的神色。
“所有车马，必须靠右行驶。”
秦长青怕自己说的不直观，在屋里有亲自演示了一下。
靠右行驶，是现代最基本的交通规则，在古代是没有的。基本所有车马都靠着中间走，不遇到杠精才怪。
“长安城的街道宽广，在马路中间取一条线，所有人员车马都在一侧行走，不越过中线，就不会遇到杠精了，也更不会发生阻塞了。”
嗯！
老李满意的点点头，自己又和房玄龄演示了一下，顿时就明白了。
“高，实在是太高了。”
老李说完，对着裴俊一挑眉毛，得意洋洋：裴爱卿，这就是朕的贤婿，牛逼不？
裴俊也对秦长青赞赏有加，“贤侄啊，正巧我认识一个高官，抽空把这件事和他说一下，如果能上达朝廷，陛下采纳了你的意见，颁布诏书，保不准还能给你点奖励。”
奖励二字提醒了老李，上次就是秦长青觉得他这个做皇帝的太抠门，预言地龙翻身这么大的事情，都没给点金叶子。
“裴叔叔，今天您和我岳丈、房叔叔，第一次见面，就留下吃个午饭怎么样？”
“哦，好，好！”
裴俊接连点头，就是这个第一次见面，裴俊想笑，几乎和他们天天见。
“长青，今天什么伙食啊？”老李也是一脸期待。
“红烧鲤鱼！”
噗嗤……
不光是老李，就连裴俊和房玄龄嘴里的茶水，也全都喷了出来。
大唐有明文规定，如果百姓捕捉到了鲤鱼，一定要放生，如有人胆敢贩卖，重打60大板。
老李更是两次下诏强调这个事情。
因为鲤字和李字同音，吃鲤鱼就是吃老李。
但是鲤鱼肉质细嫩，味道鲜美，历来都是人们餐桌上的美味，因此条例在刚公布的时候，百姓和勋贵们也只能强忍着，看见鲤鱼只眼馋。
老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秦长青：你他娘的还要当着好皇帝的面，吃了皇帝不成？
“长青啊，你是不是不懂大唐律法啊？”
“裴叔叔，你说的是鲤鱼？”
“你知道？”
“知道啊。”秦长青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这条律法就是狗屁，皇帝闲着蛋疼搞的笑话而已。”
老李的脸色难看起来，你身边都是重臣，你这么寒碜你老丈人真的好吗？
“大灾之年，草根树皮都能吃，何况鲤鱼了？音同字不同就不可以了？那怎么不把天下姓李的全砍了，就保留皇家一脉呢?”
秦长青越说越愤青，“我这么和你们说，我心里是佩服皇帝的，心悦诚服的那种。在我心里他就是万人敬仰的天可汗。
可这个法令太小家子气了，美味人人都能吃，还不如让百姓自由一点。和李字沾边的都不行，这和文字狱有什么区别？”
文字狱？
老李铁青的脸色，逐渐的开始恢复，“但凡是和李字挂钩的不排除在外，那些狗屁文人，不更得变着法的骂皇帝吗？”
“爱骂骂呗，狗咬咱们一口，咱们回敬过去，不也变成狗了？皇帝这些年挨骂的还少吗？就那点破事翻来覆去的说而已，在说能说哪去？他还能给老李从皇位上赶下去不成?”
“要我说，就是老李太穷了，但凡老李不穷，手里四十米长的大刀，早就砍下去了，会让五姓七望这么嘚瑟？”
咳咳咳……
裴俊假意的咳嗽了几声，提醒秦长青，你面前的是皇帝你不知道也就罢了，我还在呢，我是大理寺卿，我是高官，你就算说等我走了在说行吗？
“让他说！”老李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皇帝路就一条，闷头走，开创个盛世就完了，管他骂不骂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爹的弄不残五姓七望，就当儿子的上，儿子不行孙子上，早晚弄残他们。”
呵呵！
老李笑了，瞪了秦长青一眼，“滚去做饭，准备好烈酒！”
“好嘞！”
秦长青屁颠屁颠的去了厨房，临走的时候，还提醒老李，和裴先生好好的相处相处，争取早日纳个官儿。
第三十二章 敢贪图公主美色？
“裴爱卿，觉得朕的这个女婿如何？”
“经世奇才！”裴俊露出来一截卷宗，“陛下，事情解决了。”
“靠右行驶这件事，你就旁敲侧击的，知会儿一下杜如晦，明日早朝提个日程。”李世民把事情交代给了裴俊。
“陛下放心。”
“甄道贾命案的事情呢？办的怎么样了？”老李又问。
“程处亮办事，陛下放一百个心，您想看到的，都会看到。”
“好！”
“房爱卿，鲤鱼的事情，抽空你去找怀仁县公说道说道吧。我觉得长青说得对，咱们这群人要开创的是一个盛世，盛世天下众乐，没必要纠缠一条鱼。”
房玄龄笑了，知道老李的心思，如果这条法令解除，杠精魏征准会站出来反对。
但大司农卿郭怀仁不同，他不光是长孙四娘的丈夫，还是大唐第一代喷子。
轮喷人的本事，别说是一个魏征，所有御史言官捆在一起，老郭都敢骂他们是渣渣。
郭怀仁要是提出来解除法令，基本没人敢反对，老郭可不光会喷人，喷完你还得抽你。
老流氓程咬金够牛逼吧，可他有时候遇到发飙的郭怀仁，都得绕着走。
所以说，老李造反成功之后，牛逼了一辈子，不是没原因的，知人善用，这是最大的本事！
三人在房间里喝茶，秦长青去了厨房亲自下厨。
因为，早晨给秦家的厨娘放了一上午的假。
秦家庄的厨娘叫二花。
长得五大三粗的，豪横的像个爷们儿。
但心思却十分细腻，不管秦长青教她什么，总是能一学就会，有时候厨艺比秦长青还赞。
厨娘有一个小姑子，怀孕了六个多月。
老娘做的饭食，有点难以入口，厨娘就请了假，抓了一只鸽子，准备给小姑子熬汤。
谁知道，厨娘刚拎着鸽子进门，就遇上了不速之客。
一个肥头大耳打扮流里流气的胖子，带着一群打手，围住了厨娘家的院子。
这个死胖子，是周围几个乡县出了名的恶霸，叫做马不才。
马不才出现之后，二花家的人都是一愣，根本没的罪过马不才，为何带着打手气势汹汹的上门呢?
“哪个是二花啊？”
马不才斜着眼睛，看着面前他认为的“贱民”，态度和言语都十分傲慢。
“马爷，这个胖子就是二花。”立马有狗腿子上前，身手一指，“她就是秦府的厨娘。”
啪！
马不才对着狗腿子就是一巴掌，“说过多少次了？在老子面前不能提胖子？在敢提胖子，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马爷，富态，是富态！”
“嗯。”马不才满意的点点头。
“你带着这么多人来我们家做什么？”
二花从厨房跑了出来，刚宰杀鸽子，手里还拎着一把带血菜刀。
“二花，马爷三天前就已经放话给你，让你辞了秦府的差事，去我马爷家做厨娘，你忘了吗？”
马不才的狗腿子们言语嚣张至极，“现在三天以过，你还不去马爷府上，这是存心跟马爷作对吗？”
几天前，二花帮着一个亲戚去做大锅饭，碰巧遇到了马不才，马不才对二花的手艺，那叫一个赞为天人。
顿时就要把二花收到马府做厨娘，谁知道二花根本不同意，她可不想离开秦家庄。好日子是秦长青给的，不是马不才给的。
更何况，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马不才就是一个混蛋，丝毫不懂得礼义廉耻，坏事做尽。
说是给二花三天时间，其实就是告诉二花，三天后那你不来，那我就抢人了，典型的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二花就觉得，自己凭本事打长工，凭本事选择雇主，为啥要去你马家？
秦老爷和秦夫人对我那么好，我留在秦家不香吗？
“马爷，我和秦家签的是长工，而非短工。”
二花也知道，自己惹不起马不才，言语不能折了对方的面子，“现在工期还没到，希望马爷见谅，二花在这里谢马爷抬爱！”
“你说不到就不到？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啪！
一个花里胡哨的钱袋子，丢在二花面前，“去解约吧。”
“马爷，秦相公待我不薄！”
“那你这意思是不和我马爷走了?”马不才一挑眉毛，“二花，马爷我看得起你，才给你点面子，你要是不识抬举，我可绑人了！”
二花倒是没什么，可苦了她的家人，一个个面若死灰，全身颤抖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马不才带着的狗腿子们，开始吆五喝六耀武扬威起来。
“二花，你自己好好权衡一下，给秦家贱民干活，还是跟马爷作对。秦长青惹得起马爷吗？”
“和你商量是给你面子，马爷要是真生气了，可就不是和你商量这么简单了！”
“二花，我劝你好自为之，别到时候马爷不念及你的手艺，废了你的双手！”
狗腿子们开口于了，马不才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只等着二花做决定。
但他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二花在拒绝，那这个厨娘也不要了，直接打断她的双手，让她一辈子都不能做厨娘。
“马爷，二花的工期没到，就算是到了也不会去马家的。”
啪嗒，菜刀丢在马不才的面前，随后伸出一只手，“东家和夫人对我好，我得记在心里。大不了这个厨娘我不做了。手在这里，要的话，你们就拿去！”
“二花，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
马不才的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怒视二花，居然被一个厨娘给嫌弃了,我看你是不知道我马王爷几只眼！
“给我打断她的手！”
呼啦……
狗腿子们一拥而上，就把二花按在地上，泥水溅了满脸不说，也沾满了衣襟。
其中一人，凶神恶煞的抄起地上的菜刀，就要剁下二花的手掌。
“这里是秦家庄，还轮不到你马不才撒野。”
一个红色的油纸伞，俏丽的女人缓缓走进了。
在身后，跟着一个丫鬟，一个瘸子，两名部曲。
哇！美，实在是太美了！
马不才自认为他也见过长安城内百花齐放，他也见过莺莺燕燕，一直都觉得，寻常田间的女子，收拾的干净一点就算是美女了。
可看到李焕儿之后，顿时就震撼了，见过的女人多了，可李焕儿这么漂亮的还是第一次。
想不到秦家庄里面还有如此美娇娘，我这次没有白来，一定要据为己有。
“小娘子，鄙人马不才！”
对着李焕儿一拱手，“不知道小娘子年芳几何，可曾徐陪人家？”
“凤儿，扶二花起来。”
李焕儿的脸色阴沉，双目喷火。
凤儿走到二花面前，瞪了一眼按住二花的狗腿子，一声怒斥，“让开！”
到底是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女，该有的气势还是很足的，顿时吓得两个狗腿子松开二花。
凤儿扶着二花起身，二花笑了，用手胡了胡身上的泥水，“夫人，您来了！”
“嗯。”
李焕儿点点头，转头看向马不才，“秦家的厨娘，秦家人都舍不得打骂，你们算什么东西？”
第三十三章 咋又是这个活煞星！
“呦？”
马不才阴阳怪气的看着李焕儿，“想不到还是一个火辣性子，马爷我喜欢，回去之后好好的调教一下……”
“瘸叔儿，掌嘴！”
马不才的话刚说了一半，李焕儿开口。
就看见拄拐的瘸子眨眼之间就到了近前，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见啪啪啪的一阵声响，瘸子几个大嘴巴抽过去，打得马不才鼻口窜血。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啪啪啪！
瘸子又是一连串的大嘴巴抽过去，牙齿都打掉了好几颗。
周围的狗腿子都是狐假虎威之辈，见马不才被人打了，哪还敢动手？
马不才，怂了！
李焕儿第一次起了杀念！
这是个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恶霸，如今盯上了秦家庄，肯定是麻烦无数。
打厨娘的注意不说，还惦记上了当朝公主，不杀必将留下隐患。
杀一个欺压乡邻的恶霸，对于当朝公主而言，简直比呼吸还要简单。
但却不能做的太明目张胆，毕竟，秦长青还不知道她的身份。
“滚!”
