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老李卖瓜，自卖自夸
秦家的火炉烧的很旺。
屋子里面，暖和的令人发指。
比皇宫里面都暖和，引来老李一阵嫉妒。
别人家里大棉袄二棉裤的，秦府在屋里面穿夏天的衣服，你就说你气不气？
老李和长孙皇后全都穿着貂皮大衣，十分扎眼。
似乎，满长安城里面，就这二位和李焕儿有貂皮大衣穿。
至于其余的勋贵和豪门，基本都是狐裘，和貂皮差好几个档次。
李焕儿和薛悦听到老李的喝喊，急忙出屋，接过皇帝和皇后身上的皮草，小心的挂好。
李治急忙把身上挂着的爆破筒摘下来，小心的存放起来，抱着妹妹李明达也走出来。
薛悦也找了一个借口，给老李和长孙皇后打了招呼，起身离开。
临走前，李焕儿给薛悦的马车里面，放了几罐子不同种类的水果罐头，还有一小罐的花生油。
这些可都是硬通货，贞观超市里面都没卖得，全大唐独此一家。
老李和长孙皇后，前后堂转了一圈，还发现了一个大衣柜。
那款式老李没见过，看得老李直眼馋。
衣柜上面还镶嵌着琉璃，透过琉璃，老李发现了好几件貂皮大衣。
有心让长孙皇后在试试款式，有心让在巧取豪夺一下，最后看李焕儿直接一关衣柜的门儿，老李放弃了。
但心里，对这个宠妻狂魔咬牙切齿，你岳母才一件，你就不能多做几件吗？真他娘的抠搜！
秦长青开始忙活着弄火锅，让下人剁馅子和面，准备包饺子。
李焕儿紧紧的关上房门，然后开始准备碗筷，让下人搬上来铜锅子，点上火炭。
两张桌子，一张小桌子是长孙皇后、李焕儿、李治坐着，另外一张大桌子是老李这群人。
肉、绿菜、葡萄酒、五粮醇被一一端放在桌子上，老李满意的点点头。
随后，老李看向杜如晦，轻轻一眯眼，杜如晦点点头。
但很快，杜如晦小声说道，“侯君集的事情，只处理了一半。”
“另一半呢？”
“那小子没说啊！”杜如晦一耸肩。
“行，一会儿我问，罚肯定是要罚的，但是得罚的让侯君集心里舒坦一点。没办法啊，做给别人看，只能委屈侯君集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所有一切准备完毕，在后堂哄孩子的长孙皇后也抱着李明达走了出来。
李明达也不哭也不闹，咬着手指，在长孙皇后怀里面撒欢，老李也时不时的逗上几下。
说实话，对于其它的皇子什么的，老李真心没有多少关心，但除了长孙皇后的孩子。
可以说，历史的正轨走向，是长孙皇后去世后，老李直接化身成了一位绝世奶爸。
李治、李明达，都是老李一把屎一把尿给带大的，而作为天才儿童的李明达，六岁的时候就会劝谏了，你不服都不行。
唯一不好的是，李明达离世太早，如果不是12岁就去世了，她还真能把小武妹妹按在地上摩擦。
李治能在李泰、李承乾等人的夹缝里面生存，次次化险为夷，一定程度上，是因为背后有一个大军师李明达。
李治其实对小武妹妹的依赖，也主要源于李明达，野史里面其实也有相关记载，据说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优秀基因，全都集中在了李明达的身上，神童中的神童。
值得一提的是，晋阳公主李明达和晋王李治，也是有史可考以来，唯一位被皇帝亲自抚养的皇子和公主。
李治也是一个典型的宠妹狂魔，你看平日里李治与世无争，善字当头，为了李明达他敢正面刚李泰和李承乾。
酒，喝得到位。
老李就打开了话匣子，把自己捧的很高，弄得就好像是高处不胜寒的东方不败，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一样。
先是聊河西四郡，秦长青的战功，一切都铺垫完了，才开始说侯君集。
“为天可汗庆！为大唐江山庆！”
老李一举杯，和众人痛饮一碗。
随后，老李假意的叹了一口气，“长青，我那做皇帝的亲戚，最近又睡不着觉了。”
杜如晦和李君献相互对望一眼，心照不宣，无中生亲戚，不要碧莲！
“岳父，现在的大唐四海升平，万国来朝，休养生息几年，拿下高句丽，陛下定当名留青史，还有什么睡不着觉的？”
秦长青微微一皱眉，“他自己矫情就让他矫情好了。咱们做臣子的，最重要的是开心。”
噗嗤！
杜如晦忍不住笑了出来，李君献是强憋着不让自己笑出猪声。
“……”老李的脸一黑：你小子，挺不上道儿啊？
“皇帝登基至今，心血全都倾注在江山社稷，为大唐付出的实在太多太多。他说他一辈子最喜闻乐见的事情就是社稷强盛、国泰民安！”
李世民的眉头紧皱，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秦长青，但凡秦长青在不接话茬，在说他矫情，他可就要发飙了。
恶心！
但不能说啊，秦某人强自组织了一下语言，虚以为蛇道，“陛下耗尽心血不会白费，肯定会创造一个盛世，一个百姓安居乐业的盛世，文政武功当为历史第一。
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没有人会比陛下更出色，没有人会比陛下更出彩，天可汗的英明，自当名垂千古，成为历代帝王学习的榜样。众位叔叔，咱们为陛下浮一大白！”
一碗酒，在此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老李被吹嘘的很爽，神采激动中，还带着微微醉意。
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再一次叹气，“长青啊，你说……就这么英明睿智的天可汗，他就睡不着觉了，该怎么办？”
又来？
咋还没完没了呢？
秦长青一皱眉，扫了一眼杜如晦，杜如晦直接无视了。
“岳父，皇帝因为啥睡不着觉啊？”
秦长青发现了，这个话题不说出来，老李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昨日我入宫面圣，皇帝神情落寞，他说与他并肩作战浴血厮杀的兄弟们都老了，秦叔宝重病在床，恐怕命不久矣，还说他和这些臣子其实更像是兄弟。
人呐，固有一死，可皇帝怕那群老兄弟们，不能和他一起看未来的盛世，看他们一起打下来的江山，变成辉煌的模样……”
第三百四十七章 千面影帝李世民
臭不要脸！
你们想问侯君集的善后，想问如何让侯君集心安理得就明着说。
何必拐弯抹角的，还皇帝睡不着觉？
我呸！
那叫矫情，叫矫情！
那叫不要碧莲，叫不要碧莲！
可再一想想，也能理解李世民。
老李不是杀功臣的人，
相反，还给了功勋们很多很多的赏赐和封号。
反观老李，见秦长青不吭声，就开始打起了感情牌，声音也哽咽了，神情也忧郁了：
“我那个做皇帝的兄弟苦啊！
他的心理只有天下，只关心天下太平，虽然独坐在龙椅上，可他心里面深知，没有那些老兄弟，就没有现在的江山，当皇帝的不能一人独享这太平盛世……
人的一生很短很短，很多没有错过的人，就应该牢牢抓住，牢牢把握，即便是消失了，也要让后辈们去看、去怀念，至少不会让这一生中，丢掉什么遗憾。”
说到这，作为天生演技派的李世民，居然在眼睛里含着泪水，“我前几天去了秦叔宝的府上，眼看着病情加重，就连宫里面的太医都一点办法束手无措……”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
瞥了一眼老丈人，秦长青很唾弃，你不去演戏真的白瞎你这个人了。
当皇帝的还要脸呢，不该演的时候不演，你倒好……功臣什么的，和你有关系是咋的？你还装模作样的抹眼泪了？
但秦长青对此也十分无奈，“皇帝要是思念他们，完全可以在凌烟阁，弄一个功臣像。将他们的功臣像，以及他们的功绩，全都写出来。人活着的时候，多走动走动，人死了那就去凌烟阁转一圈，回忆回忆凭吊凭吊。”
“功臣像？”
李世民猛的一抬头，一连诧异、错愕的看着秦长青。
自古以来，似乎还没有人这么干过，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老李要做这样的勾当，那就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凭空开了一个好头，想想都是名垂千古的事情。
但秦长青说完，有点后悔了。
这事儿弄得有点早啊，到目前为止，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只死了刘政会、长孙顺德、张恭谨和屈突通、殷开山，似乎算算日子虞世南、段志玄也快挂了。
但问题是，秦长青想起来一个人，那就是老流氓程咬金。
毕竟，功臣的排名是个大问题，麻烦是他秦长青提出来的，秦长青家里日后肯定是麻烦不断，第一个来闹的就是老流氓程咬金。
大斧子往你脖子上一架，牛逼带闪电的来一句：俺老程要排在前面。
你就说你咋整？
一瞬间，秦长青有单不淡定了，这破嘴真特么欠，这不是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吗？
“长青啊，你快和我说说，凌烟阁功臣像，要怎么样一个流程？”
老李瞬间来了兴致，“另外还有人选什么的，你都和我说说，我回去就找我当皇帝的兄弟好好的聊聊。”
老李也不煽情也不落泪了，兴奋、激动，满怀期待的看着秦长青。
我特么想忌酒！以后打死不喝了。
酒，是个好东西，喝多了嘴就没把门儿的了，万一哪天看到李治，当着皇亲国戚的面儿，来一句姐夫很看好你，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唉，秦长青叹了一口气，目光里带着些许的幽怨，恨不得立刻马上让常乐把自己的嘴给缝起来。
李君献、杜如晦两个人自然是不会插话的，这种事他们开口就是邀功，但长孙皇后不一样，在一旁听的兴致勃勃。
“长青，你这个想法不错，说来让你岳父和两位叔叔好好参考参考，万一皇帝采纳了你的办法，也是一桩大功德。”
秦长青努力的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开口：
“当年起兵造反……呸……
当年隋末暴政，皇帝高举义旗，解救万民与水火。
先皇功绩一般，全靠当今陛下英明决断，但也和一众文武的忠心息息相关。我私底下听人说，皇帝和诸位臣功的交情不仅仅限于君臣，私底下都是至交好友。
刑部尚书刘政会、邳襄公长孙顺德、郯襄公张恭谨和蒋忠公屈突通、郧节公殷开山，相继过世，陛下伤心也属正常。
但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谁都躲不掉。将功臣像陈列在凌烟阁，既是皇帝对功臣的嘉奖，也能让陛下去怀念当年锋芒，更可以让后人凭吊……”
砰！
“长青，你说的对！说的太对了！”
老李狠狠一拍桌子，“有生之年，皇帝还可以站在画像前，去追忆过去的点点滴滴。他们都是皇帝的好兄弟，立画像并记录他们的生平，妙哉妙哉！长青，这个提议皇帝一定会同意的。”
“长青，那你觉得何人作画为好呢？”长孙皇后见老李开心了，逗了几下李明达，笑着问秦长青。
“肯定是闫立德和阎立本了，别人都不行！我师兄孔颖达在亲自给他们记录生平，这才是大恩德。”
反正已经做剧透狗了，秦长青也无所谓了，但他没说还有别的作用和目的。