李焕儿的话音刚落，马不才连滚带爬的，带着自己的狗腿子，连滚带爬的逃离了秦家庄。
“没事儿了。”
李焕儿上前，拿出一个手帕，给二花擦擦脸，“秦府，会保护你们的。”
“谢夫人。”二花对着李焕儿轻轻一躬身。
“今天你休息一天，明早再回去就行。”
“夫人，厨房新杀了一只鸡，秦相公说晚上要给你煲汤呢。我给小姑子熬完鸽子汤就回去。”
“那也行。”
李焕儿在二花的家里转了一圈，屋顶有一处漏水的地方，“该修葺的地方都修一下，钱从庄子里面出。”
随后，又安抚了一下二花的家人，这才离开二花家。
“瘸叔，去趟左威卫吧。”
李焕儿从怀里掏出来一枚印信，递到瘸子的手里，“左威卫陷阵营，找李银环，把我的印信给她看一下，她知道怎么处理马不才。”
“是，夫人。”
瘸叔看都不看印信，就收在怀里。
“瘸叔……”李焕儿的话说了一半，随后就看着瘸子。
“三年前，有幸在清河公主殿下的封地，见过殿下您。”
“哦。”
李焕儿笑了，她也觉得在哪里见过瘸子，一时间没想起来，“可我相公可还不知道呢。”
“夫人，我们就是一群退下来的丘八，公子和夫人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其余的我们不知道。”
随后，李焕儿等人又绕着庄子走了一圈，着重检查了一下粮仓，有没有漏水的地方。
这些粮食屯起来是帮助老李赈灾的，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秦府的厨房，秦长青忙活的热火朝天。
早晨的时候厨娘去了西市，买的猪肉，独眼龙钓到了好几条鱼，再加上秦府不缺绿菜，四菜一汤会很快就做好了。
红烧肉，在唐朝的时候还不盛行，秦长青做出来，也是难得的美味。
红烧鲤鱼、红烧肉、清炒绿菜，还有秦府自制的笨豆芽和一碗豆花羹。
李焕儿，此时也回到了府里，见过了李世民三人时候，换了一套衣服，也坐下来吃饭。
可今天吃饭却让秦长青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每次裴俊动筷子的时候，裴俊都是等老李先吃过了，他才动筷子。
虽然说这个现象，裴俊做的很隐蔽，可还是让秦长青发现了拟端。
麻蛋啊，我这个老丈人到底什么路数？难道是我多心了吗？
一顿饭吃完，可谓是酒足饭饱。
裴俊算是明白，老李和房玄龄为何时不时的来秦长青这里打秋风了。
秦府压根就没有什么寻常的吃食，基本上做法都没听过也没见过。
老李又喝大了，嚷嚷着必须要秦长青在送他一摊子烈酒，不然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秦长青没办法，拿出来三个小坛子，老李、房玄龄、裴俊，一人一小坛，老李这才满意的上了马车。
对着秦长青挥挥手，一点都不要皇帝的脸了，“那个鲤鱼，好吃，下次我来，还要做。”
裴俊的马车就跟在一旁，他们的方向都是皇城的房相。
“裴爱卿，你来朕的马车里坐坐。”
两辆马车停了下来，裴俊钻进了李世民的马车。
“朕比较忙，不能常来，很多事情照顾不到。”老李叹了一口气，“原本，朕是想摊牌的，这几日琢磨了一下，这样其实挺好的。”
“以后，秦府上下，还望你们帮朕多照料照料。”
“臣，谨记在心。”裴俊和房玄龄当即施礼。
“二位爱卿，长青囤了六十多万石的粮食，准备给朕纳个官，你们说几品比较好啊？”
“……”
裴俊：我特么哪知道！
房玄龄：陛下，您就不能好好的，做回人吗？
第二天清晨，雨势逐渐转小。
但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长安城发生了两件大事。
左威卫陷阵营，云麾将军李银环，代领陷阵营五十军卒，包围了马不才的府邸。
声称陷阵营一名军卒走失，收到线报，就被关在马不才的家中，经过详细的“搜查、盘问”，在马府的地窖里找到了被打的鼻青脸肿，捆绑的结结实实的军卒。
挟持军卒是重罪，不用问及原有，马不才当场就被砍了脑袋。
马府家产就地查封，只等大理寺接手，马家财产全部充公。
第二件大事，崔静浩府里的管家崔芳，被山贼绑架了，一张勒索的大白纸，就明目张胆的贴在嵟府的院墙上。
绑匪声称要五万贯的赎金，五天之内，不给赎金，立马撕票！
长安县衙接到收到报案，刘班头前脚刚到嵟府。
还没站稳脚跟，就发现了一个狠人，正在骑着马，停在嵟府的门前。
刘班头当即停在原地，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程处亮对着刘班头招招手，随后抄起了马鞭。
刘班头愣住了：妈嘞，咋又是这个煞星？
去了铁定还会挨揍，但是不去吧，还是得挨揍。
眼珠子转了几圈之后，刘班头带着捕快们撒丫子就跑。
老子惹不起你们大理寺，我跑总行了吧？
程咬金和他老丈人的仇恨最深，恰好崔静浩又是清河崔家的人。
程处亮见到崔静浩之后，只留下一句话：崔芳的案子，大理寺接了，你丫的要人还是要尸体！
第三十四章 论喷人？老郭没服过谁！
崔静浩一个头两个大，最不愿意接触的就是程家的混账。
关键是，你程家人不都是在左右武卫任职吗？你特么啥时候跑去大理寺了？
你爹不是教育你们，别和文官们来往吗？你这么任性，你爹咋没把你活活打死？
“外甥啊……”
“谁特么是你外甥？你也配？”
崔静浩假意的堆起笑脸，顿时就荡然无存了。
“再怎么说，程家和崔家也是亲家不是？”
“我爹都不承认的事情，你敢乱认亲？”
程处亮的手，攥在了刀把儿上，吓得崔静浩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崔静浩欲哭无泪：程家人都是滚刀肉，都是浑人，他喵的惹不起就算了，现在大理寺接了案子，躲还躲不起了。
“程大人，崔家要人，正在准备钱财。”
“你说要人就要人，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
崔静浩：咱能讲点理吗？我们崔家才是受害人好不好？
“你崔家有钱，五万贯也是小钱。”
程处亮伸了伸胳膊，“要不，你和绑匪协商协商，涨涨价的啥的，五万贯太少了！”
“程大人，被绑架的是嵟府的管家，你作为办案人，这么说话，是不是不太稳妥啊？”崔静浩的脸一黑。
“那你觉得本将军该怎么说？”程处亮一立眉，“让绑匪直接砍了崔芳的脑袋？”
“你……你混账，你不配正在大理寺围观，我要求换人查案！”
“给你点脸了是不是？”
程处亮摘下腰间的长刀，往桌子上一拍，“来来来，你在哔哔一句换人查案，让我听听！”
“程大人，小民……错了。”崔静浩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知错就好。”
拿起腰刀，程处亮拍拍崔静浩的肩膀，“赎金准备好，小爷明日一早，带着赎金去帮你赎人。”
啊？
崔静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程大人，你的意思是，大理寺向山贼妥协了？”
“是你说的，要人，活着的人。我作为此案的经办人，完全按照你的意思做的，交赎金帮你换人啊。”程处亮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
“我自己不会去交赎金吗？”
“你这是在质疑我办案了？”
啪，腰刀又拍了桌子上，“来人，崔静浩妨碍大理寺办差，罪证属实。给小爷把他押回大理寺，严家盘问，小爷我怀疑是他绑架了自己的管家。”
我糙！
崔静浩懵逼了，彻底懵逼了，这么无耻的话你也说的出来？
可崔家和程家有仇，崔静浩丝毫不怀疑程处亮的做事能力，这混蛋见到崔家人眼睛都放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无奈下，崔静浩妥协了，交赎金这件事，只能交给程处亮，希望绑匪早点放了崔芳。
早朝，老李很惬意。
第一次早朝他这么悠哉，第一次早朝没人喷他。
名臣杜如晦上书朝廷，提出右侧通行的办法，缓解交通压力，得到一片赞赏的声音。
满朝文武，全票通过了这条法令。
一直就没参加过朝会的阎立本，今天来了。
特意去邀请了郭怀仁，他大哥闫立德不在，他怕喷不过御史言官，只能带上他大哥闫立德的好友老郭。
恰好，房玄龄也找了老郭，帮忙提一条提案，还扬言，这个提案除了老郭，别人都不行。
老郭详细的看过阎立本的提案，是关于治理长安州县水患的，其中几点建议，肯定是有人要反对的，老郭到时候会适时的站出来，这样阎立本很心安，终于能尽情发挥会了。
大司农卿郭怀仁上表，要求废除大唐不能吃鲤鱼这条律法，惹来一阵反对。
老郭往朝堂上一站，背对着李世民，眼睛扫了一眼魏征，又看看魏征身后的一大群御史言官，一脸瞧不起，一脸嫌弃。
“魏徽，老子个把月没参加朝会了，以来你想给老子添堵？”
魏征急忙摇头，但还是秉承反对的意见，“怀仁县公，三思啊！”
“我三思你妹啊！”
老郭喷了魏征一脸唾沫星子，伸手一指御史言官，“你们是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来？”
御史言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魏征都不知声了，他们哪还敢哔哔半句？
这条法令，在郭怀仁的提议下，在这个大唐第一喷子的压迫下，勉强通过。
阎立本手持笏板上前一步，“陛下，臣连日来在长安州县走访，水患严重。臣请陛下下旨防洪救灾！”
“陛下，诚如家兄之前所说，大雨不停淹没农田、房屋倒塌，百姓们家毁人亡，短时间内无法耕种。”
“臣提议，以工代赈，提前做好防洪的准备。正所谓堵不如疏，给百姓们工钱和粮食作为工费，将广挖排水渠，将积水全都排放至小清河。”
“小清河？那不是清河公主的封地吗？排放至小清河，那德贤那里岂不是成了重灾区？”
老李的脸一黑，你不能因为百姓，就苦了朕的女儿啊。
“陛下，任何地方受灾清河公主的封地不会，臣已经精心的排查测量过，小清河连接渭水，渭水连接长江，长江汇流进大海，百利无一害。
只要稳固小清河附近的堤坝，防止决堤，长安城州县积水不足为据，农田至少恢复两成收益，两成收益看似不多，但却能给朝廷缓解不小的赈灾压力。”
那么，问题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老李没钱没粮，那群在老郭这里吃亏的额御史言官，在次蹦跶起来，开始给老李添堵了。
朝会立刻变得热闹起来，简直比菜市场还热闹，老李脸色铁青，双目赤红，一直强忍着没发作。
秦长青夫妻二人吃过早饭，在庄子里转了两圈，检查了一下粮仓，走访了庄户。
今年的收成肯定是要荒废了。
虽然秦长青提前修筑了排水渠，秦家庄内没有太多积水，但粮食产量最多也就剩下两成左右。
“老李这皇帝当的，难呐！”
秦长青叹了一口气，“但凡有高产量的种子，也就不会这么难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焕儿的眼睛立刻就亮了，“相公，难道还有更高产量的粮食物种?”