那就是功臣名单送进朝廷，并放入凌烟阁供奉，存世的功臣们会对皇帝感激涕零，甚至是誓死效忠，刀架在脖子上，也绝对不会背叛，随时随地都可以为老李挡刀子。
乃至他们的后代，也会为李唐江山忠心耿耿，到时候天下文士在帮老李一阵吹捧，老李也定当名垂千古。
选择的功臣，也算是给大唐树立典型，树立榜样，让所有人的都为之振奋热血，让他们也觉得自己有机会进入凌烟阁。
“长青啊，你真的是长了一个七窍玲珑心，那你在说说人选吧，我听听，一道儿和皇帝说了。”
“这……”
秦长青看看老李，看看李君献和杜如晦，又看看丈母娘，“我就是一个游离在官场之外的人，怎么能参与朝廷大事呢？这么重要的决定，肯定是要皇帝决定的，肯定的，我要说等于越制了。”
“朝廷的制度是劝谏，好的意见要提出来，不好的也要摒弃，对任何一个官员都很公平，所以你说是在给皇帝提意见，没什么不能说的。”
老李抿了一口酒，“说，说破无毒，大胆的说出来！”
第三百四十八章 侯君集的根本问题
秦长青想了想，已经剧透了，那就剧透到底吧。
反正凌烟阁这档子事儿又不是什么杀头的事情。
大不了就让老程来家里闹好了，无所谓的。
“简单而言，凌烟阁功臣像的目的是很明确，小婿即兴赋诗一首，你们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于是，就看见秦长青抿了一口酒，装模作样一番：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好！
所有人几乎都拍手叫好，对着秦长青竖起了大拇指，对于秦长青的才情，那是有目共睹的。
随即，秦长青反复的回忆了一下，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的名单，选人的时候，很有意思，政治分量是十分重的。
尤其是，皇帝和秦长青现在干的勾当，就是挖掘五姓七望的根基，这个时候在凌烟阁树立功臣像，就值得五姓七望回味回味了。
要知道，凌烟阁二十四功臣里面，好几个大反贼。
后世的名单只有二十四个人，可和老李打天下的好几百人呢，不可能全都供奉进凌烟阁。
如果那样的话，势必让朝廷发生一次大的震荡，但人数少了，这群老家伙们又会明争暗斗。
毕竟，能进入凌烟阁可是要名垂青史，子孙万代都要沾光的。
所以，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不管把谁给说出来，排名都是个大问题。
“那咱们先说一下，我姨夫郭怀仁、我师兄孔颖达、琅琊郡公牛进达、羽林卫大将军李君献，这四个人，你们觉得，该不该列入进名单呢？”
“这……”
一瞬间，老李懵逼了，别说他懵逼，李君献和杜如晦都蒙圈。
尤其是李君献，眉头皱的死死的，你没事儿瓜嗒我干啥？我一个干特务、干保安的，对凌烟阁有没兴趣！
看着几个大男人被弄得说不出话来，长孙皇后笑了，一脸玩味而的看着秦长青，“长青，以前打仗打的是天下，现在打仗是定国安邦。
过去的几十年是功勋的征战，现在是你们年轻一辈的功绩，那你说说看，你打通了河西四郡、又献给朝廷那么多的发明，为皇帝赚足了名声，你该不该进入凌烟阁呢？”
我勒个擦！
秦长青第一次发现，这个丈母娘的脑子里面有点儿东西啊！
顿时，秦某人装作很惶恐的样子摆摆手“岳母说笑了，我哪有资格和开国功勋比啊？我这都是小打小闹，不值一提。”
“可我却怎么觉得，你立下的功劳，可是比有些开过功勋都多呢，算算日子，你娶了焕儿才不到六年，六年的时间做了那么多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也该奖励！”
长孙皇后开始列数秦长青的功绩，就连一旁的老李也惊讶道不行，平日里刷脸刷习惯了，总感觉女婿的一切都是他的，可真的算起来，封一个国公都绰绰有余了。
听着长孙皇后的话，秦长青也是明显一愣，我居然这么厉害，这么牛逼？
这才几年的功夫，就快要功高盖主了？
似乎，万一自己有点儿反心，就直接去岭南道，在土著那里抓壮丁，造个反什么的不是梦啊！
“呀，我这么厉害呢吗？”秦长青一惊一乍的。
“嗯，确实厉害！”老李重重的点点头，周围人也是一样。
“我真那么厉害？”秦某人有点飘了。
“咳咳！”
老李瞥了一眼秦长青，提醒他差不多就行了，但凡老程在这里，早都咬你了。
“我确实挺厉害的！”
秦长青洋洋自得，“但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呢。”
“小婿这辈子没啥太大的梦想，也没想过自己能有那么多的功劳。开疆扩土是做臣子的职责。其实上不上凌烟阁无所谓的，也没必要把我弄上去。
我这辈子有三个梦想，第一个就是打下高句丽，把中原将士的骸骨迎接回来。
第二件事是灭国扶桑，没条件我创造条件，我也灭了扶桑。偷大唐一张纸，一粒米、一块土坷垃，哪怕呼吸一口大唐的空气，都是我灭他一国的理由。
第三件事打下琉球，将沿海的居民迁往琉球，彻底把琉球中原化，很正式的把琉球纳入大唐的版图，将这个地方写进唐书，写进括地志。剩下的……”
秦长青看看李焕儿，“就是带着我媳妇，带着大唐的舰队，去征服大海，环游世界。从起点出发，再回到起点，一辈子也值了。”
简单说，要是把秦长青弄进凌烟阁，那就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情了，那是致命毒药，那群没进入凌烟阁的武夫们，惹不起老李还惹不起你秦长青了？非拎着大刀片打上秦家庄不可。
更何况，还没过二十岁，德不高望不重，朋友圈里面连一个牛逼的大佬都没有，也不结党营私，贸然进入凌烟阁会被人说成德不配位。
最重要的，枪打出头鸟，凌烟阁功臣像的事情事情秦长青提出来的，他在进去，御史言官们都得喷死他，朝堂上九成九的官吏，都得把他视为死敌。
不管到什么时候，做大事都讲究一个论资排辈，秦长青还年轻，潇潇洒洒的和媳妇周游世界，熬死了这群老家伙，它不爽吗？
所以说呢，没必要打破潜在的游戏规则。
“好，那你接着说大司农卿郭怀仁他们，你觉得他们该不该入凌烟阁？”老李来了兴致，现在秦长青自己提出来的几个人，都和秦长青走得极为亲近。
“不该！”
两个字掷地有声，引来一阵惊讶。
“那你觉得侯君集呢？该不该入凌烟阁？”
秦长青听到这句话，当即愣住了。
原来你铺垫了那么多，最后还不是问侯君集吗？
老李的意思很明显，我要给侯君集贬官，但不能让其余的功臣寒心，所以呢，老李问出来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心理有了主意。
秦长青叹了一口气，“皇帝在做秦王的时候，侯君集就鞍前马后。因为皇帝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才让卫国公李靖教他兵法，虽然说人品不咋滴，但根源在皇帝身上。
侯君集的傲气是皇帝宠出来的。抛开人品来说，如果按功绩算，侯君集当入凌烟阁。
如果想要贬侯君集的官，安抚朝臣，更当入。
不偏不向的说，老侯这个人除了傲气一点，除了人品不咋滴，容易被人忽悠以外，战功还是不错的。”
容易被人忽悠？
老李的目光，被这句话弄得，变得无比深邃起来。
第三百四十九章 功臣名单
关于侯君集这个话题，秦长青不想再多说了。
这个人在历史上也是褒贬不一，纵观大唐的武将，将才是很多的，但能被称作帅才的很少。
侯君集，恰好就是一位帅才，不要因为历史就低估侯君集的实力，这是能把吐蕃锤趴下的狠人。
老李琢磨了一下，他对侯君集是真的好，拿侯君集一直都当亲弟弟一样。
但是吧，做老李的弟弟命得硬一点，因为老李的弟弟命都不长，侯君集也不例外……
侯君集但凡不被贺兰楚石蛊惑，也不会去造反，很有可能就是第二个卫国公李靖。
你看唐朝几百年的时间，和吐蕃交手，都是败多胜少。
不是打不过，而是后援和补给跟不上，唐朝走得还是精兵路线，失败的时候基本都是唐朝主力带着的伪军先投降了。
高仙芝在西域和阿拉伯人打了一仗，阿拉伯出兵300000人，唐朝远征军24000人，阿拉伯方面光阵亡就七万，唐军伤亡一万五千人。
这场仗打得很惨烈，大唐精锐全都打没了，自此也再也没有陌刀队了。
但政治上胜利了，西域的控制权还在大唐手里，两年之后，这个阿拉伯国家就被灭国了。
高仙芝虽败犹荣，之所以输的根本原因就是伪军投降了，伪军哪里来的？就是西域三十六国的军队。
如果不是安史之乱那时候爆发，光唐玄宗当皇帝的时候，版图估计比元朝都大了，是很无奈的退出中亚争霸的。
讲道理啊，一个古代的王朝，版图是以京城为核心，两个月内，马能跑出去的距离为半径，这样的国土面积最佳。
侯君集死的就挺冤枉的，这个人详细的研究过吐蕃的战法和双方不足的地方，唐朝名将很多，能把吐蕃按在地上摩擦的巅峰，就侯君集一个，就连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都不行。
秦长青为什么要捞侯君集？
归结起原因，就是和吐蕃有关，另外，侯君集是大唐所有武将里面最年轻的，李靖快退休了，秦叔宝重病，尉迟敬德不问政事……
如果侯君集在，能不能把吐蕃给灭国了，变成唐朝的几个郡秦长青不知道，但能明确的是，只要侯君集在，吐蕃就不敢造次，老侯是真锤的吐蕃一点脾气都没有。
“皇帝本身胸襟广阔，常常说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哪个皇帝没污点？但我说，能做到老李这样的太少了。给侯君集一个名额，还能获得仁君的名号，何乐而不为呢？”
以铜为镜……？
我说过这些话吗？
老李一愣神，看了看杜如晦，杜如晦只翻白眼，我特么哪知道你说没说过？
但是吧，老李觉得这句话很受用，秦长青把他给捧的完全就是千古一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圣君，当即就决定了，把这句话带到朝堂上去装逼。
剩下的就简单了，画几张画，在皇宫里面腾出来一间屋子，就能拉拢人心，这是无本买卖，很划算，老李越来越满意这个女婿了。
“你先等会，你还没说孔颖达等人为何不能如凌烟阁呢！”
侯君集的事情，完美解决了，剩下的就是人选问题了。
讲道理啊，大司农卿郭怀仁基本算是让全国吃饱饭的人了，完全能入凌烟阁的序列。
“人选不能多的，还要坚固南北的。”
秦长青也是一脸无奈，“举个例子，今年开春的时候重开科考，一共有学子八百人参加，为什么最后的名次要经过改动？很多本事不强的人，却排在了前面？”
“这……”
老李不想提这件事，提起来就气，“名单上前五十名全都是关陇子弟。”
“那不对了嘛，改名单是让各个郡县的人数均衡，凌烟阁这玩意儿也是一样。
既然是立标杆，东南西北中，总得雨露均沾对不对？”
秦长青一耸肩，“你看，和皇帝打天下的几百人，筛选下来还有多少？我觉得吧，二十多个人就够用了……
“皇亲国戚啥的取一个长孙无忌就好了，至于李君献……特务头子进入凌烟阁，这不是摆明了让其余人联手弄死李君献吗？他儿子在我这，将来妥妥的侯爵，皇帝的近臣、家臣，地位在那摆着，也没必要和别人争名额，对不对？”
“对对对！”