第三十五章 哎，又来一个吹牛逼的！
唐朝，土豆地瓜红薯什么的，还没有传过来。
从西域到中原，要么烂了，要么长芽子丢掉。
商人都牟利，不赚钱的东西，谁会运到中原贩卖？
“有很多呢！”
秦长青的目光带着点阴郁，“在南方有种叫金蜀黎的种子，在西域叫土豆、地瓜的物种，都是高产的粮食。这几个物种都能用作主食，产量高易保存，大灾之年，能大面积解决百姓温饱问题。”
“这雨，没三五个月是下不完的，雨一停立马就入冬了，今年当皇帝的难，当百姓的更难！”
话音刚落，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被人搀扶着，走来过来。
“杜叔叔？您怎么有时间来秦家庄啊？”
李焕儿见到了此人，立刻走过去，帮忙搀扶一下，“相公，这是杜叔叔，父亲的几位好友之一。”
“见过杜叔叔。”秦长青拱手施礼。
来人不是别人，正式名臣杜如晦。
这是一个牛人，奈何活的时间太短了，原本他身上的光芒，足矣掩盖魏征。
后来，杜如晦病逝之时，李世民悲痛欲绝，为此废朝三天。
今日的朝堂上，因为阎立本的提议，御史言官和老李吼得面红耳赤，一名御史言官，更是要撞柱子。
怀仁县公从中调和，勉强的才让御史言官不在纠结钱粮的问题，通过了阎立本提出来的议案。
朝会散去，杜如晦一把拉住了裴俊的衣袖，询问裴俊“右侧通行”的点子是谁想出来的，裴俊被逼的没办法了，就把秦长青给供了出来。
但一再强调，秦长青不知道自己是大唐驸马，让杜如晦去的时候，悠着点别暴露了身份。
杜如晦次来，只有一件事，想从根本上解决大唐穷的问题。
作为兵部尚书，杜如晦清楚的知道，百官的俸禄，基本都是房玄龄一个铜子儿一个铜子儿攒出来的。
一进门，李焕儿泡了茶。
李世民当皇帝的时候，和百官们的关系都不错，尤其是那些帮着他造反的，私底下都和亲兄弟一样。
大家席地而坐，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是常有的事情。
老李没当皇帝的时候，大唐还没建国的时候，李焕儿就出生了，自然对这些长辈们都十分熟悉。
“长青啊，我听说你脑子活，我来找你啊，就一件事。”
抿了一口茶，杜如晦满意的点点头，老房没骗他，秦长青这里的茶叶确实与众不同。
“杜叔叔，什么事啊？”
“你有没有啥快速赚钱的法子？越快越好的！”
杜如晦的话说出来，自己都感觉有点不好意思，第一次登门居然提出这样的问题。
一大把年纪了，位极人臣名声响亮，却要请教皇帝的女婿，顿时就感觉羞耻起来。
“快速赚钱？”秦长青一脸不解，“杜叔叔，你遇到了什么难事儿吗？”
“算是吧。我需要一大笔钱，很多很多的钱，度过一个难关。”
“不偷不抢的话，没有。”
秦长青摇摇头，指了指外面，“大雨一直下呢，皇帝穷的连裤衩子都快穿不上了，哪还有什么赚钱的法子。”
咳咳咳……
杜如晦险些一口茶水全都喷出来，下意识的看看李焕儿:混小子平时都这么说话唠嗑吗？
“其实，你要是周转的话，我可以把粮食低价卖给你一点，你少说能赚个几十万贯吧，但不能多，这粮食我要用来捐给朝廷，给我岳父纳官的。”
“捐粮？给你岳父纳官？”
杜如晦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是皇帝啊，傻孩子。
但秦长青有这份捐粮的心，杜如晦还是很赞赏的，现在外面都知道，秦长青才是真正的狗大户。
“长青啊，开春之后，我有一件大事要做，也必须做。需要很多很多钱，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杜如晦还是有点不死心。
“没有！但凡挣钱的买卖，都在大唐刑法里写着呢！”
秦长青摇摇头，“杜叔叔，捷径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你可别误入歧途啊。”
我……
杜如晦见自己被一个小辈教训了，顿时就感觉有点颜面扫地了。
“长青，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在朝廷有人，各种高官我都认识，上下的关系我也都能打通了，你有没有让官场上的人快速发财的办法？”
“卖官来钱快，就卖给五姓七望，他们巴不得的给钱呢。”
秦长青说的一本正经，“就是吧……钱来的快，死的也快。有命赚钱没命花！”
“我呸！”
杜如晦一拍桌子，“你这孩子……”
“相公，杜叔叔的意思是，在不触犯大唐律法的情况下，和朝廷做生意，能不能有快速赚钱的办法。”
李焕儿心理十分无奈，这个杜叔叔太心急了，话都说不清楚了。
“这样啊！”
秦长青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那得看你认识什么样的高官了。”
“满朝文武，我全都能调动！”
杜如晦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咳咳咳……
李焕儿急忙咳嗽几声，“杜叔叔，莫说大话，你不就是认识兵部和吏部、礼部的几个人吗？焕儿最清楚你们的，你别吓到我相公！”
麻蛋，又来一个能吹牛逼的。
秦长青瞥了一眼杜如晦，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我老丈人能吹牛逼，他的这群朋友比我老岳丈还能吹。
你们再牛逼，大理寺卿裴俊裴大人坐在你们面前的时候，你们咋不认识呢？
杜如晦之所以来这里，就是因为房玄龄和他摊牌了，地主家里没有余粮了，再加上打突厥，一个铜板儿没有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兵部也是正在整顿军备，为大战之后做准备。
哎！
杜如晦谈了一口气，“内忧外患，国家正在对外用兵，想一雪前耻，可内部又出现天灾，我……哎……还是穷惹的祸啊！”
“杜叔叔，你知道为什么要打仗，打仗最终能得到什么吗？”
一句话问完，杜如晦顿时来了精神。
秦长青说的没错，打仗不是过家家，表面上是一雪前耻，实际上还不是要那块放马地？
第三十六章 杀人不见血！
打仗这个概念而言，其实最有发言权的就是“局座”老张了！
秦长青上辈子就是局座的铁杆粉丝，对于局座的一些名言名事，都记忆犹新。
回忆着，上辈子视频里，局座的各种法眼，秦长青在次开口：
“国战，就是打一场灭国之战，给周围的邻居看看，到底谁才是真·爹！
但这次国战的意义非凡，关乎国仇家恨，必打！关乎北境安宁，必打！关乎脸面和养马地，必打！”
“所以，战争是服务于国家的工具，是国家在政治和战略层面上的重要手腕。我老丈人来的时候，我没好意思说，打仗如果是单纯的灭国，那不如不打！”
杜如晦的眼睛顿时就直了，一脸懵逼的看着秦长青，讲道理啊，这一仗打的无非就是复仇而已，真心没别的在里面，至于秦长青所说的养马地，本来就是大唐的，无非就是拿回来而已。
现在，秦长青的话，让杜如晦茅塞顿开，就感觉秦长青才是国家的真正栋梁。
一句话，简直比自己这个兵部尚书，都不知道高出多少个层次。
“都说我中原是礼仪之邦，其实礼仪无非就是拳头打出来，只有强者才会打完你再和你讲礼，礼仪就是强者给弱者定的规矩而已。弱者，不配讲礼！”
所以？
听完秦长青的话，杜如晦突然感觉自己柳暗花明了，“战争，是让敌人臣服于我们的手段，根源就是利益，所以，你说的最赚钱的法子，就是战争？”
“没错。”
秦长青掷地有声，“不光兵器可以杀人，牛羊也可以吃人的，真正的战争猛兽，是杀人不见血，人吃人啊！”
杜如晦的当即就愣住了，眼神闪烁的看着秦长青，有点不知所措了。
他不觉得秦长青是危言耸听，大唐是上国，如果有人用这样的办法对付大唐呢？
“何解？”杜如晦有些焦急，“具体如何操作呢？”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秦长青笑眯眯的看着杜如晦，“战争，是警告，灭国是震慑。但打完你，再丢给你一块肉，慢慢的养着你，等你肥了再来一刀，如此反复之下……三年，你能成为大唐首富！”
杜如晦是名臣，史书上都有记载，房谋杜断绝对不是吹嘘，更不是危言耸听。
从李二到小武妹妹，这三代简直就是文臣和武将的天花板，文人牛逼就算了，武将的武力值也十分逆天。
杜如晦基本已经猜到，秦长青所说的生意了，但他还有个疑问，“可突厥，只有牛、羊、马，穷的叮当响，利益从哪而来？”
“这就是商贾之道的有点的，如果换成我去打仗，我不用一兵一卒，就能让突厥灭国你信不信？”
这牛逼吹的，难道满朝文武还不如你一个驸马爷了？
杜如晦的嘴角一抽，光喝茶咋就飘了呢？商贾这么厉害，还要文武有何用？难道满朝文武都变成酒囊饭袋了？
“长青啊，你就别吊你杜叔叔的胃口了，快说说看。”
“没有坚定的文化和信仰，异族表面上统一，实则也是离心离德。草原上，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部落，没有跟着颉利可汗袭扰大唐，主力被剿灭，老弱妇孺怎么办？草原上的牛羊马怎么办？最重要的一点，草原上的羊毛是怎么处理的？”
杜如晦略微沉思了一下，回答道：“每年开春，都会修剪羊毛，但受到工艺的影响，很少能有做成毛毡的，更多的都是放火焚烧。”
“那就对了！”
秦长青点点头，“如果啊，这一仗打完了，震慑的作用起到了，我派一名商贾前往北境，大肆收购羊毛，一文钱一斤，突厥的遗老遗少们会卖吗？”
杜如晦听闻，当即摇头。
秦长青一愣，“杜叔叔，难道我说错了？一文钱买不到羊毛吗？”
“长青啊，远的不说，就说大唐。随随便便一个养羊大户，只要你愿意啊，羊毛都免费送给你！”
我糙！
秦长青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不敢相信的神色，还有这样的好事？
要知道，不要钱是什么概念？
如果，材料免费，在建一个工厂，光弄点羊毛衫和羊毛裤，就能赚来金山银山，这简直就是无本买卖。
但秦长青还是很认真很严肃的问，“杜叔叔，您老别诳我，真的没人要羊毛？”
“这种事，我和你开什么玩笑？”
“那您老帮我算算，等战争结束了，从北境到长安，运输羊毛，大概多少钱一车？”
看着秦长青严肃的神色，杜如晦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如果啊，从二道贩子手里买的话……大概三文钱一斤，还能送货上门，而且都是干羊毛，绝不掺杂任何水分！”
三文钱一斤，还是干羊毛？这简直就是白送好不好？
杜如晦见秦长青的脸上居然露出来老奸巨猾的笑容，顿时就急了，“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怎么才能来钱快！”
“如果，你能打通兵部的关系，我保证你战争结束，就可以赚钱！”
“这件事没问题，兵部有我几位好友，我一句话的事情，只要赚钱的买卖，他们都会同意的。”杜如晦拍着胸脯保证到。
“杜叔叔，我建议你啊，如果能见到兵部尚书，那就最好了，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足够你搏一个六品官员了！”
“什么？六品官员？”
杜如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神色更加期待起来。
“北境的部落很多的，一仗过后，突厥就会分裂，在次变成大小的部落，如果大唐收羊毛，这些个部落，见到废物变成了金疙瘩，自然有可能为了羊毛打起来，大的部落也会吞并小的部落，就算是他们打不起来，那今年收两千万斤，明年手五千万斤呢？利益面前，没有人会无动于衷的。”
“你的意思我懂了。”
杜如晦点点头，“当羊值钱了之后，大小的部落，就会争抢草地，争抢牛羊，这就好比在狼群里丢了一块肉！
尤其是，如果固定收购的体量，如果一个部落独占，其余的部落也会群起而攻之。
就算是打不起来，也会产生隔膜，到时候派一些奸细过去，一挑拨，草原势必会出现内部战争。所以，只要遵循这一条，草原日后，将不存在任何威胁了，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说到这，杜如晦就感觉自己的思路越来越活跃了，“草原上的人，喜欢烈酒，喜欢绫罗绸缎，喜欢大唐的瓷器陶器，就算是羊毛卖了钱，也会在大唐消费，一个大子儿都带不回去，我说的对不对？”
第三十七章 商贾可以杀人否？
一副鲜血淋漓的场景，出现在杜如晦的面前。
甚至是，他已经看到了，大小部落之间无休无止的杀伐。
谁说商贾不能杀人？
轻轻抿了一口茶，杜如晦彻底呆住了。
降维打击，这个词汇，可能杜如晦没有听说过。
但如果杜如晦翻开史书会发现，在春秋争霸的时候，管仲就利用粮食，干过这样的勾当，当年的衡山国和楚国，简直被管仲给玩坏了。
而且上辈子，网络发达，经济手段的麻痹，针对连字都认不全的草原人，更是屡试不爽。
“杜叔叔，你只说了一半。”
秦长青见杜如晦发愣，就知道，轮到自己装逼了：
“杜叔叔，草原上因为一块肉，死的人多了，就会向上国求助，毕竟大唐掌握他们的经济命脉，到时候，大军开赴过去，说是调解矛盾，但实际上呢？就是驻军了。咱们大唐爱好和平，那么军队驻防的时候，在顺带着移民，鼓励通婚，鼓励教育，全民学习大唐的语言文字，不出五代人，草原的血统也就没了，地盘也就变成咱们大唐的国土了，草原人，也就变成大唐的子民了。”
这……
这也忒狠了吧？
杜如晦张口结舌的看着秦长青，额头上已经出现大量的冷汗，分化瓦解你，占领你，你还得求着我派兵，求着我帮你维护和平？
这就是一个典型的连环套啊，狠辣至极。
“如果，这样朝廷还觉得不踏实，也没关系啊。随随便便的搞一个宗教，排挤掉他们所谓的长生天，让他们体会一下大唐的富足生活……懒散的部落，有了历史，有了文化，有了全新的信仰，嘿嘿……骨子里，他都觉得自己是大唐的子民！用不了多少钱，突厥这个姓氏，这个民族，也就不复存来了。”
秦长青的话音落下，客厅里寂静无声。
不光是杜如晦呆若木鸡，就连李焕儿也是被秦长青的恐怖策划案，给吓到了。
原来，消灭一个民族，还可以不用一兵一卒，还可以不用太多的花里胡哨，一切都在无形的刀子下覆灭！
甚至是，站在突厥人的角度想问题，他们会发现，大唐的人都是傻逼，扔掉的羊毛他们也当成宝。
还主动的让他们学习大唐的文化，学习大唐的礼仪，甚至是还能学会大唐的语言，这种事只有傻子才做的出来吧？
为什么他们一心想打下中原，不就是因为中原富足，他们也想过上富足的生活吗？不用去厮杀，不用去打架，白白送上门，怎么坑不要？
这就是阳谋，一个阴险毒辣到让人遍体生寒，甚至是无解的阳谋。
下意识的看看李焕儿，李焕儿也是一脸懵逼，不是我教的，真的不是我教的，我要是这么牛逼，我就是第二个，一战定中原的平阳公主了！
什么叫资本？什么叫劳动？
就是你从邻居家接了一百块钱，你就有了资本。邻居想把钱拿回去，那他就必须为你劳动！
就好像，巴西人会说葡萄牙语一样，战争是让人反抗的，但美酒确是让人心神向往的。
后世的大宋朝，败多胜少，但大宋朝对大辽、大夏，用的就是这个法子，纳贡的钱，无非就是从他们手里拿过来，在拿出去罢了，不然你以为宋朝年年给别被人岁币，他的收入为什么是所有朝代最高的？就是经济压制！
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文化输出和经济输出之后，会首先同化一部分，成为恨国派，回过头来帮你宣传大唐的各种好，对己方拆台，并且成为资本的真正催动者。
杜如晦和李焕儿，都神色复杂的看着秦长青，杜如晦身体不好，原本知道了赚钱的计划之后，还像是焕发了第二春，病好了大半。
在听到这个计划之后，就感觉自己大脑有点缺氧，站起身的时候都摇摇晃晃的，他必须把这件事第一时间告诉老李，原来不动刀戈也可以灭国。
至于怎么赚钱，已经不是杜如晦考虑的了，他相信秦长青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肯定就可以变废为宝的，所以，后续的工作，就是房玄龄来这里求教了。
他作为现任的兵部尚书，一定要和老李好好的聊聊：此子过于妖孽，不能入仕！
“夫人，为为夫研磨，今儿心情不错，想赋诗一首！”
啊啊！
李焕儿还没从震惊错愕中清醒过来，但还是准备好了文房四宝，亲手为秦长青研磨。
秦长青奋笔疾书，字走游龙，将独特的精气神融入到书法之中，点画如长枪大戟，运笔峻拔，势不可挡。
“大唐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李焕儿是一个懂行情的人，自幼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他知道秦长青不是瞎写，字里行间气势如虹。
回味、咀嚼之间，李焕儿突然激动起来：这不是在作诗，这是在赞扬她的父亲，这是在对李世民歌功颂德呢！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这就是画龙点睛的妙处所在，借用炎帝黄帝、秦皇汉武来提高李世民，衬托李世民的高大。
这不是在拍马屁，李焕儿能看到，秦长青在写这首诗的时候，整个人都沉醉在一种豪迈的气势之中，眼神里是对大唐，是对老丈人的崇拜。
一瞬间，李焕儿仿佛回到了儿时，看到了老李带着手下一众双花红棍，在外征战指点江山的时候……
“凤儿，快……”
李焕儿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离开叫来焕儿，“快，给父亲送去！就说……就说是相公，专程写给父亲的！”
凤儿带着诗词去了皇城，老李看到之后大呼过瘾。
这个女婿是在是太上道儿了，看看里面的内容这不仅仅是在歌颂老李，不仅仅是在赞美老李，更是打心眼里崇拜老李。
老李找来内侍，“装裱起来，就挂在朕的身后！朕要让所有人都看看，长青的才情！”
第三十八章 用粮食买命！
城西，有座程家庄。
这是老流氓程咬金的封地。
平日里，程处亮都会带人来这里，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当爹的去征战了，当哥哥的去赈灾了，程处亮被调任大理寺之后，难得清闲下来。
就在别苑的大院子里，放着很多大箱子，这是五万贯赎金。
在地上，跪着一个人，被打的惨不忍睹不成人形，这个人就是崔芳。
“长思啊，我就说那群狗官不敢骗我。”
喝了一大碗酒，程处亮对李长思一挑眉毛，“钱到手了，案子也破了！不光陛下得夸咱俩，给咱俩记一个大功，就算是我爹回来，也得夸咱俩出息！”
“……”
李长思一脸嫌弃的看着程处亮，“咱俩这是勒索，对象还是五姓七望，你就不想想以后？”
“我借他姓崔的几个胆，我爹巴不得我收拾崔家呢。俺老程家有仇都是当场就报，唯独崔家，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机会了！”
程处亮的拳头攥的死死的，对崔芳怒目而视，“长思啊，罪名有点小呢。”
“差不多就得了，再大的罪，也不能搬到崔家的，慢慢来！”
“哎！”程处亮叹了一口气，“娘的，窝囊！这点小罪，弄不死崔静浩的。”
“钱到手了，崔芳也招供了，咱们把人带回大理寺吧。”
“行！”
…………
大理寺。
程处亮和李长思，连人带供词，全都呈交。
斐俊和孙附加立刻整理卷宗。
王博章勾结清河崔家，丧尽天良的事情没少做，足以秋后问斩。
至于崔静浩，虽然是主谋，但到底是五姓七望的人，不能下刀子，不能送进大牢。
“我爹说，你裴俊是个黑判官，最不惧强权，我呸！”
程处亮忙活了一溜十三遭，却发现不能给崔静浩定罪，顿时就不高兴了。
“狗官，今儿你要是不给崔静浩定罪，我定要把你告上太极殿，我找陛下给俺小程评理！”
“亮子，你先听斐叔叔说说看，别犯浑！”
李长思在一旁急忙劝阻。
到底是从小玩到大的，再加上李长思是大唐战神李靖的儿子，说话还有点作用。
“那你说，说不出个子午卯有，我就闹到太极殿！”
程处亮黑着脸，怒视裴俊。
噗嗤！
裴俊笑了，“处亮啊，我来问你，现在案子破了，行凶者是崔芳，崔静浩是主谋。证明了秦长青的清白，也可以让王博章伏法。但是，长安城现在大雨一直下，百姓没了收成，冬季怎么过？”
“我……”
程处亮的眼睛转了好几圈，不明所以，倒是李长思，像是悟了一样。
“裴叔叔，您的意思是，让崔静浩花钱买命？”
“对！”斐俊叹了一口气，“处亮啊，叔叔可都是为你程家好啊！”
“滚槽，你们都是一群狗官，官官相护！”程处亮依旧不为所动，“我爹说的对，还是大斧子管用，只要一见血，崔家立马就变怂逼！”
“处亮，如果弄死了崔静浩，崔家就会派更牛的人过来。你是想要一个软柿子在京城，还是要更牛逼的人和你们程家怼呢？”
“这……”
程处亮看看裴俊，看看孙附加，又看看长思，“长思，我这脑子不灵光，你帮我分析一下！我爹临走的时候说了，想不通的事情，就让我问你！”
“我觉得，裴叔叔说的对，柿子要拿软的捏，如果再来一个更狠的，依照你和程叔叔的脾气，容易吃亏，所以啊，留着崔静浩有利。”
说完，李长思看向裴俊，“可问题是，五姓七望不会拿粮食买命的！”
“嘿嘿！”
裴俊笑了，“我是没办法让他用粮食买命的，可有人可以让他乖乖的纳粮啊！”
说完，裴俊拿起全部的卷宗，有拿起之前找秦长青研究过的杀人案，“给你俩卸任了，你裴叔叔我要进宫面圣了，顺带着给你俩请功！”
…………
杜如晦，一脸懵逼的离开秦家庄。
马车一路狂奔，到了紫宸殿。
老李一脸懵逼的见了杜如晦，“克明啊，你身子骨不好，现在连日大雨，不易操劳，为何不在家里安心休养？”
杜如晦见到李世民，直接要了文房四宝，开始奋笔疾书。
看着杜如晦一脸沉重和严肃，老李也将杜如晦写完的字，拿起来看了一看，这一看不要紧，老李顿时就变得呼吸急促起来。
终于，杜如晦写完了，足足有十几页纸，都是秦长青说的关于商贾能杀人的，羊毛能兵不血刃的。
纸上记录下来的，都是重点，在综合杜如晦这些年做兵部尚书的经验，可谓是把这个计划，又升高了好几个层次。
“陛下，臣怕忘记了，就把重点写来下来！这个计划，不止是草原，对很多地方都适用！”
将所有的纸张，收录起来，老李在一次慢慢研读起来，虽然说都是大白话，可依旧是让老李紧张，额头上也出现大量的冷汗。
世人都知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却不知道，这个“不战”才是最血腥、最暴力的。