李君献的点头，“长青啊，你说的太对了，做皇帝的家臣就好，我觉得李君献也不会贪图太多的。皇帝把全家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了李君献的手里，这就是最大的恩德！”
咳、TUI，舔狗！
对此，杜如晦听得只翻白眼，把李君献从头到脚鄙视了一遍。
老李对李君献这么上道儿的表现，也十分满意，很想拍拍李君献的肩膀告诉他：小老弟儿，你以后的路是越走越宽了！
“至于我师兄孔颖达，他对名分没啥要求的，孔圣人32代玄孙就够用了，再者说了，提字让他去，他还不得屁颠屁颠的？至于闫立德和阎立本兄弟，他们俩作画，和我师兄不一样吗？这和留名凌烟阁有啥区别？
最主要的，重在参与嘛，修史的是不是也要参与进去？到时候在《唐书》上面，单独弄个凌烟阁列传，大家全都署名，不就好了？”
好！
老李又是狠狠一拍桌子，“你，给老子弄出来一个名单。”
“啊？我弄啊？我无权无势的，上面又没人，我可不弄。”
秦长青一脸嫌弃的看着老李，“岳父，你是想让那群人砸了秦家庄？我可先说好，我媳妇胆小，不经吓。谁敢来我秦家庄找麻烦，不管对方吓不吓到我媳妇，我都敢纵兵砸了谁家的府门。”
“让你写你就写，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又不是写完就定了，还要递交给皇帝的。”
老李一立眉，秦长青又连续吐槽了几句，弄出来一个名单，就是后世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名单。
杜如晦一点儿都不意外，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上面，但看到高士廉的名字之后，杜如晦却佩服起秦长青来，这小子做事儿还真有底线，绝对公平公正。
第三百五十章 礼多人不怪
雨露均沾！
名单绝对做到了雨露均沾，包括几位已故的重臣，也在名单序列。
老李很满意的将草纸折了几下放进衣兜，“名单的事情就这样了，具体有没有什么改动，全看皇帝那里能不能通过了。毕竟你不在朝廷，很多规矩都不懂。”
长孙皇后没有看名单，回去之后想看随时能看到，主要是秦长青提到了长孙无忌。
外戚这个词儿，不是第一次听秦长青说了，虽然说久居后宫，但流言蜚语逃不过长孙皇后的耳朵。
她再想，要不要把哥哥从名单里面剔除，想了好一会儿，叹了一口气，算了，后宫不参政！
名单最终没有拿到朝堂上，只是在朝堂上说了想在凌烟阁树立功臣像的事情，长安城的权贵们立马炸锅了。
尤其是老李，还在朝会上大肆宣扬，这件事交给平西男爵秦长青办了。
第二天下午，郭立恒就给秦长青带来了郭怀仁的话：狗屁的名额，别给我留着，老夫不稀罕，给好人腾地方！
随后就是孔佳，在排练《白毛女》的间隙也找了秦长青，大概意思是：你师兄说了，名额啥的孔家不要。但是，这么大的事情要是参与一下，找找存在感就最美观了。
都知道，能进入凌烟阁的意义非凡，虽然说秦长青已经把郭怀仁和孔颖达排除在外了，但两个人与世无争的态度是真好。
但相对其他人而言就不同乐，画像入了凌烟阁就代表了免死金牌。
不仅是世袭罔替的爵位，只要大唐不灭国，后代就能一代代的享受下去，哪怕最后一代被消去爵位，也能凭借凌烟阁里面的画像，作为一道护身符。
只要你不去干造反的勾当，基本上这张画像，都能保住后代不死。
所以说，一张小小的画像，对大唐的勋贵们而言，实在是太重要太重要了。
秦家庄，也一瞬间多了很多人，多了很多牛车！
纷纷打着登门拜访的旗号，来秦家庄探望秦长青。
一车车的豪礼送进来，秦长青却直皱眉，这些东西好像都是自家的东西。
于是，秦某人把所有礼物照单全收，正门拉进去，也不卸车，从后门把牛车赶出去，送来的东西在运回各自的店铺。
省去了精致打包这道工序，接着卖给那些后续送礼的人，而且，秦某人还特么把打包的精致的礼盒，涨价了，你说你气不气？
就这样，秦某人又闷声发了一大笔财。
白毛女被提上了日程，只等着李淳风挑选的良辰吉日，德雲剧社开张大吉。
李银环控制住了王士达，也等着白毛女演上几场之后，就给王士达定罪。
至于长孙无忌，在查到了李泰之后就不查了，再查下去肯定查李承乾的头上，让长孙冲请秦长青喝了一顿酒，吃饭的时候，也是点到为止，秦长青对此也没办法。
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只能用《白毛女》恶心一下五姓七望了。
但让秦长青很奇怪的是，老李既然要把李承乾从这件事儿里面摘出去，到底用的什么办法？
到目前为止，李银环等人的保密工作都做的十分到位，秦长青丝毫不知道，老李的办法也是王士达，老李也等着《白毛女》上演之后，就让李德铠动手呢。
可怜的王士达，终究是流年不利，在不该遇见的时候，遇见了命中注定的李承乾。
秦长青也激动到不行，毕竟这是大唐第一次“商业演出”，也是第一次一舞台剧的形式演出。
他也不确定，这种戏码，到底能不能引起观众的共鸣，如果不能的话，一切都白干了。
平西爵爷府门前，送礼的队伍排起了长龙。
第一个不要脸的出现，其余人还要什么脸？
有一个明目张胆送礼的就会有第二个，所以，秦某人依旧做自己的事情，让李焕儿带着凤儿和秦毅，把送来的礼物照单全收。
归根结底，名单上面的那群人肯定是不会送礼的，送礼的都是那些想走捷径的，赚这些人的钱，老秦也从来不觉得不好意思，更不会觉得愧疚。
没办法，老秦“穷”啊！
穷的随时随地的想把游骑卫扩编到一万人。
一个人的出现，打乱了秦长青的赚钱大计，这个人就是小程，程处默！
程家人绝对是清流，谁都不能攀比的清流。
肩膀上扛着大斧子，带着四名部曲，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秦家庄。
空手上门也就算了，见到了秦毅的时候，指了指后面排队的，“那里有几车，也别运进你们秦府了，送我们家去，你们家太小，装不下！我们家地方大！”
在送礼人一阵阵的咒骂声中，小程直接耍了一套三十六路天罡斧，到了第四招的时候，小程愣住了，他爹没教啊。
然后对着送礼的一阵凶神恶煞：在哔哔，小爷就用第四斧子，砍死你们！
说完，大斧子扛在肩膀上，走进了秦家府门。
小铝盆烤肉摆上，五粮醇不多，小程肯定是喝不到的。
但也算是好酒好菜的招待，吃过饭小程扛起大斧子，“我爹让你去我家！”
“为啥？有事儿？”
“和你叙叙旧，想你了！”
我信你个鬼，你们程家人都特喵的坏滴很！
但是你说不去吧，又不行，人家老程坑蒙拐骗的本事，谁不怕？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那就走着！”秦长青换了一套衣服，就在准备出门。
“等下！”程处默叫住了秦长青，“大兄弟，你去我们家空着手吗？”
“不是……”秦长青死的心都有了，“逢年过节都送礼的，就连程伯伯在安北都护府，我还送去一条中华烟呢！”
“你不说中华我还忘了，给我爹装一车。现在我爹抽中华都得自己花钱买，我们家啥时候花过这冤枉钱？”
“处默大哥，你看啊，咱们两家几代交好，我外公兄妹倆和程伯伯关系那么好，世俗的那一套、繁文缛节啥的，是不是就免了？”
“长青兄弟，你说的很有道理！”
程处默点头思索了一下，“咱们两家是世代交好，可问题是我爹不要脸啊。他说了，但凡你空着手去，就打断我们哥几个的腿。你也不忍心看着我和处亮、铁柱被打断腿吧？”
第三百五十一章 让拳头在飞一会儿
我忍心！
我特么真的真的真的忍心！
秦长青就想不明白，程咬金是怎么舔脸活这么大岁数的？
讲道理啊，脸都不要了，就这么明抢的人，早该在瓦岗寨就被大卸八块的。
最关键的，老程绝对是实力打脸“恶有恶报”这四个字。
最他娘晦气的是，老程还特么是寿终正寝的。
“我爹还说了，活了这么多年，就是打劫的本事没忘，毕竟去瓦岗寨之前，就是劫道起家的，你能让他回忆起年轻时候的往事，他很看好你的！”
程家的家风，往往就是这么务实，人家都说的这么大义凌然、条理清晰了，秦长青也就认命了。
做人其实很有意思，当你恁不过装逼犯的时候，当你弄不过专业劫匪的时候，只能忍着泪水屈服，享受一下被征服的快乐。
一辆牛车，拉着绿菜和美酒进了长安城。
刚到卢国公家门外，就听见了一阵哄堂大笑，府门打开，管家忙活着卸车。
老程粗狂的走出来，“你这个小子，繁文礼节真他娘的多，来就来了，还带礼物作甚？”
秦长青原本还想给老程问安，询问一下老程什么时候滚回安北都护府，谁知道老程直接把他给无视了，走近牛车，仔细的看一牛车的礼物，然后抿抿嘴，有点小失望。
“罐头呢？”
老程对着程处默一立眉。
程处默手里的大斧子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把求助的目光看向秦长青，秦长青直接无视了。
砰！
老程对这程处默就是一脚，“什么东西金贵都不知道，要你这个儿子何用？”
说完，老程露出一个自认为身份温和的笑容，“长青，走着，今天吃饺子，你们家送来的马肉，香着呢！”
“……”秦长青：我特别想干掉你，你信不信？
刚进门，五花肉酸菜血肠就端上来了，这东西闻起来那叫一个香，小铁锅下面放着陶炉，火炭烧的红红火火，汤汁冒泡。
酒封刚拍开，就发现管家来禀告，“老公爷，琅琊郡公等人来了！”
“不见！”
老程大手一挥，“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见！让他们都滚回家去！”
“啊？”
秦长青当即一愣，和老程关系最好的就是琅琊郡公牛进达了，再者说武将们来往很密切，老程的这个操作有点琢磨不透啊。
但秦长青不能问，问了就是麻烦！
“匹夫！”
大门外，原来一声咒骂，“程阿丑，你想试试老夫的刀剑还锋利不锋利？”
砰！
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吓得秦长青浑身一机灵：这尼玛的谁啊，这么牛逼？敢踹开老程家的府门？是觉得自己脖子太硬，还是活够了？
老程从身边摸起大斧子，来到院子里，对面是一个黑大汉：“呔，那里来的黑厮，敢来我程府闹事，看斧子！”
嘿，砍脑门！
喝，蹦耳垂！
哈，小鬼剔牙！
老程的看门绝技三板斧，对着黑厮就轮了过去，可三招之后，黑厮笑了。
一脸鄙夷的看着老程，还对着老程勾勾手指，“程阿丑，你的第四斧子呢？来啊，用你的第四斧子砍我呀！”
“我……
黑厮，受死！”
老程语塞，丢掉手里的大斧子，轮着沙包一样大的拳头对黑厮就砸了过去。
“阿丑，看打！”
黑胖子和程咬金论起拳头大的有来有去，基本上也没什么花招和拳驾，就是地痞无赖的打法，上来就是一阵王八拳。
牛进达直接把这俩人给无视了，带着身边的人绕过程咬金和黑胖子，走进了正堂。
脱下外面的棉袍，程处默很识趣的给两个人的袍子挂起来，然后很“绅士”的挪开椅子。
“这……牛叔叔，不管管？”秦长青结结巴巴的问道。
“人脑袋打出狗脑袋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牛进达笑了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右卫大将军兼镇军大将军，樊国公段雄段志玄！”