终于，老李看完了手稿，长叹了一口气，“克明，朕……太想找秦长青摊牌了！”
“不可！”
杜如晦急忙阻止。
“为何？就这份手稿，完全能搏一个正五品的员外郎了！”
“陛下，秦长青出身市井，虽然说心怀天下，但心思还是过于稚嫩，不适合在朝堂为官。尤其是，恢复身份之后，作为大唐的驸马，就会收到很多枷锁束缚。
虽然微臣也很想把他纳到兵部，可臣还是放弃了。难得，有一个活的明明白白的人，没有当局者迷的困惑。所以，臣建议将功劳就记着，等将来时机成熟之后，在一次性封赏！”
老李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作为皇帝的，更喜欢在秦家庄那种肆无忌惮的感觉，偶尔的对着秦长青吆五喝六，看着秦长青吃瘪的样子，老李就十分开心向往！
最重要的一点，老李穷啊！现在皇后、房相都在和秦长青做生意，而且才刚刚开始，这要是进了朝廷，所有的就可能变成朝廷的，生意也就别做了。
大唐的国库耗子进去都得哭，长孙皇后的内库也不充盈，现在正是充盈国库的时候！
尤其是，秦长青似乎还有很多赚钱的方法没有说，老李肯定是要好好的挤一挤的。
“克明，我看这里写着羊毛能快速赚钱，如何赚？”
老李穷怕了，自打这些天长孙皇后的彩票局，大肆盈利之后，老李的眼界，也逐渐高了……
第三十九章 逛一逛花楼！
“这……”
杜如晦一时语塞，“陛下，在赚钱方面臣不如玄龄，所以臣没问，想让玄龄抽空过去转转！”
“也好，也好！”
老李刚说完，就传来一份奏报。
是工部尚书闫立德的上表，地龙确实翻身了，但幸好提前做好了应急预案，损失很小，现在，以工代赈正如火如荼。
老李第闫立德表现十分满意，可看到最后，老李的脸黑了，因为闫立德看着李道正的脑袋！
砰！
老李一拍桌子，“传长孙无忌进宫面圣！”
杜如晦不明所以，下意识的拿过闫立德的上表，也是一脸惊骇。
李道正也是根正苗红的皇二代，说砍就给砍了？
这个闫立德，你带谁去不好，你要带老程家的二杆子，和牛家的傻儿子？
不多时，长孙无忌到了，看着老李脸色铁青，就知道出事了。
看过了上表，长孙无忌一脸懵逼，这不该是闫立德能干出来的事情，肯定是老程家的二货。
“辅机，朕想让闫立德借此机会严查皇亲，但凡有知法犯法这，皆可就地正法，绝不轻饶！”
说到这，老李的眼睛里目露寒芒，“龙兴之地，不可马虎半点！”
“陛下，三思啊！”
长孙无忌对晋阳门儿清，皇亲国戚干的那点破事，足够杀一大批了。
杜如晦也急忙劝阻，“陛下，天灾之年，惩处皇亲国戚，不妥！”
说话间，内侍禀报，汝南公主的贴身丫鬟凤儿，带着公主印信求见。
“宣！”
老子清楚，凤儿轻易不会进宫，一定是有要事。
一进门，凤儿对着老李参拜，随后是杜如晦和长孙无忌。
“陛下，秦相公写下一副词，小姐让凤儿呈给您！”
说话间，内侍结果宣纸，转交给了老李。
老李看过之后，神色顿时激动的不行。
“看看吧，看看吧，这就是朕的贤婿啊！”
老李看到这副词，立马就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兵锋所指，横扫欢愉，所向披靡！
好！
杜如晦和长孙无忌看到之后，也是接连叫好！
这或许，就是老李一生最真实的写照。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更是让老李，恨不得把这幅字直接挂在太极殿上。
在大唐，除了老李的铁杆心腹，很少有人会对他歌功颂德。
朝堂上，那些蹦跶的蚂蚱，更是恨不得一口唾沫淹死老李。
至于老程家，都是粗人，能动手尽量不吵吵，只会一招鲜的说老李圣明。
圣明不圣明的，朝臣说的不算，民间的声音才做数，秦长青的话，其实就是民间最真实的声音。
“凤儿，秦长青可还说过别的？”
“……”
凤儿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今天一早，我听秦相公和公主殿下一直在说高产的种子，秦相公说，粮食是给您纳官的，但官位肯定是小，一定要找到高产的种子，帮您搏个县公耍耍！”
哈哈哈……
老李笑了，笑的要多高兴有多高兴，“辅机，带朕拟旨，严查皇亲国戚。一首词，让朕有了十足的底气！大唐，想不辉煌都不行！”
…………
秦家庄外，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行进。
在地面上，留下两道清晰可见的车辙。
车厢里，铺着厚厚的毡子，秦长青、程处亮、李长思坐在车厢内。
李长思长得白白净净的，阳光帅气，武艺高超，据说在同辈里，鲜有敌手，是大唐战神卫国公李靖的儿子。
处理完秦长青的杀人案，两个人第一时间来到秦家庄，邀请秦长青出去喝酒。
李焕儿对此也十分赞同，生怕自家的男人，不出庄子一样。
要知道，在长安城里有三大虎，不是老虎的虎，而是缺心眼二杆子。
这三个人分别是程处亮、牛见虎、李长思！
在长安城里面，三个人凶名在外，就没有他们不敢干的事情。
秦长青但凡和他们在一起，以后也就没人在敢招惹秦长青了。
不能暴露自己的公主身份，给自家男人身边添上几个金牌打手，还是可以的。
另外，李焕儿这里今天也来了一位女客人，那就是左威卫陷阵营，云麾将军李银环，也是李长思的亲姐姐。
马车里，当李长思听说，长孙四娘认了秦长青做外甥，顿时来了精神，“秦大哥，可知道香皂是何物？”
“知道啊。”
“那你能不能抽空帮小弟你弄一块儿？”
李长思十分腼腆的搓搓手，“我姐前几天不在左威卫当值，去找长孙无忧游玩，碰巧看见了香皂。可打听了很多地方，这东西就没有人知道，更别说买了。”
“对，现在还没正式售卖的，还要等一段时间。”
我的亲哥哎！
李长思顿时像是遇到了大救星一样。
李长思撩起来自己的长衫，露出一截小腿，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秦大哥啊，我们家和程家的家风一向硬朗。
程叔叔不开心，锤儿子。我姐不开心，就捶我。
我就寻思吧，帮她弄一块儿香皂，以后能少锤我几次。”
“这样，你明天派人去程家庄取。但是，暂时可不能外传，说香皂出自秦家庄。”
“秦大哥，你就放一百个心，我这嘴严实着呢。”
说完，李长思对着秦长青拍拍胸脯，“秦大哥，以后有需要，你一句话的事情。在长安城，咱不能说横着走，可打架没输过。
别管是王公大臣的儿子，还是勋贵二代，就没有我们没抽过的。”
平康坊。
是长安城最大的烟花之地，也是游历之人、外地来京述职等人的汇集地。
程处亮和李长思选了一家叫做绣春楼的地方，据说这里的姑娘质量不是一般的好。
别看这是卢国公和卫国公的公子，可进了绣春楼的大厅之后，秦长青的脸色就变得不好看起来。
原以为程二公子和李小公爷到了这里会有什么特殊待遇。
谁知道，除了小二热情一点，就连老鸨子都不看他们一眼。
倒是那些个，额头上插着菊花，打扮的花枝招颤的，像是娘娘腔一样的男人，非常受欢迎。
可很快，秦长青笑了，他想起来一段历史，足以解释这一切了。
第四十章 青楼遇劲敌！
贞观时期，上流社会的文人，多以妇人之饰装扮。
注重化妆，还涂抹胭脂水粉，并一度成了时尚。这种风气，在两晋时期是最盛行的，也正是那个时候滋生了所谓的男宠。
上辈子当兵，秦长青看到那些面带桃花的男人，一个个比娘炮还娘炮，自然是嗤之以鼻。
尤其是，路过身边的几个男人，身上还带着一股子熏香的味道，更是让秦长青隐隐有些作呕。
你能想想一下，虎背熊腰的抠脚大汉，脑袋上插着花，脸上涂着水粉，是什么感念吗？
就好像现在社会，你出去嫖昌，然后箭在弦上，正准备啪啪啪的时候，突然发现，对方是个带把儿的。
那感情才叫一个酸爽，简直是比曰了狗，还曰了狗。
秦长青一脸阳刚气，程处亮虎背熊腰，皮肤微微发黑，三个人里面长得最帅的就是李长思。
可他们三个，在绣春楼里面，那就是粗俗不堪的乡野匹了。
三个人一进门，大堂里的老鸨子首先招呼的就是那群娘娘腔，对秦长青三人爱答不理的。
李长思花很少踏足这些地方，程处亮倒是经常涉足。
有时候，他爹程咬金都带着他逛妓院。
老程从来不觉得带儿子逛窑子，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相反还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好好经历经历，成家之后再敢到这地方来，直接打断狗腿！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清河公主李德贤，已经被老李许配给了程处亮，老程就是想带儿子见见世面，将来做了驸马爷，以后这地方就不能来了。
就在三个人郁闷的时候，却从不远处传来一直很讥讽的笑声。
“呦，这不是程处亮吗？就你自己？你爹咋没带你逛窑子？”
“程处亮，嫖资带够了吗？别人刷脸就行，你们几个粗汉，恐怕连窑姐都得给你们加价吧？”
“李长思，亏你还是未来的国公，居然和流氓为伍，也不嫌丢你爹李靖的脸面？”
听到楼上传来一阵讥讽，大厅里的人，顿时嘻嘻哈哈大笑起来。
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们，也都偷眼看了看程处亮等人，捂着嘴偷偷的笑了起来。
这三个人，虽然长得还可以，但是这打扮是在不敢恭维，简直和绣春楼格格不入一样。
寻声看过去，声音来自二楼的一间暖阁。
一名穿着粉红色罗裙的俏女子，正在里面忙活着倒酒。
里面横七竖八的斜靠着三个少年郎，喝的醉醺醺的，怀里搂着欢唱女子，时不时发出一连串肆无忌惮的笑声。
在门口，站着一个人，穿着华丽，趾高气昂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程处亮看到之后立刻攥紧了拳头，“李崇义，上次算你跑得快，不然我一定打断你的狗腿！”
“打我？”
李崇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也配？要不是仗着部曲，小爷早把你的脑袋开瓢了。”
“垃圾！”
程处亮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别让老子逮到机会，不然打得你爹妈都不认识你！”
秦长青算是看出来了，程处亮不会骂人，估计骂了也是那种口吐芬芳，一招鲜的问候别人祖宗。
轻轻一拉程处亮，笑眯眯的看着李崇义，“处亮，我们是粗人不假。
可我们体力比别人强好几倍，犁地的时候自然也是时间比较长，嫖资多点也算是合情合理。
相对于刷脸的，短小却不精悍，一下二下就结束的，要强许多吧？”
一句话出口，虽然言语比较粗鄙，可却惊呆了所有人。
我糙！
程处亮瞪大了眼睛看着秦长青：秦大哥这话说的牛逼啊，换成我，我肯定草他祖宗！
李长思也是一脸惊奇，他以为秦长青只是长孙四娘的外甥，只是一个读书人，谁知道，这嘴巴够毒的呀！
周围的目光最初全都对准了秦长青三人，傻子都听得出来，这是骂河间郡王的儿子尺寸小、能力差！
这尼玛的是什么人啊？看着咋这么面生呢？
目光，随后又对准了李崇义，都在猜测，李小公爷会不会怒火滔天。