“小子见过段伯伯！”
秦长青急忙施礼，心理也叹了一口气：又是一个要驾鹤的，难怪皇帝睡不着觉，换成谁谁都睡不着觉！
“倒酒，让他们俩的拳头在飞一会儿！”
牛进达说完，秦长青急忙倒酒，程处默又搬了两把胡凳放好，随后就离开了前堂去了厨房催菜。
秦长青明白了，这个人似乎经常来程府，和老程的关系应该还不错，不然叫老程阿丑，又踹开程家的府门，老程还用啥大斧子，早就抄起马槊捅人了。
别被隋唐演义给带偏了，贞观年间，兵器排行榜第一名，就是全能型选手李靖。
后面被封神的人也是一个挂逼，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正规的套路全能、民间的野路子全会，随随便便鼓捣出来一件兵器人家都耍的贼溜，关键是带兵打仗还特么全程超神。
所以，挂逼得排除在外，在看一看兵器榜排名：
武将序列之中，武槊第一人是程咬金，夺槊第一人是尉迟敬德。
老程的斧子是耍流氓用的，你真把老程惹炸毛了，你就看他拿不拿马槊攮你就完事儿了。
抿着小酒，除了下酒菜，还有“角斗士”可以看，也算是一桩美事儿。
段志玄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精致的礼盒，“长青，原本老夫想去你府上坐坐，可你那闲杂人等很多，老夫就没去。
这是一枚丹药，是西华大法师那里得来的。当年你婶子十年没有身孕，恰好西华大法师路过，就赠了三枚药丸。
据说里面是茯苓、千年参等名贵中药，你婶子吃了一丸，吃完不到一个月，就揣上崽崽了。”
揣上崽崽？
你们武将唠嗑都这么唠吗？记忆里，段志玄好像还是文武全才，这形容词用的……
但是吧，有助于怀孕的东西，还是很不错的，秦长青十分欢喜的收下了，“谢谢段伯伯！”
“我之前看你路过我府门口……”
段志玄指了指外面和黑胖子酣战的程咬金，“怎么，又被那老匹夫算计了？”
“段伯伯，是请来的，真的是请来的。”
秦长青急忙解释，可问题是了解老流氓为人的全都知道，这个“请”字，是很好理解的。
呵！
段志玄笑骂了一句，“老匹夫，越活越回旋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功臣名单很烫手
老程和黑胖子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双双倒在地上，轱辘到了一起。
老程用了猴子摘桃，黑胖子一只手抓着老程的胡子，一只手挖着老程的鼻孔。
“程知节，你个臭不要脸的，居然用这么下作的招数？”黑胖子破口大骂。
“你也好不到哪去！”
老程的手微微一用力，疼的黑胖子嗷嗷惨叫，“咱俩一起松手怎么样？”
“好！”
大冬天的，黑胖子脑门子上面都淌汗了，可见老程有多用力。
说实话，人的品行是年龄越大越端正。
看看用猴子偷桃的老程，看看挖鼻孔的黑胖子，秦长青就觉得，这两位的脸皮应该半斤八两、登峰造极。
至于看热闹的牛进达和段志玄，兴致勃勃，一点全家的意思都没有。
甚至还有点火上浇油的味道，恨得的让两个人直接抄起刀片，狠狠的捅死对方。
老程和黑胖子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眼神交流了一下，相互松开手，十分默契的结束战斗。
经过介绍，秦长青知道了，这个黑胖子居然是尉迟敬德。
作为老李的心腹，敢拎着李建成和李元吉的脑瓜子，逼着李渊退位的，也是一个实打实的狠人。
作为门神之一，尉迟敬德和秦叔宝、程咬金的关系是最好的，也是铁打的造反派，老李一句话，就加入了玄武民的造反大军里面，更成了头号功臣。
后来因为，打了江夏郡王李道宗，险些把人家的眼睛给打瞎了不说，还多次冲撞杜如晦和房玄龄，被老李一顿呵斥之后，从此就老老实实做人了。
原本是让他五天参加一次朝会的，现在干脆就不去了，给老李上了奏疏，要在家里相妻教子，老李也同意了，眼不见心不烦，生怕尉迟老贼在朝堂上，一个不小心把谁给打残了，你说你咋治尉迟敬德的罪？
衣服全都扯碎了，程咬金换了一套衣服，又给尉迟敬德找了一套新衣服，这才落座。
“长青，你给自己找事儿，闲不闲麻烦？”
老程三碗酒下肚，就打开了话匣子，“狗屁的凌烟阁画像，要这东西有个毛用？俺老程不待见侯君集，谁都知道。但降罪侯君集，就是那群狗官最大的败笔。”
“但是吧！”老程说到这，眉毛一挑，“你也算是给这群武将们办了一件好事儿。选人的时候，就别选那群狗官了。”
我擦！
秦长青明白了，这才是筵无好筵会无好会，四个武将都在这，这是要秦长青定名单呢。
“程伯伯，皇帝就是随口一说，我可不敢定什么名单！”秦长青一阵苦笑，话要是说的不漂亮，很容易横着被抬出卢国公府。
“放屁！皇帝说把事情交给你办了，就是交给你办了。俺老程就是不想和那群狗官为伍！”
秦长青听闻，一阵无奈，“程伯伯，你们都是功臣，肯定能上凌烟阁的。”
“那是肯定的。”老程瞥了其余人一眼，“你程伯伯我上凌烟阁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这东西终究要有个名次，你怎么看待这个排名啊？”
其余人的眼睛也是一亮，至于牛进达，似乎对凌烟阁没啥兴趣，细细的数数功勋，牛进达和他们都比不了，所以也不和他们争，他来主要是带着段志玄来的，老牛觉得段志玄至少能有一个名额。
“程伯伯，名次的话……”
秦长青咬咬牙，“那小侄就不知道了，到目前为止，小侄还没收到关于让小侄定名单的圣旨，只是听别人说，皇帝把这件事交给小侄办了。所以，圣旨没到之前，程伯伯就别为难小侄了。”
哼！
老程重重的哼了一声，“越活越回旋了，你纵兵包围许国公府的时候可不是这么畏首畏尾的。事儿是你提出来的，那我给你说道说道，名单的第一名肯定是老狐狸长孙无忌了，这点毋庸置疑。你程伯伯我委屈一下，就在第二位吧，你觉得是不是实至名归？”
“厚颜无耻！”
老程的话音刚落，就传来尉迟敬德的鄙夷。
“咋的？不服啊？不服气在打一场？”
对于这群人的奔放和豪横，秦长青直接无视了。
“长青，你牛叔叔我这件事没兴趣。要说从龙之臣的功勋，我也排不上号。”
在老程和尉迟敬德争吵结束，牛进达缓缓开口，“我就是带你段叔叔和你认识认识，你懂吧？”
“牛叔叔，您真的是高风亮节！”秦长青对牛进达肃然起敬。
“没必要夸我，我分得清自己的斤两。”
牛进达说完，一脸严肃的看着程咬金，“我能混个公爵，全是沾我大哥的光，我大哥没带着我劫皇纲，没准现在我依旧是一介草寇呢。”
“别妄自菲薄！”
老程叹了一口气，也不在耍浑，一本正经的开口，“但是不和他们争是正确的，这个所为的名额，看着光鲜亮丽，实则很烫手！”
“长青，尉迟伯伯虽然第一次见你，但也是一见如故，以后多照顾照顾我们家宝林。”
尉迟敬德也很难得的严肃起来，“这里没有外人，名单的事情我们不管，打归打闹归闹，我和阿丑经常这样。我只问你一句话，排名就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你咋接这么个活呢？”
段志玄也是一样，“长青，功臣画像现在闹得动静太大了。那群从龙之臣现在不动，不代表未来不动，这是一块儿肥肉。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人，你要谨慎一点！”
“你程伯伯请你来，不是找你要名额的。”
牛进达端起酒碗，大家一饮而尽，“你未来前途无量，手里又有私军游骑卫，将来的成就肯定比我们要高。
处默去了是在帮你立威，告诉他们家伙，你背后站这卢国公，但你要慎言慎行，这个名单要求个稳妥，让朝臣们挑不出来毛病。”
“另外，你和魏王殿下走得太近了，明明小清河的事情矛头全都对准了魏王，皇帝就解决了，你却断了长孙无忌的盐道，摆明了是帮着魏王脱困。你未来要递交的名单里面，但凡出现和魏王殿下有关的人，也都是麻烦，你懂吗？”
第三百五十三章 都是皇帝的棋子罢了！
秦长青被这几个老家伙说的，有点胆战心惊。
朝堂里面的道道儿这么多吗？
上辈子当兵的时候，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精忠报国的劲头儿，从上到下，那有什么歪门邪道？
弄得像自己要帮李泰争夺皇位一样。天知道，未来当皇帝的是李治，不是李泰也不是李承乾。
“不光如此！”
老程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带着一点责怪，“我儿子、二媳妇被行刺，我都没去查，为什么？谁干的明摆着，怎么查？
你断了长孙无忌的盐道，已经让朝堂的风向变了，现在该站队的人全都开始站队了。”
啊？
秦长青有点懵，“程伯伯，我就是气不过别人抢我东西，怎么引出来这么大的麻烦？而且我一直游离在朝堂之外啊！”
“因为你有军权，大于我们这群老家伙的军权。
也是唯一一个能在长安城里调动兵马，皇帝不管你的。
而且，我看到李银环和裴行俭的奏疏了，要把游骑卫扩编到一万人。
你知道，一万人什么概念？你知道右武卫才多少人吗？
就你现在走得精兵路线，说句犯忌讳的话……你能打下皇宫。
只要你偏袒谁，将来谁就有了夺嫡获胜的筹码。就你和太子之间的矛盾……谁看不出来？”
“问题是，我没想参与到皇权里面啊，我就想把兵将养成，去高句丽大战一场，去吐蕃大干一场……我真没想那么多！”
“你不想，不代表别人不帮你想！”
老程叹了一口气，他没说的话是，还有个晋王李治还在你家养着呢，有些人都已经把目光对准李治了，两头押宝，一边压李泰，一边压李治呢。
我了个擦！
秦长青感觉自己有点头大，穿越者是牛逼，但不是万能的，玩政治的人真心黑……十个秦长青也比不上一个老阴比！
“行了，你们也别吓唬长青了。”
段志玄笑了笑，“权术这东西讲究的是一个平衡。之所为让你定名单，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还望段伯伯明示，小侄洗耳恭听！”
秦长青的脑门子上面都淌冷汗了，他是在真心没打算帮谁夺位子，老李还能活好几十年呢，现在是风头正茂的时候，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死的太早。
“朝堂上，没有派系的人很少，坐在你面前的和卫国公，都是没有派系的人。
但是私底下，有五姓七望、有世家，还有各大国公的门生，仔细看你会发现，每个朝代结党营私都存在的。
所以，这个名单的定义，也讲究一个平衡，不会让任何一个派系做大，更不会让朋党们失去平衡。”
平衡，就是帝王之术，老李更是各中强者，帝王术玩的炉火纯青。
这意味着，皇帝会利用这个名单，去敲打别人。比如，长孙无忌，高士廉等。
作为历史上为数不多的一方雄主，李世民不仅是对外征战和统一国土，帝王术弄得十分高超。
五姓七望在怎么牛逼，没敢动李唐江山。
不管李承乾也好，李泰也罢，就算是亲儿子，也得玩弄在股掌之中，皇权必须大于血缘，不然不配做皇帝。
李世民总说李泰肖父，不是李泰多厉害，而是李泰在用人和平衡方面，十分像年轻的李世民，唯一不成熟的就是心智，做不到老李这么淡定坦然。
如果再往深层了想，李世民两次都把李承乾从恶性事件里面摘出来，为了什么？不就是平衡一下朝堂的势力吗？
自己约的泡儿，含泪也要打完，这句话是对的，但相对而言，老李还很年轻，正值壮年，怎么可能让那些威胁他地位的人存在？
所以，秦长青发现，自己好像是手欠，有点画蛇添足了。
似乎，也不该给游骑卫扩军，那将是更大的麻烦。
说句难听的话，秦长青辞去游骑卫大将军的职务，游骑卫是解散，还是交给李承乾、李泰？
交给谁都是定时炸弹，但凡一个不开心造反了，能直接打进皇宫，再弄一次玄武门的老路子。
经过这四个老家伙的悉心教导，秦长青明白了，感情是皇帝在坑他。
无情最是帝王家，秦长青也不过是活的比较潇洒的一枚棋子罢了。
“制衡，没错了就是制衡！”
秦长青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以后真的要少说话了，能多赚钱就多赚钱，把游骑卫训练好了，直接去东爨练兵，不在长安呆着，远离是非才好！谁特么当皇帝和我有啥关系？我的理想才是最重要的！”
“哪那么容易！”
牛进达神色凝重，“长青，你已经迈进去了，别人都好脱身，只有你没办法脱身。”
咳咳！
老程咳嗽一声，提醒牛进达别瞎说话，秦长青现在还不知道家里面养的就是李治，还不知道他老丈人就是皇帝。
“不管他们了，爱咋咋地，只要活着，就开开心心的，谁招惹我我弄谁！”
秦长青站起身，对着四人轻轻一躬身，“长青谨记四位叔伯教诲！”
“好了，今天就是找你喝酒的。”
老程安抚了一下秦长青，生怕秦长青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另外啊，大唐有门阀、氏族，在山东还有一部分士族，你以后要小心点儿。我说的士族是入士的士，将来你会见到的，现在不必接触他们，也不必搭理他们，孔二愣子暂时还能压住他们。”
一瞬间，秦长青想起来了，后世记载，李承乾造反失败之后，关陇门阀支持的李泰，山东士族支持的李治，但对于山东士族的记载，唐代笔墨很少，秦长青知道的也不多。
单纯的说孔圣一家是士族的话，也十分笼统，但程咬金说孔颖达能压住他们，那基本就是说，士族应该以孔圣一家为首，自己的身份是孔家的大天二，说话也应该有点分量在里面。
酒，在后面喝起来就愉悦多了，奇怪的是，程处默却走了。
直接去了皇城，见了李世民，和老李唠了几句家常，也没多说什么。
最终目的是告诉老李：您让我爹给秦长青带的话，我爹全都带到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李治：争还是不争？
原本程处默是不用特意去一趟皇宫的。
老流氓别看人浑，那是浑给别人看得，皇帝交代的事情，老程办得都很靠谱，都很到位。
程处默进宫，也是老流氓授意，毕竟涉及面太大了，就算是老李的家臣、老李的兄弟，也不能有半点儿马虎。
所以说啊，但凡是老李要看见的，想听见的，真心随时随地，皇帝要是没这点儿本事，那还做个屁的千古一帝？
程处默离开之后，老李的目光也变得深邃起来。
在书案上，写下两个名字，一个是李泰，一个是李承乾！
然后左右衡量了之后，又想起来秦家庄的李治，拿起笔要写上，却噗嗤一下笑了，又将笔放下，觉得自己多虑了，现在的李治都能把孝经倒背如流了。
然后，将纸撕扯了好几个部分，团成一团丢在地上，还踩了几脚，故意留着脚印。
对着黑暗中招招手，常涂出现了。
“这个纸球，就放在这，在扔垃圾的时候再捡起来。
别弄得太碎了，不光要让有心人看到。
也要让那些被贿赂的内侍，再对外散布一点朕摇摆不定的消息，点到即止……
和李君献通通气儿，这一次内侍和飞骑联手。
和常乐先简单交代一下，你的议案朕看了，朕也觉得内侍、百骑未来交给常乐掌管比较稳妥。
让常乐和长孙无忧多走动走动，通知长孙无忧，太原的人也可以稍微动一动了。
朕要看到地结果就是——他太原王家到底何德何能，妄言颠覆朝廷！”
…………
离开了卢国公府，秦长青长出了一口气。
有些话，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告诉你的，尤其是这群做武将的，基本都不会参与到争储夺嫡的事情里面。
以前没觉得游骑卫怎么样，被老程一说，才知道游骑卫的重要性。
这也就能合理解释，李承乾为啥看他不顺眼了，这就是游离在皇城根儿下面的一把利刃，不去支持太子，却和李泰走的那么近，太子能不怕吗？
回到了秦家庄，已经入夜。
李焕儿正在哄孩子，大的那个腰上面挂着一圈爆破筒，很认真很认真的在读孝经，小的被李焕儿抱在怀里，嘻嘻哈哈。
秦长青总觉得李治有点不对劲儿，孝经和腰上面挂着的芭辣，怎么都联想不到一块去，就感觉有点突兀。
不知道为什么，秦长青现在越看李焕儿越有女人味儿，目光所到基本就挪不开了。
“相公，凌烟阁功臣画像闹出来的动静挺大啊。”
李焕儿将熟睡的李明达放进了摇篮，轻轻盖上被子。
“和咱们家没关系。而且就是皇帝一说，圣旨还没下来呢。”秦长青笑了笑。
“可问题是，我觉得凌烟阁上面应该有你的名字，父亲在这的时候，你太谦虚了。”
按照秦长青的功绩，李焕儿觉得入凌烟阁轻而易举，虽然算不得什么天下第一爵，但也差不多了。
“名额给那群老家伙就好了，我还很年轻。”
秦长青说的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事实上，这玩意儿真的少碰为好。
“弟，你说，你姐夫应不应该入凌烟阁？”
李焕儿看向李治，李治放下孝经，微微有点纠结，“姐，真说啊？”
“对，这里没外人，不许藏拙！”
“要我说，姐夫不该入凌烟阁的，虽然说是委屈了姐夫，但你细想想，也是皇帝对姐夫的一种保护。现在这么年轻就入凌烟阁了，下一代帝王登基怎么办？是给姐夫封异姓王吗？”
李治知道姐姐的心思，顿了顿又说道，“木秀风必摧，姐夫才多大？上凌烟阁的人都多大岁数？而且上凌烟阁的都市开国功臣，姐夫是留给下一代帝王封赏的。当皇帝的，把所有事情都做完了，下一代还怎么玩？”
咦？
秦长青发现李为善不愧是皇亲啊，岳父、岳母的儿子，这头脑比傻媳妇强多了，就逗李治道，“为善，历史上可是有很多年轻的就封侯拜相的。比如，霍去病十七岁就打得匈奴王庭无处遁藏，最后封为冠军侯……”
“姐夫，你说的那些有善终的吗？”
李治一句话，搞得秦长青哑火了，就看李治又开口道，“少年锋芒是好事儿，但不详。剑不一定要出鞘，有韵在就好。
姐夫，你没必要那这件事逗我，其实你心里最清楚，你在做什么，在我看来，李承乾和李泰都不是你看好的人，无非是相互利用罢了。”
呵！
呵呵！
秦长青白了李治一眼，“滚蛋，推着摇篮，带着你妹去你自己房间，我和你姐要干活了！”
李治一脸鄙夷，推着挂着摇篮的小架子，出了秦长青的房间。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李治发现李明达醒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咧开嘴咯咯咯的大笑。
“姐说，不争才是争。”
李治伸出手，捏捏李明达的胖乎乎的小脸蛋，突然生出一个很不好的想法，身体下意识的哆嗦一下。
随即，眯着眼睛看着李明达，“你说，哥是争还是不争？”
…………
进了十二月，秦长青也没能离开，回齐州祭祖。
白毛女的排练也接近了尾声，日子也确定了，腊月初七，准时公演。
可就在《白毛女》即将公演的前一天，秦长青发现郭立恒有点不对劲。
“你有心事儿？”秦长青问郭立恒。
“表哥，你是不是准备让赵杳杳成为长安第一花魁？”郭立恒思量了很久，才开口问。
“对。”
“那我建议你和长孙无忧聊聊，她不点头，孔佳就算是把你和孔颖达都搬出来，也拿不到名次。”
啊？
秦长青听得目瞪口呆，“你是说白毛女和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这样的剧码都不行？”
“剧码是行的，但人不行！”
郭立恒叹了一口气，“表哥，你还记得我之前带过来找你的名妓凝香吗？”
“嗯，记得！”
“她现在是金陵第一名妓！当时你去了西州，在花魁大选的时候，拿了全国前二十的名次。”
“就她？还金陵第一名妓？别闹了好不好？”
对那个凝香，秦长青从来不觉得她能拿到花魁大赛的名次。
除非……
秦长青开始凝重起来。
第三百五十五章 大唐第一老鸨子！
秦长青还是有点不相信，凝香的姿色一般，琴棋书画一般，怎么就能成金陵第一名妓？
可在综合郭立恒说的话，秦长青就发现，这里面好像有内幕。
“表弟，你的意思是，谁想拿到花魁大赛的排名，首先要通过长孙无忧？”
“剩下的我不能说了，犯忌讳，你自己约一下表妹吧，但我能给在透漏一点，今年的名次都是内定的。”
说完，郭立恒撒丫子就跑了，秦长青莫名其妙的回到屋里，看看抱着李明达的李焕儿，“媳妇，帮我约一下长孙无忧。”
长孙无忧来的很快，秦长青亲自泡茶，长孙无忧抿了几口，笑眯眯的问，“有事儿求我？”
“赵杳杳，你知道吧？”
“知道，最近风头很旺，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她，为了她你也挺下血本啊。”
长孙无忧放下茶碗，“但是，她拿不到名次了，这一届的花魁大赛都是内定的名额。”
“真和你有关？”
秦长青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紫青紫青的，如果和长孙无忧有关的话，那岂不是和皇帝也有关系？
“怎么说呢……”
长孙无忧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全国最大、最高档的青楼，都是我名下的。简单说，大唐最大的老鸨子，就是我！只要我不点头，孔佳就算是花光了孔门的积蓄，也拿不到花魁排名。”
“行了，我懂了，再说就犯忌讳了对不对？”
“嗯！”
长孙无忧点点头，“和你已经说得很多了，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加一起不会超过六位。你约我是我表哥告诉你的吧？”
秦长青点点头，他懂了，老李不光是有飞骑、百骑、内侍，就连大唐的花魁都死死的攥在手里。
要知道，打探一些最内幕的消息，花魁才是最主要的来源，有名气的花魁，接触的全都是各地的高层，或者说，青楼也是一个消息网，老李掌握在手里的消息网。
“一个名额都让不出来吗？”
“让不出来！”
长孙无忧摇摇头，“不是不给你名额，这届花魁大赛的名额，我一半给了关陇世家，一半给了山东士族。”
“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让赵杳杳有名气的办法？”
秦长青还是没有放弃，“现在赵杳杳的名气，仅限于长安及州县，我像扩大点儿影响力。”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提名怎么样？”
长孙无忧也是一脸无奈，换成别人问她这事儿，早就让飞骑治个罪，关进大理寺的死牢了，但秦长青不同。
“什么提名？”