和李崇义喝酒的这些人，一下子酒就行了一半，撸胳膊网袖子的，就要冲下楼，好好的教训一下秦长青。
可问题是，看看秦长青身边的李长思，最后还是放弃了打人的冲动。
不是惹不起李长思，是惹不起他姐，左威卫陷阵营的统领李银环。
在看李崇义，他发现自己居然特么无言以对了。
秀智商还是秀口条？
秦长青一挑眉毛，我特么骂你三天三夜，都不带重词儿的你信不信？
李崇义微微有些意外，他自然是不认得秦长青的。
但智商被人完全碾压了，李崇义就感觉面上无光。
有心说一句反驳的话，最后还是放弃了。
这个人别看言语粗鄙，可智商不得小窥，接下来不知道还会骂他什么。
李崇义对着下面微微一挥手，到了他装逼的时候了，“今天全场吃喝，我李公子结账。他们三个除外！”
“我糙，小公爷威武！”
“小公爷，一掷千金，真乃豪门典范！”
“小公爷，请收下我的膝盖！”
一群人，开始对着李崇义吹捧起来。
李崇义洋洋得意，瞪了程处亮一眼，带着一群好友，继续搂着姑娘寻欢作乐了。
这就完了？
秦长青有点郁闷了，太没挑战性了。
可程处亮和李长思却不这么想，被人鄙视了，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直接转身就走，岂不是被别人笑话？将来还怎么在长安城立足？
再说了，第一次带着秦长青出来喝酒，就被人收拾了，将来秦长青还怎么和他们快乐玩耍？
“三位贵客，可有相好的？”
老鸨子这时候走了过来，能和李小公爷对着怼的，那也一定是豪门了，绣春楼开门做生意，怎么可能往外面赶客人？
几片金叶子递到老鸨子的手里，老鸨子看到之后瞬间堆满了笑意。
“三位公子，相中谁尽管开口，包你们满意。”
“暖阁里的女人，今天我们全包了。”
程处亮笑了笑，伸手一指李崇义所在的暖阁。
第四十一章 打不过就叫家长！
啥？
老鸨子一脸懵逼，顿时就感觉自己手里的金叶子烫手了。
“公子，莫说笑话。”
老鸨子的手都都抖上了，“李小公爷包了一夜呢。”
脸色明显就变得尴尬起来，但收了程家人的金叶子，肯定是退不回去的。
能和李小公爷对着干的，那也不是啥好惹的主儿，肯定是得罪不起。
尤其是程处亮，老鸨子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想了好一会儿，这才尖叫出声：“你是……你是……”
妈呀，但凡知道是程咬金的儿子，老鸨子说啥也不会收下金叶子的。
完了，全完了！
老鸨子的脑袋瞬间就耷拉下来。
河间郡王好惹还是卢国公好惹？
答案是肯定的，最不好惹的就是卢国公了。
金叶子虽然好，可也得有命花才行。
“三位公子，是在对不住了，李小公爷……”
老鸨子一咬牙，一脸肉疼的把金叶子要递回去。
谁知道，程处亮和李长思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踩着楼梯上了二楼，打开了暖阁的门。
“李崇义，难道你想……”
程处亮就想找个动手的借口，可偏偏他词穷了，一脸求助的看着秦长青。
咳咳……
秦长青假意咳嗽了一声，提醒道了一句。
程处亮清了清嗓子，“国公之子，在青楼包场，难道你想要白日宣淫不成？”
“程处亮，你别他妈胡说八道。绣春楼的姑娘，都有名节的。虽然屈身与青楼，可都是清清白白的，他们都是清倌，何来宣淫一说？”
我呸！
程处亮对着李崇义就是一口口水，窑姐而已，到了你的嘴里就变成了清倌名节了？
“李崇义，人我包了，你滚吧。”
“程处亮，你吃错药了……啊……我糙！”
李崇义的话刚说了一半，一个酒碗直接被人丢在脑门子上。
“处亮，和他费什么话，揍他就完了！打完了再讲理！”
李长思丢了一只酒碗，一句话说完，顿时就朝着李崇义窜了过去，抓住对方的肩膀，把李崇义掀翻在地。
程处亮见李长思动手了，手当时就痒了，早就看李崇义不爽了。
尤其是，李崇义在他们程家有股份的彩票局，赢了一大笔钱，可以说，现在李崇义逛窑子花的钱，就是程家的血汗钱啊！
要么说，程家人耿直呢，想打你，随随便便的一个借口而已。
更何况，这群皇亲，一直和功勋之子们不对付，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瞧不起功勋之子，仇恨也不是一天积攒的。
程处亮拎起地上的一个酒坛子，咔嚓一下就砸向李崇义的脑门子。
虽然脑袋躲过去了，可来得太突然了，酒坛子砸在肩膀上，顿时碎了一地。
秦长青一脸懵逼，知道程家人浑，做事不动脑子，谁成想，这么直接这么干脆？
此时，程处亮正骑在李崇义的身上，大嘴巴子左右开弓。
暖阁里面的姑娘们，花容失色，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暖阁。
李崇义的那群好友想动手，却被李长思一立眉制止了，“你们几家的哥哥弟弟们，大部分都在左威卫，敢动一下，我让我姐练废他们？”
“……”
槽！
李崇义的几个朋友顿时一脸苦瓜相：打架就打架，祸不及家人，李长思你这样就过分了！
啪啪啪……
程处亮打得不是一般的过瘾，最开始李崇义还恶语相向，最后打得鼻口窜血，这才不断的求饶。
站起身，擦了擦溅落在手上的鲜血，程处亮狠狠瞪了所有人一眼。
随后，嬉笑着看着秦长青，“秦大哥，你书读的多。帮我和长思找个恰当的理由呗？就是那种闹到陛下那，我们也占理的由头！”
秦长青像是看二傻子一样看着程处亮，你这么做事，咋活到现在的？出门没被人套过麻袋，没被人敲过闷棍吗？
“秦大哥，很难吗？”
程处亮挠挠头，“没理由就算了，大不了去大理寺蹲号子，三五天也就出来了。”
“理由是有的。”
秦长青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真的？咱占理？”
程处亮顿时把手伸进了靴子，从里面抄出来一柄短刃，一脸凶神恶煞，“秦大哥，你快说，我保证不弄死他！”
“你俩在大理寺的官职卸任没有？”
“卸任了，但是正式的文书还没下来。”
程处亮掏出刀子，对着李崇义一阵比划，吓得李崇义裤裆一湿，当即就尿了！
都知道程家人是二货，掏刀子就真敢捅啊！
“那不就是没卸任？
皇亲国戚带头逛青楼，有辱皇家颜面，你和长思作为大理寺的人，接到举报，理应逮捕归案的。”
我靠！
程处亮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秦长青，麻蛋的，还是秦大哥牛逼啊，这罪名说大就大，说小就小，但凡染指到皇家，都无解！
嘿嘿！
程处亮得意的笑了笑，“李崇义，是你自己滚，还是我抓你去大理寺呢？”
“我……”
李崇义也知道，这顶帽子扣在脑袋上，他爹都得弄死他，只能是委曲求全，暂时认输。
“程处亮、李长思，山不转水转，这次我认栽！”
“在把地方让出来，何必挨揍呢？”
收回了短刃，程处亮对着李崇义带来的人一瞪眼，“还不滚？”
众人仓皇的扶起李崇义，带人离开。
出了绣春阁的大门，李崇义狠狠吐了一口唾沫，这件事绝对不算完。
既然你程处亮能给我扣一顶帽子，我为啥就不给你扣一顶白日宣淫的帽子？
于是，李崇义遣散了众人，哪都不去了，直接去了皇城。
进了紫宸殿，参拜了李世民，开始对着老李大声哭诉。
“陛下，卢国公次子程怀亮、卫国公次子李长思，在平康坊聚众宣淫，臣前去阻止，却被那两个二杆子给打了，还请陛下为臣做主啊！”
老李一愣神，这是打不过就叫家长了，就他们这群官二代们，在长安城的破事儿，老李真的是懒得理他们，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
前段时间，程处亮还锤过李泰呢，现在不还是活的好好的？
可李崇义接下来的话，就让老李愤怒了。
“陛下，他们还有个同伙，叫秦长青的，就是他助纣为虐，帮着程家的瓜怂给臣安了一个亵渎皇家的罪名，请陛下，将他们三人一起治罪，打入大理寺死牢！”
第四十二章 比窦娥还冤的李崇义
如果是单纯的打架，老李肯定是不会管的。
但现在，罪名是居然是逛窑子，还亵渎皇家脸面，这就让老李的脸色十分难看了。
尤其是，身边还有长孙无忌和裴俊，老李顿时就觉得脸面无光。
勋贵子弟逛窑子，大家都知道，可谁都不会去说，大家都是要脸的人。
可问题是，李崇义你可以状告程处亮，你可以状告李长思，你万不该状告秦长青！
大理寺卿裴俊，正在回报工作，秦长青的案子，办的老李十分满意。
顺带着，裴俊给程处亮和李长思请功，老李大手一挥，完全同意。
长孙无忌一直都是懵逼状态，到现在也没搞明白，这个秦长青到底是谁！
一直到李崇义的出现，又是状告秦长青的，长孙无忌多少有点懂了。
凤儿是汝南公主的贴身丫鬟，皇帝看到凤儿递上来的词，一口一个贤婿叫着，难道汝南公主找到了？
长孙无忌顿时把目光对准了裴俊，裴俊一耸肩，就像是告诉长孙无忌，就是你想的那样。
“陛下，臣在长安城一直安分守己，哪知道长安三傻嚣张至极，下手阴狠，拳拳到肉不说，还对着臣直接亮了刀子。
陛下，臣好歹也是皇亲，是您的子侄，程处亮、李长思、秦长青三人殴打皇亲，就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就是不拿皇亲国戚当回事，也没拿大唐当回事儿，其心可诛啊！
还望陛下，为臣伸冤做主！”
此时，李崇义就像是一个丢了被抢了糖球的娃儿，跪在李世民面前，嗷嗷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要多伤心有多伤心，要多无助有多无助。
这一幕，看的长孙无忌和裴俊目瞪口呆：好歹你也是未来的国公爷，至于表现的这样吗？你咋不跑陛下怀里去撒娇打滚呢？
最让两位贤臣佩服的是，李崇义悲愤欲绝的样子，眼泪哗哗往下淌的神色，十足的演技派，不去做一名御史言官是在太可惜了。
老李的脸色铁青，极力的压制着心理的怒火，女婿前脚送来一首歌功颂德的词，堪称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后脚就被人告了，老李不气才怪。
天子一怒，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承担的，长孙无忌是最了解老李的人，顿时就知道，这是雷霆万钧前的，危险信号，老李要发飙了。
“陛下，请为小侄做主啊，程处亮、李长思藐视皇权，欺君罔上，殴打皇亲……其罪当诛！”
呵！
老李的嘴角，露出一抹狰狞的冷笑，“按你所说，程处亮三人殴打你就是无视皇权的大罪，其罪当诛是不是？”
李崇义听到老李的话，眼睛顿时就亮了，知道好叔叔要为他做主了，“陛下，程处亮和李长思都是功勋之后，臣建议仗责八百，发配岭南。至于那个秦长青……”
说到这，李崇义边的面目狰狞，都是这个家伙的怂恿，程处亮和李长思才敢动手的，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陛下，秦长青，按律当诛九族，以儆效尤！”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却看见大唐天子暴跳如雷，一个健步窜过去，一脚将李崇义踢翻在地，接着就是一顿猛锤。
“仗责八百？你怎么不直接要了他们的脑袋？你真是朕的好侄子，你拿朕当傻子吗？从小到大，你都只会恶人先告状这一套，你不招惹秦长青，程处亮和李长思会忍不住揍你？”