“我看你的白毛女是对准五姓七望的，参加花魁大赛影响不好，你换个节目，我给你一个最佳歌舞的提名，给你一个状元花魁的提名，但不给名次。下一届的花魁大赛，给她第一名，如何？”
提名？
这话说的，和上辈子的影帝提名没啥区别啊，大唐的思想都这么前卫吗？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有条件的。”
“你说吧，我听听。”
“唐奈儿，得和我合作，为我手下的花魁量身定做各种服饰、鞋子、饰品、包包，怎么样？
我再让全国各地的花魁给你打广告，但花魁的衣服必须是独一无二的，我定制一批之后，不能在生产卖给别人！
另外，你在长安县衙注册的品牌有唐奈儿、姿身堂、宫，可不可以单独在开发出来一个品牌，我要做联营，在我手里每一家青楼的隔壁，都开一家集服饰、鞋子、饰品、包包、香水、花红一体的女性超市。
反正都是一样的东西，你无非就是换个商标、换个名字而已，对你来说不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闷倒驴烈酒，可是和程叔叔换贴了四五个标签了。”
“那没问题，既然是联营，我也得入股。”
“没问题。”
长孙无忧贼兮兮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份契约，“签字画押，我都为你准备好了。顺带着，你再给全新的品牌起一个名字吧，要高大上一点的。”
我擦！
秦长青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被人算计呢，但这也算是无本的买卖，而且契约上还有尚衣局薛悦的签字和手印，秦长青毫不犹豫的在上面签字。
随后看看契约上，品牌名那地方是空白的，就写上了“唐梵希”三个大字！
长孙无忧一抖手里的契约，十分满意地点点头，“那你就告诉孔佳一声，再等一年！另外，让孔佳在花魁大赛的时候约束一下孔门子弟，我内定的名额，他不能带着孔门子弟闹事！”
“没问题！”
………………
眨眼之间到了腊月初七，第二天就是大日子腊八。
腊月初八可不是喝腊八粥，喝腊八粥的习俗是宋朝开始的，和佛教有关，说这一天是佛祖释迦牟尼成道之日，要喝七宝五味粥。
正八经的，咱们龙的传人的腊八节是不喝腊八粥的，现在广西和附近几个省的很多地方都是旧制，腊八吃腊味，并祭祀。
在春秋时代开始是冬至后第三个戌日才是“腊”，因为这一天在每年的腊月初八居多，最后始皇帝就把这一天定在了腊月初八。
所以，腊八其实是新旧交替的日子，和过年的习俗差不多。
腊八又称之为冬祭，寻常百姓家祭祀的对象是自家的先祖和门神、户神、宅神、灶神、井神。
大户人家，则是要附带先啬神神农、司啬神后稷、农神田官之神、邮表畦神始创田间庐舍、开路、划疆界之人、猫虎神、坊神堤防、水庸神水沟、昆虫神。
腊八，在皇宫里面叫做?八，皇宫里面，钦天监的李淳风每年会为皇帝举办一次烝，先是给皇帝祈福，然后皇帝邀请忠臣吃着各种风干腊味，无限畅饮，仅次于过年的那次大朝会。
德雲剧社，就是在这腊八的前一天，腊月初七顺利开张营业。
为什么选这一天，是因为腊八是个大节日，大家都忙着祭祀，谁会去你剧社看戏？
另外，白毛女的出演，是为了引起共鸣的，但凡引起来共鸣，你就看那些无产阶级在祭祀的时候，在不在神明的面前诅咒五姓七望就完了。
虽然，秦某人是无神论者，但在古代嘛，大唐的百姓，集体对着神明诅咒五姓七望，也是一种快乐。
第三百五十六章 群情激奋
长孙无忌很上道儿，话说到做到，把长安城五姓七望的人全都请来了德雲剧社。
你不来也没关系，长孙无忌一封信送到关陇，你就的卷铺盖滚蛋。
所以，这七个人里面，除了崔静浩以外，对长孙无忌恨得直咬牙，但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长孙无忌也挺难的，作为关陇门阀之首，却干起来里外不是人的勾当，两头不讨好，可问题是被秦长青逼得，不干有不行。
但值得注意的是，崔静浩要饰演王扒皮，代表他来的是崔德。
崔德手里面，一直攥着一本《论语》，脑门上面全都是冷汗。
和这群人坐一起，说不怕那是假的。只希望这群人看见《论语》，给孔门面子，别太为难他。
高士廉带着一家子人也来了，选择了一个视线比较好的雅间。
“父亲，孩儿还是有点儿不懂呢？”
高履行就奇怪了，自打被秦长青扇了两巴掌，高士廉就好像转性了一样。
“凌烟阁的名单里面，必有为父。你着什么急？咱们家已经选择站在皇帝这边，不管将来怎么样，都得是一条道跑道黑了，闷头扎进去就没得在选了。”
透过雅间的窗户，高士廉指了指长孙无忌的方向，“你只要记住，你辅机叔叔两头押宝，就是在玩火就好。为父还是那句话，最后说一次，你要牢牢记住。秦长青这个人，没有被仇恨蒙住心智，他有他的底线，他做人做事很公道。”
“可问题是，祭祖的事情已经拖了一个多月了，皇帝不急吗？难道收税不比其余的事情都重要？”高履行还是有点不懂。
“就你这样的智商，在朝堂上活不过三天。”
高士廉叹了一口气，犬子就是犬子，上不得台面，“本来就是恶心人的，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区别？这出大戏，挑在腊月初七上演，比去关陇杀人，更诛心！”
四碟干果，一壶老酒，还有一个小陶炉，上面烧着热水，可以泡茶可以烫酒。
不多时，长安城的名宿们、大儒们也到场了，随后是孔颖达等人，而后是房玄龄杜如晦，后面是一众武将。
水部的人员、游骑卫的高层，也纷纷到场。
舞台上，报幕的人，就是许敬宗，这个人干这种生儿子没屁眼的勾当，真心是个人才，还是个万能型的人才。
李世民是从后门进去的，雅间里面房谋、杜断、李君献、程知节。
“陛下，俺老程就不打扰你们了，在隔壁约了大老黑和老牛吃酒，俺老程得帮长青震住场子，来的可都不是啥善茬！”
李世民点点头，不多时，秦长青带着李焕儿和李治也到了，进入了雅间。
最后姗姗来迟的，就是李泰。
李泰定了德雲剧社三楼，最大的雅间，不光带来裴宣机，还把自己的嫡系全都带来了。
李泰对下面人的要求很简单，明天就是腊八节了，不管谁带头喷五姓七望，你们都不要喷，等秦长青后面的动作，但凡有风吹草动，有弹劾秦长青的，就和御史言官们对着喷，维护好秦长青。
舞台剧一开场，氛围就做的十分到位。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刺骨的冷风席卷着漫天雪花，像鹅毛一样在空中飞舞盘旋，山丘树林、全都像披上了一件白皑皑的素装，世界上任何颜萌都消失了，只剩下这单调乏味的白茫茫一片。这一副背景图，就出自大师阎立本之手，十分写实。
赵杳杳饰演的喜儿白毛女细心地铰着窗花，不时透过窗纸的破洞向外瞄瞄，希望能在庄前的小路上发现爹那萌悉的身影。
渲染完之后，杨白劳出现了，饰演杨白劳的不是别人，正是孔佳。
一直到崔静浩饰演的王扒皮出现，五姓七望的人就开始坐不住了，尤其是王家的王士祯，更是火冒三丈，这摆明了就是把枪口对准他们太原王家了。
崔静安和崔静堂，牙齿咬得吱嘎作响，就感觉崔静浩这是自掘坟墓。
而崔德，在一旁看着这群人的吃人的样子，吓得浑身一抖，手里的论语啪嗒一下吊在地上，在这个不该承受的年纪，崔德在承受不该承受的恐惧。
当崔静浩饰演的王扒皮，在玷污了杨喜儿之后，崔德的恐惧变成了怨恨，也就在这一刻开始，崔德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将五姓七望的毒瘤，彻底从根源抹去。就算是干不掉其它几家，那就努力争取做崔家的老大，我特么自灭满门！
一幕幕场景的转换，让那些长安名宿和长安城附近州县找来的长者和庄户代表，愤怒起来。
有人已经忍不住，开口对着崔静浩开口咒骂，甚至有人已经抄起桌子上的茶碗，想要狠狠的砸在“王扒皮”的脑门子上。
老李看到这一幕之后，彻底惊为天人，惊讶、错愕的盯着秦长青，这特么要讲拉仇恨，要讲恶心人，十个老李不如一个秦长青啊。
尤其是看到，杨喜儿被逼近深山老林，在石头上刻画时唱的曲词：
舀不干的水，扑不灭的火，
划不尽我的千重冤、万重恨……
更是激起了民愤，这更是让老李一阵无力、一阵感慨：民心，还能这么用？
一瞬间，老李终于明白，为什么秦长青要在腊月初七开场了，因为明天是一年之中最大的祭祀日啊！
老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的本事还是很厉害的，再加上之前州县已经有说书匠下去，把白毛女当成评书讲了，百姓们不在祭祀的时候诅咒五姓七望才怪。
高士廉捋了捋胡子，噗嗤一下笑了，尤其是看到下面，群情激奋观众，明显和五姓七望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下看懂了吗？民心的另外一个用处。”
高士廉长出了一口气，总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得民心者的天下，五姓七望要完犊子喽！”
高履行的入戏很深，拳头也攥的死死的，曾经他们高家也是氏族，可看到了这出舞台剧之后，高履行突然发现，自己家和王扒皮有什么区别？
一时间，高履行似乎有点懂了：五姓七望，确实是两晋以来，最大的毒瘤！
第三百五十七章 凉了，彻底凉了！
铮！
一阵急促的琵琶和古筝的声音响起。
还伴随着一阵低沉的二胡，一面李唐的黄龙旗，被人扛着缓缓出现在舞台上，在舞台上转了好几圈。
紧接着，是低配版的秦王破阵乐，老李看得是激动到不行。
虽然说是低配版本的秦王破阵乐，但似乎已经把老李打江山的过程，给全都演绎出来。
杨喜儿得到了解救，分到了土地，顿时让你群情激奋的人纷纷站起身，拍掌叫好。
当最后一幕演绎完，所有演职人员登台。
最前排有人搬上来贞观犁、贞观盐、香皂……等等刻着贞观名头的发明。
在对着观众行礼之后，许敬宗带着全体演出人员齐声喝喊：
此生无悔入华夏，来生还在大唐家。
天可汗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似乎，这两句话，引起了深度的共鸣，就看见长者和有威望的庄户们，长安城的名宿们，孔圣门人们，纷纷站起身，也跟着高声喝喊：此生无悔入华夏，来生还在大唐家！
反观五姓七望的这群人，始终坐在胡凳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色酱紫，就感觉胸口有一口老血要吐，却始终吐不出来。
不得不说，真的被恶心到了。
被恶心不可怕，可怕的是，还能让百姓们、名宿们引起共鸣，这就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
如果不进行制止，让这出舞台剧真的推广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本身，秦长青改良了造纸术，弄出来一个印刷术，已经让书籍烂大街了，严重威胁到了五姓七望的根基，在任由他这么闹下去，五姓七望必将退出历史舞台。
几个人相互对望一眼，立刻有了几乎统一的心思：秦长青回齐州祭祖，那就永远的留在齐州！
老李站起身，神情激动。
他看到了什么？看到的是百姓的心声。
五姓七望，不仅是悬挂在他脑袋上的利刃，更是悬挂在百姓头顶的催命符！
此生无悔入华夏，来生还在大唐家！
老李口中呢喃这这句话，眼睛里释放一阵寒芒：那好，朕就要看看，到底是你们的根基硬，还是真的大刀更锋利！
于是，老李心里有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游骑卫不是要扩军吗，朕让你扩军，一万人而已，真就看看，还有什么人，打算安插人手进入游骑卫，打算安插人手介入登莱府水师！
秦长青想搞讲武堂，老李一直没批复，不是不让搞，而是在等一个人，讲武堂必须抓在自己的手里，但凡那个人回京，就是讲武堂开学之日。
凉了，彻底要凉凉了！
长孙无忌的心理一惊，群情激奋到罢了，秦长青最后搞出来这一幕，真的是杀人诛心。
在看看长安名宿和那些庄户、长者，但凡回去一宣传……基本没门阀氏族什么事儿了。
长孙无忌现在不光是两头押宝，当一个人的权利到达了巅峰，都不会放手。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海王，左胳膊挂着老李，右胳膊挎着关陇门阀，私底下，还和李承乾、李泰两个外甥打得火热。
现在，长孙无忌发现，自己的宝要在压一次，那就是秦长青。
莫名的，长孙无忌想到了李治，可想归想，长孙无忌终究没把李治放在心上。
一个腰上挂着爆破筒，肩膀上套着绊马索，没事儿就炸鱼、绊牛的小混蛋，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轮到谁做皇帝，也轮不到他李治。
宫里面，传出来一个消息，老李在书案上写下两个人的名字，然后用脚狠狠的踹了那张纸几脚，不出意外，李世民是在李承乾和李泰身上摇摆了。
想到此，长孙无忌眯起眼，这个消息要放出去，放给关陇门阀。
不仅是他，有心人也全都收到了这个消息，这使得站队的问题，更加严峻了。
老程瞥了一眼牛进达和尉迟敬德，“怎么样？这娃娃是不是一个狠角色？”
牛进达抿抿嘴，“有点太心急了，总体而言蛮不错的。”
“要俺老黑说，直接操刀子，砍就完了，何必弄得这么麻烦？”尉迟敬德有点不以为然。
“匹夫！”老程瞪了大老黑一眼，“你媳妇里面，两个是门阀子女！”
“说的就好像你媳妇不是氏族子女一样。”
尉迟敬德对着老程翻翻白眼，“满朝文武，有几个不和门阀氏族沾亲带故的？”
“所以啊，你们看长孙老狐狸……哈哈哈……够老狐狸他们喝一壶了。”
老程的目光看向和五姓七望坐在第一排的长孙无忌，放声大笑，“俺老程要是早三年遇到秦长青，仇早都报了！”
“大哥……”
牛进达若有所思了一会儿，“你是不是该把人从乌水房接回来了？在这么闹下去，危险！”
“那是乌水房内定的下一任继承人，怎么接？”
老程叹了一口气，“崔老人还准备用他们母子拿捏拿捏俺老程呢，那俺老程就让他们拿捏。长青那里我交代完了，你就看我那个便宜老丈人，气不气死就完了。嘿嘿，典型的赔了女儿又折兵！”
《白毛女》的演出，大获全胜。
秦长青也十分满意，散场之后，找来许敬宗，交代了一下后面的事情。
白毛女的票价，定的十分亲民，寻常的庄户都买得起。
为了避免崔静浩被人锤，不得已还的让许敬宗找李君献抽调一队羽林卫或者巡防营帮忙看场子。
秦长青丝毫不怀疑，崔静浩在演出的过程中，被愤怒的观众打死！
同时，饰演王扒皮两个狗腿子的张顗和杜荷，也尝到了甜头，表示三天一场演出，绝对没问题，同时还希望自己能获得更多的角色，将来还有表演的机会。
大快人心之后，肯定是要在秦家庄聚餐的，老李喝大了。
开始胡言乱语，拍着秦长青肩膀，连女婿都不叫了，“小老弟儿，我很看好你，你的路越走越宽了！”
《白毛女》随后连续演出了两场，给长安周报的投稿者不计其数。
经过层层的筛选，把那些骂的最狠得，骂的最凶的稿子，全都登在了报纸上。
说书匠们，每场说完，都会拿起报纸，给州县的百姓们，讲述报纸上的重要新闻。
长安城周围的州县百姓，正在群情激奋，嚷嚷着打土豪杀劣绅的时候，报纸上又爆出来一件大事：采花大盗抓住了，不是别人，正是太原王家的王士达！
第三百五十八章 大意没闪王士祯
轻敌了，
大意了，没有闪。
这是大忌！
王士祯就感觉自己比哔了狗之后，又在翔里面蝶泳还恶心。
五姓七望，太原王家是老大。
自打从晋朝末期开始，太原王家就是氏族门阀的带头大哥。
朝堂里面顶级的人物也很多，甚至是某些四五品的官员，都是王家的门生。
王士祯虽然不在朝堂任职，可光他这个太原王家的分支，豢养的门生就很多。
权利、名望、金钱、地位，全都加一起，说他是未来王家的继承人也不为过。
《白毛女》，实打实的把王士祯给恶心了一把，但王士祯和其余人不同，生气归生气，他不会现在去找秦长青的麻烦。
按照王士祯心里所想，门阀氏族根深蒂固，能灭你秦家满门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两军对垒，总归有个胜负输赢，德雲剧社的事情，算是秦家小胜，门阀氏族栽了跟头而已，等你回齐州祭祖，干掉你皇帝也没招儿。
但是，王士祯做梦也没想到，秦长青会这么无耻，直接把太原老家赶来的王士达给下狱定罪了。
讲道理啊，王士祯虽然也是心黑手狠之辈，但一直没瞧得上秦长青，他觉得，秦长青充其量就是一个报复社会的黄毛小子而已。
五姓七望的敌人海了去了，有几个翻盘的？
就算是皇帝，不也得老老实实的被五姓七望拿捏，看五姓七望的脸色做事吗？
人在高处不胜寒久了，看谁都像是没走出新手村的小菜鸡，然后……阴沟里翻船了，就栽在一个小菜鸡的手里了。
当报纸上刊登王士达就是采花大盗的时候，王士祯的脑瓜子嗡嗡的，脑袋里面立刻闪过一个念头：被栽赃陷害了！
立刻让人联系崔家崔静安、卢家卢承弼、郑家郑健荣，可这三家人根本就不见他，还把派出去的人都狠狠的打了一通。
王士达是采花大盗的事情，路人皆知，大理寺和长安县衙倒没说什么，可游骑卫声称罪名成立。
李银环就是在京城西郊王家的别院地窖里面，救出来崔家崔媛媛、卢家卢晓慈、郑家郑婉婉。
什么夜行衣、什么野广告笔迹、什么作案工具、作案过程什么的，一样都不落下。
崔家、卢家、郑家的人详细分析了一下，家里闺女丢的过程，就是像李银环说着这样，一点都不差啊。
总之，就是在李德铠和飞骑的不懈努力下，王士达是采花大盗这件事，证据却做，根本没有翻身的机会，也一点翻身的机会都不给。
要知道，崔家崔媛媛、卢家卢晓慈、郑家郑婉婉这三个女人马上就要联姻了，联姻是五姓七望内部的联姻，王士达直接把这三个女人糟蹋了不是小事，把人给放回来了，还怎么联姻？还不如死在外面！
虽然说三个女孩子回家之后，声称自己并没有被糟蹋，可做家长的能信吗？
就算是那层膜还在，又有什么用？
名声啊，名声才是最重要的，将来一辈子都要顶着被采花大盗糟蹋的污名。
于是，就在崔家崔媛媛、卢家卢晓慈、郑家郑婉婉三个女人被释放回家，王士达派人邀请崔静安三人的当天夜里，三个女娃被亲爹胁迫，上吊自杀了。
收到这个消息之后，王士祯的心里凉凉了！
似乎已经听到了惊天动地的喊杀，似乎看到了卢家、崔家、郑家的报复，就连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子复仇的味道。
王士祯不相信，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报复肯定会如约而至。
抛开别的不说，就说采花大盗这件事，就表示王家单方面撕毁了门阀氏族联姻的协议，你们家闹出来采花贼，就是打破了有戏规则，你都不好好在牌桌上玩了，那咱们就都别快乐玩耍了。
五姓七望，也绝对不是铁板一块。
大意了！
草率了！
王士祯使劲儿的晃晃脑袋，没有水声啊，咋还让人给算计了？
“备车，我要许国公府！”
王士祯让下人准备了马车，进了长安城，敲响了高士廉家的府门。
出门迎客的是高履行，“王叔叔，稀客啊。”
“高相在吗？”
“很不巧呢。”高履行一连歉意，“我爹说了，他不在！”
“……”
王士祯听闻，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可又无可奈何，“贤侄，老夫……”
“我爹真说了，他不在。”
高履行指了指不远处的长孙无忌府，“赵国公在家呢，您老去那转转！”
这个时候我去找长孙无忌？我特么又不傻！
王士祯叹了一口气，“真不见？”
“王士祯，这个时候你来我家，摆明了坑我们高家呢！”
高履行一立眉，“我爹让我给你带句话，滚去找秦长青！慢走，不送！”
砰！
大门紧闭，里面传来高履行对家丁的训斥，“以后五姓七望登门，直接打出去！”
王士祯一脸苦涩，走向了赵国公府，在府门口徘徊了几圈，反复想着高士廉的话，最终没有敲门，而是做回马车，直奔秦家庄。
秦府的大门是敞开的，正堂里面游骑卫高层列成两排。
秦长青脸色铁青的看着李银环，但凡这娘们儿没穿铠甲，非抽她屁股不可。
君子报仇，不能这么无耻。
在看看李德铠，做特务的也没一个好东西。
可问题是，秦某人抿了一口茶之后，噗嗤一下笑了，“辛苦啊！为了给李承乾擦屁股，也真难为你们了！”
想来想去，根本就不用想了，肯定是皇帝让他们这么干的，不然借给他们几个胆，也干不出来这么龌龊的事情。
“剩下的就是我给皇帝擦屁股了呗？”
秦长青笑过之后，咬牙切齿的看着李银环等人，“下次干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一下？我不阻止你们，这让我咋善后？我特么能挥刀砍了王士达吗？现在杀了王士达，我回齐州祭祖还怎么下刀子？”
李银环等人也不说话，萧锴说了，秦长青有办法善后，那就肯定有办法善后。
“你，给老子等着，抽空非抽你不可！”
秦长青瞪了李银环一眼，李银环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似乎有感觉到屁股有点疼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解不开的死局
“姑爷，有人想见您，说他叫王士祯，太原王家的。”
“让他滚进来！”
王士祯穿过院子，一进正堂，就看见了杀气腾腾的李银环等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足足过了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王士祯笑了，“秦爵爷，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你的手段，老夫总算是领教了，佩服佩服！”
话语言罢，王士祯坐下来，眼睛闪烁寒芒，脸色愤怒无比。
“我和你没啥交情，你来我府上作甚？”
“太原王家，安逸的太久了。太平日子过惯了，总感觉没人敢和王家掰手腕了，可偏偏，遇到了秦爵爷之后，连续栽跟头，这可是两晋以来，第一次。”
“姓王的，你说这些我不懂呢。但你既然夸我了，那我就受着了，要不你在夸我几句，在捧捧我，顺带着再说几句喜庆话。”
“比如呢？”
“比如你祈祷我早点干掉你们五姓七望，早点踏平你们门阀氏族！”