把李崇义大的鼻青脸肿，老李的怒气也依旧没消散，伸手一指李崇义：
“秦长青素来安分克己，从来不会惹是生非，一定是你挑衅在先。
程处亮和李长思，现今在大理寺当值，哪有功夫去逛窑子？
你这个孽障，仗着自己是皇亲，平日里嚣张跋扈，性格暴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裴俊和长孙无忌一脸懵逼，急忙上前劝阻，“陛下，事情尚未查清，不能全推到李崇义的身上，想必程家和李家……”
“辅机，你不比多言，李崇义是朕的侄子，他什么德行朕会不知道？”
老李摆摆手，咬牙切齿的看着李崇义，“这些个皇亲国戚，没有一个好东西！先别说程处亮和李长思现今立了大功，就说秦长青，根本就不是惹是生非的人，责任就在这个孽障身上。来人啊，把这个孽障给朕拖出去，重则二十大板！”
至于李崇义，感觉自己要疯了，程处亮和李长思立功了？天大的笑话，他们要能立功，我特么倒立喝水，被打的是我，怎么我一个受害者就变成行凶者了？我特么比窦娥都冤枉啊！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被人锤了一顿，告状还没告成，屁股都快给打开花了。
旧伤之上又添新伤，这还不算，老李直接发了一道禁足的命令，让李崇义在家禁足一个月，胆敢在禁足期间出入长安城，就禁足一年。
而作为行凶者，程处亮三人，则是在暖阁内喝着花酒，好不惬意。
老李处理了李崇义，似乎还有些余奇未消，一转身，看看秦长青写的词，立刻找来内侍，“给朕装裱起来，就挂在紫宸殿！”
内侍领命之后，老李在一次看向长孙无忌，“辅机，皇亲国戚，必须严惩。不会只有一个恶人先告状的李崇义，而是很多很多！
朕，要把这些都扼杀在萌芽里，朕要让世人都看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臣，领旨！”
长孙无忌知道，李崇义的到来，更坚定了老李的决心，这一下，嚣张的皇亲国戚们，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裴爱卿，秦长青被诬陷杀人，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另外那件事呢？”
老李说的就是三名商贾，入住客栈的杀人案。
这个案子，老李心理始终有一个疑问，那就是江夏郡王李道宗为何一直施压与王博章，一定要提前把这三个人处斩。
裴俊随后将这个案子重新审讯的结果，一五一十的上报给李世民。
李世民听闻，顿时愤怒无比，抓起一只茶碗狠狠的摔在地上，咬牙切齿的看着裴俊，“爱卿，可有真凭实据？”
第四十三章 长孙皇后登门
诚如秦长青所说。
杀人案的关键点，就在受害者身上。
这也是最让人忽视的地方，受害者既是弱者，理应受到保护。
死去的客栈老板，是被妻子和奸夫杀害的，这就是一桩借刀杀人案。
那三名商贾是被冤枉的，也是被长安县令王博章冤枉，屈打成招的。
当然，这不是让老李愤怒的地方，而是那三名商贾，和李道宗有关系。
贞观三年春，李道宗任大同道行军总管的时候，军营里丢了一批军备。
当时上表的时候，就是丢了，查不到任何线索。
那年，老李也一直在练兵，就等着抽冷子干突厥，这件事也就放在心上。
谁知道，这三名商贾在裴俊审讯的时候，居然还有了意外发现。
三人本是军营里主管后勤军需的小官，丢失的那批军备，是在李道宗的授意下，贩卖了。
贩卖军备、军需品，在大唐是重罪，和通敌卖国无二。
砰！
老李狠狠一拍龙案，痛心疾首：“道宗俸料甚高，宴赐不少，足有余财，而贪婪如此，使人嗟惋，岂不鄙乎！”
李世民的怒火，让裴俊也赶到一阵震惊，就连一旁的长孙无忌也是一脸愕然。
皇帝的堂弟，居然走私军需，这件事要说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那样的话，皇家的颜面，也就真的荡然无存了。
“陛下，臣以为……”长孙无忌想给李道宗求情，可这话偏偏就是说不出口。
老李蹲下身体，坐在龙案前的台阶上，郁闷至极。
老李不说话，长孙无忌和裴俊也不敢说话，只能等老李开口。
足足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老李脸上的怒火消失了不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李道宗面圣，无视皇权，引天子一怒，剥去官职，削去封邑，只保留郡王称号，让他回江夏，养老吧！”
…………
第二天天一亮，长安城内在次震荡。
原长安县令王博章在任期间滥用职权，致使冤案无数，秋后问斩。
江夏郡王李道宗被罢免了一切职务，赶回江夏老家。
在裴俊和孙附加的举荐下，大理寺员外郎周桦骢，被李世民任命为长安县令。
对于这些，秦长青自然是不知道。
和程处亮、李长思喝了花酒，回了秦家庄，在李焕儿的服侍下，一觉到天亮。
依旧是雷打不动，天刚亮，秦长青就起来，盯着毛毛雨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军体拳，随后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
厨娘二花，也学到了很多本事，早餐也十分丰富。
在秦家庄，老爷吃什么，下人就吃什么。部曲们虽然来了好几天了，可每天都没有重样儿的时候。
瘸子还时不时的捅几下独眼龙的胳膊，“瞎子，你说老公爷要是知道秦府这么尿性，征战回来之后，会不会赖在这里不走呢？”
独眼龙若有所思了一翻，“赖不赖在这不走我不知道，今年肯定是没收成了，可秦家庄却有绿菜。依照老公爷的性子，秦家庄的绿菜肯定是不保了。”
秦长青不知道独眼龙和瘸子的对话，吃过了早饭，发现李焕儿在秀香囊。
一问之下才知道，一个是秀给弟弟的，另外一个是要送给好姐妹的。
“弟弟？多大了？”秦长青一脸好奇，他对李焕儿的家了解甚少。
“三岁半了。我也不知道送他什么好，正巧有些香草，就做了一个香囊。”
“做香囊不好，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营养补充。”秦长青顿了顿，“正巧，咱们还有些蜂蜜和羊奶，我给他作些米粉。”
“米粉？是什么？”李焕儿瞪大了眼睛看着秦长青，喉咙不自觉的吞了几口口水，一听就是好吃的。
“甜的，米糊糊。但和现有的米糊糊不同，纯稻米做的。”
秦长青说完，神秘一笑，“这可比奶妈的奶水都有营养呢。”
说干就干，连日的阴雨，让秦长青也没办法在出门浪荡，立刻找来二花，让二花研磨稻米。还告诉二花，这东西她的小姑子家的孩子出生了，也能吃。没有稻米的话，用麦子也可以。
大概到了中午，米粉研磨好了，放上蜂蜜，用开水一冲，味道嗷嗷的！
李焕儿尝了一口，恨不得立刻马上就给弟弟送过去。
也就在这时候，有客临门。
是一位贵妇，怀里还抱着一个白胖白胖的大胖小子，来人不是别人，正式长孙皇后，怀里抱着的，就是未来的高宗皇帝李治。
“岳母，您来的正巧了，小婿做了一些米粉，准备送给弟弟呢。”
一小罐米粉，连同秦府仅有的蜂蜜，全都贡献给了长孙皇后。
一问之下，胖小子还没吃早饭，李焕儿亲自动手，冲了一碗，李治瞪大了眼睛看着米糊，一脸好奇。
小心的吃了一口之后，眼睛顿时就亮了，伸手抢过碗和勺子，自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一边吃，还一遍咯咯咯的傻笑，“姐……姐姐……”
长孙皇后，一直都觉得，后宫厨子无数，可愣是没有一个能让李治吃饱的人，弄得那些东西，李治根本看都不看一眼。
现在好了，李治似乎对米粉情有独钟，吃光了碗里的米糊糊，还费力的举着碗，找李焕儿要。
“不能再吃了呢！”
李焕儿抱起李治，在屋子里走动起来。
“长青，听说你昨天和程处亮、李长思喝酒，和人打架了？”
长孙皇后知道这件事之后，就觉得很奇怪，秦长青绝对不是惹是生非的人，程处亮和李长思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动手，肯定是另有隐情。
秦长青略微思索了一下，随后叹了一口气，“以前，没和焕儿结婚之前，我就是个落魄的小地主家的孩子。家人去世之后，被大地主家的孩子欺负，也欺负的习惯了。因为弱肉强食，我只能忍着。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经营秦家庄十个年头了，从最开始的几个庄户，到现在有三百多庄户，他们都需要我给他们撑着那片天。
而我也有了妻子，未来也会有孩子，如果还像以前，任人宰割，即便是屯粮赚钱了，我一样保不住！即使秦家庄在富足，到最后也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崔家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可以诬陷我杀人，别人呢？我现在就是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屯粮狗大户，谁都想上来捏几下。
所以，我也想要一个名声，一个能和程家扯上关系的名声，最好是凶名，让人听到，我和程家的关系就害怕，就恐惧，这样他们才不会找我的麻烦。
一路走过来，虽然没有受过什么韩信的胯下之辱，可我的委屈，也不是别人能知道能懂的。当然了，这些都过去了，现在要看的是未来！”
听到秦长青的话，长孙皇后心理一阵泛酸，眼睛里也逐渐出现两行眼泪。
第四十四章 长孙皇后的愤怒
诚如秦长青所言，自幼父母双亡，没人帮他，他只能凭借自己的手段，撑起这个家。
从最初的几个庄户，到现在三百多庄户，没人知道秦长青受的苦，没人知道秦长青受的罪。
长孙皇后心里一阵愧疚，因为一些原因，她不能表露身份，也不能表露李焕儿的身份。
但幸好，一切都过去了，未来，她不会让这个女婿在受到任何的委屈，不管是勋贵还是五姓七望，谁都不行。
“岳母，今日前来，可有其他的事情？”
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秦长青立刻转移话题。
“稚，三岁半了，还是第一次出门，带他来这里转转，另外啊，就是想问问你，现在长安城的粮价已经涨到了一千五百贯，怎么解？”
“不解！”
“不解？这是为何？”长孙皇后一脸奇怪。
“前几日，工部员外郎阎立本闫先生来了，小婿教了他治水的办法。长安城数十州县以工代赈，可以领取粮食和工钱，但不足以用来赈灾，小婿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能给岳父纳官的时机。”
“你手里这点粮，其实起不到什么大作用的。长安州县有七百万的人口，几十万石的粮食，都撑不到过冬。”
“岳母，我手里虽然只有六十万石粮食，可等到时机成熟，我能让它变成五百万石甚至是一千万石以上。”
“什么？”长孙皇后生怕自己听错了，“此话当真？”
“五姓七望，怎么从我手里勒索粮食，就怎么给我吐出来。不光是崔家，整个门阀氏族，一个都别想躲！”