“……”
王士祯的瞬间气的像是要自爆了一样，额头上青筋乱窜，咬牙切齿的就想杀人。
李银环、李德铠、李长思和程处亮几个人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论打哈哈的功夫，他们是真没秦长青厉害。
“秦爵爷的手段，老夫领教了，也认栽。”
接连冷哼了几次，目光冰冷的看向秦长青，“爵爷把该办的事儿，全都办完了，剩下就不牢爵爷动手了，可好？”
“不好！”
嘴上这么说，可秦长青巴不得他们五姓七望自己处理呢，“这里是长安，不是太原！这不是你求人的态度！”
“我求你？你也配让我求你？你什么身份，老夫什么身份？”
王士祯的牙齿咬得致嘎作响，“你秦家没了，只剩下你一个，你真的想让秦家就此绝后吗？”
“处亮，掌嘴！”
“秦长青，你敢……”
“喂喂喂，老东西，打你的是俺小程，你别瞧不起人。”
程处亮上前一步，直接抓起王士祯的脖领子，大嘴巴啪的一下就抽了下去。
打得王士祯嘴角淌血之后，人就丢在了地上。
“王士祯，你只是五姓七望放在长安城的一只狗，你没资格和我犬吠！”
秦长青蹲下身体，在王士祯的脸上拍了几下，“王士达的罪名，我又给加了一项，指使死士袭击当朝公主、袭击卢国公之子，欲抢夺国本！”
“秦长青，事情谁做的，你我心里都有数……”
“我说是你们家干的，就是你们家干的，没你们家的支持，他敢吗？”
秦长青的眼神闪烁过阴霾，“我们家被灭门的时候，似乎连个罪名都没有呢。”
王士祯连滚带爬的站起身，“好好好！秦长青，这仇老夫记下了，他日必报！”
“冤有头债有主，你尽管放马过来！”
“告辞！”
王士祯一甩衣襟，离开了秦府。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高士廉就是故意的，王士祯以为高士廉是让他找秦长青，这件事让王家善后，谁特么知道是自取其辱，狗币高士廉，老夫和你没完。
王士祯刚离开不一会儿，崔家崔静安、卢家卢承弼、郑家郑健荣三人也来了。
秦某人的心立马就敞亮了，但脸上还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悲哀，悲哀啊！居然被自己人给破防了，真的是……”
“秦爵爷，咱们也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崔静安瞥了一眼秦长青，“王士达逼死了我们的女儿，我们来找爵爷就一件事儿。能不能把这件事交给我们三家处理？权当我们三家，欠爵爷一份人情！”
“秦爵爷。”
卢承弼对着秦长青一拱手，“人情，在爵爷回齐州祭祖之时，必还！还忘爵爷成全！”
“这……”
秦长青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处亮啊，论辈分崔静安是你舅舅，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呢？”
“啊？”
程处亮瞥了一眼崔静安，在这家伙进门的时候，手就攥在刀柄上了，“唉！秦大哥啊，要不看在我爹的面子上，就卖给他们一个面子吧，这王士达忒不是东西了，咱们处理反而没我这便宜舅舅处理轻松。”
“那好吧，那这件事儿就在往后压压，等你舅舅处理完，在上报给大理寺！”
“谢爵爷！”
“一个时辰之后，王士达和家丁下人会送回城西王家别院。”秦长青提醒道。
崔静安三人来的也快，走得也快。
秦长青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门阀到底是门阀，真的一刀砍下去看着简单，确实最不稳妥的，门阀对门阀，才是最完美的结局，也应该是李世民想看到的结局。
回齐州祭祖，肯定是不太平了。
秦长青看看李银环这群人，“还愣着干什么？把人送回去啊，该罗列的罪名，全都罗列好了，王家别院从上到下，一个不留，全都送回去！”
看着自己手下的兵将离开，秦长青就感觉脑壳疼。
不管到什么时候，还得是人家老李啊，不管对付谁，都是一句话的事情，到最后还得自己给他擦屁股。
但是吧，秦长青就感觉，老李这事儿干的也不地道儿，为了李承乾就和五姓七望撕破脸，一点意思都没有，可你不得不承认，老李做的是对的。
门阀氏族的威力和底蕴也在这一瞬间展现出来。
崔家、卢家、郑家，三家门下书生文士，也不在保留情面，纷纷向报社投稿，也开始给说书匠们钱财，各种诋毁太原王家，一朝翻脸，下手无情。
这是一个死局，王士祯解不开的死局，因为皇帝说你有罪，你就有罪，根本不给你辩解的机会。
短短一个时辰，长安城内杀气凛凛，风云变动。
首先是崔家、卢家、郑家手下的文士，开始四处张贴野广告，张贴告示，还在墙壁上张贴什么讨贼檄文，百姓里面也是口口相传。
长安城内的巡防营、羽林卫对此还默认了，根本就不管，李君献给的军令很简单，只要他们不把矛头对准皇帝，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至于秦某人，肯定是会推波助澜火上浇油，这个重任最终落在了大唐第一奸许敬宗的身上。
第三百六十章 带血的馒头
王士达采花大盗、行刺公主的证据，有的没有的，也全都罗列出来。
不管是真是假，五姓七望中有三家说这是真的，那这就是真的。
王士达这一路分支，就成了太原王家的黑心门阀，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而秦长青，在里面又推波助澜了一下。
白毛女公演之后，百姓们就对比王士达的罪证，在秦长青授意下，许敬宗开始给皇帝捞名声，长安城临近州县，开始流传李世民的仁德圣君之名。
也不知道许敬宗是怎么做到的，百姓们逐渐把这件事儿扩大了，有几个县的百姓，居然给长安县衙上了万民表。
要求朝廷严惩王家，发明都是对百姓有利的，百姓只记住了贞观年他们过上了好日子，只对比了贞观年以前，被大地主的压迫。
也就是这样，大唐皇帝李世民居然变成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太原王家变成了压榨百姓的不良人。
最有意思的是，有人给皇帝建了生祠，自发的拿出钱鎏金，建了一座庙宇，专门供奉李世民的，还美其名曰：昊天金阙至尊高天上圣真武佑民天君！
你要知道，道家的封号有等级的，天君这东西仅次于三清四御，封号比特么玉皇大帝都牛逼了。
搞得老李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李家的祖宗就是三清之首，现在民间百姓自发的给了他这么一个封号，老李就有点飘了。
最重要的，天君不天君的老李没在乎，在乎的是“真武佑民”这四个字。
当皇帝的讲究的就是一个文成武德，文功武功属性全点满，那就是名垂青史的千古一帝。
老李让飞骑和百骑特意下到地方查了一下，这个还真就没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还真就是百姓自发组织的，老李对此十分满意，但旨意还要下发到各个州府的，大概意思如下：
朕，虽为天子，但天下是朕和子民共有的天下，没有民哪有君？让你们吃饱穿暖，是当皇帝的本分，封号啥的朕不要，只要李唐江山在，你们幸福的小日子就在……
在圣旨的最后，老李又添加了四个大字——永不加赋！
老李越是谦虚，百姓们越不同意，封号给你了，你受不受都得受下了。
九华山、武当山等地的道观，也联名上书：恳请皇帝同意，在道观建造昊天金阙至尊高天上圣真武佑民天君大殿！
民心，又是民心！
在朝堂上，老李是接连的“推辞”了三次，最后李淳风的脑门子对准了太极殿的一根柱子：狗皇帝，你答应不答应？不答应我可要撞柱子，血溅三步了。
老李走下台阶，一把扶助李淳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在百姓和道家热情洋溢的期待中，“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个封号。
舆论啊！
舆论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
秦长青突然发现了舆论的可怕性。
几天的功夫，大唐就变得翻云覆雨，百姓们还十分愿意为老李买单。
当然了，让秦长青最佩服的不是崔家、卢家、郑家，而是这个许敬宗，能当奸臣的人，是真特么牛逼。
借助崔家、卢家、郑家的舆论风波，因势诱导、顺水推舟，给老李赚足了名声。
王家，因为崔家、卢家、郑家的舆论、百姓们的风向，也火上眉毛。
门下的文士们也开始慌乱的辩解，但越解释越黑啊，你们家就是出了采花贼，你们家就是要抢皇帝的东西，皇帝造出来这么多东西就是给百姓谋利的，你这是自掘坟墓，断自己的根基。
最了解门阀氏族的，终究是同类。
盟友明目张胆的捅刀子，专门往你的软肋上扎，还是3v1，一点胜算都没有。
面对铺天盖地的舆论，太原王家虽然是怒火攻心，但又无可奈何。
证据什么的全都摆在那，也不管是真还是假，就连自家的庄户都对主子嗤之以鼻了，你说你还能挽回什么？
三天的时间，仅仅用了三天的时间，王士祯一败涂地。
王府别院外，驻扎着游骑卫，除了崔家、卢家、郑家，谁也见不到王士达。
到了第四天，游骑卫撤兵了。
王士祯也得以进入王府别院，不知道怎么和崔家、卢家、郑家研究的，只知道第五天清晨，王家别院内，王士达带着所有人上吊自尽了。
在太原府，王士达这个分支，上下百余口男女老幼妇孺，一夜之间也全部服毒自尽，无一人幸免。
太原府当地的衙门，派出去仵作和官吏，上门办案，前前后后不到十分钟，就匆匆结案，递交给大理寺的文书里面只有四个字：畏罪自杀！
与此同时，王士祯发了一份声明，占据了长安周报三分之一，最开始是对皇帝、对朝廷、对百姓的忏悔，然后说的是家门不幸……还附带着王士达一家的遗书。
遗书的内容，就是王士达认罪书了，公主是他派人行刺的、程铁柱也是他派人暗杀的，皇帝的发明也是他要抢的。
总之，就是对不起王家，对不起皇帝百姓，有愧于王家家主的教诲，破坏了王家的名声，也不愿在苟活于世……
手里拿着报纸，看着头版头条，秦长青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这就是五姓七望，翻脸无情斗争惨烈，不一出手绝对不留任何情面。
听程处亮私底下说，王士达这一脉太原王家的分支，彻底死绝了，家里面的鸡、鸭、狗都没放过，但凡是喘气的，无论是人还是牲口家畜，没有一个活口。
以前，豫山公说带血的馒头，秦长青还有点不相信，现在王士祯做的事，不就他妈的是带血的馒头吗？
王士达一个分支，上吊自杀，还让王家背负骂名，这让太原王家大为恼火：冤有头债有主，谁逼死人就对付谁。
关陇之地，瞬间生出大面积的没有硝烟的战火。
崔家、郑家、卢家，三家突然宣布联姻，不承认之前和王家定过的君子协定，并取消了之前和王家定下的婚约，双方开始以各自的地盘为中心，在民间大肆制造舆论，从文斗也逐渐演变成了武斗……
秦长青一看这架势，立刻让人八百里加急前往关陇，通知萧锐和海三炮：等什么呢？抓紧建钱坊！存大钱的人出来了！