秦长青的眼睛里突然闪烁过一点阴冷和杀伐，“既然生在大唐，那我秦长青就给大唐添砖加瓦，别人不敢碰他们，我秦长青敢！”
长孙皇后看到秦长青眼里的杀气之后，顿时就感觉，一个人对五姓七望的恨，绝不是一时之间就产生的，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
随即，长孙皇后就决定，一定要让飞骑好好的查一下秦长青的家事。
之前老李查到的，肯定带水分，说不得这孩子，身上还背负着莫大的冤屈。
雨，已经连续下了半个月，护城河都要冒漾了，可见这次灾情的严重性。
幸好，工部员外郎阎立本，在重新规划排水之后，果断的代领百姓挖水渠，将长安城内外的积水全都排放进了小清河。
长安城周边三郡十八县，也都最快的做了抗灾总动员，工部上下忙的是不可开交。
因为提前做出来预判，提前敲定了灾后重建和大疫的防控工作，一切还来得及，唯一不好的就是，大涝之后，粮食绝收。
秦家庄，几日来都有商贾们上门。
甚至是随着大雨不停的下落，很多百姓的家里也已经没了粮食。
当初，骂秦长青是傻子的，对秦长青横眉冷对的，现在全都变了风向，突然觉得自己才是个智障，自己才是那个小丑。
不得已，很多人都上前来求粮。
清河崔家的事情，干的不地道，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现在王博章被罢官，和崔芳二人被下了死牢，吓得崔静浩整日是吃不下睡不好。
生怕一个不小心，被老李砍了脑袋。
对崔静浩最嘲讽的，当属博陵崔家的崔静安。
博陵崔家和清河崔家，一直因为谁家是正统，吵得不可开交，可以说是吵了好几代了，自打魏晋时代就开始吵，到现在也没吵出个所以然了。
崔静安就觉得，崔静浩是一个傻逼。
自古民不与官斗，贫不与富仇。
对付秦长青这样的小地主，你没必要弄什么商会会长啥的，直接找一个里正过去足以。
里正，是大唐时候设立的流外勋品官衔。
五里为乡，置耆老一人。百里为保，设置里吏二人，隅老四人。五保为坊，设立里正一人，里吏二人。
流外勋品官衔，大概相当于从五品。但实际上，没有从五品的职权，权利大概相当于现在的乡长。
秦家庄附近几个庄子，都归属崔静安的走狗，里正赵不义管理。
从某种程度上说，在古代，是民不见官的年代，作为坊级别的最高权力者，就是里正，里正足以掌控治下百姓的生死。
受到崔静安的委派，赵不义带着一大群百姓来到了秦家庄。
百姓们手里都带着钱，不多，几吊钱而已。
按照现在市面上的粮食价格，全加起来，连一斗粮食都买不走。
凤儿走进屋通秉，说是里正大人来了。
秦长青一愣，随后冷笑连连，不用想也知道，赵不义是来弄粮食的。
走到大门口，就看见赵不义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开口说话，“百姓们没有粮食了，自发的筹集了一些钱。虽然不多，但邻里乡亲的，有难你也要帮忙。秦家小子，现在我以里正的身份命令你，开仓放粮！”
“开仓放粮？”
秦长青半眯着眼睛看着赵不义，“我是秦家庄的地主，我有三百多庄户要养活，你说开仓就开仓？”
“我们是买！大灾之年，你也不想看到相亲挨饿吧？”
赵不义随后大放厥词，“你开仓放粮是一桩善举，我一定会如实上表给长安县衙，说不准你还能谋个一官半职也说不定。”
“里正大人，请问你是想买粮食，还是让我开仓放粮赈灾？”
“开仓放粮！”
“现在，还没到揭不开锅的时候吧？”秦长青扫了一眼赵不义，“现在，朝廷以工代赈，不光有钱拿，还有粮食分，怎么就盯着我这点粮食不放开？”
“秦长青，我是这州县范围的里正之一，你秦家庄也归我赵不义管，我说让你开仓放粮，你就得开仓放粮。”
赵不义伸手，指了指身后的百姓，“还有，百姓们自发的筹集了十贯钱，不是白要你的粮食。”
十贯钱，就想买粮？
长孙皇后的秀眉微蹙，这欺负人也太明显了吧？
愣愣的看着秦长青，她就在想之前秦长青说过的话，这孩子以前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
长孙皇后的眼睛有点发红，谁特喵的欺负我女婿，我就宰了谁！
我也不做什么贤明的皇后了，我也不要历史和百官们去见证了，我就要天下人之后，秦家庄住着的是本宫的女儿和女婿，谁欺负他们，本宫诛谁九族。
第四十五章 给老李添堵！
长孙皇后的眼睛里，刚闪烁过一些怨毒之后，瞬间就消散了，嘴角还微微流露出一抹笑容。
秦长青，像是拿捏住了对方的脉门一样，“你们其中，也有不少帮我建粮仓的，我心里很感激大伙。但现在，粮食可是有价无市，你们这十贯钱，买不到什么粮食。
但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打一拳赵不义，我就免费发给谁一斤粮食！打十拳，我就给十斤粮食，这是你们的劳动所得，不要钱！”
赵不义听到之后，身体颤抖连连。
秦长青这个小畜生，真心狠毒，知道百姓快吃不上饭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赵不义带来的百姓也开始蠢蠢欲动。
不光是他们饿了，就连家里的老小，也等着粮食下锅呢。
“不要听他的……大家冷静，我是里正……我糙，谁打我？”
眨眼之间，在秦府门口，上演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撕逼大战。
“瘸叔。”
秦长青看着门口这一幕，冷冷一笑，“打完之后，按照数量给他们发粮。”
“是！”
“另外，让人守住庄子入口，但凡再有人打秦家庄的注意，直接打断狗腿丢出庄子。”
秦长青的脸色铁青，“我，唯唯诺诺了十几年，被这群狗官欺负了十几年，刚过上点好日子，没人能破坏。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小爷也要掰下他几颗门牙！”
随后，府门关闭。
整个过程，秦长青都无视了。
丝毫不理会，已经被百姓们打得，满头留学的赵不义。
谈不上什么快乐，谈不上什么同情心，手里握着六十万石粮食，这就是底气。
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这里，想踩我秦长青，那就都要付出代价。
尤其是，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最好皇帝知道了才好，依照皇帝的性子，秦长青不敢保证六十万石粮食能换来什么，但足以让自己的岳父做一个五品官了！
“母亲，让您见笑了。”进了房门，秦长青微微有点小尴尬。
“处理的挺好的。”
说完，长孙皇后问道，“长安城缺粮，我听说户部忙的是不可开交，朝廷能不能度过这次危机都两说呢。你岳父在官府认识点人，也一起商量着，看看能不能帮朝廷解决这次危机，等着建功立业呢。”
“岳父想通了？想当官了？”
秦长青的眼睛一亮。
“你这孩子，你岳父想当官，咋还把你乐成这样？”
“其实，朝廷想要解决这次天灾，带来的粮食危机很简单的。”
“简单？”长孙皇后微微有些自嘲，“如果简单的话，朝廷的大员们，也不会忙的焦头烂额了。”
“母亲，大雨已经下了将近一个月了，但是朝廷还有余粮，百姓手里还有余粮，还没到入不敷出的地步，所以，还要等！”
“我可听说，朝廷的粮仓，也就能支撑十日八日的，以工代赈，又要发工钱，又要给粮食的，捉襟见肘了！”
长孙皇后说到这，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粮食，也躲在五姓七望的手里，散户手里的粮食，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抛粮的，很多人发家，其实赚的都是国难钱啊。尤其是五姓七望，巴不得你岳父……巴不得皇帝跪在他们面前，乞求怜悯呢！”
“其实啊，路子有两条。”
“什么？”长孙皇后顿时坐正了身体，认真倾听。
“第一条，就是让李二陛下去找五姓七望借粮。”
“那不可能。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陛下都不会去找五姓七望的，这是原则，也是皇家的脸面！”长孙皇后顿时摇头，“就算是生的存亡了，陛下也不会去和五姓七望和解的。长青，你说第二条！”
“第二条，就是让全长安城的良商、五姓七望在长安城的当家人，主动放粮！”
啥？
听到这句话，长孙皇后险些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
五姓七望怎么可能主动开仓放粮呢？这就是天大的笑话，最不可能的事情了。
“你这孩子，莫要胡扯。你说的根本实现不了。”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小婿相信，只要是朝廷稍微的放出一点风，就完全能让五姓七望束手就擒的。”
“哦？”长孙皇后来了精神，“长青，你详细的说一下。”
“把消息先放出去，就说朝廷在对外用兵，库存只有半月的粮食。”
“然后呢？”
“等岳父来的吧，我和岳父详细的说说，不出意外啊，这个方法，帮岳父弄个县子是没问题的。”
长孙皇后一愣，但很快就莞尔的笑了，她明白了，不是秦长青不说，而是这事儿做起来很脏，不想让长孙皇后知道，脏了眼睛。
长孙皇后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她知道让五姓七望主动纳粮有多难，可秦长青说的信誓旦旦的，长孙皇后就要借机会离开，他是一个懂得分寸的女人，知道轻重缓急。
现在老李被赈灾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这么好的消息，必须要第一时间通知老李。
可秦长青却不同，又鼓捣出来一个小玩意儿，在长孙皇后面前显摆。
长孙皇后下意识的看看李焕儿，李焕儿急忙招呼来长孙皇后的马夫。
这可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马夫，那可是羽林卫大将军李君献的独生子，羽林卫中郎将李德铠！
也没说什么特别的，就是让李德铠回家一趟，把老李叫过来，就说粮食有着落了。
李德铠顿时明白怎么回事，立马驾车回了皇宫！
…………
太极殿内！
李世民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以大唐第二代喷子，魏征为首的御史言官们，开始对着老李狠狠一顿喷了。
“陛下，大雨一直在下，六部忙的不可开交，以工代赈不足以救灾。现在，太仓的粮食储备，只剩下五日。
龙兴之地，地龙翻身，赈灾的欠款，因为暴雨毁了路面，也到不了灾区，现在不光是晋阳州县，就连长安附近州县，也是民不聊生，人心惶惶。
一桩桩一件件，算下来，您不觉得惭愧吗？”
魏征见老李被他怼的哑口无言，顿时也没打算停下来，“臣，请陛下先下一份罪己诏，昭告天下百姓您的过错。上天原谅了您，朝廷才能和百姓一道，抵御这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